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啊,我都在广州了。”
不想听她絮絮叨叨的抱怨,叶柯伸手一指,“先吃点水果吧,呆会儿晚上再好好吃一顿。”吃总能堵住她的嘴了吧。
小冬微微一笑,小舌头轻轻一舔嘴唇,看着那些新鲜的水果,她可是口水都流出来了,“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吃沙糖桔。”
正吃着,周越忽然进来,“总裁,李总来了,我还没打电话报平安,他就已经在医院门口了。”
周越话音刚落,一个小个头的中年男人就紧跟着进来了,“叶柯,你没事吧?我一收到消息就过来了,打你电话总是处于关机,我着急啊。”
“咳咳……”小冬一个不慎呛到了,这个男人太威严了,个头不高,但体形特魁梧,一件毛领的皮质外套,手指上戴着一个翠绿的玉扳指,举手投足都是一派大气。
叶柯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时候也顾不得她了,他转头说:“李总,你这么忙还抽空过来,我真是过意不去,我的手机被压坏了,人没事,就是左腿小腿骨折了,已经打上石膏。”
“幸好只是骨折,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爸交代。”
“呵呵,我已经跟家里报过平安,真没事。”
李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病房的角落里正在吃东西的小冬,他快眼打量了下,不确定地问:“这是……护工?”据他所知,叶柯来北京就带了周越助理,看这个穿得单薄小女孩,他也不确定是谁。
叶柯干笑了笑,“这不是我妈担心么,喊了她过来,刚到。”
“哦呵呵,家里的小保姆啊,”李总自豪地觉得自己猜准了,“也对,你只身在外,周越又是男人,身边还是有个熟悉的人照料比较好。”
小冬闷着气,丫的,为什么每次都被认为是保姆,我有这么像保姆吗?我可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混蛋老男人,还不解释!
李总又说:“这边的事基本都好了,你是在这里养伤,还是回上海养伤?”
“在这里住几天再回去。”
“嗯,也好。”
李总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小冬走出门外,看着李总一摇一摆地走去电梯,她白了一眼,还愤愤地说:“没眼光,没见识,我哪里像保姆了,”她不服气,转回头问叶柯,“叶大少,我明明是大学生啊,哪里像保姆了?”
叶柯回了她一句:“那我也不像你叔叔吧。”
“……”小气鬼,喝凉水,还记仇呐,“你这边的工作都做好了?”
“嗯。”本来想明天去广州看她比赛的。
“那为什么还要呆几天,直接回去岂不是更好?家里总比外面好啊。”
“啰嗦,”叶柯嫌烦了,“过来,扶我上床。”
“哦,好吧。”
小冬吃力地拉起叶柯,叶柯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单脚跳跳到了床边。骨折的地方打着石膏,石膏还没有完全干,外面还夹着夹板。从轮椅坐到床上,虽然没有碰到小腿,但依然很疼。
小冬看他额头上都冒汗了,不禁问:“疼吗?”
“你说呢?!”
“疼的。”
“那还问!”
小冬翻了翻白眼,跟这个老男人说话真的很没劲,问他不就是关心他么,怎么老男人的思想跟别人就是不一样呢!
周越送走李总便回到了病房,“总裁,李总回了,他把你的医药费给付了。”
“他真客气……周越,你先回上海吧,忙了一个多月,你也休息几天,等我回去了再通知你。”
周越自告奋勇地说:“我没事啊,总裁,我可以在这里照顾你。”今天的车祸像一场噩梦,他就坐在副驾驶,车子翻身还连着打了好几个滚,叶柯腿骨折,而他却没事,除了说他们命大,最重要的还是叶柯的技术好,所以他是非常感激叶柯的。
叶柯用眼神指了指小冬,“有她在,你回去吧。”
小冬点点头,“周……”说出了人家的姓,忘了人家的名字,她尴尬地瞄向叶柯。
“周越。”叶柯黑着脸说。
“呵呵,周越,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周越看着她挺逗趣的,在他看来,叶柯并不喜欢这一类的女孩,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哦,那我把合同文件都带回去了,我去酒店收拾一下,今晚就走。”
“嗯。”
病房里,几个护士经常来寻房,一会儿给叶柯量一量体温,一会儿看看点滴是否吊完,一会儿又来询问暖气是否够热。
小冬嘻嘻地笑着:“到底是北京啊,连医院里的护士都这么好,比上海的医院好多了。”
叶柯简直无语,“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些护士醉翁之意不在酒么?”
