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雨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在手心里,赤赤的痛,却远远比不上心里那丝丝蔓延开去的痛。
话说到这份上,她其实已经无话可说,可是,不甘啊。
“爷爷,我,不行吗?”尽管答案是否认,她仍然不甘地开口,晶莹的眼泪吧嗒地落下,忽然跪在风汉光的跟前说道:“爷爷,我爱他。”
风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重新端起茶托,抿了一口,茶水已凉,有些涩味,不由说道:“错过便是错过,就和这茶一样,若不是及时喝,就会变凉,味道就会改变,再吞咽下去,也不过是勉为其难罢了。”
“小柔是个识大体的女孩儿,和清云也很匹配,我们也很满意,有她在清云身边辅佐,他会无后顾之忧,我们很放心。至于你,雨丫头,你只要知道,清云的底子,不能蒙上污点,若是让佟城甚至其它地方的人知道清云有了未婚妻还在外面胡来,你说别人会怎么看他?尤其那人还是未婚妻的姐姐。我们风家,还有你宣家,都丢不起那个脸。所以,听爷爷的话,彻底和清云断了吧。”
“爷爷。。。”宣雨唰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他,目光悲戚和绝望。
如果风家最有说服力的人也不帮她,不站在自己的一边,她和风清云,或许就真的错过了。
风老爷子看着她,淡淡地道:“你或许还不知道,前些日子,有侦探社的人瞪上了清云,若不是我们,你们的相片就会被登上杂志报纸,就会被公诸于世。你想想,假若是这样,清云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宣雨的脸一白,跪坐在地上,紧咬着唇,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连和他偷偷摸摸也不行了吗?她再也不能和他一起了吗?
“清云和小柔已经订婚,所有人都知道,这也是铁板铮铮的事实,我们不想改变。雨丫头,别怪我们狠心,还是那句话,错过,就是错过了。”
宣雨身子一软,一手撑在地上,泪水横流,唇色发白,一副丢了灵魂的空洞,着实让人心痛。
宣雨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风家的,她驾着车在马路上毫无目的地行驶着,不知该去往何方。
北风凛冽,雪花飘飞,圣诞节临近,满大街的披红挂绿,车窗打开,依稀可见隐约的圣诞音乐声夹杂着冷风卷进耳膜。
街上行人或匆忙,或悠然地走在路上,其中不乏双双对对,宣雨却没有半点艳羡之意。
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成拳放在嘴里咬着,压抑着哭声,车里电台播放着许茹芸久违的声音,哀伤婉转,伤情虐心。
我是这样僵着忍着苦着等着,被你那样摆着晾着冻着空着,泪干了,就让眼枯了,人走了,就让心死了,你从来不管我是笑的还是哭的。。。不爱我,放了我,别在我的苦中作乐又不走,不爱我,放了我,别再我心灰意冷时又说爱我。。。
好一首不爱我,放了我,宣雨呵呵地笑出声,笑声在车厢里荡漾着,却透着无边的悲凉和伤感,而她的双眸,泪水在恣意横流。
她又哭又笑的,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如一支拉紧了的箭一般直速向前飞了出去。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她迟了一步,所以就该放弃吗?哈哈,何其可笑。
成全,三个人的游戏需要有人来成全,而在所有人的眼中,最该退让成全的,是她,凭什么?
就凭一个所谓的';姐姐';称号?所以要让她效法孔融让梨吗?宣倩柔她凭什么?
吱呀一声,宣雨将飞速的车子猛地停下,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尖叫一声,扑在方向盘上大哭出声,任由按着的喇叭在空中响个不停。
她错过了,如风汉光所说的,她和他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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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重新调味
宣雨不知哭了多久,直到车窗被人敲响,她才睁着红肿的眼看去,见着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时,不由微愣。
如像被勾魂一般,她吸了吸鼻子,熄匙,下车,一步一步地跟着她走。
风雪交加的夜晚,并没有多少人愿意离开暖烘烘的家和被窝出去寻醉玩乐,这个灯光柔和,音乐婉转的酒吧,此时更是人烟寂寥,更显孤单寂寞。
买醉,千金难买一醉,却仍有无数人愿意花钱去尝那最让人销魂的酒。
酒,确实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呈一时之欲,能让人壮起胆子,能让人头昏脑花忘记那满心的愁,能让人在寒冬暖了身子,更让人醉得人事不知,不知乐不知痛。
但对今晚的宣雨来说,却只是个虚有其表的清水,酒入愁肠愁更愁,一杯一杯的落下,没见得醉,反而愈发的沉闷。
就在她满心的憋屈无处可发的时候,一杯淡蓝色的酒水放在了她的跟前,她抬头,看向对面那个浅笑的女人。
“醉情。风书记前晚也在这里喝过,他五杯就醉了,看看你会不会比他强。”女人淡淡的笑道。
没错,这女人就是酒吧的老板,于子清。
原来宣雨不知不觉地把车开到了她的酒吧前面,于子清顶着风雪前来开门做生意,恰好就看到了宣雨熟悉的车子,于是上前敲开了她的车门。
“醉清,好名字。”宣雨挑眉,微微一笑,拿起酒水抿了一口,那酒有着如水的颜色,却有着如火的,进入喉间,一股子灼热却又带着微凉的感觉散发开来,冰火两重天,让人忍不住又要喝一口。
“别喝那么急,很快醉的。”于子清见她像是喝水似的,一口接一口地喝,不由开口道。
“醉?我倒想醉一场呢。”宣雨摇晃着玻璃杯的酒水,双眸迷蒙地看着。
淡蓝色的酒水在柔和的灯光下越发的显得纯蓝妖娆,如海水一般,湛蓝如朗朗晴天,纯净又带着未知的凶悍。
于子清微微一笑,坐了下来,将手中的托盘搁置在一旁,看着她眼中的哀色疼痛,心里有些了然。
那样的目光自己太熟悉,曾几何时,自己的眼中不也是布上这样断肠一般的疼痛哀恸么?
