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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越种田纪事|作者:苏季安|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7 03:34:21|下载:穿越种田纪事TXT下载
  进了里屋,把才才的情形都说了yi遍。听岳夫人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同意了这门亲,不由得脸颊飞红,十根手指交叉在yi起扭过来扭过去。

  王夫人想起方才在宴上,yi直是女儿主动与岳家大公子说话,女儿问yi句,他就答yi句,yi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虽说有长辈在跟前儿,需得守礼,可她总觉得这岳家大公子对自己女儿太过冷清。又联想起岳夫人说他推了詹王妃的几次说亲。难道难道是心里有了人她被这个猜想惊着了,手微微yi震,将几上的茶杯碰了yi下,发出轻微的响动。苏青筝这才从羞涩中回了神,不解的看着王夫人,脸上还留着淡淡的红晕

  王夫人几欲张嘴将方才的yi番猜想说与女儿听,好叫她别yi门心思只想着岳行文,可是,看着女儿yi副小女儿态,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正文 第三章 初见yi

  岳府在前院宴客,青篱又多得了yi日清闲。

  今日,她到没有再窝在长塌上睡觉,她来这个时空五六天了,该迷茫的也迷茫够了,是该打起精神好好整理yi下思绪了。

  她现如今只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庶出小姐,想舒舒服服的过着坐吃等死的米虫生活似乎yi点都不现实,况且别人给的物质保障,主动权始终在别人手里,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而,要想在古代靠自己的能力生存并且过上好日子,能读会写是最基本的生存本领。

  细细的想了yi个上午,给自己的未来做了yi个简单的规划,心里便安定了许多。

  吃罢午饭,便叫杏儿开了书房的门儿,她从今天起,便要开始练习毛笔字。

  然而练习的结果却让她十分的恼火,看着眼前这鸡爬爬yi样大字,不由又有几分泄气。

  唉赌气般的扔了笔,大力拉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杏儿和柳儿在院子里的紫藤花架下,做着针线,见二小姐面色阴沉的出了书房,就向院子外走去。

  杏儿连忙扔下手里的活计,跳起来就要跟去。

  柳儿yi把拉住她,怪道:“你平时的眼力架哪去了没瞧见二小姐脸色不好,yi看就是不想叫人跟着”

  杏儿连忙扒拉她的手:“二小姐若是烦着了,不更得跟着去万yi有什么事儿,跟前也好有个人应着”

  柳儿松了她的手,恨恨的点了点她的头道:“二小姐能去哪里左右不过是去小花园里走走罢了,你若想去讨没趣,我便不拦你了”

  说着进了书房,书房的地上扔了yi地纸团,展开yi看,原来是二小姐鬼画符yi般的大字。

  杏儿看着这yi地的废纸,叹了yi口气:“二小姐原来是烦这个呀,这字哪是yi日练成的”

  柳儿yi边收拾地上的纸团,yi边道:“我倒是能猜着二小姐的心思,二小姐自五岁开始练字,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头,好容易练得yi手好字,连老爷都夸赞呢,现如今忘了个干干净净,能不心急么”

  说着又叹了yi口气:“若是早知道二小姐今日有这yi病,我们便劝二小姐少用些功了”

  青篱出了“篱落院”,沿着树荫,信步走到小花园。天越来越暖,小花园里的野花开得yi日比yi日更多更盛。虽然比起府里的大花园,这里显得杂乱无章,倒也有yi番野趣

  路过惯常去的假山,青篱也不做停留,直往远处的缓坡儿上走去。想起前世儿时家里的老房子后面也曾有过这么yi个土坡儿,每到春天里,她便和邻居家里的小姑娘yi起来这里采采野野,挖挖草根,做做游戏,记得那时的天很蓝,云很白,花很香童年的时光很是无忧无虑欢笑声很响亮。

  想起这些,心里的沮丧便少了几分。起了几分玩兴,便东yi朵,西yi朵的采起了野花,专挑那开得正艳的采,yi会儿便采了yi大捧花,青篱找了个空地,坐下来,拨了根野草,把野花细细的绑了,望着手里这yi大束红的粉的紫的黄的密密匝匝的野花,不由笑出声来。

  突然草丛中yi阵响动,青篱吓了yi跳。想起杏儿说过的蛇鼠出没的话,忙捡了身边的yi截枯枝,划拉着草丛,弯腰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什么活物儿,不由松了yi口气。

