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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阅读

作品:八表雄风|作者:jbwddsb|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7 11:54:43|下载:八表雄风TXT下载
  掣,便纵到朱玲这边来。

  朱玲自然看出他已施展绝妙手法把那七人都点住岤道,芳心大大宽慰,道:“轩中,你看看胡大侠有没有受伤”

  石轩中笑下,道:“他没事,玄冰掌虽然厉害,但白梅郡主只有六成火候,胡猛绝不怕她。”他转面望着马车内的琼瑶公主,锐利的目光透过她面上那层轻纱,只见她面色变来变去,那对黑白分明的美眸中,有时尽是阴毒之意,但有时却似软弱犹疑。

  石轩中这次有意与琼瑶公主打上场,当下踏前数步,虎目中射出迫人光芒,朗朗道:“公主最近倔起于武林之中,开宗立派,独树帜。想来不至于把石轩中过于看重,但为何不肯下车动手”

  琼瑶公主哼了声,道:“你今日定要我出手的了”

  石轩中道:“不错,正是此意。”

  她把膝上肥猫摆在旁边,缓缓起身,跨出车厢。她只脚还在车厢内时,突然停住,冷冷道:“老实说这次我决心离开大雪山冰宫,复入凡尘,真正要对付的不是你,但却确实把你列入第号强敌。今日之战,目下胜败尚难猜测。假如本公主输了,自无话说。如若赢了,哼,哼,世上恐怕已难有敌手。”

  研中道:“公主过奖之言,愧不敢当。石轩中虽然薄有名声,但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不见得就像公主夸奖那等高法。”

  ”话声微顿,只见琼瑶公主走到地上,举动,优美异常。

  石轩中接着道:“石轩中斗胆请问句,今日之战,如若公主不慎失手,有何打算”

  琼瑶公主想了想,竞不回答,回头道:“取把剑来。”

  银么应声取了柄长剑,走将过来,琼瑶公主指指石轩中,道:“拿给他。”

  石轩中接过长剑,微微笑,道:“石轩中久已不用兵器,但今日在公主面前,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几句话说得琼瑶公主心中受用之意,双眉挑,意气飞扬,道:“既然你看得起我,今日我要教你大开眼界。”

  琼瑶公主玉掌拾,那辆宽大的马车帘子尽行揭起,只见车厢躺着人,还有个白衣女在旁边。琼瑶公主冷冷道:“她身上的蛇毒已经攻近心脏,本公主暂时把她身上脉岤完全闭住,另以片千年芝叶放在她口中,吊住丝气息。如今立即送她到襄阳去,但你们能不能救她,与我无关。”

  石轩中缓步走到马车旁边,琼瑶公主与及手下之人全不拦阻。上官兰躺在车厢内,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宛似已死的人僵卧不动。石轩中叹口气,心想兰儿生遭遇都可怜可悯,目下看这情形,她命能不能救回,还是疑问。

  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上官兰旁边的白衣女面上,见她樱口微张,副欲言又止的神态。石轩中立刻认出这个白衣女必是白桂郡主无疑,只因琼瑶公主等都在周围,故此她不敢说话,只不知她想说的什么琼瑶公主冷冷道:“你们可要本公主先替她解开全身脉岤”

  石轩中挥手道:“不烦公主费心,只请送到襄阳客店去好了,此去襄阳由西门进城,那就歇在进入西门时第家客店。”

  琼瑶公主轻轻领首,车帘随即放下,跨在辕上那名赶车大汉鞭挥处,那辆马车便磷磷驰走。琼瑶公主冷冷扫瞥三个绿衣人眼,道:“白兰,把我的兵器取来。”

  个白衣女应声在马车内取出个长约三尺的白色石盒,看去份量相当沉重。

  她把石盒捧到琼瑶公主面前,缓缓打开。石轩中和朱玲都定睛观看,不知她用的是什么独门兵器,这等贵重,居然要用石盒严密收藏。

  那石盒盒身甚厚,打开之后,内中只有道三寸见方的凹槽,乍看还看不出来,因为槽中嵌着根四方的长条,通体也是白色。不过颜色白中又带点儿透明,故此眼力高明的人,仍然察觉出来。

  琼瑶公主伸手取出那根白色长条,却像是支长达两尺半的方尺。

  琼瑶公主道:“此尺名为两极,乃秉极轴至寒至冷之气,历时不知若干载,自行凝结而成。昔年取得此尺时,颇费番工夫,其时曾立下大誓,凡是取尺出匣时,必以人命为祭。”

  石轩中生性最不喜这等残酷之事,神色为之冷,道:“像这种血腥冲天之物,不如趁早丢掉。”

