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总裁小甜妻》
第一章 走投无路
初夏,清晨,太阳早早地便升上天空,高傲地照耀着路上稀少的行人。
这场景,生动得一如薛琬棠的心情。
她龇着牙走出t机的小隔间,又抬手看了看表。
七点半,时间富裕的很。只要她在十二点之前到达两个街口外的那家号称“小额借贷公司”的高利贷那,将背包里的十万块钱潇洒地拍在那个秃头大叔的办公桌上,她就自由了!
薛琬棠忍不住地想象着拿到下一笔诉讼费时应该去买点什么。买双ir force?还是攒下来换个土豪金?口袋里的钱能归自己支配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伴随着一阵嚣张的引擎声,一辆阿斯顿马丁迎面驶来。与它错身而过的一刹那,薛琬棠认出那是全球限量的one 77——据说整个天朝只有四辆。薛琬棠心底一阵激动:今天果然是她的幸运日。
直走,右转。薛琬棠走进一条羊肠小巷。她已经能隐约地看见那家高利贷公司了。
突然,嘴巴被一块充满浓浓异味的布蒙住,不过三秒,她便觉得腿上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她努力偏过头去,看见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拿着棒球棒的男人。他俯身一把抓过她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
“还我!”薛琬棠使出全身力气拉着男人的裤脚。
“哼。”男人瞥了她一眼,接着抬起手,照着她的头重重给了一棍子。
眼泪夺眶而出。那背包里装的,可是能换取自由的钱。薛琬棠再无力挣扎,重重阖上了眼睛。
看来今天并不是很幸运。
疼。除了疼,还是疼。
薛琬棠猛地惊醒。她错愕地摸了摸头,指尖传来绷带的触感。她忽然想起自己被人抢了钱又打晕过去的事。回想起当时以为必死无疑的心情,薛琬棠现在仍心有余悸。
这是哪里?她挣扎着坐起身,打量着四周。贴着象牙色壁纸的房间,所有家具都是黑白色调的。样板房一样的装修昭示着这里的主人生活很讲究品质。身下宽大的床足足可以睡下五个薛琬棠。她木讷地看着周遭的环境,却突然将目光停在对面的挂钟上:已经下午一点了!她心里咯噔一声,像是被人重重捣了一拳。
早上,她本是取了刚到账的民事诉讼代理费,要去还债的。然而过了十二点,她的欠款就从十万蹦到十三万了。现如今莫说十三万,就是原先那十万也被人抢走了。她根本没在附近看到她的红色背包。她的衣服也不知所踪。身上穿的是宽大的男士睡袍。
她无暇猜想救了她的人到底是谁。她满心都是那十万块钱的事。
就算现在跑去报案,能把钱追回来的希望也很渺茫了。她却仍想试一试。但想离开这里,先得把头上的伤治好才行。将抢她钱又打晕她的人的十八辈祖宗挨个问候过了之后,她将手覆在了自己右脑的伤口上。
一个人背着巨额高利贷独自生活已经有七年了。好在上天待她不薄,给了她快速复原任何东西的能力,让她能靠修电器补衣服替人打官司来挣些外块。治好自己这点小伤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苦笑一声,轻轻地抚摸起头顶的伤。然而摸了半天,却一点效果都没有。灼烧感没有减轻,反而因为手指的触碰更加明晰。
什么状况?超能力呢?不能用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薛琬棠恨不得咬碎一口后槽牙。
这时,一个低哑的男人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你已经醒了吗?”
听到男人声音后,薛琬棠一惊,赶忙收起胳膊朝门口望去。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在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上。一件白色的丝绸睡袍隐约勾勒起男人完美的肌肉线条,不似亚洲人般宽阔又实结的胸膛在半敞的衣领中若隐若现。他额前细碎的发丝上还挂着水珠,一看便知是刚刚沐浴过的。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似是而非的笑容既神秘又勾人。漆黑如墨的双瞳如鹰眸般有神,此时正紧紧地盯着薛琬棠,仿佛要将她的心底看穿一般。而薛琬棠也果真没出息地看入了神。
半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这男人,明显刚洗过澡。而她的衣服也被人换掉了……她难道是?!
