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教父》 第16章

刘老七多次寻找进攻的突破口,但金城的防守没出漏洞,二十多个回合下来,果然如金城所料,双方耗掉大部分子力,终又成和。不过这一局和棋令刘老七的心情舒服多了,上一局是他挨打,这一局是他进攻。

两人又就这局棋谈论了几句。这时已近子夜。金城起身、离座,向刘老七一拱手:“承让!承让!刘爷果然高棋,小弟甘拜下风!现在夜已深了,改日再向刘爷讨教!”

刘老七心中明白,金城这样说是有意谦让。有一定棋艺水平的人,不用等到下完一局棋,就可以断定双方的棋力高低。刚才这两局棋,足以表明金城的棋艺不在自己之下。既然金城这样给自己面子,而自觉也已挽回了面子,刘老七觉得也无谓再下了,刚想说声“城兄谦让,送客”,突然却听到梁管说道:“两位且慢!”只见他目视金姜二人,沉声说道:“你们说没杀朱揸,为何本堂保镖拔枪之时,姜雄脸色慌张?”

真个是风云突变!刚刚“谈棋论道”的轻松气氛一下子没了,五仙厅立即紧张起来。梁管这下突然袭击果然厉害,使姜雄又是一怔:“你……”话未说出,只听金城已接口道:“这有什么出奇!一下子被六七支枪指着脑袋,谁个不吃一惊!”话未说完,连站在旁边的刘老七也没看清楚,金城已如闪电般拔枪在手,枪嘴正指着梁管的脑袋,低声喝道:“这样你惊不惊!?”

梁管一下子真的惊呆了。当时他看到姜雄脸色一变,就起了疑心;吃饭时姜雄硬是闭口不言,使他觉得这内里有鬼,一定是金城命令他不得多言,以免说漏了嘴。当时梁管就已打定主意,趁对方毫无防备之时,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万没料到对手竟会如此厉害,不但没有惊惶失措,反而能够即时作出这个令他自己大吃一惊的反击。

“你也神色慌张了!”金城边说边收了枪,转头对刚才也愣了愣,现在刚回过神来的刘老七道:“刘爷,请你说句公道话,我们是不是应该以和为贵?梁军师这样疑神疑鬼,白伤了两个堂口的和气,这样对谁有益?”

这回轮到刘老七为难了。他没有料到梁管会突然向金城发难,因为他已确信行刺朱揸不是广龙堂的人干的,梁管这样说,确实是有点疑神疑鬼。况且经过一番“谈棋论道”和下了两局棋,他对金城颇有好感,但他现在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去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把兄弟兼军师。他迟疑了一下,正想说句什么,突然“啪啪啪”,有人敲门。

梁管惊魂甫定,赶紧走两步去开了门,门口站着守大门的卫士,只见他神色有点紧张,一见是梁管,便道:“报告军师,广龙堂来了人,说他们的堂里有急事,要金城和姜雄立即回去,否则就要闯进来。”

金城一听,立即向刘老七一拱手:“刘爷,敝堂出了事,小弟要立即赶回,告辞了!”也不等刘老七回答,就与姜雄急步走了出去,留下梁管一脸的惊愕。

第八章 绿林风云

金姜二人急步走出五仙厅,直出洪胜堂大门,一眼就看见门前停着堂里唯一的一部小车——那部黑色的小福特,车旁站着七八个堂里的兄弟,为首的是富国威。

坐在车中的江全见金城与姜雄急步走出,忙打开车门,向二人招招手。金姜二人向富国威与众兄弟点点头,道声:“有劳各位兄弟。”便上了车。江全向富国威打个手势,意思是“你们自己回去吧”,一加油松离合,车子便开了出去。

“堂里出了什么事?”姜雄急不及待地问。

“堂里没事,”江全轻松地笑道,“是我怕你们出事。”别过头看了看姜雄刚放下的小皮箱子,“有没有用到里面的东西?”

