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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枪林弹雨

  司怀主动亲上来,陆修之愣怔了一秒,随即夺过主动权,卷住他濡湿的舌尖。司怀没有争,微启着唇,享受陆修之的主动。陆修之的口腔温度也比之前高了些,温热软滑的舌头扫过他的口腔内壁,一阵阵痒意蔓延至全身,背脊发麻。司怀仰着头,上颚被顶得又麻又痒,他本能地环住陆修之的脖子,摩挲着后颈温热的皮肤。虽热乎乎的,但挺好摸的。司怀微微恍神,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只喜欢冷冰冰的东西……察觉到他的出神,陆修之眸色暗了暗,咬了咬他的唇瓣,吻得愈发深入。唇齿间都是对方的气息、味道,司怀眯了眯眼,更强烈的酥麻感顺着脊柱往下。吻到他都快缺氧了,陆修之才松开司怀的唇,抬手解开睡衣的扣子。陆修之的睡衣是很普通的长袖长裤,把身体包得严严实实。他慢条斯理地解着扣子,司怀忍不住上手,摸了把胸肌。感受到陆修之体温的变化,司怀挑了挑眉:“陆先生,你真是炙手可热啊。”“……”司怀抓住自己的衣领,头一低,直接把T恤扒了下来。等陆修之逐一解开睡衣的扣子,赤裸着上半身,司怀早就脱得连条内裤都不剩了。他性致勃勃地走向浴室,对陆修之说:“浴缸好像也可以按摩的。”情侣房的灯光偏暗,昏黄的灯光洒在司怀身上,增添了丝暧昧情欲。他没有丝毫遮掩,大大咧咧地往前走,身体的每一寸都暴露在陆修之的视线里。走了两步,腰间到一道痒意,司怀抬手挠了挠,白皙的皮肤瞬间映出了红痕。陆修之扔掉手上的睡衣,大步上前。司怀刚握住浴室的门把手,身体忽地腾空,被抱了起来。下一秒,他的后背抵在冰凉的瓷砖上,陆修之的吻再次压了下来。陆修之不久前刚洗过澡,浴室里充斥着水汽,瓷砖又湿又凉,司怀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凉的水珠沿着肩胛骨下滑,和陆修之灼热的体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司怀被刺激的腰都软了,险些站不稳。陆修之掐住他的腰,微微屈膝,抵在他腿边。司怀本想借力站稳,肌肤相贴后,反而更刺激了,他浑身无力,只能靠在陆修之身上。陆修之偏了偏头,密密麻麻的细吻从唇角落到后颈。司怀低哼一声,下巴压在他的肩颈处,看到镜中满脸潮红的自己,以及陆修之的背影。陆修之手臂、背部肌肉结实紧致,十分明显,司怀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陆先生,你引体向上一定很厉害吧。”指尖刮过背脊,司怀忍不住拍了下他的屁股,吹了声口哨。“屁股真翘,这么翘的屁股,不用——”话未说完,他的耳朵便被狠狠地吮吸了一口,强烈的电流般的刺激令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地低吟。陆修之嗓音暗哑:“厉不厉害,你不知道么?”紧接着,司怀腰间一紧,陆修之把他托了起来。身体悬空,他本能地抱住陆修之。陆修之眸色渐暗,吻住他的耳垂。司怀咬住他的肩膀,眼尾也染上了一抹红色。留意到司怀在看背后的镜子,他忽地转身,抱着司怀走到镜前。司怀呼吸猛地加重,脚背紧绷,圆润的脚趾蜷缩。陆修之侧了侧身,司怀脸颊贴在镜子上,呼出的热气模糊了镜面。看到镜中自己和陆修之深吻,唇齿交缠,司怀头皮发麻,心脏剧烈跳动。浴室的灯光愈发朦胧。……………………………………………………………………………………………………………………………………………………………………不知过了多久,司怀浑身瘫软,精疲力竭。而且还没用上浴缸的震动功能。司怀躺在浴缸里,累得一动都不想动。他看着正在调试水温的陆修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枪林弹雨。”“……”陆修之把花洒拿到他手边,调试水温:“烫么?”司怀舔了舔唇:“没你烫。”陆修之手一顿,掐了掐他的脸颊。“不想起床了?”司怀闭嘴。调好水温,陆修之放轻力度,擦拭司怀的身体。他的动作很温柔,再加上温热的水逐渐包裹住身体,司怀有些昏昏欲睡。睡着前,司怀迷迷糊糊地又说了几个字:“我,殚精竭力。”陆修之眼里带了丝笑意,拨开他前额的发丝,落下轻轻一吻。等他把司怀抱到床上,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陆修之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司怀的睡颜。司怀习惯侧睡,身体微微蜷缩,抓着被子一角,他眉眼恬静,显得十分柔软乖巧。像小时候一样。陆修之看了很久,掖了掖被角,指腹不小心蹭过司怀的手背。似乎是有些热,司怀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陆修之半阖着眸子,手指僵了僵。以前司怀都是主动蹭上来……半晌,陆修之看了眼时间。六点半。他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拨通易助理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陆总。”陆修之嗯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听着电话那端的呼吸声,易助理吓得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来,连忙开口:“您已经回商阳了吗?”“还是需要我帮您订机票?”“和国防部的合作已经谈下来了,正在商议具体的合同内容,道天观的审核暂时没有消息……”易助理把能想到的项目、事情全都说了一遍,陆修之还是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陆修之问:“你现在在谈恋爱吗?”易助理有些懵,大早上的打电话给他就为了这个?“没有,我的身、我的心都是陆氏集团的。”“……”沉默了会儿,陆修之问道:“那你平时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易助理怔了怔,陆总为什么莫名其妙关心他的私生活了?而且还是这个时间?是故意趁他没睡醒想试探他吗?易助理大脑飞快地转动:“陆总,我清心寡欲,把所有精力都奉献给了陆氏集团。”陆修之:“……你平时都不看、那些电影吗?”易助理:“不看,别说电影,我连小说都不看。”“……”陆修之:“那你以前读书的时候……”“我读书的时候就更不看了,一心一意学习,为进咱们陆氏集团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没有当初的自己就没有现在的我——”陆修之面无表情地挂断易助理电话。沉思良久,他拨通寂无大师的电话。白龙寺早课还没有开始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寂无师父。”陆修之喊了一声,开门见山地问:“寺内藏经阁是否有双修功法?”寂无大师:??!“嗯?”陆修之:“我知道五层收有道教心经。”寂无大师缓缓说:“白龙寺内对藏经阁了解最多的人是你。”言下之意,有没有双修功法你自己心里有数。陆修之淡定地问:“这一年没有收录新的吗?”之前收录的书籍,他都看完了。说完,他又强调:“双修功法。”寂无大师吐出两个字:“不知。”“山里信号不好,改日再聊。”“……”听着手机响起的嘟嘟声,陆修之皱了皱眉。决定回到商阳后亲自去一趟白龙寺。找一找新的功法。…………之后两天,司怀都没有出门,一直窝在房间里画符。方道长只在微信上问了他一次,确定他不去后便没有再问,不过每天晚上都会给司怀发一些自己对两利道场的心得感悟。最后一天晚上,道场结束的时间,方道长打来电话。“司观主,你在房间吗?”司怀嗯了一声。方道长又说:“道场结束了,张会长让所有道长都去一楼餐厅吃夜宵。”“他还特地嘱咐我叫上你。”听见夜宵,司怀没有犹豫,断放下笔。他是有点饿了。“知道了。”餐厅在一楼,道士们都是从丰兴山回来,直接去餐厅,从顶楼下来,司怀和陆修之都没有遇到其他人。直到到了一楼走廊,才遇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道士。司怀瞥了他一眼,不认识。陆修之微微皱眉,冷眼看着朱响。朱响表情变了变,为了不撞上司怀,他特地没进餐厅。没想到居在走廊撞上了。想到这几天传到他耳朵的各种非议,朱响咬紧牙关,扭头就走。忽地,一阵阴风袭来。一个面色死白,手拿勾魂链的阴差出现在朱响眼前。朱响吓得叫出了一声:“你、你……”阴差的视线从朱响身上,缓缓挪到他身后的司怀。阴差抱拳道:“司观主。”朱响瞪大眼睛,竟是司怀叫来的?!他听说过司怀受阴差青睐,但没想到他竟能召唤阴差。他厉声呵斥道:“我阳寿未尽!你不能抓我!”阴差有些疑惑,继续往前走。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朱响连连后退,见勾魂链离自己越来越近,身体抽搐了一下,倒地不醒。阴差更疑惑了,他白天在丰兴山见过这个道长,是经师之一。怎么看见他吓成这样?他没空多想,这次露面是有任务的。阴差走到司怀面前,开口道:“司观主,我奉无常大人的命令,给您送东西。”司怀哦了一声:“什么东西?”阴差解释:“您那日所说的,我原话转达给了无常大人。”“诸位大人们商议过后,派我给您此物。”说完,阴差手上出现了一个精致镂花的木质盒子。“无常大人说,这是道天印。”司怀这下愣住了,祖师爷有印?作者有话要说:陆修之: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第122章好生之德