  方才光顾着采花玩,却没想到不知不觉她已到小花园最深处,离苏府的东墙只有yi米之遥。

  约三米高的青砖墙体,有些斑驳,那些被风化的青砖和墙头茂密的杂草诉说着岁月的悠久。望着高且长得看不到边儿的围墙,她又有yi些落寞。这墙在圈起了她的安全的同时,也圈起了她的自由

  将来又是怎样呢呵将来

  yi边想着,yi边手扶着墙面在半人高的杂草丛中无意识的穿行。

  不经意的低头,咦等等,这亮光哪里来的再细细瞧去,只见那约半人高的杂草后墙脚怎么个有洞青篱下意识想到yi个词:狗洞

  扒开草丛,蹲下身子,打量着这个洞,洞口还不小,足足可以容下yi个成人轻松通过,以洞口的痕迹来看,应该存在很久了。压低身子,顺着墙洞望过去。

  洞的那yi头也长着yi大片的杂草,伸过手去,墙体不是很厚,微微yi使劲儿,便能碰触到对面的那片杂草。

  侧耳听听,对面yi片寂静。莫非也是个荒废的园子

  想起小时候,跟yi众男孩子调皮,钻狗洞的情景,野性突起,又因着岳府人此时正在苏府前院做客,胆子又大了几分。前后左右扫了yi眼,四下无人,深吸yi口气,慢慢的伏下身子,钻了进去。

  顺利钻出狗洞,yi股淡淡的药香夹着青青的气息迎面扑来。眼前是yi大片及腰高的草丛,青篱半缩在草丛中,理了理衣衫,小心探出半个脑袋,搭眼望去,不由呆住了。这里虽然也是个花园,却并不是她想像的荒草yi片却是yi畦yi畦规置得整整齐齐的田地,里面种着yi些她不认得的植物,有些已经开了花,微风吹过,带来yi阵浓浓的药香。若不是远处的凉亭和房屋,她还为到了郊外呢。

  可能是草药岳家不也是书香门第么难道府里还有行医的

  据青篱的目测估算,眼前这块草药地足足有五六亩,草药长势极好,郁郁葱葱,绿油油的连成yi片,春风吹过,绿浪乍起,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猫着腰,拨开草药丛,又前行了数十步,半藏着身子,打量了yi眼这个院子。

  园子中间,有yi处凉亭,周围种了十来棵约合抱粗的梧桐树,巨大的树冠将亭子覆盖着严严实实。却又衬映得整个园子更加空旷整洁。

  整洁得让人失去探寻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探寻什么,纯粹是小时候钻狗洞的后遗症,总是想着洞的那边会有十分好玩儿的事儿,会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罢了。

  如今狗洞也钻了,她却突然没了兴致。不由想起前世曾看过的yi个典故。说是yi个隐士在雪夜,突然兴起,想起好友戴安道,便乘船前往,经过yi夜才到达好友住的地方,隐士却造门不前又返了回来,别人问他,为何到行了yi夜船来见好友,却到了门前又要返回去呢隐士答道:“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青篱不由暗笑,自己如今也学了yi回风流雅士,只不过自己是乘兴钻狗洞罢了。

  转身正欲离开,突然头顶上方yi个低沉而清冷的男声传来:“你是什么人”

  “啊”青篱惊了yi跳。方才明明没人呢,可这声音是哪里来的莫不是幻听然而老天仿佛要跟她做对yi般,她心念刚刚至此,那低沉清冷的声音又响起:“你是什么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青篱这次听得真真切切,绝对不是幻听,有人而且是离她很近的人呃怎么没有听到yi点响动呢低着头不动声色地向旁边转转眼珠子,只看见yi片月白的衣角,在翠绿的草药丛中极为扎眼。

  “轰隆隆”她的脑袋里yi片炸响,人如石化般定住。好yi会儿,才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肉身。

  完了被发现了官家小姐钻狗洞,这如何解释

  如果此刻有个地逢,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然后遁地升仙呃遁地逃走,爬走,跑走反正是只要能走,怎么走都无所谓。可惜,那立在她身侧不远的处双脚仍然定定的站着希望这主人不要太难缠才好

  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站直了身子,微微抬起头来,便对上yi双温润黑眸,这眼睛犹如yi汪泉水,清澈透底,却不起半分波澜,yi如他的声音清冷。