  琼瑶公主缓步走近石轩中,道:“这回你当真得多加小心了。”

  石轩中剑眉挑,沉声道:“似你所作所为,石轩中非把你劈于剑下不可。但是”他沉吟下,接着道:“但是我还有件事未曾查明,不得不暂时容你活在世上。”

  朱玲听得莫名其妙,测不透石轩中为何肯放过这机会莫不是他这次重入江湖,已消失了当年嫉恶如仇的性格石轩中又接着道:“石某希望今日就此罢战,各自离开,不过这些人我却要带走,你意下如何”

  琼瑶公主似乎想不到石轩中突然有此要求,想了阵,道:“你要把他们带走,可是怕我加害他们”她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反而问起这事,实在令人深感奇怪。

  石轩中尚未回答,琼瑶公主又接着道:“这般人我看着甚为厌恶,送给你又何妨,但我先警告你,若然今晚子时以前,你不能使他们恢复正常的话,他们这辈子就别想清醒过来。”这话可把石轩中暗暗骇惊,若果她不是虚声恫吓的话,这些人毋宁暂时由得她拘管为妙:可是自己话已出口,时又难以收回。

  眼看琼瑶公主跃回马车之内,同时传来声冷笑,道:“石轩中,你得好好努力下,他们如若毁在你手中,可不能赖到我身上,还有的是我们这场打不成的架,留待瑶台之上,再行较量便了。”

  赶车的大汉长鞭起,马车飞驰而去,两个白衣女和三个老姬,都跟在马车后面,片刻间已被山石树木遮住,不见踪影。

  石轩中锁起剑眉,道:“玲妹你看糟不糟,我们怎知如何方能解掉她的迷药”

  株玲道:“你别烦恼,老实说让他们留在那女人手中,说不定她也不肯解救他们。”

  石轩中叹口气,道:“纵然她不肯解救,也落个冤有头,债有主啊,这回岂不是把自己陷在其中,变成待罪之人了么”

  朱玲本来就是这种忧虑,因此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安慰丈夫。

  石轩中苦恼地背负起双手,缓缓距起步来。

  西门渐史思温等八个人都木立不动,史思温大概是中毒最深,因此早先琼瑶公主并不命他上前出手。

  朱玲怕西门渐那七人岤道受制太久,伤及内脏和血气,便缓步过去。好在她懂得石轩中的点岤手法,纤掌扬,拍在郑敖后背心上,郑敖透口大气,全身已能活动。

  朱玲担心的是旦恢复了他们的自由之后,他们再度群起向石轩中围攻。因此先解开赤手空拳的郑敖的岤道。郑敖虽然瞧见石轩中在那头走来走去,但居然静静屹立不动。朱玲略略放心,又过去把金瑞的岤道解开。

  这以后她才敢确定他们不会再行向石轩中攻击,于是把其余五人解开。

  石轩中正在苦思计策之时,忽听朱玲叫道:“轩中快来”他大吃惊,以为发生什么事,个起落间,已到了朱玲身边。

  朱玲道:“你看这两人好像睡着了,怪不怪”

  石轩中细察眼道:“他们是少林寺超力禅师,是武当孤木道人,看来他们不像在睡觉呢”

  他接着又道:“你真把我骇了跳,嗜,他们好像在运功行气,尚在入定与未入定之间,难道他们所受的迷药不多,所以被我点住岤道之后,强制静止了阵,反而有点儿清醒过来”

  说时已转到两人身后,双掌齐出,分贴在他们后背上。

  过了不久,超力和尚及孤木道人几乎同时啊了声,睁开眼睛。

  超力和尚望望朱玲,眨眨眼睛道:“贫僧在什么地方”

  孤木道人却举手扶住额头,轻轻呻吟。

  石轩中转回前面,道:“这里是襄阳城郊,到底少林武当的内功心法大大不相同,那琼瑶公主的风脑香居然制不住两位。”

  超力和尚似乎也觉得头痛起来,举手按摩两边太阳岤。

  石轩中摇摇头,向朱玲道:“我还是估错了,他们虽比别人好些,但仍难完全清醒。”

  说罢又皱起眉头走开去,用心思索。

  朱玲呆了阵,转眼忽见西门渐和魔剑郑敖同凝视着自己。他们的目光虽然呆滞,可是仍然可以从眼中看出他们心中的情感。她心知这两人都对自己怀有爱意,西门渐不必说他,那魔剑郑敖却因崇拜石轩中之故,向把爱念抑藏深心之内。但目下已被迷药迷住理性,是以不觉流露出来