“啊?”小冬一时没明白。
“说了你也不懂,我腿痛,让护士拿颗止痛片来。”麻药退了之后,骨折的地方就开始痛起来,感觉整条腿都在痛。
“哦哦,你忍忍啊。”
没过一会儿,护士敲门进来,她挺胸收腹,拿着药盒,笑容可掬地说:“叶总裁,止痛片来了,痛是正常的,说明你的神经没有受损。”
小冬留心地看着护士,她记得,这个护士已经前前后后进来三次了,仅次于另一个短头发的护士。只见护士慢慢走到叶柯的床边,弯腰拿热水瓶倒了一杯水,小冬坐在边上,往后一仰看着对面的护士,哇哦,有沟,就算这里有暖气,也不用穿这么少吧,制服诱惑咩?
护士吹着热水,吹得差不多凉了,才递给叶柯,“叶总裁,您的晚餐怎么还没送来?我帮你去问问?”
叶柯用眼神勾了一下小冬,小冬立刻会意,说:“哦,我们叫了外面的,快送来了。”
护士一笑,“叶总裁肯定是吃不惯医院的饭菜的,这是你小妹吗?这么可爱。”
小冬哭笑不得,小妹是比保姆要好,可听这护士谄媚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护士姐姐,止痛片还在你的手里。”
“哦呵呵,瞧我,怎么就忘了呢。”护士将药片递给叶柯,手指还在他手心触碰了一下。
叶柯隐忍着,只是此时的骨折处正痛得厉害,他没心思理会。仰头吃了药,眼神又瞄着小冬,小冬厚着脸皮说:“护士姐姐,他需要休息。”
护士笑着点点头,“嗯,是要好好休息,哎呀,额头都是汗,我帮你擦擦。”
叶柯本能地伸手一挡,皱眉看着小冬,小冬完全明白叶柯的意思,她干笑着说:“护士姐姐,我来就好,你去照顾其他病人吧。”
护士走了,小冬大大地吐出一口气,眉眼一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叶大少,我知道了,护士们看上你了。”
“烦死了,你给我说说其他的。”
“嫌我烦还让我说?这不是矛盾么。”
“我没说你烦,我说的是护士,”叶柯闷闷地说,“我腿痛,你给我说点好笑的,分散一下注意力。”
呦呵,老男人头一回承认自己腿痛啊,平时不是都跟牛似的,混充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么!
“好,那我给你说个冷笑话吧,学校里躲猫猫社团的团长,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呢。”
叶柯板着脸,也不知是痛的,还是雷的,“不好笑,讲点新鲜的!”
额,原来老男人听过这个冷笑话,还不算老古板嘛。小冬伸出一根手指,连续弯曲着,“这是什么?”
“手指!”
“错。”
“不知道。”
小冬配合地告诉他,“这是一只海马。”然后,她又伸出手,五根手指一起弯曲着动,“这又是什么?”
“手掌!”
“又错。”老男人好笨啊。
“不知道。”
小冬压着声音,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这是五只海马。”
“……”
72 要亲咱回去亲
小冬一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晚饭吃的是清炖排骨汤,她很自觉地说:“叶大少,我帮你把排骨吃了,汤全归你。”
叶柯一双筷子刚好夹住排骨,听了这话,瞪着眼睛说:“我不需要你帮忙!”
小冬咬着筷子,无辜地看着他,怎么,我说错话了吗?
“吃饭,看什么看!”真受不了她这种眼神,就会无知卖萌,去你的天然呆。
又有护士敲门进来,是那位出镜率最高的短发护士薛凝,她不就是上了一趟厕所嘛,送止痛片的差事就让那个风马蚤的蓉蓉给抢去了,不行,她得扳回一成,若是能钓到金龟婿,她就不用干这护士的活儿了。
“叶总裁,小冬,你们在吃饭啊。”
小冬嘴里正啃着排骨肉,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她来了,“薛姐姐,有事?”
