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以诺》 第40章

夏蘅看看霍贺楚,说:“不累,就是觉得茉茉太美了,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霍贺楚笑了笑,转而问道:“和frank给你的婚礼相比,怎么样?”

夏蘅不知他何意,只淡淡的道:“每个婚礼都有其独特的味道,海边的自由和君临的奢华,都只不过是幸福的形式。”

幸福的形式?霍贺楚若有所思。

他看着夏蘅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他不是故意要掀开夏蘅的伤疤,只是心内好奇也有些羡慕能率先给夏蘅婚礼的frank。这段时间,夏蘅为了婚礼东奔西走,忙上忙下的,他全看在眼里。他拉着她走到旁边的休息室,待她坐下,自己屈膝蹲在她面前说道:“你就坐在这里休息,别忙了,一切交给我。”

婚礼,按部就班的进行。有一个环节,是温茉临时嘱咐加进去的,她和夏蘅莫晓三人钢琴合奏。

夏蘅多年不碰钢琴,有些陌生。可是为了温茉,她在琴房努力的练习着要弹奏的曲目。或许是因为她倔强的性格,越是在紧要关头,越是能激发她的潜能,完成不可能的事情。指尖在琴键上翩翩如飞,曲子很快上手。 霍贺楚则要根据婚礼的气氛,在演出之前赶制出三套礼服,夏蘅和温茉都好说,但是考虑到莫晓大着肚子,短时间之内做出衣服并不简单,他在工作室忙得焦头烂额。可是温茉这样的要求并不算无礼,况且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绝对不能拂了她的面。

或许是他想要看到三个女子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在婚礼上出彩,也或许是以前他和夏蘅一起的甜蜜时光给了他灵感,三件礼服经过改装,恰当得体,浑然天成。

一对新人在婚礼进行曲中踏入盛典,双方说着相约终身的承诺,交换戒指,定情拥吻,礼成。破冰,倒香槟,五彩斑斓的婚礼现场,音乐声,祝福声,欢笑声,不绝于耳。

果不出夏蘅所料,温茉就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霍子弈夫妇也从新加坡赶回来,为妹子的婚礼压阵。温茉在现场几度感动落泪。

是时候,再给温茉一个惊喜了,霍贺楚心中默念。

现场在司仪的维持中安静下来,全场黑暗,一道光打在舞台上,一架白色钢琴在光圈中显现。全场静悄悄的,似都在凝神静气的等待着演奏者的登场。

在万众瞩目中,三个女子轮番登上舞台。三人都是蓝色天鹅绒的晚礼服,但又形式各异,温茉深v长裙,夏蘅俏皮小短裙,莫晓的则是从腰间分际如层层浪花的百褶裙,刚好遮掩住突出的腹部。三人鬓间都绑着一条千千结,温茉戴着网状银色手链,莫晓耳畔玉脂耳坠随身摇晃,而夏蘅脖颈是海蓝宝石,三个女子或大气,或温婉,或不羁,但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恍如凌波的仙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惊艳全场!

霍贺楚把她们送到钢琴边,透过眼神她传递无限能量,似在轻声说着,加油!你们是最棒的!三个女子在他的鼓励中,信心满满。

司仪高声道:“下面是新娘霍温茉和她两位好姐妹夏蘅、莫晓一起合奏的《梦中的婚礼》,大家掌声欢迎!”

掌声响彻宴客厅,人们都为这三位美丽的女子所折服,不知不觉间,钢琴曲飘然入耳,如丝如缕。

夏蘅闭上眼睛,把所有的祝福付诸琴键,用心地弹奏。音符跳跃,乐声似水,在指尖静静流淌。宴客厅窃窃私语,已经有人认出夏蘅就是霍贺楚发布会上的“暖颜”,没想到她竟也能在君临天下的婚礼上独领风骚,迷倒众生,而且看起来,她和霍家兄妹还有新郎官萧哲的渊源都不浅,这样的奇女子,自然勾起太多人蠢蠢欲动的心。

梦中的婚礼,理查德优美梦幻的曲子,由三位女子诠释的入木三分,而且把弹奏者内心涌动

的情绪一并带入,平添一分温静,各自安好的美满。 曲罢,现场安静几分钟后,雷鸣般的掌声震耳欲聋,可想而知,《梦中的婚礼》是多么的动听,瞬间把婚礼推向另一个高潮。

三个女子牵着手起身,致谢礼。温茉抱住夏蘅和莫晓,眼睛湿热,无声感谢。能和自己两情相悦的萧哲共结连理,能和自己荣辱与共的好姐妹共谱华章,温茉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第36章

婚礼结束,晚上闹洞房的环节夏蘅就没有再参与,看着别人的幸福,自己的孤独,多么难为情的事!莫晓因为身子重,也没有多待,柳延和她一起回的家!

萧哲在城南给温茉买了一套小型别墅,离皇朝不远,夏蘅走在林荫大道上,想起了一年前马尔代夫的蓝色海洋婚礼。那是一场未完的典礼,也是一个男人生命终结的葬礼。夏蘅想到这些,居然莫名其妙的笑了,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用死亡来宣布离开,比如,未见过的亲生父亲施文城,摔得粉身碎骨的妈妈夏琳娜,三年前在肚子里呆了两个月又逝去的孩子,还有爱她至深却命丧大海的丈夫frank……他们都以各种爱的身份出现,然后把痛不欲生的苦留给夏蘅,如果得到后又失去,还不如从未曾拥有过!

夏蘅正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腰间突然一紧,身后熟悉的胸膛贴着后背,湿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徘徊,她知道是谁,没有反擒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抱着,这个怀抱如此温暖,包裹着她不再受往事冰冷的侵袭。

“为什么不等我?”

