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就滚》 第2章

血刺上了裴焕月的手,血染上了那张精致的脸。

容与捂住了嘴,一抬头,满室刀剑一样的眼光,充满嘲讽。

容与的手抖了抖。

人们都聚集在事发现场,忘了去关注身后。在他们身后的较之刚才空旷了很多的大厅里,一人正急急跑过来,他满脸的焦急,用力的推开拥堵的人墙,扶起地上的裴焕月,小心的拿过她的手,仔细查看。

伤得并不轻,玻璃碎片非常锐利,他一片接一片轻轻的拨下来,看得出碎片已经入肉不下一公分,伤口在向外源源不绝的涌着血。

腾闯拿出手绢,仔细包了。回头,盯着容与。

空气一瞬间凝滞了。容与手心开始冒汗,喉咙开始发干。好半晌,她才找到一句话:“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腾闯只是盯着她,眼神冰冷,棱角分明的薄唇紧紧的抿着。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裴焕月笑了。

所有的人都觉得裴家大小姐的修养是真的好。

她用右手轻轻的按着左手,对着容与笑:“容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要你现在道个歉,我不追究。”

容与脸色发紫,胸腔涨得像爆炸前的气球。她的手紧了又紧,有一刹那,她真的很想冲上前去撕烂裴焕月那张精致而伪善的脸。

裴焕月静静的等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伤势。腾闯的脸也绷紧了,冷冷的看着毫无反应的容与。

腾闯就这样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间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的光,右手一抬,狠狠的甩出了一个巴掌。

掌声清脆响亮。白皙的脸上很快浮现了红红的五指印。

容与愣了,眼底水汽浮现,忍了很久的眼泪,真的已经到了再也忍不了的境地了!

所有的人都惊了。

没人能想到这样的变故,更没想到的是腾闯的巴掌,腾闯花心自是有名,但怜花惜花亦是有名。

一巴掌后,腾闯拉着裴焕月向大门走去,转身前,留给容与一个复杂的眼神,仿佛唾弃,仿佛嘲笑,有着冰冷,有着恼怒。

容与眼睛蓦然睁大,嘴角却突然扯了开来,笑了。

笑得像一朵盛开的曼陀罗。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说什么呢,汗

请各位看文的朋友多多支持本文,谢谢,非常感谢

可爱如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住处,只记得那时伸过一双有力的臂膀,把昏沉沉的她从一大堆各色的目光中拖了出来。

等她醒来的时候,头痛得快要裂开,醒来的一刹那,她想起了杜其牧那晚说的一句话“祝腾公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话可真好,好一个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明年的此时,再出现另外一个自己,那可真真是有意思。

容与扯着嘴角冷笑,掀开被子下床,地上是一滩又一滩的呕吐物,散发着难闻的臭味,挪步到镜子前一看,五个鲜明的指印在左脸上,像怪兽的爪子。

捂了捂脸,泪水顷刻便满了眼眶,肆无忌惮的往下滴落。

就这样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等她醒过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已经是另外一个晚上了。窗户半开着,风吹进来,那样的冷,夏天快要过去了吧。她抱了抱双臂,起身,打扫房子,洗澡,做面条,然后继续睡觉。

第二天醒来,再照照镜子,哭一场,洗个澡,睡觉。就这样睡睡哭哭,等到镜子上的红印消失时,已经是五天之后。

醒来的那一刹,恍如隔世。

正是清晨时分,阳光透过帘缝而入,灰尘在光束中跳跃飞舞。

仿佛突然间,她意识到,带了灰尘的阳光其实并不明媚,也不灿烂。

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再挪步到电脑前,打印了一份辞职信,复制到u盘上,接着慢慢的开车到公司里。