薛凝手里拿着温度计,笑着说:“哦,我来给叶总裁量量体温,若是伤口感染引起发烧头痛的,那就不好了,所以时时观察着比较好。”
“是么,时时观察啊,那真是麻烦薛姐姐了。”
薛凝走到床跟前来,又说:“不过你们现在在吃饭,也不太方便量,要不我陪你们说说话吧,饭后半个小时再量。”
这么说是要在这里呆够半个小时咩?小冬笑得很夸张,“薛姐姐今天好空啊,其他病房的病人都出院了吗?”
“小冬妹妹说笑了,叶总裁住的是贵宾病房,护理当然比普通病房的要细致一点。”说着,她自觉地搬了旁边的凳子过来,干脆坐在床边上。
叶柯有些倒胃口,才夹起的排骨又放下。
薛凝可没忽视他这一举动,关心地问:“叶总裁,你没胃口吗?唉,真是可怜,骨折的地方还很痛是不是?”说着,她的手就要往叶柯胳膊上扶去。
“诶诶诶,”小冬立刻以母鸡保护小鸡之势挡住她的手,屁股也往前一挪,直接坐在叶柯的身边,将薛凝阻挡在外,“嘿嘿嘿,薛姐姐,他吃了很多也饱了,他也不那么痛了,多谢你关心。”
薛凝觉得小冬举止有些过了,她不禁问:“小冬,你到底是叶总裁的保姆,还是妹妹啊?”
“是妹妹啊。”妹妹还比较合理,谁愿意承认自己像保姆啊,可谁知,后面的叶柯拿手肘推了她一下,她立刻补充道,“情妹妹。”
“啊?”薛凝以为自己听错了,亲妹妹,还是情妹妹?
小冬一边吃着排骨,一边调侃地说:“唉,我还在上课呢,一听他妈妈说他出了车祸,我就立马赶来了,幸好只是断了腿,要是没了性命,你说要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唉,心疼死我了。”说着,鲜肥的排骨就只剩下一根骨头从她嘴里吐出来。
薛凝脸色僵硬了一下,但也陪着笑,她说:“呵呵,真看不出来啊,原来你们是两口子。”
小冬吃得可欢了,排骨肉好多啊,“可不是么,他妈都催我们生孩子,吼吼吼,我还在上学怎么生孩子啊,结婚证都没有,难不成生个黑户吗?”
薛凝的笑容再也展不开了,她跳着话题,“呵呵,我忽然想起还得给隔壁病房的人量体温,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吃。”
小冬笑笑说:“嗯,薛姐姐再见,记得给人家饭后半小时再量。”
薛凝出去了,连带着关上了门,小冬一脸得意地笑起来,“哈哈哈哈,瞧她那样,脸都绿了。叶大少叶大少,我是不是很能说会道啊?”
