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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阅读

作品:笨妖也有春天|作者:薄情薄意|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3 21:46:13|下载:笨妖也有春天TXT下载
  分紧张:“不行这事要传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抓了抓脑门,以为他先前的话我记错了:“是楠木睡太久没醒”

  他认真点头。

  我连着之前对娇姨的炸毛同爆发了:“这屁大点的事你这么千里迢迢来找我至于吗”

  显然,我的反抗是没用的,我被景行用气泡般的结界直接绑回天上了

  我在气泡中反抗良久,最后忙活累了趴了下来,脑中竟回响起了先前与楠木的对话:

  “你就这么不怕开罪她要是她哪天生气了把你宰了怎么办”

  “她不敢,我对她来说还有用。”

  “你仙法那么低微,能对她有什么用”

  “怎么把我摆那儿观赏不行吗”

  我沉默了,这观赏到底是什么意思

  39救人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二次见到这么多聚集的神仙,上次是楠木和纠枉的五子棋比赛王母殿周围密密麻麻围满了神仙,我踮起脚尖都看不见王母大殿的门。

  景行在旁轻说了句:“有劳让让,翘楚来了。”

  挡在前头的神仙回头看,顿时大呼起来:“翘楚来了翘楚来了”刹那间传十,十传百,人群纷纷回头,然后齐齐给我让出了条直通王母殿门的路。万众瞩目下,我胸中豪气顿生,有生之年,我也能成为他人的景仰啊我迈起大步向前走,众神仙的目光齐齐追随着我。

  王母殿门大敞着,老远就看正中的塌边围了好几个神仙,其中个便是二爷。

  王母坐在旁休息,见我来了便站起要同我说话,谁知我身边的二爷先开了口:“那天你从地心回来后,楠木就直睡着,直到昨天我无意间走过发现他还躺在原地,喂了很多补药都像投进了无底洞,根本填不满,检查了好几圈也找不出有什么毛病,你来看看吧。”

  我刚想挽出彼岸花,却被二爷暗地里把按住手,我看向他,王母则走到了我身边:“翘楚,你若治好了他,我便允你个要求。”然后,二爷的手就松开了,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要医也得讨点好处。

  我想也没想就开口了:“你放了我爹。”

  王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而二爷又次按住了我的手,这不可行吗我尴尬了下,赶紧改口:“好吧,我的要求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问你讨。”话毕,二爷还没放开我,于是我想了想,又加了句,“在场的所有神仙都见证着呢,王母您不会耍赖吧”

  王母笑了:“允你就是,动手吧。”

  二爷这才放开我,我扭头看他,他双眼却直认真地看着楠木,未有异样。我当众神仙的面挽出了我紫色的彼岸花,看着那幽幽的深紫色,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回,他们不再把我当作怪物,而是当作希望

  我将花点到楠木身上细细探寻,他确实如二爷所说,是个无底洞,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彼岸花在被他吸进去。抬眼看吓了跳,那花竟半都没进了楠木的身体,眼看着整朵都要被吞噬了。

  周围的神仙都被这异象惊住了,我赶紧用背遮严楠木,不让殿外的神仙瞧见,伸手多挽出几朵往他身上丢,竟也眨眼间没进了他的身体。

  我暗自定了定心情,捏了个大诀,招了满天的彼岸花。我当时便怔,照理我是招不来这么多花的,似乎是我最近法力变强了也不知是不是我常常操练的缘故。花儿下雨般往他身上落,竟都如雨点落入湖面,眨眼就不见了

  我吓得倒退了半步,紧紧盯着楠木的睡颜,只见他眉头皱,平静的呼吸凌乱了起来,口中弱弱吐出句呻吟:“千千”不知别的大夫听清没,我是听得分明。我脑中突然浮现出句话:彼岸花香引回忆。

  虽不知他为何会有动静,但我的花必是有用的,于是我赶紧上前再捏诀,引了大批的花往他身上砸,没多久,他竟翻了个身,伸手摸了摸脸

  我停了仙法,伸手摇了摇他:“楠木楠木”他又皱了皱眉,眼睛竟缓缓睁开了:“翘楚”他环顾了四周,坐起身:“哎原来是梦。”

