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圣骑士团会来这里啊。」守夜的六名牧师围在一团叽叽喳喳的聊着天,表情都兴奋不已,显然对于小地方的教会能够迎接这只队伍感到蓬荜生辉,个个心情激越。
「圣骑士团可是中央梵蒂冈最强的驱魔团耶,团长果然跟传言中一样,很年轻。」
「真羡慕天才,年纪轻轻就能坐到那个位置,权力仅次于大主教之下,人生就是不公平啊。」
「你有能力就一年杀五十个恶魔啊,这样你就能变成他了,哈,不过,瞧你这德,我看连一只都抓不到。」
「啐,他那是biantai好吗一般的驱魔师,一年能杀五只就了不起了!」
「话说,他们带来暂时关在地牢的那个女人……该不会是女巫吧」
「不知道,团长没回答我们,忙着跟团员去支援其他地方了,说大后天再来带走人,要我们帮忙好好看守,现在各地都很乱啊……他们肯定忙得焦头烂耳。」
「不是女巫还能是什幺女巫大审判就要举行了,连我们这种小镇上规模不大的地方教会都要着手办,身为圣骑士团,肯定要带回几个罪行重大的女巫做榜样吧。」
「……我们真要跟着做」
「中央的政令,不得不做,我们会里的牧师长也说了,一旦民众抓了有嫌疑的妇女上门,就要受理的,要是没作为,教廷会怪罪下来的。」
「可是……可是我们……怎幺知道她是不是女巫我们可不是驱魔师,没有专业判断的能力……万一烧错人……」
「没办法,驱魔师的数量本来就少,那可不只要有信仰,更要有天份,中央教廷即使尽了努力,也只训练出了三十五名,除了大城镇外,没地方分得到驱魔师的……所以直属中央的圣骑士团才要四处帮忙啊……」
瞬间,气氛陷入一阵死寂,没人再开口。
中央为了振兴威严,挽回民众的信任,这政令,是否太过残忍。届时,无辜枉死的妇女绝对不会只有少数。
忽然之间,有道黑影从他们身边窜过,快如鬼魅。
「是谁!」牧师们起了警觉,纷纷站了起来,有人甚至拿了木棍。
碰!
一眨眼间,其中一名牧师就被打飞出去,撞上墙,痛叫出声。
「是妖!」有牧师有看见那飞窜的身影有一双妖异的眼瞳。
「该死的,怎幺会有妖,要怎幺对付教会里有猎枪吗」
「有,牧师长藏在十字架下面的板子!」在这幺乱的世道,如果不藏枪,万一遇上被恶魔附身的疯子就完蛋了。只是没想到这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我去拿!」语毕,其中一名牧师仓皇往十字架飞奔而去。
这瞬间,有人看见妖影要瞄準那名牧师飞掠而去,即时冲上去挡在前面挥出棍子,「不准动我朋友!」
布鲁诺猝不及防,被打中了脸,力道过大而断裂的木棍在他俊美的脸上划出血痕。
他这一停顿,也让其他牧师看见他的真面目。
那是一名身形优雅的男人,y柔的面孔美得让人失神,长髮因为打斗而微乱,他瞇紧了金黄色的眼瞳,眸中藐视一切的冰冷让人打从心底升起恐惧。
「我拿到枪了!」在十字架下面m到猎枪的牧师高声大叫,上了膛要瞄準布鲁诺时,一股冷冽的寒冷瞬间从脚下窜上,还没扣下扳机,就见自己的手被一层不知哪来的冰覆盖,动弹不得。
牧师惊恐地往旁看,就看见本来关在地牢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伸手对他施法,他失声叫,「是、是女巫!」
洁儿轻声说,「我不会让你伤害布鲁诺先生的。」
「东尼!」有人要上前救从脚到手都被冰冻的同伴,就被布鲁诺狠狠地从背后拿断掉的木棍重击。
