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四皇子长得很像她在另一个时空里的相公,而甲贺晴明又很像她喜欢的一个演员,才会继续逗留人间这么久的。
太医的诊断结果,自然也是不容乐观的。他们给出的结论跟朗木绝他们之前拜访过的京城名医差不多,都说从来没有遇到过身体如此寒凉的人,也没有救治的经验。
如果不是流云还有微弱地呼吸和脉搏的跳动的话,他们几乎都要认为她已经过世了。这样躺着不醒过来,有一个词形容,是再贴切不过了。是的,第一个涌进太医们脑海的词,就是“挺尸”!
可不是嘛,全身冰凉、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脉搏跳动无力,简直就看不到什么苏醒的希望嘛!
朗木绝拿出了之前十全城的白胡子老头儿所开的调理方子,递给了到过十全城给流云看病的太医,让他们帮忙参详参详。
这位一脸褶子的老头儿。看着方子,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把它递给其他同僚们。等他们也看完了,才聚在一起进行商讨。最终。由这位太医进行总结发言。
根据他的说法,他们商讨的结果是,这个方子并不是治理的方子,而是用来拖延的方子。所用的药材虽说也是针对性地调理的,但是药效不大,主要是温和为主。
但是。现在要给流云开什么药方儿,却成了大大的难题。太医们最开始想出的比较保险的方子,跟朗木绝拿出来的别无二致。
那个方子,现在已经不能收到明显的效果了,现在还能开出什么样的方子呢?!太医们犯了愁。
这时,一直没怎么出声儿的星移国皇室的一行人之中,有人发出了声音——“诸位,皇妹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如果太医们现在还没有商量好的话,能否烦请各位去其他房间商量呢?!”
没错。说话的人,就是星移国的四皇子——伊藤玄信。在一个月的相处之中,他已经把流云当作了自己的亲人。
既然妹妹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那就认流云做个妹妹也不错啊!这样的想法,支撑着他度过了对亡妹的哀思。
其他人闻言,对看了几眼。都很自觉地往外走了。伊藤玄信身边的人,也开始往外走了,只是,走得人是那七个随从和另一个神官。而伊藤玄信和叫甲贺晴明的神官,则留了下来。还给朗木绝递了个眼色,让他也留下来。
花蕊见他们有话说,便很自觉地跟着离开的人出去了,还把屋门闭上了,然后跟虎豹熊三兄弟守在了门外。
等到屋里只剩下躺在床上的流云、伊藤玄信、朗木绝和甲贺晴明的时候,朗木绝急切地问道:“四皇子是不是有救治云丫头的办法?!”
伊藤玄信看了看甲贺晴明。点了点头,回应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在下也不太清楚,不过,现在华裔王朝的太医们束手无策的情况之下。或许这个办法能够见效呢!”
朗木绝一听说有办法,激动地两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直晃,盯着他欣喜地说:“我的四皇子啊!有办法怎么不早说呢!都要急死我了!”
伊藤玄信被晃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用手指向了自己身边的甲贺晴明,说道:“不,不是在下,是,是他,有办法!”
朗木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把视线转移到了流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花痴着的神官身上,忍着泪水说道:“神官有办法?!我朗木绝很少求人,在此请求神官看在云丫头命苦、生存不易的份儿上,帮帮她吧!”
这位叫甲贺晴明的神官,看了看流云的脸,也有了一丝动容,慢慢地说道:“朗木公子应该知道在下修行的是阴阳道吧?!虽然,在下想到的办法不一定会有效,但是在下愿意为了公主尽力一试!”
(ps:在星移国的一行人第一次见到流云的那一天,流云说明了自己的穿越者身份,他们达成了一致的意见,那就是把流云当作真正的凌云公主。
所以,四皇子依旧称呼流云为“皇妹”和“云丫头”,神官和随从们则称呼她为“公主”。)
朗木绝感激地看着他,握着他的手说:“不知道神官大人要如何救治云丫头?在下可以帮什么忙吗?”
甲贺晴明点了点头,“今夜三更,在下会用阴阳道的方法,在后院里做一场法事,到时候需要朗木公子的协助。
现在的话,需要寻找深山中的泉水,要凉的。希望泉水能在天黑之前运到,不知道这一条,朗木公子有没有办法做到呢?”
朗木绝皱了皱眉头说:“这……虽然我们来到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去哪里能找到冰冷地深山泉水,却不清楚。
找泉水的事情,必须是指定的人亲力亲为吗?!其他人可不可以?!可否让华裔王朝的几位皇子帮忙呢?”