  周围的大夫都还愣着,殿外就响起了欢呼声。

  是啊,我还真是唤醒了楠木

  我松了口气,到底不负众望。

  “翘楚,这是怎么了我病了”楠木环顾四周问着我。

  我看向他挺直的背脊:“没什么,你只是累了,睡了会儿。”何必追究为何昏睡他本已很辛苦了不是吗

  王母出去挥手要大家散了,我跟楠木也走出了王母大殿。

  “翘楚”我停步回身,是二爷,“你爹的事,同王母说也没用,你去见见他就明白了。”

  我朝他微笑:“二爷放心,我知道你阻止我是为我好。”

  我转身刚要离开,却又被两个声音叫住了:

  “翘楚”

  “翘楚”

  听着这两个声音,我顿时背脊僵直,不敢转身去看。直到有双手拉过我:“翘楚”是长歌

  我很纠结地看着他,对于他,我还不知如何应对。他眼神闪动地看着我,同样不说话。

  我两也不知这么站了多久,直到被撞了下。“唉哟,对不起。”我低头看去,是楠木被绊了下,他抬头看我:“翘楚啊,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这才拉着长歌到边说话:“那个”

  “不要拒绝我。”他抢着开口,于是我更尴尬了

  我看向他的眼睛,他眼中似有晶莹滚动。

  “是不是还没想好”他轻声问我。我便赶紧点头。

  他抿住嘴,双唇用力到发白,我看了有些不忍心。

  “翘楚,你说我两以后会不会连朋友都做不得了”声音越说越低,到后头竟微有些哽咽。我话都不会说了,连忙摇头。

  “好我再等等,等你的消息。”说完竟转身招了片祥云急急飞走了

  我看着他的云投下的阴影,直到小得看不见了才看回自己的鞋面。我好像又做错事了

  不多久,我眼前出现了另双鞋面,我刚想抬起头就听来者说起了话:“记得早点回来。”

  我心里“咯噔”声,低着的脖子僵得无法抬起。是啊,刚刚那么多神仙都在,长歌和洛禹又如何会缺席这路来他们都看着我,也不知作何心情。

  洛禹的鞋面已离开了我的视线,我巴巴地抬腿要跟他回家,却被另个声音叫住了:“翘楚。”今天我这名字的出现率还真高啊

  循声望去,是楠木。我四处找着洛禹的身影,连他的根头发都没见到。

  “别看了,人都飞走了。”他过来拉拉我衣袖,副精神抖擞的样。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睡饱了”

  他依旧那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是啊”

  “我说,你要睡的话能回家睡吗露天的是想晒太阳”

  他笑:“我哪有家啊。”

  我似乎触到了敏感话题当下尴尬起来。倒是楠木自己解了围:“你这笨丫头,真是什么都不明白”

  “啊”

  “其实你心里早有了定论吧长歌又何尝不懂他说的那些话还不都是自欺欺人不过是暂时留个念想罢了。我只是看不清楚,你还喜不喜欢洛禹了”

  我看向他:“楠木,谢谢你。洛禹和长歌都不爱开口,我身边只有你常同我讲讲心里话,谢谢你,我很幸运。”

  楠木没搭理我:“到底喜不喜欢洛禹了”

  我抬头看向天空:“喜欢啊,你该问,我爱不爱他了。”

  楠木沉默了良久,久到我以为之后便无话了,他终于开口:“爱这字太矫情,我年纪大了,已不适合说它了。”

  我回头瞪他,他竟也随我看着天空。可天上无所有,连片云彩都没有,他看个什么呢

  “年纪大了就不能说爱了什么谬论”

  他痞痞地笑了起来:“唉哟小丫头片子还教训起我了”

  我傲气地甩头:“你的命还是我救回来的呢要不你就睡死了”

  “我倒宁愿睡死。”他这话本该是赌气,被他淡淡地这么讲,倒成了真的遗憾,叫我阵心惊。

  “你想什么呢上次还同你说了个故事,再怎么也要留住命啊你要相信,世上总有奇迹的”我急得跺脚,最看不得别人有轻生的念头。

  楠木淡淡地笑笑:“得了,我死不了。”

  “翘楚”我顿时擦汗。今天这个个听墙角的人还真多啊“你过来下,我有话要同你私下讲。”是二爷。

  我看了楠木眼,他挥挥手要我去,我便跟二爷乘云边飞边说。

  “楠木昏睡前可有渡仙气给你”

  我认真回想了下:“那是好些天前了,我受了重伤从凡间回来,他替我渡了些。”

  “那就是渡过了”