  祖师爷有印?师兄怎么从来没有说过?印为什么会在地府?……各种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司怀接过阴差手里的木盒子,直接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印章,表面没有雕刻任何符文动物,像块方方正正的豆腐。印章的颜色是带有油脂光泽白,在灯光下透着丝淡淡的黄色,没有丝毫打磨的痕迹,仿佛是块普通的玉石。司怀拿起印章,印章不大,他一半掌心的大小,拿着刚刚好,很方便。他看了眼印章底部,底部刻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道天。天蓬印底部刻有阵法符文,可是这个道天印除了道天二字,其他什么都没有。司怀:???他眯着眼睛,凝视了很久。没有感受出任何东西,这就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字。阴差抱拳道:“司观主,东西已经送到,小的先行告辞了。”说完,他转身要走。司怀连忙拦住,问道:“你还没说这个印要怎么用呢。”阴差脚步一顿,实话实说:“小的不清楚。”司怀愣了下:“你们领导没说?”阴差摇摇头,想了会儿,又说:“大人只说过一句话。”“时机到了,司观主便会知道如何使用。”司怀:“???”“什么时机?”“这、这小的就更不知道了。”阴差一问三不知,而且还有公务要处理,司怀没有为难。阴差道谢,路过昏迷不醒的朱响,停下脚步,施法把人唤醒。朱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俯视自己的司怀,以及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想起其他人说的司怀曾问地府要好处,终于反应过来阴差突然出现的原因。他又羞又恼,脸色忽青忽白,变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扶着墙,从地上爬起来,快步离开。陆修之瞥了他一眼,视线落到司怀手上的印章。道教法印各有用处,有祈福、号令、辟邪等等功效,每一枚印章与道教诸神紧密关联,有多年历史,是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可这道天印不是。见陆修之盯着道天印看,司怀索性把印给他:“哝。”陆修之垂眸,指腹摩挲印章。不论是外观还是触感,这枚道天印过于新了些。而且时机也有些奇怪。像是发现司怀在研究印章,特地赶出来的。司怀偏头,小声道:“你也发现不对劲了是吧?”陆修之嗯了一声。司怀愤愤地说:“我怀疑地府是故意糊弄我的。”“连个说明书都不给我,让我拿来砸鬼么?早知道我还不如要点别的呢……”他不满地说着,路过垃圾桶,就要把手上的木盒子扔了。陆修之握住他的手,抿唇道:“这是檀香紫檀。”司怀手一顿,他不懂木材,更不知道檀香紫檀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贵的样子。“多少钱啊?”陆修之:“百年寸檀,寸檀寸金。”这个盒子的木材,他看不出年份,定然有价无市。司怀愣了愣,立马抱紧木盒子。他感慨道:“看来是我错怪他们了,他们是来给我送钱的。”陆修之沉默片刻,想把掌心的道天印放回木盒子。“它不配。”司怀随手把印塞进裤兜。塞完,他扭头问陆修之:“这个印也有价无市吗?”陆修之摇头:“羊脂白玉。”价格不菲,但是能买到。可是如果只是普通的羊脂白玉,为什么会用檀香紫檀来装?陆修之陷入沉思。司怀没想那么多,抱着盒子走向电梯:“我把这个放回房间。”陆修之走了两步,余光瞥见朱响站在酒店门口,走进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全球限量款。不是普通的道协会长买得起的。陆修之皱了皱眉,走进电梯,给易助理发了条信息:【查焦昌市道协。】回了趟房间,再重新去餐厅,耗费了不少时间。夜宵是自助餐的形式。司怀和陆修之抵达的时候,张天敬已经发表完了这几日道场的感想,举着茶盏,对所有人说:“我以茶代酒,敬诸位道友一杯。”所有人同时起身,和张天津举杯示意。司怀就近坐下,开始剥小龙虾。方道长一屁股坐到司怀边上,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会儿司怀,见他状态挺好,松了口气。“司观主,晚上道场结束的时候,山林里的小动物都来送行,上次我们见到的山精也在……张会长?”司怀抬头,张天敬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张天敬笑问:“司观主,这几天休息的可好。”司怀应了一声。“那就好。”张天敬笑了笑,看了眼身旁的越永逸,缓缓开口:“三日前的开坛,永逸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请司观主多担待。”司怀慢悠悠地剥着小龙虾:“谁?”“永逸。”张天敬喊了一声。越永逸不情愿地走上前,对司怀说:“司观主……”司怀瞥了他一眼,不认识。“你说了什么话?”司怀完全不知道越永逸说过什么,但这话在越永逸听来,就是司怀当着众人的面让他难堪。越永逸低着头,攥紧拳头,对司怀愈发不满。他是上清观的亲传弟子,司怀只是一个无名小观的观主……“永逸。”张天敬沉声道。越永逸咬了咬牙,低声说:“我不应该质疑司观主被选为经师,对、对不起。”司怀哦了一声:“行吧,我原谅你了。”他的语气不冷不热,越永逸更不满了。张天敬微微皱眉,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司怀笑道:“那些话哪怕没有穿到司观主耳里,永逸也该向您道个歉。”司怀敷衍地唔了一声,继续吃小龙虾。张天敬直接坐到他身边,开口道:“司观主,过段时间首都要举办全国道协的交流活动,你有空来参加吗?”司怀:“过段时间是什么时候?”张天敬笑道:“暂时计划是九月份,或许会推迟。”“还没有定下具体的日子。”司怀:“那到时候再说吧。”知道他的脾性,方道长连忙打圆场:“张会长,司观主没有别的意思……”话未说完,张会长笑了笑:“我和司观主接触过,知道他为人耿直,不会误会的。”“司观主天资过人,是我国道协的翘楚,我也就是提前说一说,希望司观主届时能向所有道友们分享自己的修行感悟……”这些话司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心只吃小龙虾。越永逸握紧手里的茶杯,对师父居然都这副态度?他神色不悦,用力地放下手里的饮料杯。啪的一声,引起了不少注意。张天敬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对越永逸说:“永逸,你现在回房做晚课。”越永逸:“可是师父……”张天敬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越永逸嘴唇动了动,咽回嘴里的话,转身离开。司怀撩起眼皮,看了看越永逸的背影。“张会长,我是金天观的……”很快,不少道士都来找张天敬套近乎。张天敬朝着司怀笑了笑,转身离开,和其他道长们谈话。等他走了,方道长才凑到司怀耳边,小声说:“那个越永逸是张会长唯一的亲传弟子,天资不错,在首都名气不小。”“他平常接触的都是各个大观的人,大概对司观主有误会吧。”司怀挑了挑眉:“有什么误会?”方道长点头:“那就——”“好”字还没说出来,他听见了司怀的下一句话。“他就是嫉妒我。”方道长:“……”司怀懒懒地说:“天才总是遭人妒忌的。”“我已经习惯了。”“……”…………道场圆满结束,六道观的事情也处理完了,所有人在酒店修养了两天,便各回各家。同时,商阳警方和焦昌市警方一同在网上发了声明:【近日,商阳警方和焦昌警方以及华国总道协的诸位道长们一同破获一起跨市诈骗案。】【两个月前,商阳市出现穿着道袍的不法分子,以长命百岁为噱头哄骗不少市民信教、购买符纸饰品之类的东西,警方调查过后,发现该组织名为六道观,藏匿于焦昌市某山林里……因此,商阳警方与焦昌警方、以及华国总道协的共同合作,前往六道观,辛苦多日后,合力剿灭这特大诈骗团伙……】【最后,小编提醒大家,我国宗教信仰自由,请注意不要受人蒙骗,戳一戳这条链接,便能看到全国正规道观,以及道观的具体地址、联系方式等等哟~】配图是六道观的一些照片,还有监控里调出来的蓝袍道士的照片。【警察叔叔牛逼!!】【我听说过这个六道观!我妈当初还信了几天,被我拉去信道天天尊了。】【我记得这几个道士,在商阳大学城看见过。】【为什么道天观不在道协的名单上啊?】【我记得以前讨论过,好像是还在审核?】【这都过去多久了?不会是审核失败了吧?】…………刷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司怀和陆修之已经到商阳了,正在回家的路上。他刚想转发商阳警方的微博,顺便告诉大家审核的事情。华国总道协的官方微博比他快一步,发了微博。【华国总道协:道天观的一审很早就已经通过了,二审需要多名德高望重的道长同时参与,因为最近在道长们忙着处理六道观的事情,道协不少公务都暂时搁置了,请大家耐心等待哦,不久后,道天观就会出现在华国总道协的官网了。】这条微博就是告诉大家道天观的审核是肯定会通过的,只不过走正规程序要耗费些时间。司怀挑了挑眉,有些惊讶华国总道协的居然会为他说话。他点了个赞,转发这条微博。回到陆家,一切都没有变化,鸡精趴在石头上晒太阳,陈管家正在收拾祖师爷牌位前的供品。看见这一幕,不等司机停好车,小青立马跑了出去,把陈管家要扔掉的贡品塞进嘴里,接着开始擦拭香炉。院子里没有香客,小青擦着擦着,往嘴里塞了把香灰,砸吧砸吧嘴巴,好像还挺好吃的。司怀和陆修之一下车,陈管家便迎了上来,接过行李,对他们说:“司总和费女士说要过来。”司怀疑惑:“他们来干什么?”陈管家:“来蹭饭。”司怀:“司家破产了么?”司弘业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司怀的话。他嘴角抽搐,一个月不见,这小子嘴里还是没有好话。司弘业:“再过一百年司家都不会破产!”司怀哦了一声:“那是祖师爷有好生之德。”

  第123章空气好转

  司弘业瞪大眼睛,气得鼻孔都大了一圈。见陆修之望了过来,他深呼吸几下,压住怒气:“这么久不见,你对你爸就这种态度?”司怀撩起眼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久么?”“不就几天?”司弘业眼角抽搐:“一个月了!”“你连自己在外面呆了多久都不知道吗?!”听见具体时间,司怀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才一个月?”“比这更长的又不是没有。”“咱们以前都十几年没见过了。”司弘业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司怀继续说:“十几年没见,你看我对你态度好过?”司弘业:“……”司怀上下打量司弘业,见他不说话,微微皱眉:“老司,你不会老年痴呆了吧?”司弘业:“……”司怀:“有病就去看病,不要讳疾忌医。”谈话间,费秀绣从司家跑了出来。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跑到几人面前,看了看司怀又看了看陆修之。见他们手脚健全,一点事情都没有,费秀绣才松了口气:“我刚刚看到新闻,你们没事就好。”司弘业冷哼一声:“司怀能有什么事。”费秀绣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小司你有祖师爷罩着,能出什么事。”司弘业:“……”陆修之开口道:“进屋谈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陈管家说。司怀连忙问:“陈叔,有冰粥吗?”“有,特地为您做了。”司怀眼睛一亮,不再搭理司弘业,乐呵呵地往屋里走。看着司怀的背影,司弘业低声呵斥道:“这小子,有了吃的就忘了老子。”费秀绣凉飕飕地说:“没有吃的他也不惦记着你。”司弘业:“……”费秀绣撇撇嘴:“你要是人前人后一副模样,小司说不定就不是这种态度了。”司弘业眼睛一瞪:“我人前人后怎么就两幅面孔了?”“我是个表里如一的好男人。”费秀绣问道:“谁每天晚上都问我司怀的消息?”“谁看到有车停在就陆家第一个冲出来?”司弘业顿了顿,没想到费秀绣说的是这个。他沉默片刻,面不改色:“我怎么知道是谁,你问我我问谁去……”他一边小声嘀咕,一遍快步走进陆家。饭菜陈管家早就煮好了,等几人坐下来,便直接上了菜。菜大多数是热的,知道司怀不喜欢,陈管家在他手边放了不少冷盘。司怀美滋滋地吃着,还是陈管家最了解他。见他一直吃冷盘,没有夹一筷子大鱼大肉,司弘业忍不住说:“这么多菜不吃,怎么光吃这些?”“你都瘦……”司弘业顿了顿,立马说,“瘦的跟猴似的,可以去动物园了!”司怀瞥了他一眼,懒懒地说:“老司老司老眼昏花。”司弘业:“……”“你——”司弘业刚张嘴,费秀绣的筷子怼到嘴边。一大块红烧肉堵住了他的嘴。“食不言。”说完,费秀绣扭头,喊了声司怀:“小司。”司弘业:“……”说好的食不言呢?“六道观的事情是全部解决了吗?我听说它前身也是个邪教,蛰伏了十几年啊。”司怀应了一声:“六道观的道士都已经解决了,剩下的都是些信教的普通人,警察会处理。”费秀绣好奇地问:“我听小姐妹说,这个六道观可以让人复活啊。”“真的假的?这么神奇的么?”司怀点头:“不算是复活,是抢占别人身体……”司弘业喝着酒,听两人一问一答,说着鬼、魂魄、神仙等等之类虚无缥缈的事情。当是电视剧还是小说啊?吃完饭,他低声对费秀绣说:“你信司怀的话就算了,怎么还当着修之的面聊起这些。”费秀绣翻个白眼,扭头问陆修之:“修之,你觉得鬼神存在么?”陆修之嗯了一声。司弘业叹了口气,对陆修之说:“修之,你不用勉强自己。”陆修之:“……我没有。”闻言,司弘业又叹了口气:“你真是个好孩子。”陆修之:“……”…………第二天司怀拿着包瓜子走向院子,坐在小马扎上,一边磕瓜子一边和祖师爷汇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六道观的人是真的蠢,居然连咱们道观的地址都能找错,我都挂在淘宝店里了,还不信,他们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完六道观的事情,司怀慢吞吞地说:“对了祖师爷,阴差给了我一枚道天印,要怎么用啊?”“您给点指示呗。”司怀盯着三炷香,香火噼里啪啦的烧着,青烟直直地飘向空中,没有任何变化。不说就算了。司怀翘着腿,掏出手机,开始刷微博。除了微博,电视新闻也报道了六道观的事情,表扬了道天观,再加上昨天总道协直接点名了道天观,道协的各个道观纷纷转发微博,关注道天观,给道天观带了不少粉丝。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半天时间,道天观涨了大几万的粉丝。司怀正纠结发条什么微博,便刷到白云观发了几张大家丰兴山上做道场的图片,其中有一张是司怀穿着道袍的背影,还艾特了道天观。司怀索性直接转发了这个微博。【是在余湮做道场吗?!】【难怪我余湮县最近的空气质量那么好!】【余湮 1,最近山里很多小动物都冒出来了,还不怕生。】【焦昌市区的表示也觉得空气变好了。】【焦昌隔壁市的也感觉最近空气清新了。】【我觉得商阳最近情况也挺好的。】…………发现评论清一色都在说空气好,司怀仰头,看了眼天空。和之前偏灰调的天空比起来,的确好了不少。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像是一张被P过的照片。司怀仰头看着天空,陆修之在屋内看着他,忍不住拍了张照片。刚拍完,易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什么事?”“陆总,焦昌市道协的确有问题。”“这些年华国总道协虽然没有给焦昌市拨很多的资金,但是文化局没有忽视过焦昌市,文化局近五年拨款至少五亿,但是焦昌市道协什么都没做,估计是被吞了。”“会长朱响他名下资产很多,比总道协的张会长都要多,豪车、别墅、酒店,而且这把年纪身边还跟着几个女人……”酒店?陆修之掀了掀眼皮,问道:“哪所酒店?”“悦爱酒店,就在余湮县市区。”陆修之沉着眸子,不是他们住过的那两所酒店。朱响名下既然有酒店,不可能把他们安排到桃源观。“谁负责安排道协住宿的人?”“是焦昌市道协的,具体是谁不清楚。”“继续查。”易助理应了一声,问道:“朱响要处理吗?”陆修之看着院子里和小青一起磕瓜子的司怀,抿唇道:“把文件给文化局和纪委,他们会处理。”“好的。”易助理挂掉电话,打印资料,装进文件袋,离开办公室。这种文件他亲自送到文化局和纪委才安心。刚走到地下车库,一个年轻男人迎面地撞了上来,易助理被撞得后退了两步,文件袋掉到了地上。“抱歉抱歉,不好意思。”年轻男人连忙帮着捡起来,递给易助理,转身慌张地跑了。听见轿车解锁的声音,还吓得踉跄两步,险些摔倒。易助理皱了皱眉,打开文件袋,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文件没有被掉包。他收回视线,走向一旁黑色的轿车。背后,白色墙面上,逐渐浮现出一张似笑非笑的怪脸。

