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掠夺者的眼。
空气似乎停止流动,赫九霄冷冷开口,连眉梢都没有抬,“我已经对此不感兴起。”
他说完就不再理会,从身上取出伤药,拉起赫千辰的左腕,上面有结痴的伤口,他抹药,包扎,动作流畅,“不用再与人动手,你已经没有理由不让我敷药包扎。”
赫千辰由他去,点了点头,似乎没有意识到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等赫九霄给他包好伤口,他收回手,“事情已了,我们这就告辞。”
没有把帝王的寝宫当做什么特别的地方,不需主人回答,两人转身径自离去,温铁羽还在怔然,楚睦注视他们的离去,却似有无限感慨。
当年如果他做的是另yi个选择,yi切是不是会与今日不同
又或许,再有yi次选择放在面前,他还是会选择帝王之路,人心难改,就像他将几个儿子放在宫中监视照看,yi样免不了他们手足相残,免不了夺位之争。
“陛下,天穹神教的人”楚雷想细说关于了尘师太的事。
了尘师太是出世高人,楚睦当年相信她的话也是因为她从不胡言,加之双生子本就不祥,他才如她所说弃了yi子,楚雷当时十分赞同,谁能想到那个并不是了尘师太,而是赫连晓芙所扮,如今害的楚靖作出这样的事,楚雷心里也有不安。
楚睦却摆了摆手,“朕都知道了。”
沐寒珏和沐苍崖从暗处走出来,他们受命于楚睦,将所有发生的事及时禀报,顺德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试图去改变,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他忽然有种感觉,因果轮回,yi切都会走向必然的结局。
“你们退下吧。”长叹声中,楚睦合上双眼。
雾色刀就摆在yi边,八月十六,月还是圆的,只要割破心口,取了血便能将他从血咒中解救出来。但楚睦没有让任何人动手,他看了这把雾色刀许久,然后合上眼,喃喃念着什么,似乎睡去了。
楚雷在边上听到他口中叨念的话。
痴心太苦,不如爱恨两忘
是年,八月十六。
大炎朝顺德帝在缠绵病榻多年后,于寝宫驾崩,传位于二皇子楚青韩。
顺德帝楚睦终究没有使用那把雾色刀,而是选捧在万央公主粱绮罗死去的第三个月,随她而去。
就连楚雷也不知道,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楚睦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这么做是因为歉疚,还是因为他仍旧没有忘记梁绮罗,或者是因为他已厌倦了人世的yi切。
第三百十四章 此爱唯心 完结
桂花香飘,转眼已到月末。
秋意更重,晴天和风轻缓,所有的yi切都显得很平静。
凉州城内,百姓们的作息yi切照旧,几日前宫里发生的事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影响,有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皇帝死了,要换人坐皇位了。
当日宫内宫外的马蚤动皇城的百姓都有发现,他们都没想到在太子登基之日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二皇子居然没死,顺德皇帝居然在这时候临时变卦将皇位传给了他,而太子楚靖玄心切之下发了急症,yi病不起,闭门不出。
二皇子将要登基为帝,而太子登基之日却成了当朝陛下的忌日。
这是流传在外的说法,白云苍狗,转瞬之间人世变幻,莫过于此,不过就如赫千辰所说,百姓们对谁做皇帝并不关心,只要yi切照旧,能让他们丰衣足食那就够了。
千机阁。
大门敞开,看守们站在门前,就和平时yi样,神情很放松,但没有遗漏任何yi个走过眼前的人,有江湖人上门求见,便会被里面的管事迎进去,进入客室叙谈。
江湖是消息传得最快的地方,从被传言与朝廷有关,到谋反,到最后神秘失踪,又被人传说归隐的千机阁阁主和赫谷血魔医再度现身,转眼却成了协助朝廷捉拿反贼c居功至伟的功臣,那yi场皇城之战被人流传出去,yi切喧嚣尘上,叫人来不及反应。
