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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林家浪荡子|作者:松尾扫把|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4 03:57:31|下载:林家浪荡子TXT下载
  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宝玉也是知道这个,才带你来找我。”

  晴柔低着头不说话,只对着林楠福了福。

  林楠唤道:“林成进来。”

  林成便侯在门外,闻言进门道:“大爷。”

  林楠抬抬下巴,虚点晴柔,淡淡道:“这丫头是宝玉带来的,我总不能拂了宝玉的面子,你看看她入府能做点什么,看着该给多少身价银子?”

  晴柔抬眼飞快的看了林楠眼,迅速低头。

  林成应了声是,转向晴柔,转了圈,道:“手伸出来我看看。”

  晴柔咬着唇,脸上露出屈辱之色来,眼睛看向宝玉,宝玉正要说话,被林楠个眼神过去,老实闭嘴。

  晴柔委屈的伸出手来,十指纤纤,雪白细嫩。

  林成看了几眼,对林楠禀道:“虽这丫头相貌还算清秀,但规矩上差的太远,没有两三年时间□不过来,以她的年纪,等□出来都该许人了,是以也不必费那个功夫,只能让她在主子见不到的地方侍候。小的看她的手,也不是常年拿针线的,粗重的活计估计也干不了,只能去厨房打下手,又或者负责清洗府里等二等丫头的换洗衣物。这样最低等的丫头,给五两银子便是恩典了。”

  他之前以为晴柔是宝玉的丫头,是以没有请去旁的地方招待,不想用饭的时候,两个人竟同桌而食,让他在林楠面前丢了脸,是以这会儿故意说些不好听的,席话,说的晴柔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林楠漫不经意挥手,道:“到底是宝玉带来的人,怎好让她做这样的事?我记得贾府的等丫头是两的月银,便按这个例给她吧。至于活儿,你随意安排些最清闲不过的差事就是,只是记得给她将规矩讲清楚了。”

  宝玉听了林成的话,原神色有些黯然,此刻听了林楠的话,顿时喜出望外,连连称谢。

  林楠继续吩咐林成道:“给她二十两,带她下去安置吧,明儿早再写契子,并去官府备案。”

  等林成带着晴柔离开,走的远了,才转头对宝玉解释道:“我林府的规矩,府里的下人都是签了死契的,她自然也不能例外。不过你且放心,这样只是为了以防有心怀不轨的奴才做反,从不曾用这个拿捏过谁不管是什么时候,她自愿也罢,你带她走也罢,我绝不会留难。”

  宝玉点头道:“这我自然知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宝玉便告辞离开,毕竟此时天色已然不早。

  送走宝玉,林楠个人在书房呆坐了阵,才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李磐的书信,慢慢打开。

  李磐的字写的不算太好,但是很工整。

  “从父王和母妃去世之后,先生是第个,愿意教磐儿怎么做事,怎么做人的人”

  “也想对先生好,哪怕只能帮先生做点点事,磐儿也满足雀跃,欢喜无限”

  “之前不知道该对谁好,现在不知道怎么对人好”

  “永远只会做错的事,永远只会让先生替我承担后果次这样,两次还是这样”

  “”

  信很长,但意思很凌乱,没有写完,似乎写信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面大段的空白,只留下点点滴滴的湿痕,让林楠心中也跟着酸涩起来,这傻孩子,居然将他没了差事的事,又算在了他自己的头上。

  林楠揉了揉额头,将眼中的酸意憋了回去,心中暗叹声,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将真相告诉那小子?便是不告诉他切是自己设计的,总要让他知道,官是自己主动辞掉的吧?

  第二日天明,林楠梳洗罢,用了早餐,林成进来道:“大爷果然料事如神,我昨儿给那丫头讲规矩时,只反复说但凡主子可能去的地方,都不许她踏足半步,果然大早,那丫头就不见了。”

  林楠并不意外,那晴柔绝不是个安分的,若是全然没了接触到主子的机会,她怎肯签下卖身契,辈子做个下人?要知道他之后对宝玉说的话,可是故意避开了晴柔的。

  又问道:“赎身银子呢?”林楠不是在意那二十两银子,而是若晴柔还想纠缠宝玉的话,想必那二十两银子是不会动的,否则便是沾了偷盗之名,如何再去骗宝玉?

  林成道:“拿走了。”

  林楠点头道:“既把银子拿走了,想必不会继续去纠缠宝玉了。”

  林成却神色古怪的递了张纸过来,林楠看了眼,差点将茶呛进嗓子眼——张借条!张深情并茂大义凛然的借条!

