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穿过台子之间的缝隙,郝义医生在最里面停下,“是这具,杨守伊,26岁,自由作家,一人独居,是传说中的半宅女一枚。”
“哦,”轻轻掀开上面的白布,底下果然是个黑发女人,颧骨有点高,唇薄而阔,不算顶美,但很耐看,“那天我走后,你们有没有将所有死者的颅腔都打开看看?”
“没有。因为是同一个凶手行凶,所以我们只开了三个确定一下,其他两具尸体都没动。”
“你们为什么认定是一个凶手所为?”我奇怪的问。
“作案手法一样,”他指着死者脖子上的伤口,“这种干净利落的切口不是谁都能割出来的,而且,死者身上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包括纤维、毛发、指纹等等,同时,我们找到她们唯一的一个共同点。”
“什么?”
“她们都住在北区,所以……,在找到新的线索前,我们暂时只能将她们归结为同一个连环杀手所为。”
“嗯~”我轻轻点头,突然抬眼望着他微微一笑,虽然嘴巴被口罩给蒙住了,但并不影响眸光里的笑意,“那么,我们就来找那所谓的‘新线索’吧。”
“嗯?”郝义法医奇怪的眨巴眨巴眼睛,我挑挑眉,侧身,示意他上前,“接下来,请你把杨守伊小姐的颅骨打开吧,我想,新的线索就在那里面。”
虽然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理由,他还是微微点头,从托盘中拿起工具,按照咱的要求再一次开始那令人恐惧的工作,五分钟之后——
“这是……!”
郝义惊呼一声,我却在看见那颅腔里满满实实的东西时,恶心得想吐,拼命压下胃里的翻腾,我脸色难看到发青,可是医生大人却完全不受影响,“难道她们是同一个人杀的。”
咽下有些发苦的口水,我微微侧目,不敢继续看下去,可惜,难受的感觉却没有任何好转,“确切来说,第六具尸体才是问题的关键……,那什么,等邢队长回来以后,你帮我转告他,就从这第六个死者身上入手,应该能查到元凶的……,就这样,我先走了!”
慌忙脱下身上的白大褂,丢下手套和口罩,我脸色铁青的往门外跑,真是……,真是太可怕了……,我不要去当医学院的冒牌老师啊,呜呜呜——!
一路狂奔到警局大门外,站在路边我拼命吸着身旁绿化带里所散发出来的淡淡植物气息,好不容易才稍微冲淡了些一直萦绕在鼻尖的腐臭味,打了几个嗝,我终于感觉好一点,只是头还是有点晕,便感激的冲小片土壤里的花花草草们笑笑,“谢谢!”
立刻,仿佛有微风吹过一般,小小的绿色叶片们轻轻松松摇动着,伴着微微转动的小花朵,向我传达着安慰与关心,我的笑渐渐染上了一抹温馨。
“叶小姐!”郝义同样跑出警察局,望着蹲在路边半天没动的我没些担心的走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不在意的挥挥手,却感觉有点犯困的样子,结果,一起来一种头重轻脚的危机感立刻蹿上脑门,眼前一片漆黑,我身影不稳的晃了晃,眼看着就要跌倒。
“小心。”郝义惊呼一声,伸手险险的接住我,我抬起有点迷糊的脑袋,好像看得不太清楚,却还是礼貌的笑笑,“谢……谢……谢……!”
半抱着我瘫软的身体,郝义微微皱眉,手已经探上我的额头,他的脸色立刻变得比我还难看,“你在发烧!”
“没事,低烧,低烧而已。”我不在意的说。
从小到大,我就经常感冒生病,尤其是高中以后,基本上每个月都要发个一两次烧,而且都是低烧,几年下来也就习惯了,除了比正常情况下感觉懒散一点,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影响。
“现在已经不低了。”郝义的声音听似乎有点恼怒,我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可惜越来越迷糊的视线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送你去医院。”
不等我拒绝,郝义便已经拦了辆车,半拖半抱的将我往医院送。
“四十一度三。”
一位年轻比较大的护士晃着体温计,颇有些不赞同的望着郝义,“你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女朋友发这么高的烧,你不会早点送来么?再晚一点就要烧成白痴了……,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不鞭辟入里疼人,这以后人要是嫁给你了,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之前送急诊室的时候,郝义已经被当值的医生给批了一顿,澄清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骂了回去,几度尝试失败后,他也懒得说什么了,便微微低着头,一副受教的样子,其实却是在对着病床上的我挤眉弄眼。
听着护士大婶那越来越犀利的批斗,我完全插不上话,只好羞愧的往被子里缩,这脸可是丢大发了,可怜的郝义法医,咱对不起你喵~!
好不容易等唠叨的护士大婶关门出去,我内疚的望着连头发都被训得耷拉下来的法医大人,“对不起,连累你了。”
“呵呵,没关系。”他不在意的笑笑,拖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下,“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我感激的望着他,“谢谢你。”
“不用客气。”他抓抓脑袋,似乎有些烦恼的样子,“没有发现你身体不舒服是我的疏忽,枉我还是医生呢。”
“不怪你,不怪你。”我赶忙把话说清楚,“因为已经习惯低烧的感觉了,所以是我自己没太在意。”
他惊讶的抬头,奇怪的盯着我,“习惯?你经常发烧?”