  第124章处变不惊

  易助理背脊突然爬上一股凉意,他脚步顿住,转身看过去。地下车库空荡荡的。现在早上十点,是工作时间,地下车库没有人,安静到易助理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身后的白墙似乎灰了一点。易助理没有多想,打开轿车车门,启动、离开。等轿车驶过减速带,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不远处蹲在车后的两个女生才慢慢地起身。“吓死我了,易助理怎么大早上就离开办公室?”“幸好我眼睛亮,不然就被抓到迟到了。”胡灵雨松了口气,整了整有些皱巴巴的裙摆,对身旁的同事余芳说:“走吧,再不去办公室估计陈姐就要发现了。”余芳点头,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啊了一声:“我包还在你车上。”胡灵雨按了按车钥匙,张望周围,催促道:“你快点。”“好的好的。”车停在靠墙的停车位,余芳急匆匆地跑过去,手臂在墙上蹭了一下。墙面不是冷硬的,而是软软的,黏糊糊。像是有什么东西粘在了墙上。余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顿时冒了出来。“快快快。”余芳没有细看墙面,连忙打开车门,拿起包,顺便抽了张纸巾擦拭手臂。关上车门的刹那,一道沉重的呼吸声在背后响起。“你感冒了吗?”余芳转身,忽然发现胡灵雨站在几米之外,茫然地看着她:“什么感冒?”那刚才身旁的呼吸声……余芳僵了僵,缓缓扭头。手侧的白色墙面突然开始蠕动,接着浮出一张塌鼻眑目的怪脸。怪脸直勾勾地盯着她,肥厚的嘴唇扬了起来,露出一嘴锋利的牙齿。“啊啊啊啊!!!”余芳吓得连连后退,跌倒在地上。她越害怕,怪脸越兴奋。怪脸的嘴角越咧越高,逐渐从墙里钻了出来。胡灵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走过去:“怎么了?”“陆总来了吗?”余芳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胡灵雨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看到一面白色的墙。她更纳闷了:“什么啊?”下一秒,胡灵雨的胳膊被余芳狠狠一拉,她跌坐到地上,一道腥臭的风刮过,及肩的长卷断了一截,落到地上。“艹!”胡灵雨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一团黑影朝自己的脸盖了下来。她拎起包,反射性地砸了过去。黑影避开,桀桀的笑了两声,陡然朝下,一口咬住余芳的手臂。鲜血顿时溢了出来。“啊啊啊啊!!”胡灵雨这下看清了黑影的模样。只有一张脸,连个脑袋都不是,扒拉在余芳手上,缓缓爬向她的脸部。近距离对上怪脸,余芳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胡灵雨哆哆嗦嗦地用包狠狠地砸了下去。怪脸顿了顿,阴冷地看向胡灵雨。“怎么了?”地下车库忽然响起几道脚步声,保安队的人赶了过来。“救命!!!!”…………第二天,陆修之刚到办公室,易助理便急匆匆地跑进来。“陆总,秘书部的余芳出事了。”陆修之解开袖口:“什么事?”“昨天在车库里撞上了什么东西,还有人说是鬼……”易助理三言两语说不清,直接调出昨天早上的监控。监控里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两个女孩惊慌失措的样子。放大后,隐约可以看到有团黑影从墙上跳了出来。“余芳在医院,胡灵雨倒是在办公室,但状态也不太好。”易助理是昨天下午回公司后才知道的这件事的,看到监控的第一时间,他就打电话给陆修之,可是电话一直打不通。易助理按了按鼠标,一低头,瞥见陆修之颈侧的挠痕,秒懂原因。万分庆幸昨天没有打通电话。“陆总,这件事要……”话未说完,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是CEO和总经理。听见电脑外放的监控声音,CEO开口道:“陆总,不止余芳和胡灵雨撞到了监控里的东西,宣传部、财务部等等都有人说撞见了。”“今天总公司有三十多人请假了。”“警方昨晚检查过了,说没有异常,”CEO顿了顿,继续说,“但是公司内人心惶惶,还有人在网上说公司闹鬼。”“因为前段时间六道观的事情,大众对道教的接受度变高了,我觉得可以请几位道长到公司来,不管是不是闹鬼,至少可以稳定大家的情绪……”十年前开始,陆氏便是由陆修之全权掌控,但是他极少露面,几乎不出现在人前。去年下半年才回到公司,过上朝九晚五的生活。CEO和陆修之的接触仅限于公务,但听人说过他极其厌恶鬼怪的事情。而且陆氏是科技公司。科技公司闹鬼……可眼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好办法。CEO犯愁地看向身旁的总经理。总经理看见陆修之手腕上的佛珠,补充道:“和尚僧人也可以,我听说白龙寺有不少得道高僧。”陆修之抿唇:“不用。”“道士够了。”CEO和总经理齐齐松了一口气。“我调查过了,商阳最出名的道观是白云观和道天观,首都道观的道长赶过来的话至少要多花一天时间,白云观是老牌道观,名气能力……”陆修之打断:“道天观。”CEO愣了下:“好、好的。”他有些纳闷,自己都没说完两所道观的优缺点,怎么就直接定道天观了?晚上司怀趴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微博,随手把那些公司闹鬼的微博划了过去。“明天有事么?”陆修之问。司怀摇头:“没。”陆修之:“那明早和我一起去公司。”司怀手一顿,偏头看了他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陆先生,纵欲伤身啊。”陆修之:“……”司怀继续嘀咕:“再说了,大白天的办公室paly有点太危险了吧。”他可没有暴露癖好,也不乐意被人听墙角。陆修之沉默片刻,把那段监控视频发给司怀。看完,司怀哦了一声,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刚才龌龊的想法而害臊。甚至因为没有办公室play升起点小遗憾。司怀面不改色地说:“行吧,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公司。”他往回刷微博,找到那条闹鬼的微博,还是个大V号。【小张爱科技:惊了!业内知名科技大企业居然闹鬼了!好像还出了人命,不少职员都跳槽了!听说高层已经准备请道士了。】【卧槽?哪个公司啊?】【不是,科技公司闹鬼?真的假的?】【果然,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么。】【我好像知道是哪个公司了……】【博主怎么知道的?你不是自由职业么?】…………隔天早上,司怀特地换了身轻便的道袍,跟着陆修之去公司。先去了地下车库,在车库里逛了一圈,走遍角角落落,司怀没有看见任何阴气。从地下车库到会议室的路程,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象。会议室里坐着几名高管和董事,正在等陆修之和司怀。CEO没有关注司怀是和陆修之同时进来的,两人一进门,他连忙问司怀:“司道长,您有发现什么吗?”司怀:“没有阴气,不是闹鬼。”闻言,CEO松了口气。不是闹鬼就好。见他一脸如释重负,司怀慢吞吞地说:“估计是精怪。”精怪身上没有阴气。CEO:“……”精怪什么的,听起来就很玄学。还不如鬼呢。好歹鬼死之前还是个人。CEO沉默了会儿,看向一旁的胡灵雨:“胡秘书,你再说一遍当时的经过。”胡灵雨详细地说了一遍当时发生的事情。大致经过司怀都在监控上看见了,他追问:“那个黑影长什么样子?”胡灵雨想了会儿,慢慢说:“就、就是一张脸,很丑,好像是从墙上出来的,余芳那会儿很害怕地看着墙面,我一抬头它就冲过来了。”司怀斩钉截铁地说:“是精怪。”CEO:“……”他忍不住问:“司观主,您知道是什么精怪吗?”司怀应了一声:“鬼面。”“是一种长在墙上的怪脸。”CEO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对付这个、这个鬼面?”“对付容易,首先要把他找出来。”司怀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黄符纸和朱砂,开始画符。CEO愣住了:“司道长,您这是……”司怀淡定地说:“画符。”“我身上没有对付精怪的符纸。”他拿起毛笔,沾了点朱砂,漫不经心地画着符纸。画完还大大咧咧地放到一旁,堆叠起来。看起来就不严谨。会议室有董事们坐不住了,低声议论起来:“我见过白云观的道长画符,不是这样的。”“我怎么感觉不太靠谱啊?”“这位是哪个道观的道长?”…………陆修之皱了皱眉,轻轻叩了下桌面。众人立马噤声。CEO凑到易助理耳边,小声问:“你没有请错吧?这位真的是道天观的观主吗?”“会不会是哪个诈骗团伙的漏网之鱼啊?”“……”易助理和CEO关系还可以,怕他丢了饭碗,低声提醒:“司观主不只是道天观的观主。”“他还姓司。”姓司怎么了?CEO张了张嘴,问题还没出来,便想起陆家和司家的关系。他脸色变了变,惊讶地看着司怀。难怪陆总对道士不反感,还指定要道天观!感受到CEO的灼热目光,司怀撩起眼皮,望了过去。CEO立马说:“司观主真是有仙人风范。”“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啊!”作者有话要说:CEO:老板娘!!*二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天使们早点睡哦~评论里有小天使在问,解释一下,这是最后一条大支线把以前的故事讲清楚了,正文就完结啦*鬼面这是一种喜欢害人的妖怪。它是会在墙上出现的长得十分凶恶的怪脸。它大约有一尺大小,会改变自身大小,会变换自己颜色,还会从墙上脱离出来,附在人类的脸上把人类杀死。《太平广记》咸阳县尉李泮,有甥勇而顽,常对客自言,不惧神鬼,言甚夸诞。忽所居南墙,有面出焉,赤色。大尺馀。趺鼻眑目。锋牙利口,殊可憎恶。甥大怒。拳驱之。应手而灭。俄又见于西壁,其色白。又见东壁,其色青,状皆如前,拳击亦灭。后黑面见于北墙,貌益恐人,其大则倍。甥滋怒,击数拳不去,拔刀刺之,乃中。面乃去墙来掩,甥手推之。不能去,黑面遂合于甥面,色如漆,甥仆地死。及殡殓,其色终不改。出《纪闻》