  我愣了愣:“很久前了,那之后他还活蹦乱跳了好阵子。”

  二爷摇摇头:“楠木不样,只要渡过给你,就算隔了十万八千里也能再给你渡去。你这些天可有觉得仙力大增”

  我有些明白二爷的意思了,想到刚才还得意洋洋说自己是他救命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冲着二爷使劲点头。

  “我思寻了半天,也朝央寻打听了你的消息,仔细算了算了时间也确实对的上,所以我想事情多半是这样:那回王母要你去地心劝极凶鬼煞,结果过了太久你都没回来。你绑了移魂丝带,于是王母殿中的那面镜子就能看见你所看的。那日我不在,也不清楚你经历了什么,多半是涉险了,楠木便暗地里给你渡了不少仙气,自己就虚弱了。待你平安回来后,他便心中松睡了过去。”

  我依旧紧闭眼睛,使劲点着头。

  “今日我探究他仙元,发现他在拼命耗着仙力,多半是想唤起久远的记忆,我们喂他多少补药他就耗尽多少,渡他多少仙气他就用尽多少,没边没际不是个法子。最后我估摸着是你的彼岸花助他找到了记忆,于是停止消耗,终于得力醒了过来。”

  我早该想到,楠木也是个有故事有回忆的人。而我又该如何谢他我从未想过身边的这些人都待我这般好

  40秘密

  回到家中,洛禹却不在,我也不知为何,竟独自坐在院中等他。

  等个人的感觉确实不好,坐在空旷的院中就这么盼啊盼啊,总是什么都盼不到。有时恍惚抬头,见太阳又挪了位置,心中反倒会松口气:又熬过去好会儿啊

  等得急躁了就会对自己说:洛禹常在家中等我呢他都熬过去了,我也必能熬过去

  直到日落月升,繁星满天,洛禹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也许楠木真渡给我不少仙气,漆黑夜色下,我竟能看清楚洛禹乍见我时微怔的双眼,和随后柔柔扬起的嘴角。

  我站起身迎过去:“洛禹”

  他替我掸去肩上沾着的花瓣:“今天怎么这么乖,在家里等我嗯”他靠在我耳边说着,如同相爱的恋人。

  我的心都要化了,个忍不住问出了口:“洛禹,你现在还要我吗”

  洛禹轻敛笑容,浅浅在我耳边低喃:“当哪天洛禹不再是你师祖了,就要你。”

  可是洛禹,日为师,终生为师,那天又真能到来吗

  我的心有些枯竭,低头轻喘两下,差点哭出声来。我卖力忍住,嗅了嗅鼻子:“洛禹,带我去见见我爹吧,我不认识路。”

  洛禹扶着我肩的手僵住了:“太上老君的炼丹室,人人都认得,你问问路好了,我最近忙”

  他仓皇要逃,被我及时喊住:“洛禹注意身体,别累坏了,你脸色不太好,如果要我帮忙”

  “不用”他抬高了声音打断我,他喘息了好几下才平复呼吸,“也没什么只是天上出了细,楠木昏睡的事传了出去,他醒,下头又立刻得了消息,有点棘手。”

  我愣了愣。

  “翘楚,以后除了我跟楠木,你莫跟别人走得太近。”我刚要开口,他又及时打断我,“别跟我提那人的名字”

  我啧啧舌:小气的洛禹啊说下长歌的名字都不让。

  “今天太晚了,就别出门了,明早再去吧。”

  我眼看着他关上房门,消失在我视线中。

  等待天,相见眼

  我后悔吗不悔。

  反正我也睡不着,索性去了书房翻出些仙法书籍来学习。没有技傍身又如何独自行走呢

  以前我只知随着直觉施法,却不知这花木之术也是有体系的。看了书籍,确实大有收获。不知不觉间竟已黎明时分了。

  洛禹诧异地推门进来:“翘楚你竟在书房”

  我黑线:“你不至于这副表情吧”

  他笑了:“我出门了,你注意安全,凡事留个心眼,记得天黑前回来。”

  我受不了他碎碎念,丢了手中的书同他道出门,只是去的并不是同个方向。这竟是头次,我两各站云端,依依不舍地相互挥手。

  我就不信他真的不爱我

  太上老君的炼丹室是我甫上天就来过的。看着那熟悉的殿门,我想起了当初洛禹暖暖的背脊,和楠木狗腿的笑容,不禁微微笑,伸手推开了殿门。

  那红色身影依旧坐在殿中的蒲团上,仿佛这么多年都未曾动过。我想起他与我七成相像的脸,忍不住喊出了声:“爹”

