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迟迟开》 第175章

你不欠我什么……”顿了顿,“就算是欠了,你刚刚也还清了。”

“什么?!”尤桐错愣着,眼眸瞪圆,一副费解的表情。

“根据现在的汇率,100。5台币换算成人民币大约是21块。”苏慎行凝眸微笑,暗暗提示着她。

100。5台币?!

21块人民币?!

尤桐整个人愣住,努力地琢磨着这两个数字,蓦地,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忽然记起了那许多年前的画面,台大的门口,残疾的学生家长,100。5圆捐助。

“小桐,你很厉害知道吗,你用100。5圆台币就买了我的心,不过刚刚你已经还了,借贷平衡,我们的感情账单很完美。”

温和的嗓音如风,吹过她的耳畔,尤桐扬起双睫,直直地望入两潭眸海,怔忪地说不出话,说不出胸臆间漫开的是什么滋味。

全明白了,当年他因为那件事而注意到了她,而刚刚他拿着菜单胡乱点菜,只是为了凑出21块的零钱来。

“阿行……”她微笑着,可是却很想哭。

“还是叫我苏老师吧。”他的唇角似笑非笑地一牵,身体里仿佛有一根线牵着心怀,隐隐作疼。

有些痛,说不出来,只能忍着,然后学会用勇气慢慢将之淡忘;有些爱,不能坚持,即使不舍,也只能放手。

要知道,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该期望结局,不然再美丽的故事都会黯然失色。

感情的账单,从来都没有公平可言,怎么都算不清的。既然算不清,那就不如撕掉。 或许,回到从前那种单纯的关系,还继续当她的苏老师,会更好。

爱情恼人

爱情恼人

他强装不在乎的神情,让尤桐不禁揪心,眼眶愈加发烫,苏慎行不禁轻叹,手腕一翻,温柔地为她收拢一缕被夜风吹到脸颊上的发丝,“小桐,别这样。”

她别开头,逃避他的温柔,“我没哭。”

“那你不需要这个了?!”他递过手帕。

她咬住下唇。

“谢谢……”顿了顿,哽咽地道,“苏老师。”

这一句苏老师,阔别许久,让两人同时莞尔而笑。

爱情的道路上,总该要有人在等,有人在赴约,或者说,有一些等待注定结局是荒芜,有些人,永远也等不来。可是,那又如何,又能如何?!

有人会问:值得吗?

值得。

真的值得。

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结果,也同样会有一个过程,过程中该有的青春,该有的笑容,全都有过,而结果怎么样,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了。

也许,没有结果的感情,才是最美好的回忆吧!

“我送你回去,时间不早了。”苏慎行温柔说道。

“嗯。”

车子徐徐前行,不多时后就抵达了目的地,到了楼下,尤桐邀请苏慎行上去坐坐,“苏老师,进来坐坐吧,奶奶这会儿应该还没睡。”

“也好。”苏慎行浅笑应答。

尤桐莞尔一笑,径自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开门下车,挎包拎在手里,她的脚步轻快。

苏慎行也不禁莞尔,一晚上的拘谨与尴尬终于解除,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她叫他苏老师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的心境也跟着开阔起来。

天边的云不再遮月,露出一丝皎洁,星光,也异乎寻常得明亮起来,原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也可以这样解读。

◎◎◎

上楼后,尤桐掏出钥匙开门,房门刚刚打开,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笑声不断,她一怔,随后房间里的人也听到了声音,谈话声中止,尤奶奶笑盈盈地站起身,“小桐,你快看,谁来了?!”

尤桐抬眸望去,眼睛里立即绽放出惊喜的光芒,“静静!”