  这时她不知如何是好,转到史思温跟前,只见他双目呆呆直视前面,眼珠根本不会转动。

  石轩中忽然道:“玲妹,你在此地等候会儿,我暗中追上他们,看看有没有法子弄到解药”

  朱玲本想告诉他关于西门渐和郑敖的表现,但又似乎说不出口,犹疑地应声。想了下,抬目瞧时,石轩中已去个无影。

  朱玲心中思潮起伏,转眼望望西门渐郑敖等人,更加烦恼,又想到石轩中追上那琼瑶公主设法取得解药,不知是否能成功这些问题都足以使她怔仲不安。而另外在她心深处,还有个巨大的烦恼困扰着她。这个烦恼的可怕之处,就是在于只有她个人负担,旁的人即使亲密如石轩中也无法替她分担。

  她为了避开西门渐和郑敖的眼光,便请胡猛留在这里,自个儿躲到丛树后,静候石轩中归来。

  胡猛点儿也不怕那几个人痴痴呆呆的样子,得到朱玲的命令之后,便在这些呆立如木鸡的人们中间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但那些人根本不会听人家说话,加之他只是随口唠叨,旁人也不易听得清楚。

  隔了阵,山口外飞人来道白影,轻快异常,转眼间已到了胡猛身后寻丈之处。

  胡猛虽是专练硬功,为人憨浑天真,但感觉却极为灵敏,不弱于任何武林高手。可是目下他自个儿念念叨叨地自言自语,因此听觉遭受干扰,那道白影飘落地上时,宛如落花飞絮,悄无声息,是以胡猛无法发觉。

  那道白影落地现身,竟是个身披白罗衣的女郎,面上蒙着块轻纱。

  她静静地站了阵,胡猛已转个圈子,从她侧面走过来。

  那白衣女动也不动,胡猛虽然在转身之时已瞧见了她,但因她毫无动静,时之间倒没有记起这些人当中并无这个白衣女。

  他走到白衣女身侧稍为停步,口中念叨道:“你们都橡树木,长在地上又好像石头,动也不动我老胡好像好像”好像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他随即昂然阔步在那白衣女旁边走了圈,朋到白衣女面前,道:“你们都像树木石头但你却像却像”他定神想了下,欢喜地接着道:“你却像尊菩萨”

  那白衣女不言不动,果真像庙里的塑像。胡猛又接着道:“你像菩萨,我老胡好像好像”那白衣女忽然笑声,接口道:“你像个大傻瓜”

  胡猛楞下,道:“大傻瓜是什么样子我老胡从未见过。”

  白衣女道:“就像你样。”接着发出笑声。

  胡猛突然怔下,道:“你怎会说话咳,你刚才不在这里的啊”

  白衣女不再跟他说笑,直截地问道:“石轩中在哪里了”

  胡猛转眼向四周望了阵,那白衣女跟着他四瞧,哪有人影,但他还是不住地张望。白衣女知他憨浑,便不理他,由他看个够。过了阵,胡猛突然哈哈大笑,倒把白衣女骇了跳。又问道:“喂,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他摇摇头,道:“不知道”白衣女道:“他可要回来”胡猛道:“不知道”白衣女道:“那么你在这里干吗”胡猛利落地应道:“不知道。”

  白衣女突然叹口气,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也没有法子。”她向那群痴痴呆呆的人望了眼,忽然向来路纵去。

  隐身在树丛后面的朱玲见她突然离开,心中叫声糟了,忙忙纵出来,扬声道:“姑娘请留步。”

  那白衣女已出去数丈之远,闻声回顾,脚下迟疑了下,突然加速跃走,转眼间已失去踪迹。

  朱玲呆了阵,想道:“看她来势似乎毫无恶意,恐怕她反而是有心来暗助轩中,但我却用手势使胡大叔概答以不知道,把她迫走但她为何见到我之后,尚不停步啊,我明白了,她定以为轩中和我样,躲起来不肯见她”

  但这时后悔已来不及,胡猛走过来快活地道:“石夫人,你的意思我老胡瞧便懂。”

  朱玲没精打采地随口应付了几句,过了阵,突然有人在她耳边道:“你在想些什么”

  她听是石轩中口音,喜叫声,转身扑入他的怀中。石轩中道:“我耽搁得太久了,教玲妹你担心,实感不安。”