  第125章会变漂亮

  听见CEO的话,坐在他身边的董事们忍不住看过去,神情各异,但统一地觉得他大概吃错了药。知道CEO听懂了自己提醒的易助理:“……”司怀面不改色地接受了称赞:“应该的应该的。”“我只不过有祖师爷风范。”陆修之眼里带了丝笑意。留意到陆修之的眉眼舒展开来,CEO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司观主,那您准备怎么找出鬼面?”称呼都从你改成您了。易助理多看了两眼CEO。司怀快速地画了厚厚一叠天猷符,放下笔,看了眼胡灵雨:“你用包砸了它,对吗?”胡灵雨点头。司怀挑了挑眉:“那就好。”胡灵雨有些疑惑。司怀:“这种精怪都很记仇,肯定会再次找上你。”他扭头对CEO说:“有诱饵在,它肯定会出来。”胡灵雨:“……”道理她都能懂,为什么说的这么直接!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啊。司怀把天猷符放进怀里,接着拿出两张平安符,递给胡灵雨。胡灵雨郑重地接过,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司、司道长,那我、我需要做什么吗?”司怀想了想:“一个人呆着吧,它好下手一点。”“……”胡灵雨想哭。陆修之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缓缓说:“既然如此,就不用聚在这里了。”董事们仿佛被粘在了椅子上,动了动,还是没有起来。其中一个董事开口道:“司道长,就算您说精怪记仇,那它也有可能袭击别人的是吗?”总经理接着说:“司道长,您身上应该还有不少平安符吧?”“不如分发给大家,好让大家安心。”司怀:“一张一百。”总经理看了眼陆修之,说道:“钱您不用担心。”“您身上还有多少平安符?”司怀从书包里掏出一叠又一叠的平安符:“要多少有多少。”陆修之淡淡地说:“总公司所有人一人一张。”司怀吹了声口哨:“陆总财大气粗。”陆修之:“……”易助理上前,接过司怀手上的符纸:“我这就去安排。”拿了平安符,董事们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精怪袭击我、别人了怎么办?”司怀扬眉:“又没让你们单独行动。”“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一张脸?”“……”司怀没再搭理他们,跟着陆修之离开。胡灵雨的工位在秘书处,为了避免出现意外,除了几个高层和高层的秘书,所有普通职员都放假。一个人坐在办公室,胡灵雨更想哭了。司怀打开秘书处的门,推了把椅子顶住门:“我就在对面,有事就叫。”胡灵雨含泪点头,秘书处对面便是陆修之的办公室。办公室很大,风格简约,玻璃门、落地窗,可以清晰地看到外界。司怀走到窗前,看着对面的写字楼,有些好奇:“不会被看见吗?”陆修之:“单面可视。”司怀眨了眨眼:“那门呢?”陆修之:“可调光。”说完,他按了桌上的按钮,全透明的玻璃门开始雾化,阻隔视线。他眯了眯眼,两步走到陆修之身旁,低头亲了下去。他勾住陆修之的舌头,纠缠起伏。余光瞥见落地窗外明亮的世界,有种当着所有人面深吻的感觉。不得不说,真的挺刺激的。快要喘不过气,司怀才松开陆修之的唇。陆修之抬手,擦去他唇边的水渍,眸色深了些。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陆总。”CEO推开门,将文件夹放到陆修之桌上,开始汇报工作:“陆总,这是七月份的报表……”司怀听不懂他们的专业术语,将玻璃门调回透明,坐到沙发上,抱着果盘,懒懒地看着对面的胡灵雨。CEO的语速很慢,字正腔圆地说着每一个字,眼神时不时地飘向司怀。他其实有点好奇那个鬼面到底长什么样。还好奇道士会怎么捉妖怪。想借着汇报工作拖延时间。半分钟后,陆修之冷声问:“陈样,你很闲?”CEO连连摇头,收起小心思,加快语速。司怀其实感受到了CEO的目光,从会议室开始,这人就有点奇奇怪怪,老是偷看他。是因为他?还是因为陆修之?想着,司怀用力地嚼了嚼草莓。等CEO离开后,他嘴里塞了最后一个草莓,随口问:“他也是你的秘书吗?”陆修之:“他是CEO。”CEO是首席执行官。司怀有些疑惑:“你不是CEO吗?”陆修之:“我是总裁。”司怀一脸茫然,搞不懂CEO和总裁的区别。陆修之解释:“我决策,他负责具体工作。”司怀懂了:“原来CEO是个打工仔。”“听起来这么高端的打工仔,工资要多少啊?”陆修之说了个数字。司怀差点被草莓噎住:“九、九位数?”这就是打工仔的参差么?陆修之轻笑:“他能给公司带来的利益远超于这点工资。”司怀有些恍惚,是他格局小了。半晌,他慢吞吞地问:“那你们俩关系应该不错?”陆修之果断吐出两个字:“不熟。”司怀唔了一声,剥了个橘子。这橘子比草莓甜多了。司怀的嘴没有停下来过,见他怀里的果盘空了,陆修之又让易助理送新的水果,接着点开监控。画面是刚才的会议室。他将进度条拨回最开始。从头看了一遍。当司怀说出那句“对付容易”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变化。不屑、惊讶……看到其中一人微扬的嘴角,陆修之视线顿住。易助理进来,将果盘放到司怀面前,接着走到陆修之身边,压低声音说:“陆总,我那天早上在车库撞见的人查到了。”“当天离开公司就出车祸死了。”陆修之嗯了一声。那人神情奇怪,公司又突然出现了精怪,两者之间肯定有联系。易助理问道:“陆总,要查一下他的家庭情况吗?”陆修之翻开一份文件:“先查他和王历的关系。”王历?总经理?易助理愣了会儿,应了一声,快步离开办公室。司怀抱着果盘,百无聊赖地瘫着。没过多久,胡灵雨起身走出秘书处。她敲了敲办公室门,走到司怀面前,憋得脸都红了,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司怀看了她一眼,放下果盘,对陆修之说:“我想去上厕所。”胡灵雨怔了怔,红着脸小声说:“那个我、我也想去。”司怀哦了一声,站起来:“正好,一起去。”厕所在走廊尽头,公司没有什么人,一路走过去都十分安静,走到厕所门口时,里面谈话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余芳好像醒了。”“人没事就好,胡灵雨也是倒霉,我听说她老家也出事了。”“我也听说了,好像家里人疯了啊。”“说不定是因为整容,你看这些事都是她整容后出来的。”“有可能,整容不是改了面相么。”“而且她整得也不好看啊……”…………两个穿着包臀职业装的女人嘻嘻笑笑地从女厕所走出来,迎面撞上司怀和胡灵雨。两人对视一眼,扯了扯嘴角,尴尬地笑了笑,快步离开。胡灵雨脸色也不好看,虽然知道自己会被公司的人当八卦闲聊,但是真的听见还是很难受。而且还说了她的家里人。她攥紧手里的平安符,小声问司怀:“司观主,整容真的有影响吗?”司怀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当然。”“你会变漂亮。”

  第126章额门杀重

  胡灵雨怔了怔,看着司怀漫不经心的神情,小声地说了句:“谢谢。”说完,她转身小跑进女厕所。刚走进去,胡灵雨就接到了余芳的视频电话。看见手机屏幕上脸色苍白的同事,她连忙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挺好的。”余芳点头,看见胡灵雨身后的背景,皱眉道:“你还在公司?”“不是说今天放假吗?”“是啊,大家都放假,除了我。”胡灵雨哭丧着脸,简单地说了一边公司请了道天观的观主做法,以及她当诱饵的事情。听见来的道长是道天观观主,余芳立马安心了,安慰胡灵雨:“那没事了,道天观的观主很厉害的。”“我以前在王氏工作的时候听说过,王氏的总裁就是找的道天观。”“我不怀疑司观主能力。”胡灵雨顿了顿,压低声音说:“司观主特别好,老夫的少女心都差点萌动了。”余芳淡定地说:“而且还是男大学生。”胡灵雨:“……”余芳:“好像还有对象的,已经结婚了。”胡灵雨:“???”“居然已经结婚了,现在的男大学生动作也太快了吧。”胡灵雨叹了口气,小声说:“真希望他对象能退出,成全我和司观主。”余芳笑问:“你不能自己主动插足?”两人嬉嬉笑笑了一会儿,胡灵雨走到盥洗台洗手补妆。刚拿出口红,她忽然发现镜中自己鼻子有点歪。她心里咯噔一下,屋漏偏逢连夜雨么?这鼻子可贵了。胡灵雨连忙凑近照了照镜子,发现鼻子不仅有点歪,还有点塌。她一直没有说话,余芳忍不住开口:“怎么了?”胡灵雨拿起手机,盯着手机中的脸:“你看看我鼻子歪了吗?”“没啊,很好看。”“怎么镜子里歪了……”胡灵雨有些纳闷,手机里脸很正常,镜子里怎么就变了?她抬头,继续照镜子。忽地,平整的镜面波动两下,镜子里她的脸逐渐扭曲起来。下一秒,一张熟悉的丑脸蠕动着钻出镜面。“啊啊啊啊!!!”胡灵雨尖叫一声。走廊上的司怀立马冲进去,一眼就捕捉到镜中的丑脸。他掏出天猷符,快速念咒,朝着镜子扔过去。天猷是北极四圣之一,副元帅真君,天猷符逢妖寸斩,遇鬼擒收。符纸挥出的刹那,一道雷电劈了下来,直接将镜子劈得粉碎。司怀眯了眯眼睛,掉落在盥洗台上的都是镜子的碎片,没有鬼面的残骸。他扫视一圈,发现一旁的瓷砖有点不对劲,有块一指粗细的凸起。鬼面能改变自己大小和颜色。司怀盯看了两秒,见这小凸包微不可见的动了动。他立马拿出数张天猷符,铺天盖地砸了下去。精怪最畏惧雷电,感受到天猷符的威力,鬼面吓得仓惶脱离墙面。知道司怀不好对付,鬼面缩成毫米大小,直接飞向司怀身后的胡灵雨。胡灵雨看不清楚鬼面,但是闻到扑面而来的那股臭味,下意识把手中攥着的东西砸了过去。看到符纸,鬼面本能地避开,一转向,便听见上方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星斗回周,千神自朝。”数十张天猷符落了下来,堵住了所有去路。密密麻麻的雷电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地落在鬼面身上。司怀隐约听见了鬼面的哀嚎。等雷电停止,空中没有鬼面的身影,白色的地砖上多了一摊黑色腥臭的液体。胡灵雨有些恍惚,愣愣地看着司怀:“结、结束了吗?”司怀嗯了一声,指指地上的黑色液体。“哝。”胡灵雨呆呆地低头。“老板、不是,司道长,这符纸是什么原理?居然能凭空出现闪电?”一道男声响起。司怀抬头,只见西装革履的CEO扒拉着门,目光灼灼的看着他。CEO眼巴巴地看着司怀手上的符纸,他一点儿都没有想到这平平无奇的符纸居然会出现这么炫酷的效果。司怀随口道:“神的原理。”CEO:“……”“司观主,这个符……您卖吗?”司怀立马说:“卖。”天猷符弄出来的动静不小,没等司怀定好天猷符的价格,刚才在会议室里见到的那些人都赶了过来。看见女厕的乱糟糟的场景后,惊呼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女厕所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刚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陆修之站在众人身后。司怀走过去,小声说:“解决了。”陆修之低垂着眸子,目光扫过他的身体,检查是否有伤口。司怀眨了眨眼:“我没事。”“扔了几张符鬼面就没了,一点都不抗揍。”陆修之嗯了一声,视线挪到一旁还在叽叽喳喳的董事们。“真的解决了那个精怪吗?”“这么快?那、那尸体呢?”“那滩黑水?真的假的啊?”“司道长,你怎么让我们相信那精怪变成了黑水?”…………看着他们狐疑猜忌的表情,CEO眼皮跳了跳,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陆修之,开口道:“我可以为司观主作证,我亲眼看见的。”胡灵雨小声说:“我、我也是。”董事们纷纷看向CEO,狐疑道:“陈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女厕所门口呢?”这话显然是觉得CEO和司怀是一伙的。CEO皮笑肉不笑:“因为我在隔壁男厕所,听见动静就过来了。”“赵总,您该不会还要问我为什么在男厕所吧?”赵总顿了顿,瞥了眼司怀:“我知道现在有些骗子骗术高超,道具还有机关,就像那种魔术,我们肉眼无法察觉到异常。”“司道长,我指的当然不是你,只是担心那精怪狡诈,依然躲藏在公司害人……”司怀哦了一声,又从兜里掏出一把天猷符,低声念咒。赵总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下一秒,司怀手腕翻转,数张天猷符直直地飘向赵总面门。赵总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天猷符在赵总面前飘动片刻,劈啪几声,五六道雷电聚集在赵总头顶,朝着他的脑袋落下来。赵总往上看,只见雷电逼至眼前,他都仿佛都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他双眼发白,腿一软,跌倒在地上,差点晕了过去。其他人都惊了,没有料到司怀直接对人出手。总经理皱了皱眉,对司怀说:“司道长,你这是做什么?”司怀懒懒地说:“你们不是不信么,总得让你亲眼看看。”“这符纸对人无效,还有谁想试试吗?”自然没人敢应,知道司怀是有真本事的人后,刚才叽叽喳喳的人都不敢吱声,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生怕司怀盯上自己。赵总躺在地上,还没有回过神。其他董事们神情震惊不已,陆修之看了眼总经理,开口道:“准备善后工作。”司怀跟着他回到办公室,透过玻璃门,看见那些匆匆离开背影,他忍不住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些人奇奇怪怪的。”像是不希望鬼面被解决似的。陆修之没有瞒着他,点了点头:“最近和国安局有个新项目,虽然谈下来了,但是合同还没有签。”如果公司在这个时候出事,最后前期投入付之东流,对陆氏的现在、未来都有很大影响,陆修之作为总裁,要负全责。司怀哦了一声,公司的事情他不懂,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盯着陆修之的脸看。陆修之这张冷淡禁欲的脸完全长在了司怀的审美上。司怀没有看过陆修之的面相,今天是第一次。额门杀重,早年困苦。司怀愣了会儿,怎么会早年困苦?陆家早年发达,而且只有大和尚一个孩子……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司怀没有再纠结于前事,而是看向未来。面神眼神,辉辉皎皎,如日月之光,是大贵之人。可是命宫隐隐泛着青黑色,有大劫。如果度过这一劫,陆修之的气运能更上一层楼。如果……没有如果。司怀挑了挑眉,对陆修之说:“不会出事的。”“我旺夫。”陆修之指尖顿了顿,唇角微扬,嗯了一声。鬼面的事情解决了,又还没到陆修之的下班时间。司怀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继续刷微博。刚打开,便看到陆氏科技的官方微博发了声明。动作还挺快的。【陆氏科技:近日,本公司发现有某些博主对我公司以及公司职员进行网络造谣,先声明如下:1、公司闹鬼一事严重失实,公司从科学和玄学两方面,请了警方与知名道长进行勘查,公司并没有闹鬼。2、陆氏科技出人命,本公司工作近日并没有发生职工离世的事情,只有一名受伤的员工正在医院修养,故意造谣死亡的博主其心可诛。3、公司很多职员跳槽,陆氏科技体恤职工,多放了两天假让大家修养身心……对于这些造谣的博主,本公司已经报警处理。我们会对这种违法行为打击到底。】司怀点了个,顺便转发了这条微博。正要刷评论,CEO和总经理走了进来。总经理注意到了司怀的坐相,以及茶几上乱糟糟的果盘。他看向陆修之,见陆修之深色不变,总经理眸光闪了闪。他递给司怀一个信封:“司道长,这是此行的酬劳以及平安符的钱。”司怀打开,里面是一张卡。“卡里共有两百万。”司怀哦了一声,随手塞进书包。听见金额,CEO愣了下:“两百万?”“王总,这钱是谁定的?”总经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实话实说:“董事们商议决定的,已经远高于到其他道长了。”CEO皱了皱眉,问道:“你们当时都看到了女厕的景象了吧?那些瓷砖、地砖……”总经理笑道:“修理装修费自然与司道长无关。”CEO:“……我的意思是,女厕所这么危险,司观主当时差点就受了工伤。”总经理愣了愣,没想到CEO说的是这个意思。CEO:“得加钱。”总经理:“……”司怀挑了挑眉,欣赏地看着这个高级打工仔。陆修之淡淡开口:“按陈样说的办。”总经理顿了顿,应了一声,离开办公室。CEO整了整衣襟,抬头挺胸地说:“陆总,司观主,我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他也离开了办公室。司怀晃着脚丫子,察觉到了他的态度,又想起在厕所时CEO说的“老板”二字。他琢磨了会儿,扭头问陆修之:“他是不是知道咱们的关系?”陆修之:“易助理大概提醒过。”难怪……这就是高级打工仔的情商么?司怀忍不住感慨道:“他要是在古代,肯定是个大太监。”作者有话要说:司怀:九千岁CEO:……