千机阁与赫谷的门槛差点被人踩破,真相大白,当时被人追问不休的销香客花南隐则成了众矢之的,怪他言语不清,叫人误会。
“这下可好,总算是太平了,你们” yi道白影跃上窗台,花南隐的出现还是那么突兀,从窗口翻下,他晃了晃折扇,竟然发现房里没人。
“难道是去了赫谷”又yi个白衣女子跃入书房,站在他身后看了看房里的布局,正是云卿。
“不会在赫谷,千机阁的人都回来了,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千辰不会这么快离开。”花南隐合起扇面,走了几步,隐约听见隔壁房里传来的声响,是衣袂的摩擦声。
呆愣片刻,他倏然转身拉过云卿,“我们走。”
“这么急着离开”悠然的话音从后面传来,接着就是脚步声,花南隐回头yi看,赫千辰正合拢外袍,在他身后赫九霄系好了衣带,冷冷的表情看不出是不是有不快,但空气里确实多了些冷意。
花南隐的脚步马上停住了,“这不是不想打扰你们吗”他对赫九霄的表情只作不见,摊开了扇子掩盖住脸上揶揄的笑,知道自己来的时机不对,本想离开,没想到这么快被人发现。
赫九霄冷哼yi声,在椅上坐下,赫千辰命小竹去端茶,云卿好奇的打量这间书房,她还从没有进过千机阁。
“楚靖玄是得救了,对外称病,可以出宫和李大娘双宿双栖,我怎么这么命苦”花南隐靠在窗台上,翻着自己手里的扇子,哀叹yi声,似真似假的抱怨,“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很害人,害的我有家不能回,只能带着云卿躲到千机阁来。”
“别说他人要怪你,我也想怪你。”云卿在旁摇头,苦笑不得。
当日楚青韩约见赫千辰,在驰岩峡中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花南隐语焉不详,有意误导,害的多少人暗自悲叹,为他们心急心痛,没想到yi转眼,事态竟然颠倒。
朝廷格局改变之后,yi夕之间,千机阁重立江湖,赫谷也重新迎回了他们的谷主。南无奈落如同猛虎双翼,护佑在侧,这哪里是归隐
yi出江湖,千机阁和赫谷便以雷霆之势席卷江湖,声势yi时无两。
“这能怪我吗要不是我们檀伊公子如此授意,我怎么敢这么说”花南隐摊开手,无辜的挑眉,“当日情况如此危急,差yi点就让楚靖如愿,后来他想出这yi计,我当然只能依计行事。”
他指着赫千辰,大喊冤枉,“他说好了谁都不能告诉,我只能委屈自己,连你yi起瞒着。”花南隐夸张的对着云卿yi脸心痛,云卿笑也不是恼也不是,只能在他肩头锤了yi下作罢。
云卿知书达理,明白这件事的重要,自也清楚赫千辰的用意,对花南隐的隐瞒并不是真的气恼,但当时花南隐的话确实在江湖上引起yi阵轩然大波,要知道千机阁和赫谷,哪yi个消失对武林而言都是yi件大事。
其实花南隐说的确实都是实话,那yi战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尽管眼下听来有惊无险,当时的情况却是千钧yi发,徜若穆晟再晚到半刻,yi切都将无可挽回。
“你的身体没事,我也要回万央去了。”门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yi个散发的年轻人,黑衣黑发,嘴角挂着yi丝笑,“狼严族长已经把兵权交还给楚青韩,他说此人敢信赤狼族,敢这么做,便有为帝之能,万央也许只有交给他才能让各部族心服,反正他也算是半个万央的皇族。”
穆晟本就是来辞行的,听到书房的谈话便插言这么说道,赫千辰对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谢。
穆晟从万央赶来中原,闻讯赶去驰岩峡,当他到达的时候已经不眠不休三日三夜,自己都快要力竭倒下,却在最后关头救了赫千辰,在他自伤以求挽回神智的那yi刻用仅存的力量为他压下了失控的情绪。
就是那片刻,从殷魄命那里见到的所有景象从脑海中退去,那些扭曲阴暗的心绪渐渐远离,赫千辰清醒过来,及时阻止了那yi场即将演变成血战的交手。
这yi切不是yi个谢字就够的,不如不说,穆晟知道赫千辰的想法,却对他笑着摇头,“妖狐族的仇是你所报,大恩不言谢,我这个闲人能为你做的也就是这件事了。”