眼前的女子,正值如花年龄,可那双眼,却恍如看透了这喧嚣人世一般,太过沧桑,带着漠然,带着绝然,也带着一丝丝的嗟叹。
“和他吵架了?”她淡淡地开口。
宣雨捏着酒杯的手一顿,看向一脸平和却又了解的于子清,苦笑地抿了一口酒水道:“吵架,或许还有和好的一天,但若是被拒绝,或许就再无交集了。”
于子清默然,静静地看着她。
“你说,世俗的眼光重要吗?还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爱他是不是就该放手,任他翱翔天际,不成为他人生的绊脚石,不成为他的障碍?”宣雨双腿盘在沙发上,喃喃地道,像是问她,又像是问自己。
于子清听了顿时了然,风清云的身份她虽然没有过问,但他也从没隐瞒过,新闻上电视上也都出现过他的身影,订婚的消息也有报道过,她知道他的那个未婚妻是小有名气的钢琴家。而眼前的女子,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但统共离不开风清云,或者是他见不得光的女人吧。
但她的直觉却告诉她,眼前的女子,比起那个完美动人的钢琴家,对风清云来说更为重要,她也一样。
“舆论固然重要,有时候它的强大足以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但它就和世俗眼光一样,关键还是在于自己。若你足够强大,你们的感情足够坚固,就会经得起它的攻击,也抵得住考验。”于子清看着她徐徐说道:“至于会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和障碍,为什么这么说呢?没有谁是谁的障碍,那不过是一个懦弱又胆小和自欺欺人的说法,别给自己找一个借口。”
宣雨怔怔地看着她,呵了一声道:“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还有两个家族。”
“错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才是两个家族的事。”于子清笑着摇头,缓缓眨了一下眼说道:“但若是连彼此的感情都无法掌握好,又何谈婚姻?若是经不起考验,那一纸婚书,要来又有何用?不过是花几块钱得来的小本罢了,一旦感情崩溃,即使苦苦维系着婚姻,那张纸也不过成虚有其名的废纸一张。而再强大的家族,也无法替你们巩固彼此间的感情,因为那是你们两个人的事。”
如她一样,抛弃所有去追逐那个人,到头来得到的又是什么?一纸婚书?也不过是张可笑的废纸,随着欺骗和背叛而变得可笑。
宣雨看着于子清忽然变得迷离和悠远的双眼,叹了一声,开这么一间酒吧的人,怕也是一个被情所困的可怜人罢了。
似是听到她的叹气,于子清从回忆恍神中清醒过来,歉然一笑道;“我不知道你和风书记的关系,虽然和我和他没有什么交集,也不过是老板和客人的相交,但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他的心里一直以来都有着一个人,而那个人,绝不是她的未婚妻。”
“可以看得出风书记是个对感情比较执着的人,如果他心里的那个人是你,或许你可以尝试勇敢的去靠近,别等真正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和珍惜,勇敢一点,即使得不到你也努力过,对得起自己。”
“有些东西,错过了便错过了,再抓住也不是原来的味道。”宣雨抱着膝盖,将头搁在上面低声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原来的味道?为何要执着的回味过去而不向前看?不是原味,为何不调试出另一种味来?”于子清笑了笑,看向酒柜那边说道:“就跟酒一样,世间千百种酒,总有那么几种,会调出一种适合你们彼此口味的酒水来。”
宣雨心里一震,顺着她的眼光看去,重新调出另一种味道来吗?
燕说今天是四章~欢迎你们点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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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天生戏子
风清云扑到宣雨家里,一室黑暗清冷,没有半点人气,她不在家。
临空挥了一下拳,他的唇紧紧抿了起来,心里焦急一片,她跑到哪里去了?
爷爷单独将她召入书房,尽管她出来的时候脸色如常,可他清楚知道,爷爷绝不仅仅是单纯的考她书法棋技,一定是对她说了什么才对。
她的性子,他如何不知?倔强隐忍,一声不吭,得了委屈也死命的咬紧牙关,绝不在旁人面前露出怯懦,一力承担着,一如今晚。
这该死的女人,总是那么的让人恨得牙痒痒。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风清云掏出一看,眉宇皱了一下,接了起来:“子清?”
一路狂飙,风清云赶到买醉酒吧的时候,宣雨正安静地躺在酒吧的沙发上睡着,于子清体贴地为她盖了一条毯子。
走了过去,只见她双颊嫣红,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枕在脑下,整个人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一起,引人怜爱。
“我快要成为你们的传声筒了,前晚是通知她来接你,今晚是通知你来接她,你们改日得请我吃饭才行。”于子清走了过来,肩上披着一件衣服,双手抱胸浅笑着看着风清云说道。
风清云转过头看她,苦笑一下,淡道:“麻烦你了。”
“有意思,她那晚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于子清挑了挑眉,瞥了躺在沙发上的宣雨说道:“早点回去吧,新闻说晚点有暴风雪,雪大了车就不好走了。”
风清云点点头,弯身抱起她,那睡得像只小猪似的人儿察觉到温暖,还往他的胸口蹭了蹭,当真如一只小猫似的慵懒。
将她放在车上,风清云启动引擎,正要踩下油门,于子清忽地敲响了车窗。
他摇了下来探头看她,只听她说道:“好好待她吧,她是个敏感又容易受伤的孩子。”
风清云一怔,回头看向倒在后座的宣雨,眼中神色莫名,对于子清点了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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