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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非常官道|作者:作者不祥|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6-02 00:05:13|下载:非常官道TXT下载
  这八个字,道尽了为官的真谛,道尽了处世的艰难,也道尽了做人的辛酸。”

  马速书记定定地看着他,说:“泽滔市长,有时候,我真是怀疑,在你的那张年轻的面孔下,藏着怎样苍老的灵魂,年轻人,还是不要想法太多,岁月不老心先摧,这不是年轻人的心态。”

  金泽滔愣了一下,这已经是第三个人跟他说着类似的话,他只是有感而发,并不以为自己的心态出了啥问题,但他还是谦恭受教。

  金泽滔没有说明来意,马速书记也没问何事。

  两人居然天南海北说起了南门及永州的种种旧事,马书记甚至提出了王如乔部长在国色天香歌厅的遭遇,6部长的嘲讽以及王如乔的尴尬。

  说到最后,马速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泪眼婆娑,金泽滔跟着捧腹大笑,其实,马速所说的事,他早就听缪永春汇报过,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纯粹的开心。

  等到秘书提醒马书记还有个会议,马速书记才止住了大笑,手一摊,金泽滔也很自然地从手包里掏出要求拨付筹备组开办费的报告。

  马速书记瞄了一眼,说:“五十万?这哪够,筹备组干的就是孙子的活,见谁都得喊爷,年关临近,正可以借这机会,多走动走动,方便以后工作,哪有不花钱的。”

  金泽滔恭敬站起,深深鞠躬说:“西桥立县那一天,千山万水都要请马书记务必光临,西桥将扫榻以待。”

  马速书记在报告上批了几个字,随手交还,站了起来说:“这是个不见不散的约定,我很期待那一天早点到来。”

  马速书记一直将他送到电梯口,两人挥了挥手作别,金泽滔下楼回去,马速书记上楼开会,就仿佛在走廊上的邂逅。

  金泽滔上车后,打开报告,上面就几个字,拟请财政局拨付西桥设县筹备组工作经费一百万元。

  几个行草写得龙飞凤舞,是他见识过的所有领导签字中最漂亮的。

  筹备组设在离地委大院不远处一家旅馆的最顶层,采光通风条件都不错,上去就是天台,金泽滔特地让老板在顶楼搭了个简易的阳光房,太阳灿烂的日子,金泽滔很喜欢跑这里办公。

  把报告扔给财务室,自己背着手,上了顶楼,阳光房里,一群人正热火朝天地喝茶聊天,谢凌陪着,为首的正是李良才等人。

  谢凌是个高傲的人,同济大学高材生,东源任副镇长的时候,就和周围干部群众格格不入,看不大起粗鄙不文的人,就连和李良才他们相处,都不多话。

  金泽滔一回来,他的任务就算完成,告了声罪,先行离去,金泽滔把经费申请的事跟他一说,让他抓紧时间跑财政局一趟,从现在到春节这个段时间,正是用钱最厉害的时候。

  新任秘书刘延平给大家换了茶叶,重新泡上水,李良才说:“金市长,西桥立县,对西桥人是件开天辟地的大事,对我们东源人来说同样如此,东源西桥,本就一体,大家都盼望着早日立县,我们东源就不再是浜海的穷乡僻壤。”

  金泽滔笑说:“僻壤是真,东源是距离浜海县城距离最远的乡镇,但穷乡就未必,今年东源有望跻身浜海四强乡镇。”

  李良才照样先问了一句:“西桥立县,东源应该不会被排挤出西桥县吧?”

  自金泽滔任筹备组组长以来,同样的问题李良才不知道问了多少遍,每次金泽滔都笑而不答,不是他有意卖关,实在是建县方案未获批复前,他也不敢拍胸脯打包票。

  上辈子,西桥人就因为永州撤地建市方案的西桥单独设县没有兑现,官司一直打到跨世纪。

  东源人脾气比西桥人还要暴烈,要是失言,东源最后没有成功划归西桥县,估计,在东源人的心目中,自己就成了秦桧之流的j臣。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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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一十二章 夜长梦多

  (紧赶慢赶,终于在新年钟声敲响前敲出了今天的更新,十分抱歉,拖到现在,感谢在除夕晚投票的恭贺新禧香烟、gnb恭贺新春快乐!)