尽管妖狐族也是他们两兄弟的家,但穆晟很清楚,他们两人并没有将那里当做家,比起塞外,中原更适合他们。
“这里没事,那我走了,回去晚了那头野狼又要喋喋不休。”黑发在光下泛着紫光,穆晟yi摆手举步离去。
风驭修在赤狼族等他,他当然急着回去,赫千辰笑着点头,花南隐拉着云卿靠在窗前,摸着自己的下巴,“现在事情都平定了,但你们别忘了如今要登基为帝的是楚青韩,你们两人以后还是小心些。”
“他不敢。”赫九霄冷冷接话,提起楚青韩,他脸上的森然之色更重,妖异的冷眸寒光闪动,花南隐想起当日驰岩峡里的情景,yi点都不奇怪赫九霄会是这幅表情。
当时赫千辰又要陷入混沌错乱之中,眼见他倒下,又握紧石片割伤自己,赫九霄暴怒之下异力爆发,这时候楚青韩却不是召集手下乘隙动手,而是和他yi样心急的扑上前去,那些被异力碎裂暴射的石块有不少打在他的身上,他当日受的伤是这么来的。
本以为yi场血战难免,花南隐都做好准备不死不休,甚至在心里开始对云卿感到歉疚不舍,没想到穆晟适时赶到,救了赫千辰,他醒来之后立刻阻止战局,杀气腾腾的两方霎时分别被自己的主子叫住。
当时的情况可想而知,是有多惊险,多危险。花南隐还从没见过那样惊险和出人意料的转折,他yi辈子都不会忘记这yi天,这是他见过的,最出人意料的结局。
所以他真的没有骗人,要知道让他绷着脸说那些话,有多为难他,他避重就轻,骗了所有人,也骗了楚靖派来的探子,论起功劳来也算不小
袖子被轻轻的拉扯,把花南隐从回忆里扯回来,他顺着云卿的目光看过去,赫九霄正拉着赫千辰的手腕,解开了白布为他看伤口,他的眼神专注,动作很轻,低声叮嘱着什么,好像是说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不必再包扎,但不能沾水,沐浴的时候要注意,记得叫他
赫九霄坐着,赫千辰就在案旁,两人yi坐yi站,那yi方空间里却像是有种不同的气氛,他们说着阁里近日的事,赫谷的事,yi边说赫九霄yi边抚上赫千辰的手腕,在他伤口边轻轻碰过去。
赫千辰的手动了动,不知是不是觉得痒,还是痛,微微蹙眉,“别动。”
赫九霄放下手,却覆上了唇,“幸好你没事”他喃喃低语,嘴唇碰到伤口的边缘,热热的,传到他的身上,赫千辰不由伸出手握住了他垂下的发,掌心的发丝微凉,从他的指间滑下
想起周围还有别人,他的指尖顿了顿,回首yi看,窗边已空,帘幔随风摇摆,只有挂在角落里的牵心草的香囊,静静的垂挂着。
“他们早就走了。”赫九霄拉近他,两人相对,赫千辰垂首看到赫九霄的目光,“以后还敢不敢忘记我”他起身,手指挑开赫千辰的衣领,松开的衣襟之下露出yi点血红的印记。
那是在赫千辰神思错乱的时候,赫九霄的长吻造成的,吻到疼痛,吻到见血,那枚痕迹之后淡了yi些,但始终没有完全退下。
手指抚过,赫千辰想到那yi场噩梦般的经历,心情却很平静,“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忘了你。”他眉眼不动,说的笃定,赫九霄大笑着抱紧他,呼吸从他颈边拂过,留下轻吻。
“我也知道,你yi定能撑过去,因为你是赫千辰。”低低的在他耳畔说着,赫九霄的吻绵绵落下,然后退开身,深深的看了他yi眼,拉着他往内室走去,赫千辰被拖到门边压在墙上,yi双手已经落在他的腰间。
“我还有事。”他看了眼天色,计算还有多少时间够他使用处理事务,赫九霄似乎发现他的犹豫,伸手扯开了他的衣物,“先把之前的事做完,我就放你走。”
先前在做什么,这对兄弟自己心里最清楚。
衣带松散,青衣被解到腰间,赫千辰挑眉,阁里的事务看来只能拖延到明日了,似笑非笑的摇头,他拉过赫九霄,“谁放谁走还不yi定。”
吮咬到对方的喉间,赫千辰抱住赫九霄,两人相拥,交错的脚步在房里响动了几下,停在榻边,倒下的yi双身影兀自纠缠,汇聚成yi人的影子映在墙上。
窗外起了风,书页翻动,哗哗的轻响声里伴随着几声喘息和衣袂的摩擦声,有几声争执,几声低喃,书房里依下静谧安详,窗棂边的香囊被吹落几许微尘,每yi抹都有淡香。
牵心,早已牵动了的,不知是谁的心
双手交握,喉中的声响被吞噬,连同爱语yi起。
完
yi
番外yi 又是yi年花飞雪yi
春日,赫谷之中,幽潭依旧,谷内众人各司其职,开始了又yi天的忙碌。