  前头坐着的身影怔,猛地回过头来,眼中竟噙着泪:“孩子”

  照坊间的段子,在这之后本该两人扑在起抱头痛哭,但我站着没动,因为照常理,他本该应我句:翘楚。

  想起娇姨和娘同我说过的往事,我爹在我没出生时就被抓走了,而我的名字却是娘在我出生后起的。我心里微微酸楚:“爹我叫翘楚”

  爹也再说不出话来,只是驼着背,无声地流泪。

  生活总爱跟我玩刺激,我当了百来年孤儿,如今突然有了娘,又突然有了爹。也许是太幸福了吧,我并没有哭,只是走到他身边,轻轻为他拍着背,心里默默念到:爹,不哭

  “师傅都告诉你了”他没头没尾地冒出来句。

  “谁”

  爹用衣袖抹了眼泪:“师傅就是司琴,上回带你道来的男仙。”

  我被吓到了:“洛禹是你师傅”我终于明白了所谓“师祖”的称号是从何而来的。

  我想洛禹拒绝我是对的若是他同我在起了,那我岂不成了自己爹爹的师娘这尴尬至极的混乱辈分确实让人拿不出手

  “是啊,我原该是师傅的坐骑,他心肠好,将我收做了徒弟,直待我很好,我无以为报。”他看向我,“翘楚,你同他起必定过得很好。”

  我咬牙点头:“师祖确实待我很好。”

  “翘楚,你莫要怨他,那切并不是他的错。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控制的,而我也自愿替他受罚。毕竟我们神兽没有来世,上头不会重罚我,若是换了他,免不了要受轮回之苦。”

  我听得满脑浆糊:“等等,爹,你说你在替他受罚”

  “翘楚,爹是自愿的,你莫要劝爹,这五百年的面壁是因果,早晚要受。”

  我无法跟上爹的思路:“爹你要在这守满五百年”

  他没有回答我,静了会儿问我:“你娘她好么”

  我无法独自思考,只得跟着他的问话:“娘在我刚出生时就跑到南天门下极乐山上长住,每日变着法子闯南天门弄得伤痕累累,就是想救你出来。我直到昨日才头回见到她,这些爹都不知道吗”

  爹怔住了。

  我低下头喃喃自语:“爹替洛禹受罚,娘来救爹,我随娇姨过了百年,所以这切竟都是洛禹造成的吗”

  “翘楚不关师傅的事”爹有些急了。

  其实我不想寻根究底,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事让我没爹没娘了百年:“爹,你能告诉我当初是出了什么差错吗”

  爹皱眉:“翘楚,你原来不知道”

  “告诉我吧,爹,我不恨他,真的不恨,他待我如此这般,我又如何恨得了他”

  爹的眉头终于展开:“也不过是些寻常事罢了。当初师傅保管的样东西不知叫谁从家中偷了去,师傅不敢声张,暗暗下界寻找,后来得了消息,是在个很强大的魔手里。他为夺那东西受了重伤,我便替他去夺。师傅确实待我好,还特地寻了颗能保神兽性命的奇药给我,可我还是没能夺回那东西,反倒破了天规,还走漏了消息其实根本是我的错呀,为何人人都说师傅有罪呢”

  听到之前,我很好奇,听完了才发现,原来我也不若自己想象的那般好奇,只淡淡应了声:“哦。”

  爹还是不放心:“翘楚,你真不怨他吧他对我恩重如山,我们不该怨他。”

  我听着爹再的劝告便心烦意乱了起来:“爹,我们父女好不容易相聚,就非要说洛禹吗”

  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我竟点都不怨他,对那些过往根本毫无想法。他陪我熬过了那么多事情,如今想来只觉得温馨,偏偏爹却不信。与洛禹的那些事,我对爹是绝对说不得的,如今唯有换个话题才能安稳。

  “是,爹这百年来都未曾陪伴你,是爹的不是。”

  我自己倒是不打紧,只是想到了娘倔强的眼神和满身的伤疤,我不得不劝他:“爹,你要守五百年是吗”

  爹惭愧地点头。

  “如今已守够了,走吧。”