  第127章需要注意

  陆修之沉默片刻,忍不住问道:“那我是?”司怀偏头,有些惊讶:“你也想当大太监?”陆修之:“……”他视线渐渐下移,嘀咕道:“你要是当太监不是浪费么。”陆修之:“……”当晚,司怀趴在床上,脸红腰软,双眼迷蒙。陆修之连裤子都还没有脱。听见解皮带的声音,司怀慢吞吞地歪了歪脑袋,哑着嗓子说:“陆先生,我错了。”“就算是太监,你也还有高超的手艺——唔。”第二天,司怀没能起床。睡了一整天,第三天早上,天蒙蒙亮,司怀就醒了。时间还早,院子里没有香客。司怀懒洋洋地爬起来,去院子里给祖师爷上香。刚走到祖师爷牌位前,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司观主。”司怀转身,是胡灵雨。胡灵雨穿着职业装,走上前说:“司观主,我想在上班前给咱们天尊上个香。”司怀点头,递给她三炷香。胡灵雨接过,闭上双眼,虔诚地祈拜,嘴里还念叨着一些平安健康的话。司怀伸了个懒腰,拎起地上的水壶,帮陆修之给石头浇水。胡灵雨上完香,看见这一幕,愣了愣,好奇地问:“司观主,这是什么像石头的植物吗?”司怀摇头:“这就是石头。”不过灵气挺足的。不知道陆修之是从哪儿挖来的。胡灵雨愣愣地点头,心想这大概就是大师的不凡之处吧。犹豫了会儿,她问道:那个……司观主,您接算命业务吗?”司怀应了声:“你想算什么?”“我想算一下爸爸的病情会不会好转。”胡灵雨顿了顿,小声说:“我爸爸年纪大了,前段时间摔了一跤中风了。”一次在公司和妈妈视频通话,爸爸中风的模样被几个同事看到了,因为不能控制面部表情和手脚,被人传成了家里有个疯子。司怀:“生辰八字和出生地点知道吗?”“知道。”胡灵雨点头,她昨晚特地问过了。“1972年8月8日,晚上十点,出生地点是晋古市。”听见出生地点,司怀怔了怔。胡灵雨连忙说:“是南方的个小城市,您可能不知道,就在……”司怀打断:“我知道。”胡灵雨笑问:“您是去旅游过吗?晋古风景挺好的,旅游业还不错。”“我以前住那儿。”司怀不再多说,开始掐算八字。过了会儿,他对胡灵雨说:“叔叔的命格气运不错,熬过这次小灾,下半辈子都会顺风顺水。”胡灵雨连忙问:“那需要做什么吗?”司怀:“辛金命,缺木火。”“平常多去山里走走,有条件的话,最好住在山里。”“晋古的山林多,灵气足,养人。”胡灵雨一一记下。“司观主,要多少钱啊?”司怀指了指一旁的功德箱:“你随意。”胡灵雨走过去,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放进功德箱,一抬头,只见西装革履的陆修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愣住了,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陆总好。”陆修之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向石林。司怀扭头,对他说:“石头已经帮你浇过了。”陆修之脚步顿了顿:“嗯,我去公司。”司怀懒懒地摆摆手。看着两人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胡灵雨惊呆了。她看了看司怀,又看了看陆修之。反应过来了。所以司观主的结婚对象是陆总?!胡灵雨恍恍惚惚地离开,到公司的时候还没能回过神,差点撞上了总经理。嗅到她身上道观的香火气息,总经理顿了下,问道:“胡秘书,怎么了?”胡灵雨呆呆的,没有说话。当陆修之走近时,她表情才变了变,连忙跑进办公室。总经理看着她的背影,胡灵雨受了司怀的恩情,去拜的道观肯定是道天观。看到陆修之又是这副模样……看来司怀和陆修之的确有关系。总经理的注意力都在胡灵雨身上,没有留意到易助理正在看自己。易助理走进办公室,对陆修之说:“陆总,查到了。”“王历秘书名下的一个账户,往那天车库男人的账户转了一百万。”“等他离开公司的时候,又和银行说账户出错,把钱转了回来,男人出车祸的时候正在打电话……”陆修之嗯了一声:“鬼面的供货商查到了么?”“没有。”易助理小声问:“鬼面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会不会是焦昌道协的那个朱响?”“新闻应该马上就出来了,他会不会是破罐子破摔……”陆修之:“他没那个脑子。”…………陆家。香客们陆陆续续地走进院子,有序地排队,给祖师爷上香。排队的时候,香客们议论纷纷:“你们看新闻了吗?道协有人被抓了。”“焦昌市是不是上次司观主出差的那个地方?”“难怪那个叫六道观的诈骗团伙就在焦昌市。”“这个姓朱的是不是和六道观串通起来的啊?”…………听见熟悉的字眼,司怀掏出手机,还没解锁,他就看到顶端跳出来的推送。【焦昌市道教协会会长朱响严重违纪,被双规……】司怀点开新闻,大致内容是朱响贪污了好几亿,名下豪车豪宅众多,被人举报,如今落网。没等他看完全部新闻,方道长的电话打了过来。“司观主!你看见新闻了吗?”司怀嗯了一声。方道长愤愤地说:“满脑子都是钱财这些身外之物,难坏这么多年来道行没有长进!”“真是丢了我们道协的脸面!”司怀沉默了,他在琢磨方道长有没有指桑骂槐。方道长还在叭叭叭地说:“……大概就是因为他贪污腐败,那日的功德金光都避开他。”司怀:“那是祖师爷知人之明。”方道长:“……”司观主真是什么事都能扯上道天天尊。沉默了会儿,他开始说正事:“司观主,过两日就是中元节了。”中元节,七月半,也被叫为鬼节。各地有祭祖、放河灯之类的习俗,很多道教宫观都会举行太平公醮法会,赈济孤幽,超度亡魂。“您有什么安排吗?”司怀恍了恍神。中元节啊……以前每年的中元节,师兄都会独自一人去赈济超度,不会带上司怀,毕竟司怀如果去的话,就超度的太彻底了。师兄只会给司怀零花钱,让他去游戏厅、网吧之类的地方晚上一天。“鬼都有的放假,司怀也得放假。”司怀小时候调侃过师兄,赈济超度幽魂都是大宫观做的事情,他们这个小道观不用浪费时间精力。师兄怎么说的来着……“这叫仪式感。”师兄的声音犹在耳畔,司怀陷入了回忆,方道长喊了他好几次才慢慢回过神。“司观主?司观主?!”被方道长的大嗓门震得耳朵疼,司怀把手机拿远了些:“你刚才说什么?”“我说,中元节的时候您有什么安排吗?”司怀想了想:“祭祖吧。”方道长追问道:“祭祖需要多久啊?”“师父的想在中元节的时候,商阳各观一起合作,举办一个盛大的太平公醮法会,特地让我来问问你,道天观能不能参与。”“法会需要的东西,道协都会提供的,你不用担心……”司怀哦了一声:“我考虑考虑。”方道长有些讶异,按理说道协出资,司观主应该会立马同意啊?今天怎么怪怪的?没等他问出问题,电话就被挂断了。司怀对着空气发来会儿,看着祖师爷的牌位,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一旁香客们的话题也从朱响贪污变成了中元节。见司怀就在边上,香客们忍不住问:“司观主,鬼节要到了,咱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啊?”司怀有些疑惑:“需要注意什么?”香客:“就、就地下的那些好兄弟啊。”“不是说中元普渡开鬼门关吗?”“他们来阳间,咱们是不是得做些什么?”司怀:“热情好客?好好招待?让他们感受人间的温暖?”香客:“……不是,咱们是不是小心点?”“不要做某些事情,免得犯了忌讳?”司怀想了想:“注意不要随地大小便?”“……”另一个香客小声说:“我以前去旅游的时候听别人说起过。”“中元节前后三天最好都不要出门,尤其是当天晚上,能不出去就别出去。”“司观主,这是真的吗?有什么说法吗?”司怀哦了一声:“因为出门的人太多的话,会堵车,影响他祭祖。”

  作者有话要说:中元节小剧场师兄:“如果晚上堵车了,可能会晚点回来。”司小怀点点头,去游戏厅的路上撞上旅游团。导游:“今天是中元节,晚上晋古河有放河灯的活动……”一个青年游客凑到司小怀面前,小声问:“小弟弟,你是本地人吧?放河灯好玩吗?”司小怀阴恻恻地说:“今天是中元节,你还敢晚上出门?”“中元节前后三天最好都不要出门,尤其是当天晚上。”“晋古有很多孤魂野鬼,最喜欢你们这种外乡人了。”

