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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流云逐月|作者:暗夜之笛声|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3 06:59:25|下载:流云逐月TXT下载
  」

  「不管,就当不是呢」

  月重华笑:「我就最受用你这样子撒娇,等我眼睛好了定要看个够。」

  「快说。」随风又踢他。

  「好,我说,若是不必报答,我就天天把你绑在床上,做到你求饶。」

  他以为随风定要狠狠咬他,早做好了准备,没想到怀中随风暖暖软软的身子僵住了,迅速冰凉起来。

  月重华吃yi惊,连忙说:「玩笑而已,你怎么就当真了。我自然不会这么对你,谁叫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呢。」

  被随风靠着的肩头渐渐有了湿意,他的身子渐渐颤抖,开始还微微的,过yi会颤抖的更厉害了,隐约听到抽噎的声音。月重华被他抓着的手臂紧的生疼,紧的他心里也莫名的疼痛起来,十分难受。

  只得摸着他的头安慰:「你别相信我胡乱开玩笑,我怎么会舍得那样子对你呢c疼还来不及呢。都是我不好,今后我再不说这种话了。」

  说到这里,月重华才突然想起,随风是男宠出身,对这种话自然格外敏感,怎么就忘了这层,与他胡乱说这些来呢。

  他竟是早已忘了他的出身,只yi心yi意与他做了情人。

  月重华苦笑,上次被咬的还不够厉害嘛,好了伤疤忘了疼。

  嘴里越发低声下气:「我错了,随风,别哭了,今后再不会了。」

  随风手里的力道渐渐小了,抽泣声也渐渐停了,过yi会低声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好,你别生我的气。」

  那声音中还带着点鼻音,月重华听起来只觉娇憨。哪里舍得生气,只觉爱还爱不过来,捧在手心里也不为过。

  月重华又揉捏了随风yi番,顺带哄了yi阵子,随风便叹了气:「我是不是脾气太坏」

  月重华笑道:「也还将就。」

  随风明知他看不到,还是忍不住给他yi个白眼:「该拔毒了,又闹的差点错过时辰。」

  月重华便脱衣服:「总算最后yi次了,明日开始直接逼毒也就是了。」

  金针渡岤也是痛的,随风安抚的摸摸他,开始用针。

  随风这几日替他拔毒,倒也熟练,看月重华开始入定,他便也坐在yi旁,替他护法,盯着他看。对这个人也是从头到尾都熟悉得很了,却总是看不够,尤其此刻,更舍不得不看。

  明日他寒星般的双目就会看得见了,随风想到这里便觉安慰,也觉悲怆。yi直都是他害了他,虽侥幸救了他,却害他吃了这许多苦头,yi念及此便觉得难过。若是他知道了,不知如何震怒。

  那种温柔,那种捉狭的调笑,那种嘴里说的厉害手里却温和的动作,那种笑吟吟叫笨蛋的声音,那种带着笑叹气的纵容,将通通化成震怒,再也无缘得见。

  随风瑟缩了身子,觉得冰凉。摸yi摸自己的脸,黯然。

  为着这些天月重华短暂的看不见,随风心里竟有小小的窃喜,虽明知月重华为这毒药受了许多罪,开始那两天每次毒发便痛的近乎昏厥,冷汗浸透衣衫,总要他紧紧抱了他,用清水yi直擦拭。看得心痛,可是却又为这失明窃喜。再难遇到的机会,今生想必没有第二次了。

  随风更蜷得紧了些,想要借着这紧窒的压迫压掉心里的痛,压在yi个小角落就好,不要碰到就好。今后或许便是两不相干了。

  不,两不相干都做不到,今后若是见了面,便是仇敌,是你死我活。

  若明日不来就好了,若永远是在这山洞便好了,若他yi直

  不行,随风赶快摇摇头,就算你死我活也不能让他yi直看不见,他那样的人,若是yi直看不见,必定宁愿死了的好。

  看见就看见吧,至少比看不见的好。

  随风依稀想起以前的有些日子,初见的时候,他目光中yi丝笑意,yi只手轻轻拂他的面孔;恬安亭上,美味的水晶荷叶饺,吃完最后yi个抬起头来,他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吃的那么香,把自己面前那碗推到他跟前;初夏的下午,在花园里见客人的他看到他跑过前面的小径,命侍卫叫了他,随手端给他yi碗冰镇酸梅汁,还拍拍他的头,打雷的夜晚,他把簌簌发抖的他抱进怀里,用被子紧紧裹了,低声叫他不要害怕。

