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力特别好是吗?”臭丫头,都进去半把个小时了,晚饭吃完就上来了。
只听洗手间里面传来一阵冲水声,然后小冬嘴里叼着书本出来了,双手还甩着水。
看到叶柯,小冬蹑手将书本拿下夹在胳肢窝底下,“呵呵,背着背着就忘记出来了。叶大少,我扶你吧。”
叶柯回避一闪,“手也忘记擦干净了?”
“哦呵呵,我这不是着急出来么……”小冬双手互相搓了搓,又在背上一拍,“干了,我扶你。”
叶柯真是一脸的嫌弃,但又很无奈,只好让她扶着。“什么时候考试?”
“礼拜天。”
叶柯又问:“你生日是二十四号对吧?”
“嗯嗯嗯嗯,”小冬点头如捣蒜,“对,叶大少你记着啊,呵呵。”
“那能不能跟我一起过,就看你四级能不能过喽。”
小冬哭丧着脸,“啊?”
真操蛋,开什么国际玩笑,怎么什么都跟四级挂钩,学位要过四级,过个生日也要过四级,这四级是谁发明出来的啊,我非咒他祖宗八代不可!
“啊什么啊,我看你不是整天背英语么,怎么,还通不过?”
小冬裂开嘴角干笑着,“叶大少,呵呵,我高中的时候英语从来都没有及格过,高考也只有五十九分,差一分才及格。”高考英语成绩是她有生以来靠得最好的一次,所以她才敢提。
叶柯怔怔地看着她,提醒道:“高考英语总分15o分,要9o分才及格。”
“……”小冬笑得比哭还难看,“原来要9o分才及格啊,呵呵,英语怎么这么难啊。”
叶柯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安小冬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她明明很聪明,却从来不把聪明用在学业上。
冬天坐在外面非常冷,叶柯允许她坐在床上温习,有什么不懂他也可以教教她。小冬手里有两套模拟试卷,也是云朵下载下来给她的,她百~万\小!说的时候,模拟试卷就掉了出来。
叶柯眼睛亮,看到试卷就自然拿出来看看,好家伙,这模拟卷已经批改过,打勾的寥寥无几,他皱着眉头想:臭丫头的成绩怎么这么差,差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不看题目只填答案,也不会只做对这几道题啊。
而且更引人注目的是,这模拟卷简直可以用丰富多彩这个成语来形容。pp1e旁边画着一个苹果,n旁边画着一个男人,boy旁边也画着一个男人,还翘着在撒尿,亏她的脑子能想出来啊!
还有试卷背后的阅读理解,画得那叫惊心动魄,阅读理解讲的是关于货币流通,一套人民币的水笔画赫然排列于旁边的空白处,从一元硬币开始,五元的十元的,直到百元大钞,画得还很逼真。
叶柯斜视了一眼小冬,小冬嬉笑着说:“嘿嘿,便于记忆,加深印象。”
“……”
小冬正在背诵一篇作文,叶柯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安世达只管要你的毕业证书,我可不止,期末考试你要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这个年你别想过!”太丢脸了,这种成绩怎么拿得出手,她也好意思考出来啊。
小冬深深地呼出一口冷气,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老男人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啊,要我及格,那岂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快背,少发呆,你时间不多了。”
小冬立刻低头啃书。
背着背着,叶柯又说:“你这段程度太低,四级不会考,背了也是白背。”
“额,你怎么知道?”小冬愁着脸问。
“废话,你背出来我就知道了,你当我英文水平跟你一样啊!”
小冬扁了扁嘴巴,知道你厉害,哼,英语能当饭吃?!
叶柯拿过她的书本,用手点了点,“背着段,这才是四级该有的水平。”
“哦……”
——
终于到了黑暗的星期天,小冬坐在考场里面忐忑不安,当四级试卷发下来的时候,她怒了,英语作文她背过,就是被老男人给阻止了,丫的,谁说这段程度太低,四级就是这种程度,臭男人,我本来背得好好的,你凭什么乱指,我考不出来全都怪你!