  林成面替林楠抚背,面小心道:“要不小的再去提醒下宝二爷?”

  林楠摇头道:“该你说的我已经都说了,若他仍要入瓮,需怪不得别人。”

  昨晚的事,林楠便是在用事实对宝玉说话:不管晴柔的借口是谋生还是避祸,林楠给的都已经到了最好,结果她依旧不满足,这样不告而别。但凡不是傻子,都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这样宝玉还愿意被她迷惑欺骗——既然个愿打个愿 ...

  (挨,他何苦做那个恶人?

  林成道:“以小的看,按宝二爷的习性,便是知道晴柔在骗他,只怕也贾府只怕又要热闹起来了。”

  林楠想了想,道:“宝玉托付的人弄丢了,怎的都要去告诉他声。这样吧,下午的时候,我亲自去贾府趟,正好也许久没有见过舅舅了。”那丫头的事,还是要先打个预防针的好——贾府那帮子人,有时候不能用常理判断,所以还是先离屎盆子远些,省的到时候扣到了自己的头上。

  林成应了,然而到了下午,却未能成行——江南的船到了。

  船上大多是林如海从江南运来的建材,假山奇石之类,另外还有给贾政娶平妻的贺礼,以及带给贾母等的礼物。

  林楠让林成清点入库,自己则开了江南林府二管家林祥带来的书信,连看了三遍,也没从那些千篇律的训示中看出什么来,明明知道现在离他被罚跪,才个月的功夫,林如海收到消息才半个多月,根本来不及做什么,但是还有有点失望,问道:“江南可有什么新鲜事麽?”

  林祥笑道:“江南那地方,每天都有新鲜事儿,大爷您让小的从何说起呢?不过有件事,大爷您定感兴趣。”

  “哦?”

  林祥道:“柳湘莲柳爷,现下正在江南呢!还去了府上探您,可惜您不在,只陪老爷下了盘棋便走了。”

  “柳湘莲?”林楠笑道:“那可是个妙人。你回去若是见到他,定让他上京来玩,我和冯大哥卫大哥都不在江南,他个人耍,想来也没意思的很。”

  那是个妙人,不过却是之前那个林楠的知交,林楠记忆中有他的模样,却未曾亲眼见过。

  林祥微笑道:“那倒不定,柳爷知交满天下,哪里都能交上朋友,旁的不说,这段日子带着漕运总督家的两位公子,在江南四处作耍,玩的好不快活呢!大爷您若再不回去,江南第公子的名号,可就换人了”

  林楠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嘴角浅浅翘了翘。

  漕运总督似乎是皇后娘娘唯的亲哥哥呢。

  第58章

  ( 第二日早,林楠便派人送了黛玉去贾府派送林如海从江南送来的特产,自己则先去时府上课,罢了直接去贾府陪贾母用午饭。

  用过饭,贾母自去小憩,黛玉去了后院和迎春几个玩耍,贾政要晚上才下衙,林楠无事,便在院子里百万\小!说,面派人去学堂告知宝玉,以免他下了学去别处玩耍,让他空等。

  谁知过了两刻钟,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说宝玉没在学堂。林楠沉吟片刻,将林全招来吩咐了几句,林全自去了。

  又看了阵子的书,便有和林全起去的小厮回来报信,林楠问了几句后,便打发人去看贾母睡醒了没,丫头没多久便带了肯定的答案回来,林楠放下书,去了贾母的院子,同她起说笑玩牌。

  才玩了两把,便见宝玉阵风似的闯了进来,脑门上全是汗,进门看见林楠,似有话要脱口而出,又强忍了下来,唤了声表哥。

  贾母见宝玉这幅模样,牌也停了,招到身边坐下,亲自拿了帕子给他抹汗,责道:“都这么大了,怎的还是风风火火的?看这身的汗!跟着你的人小子呢?个个都是死人不成?”

  宝玉勉强笑道:“不怪他们,是我知道表哥来了,便走的急了些。”

  贾母嗔道:“你表哥住的又不远,要见什么时候不能见?这么急慌慌的做什么?”