  朱玲道:“我这里发生了不少事故。”她五十地把石轩中去后所发生之事,详详细细地说出来。然后又问石轩中为何去了这么久。

  石轩中道:“哦,有个白衣女来过这就是了,我施展轻功追上琼瑶公主她们,唯的希望就是那白桂郡主也许肯送些解药给我,或者可以指点我解救他们的法子。但时末得其便,只好镊住踪迹,等候机会。好不容易等到那琼瑶公主练功时间到了,除了她个人留在那座石楼之外,其余的人都悠闲地回到石楼周围的屋子。可是我查来查去,总找不到白桂郡主,却发现了桩怪事”

  朱玲垂低下头,望着地上,缓缓问道:“什么奇事”

  石轩中道:“我在座屋子里发现两个人,他们都是我们认识的人。”

  朱玲默然不语,用鞋尖轻轻踢着地上的泥土和野草,显然心中甚为不安。

  “你猜这两个人是谁”他继续说,并没有发现爱妻的不妥。“你定猜不到,原来就是无情公子张咸和宫天抚两人。”

  朱玲没有抬头,直靠在石轩中身上,缓缓问道:“他们怎么啦是不是已经毙命”

  “没有,但似乎曾经激斗过场,两个人都是左边身躯和左手左足各处染上不少血迹。”

  朱玲啊了声,道:“你真的看清他们没有死么”

  “当然看清,那白梅白菊两位郡主分别替他们上药包扎伤口,四个人同在个宽大房间之内,谈话之声虽没听清,却看得见张咸和宫天抚都说过话”他忽然住口,寻思道:“玲妹妹好像已知道张咸和宫天抚被因之事,而且言语中生似认为他们必定遭遇死亡的命运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曾告我”

  朱玲这时变得十分轻松,不再追问此事,拉着石轩中走到郑敖西门渐等人那边,道:“这些人怎么办呢刚才那位郡主来时,你如果还在这里那就好了,现在怎么办”

  石轩中皱皱眉头,道:“真是辣手,就算把他们点住岤道,凭我们三个人也无法把他们扛回襄阳,再说纵然能够弄他们到襄阳去,那店家见到这些不能动弹的人,定骇得半死,哪肯收留。”

  朱玲道:“我直都想起处地方,可是终究不大方便,你记得我那出家的师父么”

  石轩中领首道:“当然记得,可是菩提淹清音大师久已跳出尘俗间是非圈外,我们扰她清修,未免于心不安。”

  朱玲道:“我也是这样想,所以不敢提议。其实菩提底地方最是恰当,离这里不过数里之遥。”

  石轩中想了下,走过去揪住西门渐的臂膀,朗声道:“西门香主你带头先走。”西门渐木然瞧着朱玲,对他的话宛如不闻。石轩中暗动真力,硬拖他走,忽然发觉西门渐虽也运力相拒,可是他的气力却极为微弱,不禁暗暗凛,心想那凤脑香当真厉害。

  说也奇怪,西门渐这移动,郑敖等人也跟着开步,连那超力和尚孤木道人都跟着大伙儿前行。朱玲见史思温迷惘特甚,心想如果他这副样子被兰儿瞧见,不知她心里会多么难受。

  众人折向西北方走,走了数里之后,只见座山坡之上,竖立着方石碑,碑上刻着“已见佛门”四个斗大的隶书。

  过了山坡,只见坡下条宽约五尺的石板路,长约十丈,两旁植着高耸入云的古柏。这条石板路笔直通到座底门,那座淹门上横题着“菩提淹”三个字。

  众人沿着石板路向菩提淹走去,刚刚到了门口,淹门突然打开,个妙龄女尼当门而立。

  朱玲“呀”声,赶上去笑道:“慧根师姊,你想不到是我们吧”

  慧根女尼定睛看着她,道:“女施主口音好熟,但以前似乎未曾会过。”

  朱玲微微笑,艳丽异常,慧根女尼瞧得目瞪口呆,心想这等美丽的人,只要见过眼,终生便难忘怀,何以她认识自己,而自己却记不起她石轩中松开西门渐,上前施礼道:“本来不敢惊动师傅清修,但既然慧根师傅已闻声出视,请问可许拜晤清音大师。”

  慧根女尼眼光扫过这位潇洒英俊的剑客,失声道:“是石大侠么:呀,你就是朱玲”她怔怔地注视着朱玲,又接着道:“直到现在,才见到你的本来面目,请进来吧,进来再谈。”

  原来昔年朱玲到这菩提淹求清音大师予以剃度出家,其时她被鬼母在面上蒙上层人皮面具,奇丑绝伦,故此慧根女尼与朱玲虽有同门之谊,却末见过她本来面貌。

  石轩中剑眉微剔,道:“清音大师可是外出云游”