  后面的邱海山泊好车,正拾级而上,庄局长又准备恭喜,金泽滔连忙拉起他的手说:“庄局长,都知道你古道热肠,惜客好义,咱俩都这么熟了,再客气就见外,你瞧,小刘都被你的好客吓得大冬天都出汗了。”

  庄局长哈哈笑道:“礼多人不怪,都快过年,见面第一句,恭喜恭喜,主人欣喜,客人惊喜,最后皆大欢喜!”

  金泽滔随着庄局长进了大门,却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风落鱼风总正亭亭玉立在酒店大堂,见他进来,盈盈弯腰,行蹲身礼,道:“金市长,小女子祝贺你在新的一年里大展宏图,大显身手,大功告成,大红大紫。”

  金泽滔拱手作揖道:“恭喜恭喜,恭喜发财,除夕将至,风总怎么还没有回家,咦,不对啊,你不是在东珠吗?”

  风落鱼也是真可怜,西州的通元酒店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就让金泽滔打发到东珠,东珠酒店一开业,又被刘止惠打发到京城,今天刚下飞机,听说金市长恰巧在西州出差,她特地赶了过来。

  风总幽怨说:“金市长真的贵人多忘事,不知是因为小女子弱不禁风好欺负,还是因为我忠职勤事能听话,这一年来,被支使得象狗一样,连个喘气的空闲都没有,金市长,我现在早被你打发到京城侍候你那个风一样的华董。”

  金泽滔和风落鱼说着话的时候,庄局长知情识趣地错开几步,走在前面。

  金泽滔恨恨地瞪着眼说:“什么我的华董,那是你的合伙人,别把我跟她扯一起,还有,让你负责筹办京城酒店,这是集团的安排,什么叫我打发你去京城,说得这么伤心欲绝。”

  一想起自己差点没被华似玉的汹涌波涛憋死,就让他恼羞成怒。

  风落鱼见大老板恼怒,连忙娇声说起正事:“金市长,京城那幢楼已经盘了下来,按照我们三方协定,那幢楼产权登记在新成立的京城唐人俱乐部公司名下,会所餐饮由我们通元酒店全权负责,目前俱乐部已经重新对外营业。”

  金泽滔点点头,说:“风总辛苦,今年年会公司董事会会论功行赏。”

  风落鱼极有眼色,金市长嘴里虽然说着勉励的话,但眼里隐隐有火苗在跳动,她连忙借口还要招呼客人,赶紧脚底抹油,也不知道她都不在西州分店任职,哪还有客人需要她招呼。

  金泽滔没有理会风总,随着庄局长进了包厢,看到包厢里济济一堂,自己竟然是最后一拨客人,心里惭愧。

  堂堂正厅领导,亲自恭立门口作揖打躬,祝贺新年的恭喜声不断,这个温馨而又喜庆的细节,令金泽滔十分感动。

  庄局长今天是主人,也是在座职务最高者,当仁不让居中而座,客人就金泽滔和刘志宏两人,广电局班子都来了,外加几个骨干中层。

  庄局长右席刘志宏,空着左席虚位以待,非要请金泽滔入座,金泽滔坚辞不受,在场官位最低的单纯也是副处中层,庄局长客气,他就不能不识好歹。

  刘志宏情况不一样,组织部出来的干部见官大一级,他坐在主宾位置心安理得。

  金泽滔以陪老领导说说话为由,坐到刘志宏身边,庄局长这才作罢。

  金泽滔谦让,最后庄局长的左席坐了一个姓孔的广电局副书记,中年人,笑眯眯很好说话的样子。

  庄局长首先举杯,惯例要说几句场面话,他说:“今天我们聚在一起,不是请客,也不是会餐,就是吃顿年夜饭,团圆饭,很荣幸,能请到刘处长、金市长,两位都是我们广电系统的贴心人,在座的应该都不陌生,大家不要当他们是客,就当仨俩个亲戚来我们广电人家里走亲戚来了,有亲戚上门,是不是该请他们喝一盅?”

