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就滚》 第6章

腾闯的手落在了半空,没有收回去,他就那样看着她,背着门的目光在暗夜里,幽深得她根本看不清。

可是,也许,她不需要看清……

她笑了笑,再道:“真的很感谢,非常感谢。”

匆匆看一眼周围,这里原来是一个废弃的家具厂。容与揉了揉手臂,走出门外,熟悉的奥迪车,很熟稔的坐上去。曾以为这车,她是不会再坐了,却原来世事难料啊。

车子一如既往的,里面没多出什么东西,也没少什么,前玻璃上还有着一个蜘蛛人,那是她一次出差带回来的。

后座上,还放着两个红色的软靠垫,是她拿来当枕头用的,经常在他开车的时候,她便躺在车子的后面,睡得安宁。

她扯了扯嘴角,笑,坐到副驾上。

腾闯走出来了,只是站在车外看着她,他没有动。

好一会儿,似乎看够她了,才打开车门,把西装外套递给她,再开车向着她家而去。

她包里的东西已经遗落,他开的门,熟悉的客厅,熟悉的两人,却坐在沙发的两端。中间似隔着千万里。

容与给他端了一杯水,然后回到沙发上。

一个无声而安静的世界,他的脸色很难看,他的呼吸很急促,他在生气,容与知道,至于他生气的原因是什么,她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他拿过桌上的杯子,一口灌入,然后霍然而起,转身走人。

他的这一个动作比他的突然出现还要令人意外。

容与完全摸不着头脑,一刹那,只冲口而出一句话:“把钥匙还给我吧。”

她的房间钥匙,不应该在他手上。

走到门口的腾闯猛地回过了头,他的唇角抿得很紧,钥匙被他甩在了茶几上,门开了,又砰的关上了。

容与狠狠的盯着那扇门,接着却笑了。

8。

那一晚,容与并没有睡好,脑中翻过的都是以往的记忆。

记得那一天,她重感冒,昏倒在路旁。

神智不清中,是他伸过了一双温暖的手,轻柔而有力的把她送到了医院,陪着她挂点滴,耐心的给她喂粥,甚至还帮她打扫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房间。

那时的他,眼神那样柔和,充满了关心和忧虑。

在她挂针的时候,他眉头会皱起,仿佛痛的是他。

他会一遍又一遍用手去测量她额头的体温。

他会用毛巾轻轻的给她擦汗。

他是如此如此的温柔,如此如此的体贴,以至于她忘了他们之间的差距,忘了他们之间的差距是天和地的关系。

故事开始的时候真的很美好……

容与在黑暗中翻了个身,眼睛睁得很大。

黑暗,只是黑暗,她看到的只是黑暗,所以她不明白他的买醉,他的相救,他的失态,真不明白。

第二天一早起来,才想起要给陈兰音和裘正打个电话,要不然他们会担心。估摸着裘正应该起床了,她打了个电话过去。结果门外响起悦耳的铃声。

开门一看,正是裘正,两眼睑下有着一圈的青黑,胡子拉碴,衣衫不整。

容与诧异的张大了嘴。

裘正看到她,松了口气:“昨天兰音打电话给我了。”

“你在外面一晚上?”

“没,我刚来。”

容与诧异:“那你?”

何以如此落拓模样?

裘正看了看她,目光深深:“昨天我拜托了几个朋友去找你,可是愣是没有你的消息,好不容易听说,有一拨人昨天进了警局,去问话了一下,说你被人救走了,我正走到你门外,你就打电话了,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容与一愣,转瞬感激涌上,说到底她也不是经常联系他们,而陈兰音和裘正对她的关心,让她觉得有种亲人的感觉。

容与把裘正让进房,讲了一下昨天的情况。

当然剩下的事情,自然有裘正去打探了。她收拾了东西,照常上班。

很快,电话打了进来,是腾闯的秘书打来的,交代给她一项任务,做江滨那块地的规划图。

江滨那块地,两边是悬崖,而前面又是沙滩,当旅游景点是合适的,既然要弄住宅,也只适合给豪富人家当度假别墅。要是弄成长期住宅却是不合适的,因为临海地区,一年总有那么几次台风。