  第128章中元法会

  听见司怀的话,香客们沉默了会儿,小声嘀咕:“这么科学的么。”香客小声问:“所以中元节就正常过吗?”司怀应了一声:“道教的‘三元说’,“天官上元赐福,地官中元赦罪,水官下元解厄,中元节的本意是祭祖,鬼节什么的是后来的说法。”“你们注意祭祖就行了。”司怀没什么心情和香客们聊天,打了声招呼,起身离开。之后几天,也有不少香客们问中元节的活动。司怀表示没有活动。香客们乖乖点头,方道长持之以恒地给司怀发消息,想要劝他参与太平公醮法会。方道长:【照片.jpg】司怀:【不去。】方道长:【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司怀:【不去。方道长:【今天在布置场地,照片.jpg】司怀:【不去。】……不管方道长发了什么消息,司怀都是冷酷无情的“不去”两个字。磨了两天,见司怀没有丝毫松动,方道长忍不住问:【司观主,为什么啊?】方道长:【这次太平公醮法会是商阳近几年来最大型的法会,首都都很少有这种规模的,对咱们修道的人大有益处啊。】司怀:【不去。】方道长决定使出杀手锏。【每位参与的道长都有薪资的。】司怀犹豫了两秒,打字:【不去。】下一秒,方道长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司观主,你该不会生病了吧?”方道长有些担心,连工资都吸引不了司观主,这情况得有多严重啊!司怀唔了一声:“病了。”方道长连忙问:“什么病啊?”司怀面无表情:“怀孕了,孕早期得小心点,法会就不去了。”“我怕流产。”方道长:“……”沉默片刻,方道长无奈地问:“那中元节你准备做什么吗?”“在家养胎。”“……”之后两天,司怀也编出了各种理由搪塞。中元节当天清晨,司怀刚睡醒,又来了一通电话。他以为又是方道长,一接听,电话那端响起了卢任的声音。司怀愣了下:“方道长他师父?”卢任开口道:“司观主,是这样的。”“原本定好的一位经师不小心受伤了,来不了了。”“目前没有其他道长能担任经师一职,司观主,您能帮个忙吗?”卢任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节假日三倍工资。”司怀:“……”看在三倍工资的份上,司怀勉强答应了。太平公醮法会的地点在白云观附近的一块空地上,场地很大,提前一天便布置好了。几名行人驻足拍照,好奇这边要举办什么活动。司怀穿着经师道袍,还没走进去,就被一个路人拦住。“那个……道长,这边要做什么?”司怀:“太平公醮法会。”路人显然不是信教的,一脸茫然:“什么太平什么法会?”司怀随口说了句:“道教的活动。”路人似懂非懂,拍了张照片,发微博:【赤青路这边好像在做什么太平法会,不得不说,现在的道长颜值挺高的。】照片拍到了司怀的侧脸,很快,这条微博便上了同城热门。【这不是司观主吗?!】【道天观也参与了法会吗?我得去看看。】【今天是中元节,你们都敢出门?】【商阳道协发微博了,是各个道观一起举办的太平公醮法会。】【兄弟,全市的道士都在这儿了,法会才最安全吧。】…………司怀没有看见微博,他出门的匆忙,连手机都忘带了。他翘着腿,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周末的早上八点,不仅路人不多,鬼也没几个,周围的道长们叽叽喳喳地聊着天。“上周我在商阳郊区看到了几只野生狐狸。”“是狐仙吗?”“不清楚,它们很快就跑开了。”“李道长好像就是在对付精怪时受了伤,无缘今天的法会。”“说来也是奇怪,怎么夏天都快结束了,这些动物都冒了出来?”…………司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参与对话。方道长走近,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外面的马路上,好奇地问道:“司观主,你在等陆先生吗?”司怀摇了摇头:“他去了白龙寺马,要晚点来。”方道长愣了下:“这寺庙的名字真别致。”司怀敷衍地应了一声,双眸半阖着,看不清情绪。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各个宫观的香客信众们都赶了过来,站在外围看着这场法会。法会由卢任主持,共有开坛请水、申文发牒、分灯卷帘、拜章进表、朝真礼斗等科仪法事。第一步便是开坛,卢任站在香案前,神情严肃,缓缓开口:“开坛符命已宣传,律令飞赦彻地前……”微风拂过,八月的白天,众人感受到了淡淡的凉意。“怎么有点冷啊?”“今天几度来着?”“我怎么感觉凉飕飕的。”…………司怀撩起眼皮,目光落在逐渐靠近的阴魂们身上。他们大多是孤魂野鬼,死相不一,有的双眼清明,有的懵懵懂懂,但是他们似乎是知道这场法会的好处,都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等候着。阴魂们没有靠近人类,但是随着阴魂越来越多,香客们信众们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凉风。“天星琅琅步璇玑,正是瑶坛摄召时。”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司怀收回视线,步罡踏斗,不再往外看一眼。法会到晚上九才结束。上车前,司怀又扫视一圈周围。“找什么?”陆修之问。司怀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地说:“找方道长他师父。”“他欠我三倍工资呢。”注意到司怀眼下的青黑,陆修之抿唇道:“明天再说,先回家休息。”司怀嗯了一声。他歪着脑袋,一路都在看街上的景象。街上的阴魂很多,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没有交谈,有的飘进小区,有的飘进街边的店面,有的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不远处嬉笑的行人。司怀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生怕自己错过了。轿车驶进小区,司怀往前望去,看到陆家门口飘着一抹阴魂。他视线猛地顿住,死死地盯着那抹魂魄。随着车辆的驶近,司怀看清了。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司怀扯了扯嘴角,慢吞吞地走下车。年轻男鬼听见了车声,回头一看,见是司怀,眼睛亮亮了亮。司怀本来不想搭理他,但是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脚步顿住,扭头问:“有事?”年轻男鬼愣了会儿,意识到司怀能看见自己,结结巴巴地说:“司、司观主,我是,不对,我活着的时候是道天观的忠实粉丝。”“今天放假,正好路过,就想来看看咱们祖师爷。”司怀哦了一声:“进去吧。”年轻男鬼震惊地看着司怀,痛心疾首地说:“您、您竟然这么对我?!”司怀:???作者有话要说:年轻男鬼:道观,这是鬼能进去的地方吗?!

  第129章何德何能

  我怎么对你了?司怀茫然:“你不是想看看祖师爷么?”“是啊,我就是想远远的看一眼,完成自己一桩心愿,”年轻男鬼抹了把脸,幽怨地说,“您、您居然想要我的命?!”司怀:???谁要你的命了!司怀愣了会儿,慢吞吞想起来一件事。好像……普通道观不允许阴魂进入。道观寺庙都有神灵庇佑、护法,有些道观寺庙甚至还有灭鬼驱邪之类的阵法,擅闯着格杀勿论。阴魂只能在外围徘徊,不会进去。年轻男鬼会误会不是没有道理。司怀顿了顿,解释道:“咱们道观和别的道观不一样。”年轻男鬼:“咱们道天观对自己人,不是,自己鬼下手吗?”司怀:“……祖师爷对所有生灵一视同仁。”“不论阴魂还是精怪,祖师爷都一碗水端平。”年轻男鬼狐疑地看着司怀:“真、真的吗?”司怀瞥了他一眼:“骗你能赚钱吗?”“……”年轻男鬼站在原地,看着司怀的背影。他现在是鬼,再死一次就真的没了。司怀走了几步,余光瞥见年轻男鬼还站在外面,犹犹豫豫地看着祖师爷的牌位,看起来很像上香的样子。是个胆小的鬼香客。司怀脚步顿住,把小青叫了出来。小青睁着双乌溜溜的眼睛,仰头问司怀:“司怀,怎么了?”司怀指了指外面的年轻男鬼:“哝,那个大哥哥想拜拜祖师爷。”小青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纳闷地问:“那他为什么不进来?”年轻男鬼怔怔地看着院子里的小青,惊呆了,相信了。鬼真的能进去?!他试探地往前走了两步,迈进院子的刹那,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有种如沐春风的感受。年轻男鬼连忙走到司怀面前:“司观主,对不起啊,我刚才误会了……”司怀嗯了一声,对他说:“既然来了,顺便给祖师爷上柱香吧。”年轻男鬼摩挲裤腿:“我、我现在这样也能上香吗?”“可以啊。”小青点点头,领着年轻男鬼走到祖师爷面前,递给他三炷香。是实物。年轻男鬼小声说:“这个我可能摸不到。”中元节鬼门关大开,但是因为地府高层变动,改了不少规定。现在能从冥界出来的阴魂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不是每个阴魂都能到阳间来。到阳间的鬼只能单纯的看看自己留恋的人事物,触碰不到任何东西,也无法插手。小青眨了眨眼:“为什么?你不是有手吗?”说完,小青直接把香塞进年轻男鬼手里。年轻男鬼低头,看着掌心的三炷香,有些难以置信。他居然摸到了?年轻男鬼捏着香,敬畏地看着刻有道天天尊四个字的牌位,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道天天尊,我叫李务,生前一直没有机会亲自过来,没想到死后还能完成一桩心愿,希望您能保佑我的家人朋友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司怀看了眼香火,烧得挺旺。祖师爷挺开心的。他没有打扰这位香客,转身进屋。李务轻声念了好一会儿,把香插进香炉。不止香,香炉他也能碰到。李务恍恍惚惚地转身,只见一旁的石头上趴着一只红冠大公鸡,绿豆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他试探地喊了一声:“chicken?”chicken一动不动。李务看了眼自己的手,走到chicken面前,想要摸一摸。没有摸到,他的整只手都插进了chicken的身体里。李务:“……”“咯咯咯!”chicken尖叫一声,低头啄向李务的手。居然能啄到?还挺痛。李务更恍惚了。他恍恍惚惚地离开,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不少阴魂,从地府出来的阴魂都各有目的,连眼神都没有给他,而在阳间生活的阴魂们则站在角落里,打量这些新来的阴魂,颇有兴致的聊天。看见李务恍惚的模样后,他们小声嘀咕:“这鬼怎么了?”“傻了吗?”“不会是亲人搬家了找不到地方了吧?”“去年有几个找不到家的直接蹲在路边哭了呢。”…………他们的声音不小,李务听得一清二楚,他停下脚步,扭头对角落的鬼说:“我刚刚去道观上香了。”几个鬼对视一眼,面露同情:“年纪轻轻死了就算了,怎么还傻了呢。”李务:“……”“我说的是真的,你们知道道天观吗?”道天观在阳间出名,在阴间更出名。“当然知道啊,道天观那么出名。”“我听焦昌市的鬼亲戚说,阴差来了都得对道天观观主恭恭敬敬。”“何止啊,黑白无常亲自来都给他鞠躬行礼。”李务:“我刚刚就在道天观上香了。”其中一个缺胳膊的阴魂上下打量李务,见他这会儿正常了,不像个傻子,忍不住问:“真的假的?”毕竟道天观和地府关系匪浅,阴魂能上香这种事情也不是不无可能。李务连忙说:“真的啊,你们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阴魂们半信不信:“道天观在哪儿啊?”陆家洗漱完,司怀发现陆修之不在房间里。他随手拿了块毛巾,擦着头发走向书房。门被推开的刹那,陆修之眼皮跳了跳,手一僵,缓缓合上正在看的书。司怀没有注意到他不自然的神情和动作,见他这么晚还在看书,好奇地问了句:“在看什么?”陆修之沉默片刻:“佛经。”司怀哦了一声,对他说:“今天我在我房间睡。”自从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他都睡在陆修之房间,偶尔才会自己房间睡觉,最近更是天天和陆修之腻在一起。怕陆修之多想,司怀随便编了个借口:“再夜夜笙歌下去,我就被你弄坏了。”“今天晚上养养花。”陆修之指尖顿了顿,反应过来他要养什么花。司怀又补充了一句:“你也攒一攒。”“养精蓄锐。”“……”陆修之放下手里的双修功法,走到司怀面前,拿过他手里的毛巾,帮他擦头发:“头发吹干再睡。”司怀靠在门上,慢吞吞地说:“我还不睡,再画会儿符。”陆修之嗯了一声,等司怀湿哒哒的发丝差不多全干了,摸了摸他的头,低头在额角落下一吻。“早点睡。”“嗯。”司怀舔了舔唇,勾住陆修之的脖子,狠狠地亲了口。“晚安。”司怀回到次卧,这个房间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了,陈管家定期会换更换床单被子,收拾垃圾,但是其他东西不会动,桌上的符纸、朱砂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乱糟糟的。司怀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俯视院子。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更没有鬼。路边倒是有几个阴魂路过,眨眼间又消失不见。司怀托着腮,懒洋洋地画着符。没过多久,他听见有外面有轻微的声响。司怀望过去,四五个阴魂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一齐停下脚步。他们震惊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同伴的,接着走到祖师爷面前,双手合十,双眼紧闭,似乎是在参拜。其中一个缺胳膊的阴魂拿起了香,手舞足蹈地对伙伴们说了什么,这些阴魂的神情郑重了不少,井然有序地开始排队上香。看着袅袅直上的青烟,司怀仿佛感受到了祖师爷的欣喜。司怀靠着椅背,双脚懒懒地搁在桌上,对着空气说:“老东西,你看见没?”“祖师爷现在香火不断,是人是鬼都在拜,这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到院子里上香祈拜的阴魂不断,一波接着一波。可是没有司怀想见的。就这么无聊地看着,不知不觉间,司怀眼皮缓缓耷拉下去,趴在桌上睡着了。深夜,一阵清风飘过,窗户缓缓关上,空调的温度也高了亮度。第二天司怀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慢吞吞地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趴在桌上睡了一晚,腰酸背痛脖子疼。缓了会儿,司怀才从符纸堆里翻出手机,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喂?”“司观主,您好,我是陈样。”司怀:“谁?”“陆氏科技的CEO,前几天咱们见过面……”听见CEO,司怀就想起来了。大太监。“嗯,有什么事么?”陈样刚刚开口,电话那端响起了一阵婴儿的哭叫声。“不好意思啊,司观主您稍微等一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司怀隐约听见陈样哄小孩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陈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他压低声音说:“司观主,您今天有空吗?”“我想请您到我家里看一看。”“这两天我休假,在帮姐姐带孩子,我侄女刚满一岁,来我家后就一直哭闹不停,这不是中元节么,我有点担心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您放心,该检查的我都检查过了,喂过奶,换过尿布,也去医院检查过了,她就是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哭起来。”司怀应了一声:“有空。”“地址给我,等会儿过来。”陈样松了口气,把详细地址发给司怀。司怀:“挂了。”陈样连忙说:“等一下。”他犹犹豫豫地开口:“司观主,那个……陆总会过来吗?”司怀挑了挑眉:“两个人的话,得加钱。”陈样小声说:“倒不是钱的事情。”“是我何德何能啊!”司怀:“……”