“没有。”姜雄道,“幸好城哥智勇双全,把刘老七治住了,但最后还是用到了这个。”边说边拍了拍腰间,那里别着一支短枪。

“既然要动到家伙,这鸿门宴又怎会吃到夜深的?”江全看看金城。

金城在出神。

他背靠座椅,刚刚舒出一口长气,感觉到自己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三分钟前当他拔枪指着梁管的时候,脑中曾闪过爆炸的幻影。他当时的打算是,如果刘老七反脸,五仙厅门口的保镖持枪冲进,他就会立即示意姜雄打开小皮箱,藏在小皮箱的四个手雷排在一起,四根拉绳也连在一起,绳头绑在掀起的皮箱盖上,一触即爆。

幸好这一幕没有发生。

金城听到江全问自己,一下回过神来,把在洪胜堂中的经过扼要他说了一遍,刚讲完,车便已开回到小洋楼。三人下了车,江全拍拍金城的肩膊,半开玩笑地道:“金城老弟,你将来必成大器。”

金城连忙应道:“堂主过奖,小弟惭愧。”

这时姜雄终于憋不住了,问金城道:“城哥,你说朱揸是你的师兄弟,又说你已破了他的千术,是真的吗?”

这回金城真的笑了:“雄哥,你真憨。我若能破得了他的千术,又何必把你也拉上去动手杀人!”顿了顿,又道:“刚才我要与刘老七下第二盘棋,那是迫不得已,雄哥不要见怪。”

“哪里,我知道自己处事与随机应变都不及城哥。”

照金城自己的判断,尽管梁管还有多少的疑心,但刘老七本人应该已是相信朱揸不是广龙堂的人杀的,而且他还要对付三山会,按理说在短期内是不会再来捣乱了。但为了稳妥起见,他和姜雄还是小心翼翼地不断巡察三间赌常几天过去,果然平安无事。

这天刚在鸿发娱乐所吃过中饭,何曙突然气喘吁吁地闯进来,神色慌张地对金城和姜雄道:“堂主请两位即去祠堂。”

二人急忙赶去林氏宗祠,刚到门口,富国威也正好赶到。三人也不及交谈,匆匆走进祠堂,只见江全已坐在八仙桌旁,神色冷峻。

“堂主,发生了什么事?”三人几乎是同时发问。

“先给林大哥上了香,坐下再说。”

三人依次上了香,在八仙桌旁坐下。江全看看三人,语音低沉,道:“叶流老兄出事了。”

“什么?”三人同时一愕,姜雄霍地站了起来。

江全把手按了按,意思是要姜雄坐下,然后道:“莫七刚回来,肩部中了一枪,回来时子弹还在肉里,正发着高烧。现在小洋楼,谢医生已给他取出了子弹,看来没有大碍。”顿了顿,“但叶流和王良志死了。”

“事情经过是怎样的?”金城终于镇定下来,他明白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是要了解清楚情况,决定怎样报仇。

“听莫七说,大致情况是这样。

“十二三天前,叶流带了王良志和莫七去里岗镇,查了几天张南天的行踪,但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张南天很少外出,外出时一般跟六个保镖,如果拦路行刺,自己也走不脱。因为他的弟弟张南昊又是里岗镇的镇长。在里岗镇,张南天两兄弟可谓只手遮天。叶流老兄曾想过收买他身边的人,但又怕不可靠,打蛇不着被蛇咬,始终没敢做。

“这样又拖了几天,终于才找到了一个下手的机会。

“在里岗镇西边有座船神孟公庙,三天前是一年一次的孟公诞,又刚好是一个月一次的大墟日。叶流老兄在旅店听店老板和别人说起,便进一步打听,得知张南天那天会去孟公庙上香,并逛墟市。

