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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阅读

  是啊,他就这两个宝贝女儿,安妮,安雅,多好听的名字啊,但她却叫安小冬,俗气!问什么原因,呵,她五岁时就被朱巧珍遗弃在了安家门口,名字是朱巧珍取的,因为她是在大冬天里出生,又小小一只,所以取名小冬。

  在安家,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份,她就是大妈的眼中钉,大姐的出气筒。不过,这些她都忍着受着,叫倒茶就倒茶,叫端水就端水,被骂了从来不回嘴,受了气也不吭声,安小包的绰号,也由此而来。

  6 二十六岁的叔叔

  叶柯的目光,越过了安雅,早就将后面的女孩看进了眼里,“那她呢?”他伸手指着角落的方向,“她不是你的女儿?”跟安雅一起进来的,应该不是下人,而且,这张脸,他可熟悉得很,她将五毛钱丢过来的样子,很叫他难忘啊。

  顺着叶柯的手指,大家都看向正侧着身子的安小冬,安世达顿了顿说:“哦呵呵,这是小女小冬,还是个孩子,小冬啊,还不快过来叫人。”丫头啊,早不回来晚不回来,现在跟安雅一起回来,你可别给我丢脸啊。

  “哦”安小冬不敢不听话,慢慢转过身来,稍稍抬了抬头又很快低了下去,只看到男子穿着工整的西装领带,想来应该是有些年纪了。于是,她直接喊:“叔叔好。”

  叔叔?叶柯一挑眉毛,我有这么老吗?开什么玩笑。

  文清芳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看到叶柯脸上不悦的神情,立刻上前,在小冬面前“啪”的一声击了一下掌,干笑着说:“呸呸,小冬,怎么说话的?叫哥哥!呵呵,叶大少别见外,这小丫头年纪小,不懂事。”

  小冬撅了撅嘴,但只是一下,她带着认错的语气,说:“哥哥好。”

  她穿着一件简单干净的白色的t恤,瘦瘦单薄的身板,就那样怯怯地站着,不敢多说一句话,也不敢抬头,手指不断搅着衣摆。夕阳金黄|色的余辉从她后面的落地窗照射进来,照得她的侧边脸光洁如玉。

  叶柯冷峻、内敛,不开口时的气场也是绝对的大,她改口叫哥哥了,他却依然不应声。

  小冬表面上虽然一副唯唯诺诺的拘谨样子,可心里却早把这个“叶大少”骂了几百遍:装什么酷啊,叫你呢,应一声会死吗?

  屋子里一片静寂,叶柯不说话,谁都不敢说话。

  良久,他铿锵有力地说:“就她吧。”

  “安小冬?”

  “安小包?”

  几乎所有人,都抱着怀疑和不确定,这个安小冬,安家最小的三小姐,只是一个才满十八岁的孩子啊,而且,而且还不是文清芳所生,是安世达在外面风流快活跟一个舞女生的啊,这一点,即将成为亲家的叶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小冬也纳闷着,抬头正视着眼前的男人,哦买噶的,他不是他么?!冤家路窄啊!

  小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干瞪着眼睛看着他,她怕一开口,这件事情就会暴露出去。选我作甚?你有毛病啊!

  安世达焦急地说:“叶大少,我家小冬,今年才十八岁啊。”

  叶柯微抬刚毅的眉,“就她了。”说完,便起身往门外走,叶柯长年上健身房健身,高大,利落,身形完美健壮,晚饭,他是不会留在这里吃的了。

  “诶诶诶,叶大少,叶大少”文清芳回过神来追出去,却也追不上了。

  这叶家,别说是这小小的上海,就是在全国全世界,那都是叫得响名号的家族,谁家不想与叶家攀上一点关系?!这是结亲家啊,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这叶大少,怎么就看上了朱巧珍生的小杂种呢?!