  他十分错愕地看着我。

  我心下难受,低头拨弄自己的袖角:“你守了百年,娘拼命了百年,我孤单了百年,娇姨带了我百年,还有南天门的两个门将,也煎熬了百年,算起来已是六百年了。爹,去狐狸山吧,去陪着娘,再也别离开了”

  说着说着,我的视线模糊了,爹过来抱住了我,同我起流着泪。

  殿门“吱呀”声开了,位白发白须的老人看着殿中的我两:“嗯这是什么状况”

  我和爹赶紧擦干眼泪。爹唤了声:“老君。”

  太上老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翘楚是不是司琴派你来偷我丹药的老实说都拿了什么”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点都不凶

  我无辜地打了个嗝:“什么啊我只是来看看我爹。”

  太上老君愣:“你爹”他甩了甩脑袋,“哦对若谷是你爹瞧我,酒还没醒透呢。”他又甩了甩脑袋:“等等若谷是你爹对了司琴就是司琴偷了我宝贝丸子”

  爹赶紧拉起我往外丢:“快走他又要发酒疯了”

  爹把我丢了出去还顺便关上了殿门可是爹我是来劝你回狐狸山的

  其实爹啊我不怨娘,不怨洛禹,倒是怨你的。我自己伤心也就罢了,你怎么舍得让娘伤心啊

  殿内乒乒乓乓的响,太上老君不停嚷嚷着“还我丸子来”,而爹也直喊着:“冷静啊老君那丸子吃都吃掉了冷静”

  我跌坐在殿外懒得站起,听了会儿里头的打斗觉得挺没意思,还是爬起身走了。

  她嘴角都淌血了,也不知伤得重不重,于是我驾起云去寻央寻的住处。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这么气派的大殿会是小小央寻的住处。我赞叹着缓缓走过去,却听殿内传来说话声。确实要感谢楠木的仙气啊我觉得自己中用了很多。

  “我最后再问次,到底是不是你”居然是王母的声音。

  里头的央寻坚定地答:“不是”

  王母叹了口气:“好吧,我信你。孩子,别辜负母后。”

  对话就这么完了我生怕王母这时开门出来,撞上了我偷听的样子,于是赶紧先发制人,敲起了大门:“央寻央寻在不在家啊有人在吗”

  里头的央寻高声应道:“我在,你请进”说罢猛咳了几下。

  我进了门好歹要做做样子:“啊,王母也在啊打扰你们了。”

  央寻回道:“没事的。咳咳咳”

  我顿时愧疚泛滥:“对不起央寻你好心带我去,我竟然还出手打你,你的伤要紧吗”

  王母突然松了口气笑了:“原来是翘楚打的伤啊”

  我顿觉头皮发麻:我把她女儿揍趴了,她还很满意

  王母微笑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恭送母后。”央寻躺在床上还规规矩矩应话,我顿时尴尬地挠头:原来王母离开时还要这样恭送啊

  不待我多想,央寻又咳了起来,我赶紧过去抚她心口为她顺气:“都是我不好,怎会伤你这么重。当时好像还好啊。”

  央寻赶紧安慰我:“不怨你,真的主要是我心口早就有陈年旧伤,那天我又对你不设防,于是打到我伤口就不巧裂开了,没事,休息阵就好了。”

  我垂头丧气:“哎都是我不好你帮了我,我还伤你。”

  央寻柔声细语安慰了我好会儿,当我意识到自己打扰她休息了,才赶紧起身道别。

  出了殿门还没走几步,突然只手将我拉进了旁边的树林。我刚想叫唤,却被把捂住嘴:“笨蛋,别叫,是我。”我扭头看,竟是禾及“跟我走。”

  她揪着我跑了老远才放开手:“说了央寻不是好东西,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愕然:“禾及你这是在关心我”

  她愣,狠狠“呸”了声:“我讨厌你,但我更讨厌她”

  我无法连接起她前后的话。

  “你这么蠢居然还没死在她手里,真算你运气狗屎运哦不,也许死在她手里的还没轮到你”

  我诧异了:“禾及你在说什么啊央寻好歹是你亲姐姐”