容与不用拿相关资料,脑中就能把江滨那块地的每一个地方给勾勒得一清二楚了,其实那块地要说是海边,也不完全是海边,是海向内陆凸进来,形成一条江,所以那里又称江滨。

江滨那种地方,一般来讲,并不容易长植物,而孤儿院因为长期在那里,考虑到环境问题,也陆续种了沙枣,灰绿藜等,那些沙枣树可能因为气候不适宜的原因,结的果子,酸涩难咽,只是一年复一年的种下来,江边一片绿荫,也自成风景。

现在想来,如果没有这些风景,江滨那块地反而容易保住些。

容与开始很认真的规划,这也是竟标内容之一,政府考虑到城市规划的需要,江滨那块地是综合竟标的,价格自然是考虑因素,规划方案亦是重要原因,另外还有一项,自然是孤儿院的安置问题。

容与接到腾闯的指示是随她规划,孤儿院公司会妥善安排。

容与咬着笔头,深思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勤快吗?

给点鼓励吗?

情潮初涌

容与正准备下班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她抬头,讶异一看,却是杜其牧,杜其牧双眉紧锁,毫无礼貌的闯了进来。

看到容与正在工作,他很是自在的找了张椅子坐下,等她。

办公桌上,有几个桔子,他随手拿了,剥了一个吃,随意的靠在椅子上,就那样看着她。

容与的心情并不好,冷冷的:“杜公子有事吗?”

杜其牧很认真的看着她:“听说昨天晚上有人绑架你了?所以本公子特来作护花使者。如果今晚他们再敢出来,本公子非叫他们断胳臂断腿,哭爹喊娘。”说话的同时,他围着她转了一圈,确认问题不大后,他握紧了小拳头,笑呵呵的伸到她面前:“不要小看本公子的这拳头啊,那可是得过奖的。”

容与厌烦的撇开脸,收拾好东西 ,锁好。

然后认真的打量起杜其牧,杜其牧是来关心她的,还是来打探规划图的啊?怎么在她看来,杜其牧的眼光时不时的落在规划图上啊?

她也不动声色,收好东西,走人。

杜其牧又蹭上了她的车。

去了一趟菜市场,回家做了几个菜,杜其牧很不客气的坐在她家餐桌上,吃得倍儿欢乐。

吃到一半,他突然有所感悟,把头凑到容与身前,笑眯眯的:“老实说,我还真感谢那些绑匪呢,要不是她们,哪里来这么好吃的饭菜。”

容与冷冷的:“杜大公子 ,你不会是乞丐转世吧,你家的厨师不至于连这种水平的饭菜都做不出来吧。”不过是把菜弄熟而已,至于味道有什么好,那是绝对不至于的,容与很有自知之明。

杜其牧笑呵呵的:“关键还得看是谁做的,和谁一起吃啊,这才是最重要的。”的字被他拖得老长,宛如小孩子在撒娇。

容与压根没办法给他好脸色。

吃完饭,她把筷子一甩,冷冷瞪他:“你洗碗。”

杜其牧愣了愣,有点意外,也有点勉强。可是看到容与那十分十分明显的臭脸,他很有自知之明的开始慢吞吞的收拾起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吹着口哨。

容与打开电视,一边看得倍儿有味,一边暗暗的听着这边的动静。没一会儿,厨房传来啪嗒一声。

容与站了起来,正想去厨房看看,可是想了想,还是坐回了沙发上。

不多时,杜其牧的声音传来:“那个……碗破了。”

容与回头。

眼前的景像让她愣住了。

夜幕早已经降临,外面的灯光像黑丝绒上的星星。厨房的灯光只开了一盏,浅黄色的灯光很柔和。他背着光而立,身上是一件粉红格子的围裙,满满的滑稽。

在暗影里,他的眼光更加深邃了,幽幽然的投向她,那样脉脉的。

那是不是该叫如春水一般的眼眸。

她避开了那视线,叹了口气,拿扫把拿垃圾筒去收拾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这时的气氛很怪,杜其牧难得的没有再嘻笑了,反而乖乖的挡在门口,道:“我来收拾吧。”