伊藤玄信一同用疑问地眼神看向甲贺晴明,甲贺晴明回应道:“嗯,找泉水的事情,并不需要特定的人,倒是谁都可以去的。
在下请主人帮忙清场的目的,只是为了避人耳目,因为在下的办法,有些特别,不想太多的人知道。”
朗木绝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谢谢神官大人仗义相助!寻找泉水的事情,在下这就拜托给几位皇子!其他的一切都听从神官大人的吩咐!”
片刻之后,几位皇子带着随从上马疾驰而去……
正文 第六十五章 魂归来兮……神游童年(一)
当天傍晚的时候,华裔王朝的京城洛城中招待外族贵宾的驿站的后院里,已经肃清了闲杂人等。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并且,朗木绝等人也在神官甲贺晴明的指挥下,把院子的四周插着十三杆灵旗(额,通俗一点儿的说法,叫招魂幡,一种用来招引亡魂的旗子),白色的幡布随风飒飒作响。让后院之中凭空多了些恐怖的氛围,连白天的暑气也变得凉飕飕的了。
时不时就有人跑到街上去看一看,众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寒泉水的到来。从中午华裔王朝的几位皇子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朗木绝等人的心里,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
如果他们不能在法事之前到来的话,那就只好用备用方案了。不用说,首选的方案自然比备用方案效果好,但是,如果寒泉水真的找不到的话,用备用方案也是无奈之举了。
从流云昏倒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了,她就像根木头一样,躺在那里,丝毫都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朗木绝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她那冰冷的手心。可是,暖了好久,她的手依旧冰凉。倒是朗木绝在此期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炎夏的暑气了。
花蕊则擦干了眼泪,洗干净了手,一遍一遍地清点着甲贺晴明让准备的东西,她在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心里的担忧和紧张。
虎豹熊三兄弟则把手按在了心脏的地方,不住地祈祷各路神灵一定要保佑云丫头,只要云丫头能挺过这一关。他们一定会奉上多多的香油钱。
星移国的四皇子也在另一位神官的带领下,率领众随从进行祈祷。祈祷星移国的神灵,就算流云不是真正的凌云皇妹,也一定要保佑她平安度过此劫。
夜幕降临。一更天了,还是没有几位皇子的消息,朗木绝的脸阴沉地能滴出水来。向来都是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形象的他,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拉着脸,把一个泡澡用的木桶。搬着放到了院子的正中央。
并在木桶的周围摆了七盏灯,让木桶处在勺子头的部分,也就是说,木桶就是勺子型的北斗七星的勺子头里所盛着的东西。
七盏灯之间,按照次序用红色的线连结了起来。此刻,时辰未到,灯还没有被点燃。朗木绝看向天空的新月,不禁眼泪盈满了眼眶。
他无法想象如果流云真的不再醒来了,他要怎么面对这个世界,也不知道要如何向自己的好兄弟莫天恒解释自己没有照顾好流云这件事。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没有流云的日子,该怎么度过……
墙外传来了打更的声音,二更天了,华裔王朝的皇子们还没有回来。这下子,花蕊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二更了!二更了!寒泉水还没有送来!呜呜呜呜,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阿豹把花蕊揽在了怀里,任她捶打发泄。花蕊极度担忧流云的安危,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都是被流云拯救的人,如果没有流云,他们现在应该还是在沫戎国的都城沫城的菜市场上,打打架、收收保护费,饥一顿饱一顿地过日子吧?!
而花蕊则更惨一些了,她混在叫花子中间。即使能时常争抢到一两口吃食儿,却未必能熬得过去年的寒冬。
在知道流云的穿越者身份之前,他们这几个人之中,流云的年纪是最小的,虽然她被称为“云丫头”。但是,她始终都是他们的主心骨儿。
就连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红衣公子”朗木绝和沫戎国的少王莫天恒,到了流云面前,都不自觉地放弃了大部分的思考能力,变得习惯性地听从流云的安排。
就在虎豹熊三兄弟也陪着花蕊落泪的时候,守在驿站外的伊藤玄信的随从,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简短地两句话之后,伊藤玄信站起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寒泉水找到了!寒泉水找到了!”