“起来了。”日上柳梢,某处卧房之内,有人起身穿衣,白色内衫之外是yi件青袍,他朝身边低语yi句,躺在他身旁的男人没有睁眼,似乎还在安睡。
难道是昨夜失了分寸他侧首看过去,身侧的人闭着眼,呼吸平稳,那双妖异冰寒的眼眸暂时被掩住,看不见其中的无情冷漠,徜若这时候被人看见,恐怕所有人都会被这张过分英挺俊美的脸庞吸引过去。
只要赫九霄不睁开眼,没有那层妖邪森然,当初yi定不会有人称他为血魔医
心不在焉的这么想,赫千辰的手指不自觉的从对方的眉眼之间抚过,感觉到赫九霄的呼吸,微热的落在掌心。
目光在他脸上流连片刻,他失笑,醒悟过来收回手,怕吵醒赫九霄,他的动作很轻,双脚才落了地,腰间忽然yi紧,被人往后拖倒,“不多睡会儿”
yi双有力的手臂环绕,他重新跌回床上,赫九霄没有睁眼,低沉的嗓音慵懒微哑,的身体摩擦在赫千辰尚未穿妥的衣物上,发出几声悉索的声响。
还没系好的衣带松开,赫千辰从窗口朝外瞧了yi眠 “早已日上三竿。”
四月煦风拂下杨柳,絮若飘雪,赫谷里也种了柳树,从窗口看出去,几乎让人怀疑是在冬日,赫千辰在这里已经住了yi个月,这里的柳树长的也好,就像当初他和赫九霄初见的那个时候,那柳絮也是纷纷扬扬的。
“这里不是千机阁。”双手顺着敞开的衣襟往里探索,赫九霄把他整个拖回床上,赫千辰本待拉开他,眼角的余光扫到对方胸前的吻印,想到昨夜yi时恍惚,回过神来,已被赫九霄覆到身下。
“赫谷不讲究规矩,你不用那么早起身,不会有人来。”嘴唇在赫千辰的耳边yi阵吸吮,赫九霄贴在他的背后,赫千辰能感觉到股间的硬热,霎时明白对方的打算,发出沉沉低笑,“你要讨回”
“当然。”赫九霄的手在他胸前游移,下腹轻轻磨蹭,尽管赫千辰本来无意于此,终于还是被他挑起身上的热度,“谷里的事都处理好了”
“都不急。”他的回答赫千辰倒也相信,赫九霄处理事情的时候yi贯专注,徜若沉迷于yi件医案,甚至还有过yi日yi夜不眠不休的时候。
从上往下注视的眼里有yi团隐隐的火光,赫九霄垂首看他,赫千辰扫了眼紧闭的门扉,才穿上的衣物又被解下,青袍散落,露出掩盖其下的健硕胸膛,赫九霄的手覆于其上,缓缓挑起身下之人的反应。
“这次还是三个月”手指慢慢的摸索,赫九霄喜欢看他渐渐失控的样子,这双眼晴里的深沉纯粹会变的氤氲迷蒙,微微皱着眉头,为痛楚和欢愉而咬牙忍耐,这时候汗水就会从赫千辰的鬓边渗出,微微沾湿他的黑发。
“我们不是早就商议好”侧身俯卧在床上,赫千辰微阖着眼,五指抓紧了床褥,赫九霄的手在他身上游移,那种感觉并不陌生,尽管不是第yi次,但他的身体还是会为他的每yi个动作而生出反应,呼吸变得急促。
自从江湖的风浪平静,顺德帝楚睦驾崩,朝中二皇子楚青韩继位登基,转眼又过了大半年,这段时间之内,赫千辰和赫九霄达成共识,赫谷和千机阁之内yi切照旧,并无变动,唯yi变动的是他们。
两人约定每隔三月各自去对方的住处相聚。
先是赫千辰入住赫谷,在这三个月之中,紧急的事务会被送来,若是没有特别的大事,他便放开原先的yi切,安心在赫谷休息;其后是赫九霄,他随赫千辰yi起居于千机阁,以至于不少在赫谷求见不成的人都闻讯前往千机阁。
如今整个武林都知道,徜若有重大的事要找血魔医或是檀伊公子,必须算算日子,否则很有可能跑错了地方。
最近三个月赫千辰在赫谷,接下来便是赫九霄去千机阁了。
“唔”yi声闷哼,赫千辰吸了口气,那带着侵略的意味攻占进来的动作总是会让他神思混乱,这时候赫九霄掠夺的本质彰显无遗,压制着赫千辰的身体,稍有停顿之后便继续强硬的进入,床襟凹陷下去,解下的衣袍在两人身下皱做yi团。
“才几天而己”赫九霄脸上见汗,手指到两人相连之处按压了几下,他才几天没有碰他。
没说完的话另有yi种含义,赫千辰当然听得懂,却不知自己对这句话该有什么反应,只能咬牙低斥,“别多话。”喘息声中,他扬起的眉稍染上几分薄红,收紧的五指被赫九霄的掌心所覆,两人十指交缠,有几滴汗水落在他的背上。
“好,我不说。”赫九霄的胸口震动,笑声就在赫千辰的耳畔,赫千辰听着两人如鼓的心跳声,轻喘了几声,“算了,这句话用在你身上也适宜嗯”
骤然的撞击让他低哼出来,话没能说完,被打开的身体回应着赫九霄的需索,再也不能开口,昨夜在他身下的男人将所有尽数回报。
“千辰”耳边落下灼热的呼吸,唤着他的名字,赫千辰的身体被动的摇晃,被托起的腰部更接近那火热的源头,身后袭来的律动由缓至疾,他微微闭着眼,眉间微蹙,齿间时而会泄露出急促的喘息。
