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明天上午九点,在礼堂开校会,以学院为单位入场,你通知文竹和肖辰雨,早上八点半在公寓楼下集合。”谈话间,忽然接到了苏文宁的电话,内容是通知明天的校会。
“哦,好的。”我急忙回答。
此时,我和辰雨都不知道,迎接我们的,是更加恐怖和刺的复杂。
召开校园安全会议,本想稳住全校师生的情绪,但居然有两位校长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在主席台上!如此一来,整个校园更加恐慌了,恐怕再也无法平息。
上午十点二十分 225宿舍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文竹首先开口了。
“难道是突发疾病?”辰雨猜测着说,“不过二位校长同时发病的可能性太小了。”
“应该是中毒。”我也发表了看法。
“中毒?你怎么知道?”文竹惊讶地问。
“我也只是猜测,记得以前读过一本推理小说,里面有一个死者就是中毒身亡,并且死亡现场弥漫着一股杏仁的味道;刚才我们从主席台前经过,我就闻到了一股杏仁味。”我说。
“没错!我也闻到了,当时还觉得奇怪,心想怎么会有杏仁味?”辰雨也有着和我一样的嗅觉。
“什么毒药会有杏仁味?”文竹问。
“氰化物。”我说。
“氰化物?!”文竹当即吃了一惊。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氰化钠在空气中氧化后就会散发出这种杏仁味道。”我说。
“如果真是氰化钠中毒,二位校长恐怕是……”辰雨未说出口,但我们都心知肚明,毕竟氰化物中毒很难幸存。
“如果真是氢中毒,那么是谁下的毒,又是什么时候下的呢?”我问。
“不用说,肯定是茶水里有毒,除了茶水,两位校长开会期间不可能再有机会接触到其他物品了。”辰雨说。
“但为什么秦校长和刘校长先后晕倒了,而主席台上其他校领导却没事呢?”文竹提出疑问了。
“定然是主席台上其他领导没有喝水。”辰雨猜测性地说。
“赵校长喝水了,我亲眼看见当他把话筒递给刘校长后便拿起了水杯。”文竹说得很肯定,看来她认真听会了,不像我。
“这……”辰雨一时也无话了。
“赵校长也感到身体不适了,刚才在礼堂外,我听见了他和王校长的谈话,赵校长说他头晕胸闷,这也是中毒表现!”我说。
“同是喝了水,为什么症状的轻重如此不同?秦校长和刘校长都晕倒在主席台上了,而赵校长却只是稍感不适?”辰雨甚是疑惑。
“先别乱猜了,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相信没过几天,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校园,到时我们自然就知道了。”文竹说。
紧接着,文竹又转移了话题,“你们知道吗?昨晚我和江南又去了公安局。”
“去公安局做什么?”辰雨问。
“刑警队的人通知我们去的,同去的还有江南的两个同事,让我们再辨认一遍陈凡出事那晚的监控录像。”文竹说。
“啊?!”
“果真又让你们去辨认监控录像了?!”
我和辰雨不由心里一震!
“你们知道?”看见我们反映如此绪通遍了我的全身,我的推理世界居然和现实世界有了交汇?!我那玄幻般的推理思维居然能触摸到现实的脉搏?!
“凌子,看来你猜得没错,凶手就是从货梯口到了地下停车场,然后又逃离了医院!”听到文竹带来的这个消息,辰雨也很兴奋。
“可惜停车场的那段录像很短,只是人影一闪,仅有一两秒钟的时间,什么都看不清楚,想必那人肯定知道监控摄像头的方位,在故意躲避;不过那人身上的病人服装很明显,应该和出现在11楼监控录像里的人是同一个!”文竹说。
“看来是凶手没错了,陈凡绝不会在凌晨时分跑到地下停车场去。”我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没错,并且监控录像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o2:17分,正巧与先前录像的时间吻合。”文竹说。
凶手终于浮出水面了,是一个出现在监控录像里的模糊人影,可就是这个模糊的人影,也带给了我们无限的恐惧。
6月14日
不出我们所料,两位校长死亡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校园,听说救护车到达时,他们就都已经死了。如此一来,学校再也无法平静了。
一清早,我就看见学校礼堂外面停满了警车,梁警官、陈诺以及宋警官等许多我们熟悉的刑警面孔都出现在了现场,梁警官旁边还站着一位领导,看起来比梁警官级别更高,听说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季局长也赶到了现场,想必就是他了。刑警们勘查现场的过程中,赵校长都全程陪同,看来身体已无大碍。
出乎意料的是,流言比我们想象中要繁杂得多,许多关于两位校长边角料的新闻在瞬间都被挖掘了出来,如刘校长性格暴躁又古怪,平时得罪了不少人,这次中毒恐怕是报复;还有秦校长向来有作风问题,一直与经管学院某女教师有染,那女教师的丈夫还曾打过秦校长,他的死恐怕与这件事有关等等,所有这些八卦传闻,一时间都成了学生们谈论的焦点。
我的心绪就像这些流言一样,一下子在校园里四散开去,变成了纷乱的碎片。内心也在不断地哀叹,曾经如此熟悉的校园,曾经是我的梦想之地,如今却成了恐怖的死亡之地!
上午七点二十分 校园
愁叹之际,忽然听见了背后急促的脚步声,我敏感的回头看去,是何蕾。
“是你,蕾蕾。”我友好地向何蕾打招呼。
“早啊,凌子。”何蕾还是那么快言快语。
“这么早你要去哪?”看见何蕾脚步很急促,我不禁问到。
“唉,去市立医院给孙宏达送饭。”何蕾的口气很无奈,边说着还边把手里的饭盒拿给我看。
“给孙宏达送饭?”这个名字从何蕾嘴里说出来,着实让我很吃惊。
“就是梦伊的哥哥。”何蕾以为我不知道孙宏达其人,故而向我解释。
“我知道他是梦伊的哥哥,他怎么了?生病了吗?”我问。
听我如此问,何蕾小声地对我说,“他被人打了!”