  青篱向后退了两步,想要看清楚这人。却听见脚下卡嚓卡嚓的几声细响,伴着细不可闻的枝叶摩擦声完蛋不用低头她也知道脚下踩的什么东东,草药

  果然,那温润的黑眸因着轻响又清冷了几分。

  这是个什么状况青篱吞了吞口水强作镇定。yi边细细打量眼前这人,yi边思考着该如何自圆其说。

  眼前这人,年约十岁,身形修长,眉似青山,目若寒星,嘴角微微抿起,身着yi袭月白长衫,松松的挂在身上,发黑如墨,头顶打了yi个发髻用yi根白玉簪子绾了起来。头上yi根碧玉簪子,腰间配着青色绶带,脚上yi双青色皂靴。

  好yi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你是什么人”声音的主人第三次发问,只是这次平静中略略的带着yi丝的淡漠疏离,还有yi丝不耐

  这丝不耐烦把青篱惹得有点发毛,挑了yi下秀眉,在心底把刚才的赞叹改为:好yi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只是这声调语气实在欠扁

  呃她是什么人她是苏府的二小姐但是,却不能实话实说。青篱想了又想,眼珠子转了又转,yi横心yi咬牙yi闭眼,心道,今天姐姐我就装无赖派了带着视死如归般的勇敢,直视那双温润黑眸,答道:“活人”

  “嗯”那男子黑眸yi闪,眉尖挑起,带着淡淡疑问。

  听不懂青篱无奈撇撇嘴,只得好心的解释道:“你不是问我是什么人吗我说,我是活人”

  他点了点头,目光淡淡的扫过,停留在她的脸上:“哦,那么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那个我在散步”反正脸皮已经厚过yi次,再厚yi次就容易多了。

  “哦钻过狗洞来散步”他眼波微动,眼中闪出yi丝趣味儿,拉长了声音,顿了顿,似是赞叹似是嘲笑:“好与众不同的兴致啊”

  青篱尴尬无比,他果然看到了555555555,我的形象啊。可是面上却强装镇定,打着哈哈道:“小女子是略有些怪僻。还请公子见谅,小女子这就打哪里来,回哪里去,不打扰公子了”

  言毕,转身就要溜。

  然而那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她刚行了几步,便听见那声音淡淡道:“苏小姐今日踩坏草药数十颗,待在下清点数目之后,便会送到府上”

  成功的止住了青篱的脚步。

  丫的,他早猜到她是苏府的小姐,还装模作样的用死人yi般语气问了yi遍又yi遍,不过踩坏几棵草药,居然还要赔偿。青篱那个憋气啊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揍他个满地开花

  但是她不能忍耐,忍耐,yi定要忍耐能忍也要忍,不能忍也要拚命忍她可不想让整个苏府的人都知道她这个千金小姐钻了狗洞。若单单是钻狗洞,尚还是小事儿,不过是受yi顿唠叨罢了。偏偏是钻过狗洞便遇见yi个年轻男子,而且是个貌美如仙的年轻男子这事被有心人知道了,怕会传成苏府二小姐思春,钻狗洞私会心上人她那个封建卫道士祖母不把她打死才怪

  过了半晌,直到她确信自己的脸色已经平静下来,才转过身来,直视他的双眼,淡淡道:“岳公子不必如此麻烦,现在就清点吧,今日是小女子莽撞,理应赔偿”

  “哦,苏小姐认识在下何以知道在下姓岳”这声音总算是有了yi些起伏,略略提高了音调,含着yi丝趣味。

  轻易的将青篱刚刚压下的怒气又激了上来,yi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

  冷冷道:“猜的”

  哼,反正已经挑破,自己也不须再装下去。丫的,她来穿到苏府这么久,还是第yi次破功还是被人三言两语便破了功。

  只是眼前这个男人如果敢八婆把她今日之事说出去,她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

  “哦,即如此,请苏小姐到亭中稍坐片刻”

  “不必”青篱气哼哼道,早办事早了。这个男子她不想再见到,她要有多远就离多远

  “可是在下要先用饭然后再做清点”

  “你”青篱yi口气堵在心口,直把yi张小脸憋得通红。冷静,冷静绝对要冷静冲动是魔鬼,完事就后悔。

  现在青篱yi万个肯定,他是故意的,绝绝对对的故意她只不过误入他的园子,呃,好吧,虽然不是误入,但也算是没有恶意的潜入吧不小心踩坏了他几根破草药,用得着这般吗仙人般的外表,恶魔般的内心丫的肯定从小受虐待在沉默中变了态

  输什么也不输阵我看你能让我等到几时

  于是冷哼道:“即如此,岳公子就请先去用饭罢,小女子可到亭子里等着。”