“臭美吧你,可你说得倒也是实话。”叶柯拿起筷子,才放轻松的脸又紧张起来,这么一大碗排骨汤,还真就只剩下汤了,他侧着脸,狠狠地瞪着还在啃的安小冬,“你吃得真快啊。”
“一般啦,主要是我太饿了。”说完,小冬拔腿就跑,逃到角落里,怯怯地说,“你要多吃蔬菜,喝汤,喝汤啊。”
她现在对叶柯的眼神脸色什么的,也能摸透一些了。
——
叶柯在医院静养了三天,夹板拆了,硬硬的石膏裹着左小腿,痛也不痛,没什么感觉,就是屁股坐着有些痒。常年运动的人要一直这么坐着或躺着,那真是一种折磨。
“叶大少,我推你去楼下晒晒太阳吧?外面的太阳好像很暖的样子。”
“那你去外面试试。”不冻死你才怪,你以为是上海啊。
小冬推开阳台的门,这里外的温差将近有二十度,她只穿着单薄的毛衣,走出去还真的有些受不了,她只在外面呆了三十秒,就扛不住冷进来了,“哇,外面真冷,这太阳看着暖,可是云多,灰压压的。”
“北京空气质量不好,这样的太阳算好了。”
小冬看着叶柯挺嫌的,一整天都在ipd上玩游戏,就提议说:“叶大少,不如我们回上海去?反正你现在也就是修养啊,回家也一样。”回去了她还能上学,学校肯定等着她给个合理的解释,说不定她还会受到处分。
“行吧,那就订后天的机票回去,”叶柯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明天放你一天假,我让李总找个对北京熟悉的人带你去玩玩。”
小冬眼睛一亮,“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怎么总是要怀疑我的话,费解。
小冬乐得跳起来,“哇,太好了,我可是头一回来北京,我要去,我要去故宫,我还要去万里长城,不到长城非好汉啊。”
叶柯今天心情不错,调侃着说:“万里长城,呵,那你去走陕西吧,一路上风景应该不错,哦对了,记得带足水粮,半路上应该没有小贩卖吃的。”
小冬撅着嘴,她当然听得出叶柯这是在逗她玩,“哼,那我要去圆明园。”
“嗯,那里更好,从头走到尾都是废墟,就几根柱子还立着,你去合个影,然后摆个愤怒的表情,也算你爱国了。”
丫的老男人,嘴皮子怎么厉害起来了。
“那我去颐和园,去天坛,还要去后海,听说是让我们荡起双桨的地方啊。”
“八宝山要不要去?”
“八宝山是什么地方?听着名字不错啊,是不是都是宝贝?”
“嗯哼,还行吧,周恩来爷爷,邓爷爷,还有许多爷爷奶奶都在那里火化的。”
“……”坑爹的,是火葬场啊,又被老男人坑了。
叶柯放下游戏,一本正经地说:“明天就去逛逛得了,还能看看故宫,一天的时间,别都花在路上,你若想玩,以后再安排时间玩,你不是还得上课么,别想以此借口逃课。”
“好吧,遵命。”
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能是房间里暖气比较暖吧,睡在沙发里的小冬伸脚就踢走了被子。叶柯睡得浅,一点点声音就醒了,他抬头看了看,只有蒙蒙的月光照进来,只见小冬弓着身子窝在沙发里,一只脚已经往下掉触碰到地板了。
臭丫头,睡觉都不安耽。
叶柯拧开了床头灯,下床单脚跳着跳到沙发跟前,然后弯腰拾起被子给她盖好。
这时,小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床头灯的光线被叶柯挡着,她也不清什么,只看到眼前有个人影,“啊,有小偷!”她本能地大喊一声,还双手揪着被子一拉紧。
这深更半夜的,小冬突如其来的喊声显得尤为响亮,该死的,这会儿胆子怎么这么小了?!叶柯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可他忘了,他现在是单脚立着,一个不稳就朝前倾去。
小冬嘴巴被捂着,眼睛却瞪得老大,“嗯嗯,嗯嗯嗯……”
“是我啦,别叫!”
“嗯嗯嗯。”
叶柯松开手,瞪了她一眼,“一惊一乍的,你想吓死人啊。”
小冬紧抿着嘴唇,有点做梦的感觉,也有喘不过气的感觉,你才想吓死人吧。
隔着蒙蒙的暖黄|色的床头灯,叶柯看到了她那长长的睫毛倒影在眼窝上,眼睛一眨,那睫毛就如同一把小扇子,他不禁看得入神了,跌了又怎么样,压着又怎么样,他可是男人。
“咳咳,叶大少,你好重。”浑身肌肉坚硬的男人如石头一样压着她,她真的喘不过气来了。
“叶大少,你干什么啊,我身上又没钱。”
叶柯无语,敢情她还真以为他想偷她东西不成,他斜着嘴巴,一笑,“我不偷你的钱,我……偷香。”说着,他猛地低头吻住她。
“嗯……”小冬完全处于惊吓状态,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啊,三更半夜的跑过来亲她,脑子有病吧。
好吧,叶柯承认自己是因为不慎跌倒免于丢脸才亲她的,可这一亲上,就不想放开了。小丫头的口中仿佛永远都是香甜的,那倾吐着的淡淡的芝兰香味,叫人一碰就舍不得放开。
叶柯的吻,由蜻蜓点水转变成为突击进攻,他捧着小冬的脸,不顾她那些初醒迷蒙的错愕,以及毫无力气的反抗,他用力地吻着她。
小冬脑袋混混沌沌的完全反应不过来,她推也推不开,说也没法说,本来暖气就热,这下被叶柯吻得更加热,她只感觉自己脸颊烫烫的,浑身也烫烫的。
这时,外面的护士推门进来,“有小偷吗?”额,确切地说,应该是色狼,推门进来的薛凝,表情瞬间就石化了。
叶柯虎躯一震,这里的护士反应都好慢,反射线太长还是怎么,早不进来玩不进来,偏偏这时候进来。
他不得已放开小冬,转头露齿而笑,“薛护士,好好值你的班去。”这是叶柯第一次主动跟护士讲话,也是最后一次。
薛凝识趣地点点头,本来还怀疑着小冬的话,现在看来,咳咳,假不了!