  安雅朝小冬笑了笑,刚才把她紧张得,万一叶大少真选了她,她还真要奉旨结婚了,她可不想这么早就结婚啊,身在豪门,知道豪门媳妇不好当,她宁愿去追求属于自己的执着,也不想被婚姻束缚。

  “小冬,恭喜你啊。”

  “啊?二姐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啊,”小冬怎么听着倒有幸灾乐祸的感觉啊,二姐竟然恭喜她,“二姐,这个叶大少是不是神经病啊,他是选老婆吗?就这样选好了?他多大?好像不小了啊”

  安雅惋惜地眨了眨眼睛,这丫头,还什么都不知道啊,她拍了拍小冬的肩膀,安慰道:“他叫叶柯,明业集团的总裁,来头可大了,一般坐上总裁位置的男人都是老头子,不过他不老,只是穿得严肃一些看着比较老成,他才二十六岁而已,算是年轻英俊的总裁了。”

  小冬听了直冒冷汗,比她大了整整八岁啊。咳咳,二十六岁,哦买噶的,真的是叔叔啊,她叫他叔叔是叫对了的!更叫人气愤的是,她竟然,竟然被一个二十六岁的老男人给吃干抹尽,这男人明明是总裁,怎么还跟李叔叔是一伙的?他的钱,一定赚得不干净啊不干净!

  文清芳什么指望都没有了,若是平时,谁叫她不好受了,一准狠狠地拿小冬出气,可现在,小冬被叶柯钦点了,她就是叶家的媳妇,就是安家的福星,她再气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文清芳拉着安雅,“走,上楼去,给妈揉揉背!”

  ——

  “叶柯,你赶紧回来一趟,”温美若在电话里压低了声音说,“你怎么选了一个小杂种啊?!你爸发火了,赶紧回来吧。”

  叶家每年的正月初八都会邀请一些名流人士去家里小聚一下,去年初八的时候,安世达带着安妮和安雅去过,这对乖巧漂亮又落落大方的姐妹花给叶家二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时,温美若就给叶柯提了:“安妮端庄,安雅娴静,这对姐妹花啊,多的是人打主意,叶柯,你看怎么样?”

  叶柯不痛不痒地说:“那让别人打主意好了,妈你就别瞎掺和了。”

  叶明给了他两条路选择,要么退位,要么结婚,好,这婚,他结,可是,哪能事事都让老爹称心的,那岂不是被老爹牵着鼻子走了?哼,反正都一样是安家的女儿,他就选安小冬,说来,他们两个早就有夫妻之实了,人家可还是个处,既然缘分让他们再次相遇,那总得负点责任吧。

  其实那天,他是被好友给出卖了,杰森是一个热情如火的法国人,是他生意上的伙伴,更是他多年的好友。

  杰森清楚叶柯的情况,对叶柯守身七年这件事情感到相当之诧异,“你不能这样,会憋坏的,为什么不享受大好人生呢?!”

  “没兴趣!”叶柯喝了一口酒,冷肃地说。

  七年的时间,不短,但他忍过来了。一开始是真的忍,见到形形的女人,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一定会有反应,那时候忍得很辛苦,可久而久之,习惯了淡漠了,也就那样,忍着也并非那么辛苦,谁想这一晃,就七年过去了。

  7 家罚

  七年的时间,不短,但他忍过来了。一开始是真的忍,见到形形的女人,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一定会有反应,那时候忍得很辛苦,可久而久之,习惯了淡漠了,也就那样,忍着也并非那么辛苦,谁想这一晃,就七年过去了。

  这安妮和安雅,他也是知道几分的,安妮高傲得很,娇气得很,典型的大小姐脾气,得人伺候着哄着,一不开心就会闹,娶妻娶贤,这样的妻子,他承受不起;而安雅,脾气比安妮温和些,个性却非常独立,非常要强,他已经够强硬了,不需要这样的妻子。

  在他万分为难之际,他见着了那个丫头,有过一面之缘,有过一夜之欢的那丫头。她站在洒满余辉的窗下,就那样默默地站着,十分的听话,十分的乖巧,就她了,就选她。

  他需要一个乖巧的妻子,柔柔弱弱的最好,虽然她丢五毛钱的样子也不见得有多么柔弱,但她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还能调教,还能控制。

  更更重要的是,那夕阳,把她照得白净如玉,五官十分的柔美,隐隐地,还有几分另一个人的影子,她年轻的时候,也这般的可爱漂亮

  “叶柯,儿子,你听到没有?”手机里,温美若的声音将他乱飞的思绪拉回。

  “听到了。”他不悦地说。

  “我说你怎么选了安小冬啊?那个三小姐,是安世达年轻时候在外面风流,跟一个舞女所生的小杂种啊!”温美若真是气得不行,让他去选妻子,不是安妮就是安雅,可没想到,他竟然选了安家才十八岁的三小姐,那可是一个小杂种啊,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叶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立刻就回去!”