  慧根女尼道:“不,底主没有外出,但她目前尚在闭关期中。”朱玲失望地哦了声,道:“真不巧,竟然无缘拜遏慈颜。”

  “不,你们来得巧极了,诸位请先进来,方始详谈如何”

  原来是胡猛他在后面又大声道:“老胡赞成进去。”他声音响亮之极,把慧根女尼骇得怔,朱玲笑下,轻轻道:“师姊别见怪,他是个浑人,我知道他定是肚子饿得难以忍受。”

  当下石轩中退回去把西门渐架入淹去,后面诸人都跟了进去。慧根女尼虽然深感诧怪,却不多问,面领大伙儿到座偏院去,面已命人赶办斋膳供客,石轩中把西门渐郑敖等七人带入个房间内,都替他们点了唾岤,于是这七个人都安静地睡在禅榻上。

  直到这时石轩中才算是腾出手脚,可是时间过得快,目下已是下午申牌,离子时只有三个多时辰,假如不能在这三个时辰之内把他们救醒,这些武林中的精英都得毁于风脑香药力之下。

  慧根女尼对朱玲道:“你跟我来。”

  她当先走出偏院,朱玲跟在后面。她曾经在此淹住过段时期,因此知道慧根女尼乃是向淹主所居的静室走去,以为她带自己去叩遏清音大师,但走入庙主所居的静室之后,才发觉房中并无人影。

  慧根女尼道:“庙主她老人家在后面间小茅屋里闭关,那茅屋不但漏雨,又不挡风,这三年来真苦了她老人家啦。”

  她面说,面打开禅榻下个红木的箱子,道:“我记得有卷书内载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的名称和用法,好像有凤脑香这味,这本就是了,师妹你快找开看看,或者记载有解救之法。”

  朱玲赶快接过那卷书翻开查阅,突然喜道:“有了,有了,啊,还真得有解救之法。”

  她继续看下去,过了会儿,突然抬头向慧根女尼道:“师姊可晓得哪里找得到雪莲”

  慧根女尼摇头道:“我不晓得。”

  朱玲阅起书页,还给慧根女尼,道:“就算找得到雪莲,但还须七日炉火之功,唉,虽有解救之法,但缓不济急。”她异常失望地站起身。

  慧根女尼也叹口气,道:“真是想不到的事。”她歇了下,又道:“最近我老是心惊肉跳,好像有什么大祸快要临头似的。”

  朱玲诧异道:“师姊你托庇佛门,怎会有这种现象呢”

  “唉,我个人倒不关重要,师妹你也许不明白,凡是像师父那样闭关潜修,必有无数魔障,尤其出关之际,最须提防外来劫难。”

  朱玲想了下,道:“眼下最可能来寻事的有两路人马,是琼瑶公主的路。另外路”她沉吟下,眼光露出紧张之色,接着道:“这路就是我以前的师父玄阴教教主鬼母,假如她用金铃神鹰跟查出我们行踪,她很可能突然光临。”

  慧根女尼虽然担心此事,但却不知鬼母和琼瑶公主是谁,因此也不明白,假如是这两路人马之出现的话,事态之严重达到何种程度。

  她反而安慰朱玲道:“你也别往坏处想,但愿我佛保佑,平安无事。”

  朱玲柳眉微展,决断地道:“请师姊带我去看看师父闭关的茅房。”

  慧根女尼立刻带她出去,转到后面,只见在座偏院当中,孤零零搭着间方圆寻丈的茅屋。朱玲在屋旁站了阵,茅屋中毫无声息。她把慧根女尼拉到院外,轻轻道:“师姐,你赶紧去通知本底弟,律回到房中诵经,听到任何声息,都不许出来窥看。快去”慧根女尼见她说得郑重,便匆匆去了,不久便走回来。

  朱玲轻声道:“目下怕只怕对方放火,波及这座茅屋,因此我们必须守在此处。现在我先到前面去,请胡大叔注意些事情,马上就回来”说罢立刻匆匆向前面走去。

  见到胡猛之后,便嘱他注意看守门户,任何人都不许进去。胡猛雄纠纠地道:“我老胡就站在门口,谁要进来,先打他两拳。”