小冬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裹好,羞羞涩涩地说:“叶大少,这里是医院……”要亲,咱回去亲也行啊,对不?嘿嘿。
叶柯也有些无地自容,他裂开嘴巴,皮笑肉不笑地说:“快点睡觉!”
小冬立马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说了。
73 做什么都错
本来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等到天大亮,小冬都没有起来。
叶柯是习惯小丫头睡懒觉的,她夏天都是能睡就睡,更何况现在是冬天,李总的助理打来电话:“叶总裁,我已经在医院门口了,让你的朋友下来吧。”
叶柯有些抱歉,轻声说:“好的,你稍等一会儿。”
他下床走到沙发边,看着蒙头大睡的安小冬,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虽说李总好客,但毕竟这是他请人家帮忙,要人家一大早赶过来医院,还要人家在外头等,总说不过去。
“安小冬,怎么这么贪睡,”他用健全的脚的膝盖推着她,“快起来,李总的助理都在医院门口等了,昨天不是还兴冲冲的么,今天怎么变这样?安小冬!”
小冬被吵醒了,她伸手拉下被子,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吃力地说:“哦,那不能让人家等,我这就起来。”可是,她只觉得头好热,身子好热,并不是她贪睡,而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叶柯看她小脸涨得通红,额头脖颈都冒着细汗,不禁伸手捂住她的额头,好烫,丫头在发烧。
“安小冬,你在发烧,还想去?”
小冬迷迷糊糊地说:“啊?我发烧了?哎呀,我怎么发烧了啊。”
“谁知道你怎么发烧了!”叶柯口气挺臭,之所以不着急赶回上海去,就是让她去玩玩的啊,怎么说都是第一次来北京,可这丫头,身体真不争气。
叶柯白了她一眼,“你躺着,我打给李总的助理让他回去。”
“哦……”小冬一脸的可惜,本来要去的,这下是去不了了。
既然发烧,那就只能养着了,护士薛凝给她打点滴,一针下去没找到血管,再一针下去还是没找到。
“薛姐姐,你打准一点啊,好痛。”
薛凝笑笑说:“不好意思啊,你的血管太细了,不好扎,我再试试。”
叶柯在一旁看着,他看到小冬的手背有两个明显的血点,心里就忍不住想,这护士是存心报复还是怎么。
第三次,细针插进去之后,薛凝还搅啊搅的找血管,痛得小冬哇哇直叫。
叶柯上前训道:“你怎么当护士的,叫护士长来!”
薛凝有些吓到了,叶柯发起火来真n,这样的男人怎么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制服了呢,真是世道不公啊。
叫来护士长,护士长一针就插进去了,“呵呵,叶总裁,她肯定是上火引起的,可能是呆在暖气房里不适应,没事的,打完点滴就会退烧。”
叶柯也不想多说什么,挥挥手让护士出去。
小冬小声地说:“叶大少,我没事,你别担心。”
“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怕明天回不了上海。”
小冬忍不住笑,她知道叶柯这是在嘴硬呢,“一定可以回去的,我从小有个感冒发烧的,从来不看医生,多喝热水就好了,都说平时少用药的人,一用药就好起来特别快。”
“为什么不看医生?”