身体发烫,快意逐渐升腾,脑中思绪也变得混乱,赫千辰完全无暇去想原本自己起身是准备做什么,身上每yi处都升腾起灼热的高温,紧贴在他背后的人体像是要和他融化成yi体,的碰撞声不断在他耳边环绕。
他们本身都不是女子,他和他之间还是血脉相连的手足,这样的行为不光违逆阴阳,更是违背伦常,但每yi次的拥抱占有还是会让他们双方都感到无上的愉悦和快感,甚至无论是谁先主动,谁在下方。
分开在两边的双腿肌肉紧绷,赫千辰上身伏于床上,被抬高的腰身在yi次次攻击掠夺之下逐渐瘫软,似是难耐又似愉悦,他埋首在床上,汗湿的额头被凌乱的黑发覆盖。
床榻摇晃,帐幔无法遮挡渐渐洒落房内的日光,赫千辰的脸色通红,被拨开的发露出他汗湿的后颈,赫九霄在他耳后吮咬,绯色蔓延,yi直从脸上红到耳根,流淌下的汗水被赫九霄舔舐去,他的身体随着狂乱的节奏颠簌,直到汗水淋漓,无法思考。
“九霄”腰部轻颤,赫千辰咬牙低吟,染上之色的脸布满错乱迷蒙,在他下腹抚慰的手随着他的嘶喊搓弄,每yi次呼吸都是干燥灼热的,脑中晕眩,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再等等”犹如骇浪的律动yi次次将他推往高处,赫千辰的暗示得到这样的回答,贴在他耳边的话音也早已颤动不稳,赫九霄yi手环抱着他,再yi次狠狠的抽送。
“啊”裹紧他的绵软火烫,被这种紧窒包围束缚,赫九霄被从脊髓升上的快感激起满足的呻吟,低哑的喊声鼓动赫千辰的耳膜,脑中突突跳了几下,他的手放到自己身下,快慰之中喷发的浊液沾湿手指,滴落在身下潮湿起皱的青衣上。
赫千辰喘息不止,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被赫九霄抓紧的腰部往后挺直,继续承受着yi次次的侵占挖掘,赫九霄对他的需索还未停止,在赫千辰的身前yi汩汩粘稠随着身后的冲击相继爆发,渐渐染湿了被褥。
“千辰千辰”赫九霄的手臂环抱在他胸前,扣住肩头的手收紧,炽烈的吻落在赫千辰的唇边,在yi声低喊声中骤然将他压下。
狂猛的冲撞直达最深处,摩擦跳动,重重的几下,陡然灌进yi股灼烫,悠长的呻吟从赫千辰口中吐出,又被咬在齿间吞咽下去,喘息不定间赫九霄的吻落在他滚烫的嘴唇上,唇与舌相贴纠缠。
两人交叠的身体都是yi身汗湿,赫千辰半伏在床上,赫九霄深埋在他体内的部分慢慢厮磨着他,引出他错乱的喘息。
“你先起来,记得替我拿身换洗的衣服。”喘着气被赫九霄放开,赫千辰扫了yi眼身下早已不复本来面目的衣衫。
他的说话声还很嘶哑,带着细微的轻颤,听在赫九霄耳中就像是呢喃,低低的几个字带着情事后的余韵,分外撩人,这yi点赫千辰可能从不知道。
“你先躺着。”湿液从股间溢出,赫九霄缓缓退出来,制止赫千辰要开口的动作,“别说话,让我来。”
用床上早已不能穿的衣衫抹去他腰背上的汗水和股间的痕迹,赫九霄起身套了衣衫下床,命人去准备沐浴用的东西,打开门,先迎上的却是贺思茵。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赫九霄看了她yi眼,砰的yi声,门已经被关上。
赫九霄转头就往里走,站定在床边,微阖着眼往下注视,“你这次带来的不是小竹,是她”
番外二 又是yi年花飞零二
“华姨身边缺人侍候,我命小竹去了。”赫千辰撑着床沿坐起身,仿佛没看见赫九霄阴沉的脸色,在房内打量了几眼,先取了赫九霄的yi套衣物穿上。
房外院落之内贺思茵手中还捧着几本账册,正在犹豫是要敲门还是回去等候,接着就看见窗被推开了,赫千辰穿着yi身暗色的衣袍,对她吩咐,“去前厅等我。”
深色的衣衫使得穿着这身衣袍的人看起来和平日有些不同,温和雍容之上平添深沉冷峻,贺思茵yi时没回过神来,等赫千辰又说了yi遍,她才点头领命离去。
赫千辰yi转身,险些撞上站在他背后的男人,赫九霄冷冷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面无表情,“所以你就让她代替小竹,随身侍候”
“思茵代替忘生,身为左使,她随我yi起出入那是理所当然。”端详赫九霄的脸色,赫千辰不难想象他在介意什么,“我的能力已经能够控制,就算我从她身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我也还是不会让她接近的,这样总行了”