  又对林楠叹道:“楠儿也是,总也舍不得多来看我老婆子几眼,我年纪也大了,这人老,最怕冷清,只希望身边能热热闹闹的,这么多的孩子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两个玉儿,唉,也不敢存了别的念想,只能多看眼,便多看眼就是了。”说到情动处,拿了帕子去抹泪。

  林楠忙赔了罪,又连声劝慰,虽知道贾母的话半真半假,但是贾母怎么说,他就怎么听就是了。

  所谓人老成精,贾母对贾府目下的处境最清楚不过,贾家下代,委实没什么能撑得起家业的人,贾琏虽精明,却只在俗务上,宝玉虽聪明,也未用在学业上,且性子根本不是为官的料。但是林楠却不同,不仅读书上进,又懂得为人处世,且初入京城,便和皇子皇孙交往甚密,连皇上对他也另眼相看,若从感情上笼络好了,日后也能照看宝玉几分。

  林楠对这样的事,向来看的很开,无论贾母如何想法,只对他有几分真心疼爱,又未存歹心,他便不会放在心上。

  见贾母说出这样的话来,宝玉便是有十分的急事,也只得先按捺下来,同林楠同说笑哄贾母开心,待贾母重展笑颜,继续摸牌后,宝玉便坐在她身后,开始对着林楠抹脖子上吊,手势眼色使个不停。

  林楠却只做未见,和贾母说笑逗趣,宝玉终于按捺不住,道:“林表哥,我前儿得了副古画,听说是极难得的,只是我眼拙,识不得真假,你帮我如何?”

  林楠看了他眼,道:“你现下刚出了汗,再出去吹风,想生病不成?要看画,找丫头取来就是了。”

  贾母闻言,又瞪眼斥了宝玉几句,宝玉只得怏怏作罢,在贾母身后坐立不安,起身在房间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又寻了几个由子,想叫林楠出去,被林楠不着痕迹的拒了,眼看时间越拖越久,宝玉跺脚,顾不得贾母等人在场,直接开口道:“表哥,我有话相同你说。”

  林楠皱了眉,眼中的笑意渐渐敛去,看了宝玉眼,对贾母告罪道:“既宝玉有事找我,我便先去了,会再来陪老祖宗玩牌。”

  贾母允了,宝玉拉了林楠,去了无人的小花厅,将下人撵了个干净,张口便道:“林表哥,你放过晴柔吧!”

  林楠唇角的笑意渐渐敛去,目光变冷,淡淡道:“宝玉这是什么话?说的倒像是我成了强抢民女的登徒子般。”

  宝玉急道:“表哥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

  林楠淡淡道:“我是知道,但是旁人可不知道。需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以后宝玉说话也当注意些,没得张口就坏了人的名声。”

  宝玉嘴巴动了几下,乖乖赔礼受了教,又央道:“表哥,你饶了晴柔这遭儿吧,她个清清白白柔柔弱弱的女孩儿家,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林楠淡淡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若没旁的事,我也该回府了,今儿先生留下的功课还未完成呢!”

  宝玉急道:“表哥!林全带人去抓走了晴柔,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林楠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很奇怪,为何你也知道?”

  宝玉顿时噎。

  林楠道:“当时你也在场?”

  宝玉不吭气。晴柔从林家跑出来,自己没去交代声又和晴柔混在处,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林楠冷冷道:“既然你也在场,便该知道,抓她的不是我的人,是官府的人,宝玉你要救人,该去顺天府才是,找我有什么用?”

  宝玉时无语,他若能救的了人,还需要来求林楠麽?原本是最小不过的事,可是自从鲍太医之案后,顺天府硬是被林楠耍的和他家的后花园子样,他要抓的人,哪个敢放?

  想起晴柔那样个单薄柔顺如小鹿般的女孩儿,被几个彪形大汉强行拉扯,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想起那惊恐的眼,如珠的泪,苍白的脸,还有那哀哀的声“宝二爷”,仿佛生死诀别般,宝玉顿时心痛如绞,见林楠这罪魁祸首还不断推脱,时也失了理智,道:“表哥你说过,只要晴柔自愿或者我开口,你便会放她走,绝不留难,怎可言而无信?”

  林楠冷然道:“晴柔不是我的奴才,她去哪里,与我何干?官府抓的,是窃匪。”

  宝玉嚷道:“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吗?我还你就是”

  “砰!”

  个茶杯在宝玉脚前跌的粉碎,宝玉吓了跳,惊骇的看着脸色阴沉的林楠,林楠冷冷看了他眼,转身就走。

  宝玉只知失言,后悔莫及,忙快步跟在身后,连声的陪不是。

  当初晴柔卖身葬父时他施舍的几十两银子,便是林楠随手给的,之后林楠更是看着他的面子,愿意按了他房里等丫头的例闲养着晴柔,那二十两身家银子,不过是另赏的罢了,林楠怎会是为了那二十两银子去难为晴柔?