小冬低垂着脸,嘴角依旧笑着,但却多了几分苦涩,“大妈说野孩子身体比一般人好,用不着看医生。”
叶柯脸色一沉,什么责怪抱怨的话都化成了绕指柔,他伸手拉了拉被子给她盖好,温柔地说:“想吃点什么?”
小冬一乐,立马展开灿烂的笑颜,“煎饺。”
“发烧还吃煎饺,没有!”
“嗯……那馄饨?”
叶柯白了她一眼,嘴上却说:“你只能喝白粥,其他没有。”
啊,要不要这么小气啊,白粥没味道,我要吃煎饺,最好沾上酸醋和辣椒。
于是,在北京的最后一天,小冬和叶柯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以至于回到上海叶家之后,小冬还在记挂着:“叶大少,你下回什么时候去北京啊?带我去好不好?我要去,我要去跟毛爷爷合照,我还要去故宫看看雍正爷生活过的地方。”
叶柯收起ipd,说:“等明年四五月份吧,暖一点再去……你过来,我要去洗手间。”
“哦。”小冬上前扶起他,却忍不住打了一喷嚏,“阿嚏!”
哦买噶的,全是鼻涕,叶柯看了真想吐,“安小冬,你太恶心了。”
小冬连忙捂着口鼻,笑脸赔罪,“嘿嘿,我也忍不住啊。”赶紧抽了几张纸巾擦掉,她也自觉太丢脸了,还真恶心。
叶柯摇摇头,不要她扶,自己单脚跳着去洗手间,谁知,一个不慎被沙发脚绊了一下。
“啊!”他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受伤的小腿也不慎撞了一下,“啊……”他痛得脸都绿了。
小冬连忙上前扶着他,“叶大少,你没事吧?逞什么能啊,行动不便就我来扶嘛。”
“废话少说,扶我起来。”这是在比谁比较丢脸么?
这时,正在厨房的温美若闻声出来,看到摔倒在地的叶柯,她一阵紧张,“儿子,你怎么摔倒了啊。”
两人慌乱地扶起叶柯,小冬倏地抬起他的石膏腿,左看右看,“石膏裂了没?你的腿有没有折断啊?”唉,现世报啊,谁叫你取笑我的,不过这现世报也来得太快了吧,可以不来。
叶柯刚坐上沙发,被她这一抬脚,他又往后一跌,幸好这是沙发了,若是板凳,他岂不是又要摔倒。该死的丫头,看就看吧,干嘛抬高我的腿。
“石膏没裂,我的腿还没愈合,自然是断着的,你若是再不把我的腿放下来,当心我踢你。”叶柯伸起健全的右脚示威道。
小冬立刻将他的腿放下来,“哦哦哦,我是着急嘛。”
温美若忍不住责骂道:“叶柯腿还打着石膏,你就不能细心点?做事毛毛糙糙,也不知安世达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说也是女儿是吧?”
说到痛处,小冬默默地垂下脸。
叶柯看着她,鼻子擦得红红的,鼻翼两侧还有些蜕皮,嘴唇也是,看来这一趟北京之行,确实把她给累着了,想到这些,他心里不免有些小感动,“撞到膝盖,没撞到小腿,妈,你少说几句。”
小冬又伸手去揉他的膝盖,一边揉一边轻声说:“那我帮你揉揉,不然会有淤青的。”
温美若见状,心里的火气也发不出来,儿子娶了媳妇难免会站在媳妇那边,这媳妇吧,说她骂她都不会还口,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也觉得没劲。“得得得,还是我多管闲事了,我还是去厨房看着火吧。”
叶柯看着小冬,说:“行了,不痛了,扶我去洗手间。”
“嗯。”
本来,他是想回公寓的,可温美若一个电话打来说是让他们回家,现在他脚断了,上班也没法去,小冬还得上学,身边得有人照顾着,想来想去,他终是答应了回家来。回家虽好,只是小冬要多受点委屈了。
不一会儿,叶明从二楼书房下来,脸色严肃得好像谁欠了他一百万钱似的,他一来,就对着小冬说:“丫头,你放弃了全国联赛?”