考完,小冬黑着脸回到家,直奔二楼向叶柯撒气,“叶大少,都怪你都怪你,英语作文就是我背的那段简单的,我要是过不了四级,都是你的责任。”
叶柯正在上网,看到小冬这么火烧火燎地冲进来,连门都不敲,他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再听到她指着他说都怪他,他越发的不满。“我考试打瞌睡做梦吧!”我会指错,我会指错?开玩笑!
小冬张扬着嘴巴,“就是怪你,我背的那段明明是对的,你非要我背难的那段,背得要死还背不出来,结果考的就是那段简单的,呜呜呜,我不管,都是你害的。”
她像一个小学生一样甩着手哭起来,好不容易抓到叶柯的错处,她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把责任都赖到他头上就对了,“作文比分很大,要是按照我自己的背,肯定过,现在我就没把握了。”
“哭什么哭,就这点事有什么好哭的。”叶柯哪里不知道小丫头的心思,考试内容是什么谁都不知道,她自己没考好还想赖到他的头上去。
小冬咬着嘴唇,小声地抽泣着,不敢哭得太大声,但又忍不住哭,这场戏码肯定要演足,不然生日事小,不能过年事大,难不成要她除夕夜流落街头么?
温美若听到吵闹声,连忙赶了过来,看到叶柯板着脸,小冬哭得委屈,她上前劝架,“你们这是怎么了?小冬怎么哭了?”这事倒是稀奇,叶柯脾气不好,但骂得小冬哭还是头一回。
小冬看到温美若来,眼泪流得更加多了,哽咽着说:“妈,是我没考好,是我没考好……”说着,她就拉着温美若的胳膊,再委屈不过了,温美若看她哭得可怜,就顺势抱着她,还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叶柯有种背坑了的感觉,装,你再装!他可掩饰不了情绪,特别是在家里,“安小冬,要哭外面哭去,烦死了,连四级过不了的人有什么资格哭!”
“呜呜呜呜,哇~~”小冬干脆放声大哭,“妈,是我没考好,哇~~~”
小冬的哭声挑拨起了温美若内心慈母的神经,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种保护弱小的感觉了,她记得叶雨小时候,一哭就喊妈妈,可长大之后就不怎么需要她这个妈妈了。现在小冬拉着她的手,靠在她怀里哭,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一下子把她作为母亲的保护欲给激发了出来。
“叶柯,你凶什么凶,不就是考试么,至于骂得这么严厉?她不懂你就多教教他嘛,她没考好就是你的责任!”
“妈,我没骂她啊。”冤,比窦娥还冤。
“你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你啊,就你这臭脾气没几个能忍受的,这是委屈了小冬。”温美若拉着小冬,又轻声说,“小冬,不哭了,考试考完了就别想了,走,跟妈一起喝甜汤去,不给他喝。”
“嗯……”小冬擦着泪,被婆婆拉着走,到了门口,她突然转身,朝叶柯吐了一下舌头。
叶柯那个气啊,这分明是他委屈好不好,妈怎么能够偏袒小冬呢,他气冲冲地说:“我才不要喝甜汤,喂我我都不要。”
该死的安小冬,你厉害,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79 怀孕了?
自从温美若知道小冬不喜欢喝阿胶汤之后,就不再给她喝阿胶汤了,但是,滋补的汤有很多种,总有小冬喜欢喝的吧,费神费时事小,抱孙子事大。
叶柯腿折了在家修养,小冬想逃都逃不掉,每天吃了晚饭之后,总有那么一碗滋补的汤给她,喝得她反胃。
“呕……”终于,小冬躲在洗手间里面吐了起来,补得过头上火了。
叶明经过洗手间,听到里面阵阵呕吐声,心急得很,“是小冬吗?你怎么了?”
“嗯,爸,是我,我,我,呕……”
叶明往楼下喊:“老婆子,媳妇在吐,你来看看她。”
“在吐?”温美若一个激灵,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二楼。
叶柯和叶雨面面相觑,从来没见母亲这么激动过。叶雨皱着眉头问:“哥,嫂子吃什么吃坏肚子了吧?”