  庄局长话音刚落,大家都哄然叫好,金泽滔也不由感慨,庄局长做官有官威,做人得人心,确实是个妙人,就这话,说得在座的人们心里都暖洋洋的。

  刘志宏刚来西州时,人来客往每逢职务比自己高时还畏畏缩缩,几个月下来,他也逐渐深得其中三昧,一般处级干部已经很难请得动他,副厅干部看关系,正厅领导凭感情,不过一年,竟也混得风生水起,左右逢源。

  一般场面,刘志宏已经很少主动说话,但今天,他竟有些动情,他说:“庄局长待人真诚,思维活跃,作风勤恳,给我省的广电工作带来一股新风,庄局长大名庄子齐,6部长都盛赞他的名字起得好,他还曾经感慨说,要是庄局长姓孔,那就更了得,幸好,广电局后继有人,孔书记后来居上,这些都是玩笑话。”

  金泽滔没有当它是玩笑话,马速书记要走,庄局长也要走,而孔书记应该就是继承者,省委酝酿了大半年的干部任用新条例终于结出累累硕果。

  刘志宏说是玩笑,貌似冲动,但作为多年老组工,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他最是清楚不过,可能会因为一时冲动就信口开河?

  很显然,刘志宏今天不是走亲戚那么简单,他就是来给广电班子吹吹风,敲敲钟,为下一步的干部调整打基础,广电系统情况复杂,在上一次通元酒店聚会中,金泽滔早有领教。

  刘志宏停顿了一下,说:“现在省委正紧锣密鼓地组织部署干部任用新条例的实施,广电系统是党的方针政策的宣传喉舌,更应该做下一步全省干部调整先锋模范,干了这一杯,这顿饭就团团圆圆。”

  刘志宏反客为主,手中杯高高举起,人们还在回味着刘志宏的话,金泽滔率先响应,呵呵笑说:“刚才一进门,庄局长开口就是恭喜恭喜,在这里,我也向广电各位领导道一声,恭喜恭喜,恭喜各位在新的一年里,红红火火,风风光光,和和美美,有句话说得好,心平百难散,家和万事兴,和诸位共勉!”

  金泽滔这番话终于带动了席间气氛,大家纷纷碰杯互致新年问候,庄局长敬过刘志宏后,特地和孔书记转到金泽滔身边。

  庄局长正要开口介绍,孔书记笑说:“庄局长,金市长你就不用介绍,不说天下谁人不识君,至少咱们省广电局,应该是无人不识君了,套句俗语,大名久闻,如雷贯耳,今天能和金市长共谋一醉,实在是人生幸事。”

  金泽滔十分谦逊地先递过酒杯,笑说:“孔书记抬举了,愧不敢当啊,现在我们南门群众打开电视,首选越海电视台的,要比中央台的多,这就足以说明,越海广电的改革是成功的,老百姓是喜闻乐见的,庄局长咱不敢表扬,但孔书记在其中的汗水怕是流得不比庄局长少,就凭这一点,我敬孔书记!”

  庄局长得到6部长支持后,雷厉风行地提拔了一批业务骨干充实中层,大刀阔斧地进行了频道改革,获得了越海上下的一致好评。

  庄局长也因此得到省领导的青睐,投桃报李,其中的大功臣,也是最先支持庄局长改革的孔书记,在庄局长的推荐下,已经进入组织视野。

  蜇伏多年,终于就要一飞冲天,换作他人,难免会喜形于色,得意忘形,但孔书记仍然谦虚:“金市长谬赞,这都是庄局长领导有方,我不过是做了一些份内的工作。”

  刘志宏扭头说:“庄局长,你是让我们来吃饭的,还是听你们互相吹捧的,你是正主儿,喝了开门酒,你还得先开筷,我们才好动手。”

  庄局长哈哈笑着回到主位,杯来盏往,自有一番新春热闹气象,刚开始广电局的家宴因为多出两个远亲而略显沉闷,酒过三巡后,大家都勾肩搭背,亲如一家。

  特别在金泽滔豪兴大发,将广电局两位酒量最好的干部送入桌底下后,气氛更是达到,人们自觉地绕过金泽滔,将火力都对准了刘志宏处长。

  金泽滔干坐着无聊,拍拍屁股又准备到外面走廊欣赏画作,庄局长也趁乱跟了上来,说:“不如到外面走走,通元酒店菜好,风景更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门,沿着小道朝酒店后面的小花园行去。

  离开喧嚣的人群,庄局长才开口说:“宴前,刘处长也吹过风,这次干部调整我可能要动一动,不出意外,孔书记会接我的班。”

  金泽滔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连忙说:“恭喜恭喜,这回真要恭喜。”

  庄局长说:“可能你觉得奇怪,为什么我的工作调整要找你商量,托大喊你一声老弟,金老弟,老哥我是外面风光,其实是有苦难言,广电系统改革,难免涉及利益分配格局,省里已经定下来我要动,但动到哪里,到现在我心里都没底,就怕夜长梦多啊,老哥厚颜,请老弟援手!”