联赛是直播的,叶明从头看到尾都没见小冬,他就打电话去问冷校长,谁知,冷校长说安小冬在签到日就弃权了,他知道小冬是去北京看叶柯了,可是心里还是生气,遗憾到生气。
小冬正在剥橘子,见公公这么气冲冲地质问自己,她还真是没想到,她解释着说:“爸,我……我去了北京啊。”好笑,难不成我还有分身术咩,一半去北京照顾叶柯,一半还去广州打联赛。
叶明看看叶柯,再看看小冬,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你真是不知轻重,叶柯断了腿,你去不去也一样,比赛一年也就这么一次,你就这么不当回事?”
小冬低声说:“那叶柯也重要啊,妈在电话里又没说清楚,我还以为他……以为他死了呢。”
温美若又走出来说:“呸呸呸,怎么说话的你,那这事还怪我了?”
叶明冲自个儿的老婆一瞪眼,“一怪你不说清楚,”又转回身来瞪着小冬,“二怪你不问清楚,做事情能这么急躁吗?”
小冬姑娘真是委屈,做什么都错,她现在是去了北京,公公就说她不重视联赛,若她不管叶柯去了广州,婆婆一定会说她不关心丈夫,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啊!
一旁的叶柯听着很是头疼,单脚用力站起来,拉着小冬就说:“扶我上楼,我要休息。”
小冬讷讷地看着叶柯,现在若是走了,公公婆婆一定还会给她扣一个不重视长辈的罪名。
“走了,”叶柯一用力拉起她,“扶好我了!”
温美若看着儿子单脚跳着要上楼,连忙说:“叶柯,你这样怎么上去,小心又摔了。”
叶柯猛地回头,对二老说:“这不对那不行,我们干脆回公寓好了,没楼梯,地方小,什么事都没有,难得回家就听见你们唧唧歪歪地吵,烦不烦?”
叶明狠狠地训道:“你怎么说话的你?”
温美若心里大喊不妙,再不阻止,恐怕这老子跟儿子又要吵起来了。她抿了抿嘴,连忙去外面叫了司机小杨,“小杨,你把少爷背上去。”
74 婆婆教怀孕
晚饭是让佣人送到房间来吃的,温美若很费心思,炖了猪脚,小冬夹了一块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嗯,你妈的手艺真好……”看到叶柯又摆出一张臭脸,她连忙改口说,“我妈,咱妈,呵呵呵。”
“别老是吃肉,多吃点青菜。”
“嗯。”
“我们得在家多住些日子,你得习惯一下。”
“嗯。”
“还有,明天去学校不用担心网球联赛弃权的事情,我都帮你搞定了,学校不会为难你,你好好上课就是。”
“嗯。”
“安小冬,你除了嗯,还能说说别的话吗?”
“啊?”
叶柯无奈地叹了口气,“没事,吃饭吧。”
吃完饭,小冬将碗拿到厨房,厨房里有佣人正在洗碗,她正要洗,佣人就将碗拿去了。在叶家,几乎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她的出身再不济,都是叶家唯一的大少奶奶,任何人都得敬她三分。所谓的麻雀变凤凰,也便是如此,小冬是深深地体会到了。
几乎所有知道她结婚的人,都觉得这是她的命好,能嫁给叶柯是她的福气,但对小冬来说,是不是福气她才不管,她只是为了离开安家才结婚的,而且她当时也没得选择。
与安家相比,叶家的势力和财力胜之不止百倍,她一个安家的三小姐,升级成为叶家的媳妇,是可以说攀高枝吧。
可是,小冬还是想过自己的生活,安家也好,叶家也好,都不是她所向往的。
这时,温美若走进厨房来,小冬礼貌地叫了一声:“妈,我们吃好了。”
“嗯,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好。”小冬心里七上八下地忐忑起来,自从上回阿胶汤的事情惹得婆婆不开心之后,婆婆对她一直都冷冷的,叶柯不在家的时候,婆婆也不待见她,这回不知道又要说什么了。
叶雨还在下面客厅里呆着,点播电视里放着一个陌生的电台,乌里吧啦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叶雨一边听一边悠闲地修着脚趾甲。
温美若走去,拿起遥控器转到了东方卫视,“念的什么东西,还是看看身边的新闻。”
“诶,妈,我正在看法国实事,你快给我转回去。”
“你要看回自己房间看去,这是在上海,还看什么法国实事?!”温美若拍了拍叶雨的肩膀,“去去去,回房去,我跟你嫂子说几句话。”