  她出了房间,又向后面奔去,忽然远远听到声尖叫,朱玲大吃惊,右手拔出白虹剑,左手掏出七八枚金针,捏在掌心。

  这时她不从原路奔去,纵上房顶,绕个圈子,从后面兜到那座偏院中。

  放眼瞥,心中大吃惊,原来院中竞已多出四个和尚,个矮矮瘦瘦的站在院子角落,冷冷瞧着院中。在他旁边还有个断去臂的高大和尚,手提戒刀。

  另外两个和尚个用手中戒刀指着慧根女尼的胸口,把她迫到墙边。个则卷起双袖,左臂露出五枚银环,这和尚双手握着块磨盘大的石头,作势要向茅屋砸去。

  这景象方人眼,慧根女尼又尖叫声,原来她乃是被那手举大石的和尚做出的动作骇得尖叫出声。

  朱玲脑筋转,从那个和尚左臂套着五枚银环上面认出他们的来历,心想雕三熊多年前名震黑道,尤其那雕武功奇高,在当时声名更在九指神魔褚莫邪和冷面魔僧车五之上。这干魔头几时竞出来了那个双手托起大石的和尚几次作势欲砸,但却没有真个出手,把慧根女尼骇得面色如土,声声地尖叫。

  墙角那矮瘦和尚冷冷道:“你再不据实说出,那就不管是谁,先砸塌那茅屋,再放把火烧为平地,听见没有”

  慧根女尼呐呐道:“老师傅你们也是佛门弟子,为何与小尼过不去”

  那矮瘦和尚仰天冷笑道:“废话少说,我再问你次,你到底说是不说”

  那双手举石的和尚又作势欲砸,慧根女尼尖叫声,刺耳之极。

  矮瘦和尚突然凝神,牢牢盯着那茅屋,缓缓道:“屋中之人已经起来么”

  但别的人都没有听到什么声息,慧根女尼已骇得说不出话,那矮瘦和尚下令道:“砸塌那茅屋。”那手托大石的和尚应了声,双臂振,手中大石,急猛绝伦地向茅屋砸去。

  就在巨石出手疾向茅屋砸去之际,慧根女尼惊骇号叫道:“师父快出来“几个和尚听此言,全部转目四顾,敢情他们以为慧根女尼招呼匿在暗处的师父赶快出来。那块巨石刚刚碰到茅屋,突然呼的声倒退回去,直向院角的矮瘦和尚砸去,同时之间七八点金光分头向四名和尚射去。

  茅屋的草墙突然裂开条缝隙,个身穿白色罗衣的绝艳美人,侧身轻巧地穿出来,右手斜抱着柄精芒耀目的宝剑,婿然笑道:“雕三熊不但徒具虚名,而且更是无情无义之辈,令人齿冷。我是白凤朱玲,你可要再尝尝我金针的滋味”

  矮瘦和尚怔下,缓缓道:“上官兰真有本事,把师父搬出来啦”他转眼望着仆跪地上的三人,又道:“他们在青草寺中已现叛迹,贫僧迟早都要取他们的性命,是以与情义两字全不相干。”

  朱玲何等聪明,心念转,已知这个矮瘦和尚必与上官兰当日的危难有关,但她不知内情,因此不肯随便说话,闪烁地笑下,道:“兰儿虽然身上蛇毒之伤未愈,但早已算定你必会来此。”

  那矮瘦和尚双眉挑,道:“哦,艾莲溪已把地点告诉她了看来贫僧已来迟了步。”

  朱玲原本是随口唬他,谁知当真唬对了,只不知对方口中的艾莲溪又是谁。美眸转,含糊地道:“不错,可是你来得还不算迟。”

  那和尚眼睛亮,仰天冷笑声,道:“那么你们仍须贫僧指点确实地点了,嘿,当真来得不迟”

  慧根女尼嫌恶地瞧着那和尚,忽然插口道:“这个佛门败类,还口口声声称贫僧。”

  朱玲回眸笑,道:“你别急,我得先试试他的刀环绝技,看看有没有讲价的余地。”

  那矮瘦和尚四望眼,总不见石轩中出来,心事便放下大半,领首道:“石夫人说得不错,贫僧如无相当份量,想来难以分到份”说时已卷起左袖,露出五枚银环,右手同时掣出戒刀,拉开架式,接着道:“请石夫人赐教几手。”

  朱玲娇叫声,剑势如狂风骤雨急攻而来,她使的剑法乃是鬼母嫡传玄阴十三式,玄奇奥妙,每剑都毒辣已极。把个和尚迫得沿着院墙连连倒退。

  慧根女尼在旁连连喝彩助威,朱玲似是得此鼓励,攻势更盛,打得和尚竞无还手之力。

  朱玲娇声笑,手中白虹剑幻出大片精芒光雨,星飞电掣,竞把那枚银环吸去,击落地上。破贪和尚心知不妙,只因自己算错着,本来可以力拼数百招的敌人,此时已控制了先机,加上她手中宝剑不是凡物,已经变成不能再战之势。当下急于脱身,突然使出派拼命的进手招数。