  金泽滔迟疑了一下问:“庄局长,按理说,你的事我是义不容辞,但小弟人微言轻,就怕帮不上忙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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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一十三章 新年快乐

  (感谢高手甲、草原神马的月票支持!给大家打拱作揖,拜年喽!春节吉祥!)

  庄局长眺望着远山,说不出的向往,说:“永州人杰地灵,山川钟秀,是个好地方,永州商品经济活跃,人们不甘落后,敢为人先,充满活力,展潜力巨大。”

  金泽滔背着手道:“庄局长,莫非你这次要到地方任职?”

  庄局长扭头看向金泽滔,狡黠一笑:“老弟,你说,我到你们永州任职如何?”

  金泽滔真正吓了一跳,马书记准备离开永州,应该是工作组6部长找他吹过风,永州上下,还没有人得知,金泽滔就没听到相关的传言。

  刘志宏都能跑到广电局的家宴吹风,替庄局长和孔书记张目,看起来,工作组对庄子齐局长和孔书记的调整原则上应该有了腹案,只是尚未获得主要领导最后点头。

  关键时刻,庄局长如果不赶紧地给这枚钉子夯一锤子占好位置,恐怕真会出现如庄局长所担心的夜长梦多。

  庄局长拉来刘志宏当门神扶正黜邪,情急之下向自己伸手,这些都是病急乱投医,庄局长毕竟来越海时间不长,短时间内很难构建有效的人脉网络。

  “庄局长,你如果能来永州任职,我个人是十二万分欢迎并支持。”金泽滔尽管意外,但心里却是十分期望庄局长能来永州任职。

  永州现在的政治格局下,失去了温重岳的支持,已经举步维艰,目前温专员虽然还没有极力打压自己,但等到西桥立县的真正动因大白于天下时。金泽滔不敢想象,他将如何应对温专员及其范家的滔天怒火。

  再加上陈建华副书记在旁边虎视眈眈,一向秉持中庸之道的马书记调离后,不出意外,王如乔部长将很快为陈建华拉拢。届时自己的处境将更加的艰难。

  唯一还能说得上话的郑昌良副书记在地委里孤掌难鸣,目前正韬光养晦,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

  庄局长开心说:“谢谢老弟的支持,老弟你刚才妄自菲薄了,你说人微,老哥我承认这是现实。但若说言轻,老哥我可就要唾你一脸的口水。”

  庄局长一口一个老弟,态度热情,目光真诚,让金泽滔恍惚产生错觉,仿佛庄子齐局长就是自己失散已久的一奶同胞。

  堂堂正厅领导跟你称兄道弟。这已是一份殊荣,你要再忸怩作态,未免就有些不识抬举,

  庄局长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金泽滔不敢装聋作哑,说:“庄局长,你说。只要小弟能帮得上忙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庄局长可以老哥老哥的谦称,但金泽滔不敢托大,一声小弟,足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庄局长果然大喜,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你生在福中不知福啊,遍观越海的年轻俊彦,象老弟这样能上达天听,行走中枢的年轻人是绝无仅有啊。老哥就借光了。”

  “庄局长,你也太看得起小弟了,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小弟实在是有心无力。再说,庄局长,你的事不用上达天听吧?”金泽滔吓了一跳,犹疑说。

  什么上达天听,自己在京城也就认识尚副总理,什么行走中枢,不要说中枢重地,就是京海大门,他只要多溜达两分钟,保管有人象赶贼一样轰他。

  庄局长愣了一下,哈哈大笑,神情欢愉,握着金泽滔的两只胳膊,说:“对我们越海来说,所谓天听,就是铁司令,所谓中枢,就是省委大院,这些对老弟来说,应该不会什么有心无力吧?”

