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里,温柔得让她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这一觉她睡到了早上五点半。虽然船体还在晃动,身子也有点软,但头晕已经觉得好多了。既没有酒醉的晕,也没有晕船的晕,这大概是二者以毒攻毒、负负得正了。
不过,经过一夜的风浪,船上晕船的人可就多了,芳华的三个室友也无一幸免。船舱内、过道间,开始弥漫着呕吐物难闻的气味儿。有些本来还没晕的人被这味儿一刺激,也就跟着大家“交公粮”了。
但这味儿的难闻程度对芳华来说,还远不及当年抢救中暑的赵老四时那股恶臭的百分之一。所以她戴上棉纱口罩,就可以不受这味道的干扰了。
她叫室友们去吃早饭,她们却都不想动。芳华好不容易拉着比较年轻、情况稍好点的护士小潘,一起去餐厅吃饭,却现这里空空荡荡的,就没几个人来吃。大概也都在床上躺着忍受晕船的折磨吧?
船长和政委正在广播里反复动员大家去餐厅吃饭,哪怕只喝碗汤也好。过了一会儿,6续来了十几人,但他们都面无人色,走路飘,显然是响应号召、勉力来“喝汤”的。
其实,厨房真是花费了心思,做的饭菜都很清淡、又勾人食欲。芳华就着泡菜喝了碗白粥吃了个花卷,算是食量不错的了。她感觉吃了东西,胃里还更舒服些了。
对面坐的秦主任非常惊讶地说:“行啊,小林。第一次出海就这么容易过了晕船关啊!”
芳华也笑了笑:“主任先别表扬我,这才刚开始啊!万一我经不起表扬,后面晚节不保了呢?”
秦主任虽然面色也有点青,但还是笑着说:“我有经验,看你这脸色就知道你不会晕船了。”
旁边皱着眉头喝粥的小潘有气没力地说:“我可听老船员们说了,这不晕船的人是小脑不达的。晕船的呢,晕得越厉害,小脑越达。”
芳华一愣,这不可能吧?就是平衡感不好的人才晕船嘛!应该刚好相反才对。
她疑惑地看向秦主任,他低声笑着说:“这没什么,大概是一种酸葡萄的心理吧!”
哦——,芳华也不由失笑,为这些海员想法子自我调整心态的手段感到好玩。
在大海上和风浪搏击,反而把他们锻炼得心胸开朗、富于幽默感。比如,他们会形象地将晕船的情状总结成一歌:“一言不,二目无神,三餐不进,四肢无力,五脏翻腾,六神无主,七上八下,久卧不起,十分难受。”
颠簸几天后,船终于驶出了大风大浪区。
这一天是国庆日,一大早大家就聚集在后甲板举行了庆祝活动。船员们向着远方歌唱祖国,并打出了“祝福祖国繁荣富强”的标语。几个小时候,他们都聚集在活动室收看卫星转播的天安门大阅兵实况。
阅兵的场面是很激动人心,大家看得兴高采烈。芳华坐在人群中,却有点沉默。
晚饭后,大家最喜欢的后甲板转圈运动又开始了。这后甲板虽然要比前甲板好一些,但依然有些地方有点倾斜,再加上还有风浪,人们走起来都有点像走鸭步。
上面几层靠船体中部的平台虽然要小一些,但晃得不厉害。所以,也有不少人席地而坐,一边看海一边聊天。
芳华独自坐在218平台的一角,抱着膝盖看着西边的海面。可惜天上云层很厚,今天是看不到落日了。
陈健见她一个人坐,就走了过来,边坐下边问:“怎么样,前两天晕船没?”
芳华摇摇头。
陈健笑了笑:“不会真是喝了小康的酒吧?”
芳华点点头。
陈健笑得更厉害了:“你还真信了啊!他那是故意逗你的。”
“逗我?为什么?”
陈健意味深长地看了芳华一眼:“一醉解千愁呗!”
芳华摇摇头:“我哪有愁啊?”
“没有吗?那怎么白了少年头?”
芳华无语,转过头继续看向了船尾的海面。那里除了有白色的浪花,还有些海燕在海面追逐啄取着远洋船抛弃的食物。
陈健也不再多问,只是说:“多看看海也好。你看这海,这天,多么宽广啊!而人心,应该是比大海和蓝天都更宽广的啊。”
芳华喃喃地说:“嗯,有的人就是这样。”
“你也可以啊!只要你把你的烦恼都抛到大海里去,把你的忧伤都丢到白云里去,你就会心胸开朗了。”
“嗯!”
从此,芳华每天都会抽时间上甲板看看天、看看海。
她忍着倒时差时的难受,在北京时间的…多钟爬起来,去看海上日出。虽然多数情况是多云天气,太阳的光芒被遮挡了很多,但也让她看到了一次激动人心的日出。那天没有什么云彩,太阳一跃出海面就霞光万道,照得到处一片金灿灿的。非常耀眼,但也非常壮观。
而在航行中的惊喜时刻,就是听到驾驶舱的副航海长在广播里喊:“左舷前方2海里,现一群海豚(或是几头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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