“被人打了?!”我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嘘!”何蕾拼命向我示意,“小点声!别让别人听到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对于自己的失态,我连忙道歉,转而压低声音问何蕾,“怎么回事?怎么会被人打了呢?”
何蕾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梦伊怎么都不肯说。”
“那孙宏达是什么时候受伤住院的?”提起孙宏达,我又想起了那晚他在礼堂边抽烟的模样。
“好像是前天早上。”何蕾想了想说。
“报警了吗?”我问。
何蕾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在医院里我就劝过他们兄妹俩报警,可他们说什么都不肯。”
“不肯报警?”我重复着何蕾的话,大脑里却又升腾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兄妹二人的反应为何有异于常人呢?
“那……梦伊为什么让你去给他哥哥送饭?她怎么没去?”聊完了孙宏达,我才猛然感觉孙梦伊的缺席,按常理说,今天拿着饭盒急匆匆赶往市立医院的人应该是孙梦伊才对。
“梦伊病了。”谈到孙梦伊,何蕾的眼神显得有些哀伤。
“病了?要紧吗?”听到孙梦伊病了,我有些意外。
何蕾还是摇头,“昨天,两位校长先后出事,梦伊当时的情绪就不对劲了,回到宿舍后就病倒了,现在还在发烧。”
我附和地点点头,昨天孙梦伊在礼堂里呈现出的那种惊恐的表情,我依然清楚得记得。
“抱歉凌子,不能和你聊了,我得赶快去医院了!”何蕾忽然说。
“哦……”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何蕾已经跑远了。
望着何蕾轻灵的背影,我的内心更加迷惑了。
上午八点十二分 225宿舍
“孙梦伊病了?”不消说,听到这个消息,她们也都很吃惊。
我确信的点点头,“我觉得孙梦伊多半是心病,你们注意到孙梦伊看到两位校长晕倒后的表现了吗?”我说。
“当然,她反应怎么这么况是秦校长和刘校长都死了,昨天凌子也说,赵校长感到身体不适,很有可能也中了毒,至于王校长,他整个开会过程都没有喝水,但他的杯子里有没有毒也很难说。我在想,如果投毒者的目的是所有的校领导,那么肯定是一次集体中毒事件,作为孙梦伊来说,她不可能对一次集体中毒事件反响这么强烈,很有可能是对其中一位校领导被害感到害怕和恐惧。”辰雨分析说。
我深呼了一口气,作案手段并不陌生,都是为杀一人,让多人陪葬。公交车事故如此,国税局员工集体中毒事件如此,看来这次校长们被投毒也是如此。“肖,你说的很有道理,根据以前发生的案子,我感觉这次投毒也是有特定目标的,其他几位校领导只是陪衬而已。”我说。
“如果你们说的是事实,那么这次投毒目标应该没什么争议了,肯定是秦校长。他是孙梦伊男友秦川的叔叔,最有可能和孙梦伊扯上关联。”许久没有开口的文竹说话了。
“恩。”我和辰雨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对于文竹这一个结论,我们暂时都没有什么异议。
“但为什么秦校长和刘校长都死了,而赵校长只是略感不适呢?药性差别不可能这么大吧?”我再一次说出了内心的疑问。
“这……或许赵校长并没有中毒,人在极度疲惫的时候也会感到头晕胸闷的,况且赵校长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体感到不适也很正常。”辰雨试探的说。
对于辰雨的话,我想了一会儿,继而否定的摇摇头,“不对,赵校长确定喝了水,如果赵校长没有中毒,就说明投毒者没有在赵校长杯子里下毒,只在秦校长和刘校长杯子里下了毒,这样听来似乎不太可能,校领导使用的杯子都是一样的,杯子上也没有贴标签,投毒者怎么能确定他想毒害的目标会用哪一只杯子呢?”
“是不是杯子的摆放和校长的座次有关?一般开校会,秦校长都会坐在赵校长的左侧。”辰雨没有反驳我,而是提出了她的新看法。
“如果知道杯子的固定摆放位置,投毒者只给他的毒害目标下毒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祸及两个人?难不成投毒者真是想害死两位校长?”提出疑问的是文竹。
“也许投毒者是想增加破案难度吧,如果只有一位校长死了,那么破案肯定就围绕着一位死者展开调查,而如果有两位校长死了,那么破案难度就增加一倍了。”辰雨说。
“如果真是这样,那投毒者根本没有必要搞清楚杯子的摆放位置,给四位校长全部下毒岂不是更干脆?破案难度可以增加四倍。”我说。
辰雨也无奈的摇摇头,“我们的思维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我还想到了一个问题,”文竹又开口了,“投毒者怎么就能确定他的毒害目标一定会在开会期间喝杯子里的水?如果他想害死的那位校长一直没有喝水,那他的心机岂不白费了吗?”
“老大,照你的意思,自始至终没有喝水的王校长也有可能是被毒害目标?”我问。
“这个我也说不清。”文竹摇摇头,“我只是突然想到,校领导在开会的时候不喝水也是很正常的,投毒者怎么会有十足的把握,认为他想谋害的目标会喝水?”
“现在看来,事情的焦点就是如果赵校长喝水中毒了,那么他的症状为何如此之轻;如果赵校长喝水没有中毒,那么投毒者的目的是不是秦、刘两位校长,他又是如何判断杯子摆放位置的?”我有点总结性地说。
“的确是这样,感觉又是一个悖论。”辰雨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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