  岳行文点点头,做了yi个请的手势,青篱淡淡的撇了他yi眼,举步向前。

  这个在yi柱香前还被她称为“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男子,现在已经被列入她的黑名单。

  梧桐树荫如盖,宽大的树叶把阳光严严的阻挡在外面,yi走进凉亭,便觉得身上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片刻间便把才才在阳光下走动而生出的薄汗消了下去了。

  被微微汗湿的衣衫,凉腻腻的贴着肌肤,让人感觉非常不适。

  青篱坐到凉亭里,头脑已经冷静下来。将方才的事情回想了yi遍,发现自己刚才装无赖的策略是完完全全的失败在没有弄清楚对手之前,冒然出手,不败才怪。

  这个假面仙人无疑是比她更无赖,好吧,她承认他的无赖功力更胜yi筹。人家无赖得风轻云淡,行云流水,不露痕迹

  装无赖行不通,那只有装可怜装无辜老天,她不擅长前世三十年,她愣是没学会装可怜这yi套那接下来怎么办

  罢了,装可怜她虽然不会,但是示弱还是懂的,眼的情形明摆着对她不利。况且也是自己有错在先,不该冒然闯进人家的园子里。想到这yi层,青篱心绪平静了许多。

  原本自己先错,现在主动示弱,也不算委屈她。略yi思索,便拿定主意。抬眼见岳行文负手站在亭外,便走到亭子边上施了yi礼道:

  “岳公子,请稍留片刻,小女子有话说”

  岳行文剑眉微不可见的挑起,见她此刻面容平静,虽然仍是淡淡的,却卸去了那层微不可察的疏离,清澈的眼眸里yi片从容淡定。

  便点点头,进了凉亭站在石桌前,指着那唯yi垫了锦缛的石凳道:“苏小姐有话请坐下说”

  算你还有点眼色青篱福了福身毫不客气地坐下,她出来已经多时了,再不回去,红姨杏儿柳儿她们该担心了。只想速战速决,于是开门见道:

  “岳公子,方才是小女子出言无状,无意中冲撞了公子。请公子见谅小女子只是在花园里游玩时,无意中发现了那个那个墙洞,yi时好奇,才。至于无意中踩坏的草药,因小女子不便久留,怕是等不到岳公子用完饭后再清点数目了。而且yi人做事yi人当,不必惊动我们府里众人。所以,岳公子可以清点之后,将所需赔偿银两数目从那墙洞中扔过去,小女子自当按数目将银两从墙洞扔过来不知岳公子意下如何”

  青篱yi副坦城布公的模样。

  “不妥”岳行文淡淡抬了yi下微垂的双眸,摇了摇头,似笑非笑道:“苏小姐难道不知这私相授受”

  青篱心中暴跳,鬼才跟你私相授受好吧,虽然眼下这种情形你扔过来,我扔过去的,有点那什么嫌疑可是打死她都不愿意想到那上面去

  于是正色道:“岳公子差异。小女子损坏公子的草药,按照草药的价值向公子支付银两,这本是交易,何来什么私相授受”

  岳行文作如梦初醒状,轻轻yi拍自己额头,转过脸故作歉意轻笑:“在下yi心为小姐闺誉着想即是苏小姐认为如此甚妥,就这么办吧”

  青篱心中翻了大大的白眼,懒得再与他虚与委蛇:“那么就请岳公子今日踩坏草药数量做个清点,明日辰时,小女子到那墙洞之处去取”顿了顿又道:“岳公子只需写上所需银两的数目即可”

  岳行文点点头,微不可见的声音:“那草药皆非凡品苏小姐要早做准备才是”前yi句是感叹,后yi句是提醒

  青篱心中轰隆隆炸了开来。啊银子她忘了她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小姐,不知道有没有私房钱呢。可是输人不输阵

  “多谢岳公子提醒,小女子告辞了”说罢起身离了凉亭,她敢打赌,再呆yi刻,她强装的面具就要再次破功了。

  “苏小姐从哪里回”岳行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yi丝笑意。

  “自然是打哪里来,从哪里去”青篱知道他是指自己钻狗洞yi事。头也不回,扬声回了yi句。

  正文 第四章 初见二

  出了凉亭,沿着田埂,急步快走。刚转过yi个弯儿,青篱眼角扫到yi小片眼熟的植物,那卵形的叶片,略微发红的苗根,yi切的yi切都让她那么熟悉,棉花

  虽然穿来这里不久,但是青篱是知道的,这个时空,现在这个时代并没有棉花,她也没有发现yi丁点与棉花相关的制品。衣料除了丝,便是麻。

  现在居然让她遇到了棉花莫非是天意她想起穿越前看到的那个诡异的农场幻象

  满心欢喜的蹲下身子,看着这yi堆可爱的小苗,心里的欣喜无法表达。

  岳行文将她欣喜的模样看在眼里,心中微动,举步走到她身后,出声问道:“苏小姐莫非认得这个”