倚窗而立,赫千辰并非不知道对方的心思,早在当时他的异力失控无法让人近身开始,赫九霄便对贺思茵的存在很是介怀。
“她和我yi样,你再如何接近都看不到她的心思,不会让你不适,和所有人都不同。”赫九霄没有笑,他慢慢说着,按着赫千辰的领口,这是yi件玄色的外袍,冷沉的颜色显得赫千辰的肤色很白,白如有棱角的玉石,嵌着墨黑的眼,黑的让人沉溺。
这双眼晴就看着赫九霄,“和所有人不同的只有你yi个。”
眉间蹙起,赫千辰的表情变得有些危险,黑眸之中冷芒闪烁,yi伸手,扣住赫九霄的后颈,“你别告诉我,直到今日你还不相信这yi点。”
两人的目光相接,近在咫尺,冷意相对,直到赫九霄露出笑意,手指从方才在赫千辰颈边留下的痕迹上抚过,“很好。”
赫千辰看了他半响,恍然,微微眯起眼,“,你是故意的。”故意要听他这么说。
“我是故意的。”赫九霄重复,笑意渐浓,yi点都不否认,赫千辰皱起的眉更紧,像是不悦,又有些想笑,推开赫九霄的手转身欲走,接着便被拉住。
张开的双臂将他锁进身前,赫九霄在他耳边低语,“但我说的也没错,她和其他人确实不同,你不必担心她的存在会对你的能力造成影响,除了我之外,她比任何人在你身边都安全。”
“那又怎么样”笑了笑,从床上散落的衣物yiyi看过去,赫千辰看到地上的影子,“都要晌午了,还不放开我。”
天高日照,将近午时,可他们两人还没有从卧房里出去,赫九霄不以为意,先把问题放在了yi边,松手放开他,“先沐浴然后用饭,你等着。”
赫千辰只穿了外袍,里面空无yi物,汗水和其他体液干涸之后那感觉绝不会让人觉得舒服,赫九霄出门唤人,很快就备好了浴水,两人沐浴换衣,等开始穿戴已经是用午膳的时候。
“阁里的人若是在,yi定会觉得他们的阁主越来越荒唐。”赫千辰系好衣带,笑着自语,赫九霄已经穿妥,递来他腰上的佩玉,“随他们心里如何去想。”
“你就是这种人。”yi手接过,赫千辰笑他,赫九霄yi贯的神情不变,他确实并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心里怎么想。”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赫千辰,似乎言外有意,被他这么注视的人抬眼看他,赫九霄缓缓续了三个字,“贺思茵。”
“你打算怎么办”他这yi次绝不是玩笑。
为提防赫千辰的能力再次失控,贺思茵的存在确实是必须的,徜若有个万yi,她会比其他人更让赫九霄放心,但也正是因此,他对她有种特别的反感。
“不要以为我没看出来,她对你早就没有恨意。”赫九霄往外走,门扉打开,他站在光下转过头看着赫千辰,冷芒微闪,“你应该比所有人都清楚,与恨最相近,也最相似的感情是什么。”
赫千辰起先是不语,然后无声的笑了,缓步走过去,“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世事并非始终如此,有些事也会有例外。”
与恨最相近的是爱,恨甚至比爱还要来的深刻,许多人也许无法凭借爱意过yi辈子,却能倚靠恨的力量作出他人无法想象的事。
就如正反两面,爱与恨是最接近的感情,贺思茵对赫千辰的恨yi直很特殊,她起先并不恨他,甚至很有好感,而后的yi切超出她的预料,她无法承受,只能恨他,接着却又在进入千机阁之后yi点点变的敬他。
最终,原来的恨已经演变成yi种怎样的感情,只怕已经无法说清。
赫九霄觉察出贺思茵的心思,她的改变赫千辰也看在眼里,但他并不担心贺思茵会成为第二个紫焰,“她是个聪明人,她知道适合她的是什么。”
带着浅浅的笑意,赫千辰的脚步停在门廊外面不远,赫九霄停步朝他注视的地方看过去,看到远处正与赦己交谈的女子。
那是贺思茵,手里还捧着先前要呈给赫千辰看的东西,不知是否因为候的太久,没等到他,她与赦己在前厅不远处的地方讨论千机阁里的事务。
“这就是你说的例外。”赫九霄看了几眼便知道赫千辰话里的意思,贺思茵与赦己,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但从神情上看来交谈的十分热络熟稔。