  把蓝牙耳机摘下朝车台上一丢,叶柯踩紧了油门,朝家的方向驶去。

  回到家,温美若一脸的担忧,“叶柯啊,你爸在书房,上去吧诶等等,”她上前拍了拍叶柯的肩膀,说,“早上你爸头晕,医生过来检查,血压偏高,你说话别太急啊”

  “嗯。”一贯的内敛冷肃,这回却多了担忧。

  敲门进去,叶明的脸色那叫一个臭啊,他手里拄着一根粗实的拐杖,这是去世爷爷的手杖,轻易不会拿出来,除非家罚。

  “把这婚事给退了去。”父子俩一个脾气,叶明也硬得很,他的儿子他还不了解么,要跟他对着干呢,可婚姻不是儿戏,赌气对着干,那可是会影响一辈子的。

  叶柯沉着脸,微微一抬眉,“选她了,就是她了。”选都选了,还有退婚的道理?

  “你不退是不是?!”

  “不退。”

  “当真不退?”

  “当真不退。”

  “你个不孝子,你给我跪下!”

  叶柯看着父亲,他头发两鬓已经斑白,额头的皱纹也深了,这些年,深得越发明显。他直着身子,跪就跪,“噗通”一声跪下,头却抬着,眼里闪着不屈,这婚,他是绝不会退,这人,他是要定了。

  叶明高高挥起粗实的手杖,手指捏了捏紧,“最后问你一次,退不退?!”

  “不!退!”

  然后,骂声与手杖一起落下,“你个不孝子,拿我的话当耳边风,阳奉阴违,投机取巧,娶了那个小杂种,你把我们叶家的面子往哪儿搁?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不孝子,不孝子啊!”

  叶柯咬着唇,闭着眼,愣是不发出一个声音。

  听到里面的打声,温美若冲了进来,“别打了,老头子,别打了,”她扑到叶柯跟前将叶柯抱住,“你要把儿子打死为止,你才高兴啊?!”

  叶明打得也是气喘吁吁,将手杖往地上一丢,骂到:“慈母多败儿,就是你太溺爱他了,事事护着他,他才会越来越不听话!这下要我怎么跟安世达说,这婚,还怎么结?”

  叶柯直直地跪着,铿锵有力地说:“结啊,你们不是想我成家么,一个星期之后就结,七天之后,就让你们喝媳妇茶!”

  “你”叶明指着他的手都有些抖了,他一甩手,转身面向窗台,那个气啊,握手杖的手,竟然都有些痛了,这个臭小子还不吭一声,若不是老伴进来阻止,真得把叶柯给打死了。

  温美若心疼地摸着叶柯的后背,“疼不疼?”

  叶柯一笑,摇摇头,“没事。”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温美若看到叶柯脖子里一道痕起来的红印子,那个心痛啊,她流着泪,柔声说,“儿啊,还没结婚,把这婚退了吧,你要是拉不下脸,妈给你去说,这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一定要找个合适的姑娘,那丫头,别说身世了,这年纪,也跟你不配啊,才十八,什么都不懂。”

  他的爸妈,还真是绝配,一刚一柔,轮番着劝他。

  叶柯坦然地看着母亲,郑重地说:“妈,七年前你们不同意我的选择,七年后的今天,你们还是不同意?那再过个七年,再来跟我提结婚的事吧。”他说得不紧不慢。

  叶明听了,转回来怒瞪着他,“再过七年?那我在不在都不晓得了!”