她一把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胸前,质问道:“你是谁?对我干了什么?!”
男人见她这幅样子,皱了皱眉,接着大步走到床边,面无表情地说:“我是把你从黑社会手里抢回来又找大夫给你看病的人。”
“只是看病吗?那你洗澡做什么?”
“你流了我一衬衫的血,难道不该洗个澡吗?”男人指了指身后椅子背上搭着的蓝色衬衫。果然,胸前全是暗红色的血迹。
第二章 狗屎运
正当薛琬棠狐疑的时候,男人将手中的一沓文件甩在了她面前:“就是他专程找黑社会买了你半条命。你看看认不认识。”
薛琬棠拿起那沓文件,一个熟悉的面孔跃然纸上。
“是他?那个打不赢官司就想方设法毁损书证的无良律师?官司打不过就搞打击报复,我要到律师协会去投诉他!”
男人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地说道:“果然是他?不过……他也算业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打官司怎会输给你这个大学还没毕业的?”
薛琬棠听后一脸得意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我……还不是因为我聪慧机敏伶牙俐齿,这种民事诉讼,小cse啊!”
她才不会把自己有超能力因而复原了证据的事情告诉他呢。
男人看她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不屑地摇了摇头。
薛琬棠知道男人不信,却未再说什么。她撇撇嘴,理直气壮地问道:“那我的钱呢?追回来没?”
男人收敛了笑,有些不悦地说:“我好心帮你查得罪了谁,哪还有义务帮你抓贼?”
薛琬棠刚要唉声叹气,男人又紧接着说:“不过你欠的钱我已经帮你还上了。这是还款单。”
说完,他将手里的另一沓文件递给薛琬棠。听到还款单三个字,薛琬棠噌地一下就将它抢了过来。
应还十三万,已还十三万……还款人越擎宇?仔细地查看了这份文件后,她才确信这男人没骗她。这份文件就是她朝思暮想了好几年的清款单。
她一脸谄媚地抬起头对男人说:“这多不好意思啊。呵呵呵呵……那个啥,我会尽快跟您签好借贷合同,约定好担保、利息以及还款期限,然后分期还给您的……越先生。”
其实她的全部家底儿早让黑社会的给抢走了。她哪来的担保?这么说只不过是让话听起来更诚恳一些罢了。
不过这个叫作越擎宇的男人根本没想跟她计较这些。他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不必了?!是什么意思?大发慈悲赏她十三万?她这是走了狗屎运了吗?!
薛琬棠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望着男人的眸子,却憋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她默认了,越擎宇把文件拿回来叠整齐放在了床头柜上:“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吃穿都由我来负责。你的房间在隔壁,已经收拾好了。”
薛琬棠一怔,以为男人这是要找她做他的女人,于是赶紧反驳道:“那怎么行?”半晌,又加了一句:“我我我下午还有课呢。”
“下午?就你现在这个身体条件,你下得了床么?等头上伤养好了我自然会叫人送你去上课。”男人的语气中透着弄弄的不耐烦:“以你这个脸蛋这个身材,再搭上个大学肄业的学历,能嫁的出去?所以我肯定会送你去上学的。再说,我选女人的门槛很高的,你尽管放心。”
“你!……”被人贬成如此这般的一文不值,薛琬棠也感到很气愤。但她只是努了努嘴,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男人显然对她这次的反应还算满意,语气放软了些:“听懂了就赶紧洗个澡去吧。浴室出门右转走到头就是。”
薛琬棠不情愿地下了床,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越擎宇。只是那男人早已旁若无人地抄起一本财经杂志翻看,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她只好垂头丧气地出了门。
待宽大的浴缸中的水接近体温,她才重新披上那件睡袍懒洋洋地走了出来。而浴室外面正站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身上穿着合身的黑色正装,十分垂顺的西裤下,一双鱼嘴的黑色高跟鞋至少有十厘米。她的头发一丝不漏地盘在脑顶,俨然一副新时代职场女性的模样。她抱着肩,俨然已经等了好久的样子。见薛琬棠终于洗完了,她微微颔首,说:“我是越总的秘书,韩智音。”
越总?那个姓越的是个总裁?怪不得这么有钱!
