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吧。”
海伦忍不住,很快说了再见,就跑到餐馆的洗手间去,捂着嘴哭了yi阵。等她出来时,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店里几个人都看见了,都没吭声,也没来问她是什么事,只是没象平时那样乱开玩笑了,
都有点小心翼翼地看她,好像她是玻璃器皿,要handleithcareyi样。
老板说:“阿姨啊,我正好要去送yi个餐,你跟我的车出去兜兜风吧”
海伦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摸虾吧。”她默默地摸完了虾,回到前面去包面干。bennyi直远远地看着她,不敢上来说话。好yi会,才走到她跟前,问:“是不是因为你那个yie”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有忍着眼泪不吭声。
他在旁边站了yi会,说:“其实呢,离婚也不是什么悲yi惨的事,既然他要走,那就没有什么好留yi恋的了”
她摇摇头:“不是因为这yi”
他沉默了yi会,大概是在等她说下去,见她没下文了,就猜测说:“是他在马蚤扰你”海伦没吭声,但泪水有点不争气地涌上了眼眶。
他好像很生气,国语也忘了说了,叽哩咕噜地用她听不太懂的话说了yi阵,她只听出“开台”等几个日常骂人用语。
她仰起脸看他,小声说:“你在说什么我yi句都没听懂。”
他察觉了自己的失态,抱歉地说:“我说的是台山话,你当盐听不懂。”
阿sa跑出来帮忙翻译:“阿姨,他说如果你告诉他你那个开台在哪里,他去帮你把那个开台收拾了。”
下午五点钟左右,海伦就去跟老板请假:“我答应陪lil去舞会的,我现在要请个假yi”她有点惭愧,因为她十二点才上班,干了没几个钟头,就请假要走,而且正是晚上比较忙的时候她来请假。阿sa今天休息,她yi走,餐馆就只有三个人了。
老板说:“没问题耶,去happyi下。”
她又去向阿ga道歉,说今天不能等到下班载你回去了,下次yi定载你。阿ga说没问题,我叫nina来载我。
老板扑哧yi笑:“你叫nina来载你等到明年吧。”
她感到很过意不去,对阿ga说了很多抱歉。等她回到前台,发现benn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她有点心虚,又连忙向他道歉:“对不起,没早告诉你yi”
“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就好yi”他仍然有点气呼呼的样子,“你这么匆匆忙忙地说要走,我怎么来得及给你煮晚餐”
她心里yi热,原来他是在为这事生气。她嗫嗫地说:“刚吃过,yi点都不饿,昨天带回去的菜也还剩得有,待会热热吃点就行了。”
他哼了yi声:“不理你这个傻呼呼的了yi”
她有点尴尬,收拾了yi下东西,对大家说声再见,就向餐馆后门走去,她听见阿ga和老板说:“have
fun看到漂亮的小妞了帮我们带几个回来”
她回到家,见lil已经开始打扮了,她没什么心思打扮,就冲个凉,换上yi件从国内带来的真丝衬衣,yi条干净裤子,就算打扮好了。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车到a大去。
参加舞会的大多是华人,有年青的,但也有yi些中老年,有的还带着孩子在舞场上跳。很快就有人上来邀请她们跳舞,lil去跳了,但海伦谢绝了邀请,坐在那里,盘算着待会怎么说服李兵让咪咪在于真那里住段日子。
坐了yi会,她看已经八点多了,决定去给李兵打个电话。她找到yi个pa
phyine,往里面扔了几个硬币,就用电话卡往家里打电话。电话铃响了yi阵,没人接,她yi直打,让电话铃老响着,最后终于听到李兵拿起了电话,声音很嘶哑,可能酒喝得太多了。
“是我,我是海伦。”她先说了些注意身体之类的话,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告诉他咪咪在于真那里,因为他昨晚醉得太厉害,咪咪很害怕。
李兵的脑子似乎还没全清醒过来,只麻木地说:“噢,我还以为她在小沈那里呢。”
海伦又把咪咪为他放脸盆和泡茶的事讲了yi下,李兵说:“我现在头很疼,等我睡yi下,待会再去于真家接咪咪。”
海伦赶快说:“你这段时间也挺忙的,于真放暑假在家,没什么事,她女儿也放了暑假,在家没伴玩,天天跟她扯皮,她女儿想让咪咪就在那里玩几天,你yi干脆过几天再去接咪咪吧。”
李兵沉默了yi阵,不快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把咪咪带好我跟你说”
海伦不等他说完,就声明说:“小孩子想要个伴,何必不让咪咪在那里玩几天呢现在小孩子到彼此家里去玩几天也是很普遍的事情”她跟着就举了好几个例子,证明现在独生子女多,大家都是你到我家来玩几天,我到你家去玩几天,就等于是有了兄弟姐妹了。
李兵说:“我就是不想让人家指着脊梁骂,说我没尽到当爹的责任。”
“只是让孩子到小朋友家玩几天,谁会有意见”
李兵似乎被说服了,说:“那好吧,反正我这几天也很忙,等我忙过了,再去接她。”
海伦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了,但她只轻描淡写地说:“你先忙你自己的事,等你忙完了,再去接她。”
“我想跟人合搞yi个出国中介所,专门为那些想到国外读中学的人联系学校。现在有很多当官的人想把孩子弄出国去,如果这个中介所能办起来,可以赚不少钱。”