  温美若又去扶着丈夫,“你啊,别这么激动,医生说你血压高,不能激动啊。”

  “你给我跪着,不准吃晚饭,谁都别给他求情。”叶明一甩手,大跨步地走了出去。

  温美若看看跪在地上的儿子,心里着实没办法啊,也跟着一起出去。

  叶明给他两个选择,他就回父亲两个选择——要么七天,要么七年。

  家里来了电话,佣人接的,“老爷,安家的电话,找你的。”

  “喂,我是叶明。”

  “叶老,叶大少改不改选择啊?”是安世达,他现在也着急着,与叶家成为亲家,那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就怕叶柯一回头就说这婚事不算数,那他就空欢喜一场了。

  叶明沉着脸,不悦地说:“不改了,七天之后,举行婚礼,简单一点的。”

  “是是是,好。”安世达应得很快,能被叶大少看上,也算是这丫头的造化,幸好当初养了她啊。

  8 十八岁的小新娘

  我安小冬,要结婚了?天哪

  安小冬往后倒在床上,不可置信地望着天花板,她用手一掐巴掌,唉呦,痛的,不信不信,再挥了自个儿一巴掌,她这是自残啊,真是作孽。

  小冬在安家安安眈眈地过了十三年,虽然老爹不喜欢她,大妈和大姐更是把她当成眼中钉,可是啊,这里好歹也能三餐温饱,下雨淋不着,刮风冻不着,好歹她也上了一流的名牌大学。

  五岁之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那才叫可怕,对她而言,只要活着,受再多委屈都五所谓,只要活着,终有一天可以脱离安家。

  可竟然,她要结婚了,结婚,是一个什么概念?安小冬抿着嘴,眼里全是迷惘。

  “笃笃笃。”外面有人敲门。

  安小冬开了门,“爸?”她很是疑惑,安世达是从来不到阁楼上面来找她的。

  安世达冷冷地嗯了一声,开口说:“小冬,能嫁给叶柯真是你的福气啊,嫁过去之后要好好听话,千万别丢我们安家的脸。”

  我们安家的脸,这可是他第一次承认小冬是安家的人呢。

  “小冬,叶家说一个星期之后办婚礼,尽量简单点,所以我准备只叫一些亲戚,朋友什么的都没邀请,低调一些。”安世达也知道啊,这小冬亲生母亲的身份,实在难以启齿,叶家不退婚已是万幸。

  “小冬,爸平时生意忙,也没精力多多照顾你,可你的学习成绩实在不好,你要加把劲,进fd大学,爸费了不少功夫的,总归要学点本事是不?不然要被叶家人笑话,他们会笑我们教女无方的。”

  “小冬,你嫁过去就是叶家的人了,穿金戴银不在话下,有人伺候有车接送,可是你千万要记住在叶柯耳边多提点安家的好,爸爸明年能不能把公司搞上市,就靠你了。”

  “小冬,转眼你就要嫁人了,爸真舍不得你,但是女儿长大了终是要嫁出去的,你的那两个姐姐比你大这么多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叶家亲戚有的是名门贵胄,到时候你别忘了牵线牵线,啊~”

  这本应该是很潸然泪下的场面,可这些话从安世达嘴里说出来,却是那般的讨好,仿佛在讨价还价一般。

  说来说去,安世达关心的,还是他的公司和他的女儿,对,他的两个宝贝女儿,安妮和安雅。

  他给了小冬生命,又抚养了她十三年,给她吃穿,给她学上,那么,他也要得到相应的回报,这是一笔买卖。

  小冬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嫁与不嫁,她做不了主,她还没说愿不愿意呢,这一切就成了定局。

  若是能离开安家还吃得上饭上得了学,她其实也是无所谓的,她也想早点离开安家,这个家里容不下她。

  安小冬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低着头,闭着嘴,这是她在安家一贯的姿势。“我知道了,爸!”她轻声回应,声音软得,就是让人以为她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而已,不懂反抗,只懂顺从。

  这个她称之为“爸”的男人,由始至终都是说着一些对安家好,对安家两姐妹好的话,而对她,却是“你的福气”和“别丢安家的脸”这些字眼。

  安世达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了,安小冬这才猛然觉得自己真的要出嫁了,不是在过家家。

  是期盼,说不上来,是讨厌,也说不上来,只是想到要离开安家而不用挨饿受冻,心里浮起了隐隐的喜悦,毕竟,她还小,有些事情,还想不了很长远。

  ——

  七天之后,正好是周日,推了与云朵一起逛街买衣服的约会,她要穿着沉重的订制婚纱去走一场秀。

  这个婚,结的那么突然,突然到她不敢告诉同学,包括云朵。

  终于离开了安家,小冬坐在主婚车里,往后看了看后边越离越远的爸爸、大妈、安妮和安雅,她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不是舍不得,而是太不容易了,她安小冬终于脱离安家了,离自由又进了一步,太好了。

  坐在身旁的叶柯,眼神不动声色地瞄了她一眼,严肃地说:“小女孩就是小女孩,离开家就要哭鼻子,真烦!”