“我想你会忙到很晚,就先出来透透气。”

“不开心吗?还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也承受了很多本不该你承受的痛,但那些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希望用我的一生来弥补对你的亏欠!”

夏蘅转过身,看着霍贺楚那双眼睛里坚定的神色,摇了摇头。

“贺楚,你没有亏欠过我,也不用弥补!”霍贺楚听了心里一急,正要说话,却听夏蘅又缓缓的说道:“相反,你待我很好,为了讨我开心费尽了心思。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还记得初中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霍贺楚点了点头。

“那时候,杨正和妈妈正在因为我的亲生父亲闹矛盾,我受不了那种压抑窒息的生活就逃离出来,因为小河边比较安静,每到周末我就会在那里呆上一些时间。见到你的那天,我刚被杨正大骂后出来,心情其实很糟糕,但你的出现,让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冰冷的生活也可以有阳光般的温暖,而这份温暖,是你,也只有你能带给我,所以,我贪恋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后来,妈妈去世,你怒斥着吼我,那是你第一次那么大声对我说话,但我知道你是对我好,让我早点面对现实,但我当时真的很害怕,很难过,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的私生女,幸亏有你一直陪着我,只有抱着你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不是空中飘零的无根的树悠道:“她是我们的女儿,是吗?”

“果然,早就被你拆穿了!”夏蘅长出一口气:“没错,小懿就是我在丽江那一晚怀上的,因为莫菲的绑架,我被送往医院后才发现。当时,李妈妈劝我把孩子打掉,但我舍不得,也不愿意做一个丢弃自己孩子的妈妈,我谁也没有说,和李妈妈回到了她的老家,安安静静的把小懿生下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自己一个人去经历这种痛?”霍贺楚完全想象不到,当时一个十九岁的小女孩是怎样度过没有自己陪着的分娩时的煎熬的?何况,还是在经受被绑架被凌辱的恐吓之后!想着她一个人承受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的苦楚,霍贺楚心里如被绞一样痛。

“我有很多次都想开口,但一想到莫菲的脸我就退缩了。我受不了面对你的时候,莫菲横亘在我们中间,每一次想要靠近你,都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刺痛着我每一根神经,所以我选择跟霍叔叔去巴黎去纽约学习,一是为了调整自己的心态,同时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来帮你,我知道君临天下是霍叔叔和子弈大哥打拼下来的家业,但你也是霍家的一份子,对它的强大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霍贺楚牵着她的小手一步一步走着,听夏蘅坦然的述说过往,内心的疑惑和歉疚却越来越深。他只知道夏蘅不再和他说心事,却没想到她内心的矛盾,还有处处为自己设想的苦心。

“跟霍叔叔从国外回来后,看着你消瘦的身影,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你本来是一个与日同辉的天之骄子,一个快乐自信的阳光男生,却为了一个并不起眼的我付出了全部的真心,我受不起这种深情,更害怕有一天如果你不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生存下去……但我没有想到,后来居然是我主动离开了你!”

“傻丫头!你怎么就只相信莫菲而不相信我呢?因为我把她丢在饭店,她一个人失魂落魄才会被人糟蹋,对于这件无可挽回的错误我有不能言说的难处,我除了帮助她,让她过得好之外,不能给她任何东西。她要的感情,我早已给了你,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余留去同情和怜惜别人!她推你入水,害得你小产,我也恨她,恨不得杀了她,但当我看到她手腕上那些墨迹伤痕时,我的心也似被人来回踩踏过无数遍!她曾自杀过多次均被人解救,后来,她就用刀来消解蚀骨的疼痛,自残自伤,我不能对一个本就可怜的女子再痛下狠手!我不忍心,也不能再去伤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贺楚,对不起!”夏蘅终于把对莫菲的恨错怪了霍贺楚而深深自责的歉疚当面表达出来,泪不自觉的忽如雨下。霍贺楚心疼细心的失去她眼角的泪,温声道:“我们之间没有对不起!也不需要道歉!”

两人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抬头看着天上将圆的月亮。今晚的夜空格外清明,玉盘当空,星星满缀,偶有风过,法国梧桐微微摇曳身姿,叶子在月色和灯光下撒下斑驳的影子,多么美好的夜晚,多么清爽的风,吹走了往日的疑惑,拂散了过去的猜忌,只留下两颗坦诚相对的心,真实以待!

“贺楚,陪我去普陀山一趟好吗?”夏蘅握住霍贺楚宽厚的大手说道。

这是和夏蘅重逢后她第一次向霍贺楚提出请求,霍贺楚自然不会拒绝:“好!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霍贺楚信誓旦旦,夏蘅感动满满。原来,把话说出来会这么痛快,把包袱丢掉会如此轻松,夏蘅深呼一口气,慢慢吐出,伴着树叶清新的空气也净化了心里的污渍,整个心胸都畅快淋漓!

被大家闹完洞房,萧哲和温茉才终于能够喘口气。忙活了将近一个月,今天也终于能够得闲休息休息。

萧哲欲帮温茉褪去盛大厚重的婚纱,温茉的脸蹭的红起来。她还没有和萧哲这么触碰过,一时不太适应,忙说:“我自己来吧!”

萧哲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温茉,温茉薄嗔道:“转过去!不许看!”随即一想,两人已是夫妻,以后还会有更加亲密的时候,想到这里,温茉掩着面羞答答的跑进浴室,洗去一身的铅华。

看着泡在玫瑰花瓣浴池里姣好的胴体,等下就要交付于自己深爱的男人,温茉痴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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