  金泽滔面有难色,庄局长说的也没错,对越海人来说,上达天听就是铁司令,和铁司令几次见面,都是机缘巧合,他这回到西州出差,想顺道给铁司令拜个早年,都不得其门而入,铁司令的孙子铁军也联系不上。

  见一面都不易,更何况还要递话,铁司令是什么人,人老如妖,在他面前,金泽滔能做到腿不软,嗓子不颤,连祝省长都夸奖他是年轻干部的佼佼者,跟他提要求,金泽滔想想就头皮麻。

  庄局长也深知其中的难处,说:“老弟,你出任西桥设县筹备组长,可是省委工作组亲自主导的,我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奥妙,老弟别见怪,我实话实说,你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都要劳动6部长亲自出面找你谈话,西桥立县,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金泽滔心里大为佩服,作为局外人,通过这些细节看出西桥立县不简单,庄局长是第一人。

  庄局长说:“让老弟特意为老哥的事情跑一趟,那是老哥不讲究,我只是想,适当的时候,见到适当的人,老弟能敲敲边鼓,唱唱赞歌,老哥就感激不尽。”

  金泽滔悚然一惊,庄局长这是意有所指,难道铁司令最近会因为西桥立县,或者是军港基地的事情接见他,庄局长一个局外人,能隐约猜度到其中的奥妙,已经让金泽滔十分意外。

  两人又说了一些题外话,等他们回到包厢时,刘志宏哈哈大笑着叫嚣着再来一瓶,但现场再无人敢挑战刘处长。

  尽兴还能落个好印象,若是无所顾忌趁机落井下石,让刘处长大败亏输,酩酊大醉,那就得不偿失,失去了他们之前殷勤劝酒的本意。

  在座的都是人精,这个度大家掌握的非常精妙,喝到这里,既让刘处长尽兴了,又能给他留个好印象,以后再想见,彼此的关系就能再上层楼。

  出来的时候,金泽滔看着脚步踉跄的刘志宏,不屑说:“老刘同志,装醉很好玩吧,装大尾巴狼很威风吧,大过年的,累不累啊。”

  刘志宏嘿嘿笑道,脚步一顿,就恢复了正常步幅,刚才的醉态顿时不见,还很风马蚤地左顾右盼说:“这酒喝得恰到好处,出了酒店,就回归正常,真正的增之一分则太强,减之一分则太弱,趁兴而来,尽兴而归,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如潮谀词:“刘处长酒量高深莫测,更难得的是,刘处长还能喝得恰到好处,可见你这酒量就不是我们能够窥测的,下一回,一定找几个好手,再见识见识刘处长的海量。”

  刘志宏也极是应景地拱拱手:“蒙各位领导嘴下留情,没让我当场出丑,海量不敢,有机会尽兴就是。”

  刘志宏只顾着和广电干部说话,越行越远,金泽滔却没打算放过他,一把抓过他的衣襟,说:“老刘,不地道啊。”

  刘志宏装傻说:“金市长,你这话我就不理解,老哥我哪儿不地道了,每次你来西州,我不都是巴巴地赶来接待,不是我老刘吹牛,现在象你这样的副处级干部,一般我是理都不理的,我是将你当自己人,才这么小心地侍候你,小伙子,要懂得惜福,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金泽滔大怒:“惜个屁福,认识你我他娘的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每次请我吃饭,不是将我当挡箭牌,就是将我当酒囊饭袋,你他妈的什么时候当我是自己人了,难得有次单独请我吃顿饭,还他妈的把自己灌醉,最后还要我来卖单。”

  刘志宏心虚地张望左右,小声说:“你就不能轻点声,我也有难处啊,省组部看上去金光闪闪,谁知道却是个穷庙,就说那次请你吃饭,本想吃顿家常,你却点了满桌的鱼翅燕窝,你就是将老刘我大卸八块当猪卖,也付不出这桌菜钱,老刘我不装死,哪能出得去这个门。”

  金泽滔从包里摸出一张卡,扔给他:“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要每次请人吃饭都拉一大堆不相干的人陪着,你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组织部大员,老吃别人的,也不怕嘴短,你倒说说,庄局长是怎么回事,这个馊主意是你出的吧,就为了这餐饭,把我就给卖了?”