薛琬棠扯了扯嘴角,也礼貌地说:“韩小姐,我叫薛琬棠。”
韩智音微微点头后,迅速说道:“我现在就带您去房间,衣服已经准备好。”话音未落,她便转过身踩着高跟鞋往走廊尽头走去。迫于她强大的气场,薛琬棠神使鬼差地跟了上去。
跟在韩智音身后,她一直在诧异:哪有人让秘书干管家的活的?
然而这点事儿都还不算什么。当她踏进越擎宇口中那个属于她的房间后,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作瞠目结舌。
第三章 金豆子
比越擎宇的房间稍微窄一些的屋子里,所有的家具、床品、窗帘、墙纸、装饰清一色全部是粉色系的,甚至连梳妆台上早已摆放好的瓶瓶罐罐的化妆品亦是如此。被粉色纱幔笼罩的公主床上,两只巨大的he11okitty一左一右坐在粉色的枕头上,令这个房间温馨得如同属于一个花季女孩儿一般。
“家具是越总特意为您定制的,今天中午刚送到。更衣室在右手边,换好衣服就可以吃午饭了。我在客厅等您。”
韩智音的高跟鞋声慢慢远去之后,薛琬棠蹑手蹑脚地走到公主床边,一屁股坐了上去。床垫软到要把她整个吸进去了一样,让她再也不想起来了。
把房间布置成这样,越擎宇也真算是煞费苦心了。难道他是想收养她?!薛琬棠因为自己的古怪想法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床上使劲上下颠了颠后,薛琬棠才恋恋不舍地站了起来,朝韩智音所说的更衣室走去。
然而开了门,她又一次惊呆了。
与其说这是间更衣室,不如说是个服装店更为贴切。十几平米的房间四周,摆放着三个六开门的衣柜。从敞着的柜门里可以看出衣服都是精心分类整理过的。t恤、休闲裤、半身裙、连衣裙还有正装,应有尽有。正对面一面落地的镜子大到可以装下三个薛琬棠。
她走到衣柜前翻了翻,便不敢再动手了。虽然里面很多牌子她都不认得,但是双c、prd这些她还是能看出来的。每件衣服都动辄几千上万块的,若是碰坏了她实在赔不起。
纠结了半天,她从格子里拿了一套淡黄|色波点的,又选了一件最贴近学生装的宝蓝色前开拉链的直筒连衣裙穿在身上。
站在镜子前面,她微微愣了愣。她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暴发户呢?!果然,有钱人的日子神马的,还是不适合她的!算了。等到脑袋稍微好点了就找个借口溜走吧。
来到客厅,她看到韩智音早已摆好了一桌子的菜等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饭桌旁,却没敢落座。
韩智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接着颇带赏识地说:“burberry 1ondon系列,薛小姐的眼光还不错。同系列里只有这一款带皮革口袋的还比较俏皮,适合你的长相。薛小姐快用餐吧。”
薛琬棠点点头,坐在了摆放好碗筷的那个位置上。望着碗中撒着芝麻造型精致的米饭后,她怔了一下,又看了看桌上那些菜。
没有一样是她叫得出名字的,却样样都惹人垂涎三尺。
轻轻啧了啧舌,薛琬棠夹了一些看起来最为不起眼的青菜放入口中,清爽的口感立刻在嘴里融化开来。
她又夹了几粒米放进嘴里细细咀嚼,香甜的白饭味道马上充满口腔。
看她动了筷子,韩智音也坐在了她斜对面的位置,边拿起桌上的财经杂志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先把白肉放在饭上,浇上酱汁和好了再用。”
薛琬棠尴尬地抬起头看了看韩智音,发现她没在看自己后,才赶紧照她说的将米饭和肉陪着酱汁和好。清了清嗓子,她试探着问道:“请问……越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
韩智音抬起头看了看她,接着将左腿搭在了右腿上,微笑着说:“越先生是晟宇集团的总裁,晟宇旗下有购物、传媒、餐饮三大核心产业,也就是连锁的今悦购物广场、光速传媒、音波创意以及你现在吃的,廷臣饭庄。”
薛琬棠并没听说过晟宇集团。但是今悦与廷臣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尤其是廷臣饭庄。那是一家做京菜的饭店,最便宜的单人套也要上千块。从前她只能对着广告上的满汉全席照片流哈喇子,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尝上一尝,更没想到,如今她居然跟越擎宇这样有钱的人打过交道。