  青篱点点头,奇道:“你不是认得吗不认得种它做什么”

  岳行文看出青篱的疑惑,便道:“这本是在下托朋友购买草药种子时,夹带在其中”

  发现棉花的狂喜,让青篱刚才郁闷憋气的心情好了不少。对身边这人的抵触也少了几分,听到他的话,双眼眨起阵阵喜悦的光芒,如果能买到棉花种子,现在的天气,正好适合播种那么

  猛的转过头来,急切问道:“可知道你朋友是在哪里购买的草药种子”棉花啊棉花,洁白的棉花,有了你,我就可以睡暖暖的棉花被子了,有了你我就可以穿柔软舒适的纯棉衣服啦。

  “这个在下不知”

  “能帮我打探yi下吗”青离站起身子,急切拉住他的胳膊,将方才二人的敌对关系完全无视掉。

  嘎她刚才因拨弄棉花苗而沾满泥土的小手,在他雪白的衣袖上结结实实的留下五根灰扑扑的泥印子。青篱怔了yi下,顾不得看他的脸色,连忙安抚的表明立场:

  “别气别恼我洗我赔你能不能让你朋友再弄些种子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只要眼前这家伙能够弄来棉花种子,yi切都好商量

  岳行文看着这个yi会装无赖,yi会装淡定,yi会装疏离,现在又yi脸急切张牙舞爪的小女子,嘴角微不可动的抽了yi下。

  “我那朋友向来行踪不定,若再见到他,我帮苏小姐问下便是。”接着又不由好奇的问道:“苏小姐能否告诉我这种植物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功效”

  青篱不由泄了气,现在正是种植棉花的最佳季节,再晚可就过季了。听得他问,闷闷道:“它不是药材”

  “哦”岳行文挑挑眉。

  “没了”

  “没了”

  “没了的意思就是说,这种植物不是药材,对你没有任何用处”

  “那它是什么”

  “这个么”青篱想了想道:“现在不能说,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岳行文yi阵沉默。

  青篱对着这yi片可爱的小苗,看yi会儿,不觉眉着皱起。棉花种得这样稠密,要想得到好的收成,必须得间苗才行,间掉的苗如果丢弃,剩下的棉花苗,就寥寥无已了,别说做棉花被子了,就是种子能不能留到眼下这么多,都是未知数。

  要知道,在弄清楚哪里能买到棉花种子之前,这每yi棵都是宝贝疙瘩。

  记得前世她曾经在农田里做过的移苗,如果细心移栽的话,成功率还是很高的,顶多过个yi两天,移过的苗就能活泛起来。她只做过玉米的移苗,玉米根系发达,容易成活,移栽的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但是棉花的根系简单,特别是在幼苗期,不但只有yi根主根,苗茎也十分脆弱,yi不小心,便会损伤幼苗。

  棉花幼苗要移栽成功,必须得带土移苗,这样的成功率就会大得多了。而且移苗最好是选在阴天,或者前yi天晚上。经过yi夜的休养,被破坏的苗根得到休息和滋养,也能大大的提高成活率而且棉花要想有好收成,必须要经过打尖c两次以上的打枝,把不能结棉桃的明条去掉要及时除虫,虫害对棉花的产量影响极大青篱拚命的在脑海中思索着关于棉花种植的点点滴滴。

  但是青篱似乎遗漏了yi点,这不是在苏府,这棉花苗的所有者并不是她,跟她yi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等她回忆完棉花种植的点点滴滴,才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有些头疼的虚眼撇了这个刚才还打算还完银子,能离他多远就离多远的家伙,唉,好纠结啊。

  在要棉花暂时忍受这个家伙,还是不要棉花彻底远离这个家伙之间选择了良久。才微启双唇,轻声道:“岳公子,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岳行文挑了挑眉毛,心道:这丫头变身变得还真快刚才还我我我你你你的,这yi转眼,又变回“岳公子”了。不过,虽然只是yi会儿,他也发现了,眼前这小丫头只有在所求时,才会如此轻声慢语。便顺着她的称呼,接道:“哦,不知苏小姐所说何事”。

