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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一杯啤酒,重重砸碎在地上。然后又拿起一杯,再次重重砸碎在地上。

  全场安静下来。

  慧子看见了袁鑫,她笔直地走到他面前,说:“连再见也不说?”

  袁鑫有点儿惊慌,环顾满堂安静的客人,说:“我们不合适的。”

  慧子定定看着他,说:“我只想告诉你,我们不是2oo5年在成都偶然碰到的。我从1997年开始喜欢你,一直到今天下午五点,我都爱你,比全世界其他人加起来更加爱你。”

  她认真地看着袁鑫,说:“我很喜欢这一年,是我最幸福的一年,可你并不喜欢我,希望这一年对你没有太多的困扰。不能做你的太太,真可惜。那,再见。”

  袁鑫呆呆地说:“再见。”

  慧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再见。”

  慧子把自己关在租的小小公寓里,过了生命中最孤单的圣诞节,最孤单的元旦。我们努力去陪伴她,但她永远不会开门。

  新年遇到罕见暴雪,春运陷入停滞。我打电话给慧子,她依旧关机。

  2oo8年就此到来。

  隔了整整大半年,4月1日愚人节,朋友们全部接到慧子的电话,要到她那儿聚会。

  大家蜂拥而至,冲进慧子租的小公寓。

  她的脸浮肿,肚子巨大,一群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毛毛激动地喊:“慧子你怀孕啦,要生宝宝啦,孩儿他爸呢?”

  毛毛突然现我们脸色铁青,她眨巴眨巴眼睛,“哇”的一声号啕大哭,抓住慧子的手,喊:“为什么会这样?”

  慧子摸摸毛毛的脑袋:“分手的时候就已经三个月了。站着干吗,坐沙。”

  我们挤在沙上,慧子清清嗓门说:“下个月孩子就要生了,用的东西你们都给点儿主意。”

  她指挥管春打开一个大塑料袋,里边全是纸尿裤,皱着眉头说:“到底哪种适合宝宝的皮肤呢?这样,你们每人穿一种,有不舒服的坚决不能用。”

  我捧着一包,颤抖着问:“那我们要穿多久?”

  慧子一愣,拍拍我手上的纸尿裤,我低头一看,包装袋上写着:美好新生一百天。

  我差点儿哭出来:“要穿一百天?”

  慧子说:“呸,宝宝穿一百天!你们穿一天,明天交份报告给我,详细说说皮肤的感受,最好不少于一百字。”

  我们聊了很久,慧子有条不紊地安排着需要我们帮忙的事情,我们忙不迭地点头。

  可是,毛毛一直在哭。

  慧子微笑:“不敢见你们,因为我要坚持生下来。”

  我说:“生不生是你自己的事情。养不养是我们的事情。”

  慧子摇头:“养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离开的时候,毛毛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安静站立的慧子,抽泣着说:“慧子,你怎么过来的?慧子你告诉我,你怎么过来的?”

  管春快步离开,冲进地下车库,猛地立住,狂喊一声:“袁鑫我x你大爷!”

  他的喊声回荡在车库,我眼泪也冲出眼眶。

  第二天。

  管春交的:好爽好爽(好爽重复五十次)。

  我交的:好爽,就是上厕所不小心撕破,卡住拉链。第二次上厕所,拉链拉不开,我喝多了就尿在裤子里了。幸好穿了纸尿裤。唉,特别悲伤的一次因果。

  韩牛交的:那薄弱的纸张,触摸我粗糙的肌肤,柔滑如同空气。我抚摸过无数的女人,第一次被纸尿裤抚摸,心灵每分钟都在战栗,感受到新生,感受到美好,感受到屁股的灵魂。

  慧子顺产,一大群朋友坐立不安地守候。看到小朋友的时候,所有人都哭得不能自已,只有精疲力竭的慧子依然微笑着。

  毛毛陪着慧子坐月子。每次我们带着东西去她家,总能看到两个女人对着小宝宝傻笑,韩牛熟练地给宝宝换纸尿裤。

  嗯,对,是韩牛,不是我们不积极,而是他不允许我们分享这快乐。

  2oo9年,韩牛群短信:谁能找到买学区房的门路?

  我回:不结婚先买房,写谁的名字?

  韩牛:靠,大老爷们儿结不结婚都要写女人的名字。

  2o12年的巧克力镇,高中同学王慧坐在我对面。东南亚的天气热烈而自由,黄昏像燃着金色的比萨。

  慧子不是短,不是马尾辫,是大波浪。

  王慧给我看一段韩牛刚来的视频。

  韩牛和一个五岁的小朋友,对着镜头在吵架。

  韩牛说:“儿子,我好穷啊。”

  小朋友说:“穷会死吗?”

  韩牛说:“会啊,穷死的,我连遗产都没有,只留下半本小说。”

  小朋友说:“那我帮你写。”

  韩牛说:“不行,这本小说叫《躲债》,你不会写。”

  小朋友“哇”地哭了,一边哭一边说:“爸爸不要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