  很少的过往,可是就算这么少,这些竟然还是忘不了,虽然他已经得到了更多,多到让他害怕,可那些很少的也还是忘不了,因为是第yi次有yi个人这么温情的对待他,虽然只是随意的无心之举,虽然只是他那个时候心情很好,虽然这个人其实大部分时候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

  可是总是忘不了那偶尔的温柔,那么温暖的怀抱。

  而现在这些便更忘不了了,大概要记yi辈子吧,只是说不定这yi辈子不会很长,欠他的,总是要还。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风见他身上的金针渐渐泛出黑色,知道他已经大成,便去绞了帕子等着,这帕子,不过是撕下来的小衣的衣襟。

  月重华呼吸更平稳了些,金针慢慢褪了出来,随风连忙上前收起来,顺便就从后面抱了他,替他拭汗。

  月重华有点虚弱,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

  随风的手势yi向温柔,虽然嘴里从来不服输。

  月重华缓缓扣了他另外yi只手,把玩着手指。

  随风道:「要不要睡yi下」

  月重华摇头:「这样就好。」

  纤细的手指,骨节匀称,又是惯例的滑腻的皮肤,月重华握在手中,干脆贴在脸上。

  「明天就能看见你了。」

  「嗯,你别失望就好。」

  「丑八怪我也认了。」

  随风沉默,月重华奇怪,照随风的性子,八成应该是yi脚踢过来,或者随手掐他yi下,嘴里也不会认输,他只能自己说自己丑,别人不许说。

  「你怎么了舌头又不见了」

  却很快感到软软薄薄的两片贴了过来,温暖的在他唇上逡巡,随风在他嘴边低声道:「你自己试试还在不在。」

  送上门的礼哪有不吃的道理,月重华从善如流的含住,含糊的道:「当然还在,而且更美味了。」吻到喘不过气来。

  随风顺了好yi阵子气才说:「天黑了,你刚运了功,歇yi歇,我趁天黑出去探yi探,找到你手下好安排明日突围。」

  「明日再去吧。」

  「早安排好我才放心,躲了这么些天,若再落进烟五侯手里,不是委屈」

  「也是。」

  「那你好好歇着,我很快回来。」

  「好,你自己小心。」

  「是,你放心。」

  随风将他服侍躺下,便闪身出去。

  月重华听着他轻捷的足音渐渐远去,很快就听不见了。

  流云逐月 正文 第四章

  章节字数:8439 更新时间:08yi04yi27 14:32

  月重华精神渐渐恢复,再运功yi周天查看体内真气流转情况,很满意的发现体内真气流转十分顺畅,就算此时遭遇烟五侯都能与他战个平手。

  烟五侯

  今生第yi次如此狼狈,竟就是拜你所赐。

  只可惜杀不得你,否则母亲泉下之灵不会安宁。

  还有yi个司马流云。

  月重华略有些恍神,想起初见时被装在箱子里送来的那个孩子,雪白的肌肤不见yi丝瑕疵,被回神香yi吹,渐渐醒过来,眨眨眼睛,很迷茫的睁开来,半晌才有了焦距,然后就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动也不敢动。

  十分惹人怜爱。

  这孩子也不想杀他

  月重华叹口气,姑且就当是若是没有他闹的这事,也就不会遇上随风,算是他的功劳吧。只是惩戒还是要的,没有人在算计了月重华之后能全身而退。

  就算是因此而遇到随风。想到随风,月重华渐渐露出笑容,这个可爱的家伙。

  又爱哭又爱撒娇,恼起来又踢又咬又掐,嘴里从来不服输,伶牙俐齿的叫人好笑,可是偏偏又那么温柔。

  为他拔毒为他找药为他找吃的,在他难受的时候抱紧他,yi点yi点的擦拭,耐心而温柔,他的身体在他的怀里翻腾的时候,月重华总有yi种难言的温柔感觉,想要紧紧抱了他,按在怀里揉进身体里,再也不要给别的人看到。

  唯yi让月重华不高兴的就是,这些天来,不管怎么逼问劝哄,他也总不肯谈自己的事,yi遇到就避开绕开,逼的急了就撒娇,撒娇没用就咬他,月重华还真的没什么法子。

  哎,不管了,回去慢慢问,时间还长呢。

  总归不会放了他就是了。

  月重华自得其乐的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突然惊觉,随风似乎出去的太久了些。

  往常也有出去打探的时候,通常不过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这时候,大概有了近yi个时辰了吧出了事了吗

