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这件内衣的残片,突然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下来。这件肚兜是定儿地手艺,当时定儿做好给她看的时候,她是多么喜欢那闪亮的粉缎子上面绣着银色的竹叶暗花。可就是这么一件完美的作品,被怀远驹随手一撕,就成了残破的碎片。
这就像她地人生。无论在前世还是在今生,她都是一个妙龄的花季女孩儿。可是别人在如花灿烂的年纪里享受到的:意欢乐,永远是离她十万八千里的一种东西。
前世她地生命中缺乏父亲地保护与关爱。面对敏感而脆弱地母亲以及据而艰难地生活。她小小年纪地时候。就知道了什么叫生活地沉重。
如今她得以穿越重生。命运之神似乎仍是不肯眷顾她。让她遇上怀远驹这样一个性格复杂地男人。尽管最初地时候。并非出于两个人地意愿。可是命运之神还是将她与他死死地绑在了一起。所有在她这个年纪该有地关于爱情地美好憧憬。她都只能默默地收到心灵最深处地一个角落里。如今。她生活上依靠着怀远驹。情感上却在不停地走神。
她觉得。她好像分裂了…她正感怀身世。黯然垂泪。怀远驹处理完了外间地事情。推门走了进来。乐以珍见了他。突然就来了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怀远驹被瞪得莫名其妙。刚刚他出去地时候还好好地。怎么这一会儿又翻了脸了?走近了。才看到她手里正捏着那件撕破地肚兜。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这个…你也哭?”
乐以珍发现自己真是性格扭曲了。不知怎么地。她一见了怀远驹。就有一种使用暴力地。此刻她将手中地肚兜往他身上一摔。干脆“呜呜”地哭出声来:“你昨晚明明可以找大夫地!你就知道欺负我!”
怀远驹将那肚兜从肩头取下来,丢到一边,泰然地坐到她身边,好脾气地说道:“你是我地女人,我自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假手大夫?”
“你…”乐以珍气得说不出话来,越发哭得厉害,嘴里呜咽着说道,“我这辈子最倒霉地事,就是遇上你!第一次就差点儿被你害得没命,这一次又被人下了药!你…你简直就是我命里的克星!”
怀远驹似乎已经习惯乐以珍这种责备地语气,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抱住她的双肩,露出一个邪邪地笑意来:“你就为这个哭?这有什么好委不如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多喝些酒,把我打昏丢到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明天呢?你在我的酒里下点儿媚药,让我也尝尝那滋味…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你可要救我,不能找大夫的哦…”
乐以珍被他这番话气得哭笑不得,回手给他一巴掌:“美的你!”
怀远驹差不多摸准了她的脾气,知道她这个样子,就已经是雨过天晴了。于是他脱了鞋子,凑上床去躲下,拍拍自己的枕头,向乐以珍示意。
“你想干什么?”乐以珍坐着,不肯就犯。
“你昨晚一定没睡好觉,我也没睡好,不如一起睡个回笼觉。”怀远驹盛情地掀着被子邀请着。
“你今天不用出去做事的吗?”乐以珍嘟着嘴巴问道。
怀远驹听了这话,一把将她揽过来,摁进了被子里,在她的脸上轻轻一拍:“你这个狠婆娘,我昨天刚刚远途归来,今天也不说让我歇一天,就撵我出去赚钱?家里缺银子花吗?”
乐以珍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被子里。怀远驹叹了口气,将她抱过来搂在怀中,幽幽地说道:“不管你以前受了什么委屈,以后我一一都会补偿你。我很多年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这么在意一个人,在意到心都痛了…你出身好,心气儿高,不肯屈就于人下,这个我知道。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敢跟你保证,但是有一点…我这颗心,从此后就放在你一个人身上,若有三心二意,天诛地灭!你安心地跟着我,我们好好地过日子,好不好?”
就这样安心过日子,好不好?乐以珍在心里重复了一下这个问题,眼睛酸酸热热地,赶紧咬住了嘴唇。
怀远驹见她不作声,掰过她的脸来,很郑重地又问一遍:“你安心地跟着我,好不好?”