面前这一小碗哪里还是米饭?分明就是一碗金豆子。不得不承认,她跟越擎宇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过这样一来,她便觉得更奇怪了。
“可是……非亲非故的,他为什么要救我呢?还大费周章地想把我留在这?”其实嘴里还有一句“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让她硬生生憋了回去,没说出来。
“因为我喜欢。” 伴随着冷冰冰的语气与略带磁性魅力的低沉声音,薛琬棠的八卦对象准确无误地出现在门外。
此时越擎宇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更显得身材高大。没有一米九也得有一米八五了,薛琬棠咬着筷子头悻悻地打量着他。身材这么好,当什么总裁啊,去当名模多好。更可气的是,这样好的身材还顶着张那么精致的脸。轮廓很深的面容上带着一丝野性的气息,让薛琬棠无论看多少次都依旧不舍得将目光从他脸上挪走。男人的头发不似上次一样随意洒在额前,而是微微向后梳着,一脸日理万机的模样。
第四章 不识抬举
韩智音见上司回来了,立刻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打了个招呼:“越总。”
越擎宇只是微微颔首,幅度小得让薛琬棠一度怀疑那只是她的错觉。他径直走到桌前,用他那令人无所遁形的锐利目光在那桌菜上盯了很久,没找出任何纰漏后,才接着对薛琬棠说道:“你就当我是在做慈善,老实呆在这吧。”
薛琬棠听后心里就是一阵不痛快:“慈善?我又不是贫困山区的孩子,有这个闲钱去资助希望小学好了……”
越擎宇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反击道:“把你丢进贫困山区,你也是最穷的那个。”接着,他对站在一旁的韩智音吩咐道:“韩秘书,来书房。”
说完,越擎宇便大步流星走向书房,而韩智音也踩着高跟鞋高傲地跟了出去。
而薛琬棠却被他刚才那句话噎得差点吐了出来。
这个毒舌的神经病!
她皱了皱鼻子,对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狠狠握了握豆沙包大的小拳头。
“房间她还喜欢吗?”越擎宇将西装外套脱下甩在一旁,扯了扯领带。夏日的正午让人烦躁,尤其是这种还得跑来跑去的日子。
韩智音点点头,依旧简洁有力地回道:“嗯,很喜欢。不过她好像并不是很愿意呆在这。”
正是这一点,让越擎宇的火不打一处来。
“哼,不识抬举的丫头。”
“越总,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把她送回学校去?多给点钱就是了。留她在家里实在是……”
未等韩智音说完,越擎宇便打断道:“不用说了,我自有分寸。她弄成现在这样,我也脱不了干系。当年她妈积劳成疾,为了省下看病的钱直接上了吊,留下二十几万的高利贷给她。她能活到现在真是挺不易了。”
说完,越擎宇凌厉地瞧了眼客厅的方向,重重地呼了口气。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那薛琬棠实在是……不识抬举。他好意想留她在家里,供她吃喝,她却说什么非亲非故,还叫他去资助希望小学?不用韩智音说他也明白,把她留在家里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然而他越擎宇只要做了这个决定,就绝不会改变。薛琬棠这个丫头想留在这也得留,不想留在这也由不得她了。
“京承高速上那个广告牌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靠近收费口,地段不错。”
“那就去谈吧。现在正值禁烟的当口,能拿下许可在高速上设烟草广告的传媒公司并不多。光速若能拿下玉溪这单生意,以后不愁赚。”
“是,越总。”
“嗯,回去开会吧。”越擎宇将修长的手指插进头发中轻轻捋了捋,示意韩智音可以离开了。
而客厅内,薛琬棠正狼吞虎咽地享受着从未品尝过的大餐。
如今她身上分文不剩了,下一顿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既然早决定要离开,先吃饱总是没错的。
不管出自什么原因,她本以为那两个人会在书房呆很久。因而韩智音与越擎宇一前一后来到客厅时,薛琬棠正在用右手抓起掉在桌上的饭粒塞进嘴里。