叶柯一挑眉毛,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谁知道,她那么贪吃。”
温美若在二楼惊喜地喊:“小冬,你是不是怀孕了啊?”
叶柯正在喝水,一听这话,直接呛了出来,“咳咳,咳咳咳……”怀孕?怎么可能!
叶雨眼睛瞪得老圆,用手肘推了叶柯一下,笑着说:“哦,嫂子怀孕了呢,哥。”
“别瞎说,不可能的事儿。”
温美若拉着从洗手间里面出来的小冬,要有多欢喜就有多欢喜,“小冬,走,妈带你去医院查一查,查一查最保险了。”
小冬哭笑不得,“妈,这么晚了,医生都下班了,不去了吧……我,我没怀孕。”
“傻丫头,你在害喜知不知道?没事,妇产科的吕主任是妈的朋友,我联系她给你检查,你别怕啊。”说着,温美若拉着小冬就往一楼走。
“诶,诶……”小冬整张脸都是囧的,她向叶柯投去求救的目光,叶大少,你倒是说几句话啊。
“咳咳!”叶柯单脚站起来,拄着拐杖走过来拦阻温美若,“妈,这么着急干什么,小冬没怀孕。”
温美若训道:“你也真是的,作丈夫的怎么可以这么疏忽,头三个月胎儿不稳定,要是同房次数多了会伤害到胎儿。”
叶柯也囧着脸,干脆一把拉过小冬,小冬躲在叶柯后面,怎么都不肯走。
“小冬,别怕,做检查又不痛的。”
“妈,我真的没怀孕,我……我……”
叶柯看不下去了,直接说:“妈,她没怀孕,她要是怀孕就怪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同房过!”
叶雨深吸一口气,溜之大吉,“我回房敷面膜去了。”
温美若一阵错愕,“啊?一次都没有过?”
叶柯十分肯定地回答:“一次都没有过。”结婚之后。
温美若十分生气的眼神瞪着叶柯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的安小冬,“小冬,你是怎么答应妈的?”
小冬快哭了,公公还在场呢,能不说这种事情么!“妈,这种事情……叶柯不愿意,我还强逼他不成?”现在也只有把责任往老男人身上推了,亲妈对自己儿子总不会有多少怨恨吧。
叶柯心里咯噔一下,臭丫头,又装,到底是谁不愿意啊!
温美若听了更加的生气,指着叶柯大声质问:“叶柯,你为什么不愿意,老婆是你自己挑的,你不喜欢挑她做什么。”
不是只有小冬难为情,叶柯也难为情好不好,长这么大第一次摊开了讲夫妻房事,还是跟自己的爸妈,他还有没有权了。
“叶柯,你说啊,你倒是说说看啊。”温美若确实急了,难道她这好端端的儿子,对女人没兴趣?天哪,那叶家岂不是要断后?!
叶柯叹了口气,只能轻声说:“小冬还小……”我下不了手啊,不过后面这句他只在心里说,太丢人了。
“她都十八岁了,过了年就是十九,不小了,可以同房了!”
叶柯被逼急了,对着母亲大吼一声,“妈,这种事情你以后别管,你若是再管,我们立刻搬回公寓去。”
温美若愣在一旁,叶柯发起火来,她这个做母亲还真不敢回嘴,平时唠叨归唠叨,但他发火了,她就不敢再说了。
叶柯伸手钳住小冬的脖颈,像遛狗一样牵着她上了二楼。
温美若走到叶明身旁,抱怨着说:“老头子,你怎么不帮我说说你儿子啊?”
叶明吹胡子瞪眼地说:“这种事情叫我怎么开口?也只有你有脸说了……”
温美若气愤地往沙发上一座,“好,这事以后我不管了。”她说得很响,故意说给叶柯听的。
回到房间,叶柯把安小冬拎在窗台边,命令道:“罚站!”
额……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故意要吐的,胃不舒服我能忍得住?