话音还没落,刚刚还在潸然泪下的众人,瞬间就像打鸡血一样地复活了!纷纷随着星移国的四皇子跑到后院门口。
他们先是见到了早一步来报信儿的八皇子,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嘚嘚的马蹄声和马车承载着重物前行的声音。刚刚擦干了眼泪的众人,再次落泪,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喜极而泣。
感谢苍天,在他们都要绝望的时候,送来了希望!连带着流云昏倒之后,对五皇子、三皇子、太子爷的仇视,都放到了一边。连忙招呼他们赶紧下马休息,搬水桶的事情,交给他们就行了。
一直打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的神官甲贺晴明,此刻也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看来,他在院子里这么长时间的打坐,与其说是凝聚精神,不如说是他也在压抑心里的担忧吧!
夏日的夜晚,尽管有了清风,但是,仍然有未消的暑气。木桶里的水真的是地道的寒泉之水,因为抬水桶的虎豹熊三兄弟、星移国四皇子的随从等人,把水桶从马车上挪下来,然后抬到院子里,交给朗木绝和星移国的四皇子伊藤玄信,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们就觉得寒气袭人了,禁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由于担心一桶寒泉之水不够用,华裔王朝的四位皇子都是用了最大号的、可密封的水桶来盛装。每位皇子带回来两桶,加起来一共有八大桶,足够用了。
神官甲贺晴明过来查看了一下水的质量,便让华裔王朝的四位皇子回各自的王府休息。理由是这次的法事,是星移国的秘术,外人不得随便窥视。万一因为他们的不懂行,打扰了法事的进行,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四位皇子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动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找到寒泉之水,到了现在,没有见到结果,又怎么会轻易离开呢?
最终还是伊藤玄信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华裔王朝的四位皇子不回王府休息也可以。但是他们必须把随从遣返回府。因为随从们见的世面少,搞不好听到点儿动静,就容易大呼小叫的,会坏事儿的。
而四位皇子,则在虎豹熊三兄弟、花蕊、星移国的另一位神官以及七位随从的陪伴下,驻守在驿站之外。驿站的后院里,只留下他、朗木绝、流云和法事的主角之一甲贺晴明。
很明显,说是陪伴,其实就是监督。有一心为了流云的虎豹熊三兄弟和花蕊的监督,又有星移国的神官和随行的武士坐镇。后院里的人也可以安心一些。毕竟不是在星移国的地盘儿上,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华裔王朝皇室的这弟兄四个,不假思索地答应了。随后就让随从带走了马车和坐骑,然后空身跟着虎豹熊三兄弟和花蕊出了院子。
院中,甲贺晴明让自己的主人——伊藤玄信。把寒泉之水倒在了早已准备好的泡澡的大桶当中,让朗木绝把昏睡中的流云抱出来。
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甲贺晴明亲自点燃了泡澡的木桶那里的、排成北斗七星状的灯,并让朗木绝把流云的外衣脱掉,然后把她放到木桶里做好。
由朗木绝看守着大木桶,防止流云滑落到水里造成窒息。伊藤玄信则跟在甲贺晴明的身边打下手。
一炷香之后,墙外传来了打更的声音,盘坐着的甲贺晴明猛地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右手持剑,左手拇指、无名指和小指蜷缩。食指和中指并拢,做指剑状。然后,他开始迈着看似凌乱却暗含章法的步子,在院子里走动了起来。
驿站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是木质的三层楼,后院并不大。在这不大的后院里。插了十三杆白色招魂幡,杆高八尺,幡长五尺。清风一吹,显得整个院子里满满当当的。
甲贺晴明嘴里念念有词了好一会儿,用剑在空中画了一些很奇怪的符号,然后一剑直接从符号的正中劈斩而下。
奇怪的是,明明是无色透明的空气,此刻却好像变成了牛奶色的垂直于地面的幕布,出现在了朗木绝、伊藤玄信和甲贺晴明的眼前。
甲贺晴明放下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用白色的纸片剪成的小像。然后把这个与流云十分神似的小像放进了凭空出现的幕布上。
紧接着,便闭上眼睛继续念念有词,一炷香之后,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指剑状点了点自己的眉心,指向“站在”幕布上的纸片小人,与此同时,他咬破了舌尖,将一口鲜血喷到了纸片小人上。
很快,纸片小人就好像开始生长了一般,从扁平的纸片变成了有血有肉的女孩子。从面相上看,这个女孩子倒是有几分流云的样子。
但是,她不但年龄很小,只有不到十岁的样子,而且穿的衣服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这种宽袍大袖。
画面上的女孩子是活动的,她头顶的两侧扎着两个长长的麻花辫,穿着露着小腿儿和胳膊的衣服(额,连衣裙啦!),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布包(也就是书包嘛!),蹦蹦跳跳地往田地里跑。
快要落山的太阳,把天边染成了火红色。田地里是成片成片的金黄|色的麦子也映上了一片火红。
麦田里有一男一女正在弯着腰用镰刀割麦子。小女孩儿跑到了地头上,把布包从身上摘了下来,清脆地喊了一声:“大大、妈妈,我回来了!”