  月重华不知道随风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如何从烟五侯手里将整个晓风明月楼都救不到的自己救出来的,从他的片言只句里,也就只隐约知道他是有手下的,而且行事显然十分得力。

  只是到底不知道具体的情形,难免着急。

  他是要去找自己的属下,又还要安排具体事宜,或许的确比较耽误时间。

  月重华按捺的性子等着。

  突然想到yi点,月重华皱皱眉,随风并未持有自己的任何信物,要如何取信于自己的属下那些家伙可不要伤了他才好。

  越发坐立不安了,虽然眼前仍是yi片模糊,但好歹大概辨得了颜色,月重华实在坐不住,决定要去寻他。

  就算碰到烟五侯,也不过两败俱伤,若是随风落在烟五侯手里,就真不敢想像了。

  月重华略略辨了辨方位,走了出去。

  才走出山洞不过百步,月重华突然闻到yi点清香。

  山林间树木众多,不仅常开些异花香味清雅,枝叶也会有淡淡清香味,甚至比这点清香更浓些,只是月重华在这各种香味中闻到了这点清香,是因为他熟悉之故。这是他亲手调制的,此香味道不熟悉之人闻起来与林木气息无异,要对气味极灵敏的人才能闻到这香味的林木气息会转为水气气息,自是不同,而且此香香味虽微,却留香甚久,常几日不散,最适合用于表明踪迹。

  也是晓风明月楼品级高的人惯用的联系方式。

  月重华闻到这香味,心中不由yi松,终于带回来了

  便发声道:「何人」

  略yi顿,便听到沙沙的脚步声急速而来,双膝着地的声音:「属下参见楼主,属下等找寻七日,终得高人相助,寻到楼主。贺楼主无恙,请楼主示下。」

  月重华听声音,知道是自己手下侍卫总管月七,便道:「高人相助你yi个人来的」

  「禀楼主,此地山下防卫较严,属下不敢带多人前来,只带了三名手下,悄悄潜进来寻找楼主。」

  月重华略略焦躁:「那助你的人呢」

  月七还是惯常的不急不躁,四平八稳,月重华简直想要yi脚踹飞他。

  月七道:「禀楼主,那人指示了楼主藏匿的方位后便走了,属下也是将信将疑,前来寻找。」

  「走了」

  「是,留下yi封信,命面呈楼主亲启。」

  「信拿来。」

  「属下命人将信带回楼中,候楼主回楼亲启。此地险恶,请楼主尽快随属下下山。」

  很好很好,月七,你倒真听他的话。月重华不怎么想也知道这是随风教他的,不过是怕他偏执性子发了非要留在山上等他,料着他想要看信

  随风,你也好,敢留了信就溜,等我回去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

  真的那么丑怕我看见

  摸起来明明觉得不该丑的

  月重华面孔扭曲了半日,点头:「走吧。」

  司马流云伏在马车的窗子上伸头望,看晓风明月楼大摆筵席,热闹非凡,嘀咕:「这丢人的事还摆筵席请客,他脑子真这么不好使」

  缩回马车去,把腿伸展开来,从手边的盒子里掏了yi粒百香糖塞进嘴里。

  其实心里有点明白,晓风明月楼大摆筵席贺楼主归来也不过是向烟五侯示威,下了挑战书,还有便是告诉随风,月重华已经平安。

  用的着吗早知道他已经平安归来了,那天yi早就在门口看到他进去的,眼睛似乎还不是很好,走得很慢,今天大概好了吧。

  那封信想必也看了

  司马流云又塞yi粒糖进嘴里,嗯,到底是糖门的二嫂亲手做的,真好吃。

  那封信

  他看了会很恼火吧,会捏了信骂yi句:「这个混帐。」

  可是,重华,我若是能留下来哪里会舍得走何必托词有急事若是我能留自然侍奉左右,不离不弃。

  可惜我不能留,你虽不解,却能谅解吧

  就算不能谅解也算了,反正世上本没有随风这个人。

  当然能谅解最好,我也安心些,今后多过些日子,你身边美人那么多;总有yi个渐渐能得了你的心去,解了你寂寞。

  其实当时流云也是得到过的,却不得不放弃,你是不会明白的,我如此爱你,却不得不伤你,是要借助你的力量杀了司马家,这是我从小的志向,更是那么痛苦也要活下来的理由,是我对不起你,也就不敢求你谅解了,恨yi辈子也不是不好,到底你还记得。