  宝玉在林楠身后,陪了车的好话,将林楠神色终于缓了下来,又腆着脸儿道:“好表哥,晴柔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不是留了欠条麽?你就饶了她这遭儿吧?”

  林楠嗤笑声,道:“我怎的不知道,原来留了借条偷盗,便不是犯法?”

  宝玉噎,还要再说,林楠淡淡道:“我原是看不惯你被那个女人耍的团团转,才多管闲事罢了,既然你自己愿意被她耍着玩儿,罢了罢了,我也懒得多事了。”

  宝玉先是讪讪赔笑,听到后面句,顿时大喜,道:“那表哥给我个条子,让我去领了她出来吧!我只是见不得女孩儿家受苦表哥放心,我以后再 ...

  (不沾她丁点儿。”

  林楠淡淡道:“你沾不沾她,有什么了不得的?你只要知道,女孩儿家也分香的臭的便好。”

  径回了他在贾府住过的院子,那院子贾母直给他留着,供他过来时歇脚用。

  进门,宝玉便殷勤的给他寻纸笔,林楠不耐烦道:“屏风后面呆着,等我处置完了才许出来。否则,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宝玉不明所以,却听林全在门外回了句:“大爷,人带来了。”

  林楠道:“带她进来。”

  个眼色过去,宝玉如何不知道来的人是谁,顿时大喜,乖乖的跑到屏风后面呆着。

  晴柔跟了林全进来,低头跪在地上,衣衫发髻都还整洁。

  林楠淡淡道:“那地方领出来的?”

  林全禀道:“是,小的去的还算‘及时’因公子要见她次,是以小的方才令丫头帮她梳洗了下。”

  林楠轻轻嗯了声,转向晴柔,淡淡道:“女牢滋味如何?”

  晴柔惊恐的抬头,身子难以抑制的开始发抖,若说监牢是世间最黑暗的地方之,那么女监除了是最黑暗,更是最肮脏的地方,她宁愿去最差的窑子卖辈子,也不想在那里多呆刻,虽然林全去的“及时”,将她救于千钧发,但是仅她看到的经历的,就足以成为她辈子的噩梦。

  不过不过

  这个人大费周章将自己扔进去,却又及时救出来,莫非是听说大家公子常有些怪癖,喜欢用各种手段折服女人

  心思百转间,眼中泪水无声流下,漫过苍白清秀的脸颊,连连磕头:“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跑了,求主子饶了奴婢吧,主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只求主子别再将奴婢送到那种地方去”

  话未说话,便听到林楠声淡淡的“掌嘴”,接下来便听到啪的声响,火灼般疼痛还未及蔓延开来,接着便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将她脱口而出的痛呼都堵在的嗓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这仿佛永无止境的酷刑才结束,晴柔疼的连哭都哭不出来,透过蒙蒙的泪眼,却清楚的看见了林楠那双清润的眸子里透出的淡淡的厌恶和不耐烦。

  林楠不悦的看了林全眼,林全挠头道:“大爷,不是小的不听吩咐,实在是小的没打过女人,掌握不住分寸,再打就把人打坏了不若小的去给您找个丫头来继续?”

  林楠不说话,捧起茶杯开始喝茶。

  林全上前步,转身面向晴柔,道:“我家主子懒得同你说话,却也不愿不教而诛,我便来替我家主子提点你几句。”

  顿了顿,道:“你这样的女人,别说我家主子,便是我,也见的多了。拿身子拿眼泪哄男人的女人,到处都是,你不是独个。扬州城里,哪个大户人家的老爷房里没几个这样的人?男人嘛,不是笨,是愿意被哄,兴趣来了,愿意花钱玩玩这痴情的戏码,既新鲜又有趣,哄的高兴了,兴许就抬进来做个妾,稀罕上几日,腻烦了,脚踢开就是。反正无论哪样,也不过是几个银子的事,比去青楼楚馆,要便宜的多了。毕竟扬州个瘦马,也要好几千两银子。”

  又道:“我知道你是惯会骗人的,没事,男人在你这样的女人身上花钱,买的就是个被骗,技术越高越好,哄得越开心越好。我们宝二爷,正好花得起这个钱,所以我们大爷本来也懒得管你的事。”

  “你原选了宝玉,却发现宝二爷连安置你都办不到,便将心思转到了我们爷身上,发现我们爷不好你这口,便又回头去找宝二爷,这些,我们爷都懒得管。你这样恶心的女人,我们爷连看都不愿多看眼,你要走,正好省了我们的麻烦,你要贪那二十两银子,别说我们爷,便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懒得同你计较,但是你万万不该自作聪明,写什么劳什子借条!”