容与也没有动,就那样看着他把一片又一片的大点的瓷片捡到垃圾筒里,很细小的瓷片用扫把扫掉。

他拿扫把的手很笨拙,地上的边角并没有扫清。

不知道为什么容与突然笑了,指了指墙角。

杜其牧被她笑得一愣,随她目光看去,墙角还有一片不大不小的瓷片,他叹气,果然人不是万能的,当惯了大家少爷,当不得普通人了。

容与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他的叹气声,就笑得越发的开心。

她倚着门框,身姿窈窕,笑声清脆,笑颜如花。

杜其牧无法不抬头打量她。一个不小心,瓷片划到手了。

血珠冒了出来。

杜其牧也不止血,朝她眦牙:“女人,不能随便这样笑的,魂都被你勾走了,比天灾还可怕,极品人祸。”

容与懒得理他,找了药箱,丢到他面前:“自己消毒吧。”

杜其牧不干:“我一只手打不开药箱。”

容与翻白眼,开药箱。

杜其牧:“我找不到药。”

容与把酒精棉球找出来,递给他。

他不接,反而把受伤的手指凑到酒精棉球上:“帮忙擦一下喽,这么小气的啊?”

容与眼珠一转,把酒精棉球狠狠地按在他的伤口上,痛得他直跳脚,直呼气。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把把容与的头抱到怀里,然后把下巴搁在她的上面,直呼痛啊,偏偏手又把容与拉得死紧。

容与不提防,一时愣了愣,这一刻,她能清晰感觉到头顶的呼吸带出的气流拂过她的发丝,能感觉到他手上传来的温暖和力度,只是……醒过神来,她一脚狠狠的踩在杜其牧的脚背上。

杜其牧痛得倒在沙发上,还不忘把容与压在身下。

在那一刹那,容与脑袋呈真空状态,她只是眼看着杜其牧带着恶作剧的脸慢慢的收了起来,在叠在她身上的那一刻,黑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的尴尬。

她无由的扯开了嘴角,差一点笑出声来。

杜其牧倒在她身上没有半秒,很快便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看到容与的表情,他不爽极了,大叫:“哇,女人,你是女人啊,你好歹有点羞耻之心好不好?!”说到最后,他夸张的跺脚,皱眉。

容与再也忍不住的捧腹大笑,笑得放肆而恣意,好你个杜其牧啊,想调戏我是吧,哼哼,脸皮这么薄还想来调戏我,切。

容与笑得夸张,杜其牧偷偷打眼看了,侧了头,脸颊微红。

这下轮到容与不解了,这个杜其牧简直算得上万花众中过了,还真能装啊?好一副纯情模样!切。

容与半眯着眼,挑着眉,斜着头,满满的全是挑衅的味道。

杜其牧脸上的红晕越发的厉害了,气息急促,双眸怒睁,一下转过头来,右手捏在容与的下巴上:“妞,长得不错,还很懂得勾引,好吧,爷为了让你有成就感,那就……”

下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这时,杜其牧直接用行动代替了。他低了头,红唇狠狠的压在她的唇上,没有撕咬,也没有舔吸,就是那样用力的压,仿佛在比赛,在迫使她屈服。

杜其牧的动作又迅速又精准,在最初的一刻,容与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已经嗅到了他嘴里那一丝的烟味,有点不好闻,可是又似乎带着一股清香。

她瞪大了眼睛。

很快她想闪避开来,可是却徒劳无功。

杜其牧得寸进尺,试图挑开她的牙关。

容与终于回神了,一脚抬起,狠狠的踩在他的脚背上。这一脚 ,又快又准。杜其牧很快开始嚎叫:“喂,喂,喂,女人,要不是你勾引我……”

容与毫不客气的伸手,向他招呼过去一个拳头,奈何力气不够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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