  小冬擦了擦眼泪,转过脸看了看他,眨巴眨巴着眼睛,又默默地低下头去。她心里却想着,老男人,臭男人,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娶我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图的什么心思?一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呸,你就不是个东西!

  叶柯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他最看不起这种动不动就低头的人,好像生来就比别人矮一截一样,太没骨气太没自尊了,怪了,那天早上的那股野蛮劲儿哪里去了?

  不过,她倒是挺听话的,是个乖孩子,说不哭就不哭,嗯,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妻子,可以像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可以像蔓草一样逆来顺受,可以当空气一样不理不睬。

  可他不知道的是,影子亦可如影随形,蔓草亦可死灰复燃,空气,亦可无处不在。

  诺大的宴客厅竟然只有十来桌,这婚礼果真够低调的,听说叶老一场生日宴,都是席开百桌的,如今叶大少要娶妻,却只有寥寥十来桌。

  小冬并不矮,一六二的身高在这江南地区,真不算矮,她还穿着高跟鞋,可是,与叶柯并肩站到了红地毯上,怎么比,她都矮了好大一截。据目测,叶柯应该跟她学校篮球队队长叶洋一般高,叶洋有一八四呢,难道姓叶的,都是高子不成?

  第一步,他们走得极没默契,他跨了出去,她还没跨,他一拉,她高跟鞋没站稳,一个酿跄又矮了一截。

  叶柯皱了皱眉,警告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低低地说:“走快一点!”

  小冬哦了一下,继续跟他走上前。

  于是,随着新娘的慢慢前行,婚纱的裙摆后面,遗留下了一双左跌右歪的高跟鞋。

  厅里安静得很,偶尔有亲戚窃窃私语也听得清楚。

  “这谁家的孩子?看起来好小啊。”

  “这是安世达家的三小姐,就是那个”

  “嘘,都别说了,没看见叶老绷着脸么?”

  9 洞房花烛夜

  坐在台上,叶柯和安小冬当着大家的面签下了一份婚书,到场的,还有律师事务所的证婚人。小冬只有十八岁,还不能领证,先签一份婚书将就着。

  叶柯快速利落地签了字,将纸笔推给身旁的人,冷冷地说:“该你签了。”

  “哦”臭男人,要不要这么冷冰冰啊?整得跟冰块似的,这是结婚,不是奔丧!

  婚礼是简单得再简单,给公婆端茶,甚至是收亲戚们的红包,都给取消了,只有叶柯去每桌走了一圈,各自敬了一杯酒而已。

  整场婚礼,就是叶柯的独角戏,除了签字,压根没小冬什么事。

  叶明板着脸,温美若强颜欢笑,亲戚们也都不敢瞎闹腾。

  一场豪门婚礼,办得索然无味,但好歹,也办了。

  小冬不知道她嫁给叶柯以后会怎么样,她只知道能嫁给一个健全的看起来很帅的男人,已经是她的万幸,她真的很害怕有一天被大妈卖了,不知道会卖给谁。

  她在安家,一直都是一个外人,安家养她长大,她就要为安家奉献,不能有怨言,还要感恩载德,永远记住安家人的好。

  这样的生活,她早就想逃离了,十岁的时候就逃跑过一次,不想却被大妈打得一个星期下不了床,大妈说:“你个死丫头,乱跑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虐待你,我文清芳是这种人吗?我是会虐待小孩的人吗?”

  你是!小冬咬着牙,只敢在心里说。

  从此,她不敢再跑,哪怕安家的人把她视若无物,哪怕安家的人对她百般欺凌,她也不跑,不反抗,不委屈,不说不。

  结婚,对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她连恋爱都没有过,但是她早就看透,从母亲的前车之鉴中,她就对男人死了心,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所以嫁不嫁,对她而言真的无所谓。

  好在,现在娶她的这个男人,就是令她初尝人事滋味的男人,这是仅此一点唯一一点值得安慰的。

  婚礼结束,送走宾客,叶柯终于忍不住说:“安小冬,你平时都是光着脚丫子走路的么?你的鞋呢?”