洁儿不疾不徐地扬手念出一串咒语,从她脚下蔓延出冰层,如风一样瞬间覆盖了整个教会的地板,将那些想冲上来抵抗或是想从地上爬起来再战的牧师的身体瞬间结冻,无法动作。
这是大女巫吧,拥有强大的能力,法术对她而言就像呼吸一样使用自如,随她控制。
布鲁诺急急地上前拦腰抱起她,「走!」他们打斗发出这幺多声响,难保教会里不会有人醒来查看,得赶紧离开。
「嗯。」她乖巧颔首,回眸看了一眼那些表情既惊惶又愤怒的牧师们,柔声扔下一句话,「对不起,早上冰就会融了……」这是她和布鲁诺商量过最好的方法,虽然也害得布鲁诺下手得斟酌轻重,绑手绑脚,但这是能让伤害降到最低的方法。
面对女巫和他们道歉,那些牧师们的表情各异。
接着,不管牧师们怎幺想,布鲁诺抱着洁儿推开了教会大门,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布鲁诺抱着她奔驰的一路上,洁儿在他怀中都很沉默。
关于牧师说起女巫大审判可能会有无辜人丧生,她都有听见,但她管不了这幺多……
她只想努力活着,找一个地方隐世生活,等比利士回来,然后安稳地和布鲁诺及他共同生活,其他的,都太奢望,也超过她的能力……她只能选择漠视悲剧,压下涌现的愧疚感。
纵然布鲁诺和比利士他们都是非人,但,这就是她仅有的幸福,最真实的温暖。她会尽所有努力去维护这份幸福。
布鲁诺找了一座山头的洞窟当安身之地,洞窟算隐密,他寻了乾材替她生火,避免她睡到一半失温后,然后就催促她歇下了,他坐在洞口守夜。
那维持人形的优美背影,让她不捨。
他肯定是为了应付可能会有的突发状况才维持这个型态吧……
「布鲁诺先生,您……不睡吗」她乾声问。
他微微侧眸,看着窝在草堆上的她,说,「妖不用睡觉的,除非受伤才需要休息,安心吧。」
「那你脸上的伤……」
「那没大碍,小伤,不影响身体。」他道,「妳快睡吧。」
望着他脸上的伤,她心里有些痛,好一会儿才压抑地开口,「……晚安,布鲁诺先生。」
「嗯。」他淡淡地应声,回头看着月亮。
她睡前,模模糊糊地想着,在她还不知道他是妖之前,那幺多个岁岁年年,他都陪在身边,就像现在一样,什幺都不多说。
他的耐心,他的温柔,一定是妖中之最吧。
他们在山洞安稳生活了一个礼拜,没人找到他们,洁儿放下心来。
布鲁诺在山上打一些猎物,假装是猎人到城里卖点钱,换取一些给她的食物和衣物、煮食用的锅具。
虽然她想帮忙,但布鲁诺禁止她下山,不愿意她冒任何危险。
自布鲁诺下山了两三次都安然回来后,洁儿也渐渐露出了笑容,觉得这样的生活是可行的。
「比利士不知道什幺时候会回来,要是他发现家里没人,会不会担心」夜晚,月明星稀,洁儿在草堆上裹着毯子,望着火堆,突然就冒出这句。
生活一安稳,就不免想起他。
坐在洞口的布鲁诺用鼻子哼声,头也没回地道,「妳跟他还有契约在,他不可能找不到妳。」他其实更想回一句,不用管那家伙的死活。
对他来说,就算比利士为了洁儿牺牲生命都是理所当然的,他就是无法对那只恶魔有什幺好感。
她闻言傻了一下,脱口说,「那他为何还要再刻一个灵魂相繫的术法啊」
布鲁诺有些讶异的扬眉,「他让妳可以呼唤他吗……」他从没听过有恶魔会这幺做的,就像是猎人找猎物会掌握猎物的位置,但不可能会让猎物知道自己的位置。这是一样的道理。
「对了,他好像有说,有危险可以唤他。」洁儿突然想起他的话。
「这跟契约肯定有什幺不同之处,那只恶魔在打什幺主义,啧。」布鲁诺撇了撇嘴角,「有我保护妳,那只恶魔洗洗睡吧。」
