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颐从来没有照顾过孕妇,但人生中总有很多第一次,就当是个经验吧。
此时的程颐正面色铁青的站在浴室外,听着里面一声接一声的干呕,偶尔还伴随着喘气声,程颐虽已听了快两个月,但果然还是很不习惯啊。
约莫五分钟後,林曦一手撑着门板,一手托着终於有些明显凸起的下腹走出洗手间。
程颐将准备已久的温手巾轻拭去她额间发丝间的冷汗:「前个星期不是已经不吐了吗?怎麽又来了?」
林曦喘着气,嘴里微微飘出刚洗刷完淡淡的薄荷味,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有气无力的说:「我怎麽知道。」
程颐微微抬起:「那眞是很辛苦呢。」
林曦微微挺直腰:「我今天不吃了,你自己吃吧。」看着也想吐。
程颐扶着她坐回床上:「我帮妳涂一涂,待妳睡了就去吃。」
「啊?又要涂啊?」林曦摆摆手,有些不情愿。
程颐哭笑不得:「不是说女生都爱美吗,怎麽?难道妳想留下妊娠纹?」
林曦思考片刻:「那别人也看不到啊。」
程颐随手拿起瓶子,往手上倒了一些後搓了搓,示意她自己翻开上衣,林曦很不满:「所以说——为什麽非得……」程颐打断她:「妳若是留下妊娠纹,下次酒会什麽的,妳都不能穿好看的礼服了噢?」
林曦想了想,默默的拉起上衣:「我背上那道疤痕也在啊,但我还是敢穿啊。」
程颐一边细心涂抹,一边唠叨:「那是因为妳去年的年尾年会没去,所以才觉得穿不了也无所谓。等倒时候眞正选好礼服要穿的时候,怕是後悔也来不及了。」
由於参加年会就免不了喝酒,也吃不了尾牙於是她很乾脆的缺席了。
「话说回来,时间过得眞快呢。」林曦往窗外看:「已经是新年了啊……团圆夜,你不回家陪家人麽?」
程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很专心的在她腹上来回按摩。许久後他才面无表情的说:「小叔会处理的。」
林曦有些惊讶:「嗯?我记得叔之前的团圆夜,都是跟我过的啊?那时候我以为他家就只剩他一人,而且他又膝下无子,於是都是跟我过的。」
程颐轻描淡写的带过:「我家爷爷奶奶依旧健在,父母也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小叔是自从坐上总经理,已快有十年没回家吃团圆饭了。」
林曦挑眉,关系不好吗?但她不是个会探索别人家事的人,於是她微微一笑,巧妙的转移话题:「那我就先谢谢你留下来照顾我们了。」
程颐替她拉好上衣,拿过纸巾轻轻擦拭手掌:「嘛,要道谢的是我才对。」毕竟他没有很想回去那个家。如今能有个理由不回去,也好。
程颐替她将身後的枕头调整好:「行了,快睡。」
林曦抬起手,难得撒娇似的说:「借你的手握一握。」程颐身子微微一颤,脸上很快染上淡淡的绯红色,他转身往浴室走去:「妳等等。」
程颐洗完手後很快就回来,他轻轻握过林曦的手,一边轻柔的拍着她肩头:「睡吧,我陪妳。」
林曦微微一笑,很安稳的入睡了。程颐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替她拉整被子後悄悄离开卧室走向厨房。
他看了眼饭桌上的饭菜,打开冰箱有些苦恼,看来冰箱的食材又得重新换一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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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很快就要临产了。距离预产期越近,程颐便越紧张。
林曦带着墨镜,身披浅薄的外套很惬意的在海滩上走着,程颐则是愁眉苦脸的紧跟在她身後。
「预产期在下个月,你能不能别一副我明天就生的表情啊。」
程颐有些着急的说:「妳难道忘了医生跟妳说什麽了吗?妳有很大机率会难产啊,难产很……」林曦抬手捏住程颐的脸颊,很轻松的笑着:「你做爸爸的这麽紧张可不行哦?」
程颐眼角微红,用力扯下她的手:「我很担心妳啊!」害怕失去妳。
林曦捂着嘴,心里很暖:「你知道这世上有种生产叫剖腹产吗?既然预计会难产,那剖腹产就好啦。」那样更好,据说自然产会痛的死去活来,她才不要受那种苦。
「那样就可以了吗?」程颐歪着头。
林曦耸耸肩:「谁知道呢。总好过什麽都不做吧?话说其实我已经签字了,剖腹产。」
程颐这次倒没有死拽着她肩膀吼为什麽没告诉他,而是已经习惯她的自我主张的点头:「是吗?妳要是想那麽做就那麽做吧。」
林曦有些惊讶:「噢?这天怕是要下红雨啊?不打算把我痛骂一顿吗?比如自然产对小孩比较好。」
程颐叹气,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我只要妳平安无事就好。」因为最在乎的就是妳。
林曦笑着面对着他倒着走,身後传来嬉笑声,程颐忽然将她揽入怀里:「小心!」
林曦觉得腰部被什麽东西撞了一下,她微微皱眉,程颐很是紧张:「妳有没有怎麽样?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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