叶柯坐在按摩椅上,将拐杖随手往地上一丢,懊恼地说:“安小冬,你倒是真会装,我每次都替你背黑锅。”
小冬站直了身体,面对着墙壁,她小声地回嘴,“你可以解释啊。”嘴巴长在你身上,你说什么我可拦不住,关键是你啥也没说啊。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我要解释了,爸妈还会这么喜欢你?我告诉你,哪一天我爸妈知道你的真面目,不气你才怪!”
小冬扁扁嘴巴,委屈地说:“怎么真面目不真面目的,说得我好像很坏似的。”
“你还不坏?”
小冬想着叶柯手里还有她和李心亚打架的电话录音,千万不能把他给惹毛了,于是就说:“顶多一点点喽……”
叶柯无奈地摇摇头,我真是瞎了眼,当初会挑她当老婆。不过话说回来,挑了安妮或安雅,还不如挑安小冬,这么一想,他心里才平衡一点。
——
经过二十多天的调养,叶柯终于可以拆石膏了。医生看到石膏上的涂鸦,转头看了看叶柯,叶柯干笑着,“无聊,随手画的。”
医生一笑,一边拆石膏,一边调侃着说:“嗯,这只兔斯基画得不错,十分童趣。”
叶柯转头瞪着身旁的小冬,凌厉的眼神像两把刀子,瞧你干的好事。
小冬吐了吐舌头,水盈盈的双眸含着纯真的笑容,她乖巧地问:“医生医生,拆了石膏之后是不是可以走了?”
医生笑笑说:“叶总裁的骨头不是完全断裂,所以愈合得比较快,拆了石膏之后可以开始复健,慢慢开始走。”
“那复健疼吗?”
“刚开始肯定是有点疼的。”
“哦,那他多久可以完全恢复?”
“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说也得两三个月吧。”
“这么久啊,那他过年的时候可以走动吧?”
“嗯,应该是可以的……好了,拆下来了,这个兔斯基要不要留做纪念?”
“要……”
“不要了,扔掉!”叶柯沉着脸说。
小冬伸手抓了抓头皮,笑笑说:“要我扶你下来吗?”
“不要!”叶柯轻巧地站起来,拆了石膏一身轻,他试着左脚用力往下踩,“嘶……”还是痛得要命,根本踩不下去。
医生说:“叶总裁别心急,最好是在复健师的指导下站立行走。”
小冬连忙去扶他坐在轮椅上,“对对对,我推你去复健室吧,谢谢医生,医生再见。”
走廊上,小冬一边推着叶柯,一边哼着儿歌,老男人的脚伤愈合神速,这是好事,再过两三个月,他们就可以回公寓住了,这也是好事。
叶柯看她挺高兴,冷不丁地提醒说:“今天四级成绩可以查了!”
小冬动作一顿,歌声也卡住,整个人都轻飘飘了起来,“啊啊,可以查了啊……”
叶柯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准考证号是多少?”
小冬擦了一把汗,“不记得了。”
意料中的事,又问:“身份证号码也可以查,身份证号是多少?”
“也不记得了……”坑爹的,我都忘了四级这回事了。
叶柯一笑,“哦对了,名字也可以查询,你叫安小冬总没错吧?”
“……”她多么想说,我不叫安小冬。
叶柯输入了一串字符,点了查询。小冬慢慢推着轮椅往前走,如果这时候给她测一测,心跳指数肯定突破12o。
网页显示正在查询,叶柯又故意问:“四级合格线多少分来着?424分,还是426分?”
丫的老男人,存心的,“425分……”
“哇,414试一试啊。”叶柯忽然看着屏幕叫起来。
小冬连忙冲到前面来看,“414分?不是吧,就差了没几分啊,肯定就差了那道作文题。”看着屏幕,她傻眼了,叶柯根本就没有在查,光凭名字是查不到分数的,她斜着眼睛瞪着叶柯,“叶大少,你玩我。”
叶柯得意地一笑,耸了耸肩膀说:“你玩我的次数还少吗?”然后,他厉色道,“还不快去复健室!”