  第130章小儿止啼

  真是个合格的大太监。司怀沉默了。陈样还想说什么,刚说了一个字,婴儿的哭声再次响起,他只好说:“司观主,您过来了就打电话给我,我马上去接您,”说完,陈样便匆匆挂了电话。司怀伸了个懒腰,整理桌上的符纸。平安符、镇宅符、天猷符……司怀把这些符纸都塞进书包,正要站起来,视线一转,看见了桌角的镂花木盒子。他愣了愣,打开木盒子一看,里面果然是道天印。司怀有些纳闷,这个木头很贵,他明明记得上次放进抽屉里了。怎么突然到桌上了?什么时候拿出来忘记放回去了吗?司怀回忆了会儿,没有想起来。他拉开抽屉,阳光照射在道天印上,羊脂玉折射着耀眼的金光。司怀被亮得眯起了眼睛。他手顿了顿,把道天印塞进包,木盒子藏进抽屉。洗漱完是早上八点,司怀推开陆修之的卧室门,没人。下楼找了一圈,也没有人。注意到司怀的举止,陈管家开口道:“先生已经去公司了。”“水果冰粥已经做好了。”司怀点点头:“我要出门,回来在吃。”他拿了个苹果,边啃边出门。院子里的香客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人上香,都聚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聊天。见司怀来了,其中一个香客连忙走过来:“司观主,香怎么都没了?”祖师爷的小木屋有一处暗格,是专门放置香的,平常司怀或者陈管家都会把香拿出来,放在一旁的桌上,让早来的香客们能自行上香。可是今天香客们赶过来,不仅桌上没有香,暗格里的也没有了。想到昨晚一批接着一批上香的阴魂,司怀解释道:“有很多香客来过,大概用完了。”香客惊了:“居然这么多人比我来的早吗?”“我今天是最早过来的,看见没有香吓了一跳,还以为有小偷呢。”其他香客纷纷议论起来:“我怎么记得昨天走之前还有不少。”“这说明咱们道天天尊香火旺盛。”“到底是谁比我来的还早?不行,我明天要再早一点。”“你记得喊我,咱们一起过来。”…………司怀走到祖师爷牌位前,的确一炷香都没了。香炉里的香灰都快满出来了。下一秒,陈管家抱着满怀的香走出来。他对司怀说:“家里就只有这么一些了,我等会儿出去买。”司怀啃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多买点,最近应该挺费的。”白天有香客,晚上有更多的香客。陈管家应了一声。司怀点燃香,刚插进香炉,噼里啪啦的火焰差点蹦到他脸上。他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嘀咕:“怎么都开心成这样了。”大概是听见了这句话,火焰迸射得更厉害了。司怀抹了把脸,从供品里拿了个橘子:“您好好享用香火,我先去干活了。”上完香,司怀直接去了陈样所在的小区。小区要登记后才能进去,司怀签完名,直接往里走。没走两步,司怀就看见陈样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他穿着居家服,一只脚的拖鞋不在脚丫子上,而是在脚踝上。“司观主!”陈样大喊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我刚要出门,佳佳,就是我侄女,又突然哭了起来。”他喘着粗气,没有丝毫在公司里的精英形象。“稍等。”陈样单手撑在一旁的树上,把脚脖子上的拖鞋扯下来。司怀应了一声,扫视一圈小区。小区的绿化面积不小,但是这些树木草坪长势都不好,焉焉的,没有生气。他忍不住问了句:“这些树怎么回事?”“不知道,大概是打了什么药?”陈样茫然地问:“怎么了吗?”“没什么。”司怀摇头,跟着他往里走。商阳最近灵气充裕,这里的花草树木这幅样子,有些奇怪。两人走进1幢,另一张熟面孔走了出来。是总经理王历。陈样愣了下:“王总,你这几天住在这儿吗?”王历笑道:“有文件落下了,回来拿。”他看向陈样身旁的司怀,神情有些惊讶:“司道长怎么也在?”陈样笑了笑:“家里有点事情。”王历点头示意,侧身让他们走进去。出门的刹那,他脸色瞬间变了,立马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走进电梯,陈样开口道:“小区里公司很近,公司不少人都在这儿买了房,王总也是,好像就在我家隔壁,不过他好像不常住,平常都没有在小区里碰过面。”陈样家在顶楼,客厅里放着轻柔舒缓的纯音乐,一辆婴儿车停在落地窗边。大概听见了动静,婴儿车里的穿着粉色小裙子里的小宝宝歪了歪头,看向司怀和陈样。陈样小声说:“这就是我侄女,小名叫佳佳。”“司观主,我听说小孩三岁前都容易见到鬼。”他有些紧张,摸了摸掌心的平安符。这还是上次公司发的。司怀点头:“三岁前天目未关,容易见到,另一方面,小孩魂魄不稳,厉鬼精怪容易得手。”居然是真的。陈样更紧张了,连忙说:“我在婴儿车里也放了不少咱们道天观的平安符,但是佳佳还是会哭。”司怀扫视一圈客厅,又走遍每个房间,没有阴气,也没有异常。以他仅有的风水知识看来,这个房子挺适合居住的。陈样小心翼翼地问:“司观主,家里有、有那啥吗?”司怀摇头:“很干净。”陈样松了口气,纳闷:“那为什么佳佳老是突然哭起来。”两人回到客厅,还没做下来,便听见婴儿车里“哇”的一声,尖利的哭叫声响彻天际。陈样连忙过去把婴儿抱了起来,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婴儿哭声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响,撕心裂肺,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似的。陈样一边哄一边对司怀说:“司观主,她之前都没有哭的这么厉害。”婴儿放声大哭,凄惨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哭的晕厥过去。司怀皱了皱眉,走上前,在婴儿的眉心一点,轻声念道:“纣绝标帝晨,谅事构重阿,炎如霄中烟,趯若景耀华……”随着咒声的响起,啼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咒声一停,婴儿的哭声也收住了。她轻轻地抽泣两下,眨了眨眼睛,盯着司怀看。陈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侄女放进婴儿车,压低声音问:“司观主,你刚才念的什么啊?”司怀:“安魂魄咒。”陈样不懂:“是佳佳的魂魄出问题了吗?”司怀摇头:“只是安神定魄,能让小孩感到安心,停止啼哭。”陈样眼睛一亮,连忙问:“司观主,您看我有天赋吗?能学会这个咒语吗?”司怀抬眼,看了看他的面相,斩钉截铁地说:“没有。”陈样:“……”“司观主,那这个咒是一次性的还是永久的啊?”司怀也不确定:“因人而异。”“她的哭喊有什么规律吗?”陈样想了想,摇头:“没有,白天会哭,晚上也会哭,昨天还是哭累了才睡着的。”司怀皱眉,一般的婴儿都是在夜里啼哭,夜里阴气盛,婴儿感受到阴气会痛、烦,因此道教有止啼咒,是安魂魄咒的简易版。司怀走到落地窗前,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可以看见不远处的陆氏大楼。一道微弱的热风迎面吹来,司怀眯了眯眼,屋里开着空调,热风十分明显。窗帘微微晃动,婴儿瘪了瘪嘴,眼看着又要哭了。陈样连忙轻轻拍她的背。司怀抬头,发现落地窗侧边拐角处的小窗户没有关上。他上前关窗,不小心拨动了窗帘,婴儿又瘪了瘪嘴,呜呜了两声。陈样这下也发现了。他走过去晃了晃窗帘,婴儿的脸一皱,缓缓张开嘴。陈样连忙松开窗帘,他大步走到婴儿车边,一把捏住她的嘴巴,恍然道:“佳佳该不会是怕窗帘动吧?”“难怪一会儿哭一会儿不哭。”说完,陈样都不好意思看司怀。这么点小事,他竟然请老板娘亲自出马?!他眼神飘忽,转移话题道:“司观主,有没有类似安魂魄咒的符纸啊,如果以后佳佳哭个不停就能涌上。”司怀点头:“有是有,不过我没有带符纸和朱砂……”不等他说完,陈样立马说:“我这就找跑腿送过来!”陈样立马掏出手机,在外卖软件上下单,顺便买了一堆水果。他记得上次在公司,老板娘就吃了不少水果。司怀看了眼时间,十点,马上就到陆修之的午休时间了。他发微信问:【中午有空么?】【我在你公司附近,等会儿可以一起吃午饭。】消息刚发出去,陆修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在做什么?”司怀实话实说:“在帮大太、打……唔在CEO家。”“陈样?”陆修之的声音带着丝疑惑:“他怎么了?”司怀:“没事,以为撞鬼了,让我来看看。”陆修之嗯了一声:“已经结束了么?直接来公司就行。”“差不多,没什么事,我画几张符就——”司怀的声音猛地顿住,瞳孔微微收缩。透过拐角处的窗户,他可以隐约看见隔壁的客厅一角。隔壁没有关窗,窗帘大幅度晃动,一根青绿色的树枝也晃了晃,啪的贴在玻璃上。树枝上长得不是花,也不是叶子、果子,而是五官齐全的人脸。他闭着眼,嘴角还微微扬起,呼出的气息扑在玻璃上,形成水雾缓缓流下。司怀一阵恶寒。

  作者有话要说:我争取能在12点前二更早睡的小天使们明天再看奥*安魂魄咒来自《北帝经》查了一下,小儿止啼咒好像各个朝代都有,每个地区的也都有点不一样类似这种天苍苍,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啼郞,来往君子念一遍,小儿睡到大天光。”貌似都是根据安魂魄咒改编的