  林全声音寒,道:“你当我们爷是什么人,敢在我们爷面前耍这些把戏?!哼!这次要不是宝二爷求情,你这辈子,别想从牢里出来!”

  晴柔失了全身力气似的跪坐在地上,咬着唇,听着林全的话,个字也没敢说,眼中泪如雨下,可惜那张红肿如卤过的猪头的脸上,浇再多水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林全话说完了,向林楠躬身礼,又道:“大爷,小的方才去顺天府接人,王捕头将在她身上搜到了五十多两的脏银并交给了小的,大爷您看这些银子?”

  林楠淡淡道:“还给她。”

  林全将包银子随手扔在晴柔面前,林楠放下茶杯,声音清淡:“宝玉喜欢被你哄着,我也不想扰了他的兴致。之前的事,我便看着宝玉的面上,饶了你这次。但要提醒你句,你偷盗的事,已然在顺天府落了案,我让他们先压了下来,无论什么时候,我只要张条子递到顺天府,便立刻有人来拿你归案。我当然不会如林全所言,去做违背律法的事,让你在牢里过辈子,你偷盗二十两银,按律不过在牢里关上半年,再在脸上刺个‘盗’字罢了。”

  晴柔瞳孔猛地放大,恐惧的看着那张清雅如仙的脸,仿佛见了恶魔般,浑身颤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林全笑道:“大爷您就是太重规矩,其实何必这么麻烦,宝二爷最爱漂亮女人,只要小的拳过去,打掉她两颗门牙,别说宝二爷,换了哪个男人看了也就剩下恶心了。”

  林楠看了林全眼,目光在晴柔身上扫了眼:“好自为之。”

  起身道:“时辰差不多了,派人去叫姑娘,我们去辞了老太太。”

  林全回道:“之前大爷去老太太院子的时候,姑娘带了话过来,说明儿史家姑娘要来,姑娘许久没见过史姑娘了,想留下来多顽几天呢!”

  林楠摇头道:“罢了,她喜欢就好。可有派人回去将姑娘惯用的东西送来?”

  林全道:“小的原说派人回去通知雪雁她们,但姑娘说还要带礼物送给史姑娘,嫌我们粗笨不会传话,让小的们送了锦书姑娘回去亲自收拾呢!”

  林楠嗯了声,道:“既要多住几日,就将姑娘的丫头婆子再派几个过来,这里到底不比自己家里,那些下人使唤着也不顺手。姑娘自己虽不在乎这个,但也要防着给那些不长眼的奴才冲撞了。”

  林全应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门,慢慢走远。

  晴柔浑身紧绷,等他们走远才放松了下来,跌坐在地上,泪眼朦胧的扭头,看着晃动的门帘,听着那个对自己说话时,声音平淡的连冷漠都算不上的秀雅少年,用温暖的近乎宠溺的声音,提起另外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活力解释下,以免误会:活力不是自然榜,是人工榜。不是更得多就上活力,而是上了活力的那周,必须更的多点咳咳!我讨厌活力!

  第59章

  ( 林楠走出院外,身后除了林全,又多了个人——鸳鸯,贾母身边最得力的丫头。『』

  出院门,鸳鸯便矮身行礼,“鸳鸯失礼了。”

  林楠摆手免了,道,“老太太的意思,”

  鸳鸯道,“先前表少爷和宝二爷在偏厅摔了杯子,老太太心中不安,怕二位是不是闹了什么误会,是以让奴婢过来看看,不想误听了表少爷的谈话,表少爷勿怪。”

  林楠先前之所以留在贾母房中,做出不愿随宝玉出门之态,又故意摔了杯子,便是为了让贾母派人来听听,又怎会怪她?有意沉默片刻,方道:“鸳鸯姐姐都听到了?”

  鸳鸯点头:“只不知这位晴柔姑娘是什么人?”

  林楠将晴柔的事大致说了,又道:“你回去劝劝老太太,让她无需太过担心,宝玉只是天性纯良,见不得女孩儿家吃苦受罪罢了,并不是真的被哄了去,否则早便金屋藏娇了,又怎会将她送去我那里做丫头?”

  现在是不曾被哄了去,日后可不好说,鸳鸯的心思自不会露在面上,只含笑应了,自去回禀贾母。

  林全等她走远,问道:“大爷,您说,老太太会拿那丫头怎么着?”