  见人都走光了,小冬也不再装小白兔,她一拎起婚纱的下摆,踩着小碎步噌噌噌地跑去拿高跟鞋,站在台上的时候,她看到有好心的服务生将她的鞋子收起,放在了储物柜里。

  再出来的时候,叶柯竟然不在了。

  “人呢?喂,姓叶的!”小冬大喊一声,这就走了?那我要去哪里?

  叶柯从洗手间的方向走出来,冰冷依旧:“大庭广众之下之下,你喊什么喊?!姓叶的,是你叫的吗?”他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凶她了,谁叫她丢了五毛钱给他,还说就当自己嫖了一回男人!他是她嫖得起的男人吗?

  安小冬一脸的不屑,转了转眼珠子,忽然柔媚地说:“老公,咱们回家吗?”

  叶柯一个激灵,对于这个称呼,不是一般的不适应,“闭嘴,不准这么叫我。”

  小冬暗笑着,唉呦,这个老男人还害羞了不成?“那叫,叶大少?”

  “随你~”叶柯潇洒地将手插进裤袋里,朝门口走去。

  “诶诶,去哪里啊?我还没换衣服”我勒个去,她现在还穿着婚纱呐,一身累赘。

  “你烦不烦人?回去换了。”

  九月的上海,迷人得一塌糊涂,满眼的炫彩,满眼的金辉,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不夜城,越是夜晚,越是令人着迷。

  车子驶进了一处高档小区,寸土寸金的地段,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进了家门,叶柯解下领带脱了西装就进了洗手间,随意得好像后边没有跟着的人一样。

  小冬杵在玄关口,大大的蓬松裙摆被鞋柜上的拉手给勾住了,怎么扯都扯不下,这高档的东西质量好,虽是几层纱布,但居然也扯不破。

  “喂,叶叶大少,你家有没有剪刀啊?”

  没人回,小冬扁了扁嘴巴,切,不管我,我还乐得自在。

  门一关,拉链一拉,整件大袍子婚纱就脱了下来。

  这下可轻松多了,小冬只穿着小抹胸和内裤,一跳就跳了出来,可就在这时,叶柯洗簌完毕开门出来。

  额,你敢不敢再出来得早一点啊?!小冬立刻围抱着身体,迅速蹲了下来。

  叶柯看了她一眼,旁若无睹地走进了书房。

  “那间是卧室。”进书房之前,他随手一指对面,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就觉得家里多了一个人,挺不自在的。

  小冬耐下心来解开被勾着的沙幔,拿婚纱盖着胸口,背贴着墙慢慢走进了卧室。

  套上一件大大的卡通睡衣,她将婚纱揉成一团搁在角落里,这东西真占地方,明儿个去婚纱店一卖,还能赚些钱。

  她的东西早些时候已经放在了卧室里边,只有一个嫩黄|色的书包,东西不多,就几件换洗的衣物,在安家,没有属于她的东西,她也带不来。

  两个大大的衣柜,摆满了男士的各式衬衫西服,打开抽屉,整整齐齐地叠放着袜子内裤,一点空间都没留给她。

  叶柯也进来了,酒虽喝得不多,但也是有些晕的,他伸手将衬衫的衣架推了推紧,腾出一些地方来,话也不多说,就睡上了床。

  小冬将书包放在腾出来的空间里,满柜子的灰白颜色,忽然多了一中鲜艳的嫩黄|色,格格不入。

  “把脸上的东西洗干净再上床,别弄脏了我的床。”

  小冬挤眉弄眼地瞪了他一阵,男人的床是有多干净?本姑娘比你那床可干净一百倍!