  金泽滔扔给刘志宏的是通元酒店的贵宾卡,可以签单挂账,不用他自己掏钱会账。

  刘志宏瞄了一眼,连忙将这张卡塞进怀里,埋怨说:“有这好东西,也不早点孝敬,你每次来西州,我老刘都不知道要揪掉多少头,冤大头不好找啊。”

  金泽滔翻了翻眼:“每次看你八面威风的样子,还以为你很吃得开,都这么大年纪了,还那么好面子,请我吃碗面,我能骂你啊,老庄刚才找我谈了,我也只能说尽力。”

  刘志宏说:“你的事不但6部长关心,金钟山后的那头大老虎也关心,京城正式申报前,那个人应该会找你交代一番,有机会的话,帮老庄说说,老庄人不错,也仗义,如果能到永州任职,那对你来说是福非祸,马书记要调离永州,是我说的。”

  金泽滔压根没打算直接跟铁司令提庄局长的事情,总要有个由头,好端端的跟铁司令提条件,对人对己都不是什么好事。

  金泽滔回到永州的时候,早过了小年,家里老小早早地赶回西桥老宅院准备过年,筹备组在年前该做的工作也早安排下去,南门的事情他现在尽量不插手,也没有往年那么多的琐事要自己操心。

  金泽滔回到老宅院的时候,老宅院大门中开,里面窜出大群的人,对着自己大声说:“金市长,新年快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第七百一十四章 一家团圆

  回到家,所有关于庄子齐,关于铁司令,关于马速的种种猜测和思虑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亲情友情,还有浓浓的年味,才最让他心情放飞,思绪轻飏。冰火中文

  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老长不大的商雨亭,过了年,又长了一岁,一个念了硕士的老姑娘,让老姑忧心忡忡,雨亭的终身大事,成了老姑的一块心病。

  作为长嫂,金泽滔让何悦关心一下雨亭的个人大事,何悦后来很诡异地回了话:“雨亭的事,以后你们就别操心了。”再打听,何悦就装聋作哑。

  再过一年,雨亭的硕士就该毕业,金泽滔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就没想想以后的路?有什么打算没有?”

  她的研究生课程也过了一半,大多数人都开始考虑出路,唯有商雨亭却丝毫不为前途担忧,商雨亭皱了皱鼻子说:“早着呢,想那么多干么,读书挺好,我还准备读下去。”

  金泽滔还没说话,站在后面的老姑脸都白了,骂道:“死闺女,读什么读,越读书越糊涂,越读书越懒惰,你看看我们村里,赚钱最多的谁读那么多书,能干事的,从来不读那么多书,看看你哥,没读什么硕士博士吧,都做县太爷了,就你能!赔钱赚吆喝啊!”

  老姑书读得不多,高中只读了一学期,就被老姑父拐走了,此后落魄半生,商雨亭对谁都没心没肺,唯有对老姑却又敬又怕,让老姑一顿数落。眼圈就发红,扁着嘴,只要再落句重话,她的泪腺马上就开始放闸。

  奶奶踮着小脚,两只手赶马蜂一样把老姑推到一边。将商雨亭搂在怀里,哄孩子一样:“哎哟唉,我的心肝肉肉,别哭,你妈读书不好,她对谁读书好都要眼红,宝贝不理她,我们继续读书,只要你欢喜,你就读到老。外婆都供着你,咱老金家不缺这个钱。”

  爷爷难得帮腔:“我们老金家是诗书人家,出个什么硕士博士也是应当,这没什么见不得人,花囡囡。拦着孩子读书。是你不对。”

  老姑欲哭无泪,大过年的,闲着也是闲着,看孩子不顺眼,就是数落了几句,却让老父老母群起而攻之。

  奶奶还不甘休,哄罢雨亭,转头就冲着犹自愤愤的老姑喝斥:“宝贝可比你当初懂事多了,长这么大,做什么事都规规矩矩的。谁象你,就这么偷偷跟人走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爸妈的心都碎了,花囡囡啊,你这么没心眼,就是因为读书少,怎么还能拦着女儿读书呢,你还没教训啊。”