“哦……”
回到家,小冬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电脑前查分数,从书包里翻出准考证,一个字一个字地输进准考证号码,然后一点查询。
小冬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抱在电脑前,老天啊,你要大发慈悲让我过啊,求你了。
叶柯凑到电脑前,看到那个四级分数,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拍了拍小冬的脑袋,说:“好吧,后天请你吃烛光晚餐。”
烛光晚餐?后天?我生日呐!小冬倏地睁开眼睛,看到成绩栏里赫然写着425分,她大叫起来,“哦耶,我过了我过了,少一分不少,多一分浪费,哈哈哈。
8o 高利贷讨上门
生日那天,云朵一听说小冬要跟叶柯吃烛光晚餐,就拉着她回寝室打扮起来。
“当当当当!怎么样?”
小冬在厕所里的镜子面前照了又照,“嗯,很好看,就是脸好像太红了点。”
“哪有,老大你虽然是少妇,但还是少女啊,青春少艾,脸红彤彤的才好看啊。”
“嘘……”
“哦,失言失言,老大你是纯少女。”
小冬得意地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被精心打扮过的自己,心里美滋滋的。原本直顺的头发在云朵的烫发神器下有了一些微卷,米白色的呢子大衣又修身又淑女,最下面是超级保暖的竹炭打底裤,黑色显瘦,穿得她的腿又细又直。
“老大,满意了就走,五点了!”
“啊?五点了?”哎呦喂,要是迟到的话,老男人会骂人的,“云朵,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嗯,老大明天见,生日快乐,好好约会呦。”
小冬紧赶慢赶跑到校门口,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只见朱巧珍面容憔悴地站在校门口,校门口的风是最大的,她一只手拿着一个透明塑料袋子,一只手抱着身体,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看到小冬出来,朱巧珍脸上顿时展开了欣喜的笑容,“小冬,幸好见到你了,我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
小冬愣愣地一笑,“妈,你怎么在这里?”
小冬仔细打量了一下朱巧珍,她大病初愈,脸上脂粉未施,眼角的皱纹掩不住岁月的痕迹,冷风吹得她脸皮都绷紧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位风华绝代的舞娇娘了。
朱巧珍拉着小冬的手,“小冬,手怎么这么冷啊,连手套都不带。”
小冬感到一阵心酸,反握住母亲的手,“妈,你的手比我的还冷,你怎么站在风口啊?”她拉着母亲走到外面的花坛旁,这里的风要小一点。
“我也是来碰碰运气,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出来,要是站得远了,我怕你出来看不到我。”朱巧珍伸手摸了摸小冬的头发,笑着说,“我女儿今天真漂亮,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呵呵,妈,你找我有事?”
“今天是你的生日,妈买了一些你小时候爱吃的东西,”说着,朱巧珍打开塑料袋子,拿出一大包大白兔奶糖,“你看,你小时候最爱吃糖了,但妈怕你蛀牙就不让你吃,这些年其实妈很记挂你的,瞧,我买了好多,让你吃个够。”
看到大白兔,小冬悲从中来,小时候整天盼着母亲买了大白兔回来接她走,她一直等一直等,明知道是母亲不要她了,她还是执着地等着。
她感动不已,“妈,谢谢你,你现在身体好吗?”
朱巧珍叹了口气,“身体大不如前了,随便站一站走一走就会气喘到不行,妈的生活也是越来越艰难……”
小冬听得心里疼疼的,自从上回的医院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母亲,她让母亲别来找她,可是她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难受得很。
朱巧珍又说:“小冬,妈已经不再赌钱了,夜店的红姐好心收留我做点杂事,虽然工资不高,但温饱不是问题。”
“那很好啊,你花钱别再大手大脚的,多攒些钱给自己买点东西吃,把身体养好才重要。”
母女俩正聊得好好的,路口突然停下一辆面包车,剧烈的刹车声令朱巧珍吓了一跳,吓得把袋子都掉在了地上。
小冬连忙弯腰拾起来,心疼得不得了,这不仅仅是一袋大白兔,还是她多年来渴望的母爱啊。
可是一抬头,却见朱巧珍拔腿就往边上弄堂里跑,“妈,妈……”小冬莫名地大喊着。
面包车里下来一伙人,有五个年轻男人,一个前堵,一个后拦,两个左右夹攻,一眨眼就把朱巧珍包围住了。
小冬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就被最后一个男人给钳住了,“别喊,小心我要了你的命,过来!”