  得知自己爹娘还在世,我才明白亲情的可贵。禾及怎么就这么不珍惜

  禾及对着我,脸“你无可救药”的表情:“你就排队吧”说罢就转身跑走了。

  我“哎哎”了半天都没叫住她。真受伤这里是哪儿我可从没来过,但愿别迷路了。

  我招了祥云想往高处飞,可头上貌似结了结界,根本上不去,只能靠两条腿走。

  我循着禾及离去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着。这片林子里罕无人迹,树干枯槁,连片活着的树叶都没有,虽是大白天,虽然亮堂堂,但我依旧觉得阴森。

  走着走着,我就迷失了方向。什么东南西北的我本就闹不清,再来个陌生树林,真让我很想撞墙。

  我狠下心肠不管不顾,随便挑了个方向心向前,我就不信这林子没个尽头

  可走着走着,我好像听见远处有脚步声。我循着声音走了几步,见前方有个身影闪而过,马上就被树干挡住再不见背影了。我心中小小地燃起了希望之火。

  朝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走了几步,我突觉脚下软,“嗝啦”声。我小退半步蹲下来查看。

  地上藏了个暗门,拨开枯枝叶,掀开暗门,里头是个小小的地窖,只有臂深,里头藏着些盒子画卷什么的。

  好奇心驱使之下,我伸出了手,摸了个盒子出来。盒子没有锁,里头似乎是块瘪得成了小半盒干粉的胭脂。怪了,刚刚那背影似乎是个男仙啊。

  我盖上盖子又拿了个盒子出来,这盒有点重,打开看,尽是女子的珠钗饰物,看似有些年头了。我的目光遂又落到了个大大的圆鼓鼓的东西上,那玩意拿了个白布遮着,强烈挑起了我的求知欲

  我伸手抓住了白布的角掀,下头竟是女子出嫁戴的凤冠那凤冠上的珍珠个个都有半个拳头大,真叫人叹为观止。

  我赞叹着捧起它,刚想仔细瞧瞧,就被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破了胆:“放下”

  我跌坐在地仰头看去居然是楠木

  太阳在他头后照着,让他阴着的脸越发恐怖:“我说,给我放下”

  41 了结

  “我说,给我放下”他的吼声吓得我双手抖,差点松开了凤冠,还好,我稳住了。照他现在的状态,若我真摔了凤冠,他大概会让我横着出林子。

  我顶着千钧的压力,小心翼翼把凤冠放回原位,还拿白布重新盖好,再抬头看楠木,他的脸色终于不那么紫青了。

  他淡淡吐了个字,却杀气十足:“滚。”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赶紧爬起身想走,远远就听见禾及四处唤我的声音:“翘楚翘楚你在哪啊翘楚”

  我回头看了看楠木的背影,始终不敢出声,可禾及的声音在林中回荡,我根本辨不清她的方向,只得随便埋头,先远离了楠木再说。

  还好老天庇佑我,叫我走着走着就遇上了禾及,她看见我瞪眼,劈头盖脸就骂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笨跟着我走路都能走丢,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我仿佛又回到了狐狸山,低着头站在娇姨面前似的:“我个不留神就没跟上”

  禾及耳提面命,颇有长辈风范:“没跟上不会分东南西北啊不会找进来的方向啊”

  我就快把头埋到胸口了:“这里的树木都是死的我问不到路”

  禾及没了声音,我抬头看她,发现她正看着我身后。我回头看去,又见到了脸色不佳的楠木。

  “都给我闭嘴,滚。”

  禾及听了楠木的话,如临大敌,如母鸡护小鸡般将我护在身后:“楠木你冷静点,这是翘楚。”

  我看着禾及惧怕的侧脸,觉得她的害怕有些过火,楠木又不是洪水猛兽。我拉拉她的衣角:“我们走吧。”拽了两下都拽不动,低头看她的双腿,竟在微微发颤。

  我只得招朵**花将她迷晕,然后拖着她离开楠木的视线。我正卖力地拽着禾及,楠木却默默经过我身边,走到了我前面,我意识到他也是要出林,便只好硬着头皮跟着。

  这片树林并没我想象中的大,可那萧索的景象却叫我先前胆怯了。出了林子,楠木独自招了祥云飞走了,而我见危机解除,便弄醒了禾及,自然免不了又被她顿臭骂。回家时已是傍晚时分了。

  到家门口时,我竟看见央寻拖着病体怏怏地站在门口翘首往院子里看:“央寻”

  她面色苍白地回头朝我笑:“洛禹布了结界,我进不去”

  见她双腿不稳,身体向后仰,我赶紧扶住她:“病了还不在家好好休养啊。”