过去五年,她和文静已经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文静时常来她家里看望奶奶和两个孩子,而她也经常去学校里找文静,帮她带一点汤汤水水。

“小桐。”文静微笑着望向尤桐,抬眸亦是瞥见了尤桐身后的男人,映入眼瞳的,正是苏慎行端正的脸孔,她轻轻点头,刻意嫣然一笑,“阿行。”

在学校里,她只能叫他苏主任或是苏老师,只有在私下不多的时间里,她才能这样称呼他,而这个还是沾了小桐的光,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更接近他。

感情的事,我爱你,你爱她,爱情像是圆周率,无限不循环,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拼成那个完美的圆。

文静不敢流露出更多的心事,连忙找了个借口要告辞,其实她今晚之所以会来这里,最主要的也是想见他一面,没有看到的时候很期待,见过之后却又高兴不起来,因为是在别的女人家里看见的,这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柔软的心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刺,密密麻麻的,一下下都在精准地刺痛她,爱情,就是这样恼人。

“我也走了,顺便送你。”苏慎行帮文静拿起了挎包,很绅士,也像是朋友那样。

文静心里暗暗一酸,羽睫黯掩,埋藏珠泪,她其实真的很羡慕小桐和阿行,他们虽然没有结果,可是她和他之间,连过程都没有。

◎◎◎

台北,某高级住宅区。

周亚菲结束了一天忙碌的行程后,终于回到了家,时间不早不晚,她决定好好享受这个难得清闲的夜晚。

开了一瓶红酒,倒入醒酒瓶里,然后回到房间换了衣服,将一头长发松散下来,蓬松地垂在肩头,随便用两个大发夹别好,镜子里的女人,不同于白日里的精明干练,多了几分柔美的小女人气息,不过……这怎么有点不像她?!

深呼吸了一口气,周亚菲吐出胸臆间的那股莫名的窒闷,踏出卧室转而去厨房,逡巡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可以吃的,冰箱里也是空空的,胃忽然痛了一下。

她用力地关上冰箱门,她一人漫步至窗台,穿过几盆隔开动静空间的绿色盆栽,去往酒柜的方向,随手开了一瓶红酒,倒入醒酒瓶,然后拿起手机想要打电话叫外卖,手机刚刚拿起来,就有短信进来。

点开,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

署名是苏慎行。

“讨厌,干嘛要提醒我啊……”她抱怨着,可心里仍旧是感觉到一丝温暖,想也不想地就回拨了号码,“表哥,我的生日礼物呢,你想发个短信就算了吗,太没有诚意了吧?!”

电话那端苏慎行淡笑不语,听着表妹噼里啪啦的数落声也不生气,末了,他只说了一句,“亚菲,你该嫁人了。”

周亚菲俏脸一红,“还说我呢,你比我大耶,结婚的话当然是你先!”

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呃……表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电话那端,苏慎行沉默了一下,别过脸,在玻璃车窗上,看见自己紧绷的容颜,心韵顿时乱了调,脑子里回想起刚刚文静泪光莹莹、满蕴倦意的样子,她低泣地对他说——

“阿行……我爸爸前几天检查出肝癌晚期……他希望我能在他闭上眼睛之前可以结婚……可是我没有对象……你可以娶我吗……”

选择意外

选择意外

电话还保持在通话的状态,周亚菲惴惴不安,惨了,说错话了,她揉着自己发疼的额角,不禁懊恼,为什么她在工作的时候是雷厉风行,可是一到了生活里就变成白痴呢,刚刚说话都没有经过大脑,表哥这么久都没有说话,一定是被她刺激到了。

哎,缘分这个东西,真的是天注定的,表哥,小桐,容尉迟,容琛,还有她,他们几个人认识的时间都不算短了,兜兜转转了这么一大圈,演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形,如果小桐不是意外感染了病毒,也许她真的会答应表哥的求婚,就算不爱,可是无爱的婚姻真的会幸福吗,她也在彷徨中。

过年的这几天,她几乎快被父母逼得去跳楼,结婚结婚结婚,张口闭口就是结婚,就算今天她已经重新上班,暂时脱离了苦海,但是她好像已经产生心理阴影了,可恶的是今天还是她的生日,一个人的生日。

鱼缸里,两尾美丽的热带鱼,悠闲自在地游着,该死的,鱼都比她快乐。

正在气恼,电话那端,沉默许久的苏慎行忽然再次出声,声音更低沉了几分,“亚菲……也许我很快就会结婚了。”

啊?!