奇怪的是,一整天下来,没一人来找她说什么事,甚至都没有人问起,她为什么五天都不来上班。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太正常了,以至于反而让人感觉很不正常。

u盘在她手心里捏了又捏,却始终在最后的一刻缺乏了那么一点勇气。

离开这里,她将还不了房贷。那套高档住宅,每个月要交五千的房贷,没了这份工作,别的工作还真不一定能达到这个标准。

离开了这里,她将再也见不到他了……

当然,留在这里,她只是想看看,明年的此时,会不会再出现另外一个裴焕月。

有这种想法是件很无聊的事,可是这种无聊,她一时竟然抗拒不了。

一整天,她都想像着腾闯会出现吧,会向她解释吧。如果他向她解释,她该原谅那一巴掌吗?就当没发生过?或者恶狠狠的嘲笑他,拒绝他?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又无聊又好笑。

就这样想着想着,等所有的人都下班的时候,也没有等到那个身影,她走出空荡的公司大门,往地下车库走。

地下车库很阴暗,才一进入,她就不自禁的抖了抖。

那个专属于他的黑色奥迪的停车位,空空如也。

她扯了扯嘴角,似在嘲笑,接着走到自己的波罗车旁,准备打开车门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抬头一看,是杜其牧。

杜其牧的脸上有几分严肃,她正准备为前几天的事向他道谢,他却笑吟吟的开口了: “哎,好巧,这是下班了?走吧,一起吃饭去!”

手一抬,就准备拉容与的手。

容与吓得立马后退一步,叹息:“杜公子,那天谢谢你帮忙,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下次请你吃饭。”

容与说完就想打开车门,却发现杜其牧的车停得和她的车子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刚好堵在门旁,她打不开车门:“杜公子,能不稍微把车往前开一点,或者退后一点?”

杜其牧抱着胸,嘴角上挑,似笑非笑,没有一丝让开的意思:“把本公子利用完了,现在就翻脸不认人?”

容与尴尬的摇摇头。

杜其牧也不说话,拿出一根烟,轻轻的对着车头敲,两眼眯起,一脸享受模样。

容与开始有点火,皱眉看了看那根烟,很干脆绕过她的车头,走到副驾边上,打开门,坐进去,再爬到驾驶位,就开火。

杜其牧脸色一冷,走到她的车前,俯身凑到主驾窗口,阴森森的:“容小姐原来如此高档出众啊,说几句话都不肯。”

容与辩道:“不是的,我正头痛呢,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天喝了多少,这几天都一直难受,想回家好好休息。和杜大公子讲话是我的荣幸,改天详聊。”

杜其牧冷冷的哼了一声:“我知道你难受,你难受到好几天都不上班了。本大公子也难受呢,你那天吐了本公子一身,害得我几个晚上都睡不着,鼻子里全都是那股难闻的臭味,我说,害我失眠几个晚上啊,容与,你功不可没,就不想着要补偿一下?”说到这里,杜其牧用手指轻叩波罗的车前盖,仿佛在思索他该要什么样的补偿。“要不……你请我吃一顿吧,晚上没人陪我吃饭。”

容与失笑:“杜大公子还稀罕我一顿饭吗?”

杜其牧很认真的:“如果是别人的,求本公子,本公子也不会赏光,但如果是容与你嘛,在下是可以适当的,非常勉强的考虑一下的。”

“你能不能不勉强?”

“能,不过……”

接下来的话差点让容与气死:“你也让我吐一次,那就当扯平。”

容与目瞪口呆:“喂,你好歹是一个公司的经理啊。”

能不能不要如此幼稚啊。

杜其牧呵呵笑,一把坐到副驾上:“怎么样,我很幼稚吧,我很小气吧?没办法,我一直这样的!去天香楼吧,天香楼来了新厨师,本公子想换换口味了。”

天香楼,好地方啊,一席饭一万起价,那里的青菜,一百一小碗。

他让她去哪,她就去哪?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容与的车嗖嗖嗖嗖开得飞快,直开到了家里,在车库停好,示意杜其牧下车。

杜其牧倒是没有反抗,乖乖随她走到房外,只是在她开门的时候,他又吐出一句能让人气死的话:“这么快,又把我往你的香闺带啊,啧啧啧,这会不会有点那个什么……豪放了一点呢?!”