  她低头委屈道:“好久没见过洛禹了”

  我心里堵,再说不出话来,想扶她进去坐坐,却发现我进去了,央寻还被挡在门外。她叹了口气:“算了,我现在点法力都没有,破不了这结界,算了。”说罢就转身走了,我觉得按道理我该留住她,可愣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也许是禾及再三的警告产生了作用抑或是我私心不想她见洛禹

  我比较笨,分不清。

  我在院子里看着院门口的结界,那是扇奇特的门,扇只为我打开的门。

  我愣站了会儿,回首就看到了站在院中的洛禹。他笑着对我说:“还好你现在回来了,要不我可要生气了。”我看着他的笑容,却从中读出了后怕。

  洛禹过来拉我的手:“最近是多事之秋,若没有楠木带着,你还是别出门了,好吗”

  楠木我方才似乎触了他的禁忌,他怕是年半载都不会原谅我了。于是我又想到了长歌,想到了司命,他们也是我信任的人,但却不被洛禹信任。也罢,我这做徒孙的也少让洛禹操心吧:“好,我便不出去了,哪天你允我出去了我再走。”

  他揉了揉我的头:“这么说倒可怜兮兮的,叫我舍不得了。要不现在我带你出去玩玩”

  我当下就乐了,上回他带我出去玩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说吧,是想在天上玩还是下去玩玩”

  谁要在这四季不分的天上玩呀“当然是下去玩”其实我心里有个小小的邪恶的想法,我想带他回狐狸山去,给娘看看,给娇姨看看,让他们见证我曾爱过这样个男子,哪怕不能在起,依旧是美好的回忆。

  这回,我死乞白赖要洛禹载我,我好赖在他背上最后享受他的温暖,告别这份不能有结果的感情。

  到狐狸山时已繁星满天。从窗户中看去,娇姨在家陪着娘,我两拉着手去敲了门,娘起身走来开门。

  “娘我回来看你啦。”

  娘却没在看我,而是看着洛禹:“是你”我看向洛禹,他皱着眉。娘突然歇斯底里大吼声:“是你”

  娘要伸手去打洛禹,被我把抓住:“娘,干什么,有话好说。”

  “是他就是他血洗了蒹葭山,还带走了你爹”娘盯着洛禹愤恨地控诉着。

  蒹葭山仿佛是百里之外的另座狐狸山,据说那里的狐狸也算是我们的亲戚。我确实听说百年前有人血洗了蒹葭山,可这人怎会是洛禹他是个那么温柔的男子我不信。

  “翘楚,别抓着娘啊快放手。”

  我倔强地看着她,使劲摇头。

  “孩子,你傻吗就是他害我们家骨肉分离。”

  我摇头:“我不怪他。”

  娘想抽出手,奈何我法力比她强,她急得直跳脚:“就是他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你的舅舅啊当时的场景你没见到,山的狐狸,统统死在他的琴弦下,蒹葭山上的瀑布都被染红了”

  我听着如此真实的描述,心中略有动摇。

  “翘楚你不信你居然不信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天界的司琴官啊他那把古琴杀过十万妖十万魔。他是什么东西难道你不知道吗”

  听着这话,我觉得有些耳熟,琢磨良久才想起,他初来狐狸山前,山上也流传过这样的说法,还说司琴长得虎背熊腰,血盆大口,青面獠牙,比鬼还恐怖,但凡见到他的那些只,都被他的外表吓趴,连反抗都不会了。

  亲眼见了他后还道那是戏言,难道果然是假中掺真

  我看向了洛禹,发现他正皱着眉看着我,目中晶莹闪动。我竟觉得此刻的他极度脆弱。

  “这是真的吗”我开口问他,“你果然是传说中的那个司琴吗”

  他开口叫了我的名字,声音竟在颤抖:“翘楚”

  我想到了他为我绑的红丝带,或许他真是狠心的,只是我从前不愿明白:“我明白了。”

  “翘楚”他把我抓着娘亲的手拉了过去,两只手都被握在他手中。

  “你干什么离我女儿远点”娘过来打他踢他,可他硬是抓着我的手,动不动。我看着他嘴角渐渐渗出鲜血,看着他被打伤筋骨,右腿抖,可他还是抓着我,看着我,动不动。

  是的,我心疼了,我承认我心疼了:“够了,娘。”