  他正背对着她,看不到。

  洗了脸回来,叶柯已经睡着,安静的房间里,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小冬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好累啊,今早四点被叫起来化妆,折腾了一整天,现在是又困又累了。她一贴上枕头,就呼呼大睡。

  半夜睡得正香,脸颊上忽然一阵湿漉漉暖乎乎的,她醒来差点没一拳揍过去,我勒个去,她的新晋老公正捧着她的脸亲得欢,舌头还朝着她的嘴里塞来。

  小冬打了一个寒颤,所有睡意全无,再睡,全尸都没了。

  1o 贪睡的小妻子

  一阵凉风将窗帘吹开,皎洁的月光从窗子里照射进来,照得他的脸那么的柔和,那么的多情,还有那深邃的眼神,深得叫人看不到底。

  他压着她的身体叫她动弹不得,气息有些急促,口齿间还带着酒精的味道,他吻着她的耳垂,吻着她的脖颈,吻着她的下巴。

  小冬倒抽一口气,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脑子里又回想起在酒店的那次,具体是怎样她是想不起来了,就是一些零碎的片段搅得她脸红耳赤的。那次是遭人陷害,那么这一次,是理所当然?不不不行,她心里是万般的不愿意啊。

  叶柯禁欲了七年,被杰森下了药破了戒,七年的情欲在那一夜泄了个够,那久违的销魂滋味,好像毒药会上瘾一般,有了一次,就想再有一次。这个女孩,现在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他还忍什么忍啊,傻子才忍!

  小冬姑娘那个急啊,身体被一头狼压着,赶也不是打也不是,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可怎么办啊?!

  叶柯感觉到底下的身子紧绷起来,他知道小冬是醒了,醒了又怎样,醒了照做!他伸手撩起她的睡衣,由下面伸了进去,抚着那光滑的肌肤和那柔软的小白兔,更加刺激。

  完了完了,早知道就把自己灌醉了,喝醉了迷迷糊糊就过去,也不必这么清醒地体验这一切。说起来,小冬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心里有一丁点别扭就百般的不舒服。

  她忽然灵机一动,伸手死命地往自己大腿上一掐,那个痛啊,那个泪流满面啊,“叶叶大少,你别这样”

  听着她哭泣哽咽之声,叶柯停止了进攻的动作,抬眼看她,凶着脸说:“又不是第一次,还怕?”这种时候被打断,太扫兴了。

  小冬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来,衬着月光,晶莹得很,她泪眼迷蒙地乞求着:“那第一次也不是人家愿意的啊,叶大少,我才十八岁,求求你了,饶了我吧”

  衬着月光,叶柯看到她的眼泪顺流而下,眼里满是委屈和害怕,唉,这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啊,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强迫一个小女孩做那事,他实在是过意不去。

  理智回来了一些,他翻了个身下去,拉了拉被子背对着她睡下。

  小冬大呼一口气,幸好幸好,这头狼还有人性。大概是觉得他一头大野狼拱她这只小白兔会不好意思吧。

  第二天天蒙蒙亮,小冬被一泡尿给憋醒了,昨晚喝了太多果汁,肚里装不下,得释放释放。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真不想起床啊,可是可是,翻身解决不了问题啊!

  她翻来覆去惊扰到了叶柯,叶柯转过头来刚想开口训她,她就掀起被子下了床,像一只小老鼠一样跑去了洗手间。

  门没关,没过一会儿,嘘嘘的声音就钻进了他的耳朵。

  唉,有一个外人在家里,真是麻烦啊。

  小冬一阵轻松,提上内裤就出来爬上了床,她的觉才睡了一半,继续睡。

  可头刚沾到枕头,腰间就被人一踢,她整个人毫无招架之力,咕噜噜地就滚到了床下,“唉呦干嘛啊”屁股着地,疼啊!

  叶柯正义凌然地坐起来,严肃地瞪着她,“上完厕所洗手了吗?”

  小冬摸着屁股,撅着嘴吧,“没有啊。”我的手又没碰到尿,洗什么洗啊。

  “不洗手不准上床。”

  小冬撑着床站起来,她也没反驳,确实是着急忘记洗手了,“哦。”她转身,暗暗嘀咕,“不就是洗手么,要求还真多,人家一时忘了而已嘛,这人是有洁癖还是怎么。”

  叶柯耳朵好得很,她的嘀咕之声悉数落进了他的耳朵,死丫头,不错啊,果然戴着娇娇弱弱的面具,你骗了所有人都骗不了我!