嗯?!大大,是什么意思?!朗木绝愣了,妈妈他倒是听说过,这不是青楼妓院里的人称呼老鸨子的用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这对四十多岁的一男一女停下了手里的镰刀,直起身来,转过头,用脖子上的手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晒得红中带黑的脸上,出现了开心的笑容,回应道:“小丫头回来啦!渴了不?饿不饿?筐子里有苹果,你先吃着哈!”
得,感情流云陷入昏睡之后,灵魂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代……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魂归来兮……神游童年(二)
驿站的后院里的画面还在继续——
那个扎了两个长长的麻花辫的小女孩,从筐子里拿了三个苹果、一条毛巾、一把镰刀,就直接来到了这一对夫妻面前,把手里的苹果递过去。请使用访问本站。
那对夫妻的脸上乐开了花,说道:“小丫头,把钥匙给你,你回家写作业去吧!”
小女孩儿把毛巾搭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咬了口苹果,咽下去之后回答说:“不用啦!我的作业都在上课的时候写完了!先割会儿麦子(额,这两个字的方言发音是“妹子”),过会儿再回家做饭吧!”
一男一女听到此话,吃着苹果,眼里泛起了泪花……
场景一换,到了山花烂漫的春夏之交的早晨,这个小女孩背着一个包,手里拎着一个空着的大袋子,跟一个看上出只比她大一点儿点儿的女孩子,迎着朝阳,一起有说有笑地走着。
她们的行进路线是山沟沟和野外的犄角旮旯,边走边用挖野菜的小铲子从路过的地方,挑一些野花野草挖取下来。
当然了,遇到了枝蔓很复杂的品种,就掏出剪刀,选取几支盛开的、未开的花朵和几柄叶子。
她们一边走一边挖一边还哼着歌,有的调调是朗木绝在隐谷的怡然村里听过的,毫无疑问,这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儿,就是小时候的流云。另一个,是她的姐姐。
大半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女孩子带着满包满兜的战利品,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她们的家。是一座看上去很破旧的院子,泥土夯成的墙壁已经裂了好多道缝儿。
用钥匙开了锁之后,推开两扇窄窄的、黑色的木门,最惹人注意的是满院子的花和一头身上带着黑色花斑的肥嘟嘟的小猪。
那头小猪只有一尺来长。一听到木门的动静,抬头看到了小姐妹,就急冲冲地跑到小一点儿的小女孩儿(也就是流云啦!嗯,现实的世界里,应该叫刘云翳才对。不过,对于架空时代的人来说。她只能是流云)面前,哼哧哼哧地打招呼。
流云走到水缸那里,舀了一瓢水倒进一个小盆里,那头小猪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去喝水,乐得直哼哼。
流云把身上的包和手里的袋子都交给了姐姐,让她带到屋子里去,她自己则舀了半桶水,给正屋门口的一大丛叶子呈宽大的椭圆形的、红色的花朵从花茎上层层上摞的植物开始浇水。那一丛花已经长到了两米多,看上去,比流云高了很多。
然后是一大丛正红色、玫红色、紫色、粉色。其间还夹杂着几株嫩黄|色和白色的凤仙花。凤仙花的东边是一株开满了花的月季,流云浇花的时候,闻了闻月季花的香味儿,一副很舒心,很享受的样子。
正屋东边的那个屋子的前面到院墙的部分,是一个菜园加花园。还是养殖基地。菜园的南面接着石板做的猪栏墙(猪圈的栏墙),东面是院墙,北面和西面是用绳子加上长大的猪牙草做成的篱笆。
菜园里有青色转红色的番茄、攀爬到木架子上的青翠欲滴的黄瓜,还有油菜、香菜什么的。
猪圈的上面,有一个三步见方的、红色的石板搭成的离地五尺的台子。台子上,满是用破盆儿、破碗儿、破桶做花盆的鲜花。有开了花的,也有含苞待放的。
流云拎着第四个半桶水,爬上了石台子,一边浇花,一边帮花去掉枯叶、拔出杂草。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哎呀,小黄你今天好漂亮!”之类的话。
流云浇完花的时候,她的姐姐也从屋子里出来了。她的手里拿着洗菜的盆,来到水缸那里清洗刚才在屋子里收拾过的青菜。
流云爬下了满是花的石台子,又钻到黄瓜架那里,摘了两根十足新鲜的黄瓜和两个浅红色的西红柿。拎着水桶,来到水缸那里,洗了洗,递给了姐姐一个西红柿,自己咬开了另一个。
“啊呀!好酸!”,流云眯着不大的小眼儿,对姐姐说:“酸死了!牙都倒了!”