  林楠摇头道:“老太太的心思,我如何猜的到?反正此事与我再无关系,且日后宝玉再也不敢拿这样的事来烦我。”宝玉到底是他的亲表弟,且对他贯百依百顺,真有事求到他头上,他也不好拒绝,像此次这样既仁至义尽,又能让宝玉知难而退,就最好也不过了。

  顿了顿,道:“日后若是晴柔进了贾府,你只当不认得她,莫要给什么脸色,但是需打赏时,出手大方些。”

  林全讶然道:“大爷是说,晴柔会进贾府?”

  林楠道:“若是宝玉是我的亲兄弟,我必会将人买下来,放在他身边,宝玉那性子,委实该磨磨,但是老太太真不知老太太是真疼他还是假疼他,竟全然不替他日后着想,味的娇养,半点风雨也不让见”

  说到此处,微微摇头,转换话题道:“她不入贾府也罢,若是入了,日后有什么事,不妨找她打听。”

  “我们这样对她,她能听我们的?”

  林楠淡淡道:“像她那样的人,对谁都只想着欺骗利用,自以为可以耍弄天下人,这样的人,无论给她多少好处来笼络,她都只当是她自家的小聪明换来的,只有吓破了她的胆,才会变得听话乖巧。放心,不过是步闲棋罢了,走错了也没多大关系。我林家在京城只有这么门亲戚,就怕有人拐着弯的从他们身上着手对我们不利,能多个耳目总是好的——别小瞧了那个丫头,花样多着呢,只要她入了贾府,没多久就能将贾府上下摸得清二楚。”

  又在后花园闲逛了阵,估摸着鸳鸯该带的话已经说完了,才去辞了贾母回府,过了几日,又接回了黛玉。

  后面的日子,林楠过的甚是轻松,依然是上午上课,下午在自己房间百万\小!说练字或做功课,隔两日便去郊外察看园子,省的他们将自己辛苦设计出来的东西修的不伦不类。

  时至今日,他终于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安心读书,做自己喜欢的事,许是他这个上书房总师傅学生的身份太不起眼,是以既没什么人来拉拢他,也没什么人来寻他的麻烦。想来也是,人家便是要讨好时博文,也有他的儿子孙子可以着手,何须在他身上使劲儿?别说故意来见,便是在街上偶遇皇子这种戏文里常见的事儿,也未曾发生。

  不久林成又从宝玉身边人口中打探来消息,说宝玉不知从薛蟠还是贾琏那里得了主意,竟让下人在距贾府两条街的地方,租了个小院儿给晴柔住,隔三差五的还去见上面。

  林楠听到消息,先是愣了愣,后又释然。宝玉的性子,是极易被美貌女儿家笼络的,何况是晴柔这样工于心计的女子?若换了以往,他心只扑在黛玉身上,还不致如何,现在眼见得黛玉没了指望,正心中茫然失落时,有这么个楚楚可怜,离开他连活都活不下去的女孩儿,全心依赖着他,他如何能丢的开手去?只不知晴柔又找了什么理由将他哄住,又或许连理由都不必找,只需落泪便够。

  这件事连林楠都打听得到,贾母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向来不许这样来历不明不干不净的女孩儿近宝玉的身的贾母,这次却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也是晴柔运道不错,现下王夫人被林楠弄得只剩下个“二太太”的虚名,否则以她的强硬,小小个晴柔,不是给人伢子卖的远远的,便是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现在连贾母都不去管,林楠更不会多事,只做不知。

  时间飞快,转眼便到了贾政娶妻的日子,虽娶得只是平妻,却是皇上赐的婚,史家的嫡女,王家的陪嫁,是以操办的极是热闹,十里红妆,宾客满堂,风光更甚当年王夫人出嫁时。『』

  面儿上的东西也就罢了,难得的是王家陪过来的嫁妆,竟比当初王夫人出嫁时,还要多出几成,看的人啧啧称奇,只说王家果然仁义。除却这些,既是皇上赐婚,宫里自然要意思意思,加上人到底是史家的,虽从王家出嫁,史家少不得也要陪上副过得去的嫁妆,这三处加起来,单从嫁妆上,新来的史太太已经将王夫人甩开了大截,再加上这位史太太原就是嫁进来“主持中馈”的,是以还未进门,便被人当了正牌的贾府二太太来看,因此贾府大操大办此事,也没人觉得不妥。至于王夫人,则是身有恶疾,贾家厚道不曾休弃的可怜而又幸运的妇人。

  新嫁娘已进了新房,酒宴也渐散了,最热闹的时候已经过去,林楠靠在廊下,端着酒杯,远远看着被道贺的人围在中间的贾政,突然恶趣味的想到,若是贾政知道不仅他的新婚妻子是他这个乖巧懂事的好外甥安排并挑选的,连王家办嫁妆的银子都他是出的,甚至嫁妆单子也是自己点了头才开始置办的,不知会如何想法?