  洗了手出来,却见叶柯将床单扯了下来,直接扔到了地上,现在正在扯被套。

  “诶,你干嘛啊。”

  “你没洗手就碰了,脏了,得换!”

  额,不至于吧,我的手没多脏啊,小冬一脸窘样,她上前一扑扑到被子上,“扯了怎么睡觉啊?”她整个大字型趴在被子上不让他扯,“我还没睡够呢。”

  “这都五点了,还睡什么睡?起床了!”

  “这才五点啊,不睡觉能干嘛?我星期一上午没课~”

  叶柯脸色一阴,哪管她趴着还是躺着,揪着被子一拉,把她甩到了床沿,差点又滚下去,他利落地将被套扯了下来丢到一边,“事儿多了,去,拿去洗了,洗衣机在阳台上,这是妻子应该做的事情。”

  真是变态啊,一大清早折腾我去洗被套床单?这个人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啊,问题还比较严重。

  叶柯见她久久不动,怒吼一声:“还不快去?!”

  神啊,她的新晋老公,好凶啊~~~

  安小冬立刻变身安小包,怯怯地哦了一声,迅速卷起床单被套跑出房间。长年的经验告诉她,只有装安小包,才能少受苦。

  叶柯换上了一身运动服,他有晨跑的习惯,一走出卧室就看到安小冬缩在沙发里呼呼大睡,而阳台上的洗衣机正在运作着。

  这么吵也能睡着?他很是诧异啊。

  上前用膝盖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安小冬,怎么睡在这里了?”

  安小冬皱了皱眉,一副很嫌弃别人吵她的样子,然后翻了个身,寻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看来,这个小妻子,不好好管教管教,是不行的了,三岁看八十啊,这都十八岁了,这么懒散以后如何伺候他?!

  叶柯只一手揪住她后颈的衣领,用力三分力气一拎,就把这贪睡的小妻子从沙发上拎了起来。

  睡衣是圆领套头的,后边这么一拉,前边可就勒着了,她喘不过气来,咳了几声又拉了一下衣领,嘴里迷迷糊糊地说:“大鬼小鬼,统统走开,走开走开~”

  叶柯汗颜了,敢情她还做起梦来了,还大鬼小鬼,这是在喊谁呐,他叹了口气大喊,“安小冬,你给我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小冬难受得睁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一张凶神恶煞的麻将脸出现在她眼前,“呀呦妈呀,你吓死我了,咳咳,放手,快放手,呼吸不了了!”

  叶柯一松手,安小冬逃也似的闪到了沙发的另一头,这么帅气的一张脸,怎么心肠这么歹毒啊,竟然趁我睡着想谋杀,真变态!

  11 好想睡觉

  叶柯一身简单休闲的浅灰色运动服,既简单又大气,长年的锻炼使得他拥有着令人男人都惊叹的好身材。

  他上衣的拉链只拉上了一点点,那一身小麦色结实的胸腹肌啊,是怎么练出来的啊?!小冬默默地抽了一口气,初步侦查结果显示,绝对不能轻敌,绝对不能跟他硬碰硬,鸡蛋怎么能撞石头呢,还是得继续扮演安小包啊。

  “叫你出来洗床单,不是叫你在这里睡觉的!”叶柯大吼一声。

  小冬一惊,又想着后退,这后退再后退的,咕隆咚一声栽了一个跟头跌了下去。

  今天真是倒霉,一大早连载两个跟头,下午的英语课不去了。她跷课的理由可是一大堆,什么都能拿来当理由。

  叶柯俯视地瞪着她,又训道:“我不管你以前有没有人伺候,到了这里可没人伺候,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

  她像一只小猫一样蹲在沙发脚边,双手揉着屁股,嘟着嘴,怯怯地说:“洗衣机还有四十分钟才洗好呢,那是全自动的,不用我干嘛……”真该死的,还得给这个大少爷解释全自动洗衣机的功能,有了全自动,谁还站在边上盯着洗啊?!

  “既然还有四十分钟,那你跟我一起出去晨跑。”

  “啊?”那我宁愿看着洗衣机。

  “啊什么啊,进去换件衣服,跟我一起跑。”

  他的话小冬不敢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