小冬紧咬着嘴唇不敢出声,被男人一推就推到了朱巧珍身边,“妈,这些人是谁啊!”
朱巧珍低着头不敢回话,小冬这才恍然大悟,她大失所望,难不成又是上门追债的?这人怎么就是死性不改啊,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样!
戴着墨镜的男人挺着大肚子,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他狠狠地说:“你就是她的女儿吧?”
小冬大口大口深呼吸着,如果可以,她不想承认她是朱巧珍的女儿。
“母债女还,既然你妈不能还钱,那只能你来还了。”
朱巧珍连忙哈腰乞求:“达哥,达哥,别为难我女儿,她怎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了。”
达哥?上回是李哥,这回是达哥,还有完没完?!
叫达哥的男人随便一伸手就把朱巧珍给推到了地上,他一脚踹在朱巧珍的屁股上,说:“马蚤婊子,早知道你有这么一个标致的女儿,我肯定多借给你一点,让你再多玩几把。”
朱巧珍跪地求饶,哭着,又不敢太大声,“达哥,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你不能打她的主意,求求你了,我的命你拿去,别伤害我女儿。”朱巧珍拉了拉小冬,“小冬,快跑,快跑。”
小冬哪里跑得了,三个壮丁往她面前一站,她根本跑不了,而且她也没打算跑,“达哥是吗?我妈欠你多少钱?!”她直接了当地问,见惯不怪了。
达哥一脸滛笑,上前捏住小冬的下巴,“呦,小妮子挺懂的嘛。”
我呸!小冬头一摇,甩掉他那恶心的肥手,“她到底欠你多少钱?!”这里可是学校门口,她才不怕他们乱来。
“连本带利五十万。”
“什么?五十万?!”小冬气得吐血,狠狠地瞪着朱巧珍。
朱巧珍伸手就往自己脸上打,一下连着一下,“我该死,我忍不住,我想赌一把翻本,可没想到还是输。”
“妈,你刚才都是在骗我?!”小冬跺脚大喊,气得浑身发抖,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母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还傻乎乎地相信了你,太叫人心寒了!
朱巧珍无言以对,“我不知道他们跟踪我啊。”
达哥又往朱巧珍身上踹了一脚,“废话少说,要么还钱,要么你女儿跟我们走,你自己说。”
小冬倒是不怕,他们乱来她可以大叫,好歹这是fd大学门口,门口值勤的警卫员各个都是有警棍的,她心寒的是朱巧珍。小冬不吭声,铮铮地瞪着母亲看,她倒是要听听,这个嗜赌成性的母亲到底会把她这个亲生女儿怎么样。
朱巧珍终于知道怕了,她泪眼迷蒙地抬头看着小冬,“女儿,你还有没有钱帮帮妈妈?妈妈以后再也不赌了……”
小冬苦笑一声,问道:“妈,这一次你没有说让我跟他们走,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妈,我有没有五十万,你不知道吗?妈,你就不能好好生活吗?为什么要去赌,为什么……”小冬声音有些沙哑了,鼻子一酸,眼泪就要留下来,她仰起头,坚决不让眼泪往下流,有这样的母亲,是她的命!
达哥见不得母女俩演苦情大戏,大手一扬,说:“行了,说够了没?!老子要的是钱,不是你们的眼泪。”
小冬心里憋得慌,她双手握拳,狠狠地蹬着为首的达哥,这帮杀千刀的高利贷,都是一群猪狗不如的家伙。小冬突然发狠起来,她拿起手里的包劈头盖脸地朝达哥砸去,大声骂道:“王八蛋,你有手有脚还放高利贷,你个生儿子没的家伙,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你祖宗死了也从祖坟里气出来,打死你,打死你!”
达哥用手挡着,小冬力气不小,他的胳膊被打得生疼,“你们就光看着?把这臭丫头拉开啊!”