一阵剧烈的头痛撕裂了周亚菲难得的平静,她差点一口气呼吸不上来,握着机身的手指用力捏紧,“表哥,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很好。”苏慎行淡定地说着,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悠远,“也许,选择一个意外,人生会变得更精彩。”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周亚菲握着话筒,久久不能回神,她的头又开始疼了,这一次不是她的感觉,而是真的。

她想,她大概是发烧了,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有点不对劲了,可是年假过后的第一天,公司里的事情太多了,她忙得没有时间管它。

她起身到抽屉里取药,可是忽然又想到自己还没吃饭,虽然她是个生活白痴,但是这个药空腹吃不好,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浑身一下子无力,大大的房子里回荡着她的叹息声。

顶级豪宅里,装修得美轮美奂,她一直引以为骄傲的,可是她现在忽然之间觉得那些东西好无聊,都是没有生命力的美丽。

也许,她该养只狗。

呃,不行不行,照顾小狗很麻烦,每天要帮它洗澡什么的,还要定期带它去做驱虫、打针,她没有那么多时间。

或者,她可以养只猫?!

呃,也不行,妈妈有哮喘的毛病,对猫毛过敏,虽然妈妈不常来她这里,但是万一呢?!

猫和狗都不行,那还能养什么呢?!

兔子?!

乌龟?!

她在脑子里纠结地思考着,手机铃声忽然大作,打断了她浑浑噩噩的思维,她蓦地回神,意兴阑珊地抓过手机,屏幕上跳跃着熟悉的人名,她红唇一翘。

“未婚夫有何指教?!”

电话那端,容琛明显一闷,没好气地呛声回去,“未婚妻一定要用这么讽刺的口气跟我说话吗?!”

“不然呢?!”她挑眉反问,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他讲话,她都会不自觉地想挑衅他,也许是她太嫉妒他了,当然,这不是说他优异的三高条件,更不是说他好看的皮相,他有的,她也都有,可是他的随性与洒脱,却是她所没有的,他们订婚是各取所需,可是订婚之后,他可以悠悠闲闲的过日子,她却不行,因为周家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哎,他怎么就那么好命,有那么一大群兄弟。

“你吃错药了是吧?!”容琛玩笑地说道。

“我倒是想吃,可是还没吃饭,你好像对我说过,不能空腹吃药是吧?!”周亚菲懊恼地说。

“你生病了?!”容琛的眉头微微一蹙。

“没那么严重……就是有点头痛……咳咳……”糟糕,喉咙也开始痒痒的了,她连忙抓起杯子喝了一口,入喉之后才发觉那是红酒。

“咳咳……咳咳……”

“咳成这样了还不严重?!”容琛语气听着好像有些急切。

“咳……不是的……我只是喝错了东西……”

“你在家吗?!”他忽然换了话题。

“嗯。”这是他们的家,临时性的。

“等着,我马上回去!”

“呃……”周亚菲不禁一愣,这话怎么听都好像有些歧义,她清清喉咙,说道,“不用了,只是有点小感冒,也没什么事,你不用特意过来。”

“难道要等你明天上社会版我才过去吗?!”容琛没好气地说着,语气教人难以分辨喜怒。

“你少咒我啦!”周亚菲拧了拧眉,听到话筒里他咬牙的声音。

“容……”她又要说话,他却猛地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周亚菲不禁愕然,生病的人是她耶,病人最大,摔电话也应该是她摔啊,他凭什么先挂电话?!

可恶!

她是堂堂的周亚菲耶,这个世界上,敢摔她电话的男人不超过三个,第一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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