  朱玲淡谈笑,忽又改用石轩中所传的崆同无上剑法,到第三招使出式“大云垂”,剑光化为片光幕疾罩下去,呛声削断敌刀。

  破贪和尚疾然斜纵开去,突然肋下麻,顿时栽倒地上。

  朱玲微微笑,轻轻道:“你以为还是以前的朱玲么”话声未歇,忽然听到风中隐隐传来大喝之声,朱玲心头凛,听出是胡猛全力攻敌时才会的发出的喝声,连忙提剑向前面奔去。

  前面的胡猛此时屹立在禅房门当中,环眼圆睁,在他前面有个年纪极轻的美少年,已退开了丈二三尺远,分明他无法硬挡胡猛的神拳。

  那美少年眉头皱,道:“石轩中在哪里”语气冰冷得有如提及宿世仇敌的姓名。

  胡猛时忘了身在何地,脱口道:“你想见他,先过了我老胡这关再说。”这两句话原本是以前他和郑敖把守住第关时,对那些想求见石轩中的武林人常常说的话。

  美少年面上泛起怒色,想了想,道:“你可认得出我是谁”

  胡猛道:“不晓得,可是面熟得很。”

  美少年接着道:“你快去告诉他,我是白桂郡主。”

  胡猛呵呵笑,道:“你想骗我离开此门是不是我老胡再也不上这个大当。你只要过得我这关,就带你见他。”须知胡猛直未曾明白此处不是石轩中的故居,同时他以前上过不少次的当,故此口拒绝。

  那个自称是白桂郡主的美少年冷冷道:“老胡你真是大浑人,快去告诉石轩中。”言犹未毕,天空中忽然隐约传来清脆悦耳的铃声。

  胡猛突然仰天瞧看,道:“那鹰儿又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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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六粒解药难剑神

  对方也不禁仰天观望,只见头苍鹰矫健地在头顶遥空处盘旋匝,迅即振翼向北方飞走。“你见过这头苍鹰”他问,胡猛扬扬得意地道:“当然啦,它颈子上吊住个金铃,看来很好玩的,差点儿被我老胡拳打死。”

  “为什么呢”他又问。

  “这个这个我也不晓得,它站在个家伙的臂上,极神气的。”

  “哦,是人豢养的那人是谁”

  胡猛抓抓头皮,艰困地追想阵,突然喜道:“是玄阴教的人,个姓龚的像个小孩,还有个汉子姓陆,他用铁扁担跟我较量气力,哈哈,可被老胡打跑了。”

  美少年两道细眉扬,道:“我走啦,你记得告诉石轩中白桂郡主来过。”他哈哈笑,接着道:“记得说啊,让他好好骂你顿。”

  胡猛眼看他纵上墙头,突然记起石轩中不在,忙忙叫道:“等等,老胡忘了告诉你”说到这里,那美少年已走得无影无踪。道白影刷地掠下来,落地现身却是白凤朱玲。她四顾道:“敌人呢胡猛眨眨眼睛,道:“跑啦,我老胡忘告诉他石大侠不在。”

  朱玲心窍玲珑,“立时悟出其中之意,马上接口问道:“他是谁”

  “是个年轻人,他说自己是白桂郡主”朱玲但觉心里老大不自在起来,虽然她深信石轩中他们不会有什么沾搭,但先是白兰,后是白桂,这两个美女以前和石轩中略曾交往过,便都自动潜来想听命他,这种情形不免使得身为妻子的朱玲感到不好受。她道:“你把她打伤了”

  “没有,老胡跟她说起那只苍鹰之后,她就跑啦”

  且说石轩中赶到襄阳城之后,按照约定走入第家客店。那辆华丽马车仍然在门外,因此他不须再问。进了客店略打听,便径向西跨院的间上房掀帘而人。但见外间当中摆着张椅子,个健汉端座椅上,瞪眼望着门口。虽见石轩中进房,却依然端坐如故。

  石轩中目光转,轻轻咦了声,也不理那壮汉,径自闯入内房。

  只见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上官兰,此外已无别人。他过去细察上官兰的伤势,发觉她已是奄奄息,心中大震,连忙掏出三粒丹药塞人上官兰口中,跟着便急步走出房外。

  这座客店甚为寂静,可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石轩中走到柜台,取笺挥毫写了几个字,缄封起来,着店伙赶。快送去。掌柜的看上面写着的人名,立时诺诺连声,派个店伙急急送去。又向石轩中道:“吕大爷府上就在左边隔三条街处,会儿就送到。”