洁儿忍俊不住噗哧笑出声,「布鲁诺先生,承认吧,他已经没有当初那幺坏了。」否则,比利士为何要放弃可以得到她灵魂的机会而离开呢她相信这是他已经不一样了的证明。
布鲁诺冷嗤,耸肩。「女人的心软跟对男人的想像力,真的是天生的啊。」
洁儿嘻笑,「布鲁诺先生才总是防备心太重勒,你也太讨厌比利士了吧。」
「别叽叽喳喳的一直讲话,妳是麻雀吗,快睡!」
「呵呵呵。」她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她忍不住猜,布鲁诺先生该不会像每个捨不得将女儿交给别的男人的父亲一样吧,总是可以找千万个理由看对方不顺眼。
她的笑戳破了他的心事,布鲁诺的耳壳在火堆的映照下,似乎有些红。
他再开口的嗓音有些生硬,「……别再偷笑。」真是越来越没规矩,敢取笑他。
不过,一来一往的对话,让空气中蔓延着温暖亲暱的气氛,他淡冷的神情不禁有一丝柔和。
「好啦,我不笑了。」她强忍下笑意,闭上眼乖乖睡觉。
睡到朦胧之际,她隐约感觉到有双温暖的手替她仔细拢紧被子,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布鲁诺先生,我好喜欢你呢。
隔日,布鲁诺一早就提着猎物下山,说最近天气变化大,想要多买点御寒的衣物和食物。
洁儿挥手目送布鲁诺离开后,一如往常打扫一下洞,然后出洞採点果子、到溪边洗衣,顺便取溪水回来煮沸当饮用水。
然而,这天,夕阳将天空染上一片豔丽的霞彩,却没见布鲁诺回来的身影。
这情况不多,她呆坐在洞口一会儿,心里不免得有些发慌,她连忙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振作。
不要自己吓自己,这幺多天都没事了,肯定只是耽搁了才晚回来。布鲁诺先生纵然行事低调,对外人懒得吭声,但因为俊美常被搭讪,说不定被不知哪家的女孩纠缠着暂时走不开呢。
她深吸气,让凉爽的空气充斥肺叶,然后起身拍掉自己身上的灰尘,打算不浪费时间,先去溪边洗澡,再回来继续等布鲁诺先生。
拿了衣服到半山腰的溪边,她解下衣服,露出凝脂般白皙的肌肤,一步步踏入溪里,水面涟漪随着她的动作扩散,清凉透彻的溪水漫上她的身子,她舒适得长舒一口气。
林间的鸟语花香让她洗澡洗得很惬意,忍不住哼起歌来。
不得不说,在这里的日子偶尔会回想起在森林和nn生活的时光。
洗澡洗到一半,林间传来沙沙声响。
她的动作微顿,看了过去,没有人的身影,是小动物吧,这山没什幺人会上来。
她回眸,继续洗她的澡。
然而,当她洗完澡,j神气爽地欲踏上岸边,不经意看见林间有抹白色身影一动也不动。
她愣愣地与那个人对看,那个人也傻傻地看着她。
先反应过来的是她,她惊叫一声,直觉反应要后退,踩到溪中青苔石,脚下一滑,噗通一声,跌入溪中,溅起水花。
那个人反应了过来,连忙跑过来救她。
她被捞上来时,呛咳得两眼通红,穿着白色神职服的奥斯本不断笨拙的道歉,然后将她的衣服塞到她怀里,就转过身去,「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瞪了他的背一眼,连忙擦乾身体和头髮,快速穿戴好衣服。
在听见她穿衣的细碎声音停下后,他结巴开口,「我、我会负责的。」
她立刻捡起石子丢他的背,气得骂,「你都想杀了我了,负什幺责,我是不会乖乖让你抓的!」布鲁诺先生说的没错,他真可怕,当时他就是这样抓到女巫的吗这天底下没有他找不到的人吧!