  第131章笑到脸掉

  “司怀?”听见陆修之的声音,司怀回过神:“看到点东西。”说完,他转身推开婴儿车。陈样坐在沙发上,正在看跑腿骑手的具体位置,见侄女突然出现在身边,愣了下,抬头问:“司观主,怎么了?”司怀没有回答,问道:“你刚才说隔壁是谁的房子?”陈样:“王总,王历。”见司怀对王历没印象,陈祥又说:“就是陆氏的总经理,那天在会议室问你买平安符的那个人。”司怀勉强有了点印象,他举起手机,问电话那端的陆修之:“你听见没?”陆修之嗯了一声。“这个姓王的有问题。”想到陆修之面相显露的大劫,司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确定劫难和姓王的总经理有没有关系。“你在公司小心点,我解决完这边的事情马上过来。”司怀顿了顿,又说:“不行,要不你先回家吧,家里有祖师爷护着……”“司怀。”陆修之喊了他一声,缓缓问:“你看见什么了?”“他家好像种着人面树。”司怀看向窗户:“树上的东西和那天在公司看见的差不多。”“公司里说不定还有。”“我知道了。”陆修之:“我知道他有问题,正在收集证据。”“不用担心,我很安全。”“等我过来。”司怀眨了眨眼,还想说什么,陆修之挂断了电话。电话没有避着陈样,司怀就坐在他边上打电话。两人的对话陈样听得一清二楚,他心脏跳得越来越快,等司怀收起手机,他飞快地问:“司观主到底怎么回事?王总和公司的鬼面有关系吗?你刚才和陆总说什么人面树……”问题太多,司怀懒得回答,示意他走到落地窗前。“对,就那儿。”陈样停下脚步,看到了隔壁阳台的场景。青绿色的树枝在空中晃动,一张诡异的人脸长在树枝上,也在迎风晃动。他看得背脊一凉,猛地拉上窗帘。缓了好一会儿,陈样才结结巴巴地问司怀:“所、所以佳佳是看、看到……”司怀应了一声。陈样脸色难看起来,这房子是不能待了。他立马拿起手机:“喂,妈,你在家么?赶紧过来把佳佳带走,我这边有点事情……”打完电话,他对司怀说:“我妈就住在附近的小区,应该很快就能赶过来了。”司怀点头。十几分钟后,一个打扮富贵精致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看见客厅里的司怀,她的眼神瞬间微妙起来。她走到司怀面前,笑呵呵地打招呼:“我是陈样的妈妈,你叫我陈阿姨就好了。”司怀喊了一声:“陈阿姨。”“那我就带佳佳走了,不打扰你们了。”陈阿姨推着婴儿车往外走,路过陈样时,还暧昧地笑了笑,挤了挤眼睛。陈样:“……”“妈!你别乱说话!”陈样连忙说:“这位是司怀司观主,是我们老板的……”“行了行了,妈是个开明的人,你解释那么多干什么,让小司看笑话。”陈阿姨摆摆手,快步离开。陈样:“……”小区一幢两户,一户一梯,等电梯门阖上,司怀走到对门门口。陈样站在他身后,紧张兮兮地问:“司观主,您准备做什么?”司怀懒懒地说:“当然是进去看看。”他低头看了眼锁,是智能锁。嗯,不会开。司怀扭头问陈样:“你知道密码吗?”陈样苦着脸:“我和王总就是普通同事,怎么可能知道密码。”他走近,看见锁的模样型号后,立马说:“这是陆氏旗下的智能锁。”司怀哦了一声:“所以你们能远程开锁?”陈样:“……不是,我会拆这个锁。”司怀挑了挑眉:“快拆。”陈样转身回家,再出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一个工具箱。设备齐全,他蹲在地上鼓捣了一会儿,几分钟后,咔哒几声,整个智能锁从门上掉落下来。透过门锁的小洞,司怀已经闻到里面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还夹杂着夏日草木蒸腾的气息,十分难闻。陈样捂着口鼻,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客厅正中盘踞着粗壮的树干,树枝繁茂,几乎占据了整个客厅,青绿色的枝桠密密麻麻缠绕在空中,贴着墙面,顶着天花板,每根树枝上都长着人脸,有拳头大小的,也有正常成人大小的脸,较细的几根树枝光秃秃的,只有一个透明的小泡,令人头皮发麻。邻居居然是这种东西……陈样脚都有些软,扶着门才站住。“司、司观主,您以前对、对付过这、这个人面树吗?”司怀非常坦诚:“没有,我只在书上看见过一眼。”陈样追问道:“那、那书上有没有说,怎么对付他?”司怀吐出两个字:“没有。”陈样沉默片刻,小声说:“要不咱们还是先把这个锁装上,找些援军来。”“安全第一啊!老板、司观主!”忽地,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感受到清风,人面树缠绕的枝丫缓缓展开,人脸的嘴角扬得更高了。陈样吓得立马闭嘴,下意识屏住呼吸。司怀掏出天猷符,掐诀念咒,扔向最近的人脸。天猷符糊在人脸上,雷电劈下,人脸微微皱眉,没有其他反应。司怀愣了下,天猷符对人类和心怀善意的精怪无效。陈样也愣住了:“这些人脸是好的吗?”“可是那天在公司看到的鬼面和他们一样啊……”司怀思索片刻,掏出数十张天猷符,直接扔向树干。数十道雷电凝聚成一道,直直地劈向树干。空中泛起一阵焦味,下一秒,人面树的主干扭动起来,接着客厅里的所有枝丫都开始疯狂舞动,拍在墙上、地上,啪啪作响。见天猷符对主干有用,司怀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把,还没来得及掐诀念咒,一道青绿色的树枝袭到面前。他侧身闪躲,避开了树枝,却不小心被枝上的人脸碰到。人脸很软,像是什么软绵绵的虫子,还带着一丝黏腻。司怀皱了皱眉,用符纸擦了擦被碰到的手臂。他最恶心虫子了。嗅到人气,刚才那根树枝猛地顿住,停在空中,和其他疯狂乱舞的树枝形成鲜明树木。“司、司观主……”陈样连忙出声提醒。人面的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看见眼前的司怀,他嘴角扬的更高了,桀桀地笑出了声。笑声响起的刹那,树枝抖动,这张脸掉到了地上。作者有话要说:司怀:笑到脸掉

  第132章还我书包

  掉到地上的瞬间,人脸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司怀。它又笑了两声,整张脸的颜色逐渐变成地砖的颜色,几乎要和地砖融为一体。司怀拿出天猷符,这张脸立马缩成米粒大小。地砖上多了一个微小的凸起,凸起快速挪动,贴到墙面上。墙上攀附着密密麻麻的树枝,这个微小的凸起在树枝间快速蹿动,眨眼间便看不到了。陈样吓得连忙靠近司怀:“这、这个就是那天在公司的……”司怀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根树枝出现在眼前,朝着他们的脑袋拍了下来。厉风刮过,司怀拉着陈样避开。树枝猛地拍在地上,“啪”的一声,地砖瞬间粉碎。小碎片溅到脸上,陈样摸了摸,脸颊有些刺痛,指腹沾了血丝。陈样有些庆幸,幸好是刮在他脸上。要是司观主出事了,陆总肯定饶不了他。要是他出事了,好歹也算是工伤。“司、司观主——”陈样话未说完,又是数根树枝挥了过来。司怀和陈样闪躲,被树枝逼进了一旁的房间。陈样猛的关上门,擦擦额上的冷汗:“司观主,咱们现在怎么办啊?”司怀把书包挂到胸前,数了数里面的符纸。虽然还有不少天猷符,但是他不确定多少符才能灭了这个人面树。万一不够就完了。司怀摸了摸兜,手机没带。他抬头问陈样:“你手机带了吗?”陈样一摸,摸到兜里坚硬的东西,松了口气:“带了。”他掏出来,是打火机。司怀:“……”陈样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没有带。”“刚刚拿工具箱的时候好像顺手放在桌上了……”司怀递给他一把平安符:“先出去,找些人来帮忙再说。”陈样点了点头。下一秒,啪的一声,房间门震了震,发出砰砰砰的声音。陈样就站在门边,被这巨响吓了一跳。他往后腿了几步,踩到了什么东西,踉跄了一下。陈样低头,只见一截手骨在他脚边,手骨上还沾着一丝肉,泛着腐烂的臭味。“呕——”司怀瞥了一眼,并不意外。人面树的人脸需要人的生气才能唤醒,养这树的人肯定害死了很多人。“砰砰砰——”门疯狂地震动起来,门锁肉眼可见的松动了。司怀挑了挑眉,对陈样说:“你们这个锁质量不行啊,有待提高。”陈样苦着脸:“如果能活着离开,我一定让开发部改进……”“放心,死不了。”司怀拿出几张天猷符,扔向门,雷电聚集,门外的树枝似乎害怕了,不再拍打。陈样松了口气,一抬眼,发现白色的天花板突然有些灰。下一秒,熟悉的怪脸朝着他的脸扑了下来。“啊啊啊啊啊啊!”司怀一把将他拉开,指间的天猷符微微晃动,雷电直直地劈向那张脸,紧接着,一摊黑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司怀嫌弃地挪开脚。两人在房间内休息了一会儿,司怀走到门边,贴着听了会儿,听见外面没有动静,打开一条门缝看了看。人面树安静下来了。司怀给了陈样一个眼神,打开门,放轻脚步,慢慢往外走。人面树的树枝树干蔓延得更开了,整间屋子的墙上都是树枝,客厅的地砖上铺着层层叠叠的树干,墙面上的树枝小幅度的晃动,隐约可以听见人面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听得人汗毛倒立。刚刚走到玄关处,阳台的大开的窗户又吹来一阵风,树枝舒展开来。陈样脖子有点痒,忍不住伸手想要挠一下。一抬手,手背便碰到了一个粘软的东西。“桀桀桀……”笑声响起,不用回头陈样也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司怀第一时间转身,扔出天猷符。人脸落地的刹那,雷电把它劈成了一滩黑水。听见雷电的声音,安静的人面树再次狂躁起来。粗细不一的树枝疯狂地在墙上、地上疯狂拍打,地面轻微抖动,墙面和天花板出现了数条裂缝。数不清的树枝拍向两人。司怀眯了眯眼,看到了人面树暴露出来的主干。他避开树枝,手腕翻转,厚厚一叠天猷符,全部飞向人面树的主干。空中陡然生成一道半米粗细的雷电,泛着青紫色的光芒,朝着主干狠狠地劈了下去。雷电劈中人面树的刹那,整间屋子晃动地更厉害了,空中弥漫着浓浓的焦味,贴在墙上的一部分树枝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发黄、干枯,这些树枝上的人面也逐渐融化成绿色的液体。见状,司怀掏出了更多的天猷符。人面树仿佛知道他想做什么,地上的树根瞬间往回收缩,牢牢地包裹住了主干,像是一个巨大的茧。树枝依旧舞动着,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陈样闪躲不及,又被几张人面触碰到。他碰到一张,司怀就劈一张。劈到最后,陈样都对雷电麻木了。两人往门口走,没有留意到一根细小的树根贴着墙角,隐蔽地探了过来,在靠近陈样的刹那,嗖得冲上前,卷住了他的脚踝。陈样一脚刚迈出门槛,另一只脚被缠住,脸朝着地面摔了下去。司怀脚步一顿,转身一脚踩在树根,扔了一张天猷符。雷电滋滋的声音响起,树根微微颤动,依然死死地缠着陈样。司怀低头,看见陈样兜里的打火机掉在了地上,灵机一动,捡起打火机,在树根的一端点火。树根很细,尖端很快就被点燃。植物天生怕火,树根开始疯狂抖动起来,松开了陈样的脚。司怀抬脚,树根缩回主干。正期待着整棵树都燃起来,下一秒,司怀便看到树枝动了动,上面的人面们纷纷凑到燃烧的树根上,嘴巴微微张开,呼呼呼地开始吹。司怀:“???”陈样:“……这、这还挺智能的。”司怀:“……”“先——”走字还没有说出来,房子又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可是树干并没动。陈样茫然:“地、地震了吗?”客厅中央的天花板开始颤动,劣裂缝越来越大,一块块的碎片掉落下来。司怀这才发现人面树不是顶着天花板生长,而是直接穿透了天花板,楼上也是人面树!更多的树枝和人面从楼上钻了出来。主干暴露了一部分,司怀抓出一把符纸,飞快地扔了过去。在符纸要贴到主干的刹那,一张一人高的大脸忽然从楼上探了出来。它闭着眼睛,嘴角带笑,似乎是能感受到符纸的方位,直接凑了上去,用脸接住符纸,替主干挡了这一击。雷电劈在人脸上,半张脸化为一滩黑水。这大脸的嘴角扬得得更高了。下一秒,残缺的大脸张开嘴巴,露出了满嘴的尖利獠牙,盖在两人头上。陈样吓得一哆嗦。司怀倒是不怕,就是这口牙估计出生以来就没刷过,腥臭的风朝着他的脸吹过来。司怀被熏得脸色都有些扭曲。看来得买几个防毒面具,以防再遇到这种不讲卫生的精怪。他摸向书包,想要拿天猷符。捕捉到了他的动作,数根树枝拧成一团,朝着司怀刺了过来。司怀连忙避开,侧边也袭过来了数根树根。他刚拿出几张符纸,一根树根从身后袭来,擦过他的手臂,勾住书包带,直接将书包卷走。司怀这才意识到它们真正的目的。书包的拉链是开着的,在被卷走的过程中,里面的东西纷纷掉了下来。树枝的目的是书包,它将书包卷回主干,数根树枝同时刺向书包,将黑色的书包拆的四分五裂。书包的碎步落了一地,司怀的眼神冷了下去。残缺的大脸继续朝着两人咬了下来。司怀微微侧身,站在它残缺的半边脸的位置,大脸一口咬中了空气,上下两排獠牙发出锃的声响。陈样这会儿顾不得害怕,一边躲避树枝一边帮司怀捡起地上的符纸。满地的符纸,还有一块白色的玉?看见底部的道天二字,陈样眼睛一亮,他查过资料,知道道教有法印,很牛逼的法器!他连忙把自己捡起来的东西一股脑儿交给司怀:“司观主,你的法器还有符纸。”陈样飞快地说:“咱们先出去再施法吧。”司怀死死地攥着道天印,没有说话,也没有走。陈样这才注意到司怀的状态有点奇怪,他连忙说:“东西我都捡回来了,您的法器还在!”司怀依旧没说话。陈样吓得脸都白了:“司观主,你不会受伤了吧?”两人在原地愣怔了还这么一会儿,大脸侧了侧脸,再次咬了下来。司怀撩起眼皮,面无表情地朝着这张脸扔了一张天猷符。明明只有一张符纸,但是空中凝聚的雷电比之前的还要粗。雷电不仅劈中了大脸,还劈中了地上盘踞的树根。大脸这下连剩下的半张脸都没了,化为一滩黑水。地上的树根被劈得猛得往回缩。雷电消失,空中还残余着滋滋滋的电流声,在头顶回荡着,陈样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仿佛感受到了司怀的怒意。他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看着司怀。只见司怀低头看了眼掌心的法印,冷笑一声,径直走向客厅正中的树茧。陈样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司怀。司观主要放大招了吗?!司怀往前走了两步,数根树枝并成一根,朝他打了过来。司怀没有躲,伸手抓住树枝,举着道天印狠狠地砸了下去。“草泥马!还我书包!!”他一下接着一下,用力地砸在树枝上,绿色的树液缓缓流了出来。陈样懵了。法印居然是用来物理攻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