  晃了晃空空的酒杯,有些意犹未尽,又不想回席上被那些醉鬼纠缠,林楠四下看了眼,没看见身周有下人往来,却见假山上的凉亭里坐了十来个少年人,亭心的桌上摆着瓜果点心和美酒,却几乎没什么人用,众人似在清谈,颇为自在的模样,便向那处转了过去。

  因亭子建在假山上,视线开阔,道路却颇有点曲折,林楠从侧面缓步靠近的时候,竟没什么人看见,倒是听见里面的高谈阔论,声音极耳熟:“算什么玩意儿,不过能写几句歪诗,便不把天下人看在眼里,先给人在众人面前罚跪,里子面子都丢尽了,现如今连差事也没了,还有脸摆出副清高出尘的样儿来,那副穷酸样儿,连我看了都寒碜”

  “便是穷酸,也总比有些人仗着出身在人前嚣张狂妄,对上却味攀附阿谀来的强!”少年不忿的声音响起,林楠抚额,这宝玉,他是该感谢他的维护,还是头疼他招惹麻烦的本事?现在的贾府,拿什么和风头正盛的张家较劲呢?倒要他来收拾烂摊子。

  果然先前说话的张瀚 ...

  (神色变,拍桌子站了起来,冷冷道:“却不知宝二爷口中的有些人指的是谁呢?”

  宝玉也起身,正待开口,旁王仁笑着拉张瀚坐下,道:“张兄跟小孩子置什么气呢,宝玉不过就是论事罢了,哪里就针对了谁呢?”

  张瀚阴骘的看了宝玉眼,慢慢坐下,他可以不顾贾家,但是王仁的面子却是要给的,王子腾掌着京城附近的兵马,现如今谁不卖他几分脸面?王仁虽未曾进宫给哪位皇子做伴读,却不是因为身份不够,而是为了避嫌。

  见张瀚依言坐下,王仁笑道:“不过是误会罢了,张兄莫要放在心上。宝玉,你看你怎么做的主人?没见张兄面前的杯子都空了麽?快来给张兄满上。”

  这却是要宝玉斟酒赔罪了。

  王仁说着招手,自有下人将酒壶奉到宝玉身前。

  宝玉脸涨得通红,他也不是真傻,只是见不得有人这么编排林楠,话出口便意识到不妥,但也并未觉得自己说的便是错的,这般让他斟酒认错,他如何肯?

  正进退两难时,忽然听见“笃笃笃”三声,仿似敲门声响起。

  这里分明是凉亭,哪里来的敲门声?

  亭中众人愣之后,循声望去,却见旁的山道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白袍少年,生的秀逸绝伦,玉带束腰,宽袖垂地,此番临风而立,直若仙人,这般闲闲的站在道旁,周身透着股难以言喻的自在悠然,仿佛等下阵风吹来时,便将乘风归去般,委实让人心仪。

  被这少年身出尘的气质所慑,时间无人说话,倒是宝玉第个反应过来,惊喜叫了声:“表哥。”

  王仁亦笑道:“是林兄弟来了啊?你到哪里躲清静去了,倒让我好找,快,快来坐。”

  主动挪身,让了个空位出来。

  少年中有与林楠不相识的人顿时愣,这帮人中,就数王仁和张瀚身份最高,自然以这两人马首是瞻,方才张瀚说了不少林楠的闲话,其余人也随声附和,他们便只当林楠果然是个不识时务的穷酸少年,可是眼前的少年,周身哪里来的半点穷酸气?衣饰看起来虽简单,却在细处透着万般精致,那腰上垂着的美玉,手中用来敲击山石提醒众人他的到来的折扇,哪样不是精品中的精品?