  到底也不如随风得的多,随风才知道,原来你也会那么爱宠,那么温柔。

  今后要给了别人,还真不甘心。

  再不甘心也没用,你的药那么厉害,不敢易容留在你身边,也只能让给别人了。

  可别的人没有救过你,还是比不上随风吧

  比不上吧若是比上了我会伤心的,重华,你会舍得随风伤心吗yi定不舍得的。

  那就别让人比上他。

  不过,算了。

  就算不yi直记着,今后能偶尔想yi想他也好,就像我会想你yi世,偏偏却又两不相干。

  随风死了,重华,若想的苦就干脆忘了吧,我伤心也没关系。

  我知道那种苦,忘了就忘了吧。yi种爱yi种恨,我不想你受这种苦,实在难受就忘了吧,几天而已,不敢奢望得了你yi世爱恋,偶尔念及,笑骂yi声「混蛋」就行。

  想不起也没关系,总比你想的苦好,我会yi直念着你的就行。

  嘴里的糖怎么有点发苦,咽下去,再换yi颗。

  车外的侍卫在轻声请示。

  是月十三,重华的侍卫yi直排到了十二,我就只能跟着后面,十三到十六。排场没他大,才四个。

  「将军,是否启程」

  这次回去居然做了将军,侯爷怎么想的

  司马流云嘴里含着糖,含含糊糊的:「礼送了」

  「是,这是晓风明月楼的回礼。」

  帘子掀开yi点点,塞进来yi个盒子,扁扁的木盒子,里面是yi个精致的琉璃挂件,司马流云看了yi下,栓在荷包上。吩咐月十三:「走吧,回去了。」

  「是。」

  马车颠簸了yi下,司马流云连忙揉揉膝盖,安抚yi下,好几天了还是痛。

  侯爷院子里的砖真硬,那天跪到后来都麻木了,仿佛身子都不是自己的yi般,重重的,好久没跪了,以前罚跪是家常便饭的,yi跪就是yi整夜,第二日还得伺候少爷。

  好像是到了晓风明月楼就没跪过了,没跪过他,见礼的时候刚要跪下去就被他拉起来拉进怀里亲亲

  侯爷在想什么打yi巴掌给块糖为了救月重华,自己擅自假传侯爷的令,命卧底在烟家的人协助他救了月重华出来,并yi路护送他逃亡,害侯爷苦心在烟家安排的人手暴露,不得不因此撤出来。

  而且自己手下没人,用的是侯爷调来保护他的人手,这样胆大妄为,自己还真是拼了yi死的,侯爷杀了他也没有怨言。

  可是侯爷居然装不知道,自己在侯爷的院子里跪着请罪,yi直没人理他。

  侯爷也不出面,倒是大总管装做路过看到他,那惊讶的样子,司马流云明知他是装的也不敢相信是装的,太真了,那人装什么像什么,像到明明知道是装的还当他是真的。

  大总管问他:「你跪在这里干什么」

  司马流云哪里说的出来,期期艾艾。

  大总管叫人把他扶起来,他自己不肯碰的,做样子也不肯,其实他自己来扶大概更像假了,问他:「得罪了侯爷」

  还是说不出话来。

  便带他进去见侯爷,侯爷也惊讶:「流云跪在我院子里做什么」

  这两只狐狸跪了yi天了,不知道

  那只高高在上的狐狸说:「流云你要什么只管说,不声不响的跪在我院子里,吓我yi跳。」明明那么高贵的气质,怎么偏偏是狐狸心肠。

  还把他抱进怀里,替他揉膝盖:「都青了,真是。」

  又对大总管说:「子玉,你的药借yi点」

  那双莹白的手,修长漂亮,手法老到的替他揉着。

  大总管命人取了舒筋活血的药来递给侯爷,自己袖手站在yi旁,生怕粘上了什么似的。

  侯爷很心疼的样子,司马流云就腻在他怀里,撒起娇来。

  侯爷拍拍他,笑道:「流云到底要什么嫌没事做吗我替你设yi个蛟珠堂吧,今后你便跟着我。」

  什么司马流云眼珠滴溜溜的转,设蛟珠堂岂不是将军和小天,如意他们yi样

  司马流云也有这样yi天不由眼睛便红了。

  侯爷更心疼,由着他撒娇。

  果然便设了蛟珠堂,四个侍卫,侯爷当着大伙的面吩咐了,说是:随他折腾。

  也真不明白侯爷在想什么,不过有yi点倒是明白了,侯爷真是心软。

  做了这么大的错事,这样子就惩戒过了,本来还拼着伤筋动骨的,或者干脆让侯爷杀了就算再厉害些的惩罚也是该的,绝无怨言,白白的替侯爷竖了这么大个敌人,今后yi个不惯,后果难说得很。可是竟然这样就放过他了,还替他设了蛟珠堂,实在不明白侯爷怎么想的。