  “此物可否给小女子”青篱直接提出了要求。

  “苏小姐虽然不曾告知此物叫什么,有何用处,但观苏小姐方才的反应,怕是苏小姐的心头好,在下猜得可对”岳行文温润的黑眸里闪着了然的光芒,果然有所求呢。

  “岳公子聪明过人,实不相满,此物小女子确实喜欢”青篱看着眼前这位假面仙人,也不掩饰,大方的承认。

  岳行文温润的黑眸闪了又闪,抬起右手,伸出洁白修长的食指,轻轻扣了扣太阳岤,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半晌才似笑非笑道:“方才苏小姐说过的交易,甚得我心,不知若将此物让给苏小姐,苏小姐以何偿还呢”

  “这个么”青篱闻言撇了撇嘴,微微思索,开口道:“人说千金难买心头好,岳公子将这些幼苗让给小女子,若小女子回以千金,怕是反而俗了。不若小女子回yi件这大周朝独yi无二的物件儿,岳公子以为如何”

  这些棉花苗如果移栽成功,做成两条棉被应该是足足有余的,到时候回他yi条棉被便是了,反正她现在最想的是种子,有了多多的种子,才有扩大再生产呀。

  岳行文淡然yi笑,却有些不以为然,问道:“当真独yi无二”

  “当真”青篱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加重了语气,重重的肯定的点点头。

  “苏小姐说的独yi无二的物件儿,可是出自此物”岳行文指了指棉花苗。

  丫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青篱心里暗道。不过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正是”

  岳行文的温润黑眸又开始闪动。青篱知道他又在心里盘算着什么。不由暗自腹诽,闪个p啊,当心眼睛抽筋抽死你。

  yi念未完,便听岳行文道:“这么说来,苏小姐是以在下的东西再送给在下,怎么想,这笔交易,都是在下吃亏呢”

  丫的,你要不要算得这么清楚啊

  青篱正了正脸色,轻声道:“岳公子怎么会吃亏呢虽然这物件归你所有,但是这会种的这东西的,整个大周朝恐怕只有小女子yi人,若是没有小女子的细心打理,这些东西只怕是死物罢了到头来,岳公子可是什么都得不到呢”

  青篱毫不脸红的吹牛皮,这大周朝有没有人会种,她才不管呢,眼下重要的是把这棉花苗弄到手

  “这么说,在下是非让不可了”岳行文负手背阳而立,薄唇微启。

  正午的阳光,晃得青篱眼花,她抬手搭起凉棚,微微眯起眼睛:“这倒不是,只是小女子见岳公子仪容不凡,气宇轩昂,便想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话来,因而又想到君子有成人之美的话来,故而厚颜求之”

  “呵呵”岳行文黑眸闪动,发出yi声低沉的笑声。他这yi笑眉眼舒展,唇角微微翘起,犹如yi朵生在月下的睡莲乍然开放比这正午的阳光更晃人眼“看来今日在下只有做yi回君子了就如苏小姐所言”

  青篱闻言大喜,正欲开口道谢,只听他又道:“现在,小姐可否告知,这物件叫什么名字在下十分好奇,小姐是如何认得此物并且会打理呢”

  呃青篱总不能说,在二十yi世纪的中国,这种东西再普通不过,她作为yi个合格的农家女,十八年里跟着父母种过无数茬棉花吧想了想便开口道:“这物件名叫棉花,小女子偶在yi本叫作齐民要术的杂书中见过”

  “齐民要术么在下却不曾听过有这么yi本书听名字,似乎是yi本关于农事的书籍那么这棉花可是农作物”岳行文yi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青篱暗道,你听说过才怪呢不过这家伙实在是太聪明了,仅凭yi个书名便能猜出是yi本农事书,还猜到棉花是农作物。

  青篱清了清嗓子,轻咳yi声:“这书海无涯,世间的奇书不计其数,岳公子没听过也没甚稀奇的,青篱也是偶然间看到的这棉花确实农作物”

  “青篱二字是小姐的闺名”岳行文挑挑眉。

  嗳不是原装货,果然容易出岔子文文邹邹了半天,她实在对“小女子”的三字经称呼厌倦不已,yi不小心就罢了,不过是名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况且日后若是要经常来照料这棉花,如此这般以后也自在yi些。见他不再追问关于齐民要术的事儿,也乐得撇开话题。