“邋遢。”越擎宇只是小声地抱怨后便目送韩智音离开,但那两个字还是清晰地传到薛琬棠耳际,令她十分难堪。
掉落在桌上的和过酱汁的饭粒在青石色的桌布上留下了难看的污渍,薛琬棠赶紧用手将它挡住并拼命摩擦想将它复原。折腾了半天她才发现自己早没了超能力。她此时只想唱一句:我曾拥有你,想到就心酸。
这时,薛琬棠感觉到自己渐渐被一片阴影所笼罩,一阵压迫感也随之而来。被越擎宇锐利的目光投射在身上,薛琬棠觉得十分不自在。她知道越擎宇已经走到身边,却没勇气抬起头来。
“半个小时内吃完,然后去书房打份课表给我。”
他的声音略带些嘶哑,却是命令语气十足。
薛琬棠隐忍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爆发。她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语气强硬地说道:“要我的课表干什么?我很感谢你救了我帮我还钱,但是我真的得回学校去了。”
本以为站起来她能获得些气势上的优势,然而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站起来也将将只到男人的肩膀。
越擎宇明显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吃惊。他眯着眼睛打量了薛琬棠后,以几近盛怒的语气问道:“你说你要走?你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这里离你学校又有近二十公里远,你爬着回去吗?”
第五章 山口组
越擎宇的话问住了薛琬棠。虽然从前也有过分文不剩的时候,却是一直身在学校,至少还有个住的地方。如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不求助于越擎宇,她怎么回去?
冷静想了想,薛琬棠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她小声嘀咕道:“那就请您借我几块钱,让我先回学校去,等我有钱了一定还给您……”
“十三万我都不用你还,何况几块钱?只是现在我不想施舍给你了。”愤怒的语气中还带些嘲讽的意味,越擎宇抬起手轻轻一推便将薛琬棠按回椅子上:“老实呆在这,别逼我把你关起来。”
薛琬棠哑口无言。半天,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越擎宇轻声答道:“不能。”
说完,他信步走到沙发上坐下,开了电视并翘起二郎腿。
薛琬棠恨恨地看着他,心里一直默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几个字。最终,她决定住在这解了燃眉之急先。虽然是想开了些,可面对一桌的美食,薛琬棠却再也吃不下。她将剩下的饭菜拨到三个盘子里,放进空空如也的冰箱,又把空盘子都放进水池开始清洗。
开放式的厨房看起来崭新无比,就像个摆设。面对这种暴殄天物的丑恶行径,薛琬棠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直注意着身后动静的越擎宇并没说什么,只是调大了电视的声音认真看新闻。
将洗好的盘子摆放整齐后,薛琬棠无奈地走进书房。开了电脑、登上教务系统、打印课表,薛琬棠拿着打印机吐出的那张4纸来到沙发前,递给了越擎宇。
他草草扫了一眼,问:“明天上午九点四十五的课?”
薛琬棠不愿看他,于是将目光瞥向别处,并轻声应道:“嗯。”
越擎宇站起身,将电视遥控塞进薛琬棠手里:“明天一早我叫人送你去。”
说完,他到书房拿了西装外套披在身上便离开了,临走不忘重重地甩上门。
“呼……”薛琬棠像撒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坐在沙发上,懊恼地揉了揉头发。跟有钱人打交道可真累,好像谁都欠他一条命似的。薛琬棠抬起头看了看表,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等过一会儿再偷偷溜走。
看了半集甄嬛传,她悄悄起身走到大门前,从猫眼往外看了看。确定门外没人后,才小心地打开大门。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左一右站在门口,看着就像山口组的人一样。
嘭。薛琬棠赶紧把门关上。
还什么“别逼我把你关起来”,说得跟他有多无奈似的。这不还是把她关起来了吗?