一声令下,小冬很快就被一个男人拉开了,开玩笑,追债的人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追债,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达哥整了整衣服,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臭丫头,死到临头还反抗,不过,比起温驯的小绵羊,老子更喜欢发狂的小狮子,哈哈哈。”
“我呸!”小冬一口口水直接吐在了达哥的脸上。
“你找死啊!”达哥大吼一声,伸手就要往小冬脸上打去。
这时,一记警哨声响起,一队身穿制服的警卫员朝弄堂口赶来,警卫员有六个,头戴钢盔帽,一手拿着警棍,一手拿着盾牌,腰间要有配枪。讨债的伙计一看就慌了,“达哥,他们人多,我们还没家伙,打不了。”
达哥伸起的手直接朝伙计打去,“白痴,谁说要打了,撤!”
五个人拔腿就跑,一眨眼的功夫就跳上了面包车,急驰而去。
大白兔奶糖洒落一地,朱巧珍擦干眼泪,拍着身上的灰尘,还不忘问:“小冬,你没伤着吧?”
小冬愤怒地大喊起来:“我死了,被你气死了!”
冷小北突然从警卫员身后出来,“安小冬,你没事吧?”
小冬一脸错愕:“我没事,冷学长,怎么是你?”
“幸好你没事,我刚才看到五个男人围着你们就赶紧叫了警卫员出来,那些人看着就不是好人。”
小冬又是感激又是羞愧的,忍住眼泪,再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谢谢大家。”
81 不让任何人瞧不起
高级西餐厅外,等餐的顾客队伍排得很长很长,今天是平安夜,多的是情侣约会就餐。
忽然,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开到餐厅门口,一下子就成了大家瞩目的焦点。
叶柯沉着脸,并无一丝愉快,“小杨,从前面弄堂开到餐厅后面去,我们走后门。”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走路,脚还没有好啊,这么英俊挺拔的身姿一瘸一瘸的,太丢脸了。
车子又绕到了后门,叶柯这才肯下车。
该死的安小冬,哪天不好出生偏偏选这一天,洋人的平安夜你凑什么热闹啊。
服务员热情地过来招呼,“叶先生需要点餐吗?”
“等人来了再点。”
“好的。”
叶柯看看周围,厅里面高朋满座,厅外面队伍长龙,还真是热闹,这种日子就该在家里呆着,出来就是人看人。
前面坐着一对小情侣,矫情地互相喂着牛排,叶柯感到一阵反胃,自己吃自己的不是挺好的么,非得吃别人的口水?受不了。
叶柯坐了一会儿,浑身不自在,他承认自己已经没有那种少男的浪漫情怀了,他从小的生长环境令他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甚至可以说是老成。这餐厅里基本上都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可他看着,就觉得他们特别幼稚。
忍不住给安小冬打了个电话过去。臭丫头,再不来我可走了,还不如回家吃猪脚!
“喂,叶大少,”小冬的声音有些错愕,有些害怕,也有些沙哑,“对不起,我去不了了,我忘了给你去个电话,你到了?”