  石轩中道谢声,回到房中,只见那健汉仍然端坐外间椅上。

  他知道这个健汉就是外面那辆华丽马车的车夫,而他被人点住岤道的手法,正是琼瑶公主脉,故此可以猜测这车夫是被自己人所点住。但为什么要把车夫点住岤道,摆在这里这个问题就无法测透。

  石轩中过去举起手掌,要向那车夫背上击落,陡然停止了动作,暗想点这车夫岤道之人,最可能就是带上官兰同来的白桂郡主,看她下手甚轻,大概再过个把时辰就可自行回醒。白桂郡主此举必有用处,自己何苦去破坏她的布置。

  念头转,便转身回到内间,过去把上官兰上半身拉起,左掌托住她的背心。

  这时上官兰虚弱已极,加上蛇毒攻心,眼看就要气绝。

  石轩中运起精纯玄功,掌心中透出热气,透入上官兰脉岤,助她延续住维系性命的口气。果然他经施为,上官兰登时呼吸转强,喉头微微作声,原来这时她才能够咽下石轩中刚才塞在她嘴里的灵丹。

  不知不觉已过了个时辰,上官兰突然轻轻唤了声道:“兰儿全身的骨头都酸痛不堪。”

  石轩中道:“你别说话,心意对付体内的蛇毒为要。你躺了这么久,自然觉得酸痛。”

  上官兰静默了阵,又忍不住道:“师父,你亲自到少林去的么

  师母呢”

  石轩中随即把最近的经过扼要告诉她,最后道:“等吕振羽大侠来了,他的独门灵药武林中无不知名,马上就可以把你所中的蛇毒解去,而你得到为师之助,身真气目下几乎已恢复了七八成之多,只等蛇毒解,就可如平日般随意走动。”

  上官兰大喜过望,深深吸口气,宁神志,调引气息,转眼间灵台清澈,已入无我之境,丹田间升起股真气,与石轩中掌心发出的那股热流会合,穿透全身经脉岤道。

  不知不觉又耗了半个时辰,上官兰突然感到石轩中掌心微震,热流忽然中断了下。这时她已感到自己完全恢复,因此忍不住睁眼问道:“师父,你可是觉得累了”

  石轩中道:“哦不累,只是恰好想起事,甚是急迫,因此心绪波荡。”他没有告诉上官兰关于史思温郑敖等人现下只能活个把时辰。他深信琼瑶公主的话绝不虚假,只要到子时,史思温等七人纵然尚能苟存残生,但身武功散尽与及身体残废却绝不能避免。

  上官兰芳心大凛,暗想不知什么大事竟会使得号称剑神的石轩中也为之心波震荡想来想去,除了师母之外,谁还能使师父这样

  “师父,师母可是发生什么变故”原来刚才石轩中并没有提及在路上救回史思温西门渐等人之事。

  “她没事,你如今还得多用功夫,免得白废了番心血气力。吕兄敢是不在家竟然迟迟不来”

  上官兰突然跳落床下,转身跪在石轩中身前,道:“师父分明急于等吕大侠来把兰儿蛇毒除清之后,便去赶办另件事。假如师父为了兰儿之故,耽误了大事,试想兰儿日后如何担当得起。”

  石轩中道:“你别胡闹,快点儿继续运功。”

  “兰儿觉得已经痊愈,就算蛇毒尚在体内,三天五日之内,决不妨事,师父你必须先去解决那件大事。”

  石轩中听真有道理,矍然道:“那就赴菩提庵去。”

  突然阵匆促的步声传来,石轩中沉住气,等候来人。脚步声到了房门停住,跟著有人喊道:“石轩中大侠可在房内”

  石轩中听出那人口气甚显匆遽,便疾然穿出去,只见院子站着个劲装疾服的中年大汉,背上还插着单刀,鬓额上布满汗珠。

  这劲装汉子终于忍不住喘出声来,石轩中未见过此人,剑眉轻皱,道:“我就是石轩中,兄台有何指教”

  那人呀了声,急急道:“小的本来跟随吕振羽爷到菩提庵去,那边形势极为紧急,因又有人急报吕爷说石大侠在此店等他去,吕爷立即命小的赶回来,请你老兼程赶去。其时因石夫人形势危急,因此日爷吩咐之后,随即现身上前。”

  石轩中道:“敌人是何来路”

  那劲装汉子道:“是玄阴教的,听说教主鬼母也到了,但小的却没有瞧见。”

  上官兰这时也走出房外,她听敢情连鬼母冷阿,这位天下公认第高手也亲自下了碧鸡山,禁不住发出声惊叫。

  石轩中也有点儿沉不住气,简直不敢想象鬼母会用什么手段去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