乐以珍吸了几口气,松开嘴唇,吐出一个字来:“好…”眼泪也随之“刷”地流了出来。
怀远驹一皱眉:“你不愿意吗?”
她愿意吗?她不愿意吗?她也分不清了。可是这件事,由得她愿意或不愿意吗?她又不能出去找份工作养女儿,她更不能离开怀家另找一个人嫁了,那么除了眼前这个男人,她还能依靠谁?
于是她吸了吸鼻子,将脸靠在了怀远驹的胸前,轻声说道:“我愿意…可是你以前那样欺负我,我怎么才能讨回来?”
怀远驹心情顿时好起来,“哈哈”一笑:“我们的日子长着呢,以后你想怎么欺负回来,我都忍着就是了。现在…我好困,我们先睡觉吧。”
“那个…”乐以珍从他怀里仰起脸来,“那三个人,你怎么处置了?”
怀远驹拢着她的头发,笑着说道:“细想一想,其实我应该谢过鸾杏儿,她这么一折腾,帮我治好了你的病。所以呢,我也不打算深究那事了,让他们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这样啊…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存会不会很难?”乐以珍随口问道。
怀远驹真是困倦了,闭上眼睛含糊地说道:“你放心,他们到哪里也不是白手起家吧,不信我明儿带你好好地查一查帐目,你就知道他们现在家底有多厚实了…”
“哦…”乐以珍应了一句,刚想闭上眼睛睡觉,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来:“你刚刚说我的病,我有什么病?”
怀远驹都快睡着了,听她这样问,将下巴往她的发上一抵,得意地说道:“以前我一碰你,你就像被针扎了一样,你看现在,这不是好了吗?”
乐以珍被羞着了,捶了他一下。怀远驹抓住她的手,霸道地搂紧她。两个人相偎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一百零五章 说客临门
日子如山间溪水,清清浅浅地流过。秋去冬来,转眼年过了,春天又要临近了。
乐以珍跟着怀远驹来凤州,已经有大半年时间了。梦儿已经快一岁了,粉嘟嘟的一个小姑娘,扶着桌椅床沿,她自己已经能笨笨地挪出好远的距离了。
让乐以珍微觉遗憾的是,梦儿越长越像怀远驹,眉眼神情之间,除了那张圆圆的小脸蛋儿,再找不出一处与她相像的地方。
而且这位怀家五小姐与她的哥哥姐姐们不同,特别地粘怀远驹。从她嘴巴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单字是“爹”,而不是“娘”。只要怀远驹从外面回来,她就会跌跌撞撞地往他那里扑。一向与儿女关系冷清的怀远,终于体会到有女儿绕膝厮磨的乐趣了,一见了女儿马上眉开眼笑的,对梦儿已经到了无原则的溺爱的程度。
这让乐以珍多少有些妒嫉,怎么说女儿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多,而且还是她亲自哺育长大的,怎么会对她不如对怀远驹亲近呢?