薛琬棠气鼓鼓地走到沙发旁,盘腿坐在了上面。
这一坐就是一下午。她时不时便开门去瞅一眼,但那两个山口组始终站在门口,动都没动过似的。她凑上去与他们说话,他们也不理。
期间来过三个年纪不大的保洁小妹,将屋里上上下下打扫过后就离开了,同样跟哑巴一样。
晚上七点,其中一个山口组送来一个古香古色包装精美的食盒。依旧是廷臣饭庄的外卖,摆了一大桌子,跟中午的菜式却是丝毫不同。可中午的饭菜还剩在冰箱里没吃完,现在又送来这么多是闹哪样?
大概是中午狼吞虎咽了太多,薛琬棠完全没有食欲。她扒拉了两口饭,便照中午一样将饭菜都放进了冰箱里。
十二点,那两个山口组依然矗立着,越擎宇也没回来,而薛琬棠却是熬不住了。她无奈地去“更衣室”找了条白色的睡裙换上,便躺在公主床上会周公去了。
越擎宇说转天会送她去上学。越擎宇还说这里离她学校有十几公里远。她对路程的远近不太有概念,于是抄起床头柜上小巧的粉色闹钟,上了个七点半的闹铃。
再次醒来是尿憋的。一睁眼发现外头还黑着,薛琬棠有些郁闷地起身下了床。
路过越擎宇门前,她听到里头传来了微微鼾声。
终于回来了。这么晚是去应酬了,还是去泡妞了?还是二者都有?本来出了越擎宇房间左拐便是卫生间的,但薛琬棠却在他门前驻足了片刻,跟着掉了头朝客厅的方向走去。
她才不是在担心会吵醒他呢!她只是不想让他掌握自己的行踪罢了!当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却被对面的景色惊呆了。
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对面大厦与旁边ktv的霓虹灯仍在闪烁着。脚下中环路两旁的标志性路灯整齐地向院方延伸着,仿佛一直通向世界的尽头。时不时便会变换颜色的灯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倾泻在地板上,仿佛碎了一地的七彩琉璃。
第六章 深吻
薛琬棠走上前,痴痴地望着外面繁华的夜景,心里还不免感慨:这个姓越的可真是骄奢滛逸啊!
一辆辆小小的汽车飞奔着驶过,但极好的隔音效果下,薛琬棠却听不到一丝声响,她又因此觉得有些失落。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热闹是他们的,而她什么都没有。她此时只是被关在玻璃罩子里的娃娃,虽然衣食无忧,却可惜丢了自由。想到这,她不免有些伤神。
而这时,屋里的越擎宇睁开了他锐利的双眸。
薛琬棠刚才蹑手蹑脚地跑了出来,在他门前站了一会儿后又舍近求远去客厅上了个厕所,到现在还没回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十分不悦地坐起身,也放轻脚步朝客厅走去。
来到客厅,他才发现薛琬棠只是为窗外的美景所留恋,才迟迟没回去。
荧荧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此时的薛琬棠看起来是那样的瘦小、柔软。褪去了白日的倔强,只剩下单薄。
心中涌起莫名的情绪,夹杂着怜悯与同情。
小小的人儿站在巨大荧幕般的落地窗前,既美好又带着淡淡的忧伤。望着她,一种似曾相识的孤独感突然袭上了越擎宇的胸膛,令他心头一紧。
对于其他那些需要他补偿的人,他都只选择了给予金钱。唯独对薛琬棠,他选择将她带回家里,为她补上本该甜蜜美好的童年。也许十有八九是因为她与他太像了。那份自小便失去双亲的孤苦与独自面对漫漫黑夜的坚强都酷似几年前的他。
越擎宇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神情。他轻轻走到薛琬棠身边,低声问:“在干什么?”