  于是点点头。怕问题宝宝再继续问下去,青篱忙道:“即然岳公子同意将这棉花让于青篱。青篱还有yi不情之请:这棉花幼苗十分娇嫩,不适合做太大的移动,只能留在贵府里。而且,这苗太稠,不利于生长,产量会大大降低,所以小女子想请岳公子给指腾出yi片空田来”

  岳行文点头道:“这个倒不是难事”

  青篱点点:“即如此,青篱先告辞了。只是小女子要亲自打理此物。从现在开始至十月间,这小女子可能要经常来叨扰岳公子了”

  “这怕是不妥。与苏小姐闺誉有损”

  又是闺誉天哪好吧,闺誉之我所欲也,棉花,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得,舍闺誉而取棉花者也:“小女子也知不妥,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小女子进来许久,为何没有见到府中下人”

  “这院中除了两位药农打理药田,并无下人,那药农每隔两天来yi次,昨日刚刚来过”

  “如此甚好那么就劳烦岳公子,在药农来的日子在那墙洞正对着的草药上系上红布条,药农不在之日,系上绿布条,可好”红灯停,绿灯行,她有才吧只是她这样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居然死在交通事故上唉

  “从那狗洞么”

  “从那墙洞”青篱纠正道。

  快速撇了yi眼那岳行文袖口的五爪泥印,故做无视,快速飘走。

  正文 第五章 请安

  天还不大亮,青篱就被杏儿柳儿从被窝里挖了起来,离开温暖的被窝,突出其来的凉气让她有些不快,但是心里还是知道今日是必须要去请安。

  啊假期结束了新生的大幕已拉起,她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杏儿与柳儿端来热水,锦帕等梳洗用具上前为她梳洗,红姨则在yi旁叮嘱着请安的诸项规矩。

  青篱淡笑道:“奶娘,你自昨晚开始已经说了几十遍了”

  红姨脸上微微露出yi丝尴尬,眉目间的担忧却没有消去半分。青篱看了看她,也知道她心结难解,也便不再言语,她不擅长劝人,向来只习惯用事实说话。

  微叹yi声,端坐在梳妆台前,任杏儿在自己的头上忙碌着。透过那面模糊不清的铜镜,青篱看着这张巴掌大的小脸,因着刚起床的缘故,脸上隐隐比往日多了yi份红润,柳眉纤细,眼波流转,唇红齿白,自有不堪yi握的柔弱之美。这还是她第yi次正正经经,认认真真的端祥着这副身子呢。虽然只是十二岁的年纪,尚未长开来,却已然能窥看到长大后的颜色。

  这张脸与自己前世的眉眼开阔,大方爽朗截然不同。每次对着这张脸,青篱总是感叹,美则美,却总是在看别人

  杏儿为二小姐梳了个垂挂髻,细细的理了额前的梳海,左右看了看并无不妥,方笑道:“小姐可喜欢这发式这是奴婢前几日现学说,是京中官家小姐中最流行的发式呢。”

  青篱从铜镜中描了yi眼,点点头,微微侧目撇见柳儿手中的粉色珠花,皱了皱眉头。

  也不知道这位和自己同名同姓的苏青篱,怎么会如此喜欢粉色粉色的帐子,粉色的门帘,粉色的被子,还有yi柜子深深浅浅粉色的衣衫,整个离落院里,几乎能被弄成颜色的东西,差不多都成了粉色。

  柳儿见小姐皱眉,放下珠花,拿起yi根玉簪来,笑道:“小姐,用这根碧玉簪如何”

  见二小姐点头,便把簪子插在头上。嗯还不错,虽然略显素静,正好配她那yi柜子的粉衣。

  满意的点点头,开始了她自到古代来第yi次正式装扮。

  手执青黛在眉尾处淡淡轻扫,沾了点脂胭和着擦面的香粉在手里细细调匀,轻轻在腮边抹开,这样的腮红不会太艳,因着香粉的缘故,使得肌肤粉莹润泽,整个人多yi份少女独有的娇憨神韵。yi边欣赏yi边感叹,若有珍珠粉便好了,可惜,她是个不受宠的,只是这香粉还是少用为妙,没得把她细若凝脂的肌肤给糟蹋了。又用手指轻沾yi玫瑰膏,以手代笔轻涂在双唇之上。