  司马流云算什么呢

  本来只报了仇就心满意足的,可如今,凭空得了这么多。

  这几日,侯爷还亲自指点了身手,本来服了五龙圣丹功力已经突飞猛进了,现在得了侯爷指点,跻身yi流高手之列应该是没问题了。

  大总管又翻出了不知道什么药叫服下去,看侯爷笑着说:「子玉真大方。」

  想必也是不可多得的。

  侯爷深恩,粉身碎骨难报了。

  最没想到的是还得了他,虽只有几天,却是睡里梦里都禁不住笑。

  其实是不该招惹他的,明明没有今后,却招惹的他不安。

  可是却又拒绝不了,送到了跟前,再挣扎也没用,就放纵了,yi点也舍不得离开。

  今后若是真死在他手里,倒也安心,总比死在别的他看不见的地方好。

  马车走的渐渐平稳,想来是到了官道上了,掀开帘子看yi下,人来人往的倒是热闹。君如意在静安寺等着的呢。

  为什么侯爷叫他暂时跟着如意呢

  是不是叫如意随时指点yi下身手,在宫里,除了侯爷武功深不可测,大总管从来不出手,就如意的身手最强了。

  司马流云的内力很大yi部分是药物来的,有时候还不能运用自如,的确需要好好指点。

  其实最喜欢跟着小天,他喜欢买东西什么好吃的都有。

  司马流云从小境遇艰难,别说是孩子们惯吃的零食,连饭也常常吃不饱,所以如今难免对零食特别喜爱,手边盒子总舍不得放下。

  不过为什么君如意也喜欢呢他明明就是从小吃饱穿暖那种人,还跟他抢。

  司马流云笑,马车已经进了静安寺。

  因为君如意在这里住着,和尚们都给赶到了偏院去了,全是自己人伺候着,这时阳光正好,君如意躺在院中的矮杨上晒太阳。他随身的白貂在他心口蜷成yi团,大概睡着了。

  司马流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君如意秀丽的侧脸线条,阳光照出莹光来。

  他觉得君如意初见似乎并不很俊秀,略为平凡,可是见的久了,却是怎么看怎么漂亮,连司马流云也常常发呆。

  不过也要不言不动才行,yi开口就郁闷了。

  君如意早发觉有人盯着他看了,yi只眼睛微微睁开yi条缝,见果然是司马流云那个笨蛋站在院子门口发呆,便招招手。

  司马流云走过去。

  君如意往旁边挪yi挪,让司马流云坐下来。微微惊动了在他胸口睡觉的小貂,很不满意的动动脑袋,拿小爪子抓yi抓。

  君如意连忙拍拍它,安抚yi下又睡了。

  司马流云笑:「好乖,我也要养yi只。」

  君如意道:「好,养只母的,给我家这个做媳妇。」

  司马流云笑出声来,他是不会养的,连自己都不知道活得到哪天,何必养个来难受呢。君如意笑道:「小天叫人送了几盒点心来,放在里面,你自己去吃吧。」

  司马流云道:「现在不吃,倒是困了,让我也睡睡。」

  君如意就再挪了挪:「那你睡。」

  司马流云果然躺下去,往君如意旁边蹭了蹭,果然困意上来了。

  到他醒过来,君如意还在睡,两人身上盖着薄毯子,小貂不知道跑哪去了。

  茫然了半日,才看到yi丈远的地方坐着yi个人,小貂正在他身上撒娇,他拿着yi个红红的果子喂它。

  司马流云伸个懒腰,奇道:「清风,你怎么在这里」

  随清风头也不抬:「路过。」

  「嗯,要回宫里吗」

  「还没覆命。」

  他逗小貂的手势真温柔,可说话怎么总是的。

  可随清风下yi句话真出乎他的意料,他犹豫了yi下才说:「你们两个,真像两只猫。」

  司马流云愣了愣。是说他们挨在yi起晒太阳睡觉吗司马流云想yi想那情形,或许真的像两只蜷在yi起的猫,可是这话让随清风说出来,怎么也透着古怪。

  他不像是说这种话的人他根本是不太说话的人。

  可是手势真温柔

  君如意还在睡。

  随清风放下小貂,说:「我该走了。」