  娘必是没想到我会这个语气同她说话,她愣了会儿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我咬了咬牙:“是啊,但那即将成为过去了。”

  “翘楚”

  “翘楚”

  有两人同时喊出声,个是站在旁的娇姨,个是几乎落泪的洛禹。

  洛禹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紧:“是因为我过去做的事吗那都过去了,翘楚,而且那并非我所愿。不能原谅我吗”他问得小心翼翼,极其卑微。

  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偏过了脸看向满天的辰星:“与那些无关,洛禹,我本就决定放弃你了。”

  “为什么”

  我叹息,似乎每个段子里,都会有这样的话语:为什么他不懂为什么吗最先明白的不就是他吗所以他拒绝了我,所以他早就让我喊他师祖。

  “你懂的,没结果的事情,我还是别做了吧”我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留下来,“我会努力不让自己想你,不让自己为你吃醋,不让自己跟你走得太近,这样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我手背凉,惊得我阵颤抖,抬头看洛禹,他竟已泪流满面:“我若说不是,你信吗”

  我感觉自己的眼泪再包不住了,赶紧低下头来不让他看见,然后使劲摇头。我不懂,我无法懂,不要我又想我继续爱你,你何时如此自私

  他霍然放开我的手黯然转身:“翘楚,我说的每句话都永世作数。”

  我在他背后使劲点头,也不顾他是否看得见。

  “翘楚,你我今生都是被命运掌控之人,但愿来世,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他说完便伸手招来了祥云,默默人离去了。

  我哪里舍得,我哪里当真舍得我抢前几步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刚刚来时,我还扑在他背上,笑着与他同乘片云,离开时,他流着泪,孑然人

  我想着他离开时的话:“翘楚,你我今生都是被命运掌控之人,但愿来世,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我用衣袖抹了自己的泪。我不该这么对他,不该借着他血洗蒹葭山的旧事同他了结。他必须听从王母的指示,他做的切都身不由己,他本就不愿

  娇姨走过来将我拉进怀里,我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将脸埋在她怀里便撒泼似的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将天边的残月都惊醒了

  42细

  娘和娇姨原先是留我在家过夜的,但我横竖不想睡,留在家中扰他们清梦吗便坚持着回天上了。

  大抵是哭累了,我上了祥云竟迷迷糊糊见洛禹的祥云停在天上,本还以为是眼花了,飞近了瞧洛禹真的站在祥云上,根本没有飞远:“你”我不知何言以对,他站在这难道是在等我吗

  他的眼神有些渺远:“最近天下不太平,我护你起回去。”

  我的鼻子顿时又酸了,我那样伤害他,他还这么关心我,傻傻在这儿愣站那么久

  我两前后疏离地飞着,我向磨蹭,原先是飞在后头的,洛禹非要以保护我为由要我飞在前头。想着他在身后看护我,我竟有种无法言语地满足感。

  安静了好久,他突然开口:“翘楚,你信我吗”

  我有些不舍得回头,怕回头就看见他受伤的双眼:“恩信你什么”

  他长叹声:“也罢,你到底是不信我的。”

  我皱了皱眉头,什么叫信什么叫不信,我的生活无比单纯,我只明白同谁起,不同谁起。

  到家后,我两各自回屋,再没说过话。我答应他不出门,那便不出去。这些天,央寻病了,楠木又跟我闹了别扭,多半是没人来找我了,我便十分认命地在书房研究仙术。花木之术的书共九本,没多久就看完了,于是我百般无赖,研究起其他仙术来。想起之前被个小毛娃用雷劈地头冒青烟,便伸手抓了天雷术的书,边看,边练。

  虽然这雷之术比花木之术简单,但对我来说却远没花木术得心应手。我正皱着眉头学着呢,却渐觉外头喧闹,并且嚷嚷声声高过声。我先前还能无视,到后来就实在受不了了,推了门就要出去骂,谁知走到前院子里,就见院门口围了黑压压群神仙。

  我愕然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挤在最前头的个神仙说:“翘楚啊你饶了我吧我家就在你家隔壁啊你劈完自己屋子可别去劈我屋子啊我弄间房子出来也不容易啊”

  我抓耳挠腮不得其意,于是又挤过来个,我定睛看,竟是楠木:“翘楚啊你是不是跟洛禹吵架了啊,吵架了也别拿房子出气啊你招的这五雷劈了东西可是修不好的啊你家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