流云的姐姐盯着她看了片刻,还是决定自己亲口尝试一下到底有多酸,一小口咬下去,小心翼翼地品一品,还没下咽呢,就听到了流云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笑死了!”流云开始边大口大口地吃着西红柿,边说:“不酸不酸啦!我骗你玩儿的!嘿嘿嘿嘿……”。
她的姐姐用手抄起洗菜盆里的水,往流云身上洒去:“你这个坏家伙!竟然骗我!”
流云边吃边用一只手抄水回击。院子里都是这姐妹俩银铃般的笑声。配上不名贵但是繁盛的花、菜,让这个破旧的农家小院儿,充满了生机。
姐妹俩嬉闹了一会儿之后,姐姐继续洗菜。而流云则开始用热水、糠和玉米面儿给小猪弄吃食儿。
姐姐看着吃得很欢腾的小猪,对流云说:“这头小傻猪,是不是只认识你一个人啊?!我们回家它从来不跟我们打招呼,也不跟在我们屁股后边走来走去的。”
流云扬起的小脸儿上,满是得意地说:“那是啊!它刚出生发高烧的时候,你们都说它活不了了。是我抱着它喂药、灌奶粉,还用布包好了抱在怀里暖活的呢!
再说了,平时也都是我给它喂食儿啊,它不认识我,认识谁啊?!是吧,小傻瓜?!”
流云把头转向了正在快乐地吃食儿的小猪,小猪也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把头转向她哼了两声。真是一幅人、猪、花、菜,和谐生存的景象。
然后,流云把包里的花啊、叶啊。全都倒了出来。清洗过之后,分门别类地放到不同的水盆里,这些植物当中,有朗木绝认识的老鼠布袋、萋萋芽等,更多的是流云没有教过他的、他不认识的。
申时(下午四点左右),黑色的木门再次打开了。这次进门的是两男一女。其中的一男一女在之前的麦子地里已经出现过来,朗木绝已经知道,他们就是流云在另一个时空里的父母,那这个第一次出现的青年是谁呢?
流云一见到进门的那个青年,高兴地一蹦三尺高,从凳子上窜了起来,扑到他的跟前儿,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
是的,进门的这个看上去比刘云翳大很多的人,是她的哥哥。也就是说。刘云翳这个很穷的农村家庭里,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一共三个孩子。
画面外的殷美惠、陈娜娜、王飞阳等人,终于理解为什么刘云翳家里会这么穷了。
按照刘云翳兄妹三个出生的年代。应该是我大天朝开展计划生育的年代,第一个是男孩子的话,后面的两个都要交罚款。
而且,有些地区由于某些官员的原因,交了罚款也不当年给地,二胎七岁、三胎十四岁的时候,才给分地。
刘云翳家很不幸地,遇到了这样的地区官员,罚款收了两三遍,就为了填补他那倒闭的苎麻厂,最要命的是在种地为生的农村,她跟姐姐没有分到地。
五口人,吃三口人的地,不但没有余粮,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三个孩子还都喜欢念书,每次到了开学的时候,他们的父母都得跑东家窜西家地给他们借学费。
好在孩子们还算争气,上学时的书包、铅笔、钢笔、文具盒、本子什么的,都是用好成绩换来的奖品,没用他们家在这上面花什么钱。
进了院子的青年,宠溺地拉了拉流云的辫子,然后从背后的包里,掏出了一打厚厚的白纸,递给了流云。流云兴奋地嗷的一嗓子,抱着纸,蹦蹦跳跳地往屋里跑去。
第二天上午,流云家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出门、没有下地,而是在家里忙忙碌碌。
流云作为主力,在桌子上铺好了很厚的一打白纸,又在白纸上面铺了三层宣纸。然后把洗净晾好了的、整株的、开着紫色小花的老鼠布袋,放在了宣纸上,由她的妈妈按住,流云用针挑开了其中卷曲的花、叶,让姐姐给固定住。
等她把整株老鼠布袋都舒展好、固定好之后,又在老鼠布袋上盖了三层宣纸,然后便指挥着哥哥把另一打厚厚的白纸摞上来。
而她的“大大”(方言,父亲、爸爸的意思)则从院子拎进来了两块清洗干净后晾干的方砖,按照她的指示,规规整整地压在了白纸上。
很显然,她们一家子都在协助她做植物标本。又做了一些标本之后,流云看了看泡在水盆里的那些五颜六色的花、叶,拍了拍手,说了声“这么好看的,还是照老样子,泡几天吧!”