  竟真的站起来就走了,司马流云还没来得及说句什么,就见他yi闪不见了。

  这薄毯侯爷的宫里怪人真多。

  原来跟着君如意是为了指点轻功。

  君如意的武学造诣在几位将军中最高,尤以轻功独占鳘头,侯爷曾经说过:「我与他同时起步,就算全力以赴,也要三十里开外才能分出高下来。」

  君如意也不知为何偏偏叫指点司马流云轻功,想了yi想,才说:「轻功虽是小巧功夫,内息也不用多强,但内息流转却是极为要紧的,大约侯爷便是叫你练练内息流转吧。」

  司马流云只得点头。要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侯爷根本不是这个意思,要他先练练轻功,不过是为了方便他幽会,以及逃命而且君如意的庄子离晓风明月楼倒是近的

  这个时候司马流云哪里知道早已被人算计,倒是满怀感激,老老实实练功。

  而且他从小也没正经学过功夫,只瞅了机会偷学,内力口诀都支离破碎,君如意感叹:「你怎么没走火入魔呢」

  司马流云只得赔笑,日日勤奋。君如意也尽心,他平日事情不多,本是专管对战的,可平常多是太平,哪里用得着他出手,yi年里他亲自动手也就几次而已。

  有时候实在闲的无聊了,还接些买卖来做,侯爷也不管他。

  有明师指点,进境yi日千里,闲的时候就逗逗君如意的宝贝小貂,或是与君如意抢东西吃。两人口味惊人yi致,用赵杭天的话来说:「就是两个小孩子。」很不屑的口吻。

  平日里的东西由庄子里管家送来,倒也罢了,偶尔赵杭天会命人送些新奇的果品点心来给他们两个,就难免抢。

  司马流云总是抢不过君如意,本来身手就不如他,他还摆了架子:「吃这么多,长胖了怎么练你的轻身功夫」

  「你比我还吃的多。」

  君如意瞪他yi眼:「我吃再多你也跑不过我。」

  堵的司马流云哑口无言。

  小貂蹲在yi旁看热闹。过yi会,实在觉得这两人太无聊,热闹也不屑看,跑yi边去了。

  可是说起来,这日子也真算是司马流云yi生中少有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有yi种难得的无忧无虑,以及yi种倦怠感。

  大仇得报,得到了他又失去了他,生活中仿佛有了段空白,没有了目标。

  仿佛被太阳晒到全身发热的倦怠感觉,只想蜷成yi团睡yi觉。

  偶尔随清风回宫里覆命的时候会顺便过来看他们,带些各地特产,也替他们带些几位将军托带的各种新奇玩意儿,吃的居多,看来大伙儿都知道他们两个都爱吃,君如意待他不冷不热,倒是小貂儿yi看到他就亲热的扑进怀里去随清风每次总会带小貂喜欢的那种红果子来给它。

  不过随清风来的时间也不多,他是侯爷侍卫首领,是常伴侯爷左右的,偶尔有要事才出来。但只要出来了就定会过来看yi看。

  他也不在乎君如意的态度,反正随清风话不多,君如意说的多他是那几句,说的少他还是那几句,没什么区别。

  这种日子直过到盛夏结束,进了秋季,君如意的手下回来覆命,顺便带了两篓不知哪里产的大螃蟹,司马流云守在院子里,巴巴的等着吃。

  君如意从外面进来,对司马流云道:「这螃蟹刚拿回来,得先养在水里,吐泥沙,再喂蛋白长肥些才吃,你着急什么。」

  司马流云失望。

  君如意看他表情,忍不住笑,就好像yi只兴冲冲的小猫,突然被坏了兴致,连耳朵都垮下来了似的,尾巴无精打采的拖在地上。

  拍拍他的头,笑道:「我就是回来带你去吃好东西的,顺便看看你的轻身功夫进境如何了。」

  「去哪里」

  「晓风明月楼的厨房。」

  「」

  君如意笑道:「今天晓风明月楼大排筵席,据说是迎接他们楼里yi个重要人物,叫什么随风公子的,这人喜欢吃寒城名厨张大厨子做的点心,月重华就巴巴的请了张大厨子来做点心,咱们也去试试这张大厨子的手艺去。」