声音带着些熟睡过后的嘶哑,却也带着越擎宇特有的那种致命的低沉。
客厅的声控灯随即亮了起来。薛琬棠被突然多出的人吓了一跳。她惶恐地回过头,答了一句“看风景”,便将目光重新移出了窗外。此时她关注的已不再是窗外的美景,而是玻璃上越擎宇的倒影。
越擎宇漆黑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她,瞳中还倒映着点点的光,恍若黑夜中的星辰,深邃而又神秘。薛琬棠不禁看得有些脸红,却始终无法把目光从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上移开。
这样的心动令她惊悸。
越擎宇突然抬起左手,并轻轻扳过了她的下巴,让自己可以看到她的脸。力道不大,却带着重重的霸道。
未等薛琬棠反应过来,一双柔软的唇已经来到了她的唇齿间。
心跳如雷,她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越擎宇的吻很柔软。他只轻轻地用唇触碰着薛琬棠的嘴角,似是要卸掉她全身的武装。
这样的温存让薛琬棠心痒。原来与男人接吻竟是这样美好的感觉。
越擎宇并不是个脾气好的主。然而他此时却低下头如此细腻地吻她,就好似他本就是个温柔的人一般。
时间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这枚吻本是黑夜中孤独与悸动的产物。他只想在茫茫黑夜逗一逗这个丫头。然而玩笑是他先挑起的,他却不知何时认真了起来。唇上柔软而真实的触感不停地冲击着大脑,帮他重新给“吻”这个字做着定义。
因为长时间的寂静,客厅的灯重新暗了下去。四周只剩下二人甜甜的呼吸。
就在薛琬棠快要被这吻搞得头晕转向时,越擎宇却突然放开了她。
“明天九点出发。”
薛琬棠还没反应过来,越擎宇已经回了房间。
九点出发的意思是,可以睡到八点半咯?
薛琬棠抬起手摸了摸已经红得发烫的脸,决定权当今天晚上她没起过夜,只是做了个梦罢了。她将粉色闹钟向后调了一个小时,一头栽回床上。
转天早晨,九点钟准时跟着越擎宇出现在车库,薛琬棠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一辆银白色的阿斯顿马丁one77正静静地呆在不远处。那亮闪闪的高冷气质一下子便让周围几辆奔驰、凯迪拉克、劳斯莱斯都逊色不少。她咬了咬嘴唇,问:“这one77……是你的?我我我……我去还债那天看到的人是你?”
“嗯。”越擎宇懒散地回了她一声,便稍微提了提左手的袖口,在那块黑色的积家腕表上按了一下。车门立刻打开。
薛琬棠咽下哈喇子也跟了过去。
“我要去上班,没空送你。你去坐那辆。”已经坐进驾驶席的越擎宇发现薛琬棠也跟了过来,于是冲她扬了扬下巴。
薛琬棠回头看去,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司机正站在一辆s35o旁边,为她打开了车门。
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啊,薛琬棠!她灰头土脸地几步小跑跑到那辆奔驰旁边,一弯腰坐了进去。
第七章 做贼心虚
这是薛琬棠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车。她拘谨地坐在后座上,望着窗外的风景来缓解自己的小紧张。
如果被熟人看到她从豪车上下来,会不会受到恶语中伤?上大学两年多,她从来都能省则省地过生活。室友、同班同学免不了会在背后议论她打工还债的事情。如今突然坐上豪车,还穿着一万块的裙子,周遭的人会如何看她,她用大脚趾都能想明白。
怎样才能做得不露痕迹呢?或者说……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解释自己突然住进豪宅的事情?
正在她绞尽脑汁的时候,开车的年轻司机开口说道:“薛小姐,您在哪栋教学楼上课?”