容与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再跳了跳,然后右脚一抬,狠狠地踹在他的膝盖上,直接把他踢出门外,而她则是闪身进房,然后关门!

不过在她准备关门的时候,杜其牧一个咕噜从地上翻身而起,速度之快,完全具备武侠小说中超级高手的风范,一起之后,手就挡在门上。

容与恶狠狠的,继续关门,也不怕门卡住他的手。

杜其牧眼球咕噜一转,大声惊呼:“痛啊,天啊,杀人啊,谋杀啊!”

好在天成花苑的房子设计比较特别,每一个电梯上去,只有一户人家,不过如果杜其牧再这样叫下去,容与真怀疑会不会有人赶过来看个究竟。

她的郁闷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把门摔在一边,轻吼:“滚进来吧。”

杜其牧笑呵呵的,扬长而入。

房内很简单,他径自捡了沙发坐下,使劲用鼻子嗅了嗅,眉梢微皱:“快打开窗户,房内有怪味。”

容与的回答是一个白眼,很不屑的白眼。

杜其牧摸摸鼻子,知趣的自己开窗,然后又爬回到沙发上,抚着肚子叹气:“容与,你家有些什么吃的,弄点来些,饿死本公子了。”

容与懒得理他,径自取了衣服,去洗手间,锁好门,开始洗澡。

杜其牧很无奈,很无聊,把客厅里的每件事物都打量了个透后,他毫不客气的走到了容与的卧室,卧室也很简单,一个衣柜,一张舒服的大床,床单是彩虹色,很鲜艳很温暖。杜其牧打量了一下门口,估计容与不会这么快洗好澡,犹豫了一下,仰躺到床上。床很柔软,有一股阳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而来,包裹住他的身体,舒服极了,像极母亲的怀抱。他深陷在这种温暖而清爽的气息中,不知不觉沉入睡眠。

容与出来的时候,看到杜其牧鞋也不脱的躺在她的床上,气得双颊都鼓起来了。

夕阳还有一缕,显得黯淡,斜斜的投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他的脸很好看,闭着的眼睑上,覆着又密又长的睫毛,宛如婴儿一样。鼻翼微皱,像个生闷气的孩子。

她不由失笑。

什么时候开始认识他的呢,早在认识腾闯前,她就认识了他,彼时,他和腾闯一样,有着无数个的女朋友,不同的是,腾闯是一个一个的换,而他是一批一批的换。

城中风言风语很多,可是这小子照样故我。

有一天,在一个酒会上,认识了她后,就申名要追她,又是鲜花,又是珠宝,又是名车的,极是让人厌烦,最后,她一怒而起,把他送的珠宝,从五十楼的办公室直接给丢到了窗外。

此事非常轰动,一度成了城内人的八卦主题。

杜家公子因为这事据说安静了好一阵子,有几个月没有出去寻花惹草,大概是怕再惹到像她这样的麻烦货吧。及至后来,腾远和杜氏时不时成为竟争对手,她是避他要多远有多远。

实在没想到,昨天,他竟会出手帮忙!除了意外,着实是有点感激的。

再看他,眼下有着黑影,透着憔悴,想来,这几晚真被她的呕吐物给熏得睡不着了。

容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帮他脱了鞋,顺便在心底腹诽了下他的不懂礼貌,她径自去弄了饭,吃了,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然后回卧室看了一下杜其牧,这时的杜其牧嘴角微开,似在美梦之中,长睫轻轻颤动,有着一种单纯可爱。

单纯可爱?

她不由失笑。

杜家的人单纯可爱得了吗?

不过……

往事仅仅是往事。

她不该迁怒在杜其牧身上,而杜其牧也确实是帮了她一个不大不小的忙。

换而言之,杜其牧是她的一个小恩人,虽然这人从头到脚都令她看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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