然后,一家子又忙活开了,不过,这一次的主角不是流云,而是她的“大大”,流云等人负责打下手。这一次的任务是——腌制糖醋蒜……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招魂——血色冰锥!
朗木绝和伊藤玄信看着画面里跟流云长得十分相像的麻花辫儿女孩儿,终于确认了流云真的没有说话骗他们这件事。
流云真的是异时空的穿越者,而在她本来属于的那个时空。她真的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真正地开始意识到,也许有一天,流云会像她三年前突然出现一样,突然失去踪影,回到她本来属于的时空。
心里的悲凉还没有蔓延开来,就开始怜惜画面里那个高高瘦瘦、扎着两个长长的麻花辫的小女孩儿了。
到黄烟地里除草、打余茬儿、摘烟叶儿,熬夜把新鲜的烟叶儿编在木棍儿上,架到烟炉里烘烤。烘烤完之后,又得把烟叶儿从木棍儿上摘下来。然后拿着剪刀把不美观的修理掉,再然后按照品相扎成一把一把的。
十来岁的时候,放了学就跟她的妈妈一起用花子(方言里的称呼,是金属制的,有三个或五个尖儿的一种放在手里的小工具),把泡过水的、已经脱了皮的柳条每根一劈为三或者为五。然后晾晒,再然后用一种嗡嗡作响的机器脱瓤。最后,用脱了瓤的白色柳条儿皮编筐子、编隔扇什么的。
期间还掺杂着她的母亲出了车祸,哥姐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父亲去外面打工,她自己照顾母亲的场景。
那个时候,正好是暑假。流云每天帮母亲清洗完了,扶到床上躺好,然后边跟她聊天。边用草绳儿编筐子。
她因为草绳儿上的刺儿的摩擦,而把手指肚儿上的皮肤磨得透明欲破,不得已缠着膏药继续编织。这编草绳儿筐子的活儿,是小小年纪的她拜托邻居家的大婶给领来的。
尽管家里很穷,每天的生活都很忙碌。刘云翳还是每天都笑着度过。画面进行到此处的时候,原本叽叽喳喳地十个女人,都沉默了。
作为胡亚前女友的刘云翳,其实,根本就跟她们的人生没有交集的。如果不是她们执意要花钱请王飞阳来帮忙找出这个人,分析胡亚为什么会对她着迷,顺便教训教训她,刘云翳的人生,根本就与她们毫无关联。
直到现在,刘云翳在异世经历了种种磨难,几度命在旦夕,却依然不知道她之所以会穿越到一个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时空里受苦的原因。
如果说什么是无辜,刘云翳毫无疑问就是无辜的代表。但是,这些人为了一个钻石王老五胡亚,又怎么因为这一时的心软和愧疚放弃整个计划呢?!
唉,这真是应了王飞阳在最开始见她们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朗木绝看着画面上开心快乐的小小的流云,心软了,心疼地流着泪说:“神官大人,如果云丫头在这里死去了,就可以回到她本来属于的世界的话,那还是……那还是……让她……让她回去吧!”
伊藤玄信也出言赞同他的想法:“是啊!云丫头本来就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能够回到她本来的世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啊!”
可是,主修阴阳道的神官甲贺晴明的话,却让他们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儿。甲贺晴明一边保持着两手做指剑状加持着幕布上的小人儿,一边摇着头回应道:“非也!公主现在不能回去!
按照公主的说法,她在另一个世界,已经年过三十了,而且是两个孩子的娘亲。可是,这个画面之上的她,却只有十来岁的样子。也就是说,现在出现的画面,只是她脑海中的记忆。
如果现在就放任她离开的话,那么她就会在这两个世界全都永远的消失了!因为她会回到她的记忆之中去,而记忆只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朗木绝和伊藤玄信听闻此言后。急切地异口同声地说道:“那就快把她招回来啊!”
甲贺晴明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二位切莫焦?br />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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