叶雨是家里的小女儿,从小就是被大家宠着长大的,难免有一些大小姐脾气,她不依道:“妈,你们说话才要到房间去啊,还有,你别找小嫂子什么麻烦啊,不然我告诉我哥去。”
温美若瞪了她一眼,轻手打着她的肩膀:“我几时找你嫂子麻烦,我还不都是为他们小两口好啊。”
叶雨莞尔一笑,“好吧,我正要回房去敷面膜,妈,跟小嫂子说完了来我房间,我给你做法式全套按摩,保证你明天眼角的细纹少一半。”
温美若止不住笑意,却又碍于小冬在场而依旧严谨着:“臭丫头,快去。”
叶雨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朝小冬说:“小嫂子,妈跟你说的话你只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我的没错。”
“你这丫头,我真是把你给宠坏了。”温美若举起手打过去,可她并不是真的要打,叶雨也很敏捷,弯腰一闪就跑开了。
小冬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真心的羡慕。什么时候我也能享受一下这样的母爱,那就好了……
温美若静了静心,朝小冬微微一笑,“坐吧,这里也没其他人了,我就想跟你说说心里话。”
“嗯,妈想说什么就说,我知道我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好,妈要多教教我。”
温美若一听,心里顿时暖乎乎的,瞧这丫头,嘴巴多甜啊,若说她善于伪装,可这么小的年纪能伪装什么啊,若是叶柯娶了一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指不定还要拗着脾气跟她抬杠呢。现在的孩子都傲的很,像小冬这样乖巧懂事,又老实不顶嘴的,真的很难得。
温美若拉着她的手,问:“小冬,你跟妈老实说,你是真的不想生孩子,还是不喜欢喝阿胶汤?”
额,还是这个问题,天哪,还没纠结完么,要生孩子你自己生啊,或者让小雨早点嫁人,让她生!
“妈,我喝不习惯那味道……”安小包,我呸,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我真心瞧不起你!
“我也想到了,我给小雨喝小雨都嫌那味道不好,更何况是你,是妈太急了。前些天妈对你语气差了点,你别往心里去啊。”
小冬瞪大双眼看着温美若,盈盈的双眸差点就泛泪了,婆婆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对我这么好?她用力摇着头,“妈,我没往心里去,真的。”
“那就好,我知道是叶柯不想要孩子,我这个儿子我最了解,脾气性格跟他爸一个样,说什么就得是什么。老爷子是年纪大了,偶尔还会打一下马虎眼,可叶柯是一点都不会退让的,决定了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啊,妈今天就教教你怎么怀孕。”
“啊?”小冬错愕,前面这些话听着还正常,后面这句话,着实吓了她一跳。她好歹也才十八,忽然有人说要教她生孩子,她害羞得头都不敢抬,“妈,你在说什么啊,这……这怎么教。”
天哪,婆婆都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要以身试法吗?我勒个去,她敢教,我还不敢看呢。
温美若声音放轻了些,凑进她耳朵里问:“你们平时同房的时候,叶柯有安全措施吗?”
小冬一阵慌乱,先是摇摇头,再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的,她求饶着说:“妈,我不知道,你别问我这些嘛。”
“你啊,用不着害羞,跟妈说说有什么啊,妈是过来人,清楚怎么样做容易怀孕。”
小冬紧皱着眉,哭笑不得。
“小冬,妈跟你说,不管之前他有没有用安全措施,现在开始都别用,他现在行动不便也不会自己去买,男人在那方面的克制能力都是比较差的,你是聪明的孩子,现在不就是得天独厚的机会吗?”
小冬简直如坐针毡,“他……他说不想现在要小孩啊。”晕了,敢情是婆婆说服不了叶柯就从我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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