叶柯有种想砸手机的冲动,什么?你来不了就算了,竟然还忘记通知我?!存心耍我是不是!叶柯深呼吸调节着内心的愤怒,再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变得坦然自若,“那正好,我也有事去不了。”
小冬又是庆幸又是失落,“哦,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叶柯憋住内心狂旺的怒气,安小冬安小冬,我的鸽子你都敢放,你完了我告诉你。
小冬一阵无语,叶柯反过来问她,“你又在哪里?有什么事情?”他的语气非常的不耐烦,能好得了么。
“我……我……云朵发烧了,我陪她在医院,呆会儿送她回寝室之后,我就回来,不会很晚的。”
“好!”一个字,说完就挂。
小冬眉头皱得很紧,挫气地在急症室门口来回踱步。第一次约会就这么泡汤了,她不知道叶柯是生气故意说不去的,还是真的有事去不了。
朱巧珍身上有多处擦伤,盆骨也受了伤,放高利贷的人真狠,随便两脚就能要了你老命。眼下,她正在急症室里面,还没有出来。
冷小北陪着小冬在急症室外面等,面对冷小北疑惑又关切的眼神,小冬实在难以启齿。她的母亲可以很普通,可以很朴实,甚至是苍老老土,她都不会觉得丢脸,可偏偏她的母亲是一个赌鬼,赌得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出卖。
冷小北看着刻意打扮过,便问:“有约会?”今天不是平安夜么,她跟叶柯肯定有约吧。
小冬一脸颓败地说:“本来有,现在没有了。”她干笑了笑,从破袋子里拿了几颗大白兔塞给他,“呵呵,冷学长,今天真是谢谢你,我请你吃糖。”
冷小北有些囧,他又不是小孩子,竟然拿糖来哄他,“你自己留着吧,刚才看你那么紧张地捡这些。”
小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收了回来,“让你看笑话了……”
“你妈……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他不是探别人的,他也看得出小冬的不自在,但是他是关心她,那些人看起来穷凶极恶,他担心她再被那些人缠上。
小冬深吸一口气,今天好歹也是冷小北帮的忙,而且他都已经看到了她们的狼狈,又有何不可说的。
“她是我妈,我亲妈,呵呵,大家都知道安家有一个私生女,都知道私生女的生母是一个舞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她现在是一个嗜赌如命的人。刚才那些人就是高利贷讨债的,我恨她,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母亲,把高利贷的人追讨到自己女儿的学校来,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上回她也是赌,被人踢断了肋骨,这回伤一好,又赌,还欠了那么大一笔钱……我恨她,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母亲,我恨她……”
说到激动处,小冬紧握着双拳,咬着唇。
冷小北拍拍她的肩膀,说:“但你还是爱她的,”他一句话就揭破了小冬内心的感受,“别人都笑你的母亲是舞女,其实你更在意的,是她的不争气,是她的自甘堕落。如果你真的那么恨她,也不会看她受伤了还坚持要送她来医院。”
小冬看着急症室的门,心乱如麻,是啊,她急得连跟叶柯这么重要的约会都忘记了,她盼了好久,也努力了好久,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的努力学习,可是就因为叶柯的一句话,她就拿了命出来背英语。
急症室的门忽然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小冬立刻赶了上去,“医生,我妈怎么样?”
“盆骨有些骨裂,不过不碍事,以她三十六岁的年纪,卧床休息几天会自动愈合。其他没有大碍,都是一些皮外伤。”
小冬拉住医生,“要住院吗?”
“我是建议住院的,但是病人坚持不肯,回家好好照顾她,走路千万小心,最好别走路。”
正说着,朱巧珍已经让护士给扶了出来,她盆骨裂了,每走一步都是紧蹙着眉头,她还死撑。
小冬实在不忍,她根本就做不到袖手旁观,朱巧珍再坏都是她妈,她可以做到出卖女儿,但她做不到不顾母亲:“妈,住院吧,好了再走。”
朱巧珍摇摇头,轻声说:“小冬,妈晚上要离开上海,晚上的车票已经订好了。”
“什么?你伤成这样还要离开上海,你疯了吗?”
“嘘……”朱巧珍靠在小冬的胳膊上,不好意思地朝医生和护士笑了笑,她推着小冬,“先走,出去了妈再跟你说。”
小冬不解,只好扶着她,后边的冷小北也上前来扶朱巧珍。
朱巧珍一边慢慢地走,一边拉着小冬的手,轻声说:“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跟着我,上回是妈糊涂,可这回妈不会再把你推进狼口了,高利贷的人没人性啊,我当初就是借了五千块钱而已,这利滚利就成了五十万,明天后天那就更是多,所以妈已经买了回老家的汽车票,想离开上海。”
说着说着,她就流下了眼泪,“临走前就想见你一面,小冬,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妈想你了……”
小冬听了,心里格外的难受,妈要回老家去,但她知道,她的老家根本没有任何亲人朋友,她毫无依靠。
朱巧珍似乎看出了小冬的担忧,又说:“小冬,妈知道你是担心妈妈的,你放心,我老家还有一个老姨妈,她儿子媳妇搬到了城里,老家就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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