“没有比这更好的例外了,也许明年千机阁便要办喜宴。”语气变得轻快,从赫千辰的话里能听的出他的高兴,笑望远处,他的表情柔和,看到自己的手下觅得良缘,他着实为他们觉得高兴。
两个当事人并不知道他们在自己的主子眼里是什么样子,话说到yi半,忽然察觉远方的视线。
站在回廊下的两个人不是任何人所能忽视的存在,yi个青衫沉稳,yi个锦衣冷厉,就站在那里并肩看着他们,让赦己没来由的心慌起来。
“我怎么觉得阁主和血魔医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奇怪”赦己不解的问贺思茵,她看了yi眼,也不懂得赫千辰那种笑意有什么含义,“阁主命我在前厅等他,我先去了。”
赦己点头,隔着草药花丛,却见赫九霄朝他们抬手,“你们过来。”
赫九霄的目光凝若实质,他们停了脚步,猜不到赫九霄找他们会有什么事,对看yi眼,yi起走过去,“阁主,血魔医。”
两人见礼之后站定,赫千辰也不知道赫九霄想说什么,却不阻拦,就在旁看着。
“赦己,你跟着他多少年了”没有太大的平仄起伏,赫九霄对他问道。
他口中的“他”是谁,赦己根本不用问,刚要回答,下意识的看了yi眼贺思茵的反应,才郑重的回答道:“比忘生时间短些,也有十多年了。”
听到他提起忘生,贺思茵垂首,赦己的话说的很轻,很稳,很是慎重,她十分感谢赦己每次都顾及她的想法,若非赦己,她不会那么快适应千机阁的生活。
“你有没有想过成亲的事”像是在问yi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赫九霄连语调都没有变,赦己却惊的眉毛上扬,感到无比诧异,“成亲”
赫千辰终于明白赫九霄的打算,忍不住转过身去,嘴角上扬,贺思茵只看到他的背影,发现他的肩膀在微微抖动,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冷冷看着赦己,赫九霄yi抬指,指着他身边的贺思茵,“比如她。”
“我娶思茵”赦己似乎只会重复了,与贺思茵相对,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谁能想到血魔医会说出这样的话与他无关的事他从不管,甚至有人求医他也只凭自己喜好,这回竟然为他做媒赦己能在赫千辰身边这么久,虽说不如忘生心细擅思,但他yi点都不笨,转念yi想,顿时明白赫九霄说出这番话的用意。
“赦己是被老阁主捡来的,我的爹娘曾是当年行事歹毒的yi对邪道人物,他们被正道人士所杀,我在江湖无依无靠,被人叫孽种也不知叫了几次,无处可去才会寄身千机阁。”赦己忽然说起他自己的身世。
他躬身回答,非常的郑重,“我爹娘的罪该由我来赎,但自从跟随阁主,阁主说,我的爹娘是谁c做过什么并不与我相干,我既然身在千机阁,此后我就是赦己。”
他说的阁主便是赫千辰,当年比他年岁还小,却仿佛早已看清了yi切的少年,就是这么对他说的,“从那时候开始,赦己就是赦己,身处千机阁,人在江湖,我从没想过有yi天能像普通人yi样娶妻生子,今天血魔医问我这个问题,赦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何况,我不想强人所难。”转头看身边的女子,赦己对她笑了笑,他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轻易能忘记的。
番外三 又是yi年花飞零三
贺思茵瞧了赦己yi眼,本来她想要拒绝,却让赦己先说了出来,咬了咬唇,她低语,“我的事不用别人插手。”也不知她这句话是对赫九霄说的,还是在反驳赦己。
“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们,徜若你们之间无意,此事不会再提。”赫千辰不知何时转过身来,先在两人脸上看了yi圈,他这么表示,赦己不知怎的,忽然觉得有些遗憾。
他又去看贺思茵,她却别过脸去,看着远处。
离开妖狐族之后她跟随赫千辰,就连换洗的衣物也没有,身上的衣裳只有yi身,那还是她在眠玉山上给自己做的,贺思茵不觉得简陋,但她总是姑娘家,见了别人身上的打扮难免会多看几眼。
就是这几眼,让赫千辰命人带她去买衣裳,这是她生平第yi次穿上新衣。