薛琬棠被问得一愣。她回过头看了看后视镜,发现对方也在透过镜子直视着她。越擎宇身边的人好似都有天生的凌厉气场,让薛琬棠总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她尴尬地冲司机笑了笑,说:“送到校门口就行了。麻烦您了。”
男人没理会她的请求,又重复道:“您在哪栋教学楼上课?越总说一定要看着您走进教室。”
走进教室?!薛琬棠听完死的心都有了。这开车的小哥穿成这样,在教学楼里是得有多扎眼?!还让不让她在学校里混了啊?!
正纠结的时候,车子已经缓缓驶进学校大门。她汗颜地说:“能不能就停在校门口,拜托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明白,顺遂心愿的可能性低为负数。
结果小哥又看了她一眼之后,居然真的一个拐弯停在了办公楼下面的空地上。他麻利地停了车,开门下车,又跑到后门给薛琬棠开了门。
薛琬棠点头哈腰地表示感谢,然后逃也似的往c座跑了过去。其实她连支笔都没带着,文具什么的都在寝室里。但她实在是不敢提。万一那小哥要送她到寝室楼下,岂不是将这一切广而告之了?!
想到这,她回过头看了那小哥一眼。他正远远地跟在她后面,一边快步走着,一边举着手机。估计是在跟越擎宇汇报吧。她松了一口气,加快速度跑进了教学楼。
几个室友一看见她便拉着她问她头上的伤怎么回事,昨天为什么没回寝室睡觉。薛琬棠只能坦白说是接民事诉讼遭对方当事人报复,然后住进了“亲戚”家。好在几个室友没怀疑,只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
这时,对铺的女生发现了她身上的裙子有问题,于是高声问道:“呦,琬棠,你这裙子是burberry的吧?你让人打破头,得到巨额补偿金了?还是你这个亲戚是土豪啊?”
薛琬棠一惊,刚想解释,坐在前面的女生便回过头来笑着说:“想什么呢。肯定是淘宝买的山寨同款,对吧!”
她这才想明白,这俩人认定她不会穿这样贵的衣服,心照不宣地奚落她呢。她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上完课,几个室友“礼貌”地找她一块去食堂。她当然是拒绝了。等所有人都走了,她才慢步走出教学楼。果然,那个开车小哥仍然杵在门口等着她,旁边却不见那辆35o。
她刚想开口问车是不是停在学校外面了,小哥便开口说道:“薛小姐,越总说让您回宿舍收拾收拾东西,带回别墅去。车已经停在您宿舍楼下了。”
她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对方价值不菲的西装上。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停在宿舍楼下?这是生怕她死的太晚啊!
她似霜打的茄子一样举步维艰地走回宿舍,上了三楼。好在几个室友还在吃饭没回来。她迅速把自己常穿的衣服、书还有什么大宝d蜜之类的塞进一个大拉杆箱,又背了个双肩包,拉着下了楼。
接过一出门,便看见几个室友酒足饭饱回来了。
人要是点背,喝口凉水都塞牙。
接过这个司机小哥见她出来了,好死不死的一个箭步冲上来把她手里的东西接了下来。
“呦,琬棠,你这亲戚还真是个土豪?”对铺看见那辆35o,下巴都要掉到脚面了。
薛琬棠在心里狠狠骂了几句,便干笑两声,说:“哪呀,这是我堂哥,来这给人开车的。这是公家车。”
她回手指了指小哥,却发现他正在把她箱子里的东西往垃圾桶里倒。
“堂哥,你这是干什么?!那些衣服还要穿呢!诶!”她赶紧过去一把抱住箱子:“还有那大宝,刚买的没用两天!”
“越总说了,能用钱买的都是垃圾,垃圾不能带回越宅去。”小哥劲儿比她大很多,不顾她的阻拦,抓着她的东西就往外扔。最后干脆把那箱子整个丢进了垃圾桶。“走吧,薛小姐。”
他走回车旁边拉开车后门,等着她坐进来。
几个室友早就看够了热闹上楼去了。薛琬棠只能对着那垃圾桶黯然神伤。
第八章 你才是保姆
回去的路上,薛琬棠越想越怄火。这个越擎宇算是个什?br />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