乾隆到了承乾时,正听到里头传来孩子娇嫩的哭声,哀哀的,不歇的,恰如被甚好。
自然是甚好,乾隆看着绥敏的眼神,正如发现了敌手最隐蔽的弱点一般。
她从来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女人,自恃身份,不通情趣,可她到底还是个女人,在他这段时间的手段下,到底是长了点记。这段时间她没找别人的岔子,只一个人在里待着,听她昨夜说的话,倒像是服了软,认了命。认命就好,妃子,最忌的就是拿自己当回事儿,这么一来就顺眼多了,反让他觉得有趣。从前他不是没在她脸上看到过讨好与失落,却假生生的,总让他觉得心怀叵测,可如今一看,倒像是用情至深,拙于显现?
想通这节,乾隆顿时笑了起来。正如魏宓容所想,他素来是个不自信又自负的帝王,他讨厌别人的反驳,最爱的是别人发自内心的臣服与顺从。
有什么比一个看似心怀怨怼,却是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更让他满足的呢?何况,这是一个美人。
正想着,门帘子已是一动。容嬷嬷泡了茶,兰馨却率先钻了进来。她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头发也重新梳了,脸上泪痕洗净,可一双眼还是肿着的。她直扑到床边,一双眼眼看又要掉金豆,瞧着绥敏那憔悴模样,想伸手绥敏的手又不敢,只得转过来抱着乾隆,眼巴巴地瞧着:“皇阿玛,额娘会好的对不对?”
容嬷嬷赶紧下去了。乾隆拍拍她的头:“放心,皇阿玛已让太医给你额娘瞧了,朕是真龙天子,你额娘过几天一定会好的。”
兰馨似乎得了安慰,小小的脸贴在乾隆膝头。病中柔弱的美人妃子,满心依赖的娇憨幼女,乾隆心里顿觉的舒畅,想着即便是为了兰馨,也很该多来承乾几次才是。
至于不解风情?调·教调·教便是,一个女人,他还解决不了?
似听到他的心声,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咳出声来。兰馨连忙扑过去,小手抓住绥敏的:“额娘醒了?额娘要喝水么?”
绥敏犹自迷迷糊糊,模糊地点了点头。直到兰馨有点笨拙地捧着水杯喂到她嘴边,才霍然睁了眼:“兰儿?”她起的急了,水杯一歪,小半盏水就洒在她的被沿,她却顾不得,连咳带喘地推开兰馨,“你……咳,兰儿怎么进来?来……来人,快把兰公主带出去。”
她声音微弱,全无气势,反显得整个人孱弱不堪。乾隆心境正佳,便上前接过水杯,难得和颜悦色地道:“娴妃歇着罢,兰儿也是孝心。”
才看到乾隆在这儿,绥敏病中的眼瞪大了。似百般惊吓,绥敏撑起的手一软,便伏在床上。乾隆探手去扶,却被她虚弱却坚定地推开了。
这人!乾隆脸上一沉,绥敏却像看不到似的,在喘息声里挤出话语来:“皇上……皇上快出去,妾身这是……这是风寒啊……皇上万不可过了病气……”
她话都说不全,眼神也虚软,像只靠这句话撑着似的。乾隆沉下的脸略略回温。里病了的女人多了去了,病中柔弱也有,依赖也有,贤惠让他出去不让他沾染病气的也有,可没这女人做的那么没美感不讨喜的。
这女人啊,不是一心向着朕么?乾隆反而觉得好笑了:“朕来看你,你该高兴才是。”
绥敏已撑不住身子,只用坚定的眼神望着他。
也罢。乾隆到底还是有些不爽快,看一眼兰馨,兰馨正扒着床边不肯走。绥敏望向兰馨的眼神就要软了些,似有些急,又看向乾隆:“皇上……妾身病重……照顾不到兰儿,妾身斗胆……能不能请主子娘娘照看兰馨几日……”
乾隆心里一动,瞧一眼绥敏,唯虚弱和忧心。略思索了一会儿,乾隆平淡道:“你想的也有道理,还是放到慈宁去罢,皇后这几日事务不少,不麻烦她了。”又说了几句,他才带着依依不舍的兰馨出去,出门之前,第一次态度颇好地看一眼绥敏,“你要好生休息,过几天朕来看你。”
从没得到过这种待遇,绥敏似不敢信,眼见着幽黑的眼里划过一丝惊喜与泪痕,又连忙盖住,病里的女人手足无措的哪有平日里那副架子。
嘿,这人。乾隆摇摇头,带着兰馨出去。那帘子放下的一刻,绥敏病中的眼里,划过一丝微光。
头疼得要裂了,可绥敏还记得那几句话。
下策千依百顺,中策若即若离,上策求而不得。
求而不得?落在乾隆面前,求而不得的,也不过一个杀了干净。
嘴角微微一勾,那边斗得正酣,她这边,已慢慢下起了棋。魏宓容,但愿你来得及。
而那边帘子一掀,容嬷嬷和云符一脸担忧的进来,床上的绥敏似已又沉沉睡去,似什么也没做过。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居然礼拜天了tt怎么这样!!!
昨天下午刚赶完开题报告,晚上更文脑子里全是各种术语,苦逼到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今天闹了一晚上终于给我憋出来了==
那岂不是礼拜天三更?我还要去看牙【倒地一百次
三面刀嘛,以防万一啊,还是解释一下,就是指三面出击啦,第一面:苏意蓄势待发,第二面:高兰籍出手,第三面:绥敏浑水鱼。就是这个意思……
最后p了个s:小兰馨打女是不对的==你额娘醒了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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