奥斯本回头激动的辩解,「我没有想杀妳!」
「你把我铐起来,就在教会的地牢里,亏我信任你,亏我以为你是能理解的!你居然想让我在女巫大审判那天被烧死!」她一步步后退,那种生命被威胁的恐惧,让她对眼前这个人无法谅解。
奥斯本上前几步,「洁儿,妳一心相信着恶魔,我怎能让妳回到恶魔的怀抱!我只是想带妳回教廷,想办法让妳从洗脑中清醒过来!」
她面色苍白如纸地摇头,「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别逼我对你出手!你现在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奥斯本先是颓丧地垂下两肩,然后,他叹气,「洁儿,妳真可怜。」
「什幺」她对他天外飞来这句,感到一头雾水。
「妳不用瞒我,我刚看到了……」
她注意到他的嗓音微微变了,老实笨拙的口音转而低沉,深不可测。
她从脚底板窜上一阵战慄,她看见他缓缓抬眼,碎髮下的碧绿眼眸闪着狠戾的光芒,「妳的口有刻痕,那跟条件交换的契约可不同,我从书上看过,灵魂相繫……那是只有恶魔极为重视的亲信或眷属才有的……洁儿,难怪你无法相信我的话,妳已经被控制了……」
她瞪大眼,忍不住m上自己的口。极为重视……吗
注意到他又靠近她,她一挥手就在草地烧出一条遏止他脚步的火。
「奥斯本,我真的不想对你出手。」她咬了咬牙,内心挣扎不已。他是她的儿时玩伴啊!
奥斯本笑了笑,「我何尝不是,洁儿,妳现在无法谅解我,但,有天妳会感谢我的。」
他朝空吹了一声口哨,不到几分钟,她就听见许多脚步声朝这里而来。
「你又要抓我」她颤声问。
「不,洁儿,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跟我走的。」奥斯本话音一落,五、六十人已经从森林中现蹤,其中有五人穿着跟他一样的白色神职服,似乎是同一团的,而其他的则是穿着军服。
她突然想起逃狱时偷听教会牧师说的话。他权力于大主教之下……
那,眼前的军队就不意外了,他肯定有指挥宗教军队的能力……
在她发愣时,一名穿着神职服的人将一名被五花大绑,伤痕累累的人质扔在地上。
她定睛一看,眼泪夺眶。
人形的布鲁诺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痛苦,丝绸般的黑髮凌乱地披散在脸上和地上,双手双脚都被牢铐铐着,身上血迹斑斑,似乎有不少伤痕。
「布鲁诺先生!」她奔上前想看他的状况,却被一排军人挡住,喝斥她,「退后!」
她浑身颤抖,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一脸冷静的奥斯本,他正对她微笑。
她忽然觉得,她g本不认识这个人。
「这只猫妖是恶魔的爪牙吧要抓他真费劲,得派军团才抓得到呢。」奥斯本拨开自己额前的浏海,阳光般俊朗好看的笑容让她血y发冷,「妳只要听我的话,我保证,他能活着,但是,如果妳不听我的话……」
她嘴唇发颤,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拔出腰间的枪,缓缓的走向布鲁诺,然后伸出一只脚踩在布鲁诺的身上,枪口扣住他的脑门。
「我现在就杀了他。」他的声音温和好听,却宣判了她最恐惧的事情。
她表情空白,浑身力气像被抽走一样,瘫软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零碎飘散在空中。
「……我什幺都听你的……」
夜晚他们扎营,生火弄了晚餐,被上手铐的洁儿在一名女驱魔师的监督下只草草吃了几口,浑身一直发抖,表情失神。
她脑中不断盘旋着不久前和奥斯本的对谈。
「洁儿,妳的恶魔既然不在身边,那就把他叫来吧,我帮妳解决他,你们不是灵魂相繫吗,这很容易吧」奥斯本笑得很怜爱,掬起她身前的一撮髮轻抚。
洁儿光是想像这里除了奥斯本外还有五个驱魔师和一只军团,她就无法这幺做,尤其是驱魔师,她有注意到了,每个人身上都有银白色圣枪,她只要光想起比利士中弹的模样就余悸犹存。
就算他曾说有危险可以叫他,但是,她好怕……布鲁诺先生在他们手上,命堪忧,万一比利士因为救她死了,她……她真的无法承受……
她不敢反抗他,但也无法答应这件事,只能不断摇头,卑微地求饶,「求你了,奥斯本,放了布鲁诺先生,也放了我吧,就看在旧情份的份上……」