  君如意说的高兴,也就没注意到司马流云睁大了眼睛,脸都涨红了。

  他继续说:「这人又来得刁钻古怪,这个季节,偏要吃张大厨子最拿手的梅花雪糕,月重华就逼着做,把张大厨子气的半死。这个时候哪里找新鲜梅花去。就算做了,咱们偷偷吃光去,看他吃什么。」

  司马流云还在发呆,却听到最后yi句:「再顺便看看这个金贵的随风公子长了什么三头六臂的。」

  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随君如意yi起去了。

  晓风明月楼果然热闹,看那上下粉刷yi新,流光溢彩的样子,似乎比当日迎了月重华回来的时候还要盛大几分。只是没请外人,就楼里自贺。

  君如意领着他热门熟路溜进厨房,用旁人不会听到的yi线音赞司马流云:「不错,动作很俐落。」又得意的自夸:「果然我教导有方。」

  司马流云心里有事,倒没开口。

  厨房里正忙,成品大半还没出锅,君如意看了yi阵子,便说:「看起来还有yi阵子,我们先去看看那正主儿,顺便弄两坛酒尝尝,听说今天连酒也是用的晓风明月楼有名的藏品,三十陈年的冰梨酒,啧啧,月重华真舍得,大概是真高兴了吧,听说找了好几个月才找到的,去看看到底什么样,值得他这样,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居然这样子。」

  君如意说的顺口,也不在乎没回应,扯了流云就走。

  渐渐听到人声多了起来,听得到月重华的声音,带着笑意,果然情绪十分高昂。

  司马流云脸色越白了起来。

  听到君如意啊了yi声,低声道:「就那个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嘛。」

  司马流云连忙伸了头去看。

  月重华身边坐了yi个人,身形纤细与他相仿,容貌虽不至于平凡,倒也的确不算上上之姿。

  可是,那人也有细细的眉眼,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颌。或许他也有滑腻的皮肤和顺滑的头发。

  月重华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眉眼里都是笑,和那人说话的时候自然是专心致志,就算是和别的人说话的时候都不时转过来和那人说上yi句什么,那笑容,似有宝光流动。

  司马流云看的心里堵的厉害,君如意说什么几乎充耳不闻。

  东西更没有好生吃,君如意说好他便也说好,其实味同嚼蜡。

  月重华的那笑容真好看

  流云逐月 正文 第五章

  章节字数:9619 更新时间:08yi04yi27 14:32

  司马流云说头痛,晚饭也没吃就睡了,只是睡不着。

  本来他yi个人睡觉就不太好眠,遇到天气不好尤其打雷下雨就硬去挤君如意,这个时候c就更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头更痛了。

  yi时想到席上坐的月重华,拿了他最好的东西放在那人面前。

  过yi会又想起看到两人坐的那样子,手都在桌子下,定是紧紧扣着的。

  想起那眉眼都在笑的月重华。

  司马流云捧着头呻吟。

  在床上翻滚。

  月重华月重华月重华

  你这个大笨蛋那人哪里像我了根本就没我漂亮你竟然分不出来

  有那么像吗

  他凭什么得你这样的好

  你对我都没有这么好的。

  司马流云愤恨的踢开被子,从柜子里抓了紧身夜行衣穿上,哼,看到就看到,就算被你看到,也要揭穿他。

  晓风明月楼的警卫真弱。司马流云在心里嘀咕,说不定还要被烟五侯抓yi次,到时候看谁去救你。

  辨明了方位,几个窜高伏低,已经到了月重华住的明月楼门口,在花丛里躲了yi会,看准侍卫换班的空隙,轻轻滑了进去。

  楼里很安静,大概都歇下了,月重华的房间也熄了灯火。

  司马流云略有点纳闷,他依稀记得月重华的房间会在他歇下了之后在桌上留yi点烛火的,略微有点光亮。

  他什么时候改的习惯

  司马流云掠上二楼,停在月重华房间门口。yi时却又踌躇起来,不敢推那门。

  真要让他看到么会是什么结果大怒,出手,伤心c难过

  其实就把那人当做随风也好看他今天的笑容,那么欢喜。

  又何必让他难过

  就把那人当随风疼也好,至少他是开心的,那自己的这点不甘心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无声的叹yi口气,便要原路返回。

  寂静的门后突然传来yi声低低的压抑的喘息yi个含糊不清的呻吟:「不要那里」声音很小,似乎隔着什么,却是春意无限。

  司马流云僵在当场,手不受控制的推了yi下,门没有扣上,无声的滑开。

  司马流云手不停的颤抖。门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动静。

  当他察觉到有人迅速靠近后,已经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扣住了他的脉门,惊骇之间却随即身体yi暖,被裹进了yi个温暖的怀里。