  奶奶直到现在,都对已经故去的老姑爷冤气冲天,好好的欢迎会,变成了对老姑的批斗会,老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不敢当场发作,只能冲着正对着她贼眉鼠眼做鬼脸的商雨亭怒目而视。

  金泽滔拉着奶奶的手说:“奶奶,老姑不是这个意思,小亭都老大不小了,再读几年书,那才真让人愀心了。”

  奶奶一拍腿道:“对啊,心肝宝贝,这可不能怪你妈,读再多的书,要是做了孤家寡人,咱还是宁愿少读几年书。”

  金泽滔笑吟吟地看着眼前乱糟糟,闹哄哄的一幕,心里却平静如石上流水,安宁似山岗清风,在全家老少的簇拥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长辈打着招呼,和同辈叙着旧事。

  进了老宅院,叔叔和伯伯合手将沉重的大门关上,正门的照壁前,父母正陪着何父何母说着闲话,何悦已经回家,正推着三个孩子并排躺开的童车,这辆童车还是金泽滔让人找厂家特制的。

  仨孩子今天难得地都睁着眼没睡,顶顶神情专注地吮着指头,立立挥舞着胖嘟嘟的小手,朝着何悦咯咯地欢笑。

  只有唱唱却难得地保持着安静,看着眼前人来人往,小脸歪着,状似沉思,十分的有智慧。

  金泽滔和何父何母招呼后,往童车上面一探头,刚才还各玩各的孩子,齐齐瞪着眼睛看着爸爸,十分疑惑,这人看上去咋那么眼熟呢,金泽滔这趟出差,差不多和孩子已经有个把星期没见面。

  唱唱首先认出了爸爸,她的智慧沉思状顿时被打回原形,张开两只手,挥舞着两只脚,嘴里开始咿咿呀呀地招呼爸爸,仿佛在说,爸爸,你怎么才回家,都好多天没跟我玩了。

  金泽滔对女儿最亲,一把将她抱起,唱唱就张着小嘴,咯咯咯的欢笑声顿时撒满古老宅院。

  其他两孩子不依了,顶顶也顾不上研究他的小指头,伸着两手,咿呀地叫唤着,金泽滔一手抄起他,将他抱在怀里。

  顶顶很大度地将他沾满口水的手指拼命往金泽滔的嘴里塞,多好吃的指头,爸爸你也尝尝。

  何悦随手抱起刚开始最欢乐,现在就差哭鼻子的立立,奶奶看到这一幕,捧起顶顶的脸,就是一阵宝贝肉,心肝肉地乱叫,说:“老大真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孝敬爸爸了,长大一定有出息。”

  商雨亭挤了过来,经过艰苦谈判,终于连哄带骗夺走唱唱的芳心,如愿以偿地和唱唱玩起顶牛的游戏。

  老姑对毛手毛脚的女儿不放心,跟在后面,喊着小心点,走慢点,老金家中青幼三代公主相偕转过照壁,走进了里面的二进院落,

  小海则以万夫不挡之势一把抱走顶顶,顶顶不挑肥拣瘦,只要有人跟他玩,谁都能很快和他成为好朋友,小叔现在跟他已经混得很熟了,顶顶熟练地伸出那根还沾着口水的指头就往小海的嘴边凑。

  顶顶是个慷慨的孩子,知道好东西要跟人分享,小海连忙摇头摆出长辈的架势,婉拒了顶顶的好意,顶顶最后将那根手指塞回嘴里,津津有味地吸吮着,心里十分疑惑,又好吃又好玩,咋都不吃呢?

  何悦怀里的立立,也顺手让最依赖的何父抱走,其他人都一哄而散,照壁前,就剩下俩年轻夫妇诉诉别情。

  金泽滔拉着何悦,想说点什么,却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何悦掩嘴一笑:“才几个月不见,你好象又变傻了。”

  金泽滔叹息:“傻子多好,你看李聪明半傻不傻的,活得多自在,顶着个傻子的名,干着聪明人的活,谁要骂他傻子,那才是真傻子。”

  何悦横了他一眼:“回家了,就不许长叹短吁,我们快快乐乐地把这个年过好,有了孩子,这个心情就不一样,到了京城,才过了一夜,就恨不得跑回来,耳边老响起仨孩子的笑声。”