一定是父女天性,而不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好。她这样安慰自己。
自从乐以珍接手这个家,怀远驹便将外头那些生意上的营收往家里地帐上入。乐以珍初时看着那帐目上的数字陡然增加,突然想起自己上学时,和同宿舍地妹凑在一起看穿越小说,似乎那些穿越女到了另一个时空,总是能很容易地做一只富贵米虫。如今想想,那种构想是有一定道理的。只不过她这份米虫生活来得不容易,正经吃了不少的苦头。
她也动过心思,想要展现一下自己现代女性的魄力,自己做些事来打过于闲散时光。可是她只跟怀远驹略提了一句要去他的货行里看看,就被怀远驹一口回绝了:“好好在家呆着,女人家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她磨了他几次。可是在这个问题上。他是坚决不肯让步地。想一想。当年怀家地老老太太那么地精明能干。听说也只是垂帘把政。抛头露面地事。还是老老太爷在做。而如今家里地老太太。也是一个能主事地厉害角色。但是因为老太爷地强势。她更是一辈子窝在家里。没出过头。
依怀远驹地秉性。如果她敢抛头露面地给他丢脸。他绝对会将她抓回来锁进屋里。关她一阵子。这样一想。她成就一番事业地雄心壮志。在被他打击了几次。便淡下去了。
可是坐在家里数银子地日子。实在是太过无聊。她感觉自己快要霉了。闲得实在慌。她开始教梦儿认字。因此梦儿从会说话开始。就已经认识不少地字了。
心情好地时候。她会将咖啡豆拿出一些炒了。磨成咖啡粉。加上鲜奶和糖。给自己冲一杯咖啡喝。
第一次她煮咖啡地时候。还真邀请了几个相熟地人来。打算让大家尝尝这稀奇地东西。可是当她兴冲冲地将煮好地咖啡倒进她亲自挑选地白瓷金边地杯子里。呈到每一个人地面前。等着大家夸赞她地手艺时。那些人却给了她沉重地打击。
第一个露出奇怪表情地是怀远驹。他将一口咖啡含在嘴里。要吐不吐地忍了半天。最后皱着眉头咽下去。说一句:“这是什么味儿?像油茶面炒糊了一样。”
其他几个人本来都不好意思驳乐以珍的面子,强忍着喝了两口。此时听怀远驹这样说,便释然地放下杯子,笑哈哈地说道:“这个东西…味道还真是特别…”
然后大家招呼着,都喝酒去了。
那天晚上,乐以珍独自喝光了整壶的咖啡,害得她半夜睡不着觉,爬起来到院子里看月亮。从此以后,那一袋的咖啡豆就成了她的私有物品,心情好的时候煮一壶,连定儿不肯陪她喝。
怀远驹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喜欢喝这种炒糊了的油茶面,可是既然她爱喝,他就专门请石匠给她做了一个小型的石磨,虽然也是手动的,但是比拿着杵在石臼中捣豆子,还是要方便多了。
有一次她觉得自己穿着襦祅罗裙坐在院子里喝咖啡,是一副很不协调的风景。
于是她心血来潮,请来裁缝给自己做了一件民国风情的旗袍那天下午,旗袍送来后,她在自己屋子里试穿,对着镜子一瞧,马上想起了《花样年华》里的张曼玉和《色戒》里的汤唯,她心里好一阵激动。
于是她让定儿将所有的下人都撵到后院,将院门落上锁。她自己煮一壶咖啡,穿着旗袍,盘着民国时那种燕眉式的髻,袅袅婷婷地来到院子里,喝着咖啡,望着蓝天白云,心中真是风情无限。
可惜她正徜徉在自己无限曼妙的遐思之中,前院的门被推开了,怀远驹那天无事,居然早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乐以珍穿一件比小衣还贴身的长袍,雪藕一样的手臂和小腿白生生地露在外面,正端着一杯咖啡,跷着二郎腿,一脸陶醉地仰望着天空。
他本能地环顾四周,还好没人!然后他大步蹿到她眼前儿,将她往腋下一夹,连拖带抱回了屋里,往椅子上一丢:“你这是哪里来的怪衣服?穿成这样就出屋?你…”
他气得不知道用什么词来表达才妥当。乐以珍也悻悻地,自己刚才恰好要来情调的时候,被他给破坏掉了,果然是她的克星:“我在自己家里穿,又没有穿出去!再说了,下人们都在后院呢,这院子里只有我和定儿,?”
“你…你大家出身的小姐,竟不知道妇德妇容吗?有没有人,你穿成这样出屋,就是不守妇道!”怀远驹气得脸都红了。
乐以珍也知道这一身实在不合时宜,可是怀远驹这样说她,她还是不高兴。于是气哼哼地去拿自己地祅裙:“知道啦!要守妇道!要注意自己的妇德妇容!我把自己包成粽子!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那身旗袍收腰削肩,虽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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