  裹的密不透风。

  司马流云下意识的挣扎,却全无作用,那人温暖的手摸索上来,抚过他的脸颊,摸索着他的眉眼c鼻子c嘴

  司马流云不由的便软了身子,忘了挣扎。

  月重华摸索了yi阵子,放心似的叹了口气,把面孔埋在他肩上,搂的更紧了,紧的有点痛起来。

  可司马流云不在乎。

  他记得月重华比他高,这样子埋在他肩上,岂不是很别扭便推推他。

  月重华含糊的说:「别推我,你放心。不要走。」

  司马流云yi时不解,却又不敢轻易说话,月重华解释:「你放心,我不点灯。我想那日你急急走了,无非便是因为我看得见了。我虽不知道你为何定是不要我看到我总觉得你不会丑却也不能勉强你,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放你走了,我又不至于自己弄瞎了眼睛,只得熄了灯等你。你放心了吧」

  司马流云微微颤抖,生怕忍不住哭起来。

  月重华道:「看不到你的样子虽是遗憾,却也比你完全不在好些。」

  司马流云上次救月重华时易了容,吃了变音的药,此时没有准备,又怕月重华认出他的声音,只得压了嗓子,拼命模仿那日的声音说:「都是我不好。」

  「当然是你不好,这几个月来,我天天想你,把手下人全赶出去,没头苍蝇yi般的乱找yi通,哪里找得到,又没个准样子,就连名字也难说真假。幸好后来给我想出这个主意来,果然有用。」

  他轻轻摸索着司马流云的腰背,低声道:「这些日子,你就不想我吗」

  司马流云黑暗中也红了脸,声音比他更低:「想。」

  月重华满意了,脸在他肩上脍了赠,笑道:「等你这么些天,你总算是来了,还在门口舍不得进来。还说想我呢。」

  司马流云道:「你怎么这么笃定我要来。」

  月重华得意起来:「我就知道你,除非是不知道,知道了哪里忍得住。」

  司马流云便想起来:「那你房里的人呢」

  「这房里就我们两人,哪里还有人」

  司马流云涨红了脸:「刚才刚才我明明听到」

  月重华又去捏他面孔:「咦,你长胖了呢,真不错,不错不错本就没有人,我是听你不进来,yi时着急」

  司马流云笑,抓住他的手扣着。

  月重华埋怨他:「都是为了你,真丢脸。」

  司马流云低声笑道:「可是很好听。」

  月重华笑,竟yi把将他整个抱起来:「你喜欢听那你好好伺候我,说不定会更好听。」司马流云踢他。

  月重华道:「你这毛病还是改不了,成日里张牙舞爪的。」

  突然他又想起来:「你今日怎么了,声音有点不太对,不舒服吗」

  司马流云忙道:「嗯,早上起来有点微热,不过好多了。」

  月重华便把他按到床上去,拿被子裹了:「我叫人拿药去。」

  司马流云扯住他衣服:「不用了,我饭后喝了药的。」

  「哪个笨大夫给的药定没有我的好。」

  「药哪有多吃的,再说万yi冲撞了呢,你就放过我吧。」

  「也好,那明日你来了若是没有好再吃我的。」

  「重华。」司马流云拉他坐下,说:「我不能天天来的。」

  「为什么」

  「我也有我的事要做。」

  「晚上也要做」

  「有时候,或许还要出远门,重华」

  月重华不语。

  司马流云哀求:「重华」

  半晌月重华才气鼓鼓的说:「你的意思便是你闲了才来见我我想你的时候便不能见你那我算什么。」

  司马流云嘴里有点发苦,却是说不出话来。

  月重华十分不甘,却又听不得司马流云哀求,总会心软,便勉强不得,想了yi阵,扑在司马流云身上:「我就成你男宠了你高兴来宠幸便来yi次,不高兴了我就得等着你。」

  到底是妥协了。

  司马流云虽说是心里十分内疚,听他这么yi说也忍不住笑起来,忙道:「不敢不敢」

  月重华咬他脸颊:「你就吃准了我心软,什么都会答应你。」

  又嘀咕:「以前我不是这么心软的嘛,怎么就对你这么心软了呢。」

  这话听在司马流云耳中,竟比那「喜欢你」三字更觉回肠荡气,yi时间便觉得此生已经心满意足,今后再怎么样也是瞑目的。

  于是,司马流云翻身拥了他,笑道:「难道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