“嗯。”轻轻点头,我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喉咙,声音软得吓人,“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发个一两次,而且都是低烧,挨个三两天就过去了,没想到这次会加重。”
“你有没有找过原因?每个月都发烧,这种频繁程度很不正常的。”郝义有些担心的说,可能对于医生来说,这种状况代表着很多不同的疾病吧。
“也有查过,但是医生说没问题,可能是体质差的原因。”
“这样啊……”
他了解的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那闪烁的视线显示着他正在考虑着某些问题,我也不打扰他,只是望着输液器里面一滴滴往下掉的药水,慢慢的又感觉犯困起来,不一会儿,咱就已经坐在桌边陪着周公下棋了。
郝义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一抬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虽然脸颊事着一种病态的红,但睡脸却很安祥,像个无梦的孩童一般。
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郝义再会了一会儿,便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将门小心的关上后,立刻迈开大步往门诊大楼的院长室走去。
“哟~小义?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是不是改变主意不当法医了?”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院长大人好笑的望着突然闯进来的年轻人,犀利的眸中带着点点的慈祥。
“爸——!”郝义颇有点无奈的喊了一声,便随意的在沙发上坐下,“我想找你帮个忙。”
“哦?说说看。”院长大人也同样在沙发上坐下,有些调侃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我很好奇是什么天大的重要事情让你这个发誓不靠家庭庇荫的儿子跑来找老子。”
“……!”对于父亲这种半是挤兑半是感慨外加一点幽怨的说话方式习惯得视而不见,郝义略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我想请您亲自给我一个朋友做一次身体检查,她……。”
“朋友?男的女的?多大?什么工作?家里有什么人?结婚没?……?”
“爸爸——!”郝义揉着越发揪痛的眉,一时间无声胜有声的深呼吸着调整情绪。
所以他才不喜欢回家的嘛~,摊上这么个rp的父亲,他哪里还有逍遥自在的生活可言啊~?!
第二十三章 于是,咱yy了
“咳……,”感觉到自己的失态,s市最大的私立医院的院长大人郝铭绍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立刻恢复自己身为父亲的光辉形象(?!),“你那个朋友……,是什么问题?为什么要我亲自去检查?”
一说到正事,郝义也认真起来,“她说她经常发烧,基本每个月都会发个一两次,而且都是低烧,但医院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您也知道,这种病症可大可小,所以,我希望您能够帮忙弄清楚。”
“好吧。”郝铭绍没什么犹豫的直接点头,目光温和的望着郝义,“会让你这么着重的来请我帮忙,看来这个朋友对你很重要,于公于私我都该去看看。”
“谢谢,爸爸。”
“哈哈,亲父子,谢什么,你要真的想要谢我就回家住个一两月的,你妈想你了。”
“……!”刚刚是谁说不谢的?!郝义满脸黑线,一想到母亲大人的十全大补汤,他背脊上立刻渗出一层冷汗,却还是憋屈的点了点头,“好吧,我尽量。”
“那走吧。”
郝铭绍心情巨好的起身出门,大摇大摆的往电梯走去,宝贝儿子只得赶紧跟上。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醒过来的时候郝义法医已经不见了,病房里空荡荡的,感觉有点冷清,撑着床铺慢慢坐起来,我晃了晃虽然还有些酸却已经不是完全无力的臂膀,好像已经好多了,一抬头却看见还没有完全滴空的药水瓶……,得,咱的自愈能力又高了一个档次。
将枕头垫高,我靠在床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窗户被一层薄薄的帘子给挡住,虽然光线并不暗,却看不见外面的景色,看来郝义医生垫付了不少钱,不然咱也住不上这么漂亮的单间不是。
实在是很无聊,我便干脆放开精神力来自娱自乐。
绵绵的精神力像无孔不入的空气般透过窗沿渗透出去,飘过窗下绿意盎然的草地,溜上在石砌的小路和凉亭,那里有不少病人在护士的搀扶下慢慢走动着,还有几个是坐在轮椅上的,由护士小姐推着,虽然行动不便,但这些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消极的表情,凉亭的石桌边,草地旁的石椅上也有不少病人坐在一起聊聊天,晒晒太阳。
感觉着他们自心底散发出来的安祥与淡淡的快乐,我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果然,这个世界都充满了生机,即使是生离死别是严重的医院,也无法掩盖人类本性中的善良。
另一边的精神力透过门钻了出去,外面是一个走廊,开着日光灯,非常亮堂,穿着白衣的医生护士来来往往,一派忙忙碌碌的景象,虽然知道私立医院的规章制度比较严苛,但我相信这些人绝大多数还是出于自己的责任心才会如此尽心尽力的。
'人之初,性本善'是我学会的第一人道理!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拍~,啦啦啦啦——!……'高昂的童音突然在病房里响起,我呆了呆,才终于反应过来,收回有些涣散的目光,转头望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好像……有点远!
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病床,为毛会这么宽啊?
我单手撑着床沿,拼命往柜子上的手机够去……,差一点……,差一点……,还差一点……,拿到……
“嗷~!”
我惨叫一声,整个人就这么往床底下翻,直到咱裹着被子半躺在地上,捂着刺痛的爪子吸冷气的时候,才终于不得不面对自己居然‘如此无能拿个手机都会掉下床’的事实。
而正在此时,病房的门“咔嚓~”一声开了……(~●◇●~),门口一老一少两位帅哥目瞪口呆的望着坐在地上,只剩半个脑袋露出床沿的我,而那充满童趣的歌谣还在不眠不休的不停回放着。
郝义法医托着差点脱节的下巴望着我,“你……你在干什么?”
“呃……,没,没什么。”我扒着床沿艰难的爬了起来,蹭回床铺,不好意思的挠着脸颊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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