  金泽滔捶胸顿足:“没孩子的时候,我看你每次出差走得都挺义无反顾的,我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三个小家伙让你牵挂,太失败,做人太失败了。”

  何悦笑得很开心:“跟孩子都会吃醋,就不怕人笑话,再说,离开你,我们还能说说话,听得你的声音,我就能闻到你那股味,虽远在千里在外,感觉就在身边,孩子才几个月大,做妈的不惦记,谁惦记呢,没皮没羞的。”

  何悦很少说出此类感性的话,这不免让他感动,他轻轻拥抱着何悦,说:“年后还要回京吧,沈永福的案子你可以放心大胆地查,但牵扯到京城市的事情,能避免就尽量避免,避免不掉,也千万不能挑头,另外,沈永福的案子,重点要盯住科技系统,这是祸乱的源头。”

  何悦只是点头,没有问为什么,她很清楚,什么事该是她知道的,什么事不该她问的,正如金泽滔从来不过问她生活之外的事,这是一种默契。

  第七百一十五章 四世同堂

  (感谢东方不败老韩的月票,这几天更新时间不稳定,请见识,尽量保持更新,再祝大家新年愉快!)

  老宅院回购前,住在老宅院的庄户为各自进出和生活方便,整体结构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

  第一年过年仓促入住,也仅是让程真金简单收拾了一下,保证这幢古老的三进院落大致完整,入住里面,至少使各房各院回廊相通,形成整体。

  去年春节全家迁至西州抱金别院居住,更是将整个老宅院腾空,金家两个老祖宗还特地在西州住到入秋,直到何悦产子方才回到老宅,为的就是彻底翻修老宅院。

  用爷爷的话说,这是老金家的根,解放初打土豪分田地那会儿,幸好家道中落,老金家受的冲击不是太大,但老宅院还是让政府没收分给无房的赤贫人家。

  数十年来,爷爷一边挥着红本本,一边盘算着怎么才能收回金家的老宅,只是一直不能如愿。

  直到金家长孙金泽滔横空出世,花了大钱收回了宅院,到如今,老宅院经过大修,不但恢复了往日荣光,更是随着金家四代曾孙出世,三进院准备扩建五进。

  大伯出面和邻近几户人家谈妥,出了年等他们的新房子落成,就搬出老屋。

  在金家带动下,永丰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做起绣服生意,在西桥算得上是小康村庄,作为毗邻老金家的庄户,最先受益。属于先富起来的一批人。

  有感于老金家情义,这几户人家连价格都不还,就答应将老屋转让给金家,用于金家大院扩建。

  老金家的长孙如今正筹备西桥立县,那是何等的光宗耀祖。将自家的老屋卖于金家作祖屋,也是脸上有光的事。

  金泽滔和何悦手牵着手,穿过一进院落,进入二进的中庭院子,金家仿照抱金别院,专门将西厢房辟出用作餐厅,内置两张大八仙桌。

  八仙桌并不实用,一般只能坐上八人,插桌角可以坐上十二人,个子矮很吃亏。夹个菜还要爬上桌去,平时人少的时候,还可以将就着用,但一到四时八节,金家老少团圆。就要搬出大圆桌。一张大圆桌可以坐十五六位。

  从前院到中庭,金泽滔发现老宅院这经过修缮后,已经焕然一新,宅内每个房门上都贴上了春联,门上贴满了福字,窗户上还贴着窗花。

  无论是地上还是壁上都一尘不染,干净得甚至找不出一根蛛丝,庭院里移栽了许多花草树木,显得更有生气。

  中庭左右栽着两株大樟树,也不知怎么搬进来的。树上挂满了红纱围成的小灯笼,远看象结了红果实。

  中庭正堂,左右挂着两只喜字大灯笼,两侧挂着硕大的对联,正堂不住人,充当着老金家的客厅。

  正堂左边正房住着爷爷奶奶,右边正房就是金泽滔的卧室。

  正堂雕梁画栋,白墙青瓦,里面却是十分的潮流,各种现代家电一应俱全。

  小海握着话筒正在鬼哭狼嚎,侧耳一听,唱的却是儿歌《小燕子》:“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老宅院屋檐下筑着好几个燕巢,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都有燕子到这里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