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但她自己知道当时是怎样的yi种感觉,徜若真的如赦己所说,她心有所系,喜欢上的还是yi个不该喜欢的人,除了第yi次见面之时便有的好感,也许就是从这时候开始。
可现在想起来,赫千辰只是开口下令,真正带她去买新衣的人是赦己,带她熟悉千机阁的人是赦己,yi路上教她怎么解决各种麻烦,如何应对种种事端的人还是赦己
“你怎么知道是强人所难”突然间,yi句话打断了她的回想,赫九霄的问题让赦己yi怔,不自觉的去看思茵的脸色,她若有所思,但并没有显得很气恼。
难道她真的在考虑赦己有些惊讶,隐约也有些欣喜,他yi直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却从没有想过他和贺思茵能成为夫妻,他想不起,也不敢想。
目光收回,赦己经过yi番考虑,正色说道:“我是没有想过成亲的事,也不敢娶妻,怕害了人家姑娘,思茵是忘生的妹子,我早就打算要yi辈子照顾她,就算不成亲我也会做到。”
贺思茵心里yi震,抬眼看他,赦己恰好望过来,两人目光相对,又不自觉的各自转开,他们对对方并非没有好感,往日只当是兄妹之情,如今被赫九霄和赫千辰的话这么yi说,yi直以来的感觉里又多了些别的。
有些别扭,又有些异样。
顿了下,赦己有些犹豫,视线微微往身旁瞥了瞥,“不过倘若思茵愿意”不自在的咳嗽yi声,他yi握拳,“我想娶她。”
阳光明媚,园子里花草正盛,回廊中的话在空气里和那阳光yi样明朗坦荡,贺思茵yi贯不若寻常女子那样扭捏,此时脸上却莫名的热了起来。
她不答话,赫千辰却已看出端倪,笑着问她,“你不反对若是愿意,我即刻命人操办。”
贺思茵心下踌躇,这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赫千辰的微笑就在眼前,她举目看了半晌,看的赦己越来越紧张,赫九霄的脸色越来越冷沉,那阳光都像是成了冷光,她这才深吸yi口气,缓缓点下了头。
“yi切听阁主安排。”
她的回答不出赫千辰的预料,笑的愉快,他拉着赫九霄往外走,等走远几步,才低声说道:“这下可如了你的意了。”
“yi举两得,有何不好。”赫九霄不否认,停了停脚步,抬头往上看,耀眼的日光在他眼眸里映照下两点金辉,略浅的瞳色愈加妖异,不见半点冰冷,赫千辰知道他在高兴什么,用肩膀碰了碰他,“走吧。”
两人的身影远去,廊道里只剩下yi男yi女沉默相对,赦己压下心里的几分别扭,问出自己的担心,“你是因为阁主的意思才””你说呢”贺思茵蹙起yi双柳眉,她的眼神让赦己明白自己问了yi个最笨的问题,习惯性的笑着伸手,在拍到她肩头的yi瞬间停了停,终于还是像平日yi样按到她肩上,“不会后悔吗”
“若是你让我后悔,大不了休夫 ”贺思茵yi抿唇,半是玩笑的回答,赦己摆出苦脸,“我们还没成亲呢,你就想着休夫”
“别忘了我是塞外来的,不兴你们中原的规矩,妖狐族里男女都yi样,为什么不能休夫”贺思茵扬起下巴,带笑的表情很可爱,说起妖狐族,她已经能坦然面对,这也是赦己开导的功劳。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赦己放松下来,口中说的肯定,眼神却有些飘忽,他忽然红了红脸,有些笨杖的展开手臂,轻轻将面前的女子拥住,在她背上轻拍几下,低声说道:“如果你后悔了,yi定要对我说,我会去禀明阁主,不会让你受委屈。”
没想到平日性格爽朗的赦己也会有这种表情,贺思茵惊奇,脸上的热度也高了起来,低低哼了yi声,“倘若我后悔,不用你去说,我yi定自己对阁主说明白,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这是他们之间第yi次这么接近,不是作为同伴,而是作为将要成亲的男女,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贺思茵忽然推开赦己,他不知自己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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