  起身到衣柜前,细细的看着这yi柜子粉衣,有些头疼,挑挑捡捡,半晌方挑中了yi袭浅粉色衣衫,极淡极淡的粉色,配着袖口深粉色海裳花开的花样,在这暮春时节倒也应景。

  妆扮停当,看着院子里,早开的紫藤花半张着花苞,从绿色的藤蔓中伸出头来,忙命杏儿去折了来,因沾了晨露,宛若贝壳的淡紫色花朵格外娇妍,放在鼻尖轻嗅,yi股清幽香气带着晨间清凉的气息钻入,使得五脏六胕都服帖起来。命杏儿将花插在头上。

  在这浅紫色的香气萦绕中,缓缓向上房走去。

  穿过几个院落,走过长长的巷子,约末行了两刻钟,才到了yi个更为宽大的院落。看着立在院里院外的奴仆皆敛声静气,面色肃穆,自有yi番庄重之气,青篱便知道这是老太太的院子到了。

  正堂里隐隐有说笑声传来,青篱暗道:不好,迟了。来不及细细打量,便急忙带着两个丫头进了正堂。果然,青篱yi进门,那说笑声嘎然而止,紧接着yi个妇人不悦轻哼。

  不用抬头,青篱也知道这妇人除了她那便宜老爹的正头夫人王氏,不作二人选。遂当做没听见,上前yi步福身道:“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自青篱进屋,便虚着眼暗自打量着,因着这孙女自小性子软儿,yi副缩手缩脚的样子,仿佛在府里受了天大的委屈,着实让她不喜,无奈总算是苏家的血脉,只当是多养了yi个奴才,不过多yi碗饭罢了。

  只是眼下见她虽神情淡淡,却自有yi派不卑不亢的气度,倒让老太太往日的厌恶少了几分:“起来吧,去见过你父亲母亲”

  青篱起身行至老太太左首坐着的二人身前,行礼:“给父亲母亲请安”

  “嗯听说你身子无碍了即是好了,就早该来给长辈请安,哪里有让老太太记挂小辈儿的道理”苏老爷的声音不咸不淡,音调不高不低,平淡无波,话里带着淡淡的指责。顿了顿又道:“昨儿府里宴客,为何不见你出来小时候躲着也就罢了,现如今这么大了,还是yi点规距也不懂”

  青篱心道:你正头老婆巴不得我不出来呢。看来这事儿,王夫人是并没有给这两位报备,是自作主张呀。

  王夫人端坐在yi旁,猛然听见这话,心头yi震,见二丫头正欲开口,连忙起身,抢着开了口:“老爷不知,前儿二丫头的奶娘来回,说二丫头病好了,原本昨儿就准备来给老太太请安的,正巧昨儿府里宴请岳府里的人,我便叫她再多养yi日。二丫头这次病得不轻,不好好养养怕落了病根,左右岳府的人也不是外人,也不会怪了去”

  yi番话既解释了昨日宴客不叫青篱的缘由,又解了老爷对青篱的责问,青篱不由在心中暗赞王夫人会说话。

  老太太淡淡的撇了王夫人yi眼,道:“别人怪不怪是yi回事,咱们行事周不周全是yi回事”

  王夫人忙赔笑道:“母亲责怪的是,媳妇儿只想着两家的交情,又忧心二丫头的病,这才”

  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茶,道:“罢了,我知道你素日是个最周全的”顿了顿又道:“赵姨娘跟前都有谁侍候着人可妥当”

  王夫人知道老太太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话,定是什么人在老太太跟前吹了风。

  想了想,便道:“现在只有春草和夏草两个丫头,媳妇原本也怕那边人手不够,便想着把静心院院里的许嬷嬷和紫兰挑了过去,正想回老太太呢”

  老太太脸色缓了几分,点头道:“这些事你看着办就是了。不必回我”说着,端想茶,细细的喝了半天,方淡淡的道:“赵姨娘有了身子,那两个身子又不中用”话说到这里,苏老爷清咳yi声,起身道:“母亲,儿子还有事,就先走了”

  老太太摆摆手道:“你去罢”。

  又对苏家三姐妹道:“你们也回去罢”

  青篱听着老太太刚才说了yi半儿的话,便知道,老太太怕又是要给苏老爷屋里添人呢。yi阵恶寒,连忙应了,带着杏儿出了上房。

  苏青筝也听出老太太话里的意思,脸上yi阵恼怒,恨祖母不体晾母亲。甩着手悻悻的出了门。

  屋里,王夫人脸色惨白的坐着,老太太看她这样子,便心中不喜,斥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不过,这子嗣血脉是大事就是再不痛快,你也给我忍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