  更让人吃惊的却是向来目中无人的王仁,竟会主动起身让座,态度在亲热中还隐隐带了几分期待,便有人忍不住望向张瀚,却见张瀚的脸色极精彩,似笑不愿笑,似怒不敢怒,手将杯子握的很紧。

  林楠缓步从侧绕进亭子,轻笑道:“你们在这里逍遥也不叫我声,倒说我躲清静去了。”

  晃晃手中的酒杯,从宝玉身边经过时,顺手捞了酒壶,挥手令那小厮退下,走到王仁身边坐下,先给他添了酒,又给自己斟满,笑道:“正四处寻酒,见你们这里热闹,便来讨杯酒喝,想不到竟多是熟人。”

  除了宝玉王仁等三个是熟人外,尚有两个是先前认识的,只有五六个尚是初次见面。

  林楠也不问他们的来历,替张瀚也满上,又将桌上空着的杯子都斟满,抬眼却见宝玉还杵在那里,笑笑从怀里掏了方印坯来,扔给宝玉,道:“前儿有人送了个小玩意儿,给你拿去寻人刻了闲章来玩,只是莫要给舅舅看见了。”

  宝玉接住,眼睛亮:“田黄?”

  林楠嗯了声,哀叹道:“我想着舅舅大喜,除了公中的东西,也该有所表示才对,便拿这个来讨舅舅欢心,谁知反而自找没趣,被好顿骂,说我奢靡挥霍玩物丧志天知道我玩刻章,用的都是青田石,哪舍得用这个?真是好不冤枉!”

  众人不由失笑。

  宝玉把玩了阵,又怏怏的递了回来,道:“表哥若真心疼我,倒不如用青田石替我刻个章子,这玩意儿,我如何敢拿?前儿三妹妹给我用丝绸做了双鞋,便被父亲好顿说,若是知道我玩这个,非得上棍子不可。”

  东西还未落到林楠手里,便被王仁截了去,王仁翻来覆去的看,唏嘘道:“这样好东西,便是有钱也不定能买的上,倒被你们推来推去的,咦,品相当真不错!”

  反手递给张瀚:“张兄你看。”

  林楠笑道:“王兄若喜欢,这东西便归王兄就是。”

  王仁摇头道:“这么贵重的玩意,我可不敢收你的。”

  林楠道:“再值钱也不过是个玩意儿,有什么值当的?我还嫌它没有青田石好下刀呢!若王兄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将你家藏的好帖子偷渡几张出来与我?”

  王仁拍手笑道:“这生意做得!我们家这两代,个正经读书的人也没出,与其白放着发霉,倒真不如与了你这书家圣手。”

  林楠笑道:“莫要寒碜我,我那几笔字若当真看得入眼,我头上那几位,也不会轮番的罚我抄书了。”

  此刻张瀚将手里的田黄石草草看了几眼,并不传给其他人看,又递回王仁手里,脸色阴沉的起身道:“酒宴已经吃过了,我家里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见他这般扫兴,周围的人面面相觑,王仁皱了眉正要说话,肩上被人按了按,便住了口。

  林楠按着王仁的肩膀起身,道:“我送你出去,说来我也是半个主人宝玉,好好招待客人。”

  向周围的人告了罪,同张瀚道出了凉亭,走到无人处,见张瀚越走越快,便索性停了下来,漫声唤了声:“张兄。”

  张瀚回身,看着他不说话。

  林楠侧身靠坐在路旁的山石上,似笑非笑的看了他阵,悠悠道:“我这个人呢,气量狭小的很,可是偏偏许多人都以为我温和大度,但是我知道,张兄是绝不会有此误会的,可对?”

  张瀚神色万变,瞪着眼看他,咬牙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那张可恶的笑脸,张瀚恨不得拳挥过去,却始终不敢。他或许有些狂妄无知,但并不是真的蠢货。有个做贵妃的姑姑,有个做皇子的表弟,他非常清楚宫中的情况,非常清楚皇后娘娘在宫中的地位,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可就这样个被皇上宠到了天上的皇后娘娘,只因为罚了这小子半日的跪,就被皇上将颜面踩进了地底——道铁律仿佛是个耳光扇在皇后的脸上,凡是和罚跪有丁点儿关系的人都被当众杖毙,唯逃过劫的给皇后通风报信的裕兴,也被乱棍打死在李磐的院子。而皇后娘娘训斥的懿旨还没出门,便被皇上禁足三月,收回了凤印。

  他们之前使了多少法子,也没能将皇后的地位动摇半点,也没能在后宫掀起半点风浪,而这个看似温和无害的小子,仿佛什么都没做,无声无息的便让皇后连凤印都丢了!

  若不是他爹说这小子长得和林如海几乎是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几乎要怀疑林楠是不是皇上的私生子!

  先是下旨斥责他不好好念书,然后给他找了个天底下最好的师傅教导,再然后凡是动了他的统统打死,再然后准备动他的也先贬了关了再 ...

  (说皇上便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没这么上心过!

  “宁惹皇子,摸招林郎。”

  这是某个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