奥斯本眉头轻蹙,有些落寞地问,「洁儿,妳还是不能相信我吗……」
她真诚地想说服他,「奥斯本,在我需要人陪的时候,布鲁诺先生和恶魔让我不再孤单,我并没有被洗脑……就算他们是非人,但,他们是我的家人啊!他们接受了那个没人能接受的我啊!」
奥斯本望着她溼润的眼眸,听着她发自肺腑充满情感的话,顿了一下后,紧紧地张臂拥住她。
「奥斯本……你理解我了」她充满希望的问。他温暖的拥抱,肯定是种认同吧
「对不起,我没能在妳需要时陪在妳身边。」他在她耳边叙说着浓浓的愧疚。
「你不用道歉,我只是希望你能体谅,虽然我的生活和别人不同,但,情感是一样的,因为有了他们,我过得很开心,也不再沉浸在nn去世的伤心中……」
「可怜,太可怜了……」奥斯本抱着她的力道紧了几分,眼泪滴在她肩膀的衣服上。
「奥斯本……谢谢你体谅我。」她感受到他为她哭了,不禁打从心底感到温暖。
他鬆了怀抱,在她充满希冀的目光下,他对她露出笨拙而亲切的笑容。
然后,转头吩咐,「把她铐起来,不准她和猫妖有任何接触,连一面都不能让她见。」
她错愕之时,他的驱魔师同伴已经上前压制她,将她铐起来。
「为什幺奥斯本!为什幺!」她无法接受的对他大吼。
他回头投以怜悯的眼神,那汪碧绿的眼眸仍有雾气,「洁儿,妳被迷惑得太深了,我不能让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不,我真的没有被迷惑!我没有啊!」即使被架着,她激动得红了眼眶辩解,身体也用力挣扎。
「洁儿,我很抱歉,对妳,我得用狠一点的方式,否则妳无法清醒。」奥斯本双手负在背后,声音满是无奈和叹息,「妳用一晚好好想想,要不要唤来恶魔,让我亲手杀了控制妳的人,明天再告诉我答案。」
「如果我说不呢……」她牙齿打颤。
「那我很抱歉,那只猫妖只能活到明天了。」他用着遗憾的语气道。
她被他的冷血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表情空白地直直地盯着他的脸,被其他驱魔师押到马车上。
吃完晚饭,看守她的女驱魔师将她送回帐篷休息,她无神的躺在帐篷内铺着的软褥上,她明显感觉得到看守她的女驱魔师的态度从头到尾都不是很友善,但她无心去在乎这些。
过不了多久,帐篷口被掀起,稻穗色的头髮印入眼帘,奥斯本钻了进来,手上拿着还热着的麵包。
女驱魔师眼睛一亮,满脸爱慕,但奥斯本只是淡淡地和她点头打招呼,「莎莉,辛苦了。」接着,他殷勤地偎到洁儿身边,轻声哄她,「洁儿,听说妳晚餐没吃多少,吃点麵包好不好」
一旁的莎莉的表情一僵,锐利的眼刀往洁儿身上招呼。
洁儿没忽略女驱魔师莎莉的眼神,实在不想搅和进奥斯本的情事,另一方面也无法好好和奥斯本相处,她翻过身背对奥斯本,不言不语。
「洁儿……」他的嗓音有些不知所措。
洁儿实在不懂,威胁她的人是他,他怎能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他沉默了会儿后,伸出掌心小心的轻抚她的头髮,像在安抚受伤的小动物一样,「我想,我得告诉妳一件事情,作为妳决定的参考。」
她只是缩了缩身体,避开他安抚的手,用行为无声的表达自己心里对他的抗拒。
他的动作一顿,露出无可奈何的笑,收回了手,徐徐地道,「为何我说恶魔不可信,因为,我们已经抓到几名斐斯娜女巫团体的成员,他们不只擅自召唤大量的恶魔,还将所罗门之钥大量抄写副本发送给其他女巫,因此这件事情才如烈火燎原般不可收拾,我讯问过她们,到底是谁给他们所罗门之钥的,她们说……是一名叫做维尔拉的中阶女恶魔,所以她们算是被恶魔利用了。」
她背对着他的脸,布满错愕。
「女恶魔对她们说,她的主人希望灭了人界,曾吩咐过他们要办这件事,所以她必须要帮他实现。」他低声在她耳边道,「她说,她的主人是比利士,要所有女巫记得这个伟大的名字。」
她听了,眼眸瞠大,脑袋嗡嗡作响,全身发冷,然后……许多回忆漫过脑袋,她想起他说恨人类的那幕,表情充满狰狞和憎恨。
下一分钟,这个事实让她乾呕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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