“叶流他们当日便到了孟公庙,见这个庙就建在河边,于是就买了一只小船,三人扮作船民,等张南天来。

“想不到张南天两兄弟很霸道,孟公诞那日来是来了,但把庙里所有人都赶出庙外才上香。这就使他们下不了手。

拜完孟公,张家兄弟就逛墟市,前后左右跟着一班保镖和镇公所的兵。叶流老兄觉得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更难找到机会了,于是想趁着墟市人山人海时冒险发难,但枪刚拔出,就被张南天的人看见了。三人打了几枪,见四周都是张家的人,无法走得掉,便逃回小船。结果上船时叶流老兄背部中了枪,划船走时,王良志胸部中了枪,随后莫七自己肩部也中了一枪。

“船走了不足两里地,张南天的船追了上来,那时王志良已经断气,莫七为了不让张南天知道是我们广龙堂行刺他,便把王志良的尸体放进河里,自己扶了叶流老兄上岸,爬上了离岸不远的一座山上,藏在一个小山洞里。后来张南天的人上山搜索,没有搜到。那时叶流老兄已经走不动了,莫七又不敢背他下山,到了下午,叶流老兄也逝世了。”

江全说到这里,双手痛苦地抱着头。富国威、金城和姜雄呆坐着,大家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林氏宗祠里一阵沉寂,大约过了一刻钟,金城问:“堂主,我们怎么办?”

江全一拍八仙桌,霍地站起身来:“此仇不报,我江全枉为广龙堂堂主!金城,你暂且代理堂主的职务,我要亲自去报此仇!”

金城也站起来:“堂主,你去不得!不说堂里若有什么事都得找你,更重要的原因是,张南天认得你。林大哥遇难,他知道广龙堂不会就这样算数,所以他才加强戒备,随时带着保镖。他虽然没能找到王良志的尸体,但他几乎可以断定是广龙堂的人做的。你去找他,太冒险了!”

“城哥讲得对。”富国威接口道,“你就算把张南天杀了,但自己还是要填上一命。堂主,这不值得!”

江全没说话,慢慢坐下来。他自知刚才确实是一时冲动,其实自己是去不得的。他还不想为杀张南天而把自己的命赔上。

“堂主,还是我去吧。”金城见江全已默认了自己的看法,便道,“刘老七看来在短期内是不会跟我们广龙堂作对的了。三间赌场雄哥看着就行,我正好可以抽身出来为林大哥和叶老兄报仇。”

江全想了一会,问富国威和姜雄:“两位有什么意见?”

其实这个问题上次已讨论了大半,因而二人几乎是同声答道:“堂主决定吧。”

“那你打算怎样做?”江全见二人没意见,转头问金城。

“我要了解清楚以后才能决定行动。尽量做到不击则已,一击必中。请堂主给我一段时间作准备。”

“好!就这样定了!”江全站起身,拍拍金城的肩膊,“金城老弟,林大哥和叶老兄的在天之灵能否得到安息,就看你了!”

当晚夜深,林风平生前的爱妾玲花穿着性感的睡衣,悄悄打开房门,探头出去看看走廊空无一人,便溜出房间,紧走几步,轻轻推开江全房间的门,溜了进去,顺手锁上房门。

她看到今晚的江全有些跟往日不同。自从林风平的后事办完后,她几乎每晚都跟江全同床共枕——是她主动向江全“献身”的。她每次溜进来,江全都会迎上前把她揽进怀中,抱到床上,但今晚江全坐在书桌前想心事,看见她进来,只是点了一下头。

玲花走到江全面前,媚笑着,撇撇嘴,柔美的双眼连抛秋波,同时双手轻轻解开睡衣的带子,一个曲线玲珑,洁白丰满的少女胴体随之裸裎出来——她还未足二十岁。

她见江全仍是没有动,便自己举起双手,用力挺起胸部,使那对丰盈的乳房显得更为饱满坚挺,使腰臀部之间的曲线显得更柔美和充满诱惑力,随后在原地慢慢地转起圈来。

江全原来沉思的神情随着这个美妙无比的少女裸体的旋转而变了,当玲花转到第二个圈时,他已无法克制,慢慢站起身,猛一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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