海伦知道李兵yi天到晚都在想发财,但从来没发到财。她不太关心这些事,就应付说:“你想搞就搞吧,只别做违法乱纪的事就行。”
李兵说:“你真是说笑话,现在这种情况,不违法乱纪怎么赚得到钱你放心,那些当官的,拿的也是违法乱纪的钱,所以我赚他们的,也是以黑对黑。”
她不想过多干涉他的事,知道她干涉也没用,只警告说:“当官的违法乱纪,他们有后台,出了事可以逃脱惩罚。你yi个小职员yi”
李兵也不想往这方面多说,打断她的话,说:“问题是我呆在国内怎么能帮别人联系学校我得尽快争取出国。人家老徐愿意跟我合作,就是因为知道我马上就要到美国去,不然我yi没资金投入,二没后门,人家凭什么跟我合作我准备过几天再去签yi次证,你们大的老王还在你后出去的,人家老婆孩子都签出去了,不知道我们的运气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你那边材料办得不齐”
“如果是我材料办得不齐,签证官当时就会告诉你这yi点了,象那样没签到的,下次把材料补齐了,yi般就能签到。但你们每次去,签证官都是说有移民倾向,那就不是材料问题了。”海伦解释了yi阵,试探地问,“你看这样好不好,先把咪咪签出来,然后再把你签出来,yi个yi个签,就不容易被人怀疑为有移民倾向。两个人yi起签,就比较麻烦yi”
李兵斩钉截铁地说:“你不用再提这个事,我绝对不会放咪咪先签出去,如果她先签出去了,你肯定就不会管我了,我落得个孤家寡人,让别人笑话。你要yi个yi个地办,可以,你先把我办出去。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想把我押在国内当人质yi”
海伦声明yi番,说自己没那个意思,然后说:“实际上你如果出来了,也是很苦的,远不如你在国内过得舒服,这里没有麻将打,也没有中国酒卖,烟也很贵。你到了这里,要么考gre托福读书,要么就是在餐馆打工yi”
李兵断然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国外说得这么苦,你自己怎么要呆在那里你分明是想甩掉我。不要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说如果有了孩子,你就yi辈子跟我在yi起的。”
海伦哑口无言,她的确说过那话,但那好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真是恍若隔世。那还是在有孩子之前,两人同居好几年还没有孩子,她yi直担心自己不能生育。李兵老催她结婚,她就说等有了孩子再结婚。如果没孩子,她情愿不结婚,那样别人就不会知道她不能生孩子。
李兵说我们这样拖着,你以后把我甩了怎么办她说如果有了孩子,我就会yi辈子跟你在yi起,如果没孩子,我就不跟任何人在yi起。
当时李兵还在市,两个人yi个月见个yi面两面,每次见面也就yi两天。他每次来,都是跟她窝在寝室里干干那事,看看电视,从没打过麻将,也不嗜酒,最多喝喝啤酒,别人递烟给他,他都不抽。所以她那时看到的李兵,虽然没什么情趣,但也没什么恶习,她以为自己的婚姻生活最不济也就是平平淡淡了,她觉得那没什么,世界上多的是平淡夫妻,不平淡的倒是书中才有的了。
她对李兵说:“如果我到三十岁还没小孩,我们就分手吧,我不想老拖着你。”
但李兵不肯:“不管你有没有小孩,我都不跟你分手。没小孩就没小孩,还少个麻烦。”
她非常感动,觉得他这样说是为了安慰她。很巧的是,正在她快到三十岁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两人结了婚。那时李兵还在市工作,海伦的妈妈从家乡到市来照顾海伦。
生小孩的时候,李兵请了yi星期假来照顾她。生完小孩出院的时候,需要先支付住院费用,然后到学校去报销,海伦知道李兵没存yi分钱,她也不问他要钱,她自己预先准备了yi些钱,放在她的yi个小箱子里。她叫李兵去问她妈妈拿箱子钥匙,取些钱出来办出院手续。
哪知这引起了李兵的极大愤恨,开始百般下作海伦的妈妈,不跟岳母说话,岳母找他说话他也不理。海伦觉得很奇怪,就问李兵是怎么回事。李兵把钱的事说了,问为什么要把钥匙给你妈妈,而不给我
海伦给他作了解释,说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因为你不在市,箱子钥匙给你了不方便。
李兵说:“你看你妈是不是老不懂事,我兄弟几个到市来看你,她却说我们是为了兄弟团聚才到市来的。”
海伦说:“我相信我妈不会说这种话,yi定是你弄错了。”
李兵说:“是我哥哥亲自对我说的,还会有错”
海伦问了妈妈,妈妈说:“我怎么会说这种话即使我有这种想法,我也不会傻到对他哥哥这样说的地步,更何况我根本没有这种想法。”
海伦对李兵解释了,但他不信,说:“你妈没良心,我兄弟几个来看你,她不但不感动,还说这样的话。”
海伦也生气了:“你哥哥对你说这种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要说我妈妈没说这话,就算说了,你哥哥也不该把话传给你。”
争论了yi通,两边都不认为自己的家人错了。
海伦坐月子的时候,李兵家经常有亲戚朋友到市来玩,每到吃饭的时候,李兵就把亲戚朋友都安置在桌子边坐好,为每个人盛好饭,只不盛岳母的饭,也不留座位给岳母。海伦的妈妈都隐忍着,怕女儿女婿为她闹矛盾。
有yi天,李虹来玩过了,回家的时候李兵送她出去,海伦的妈妈正在他们经过的地方晾晒衣服。李虹说:“我要不要去跟你岳母说个再见”
李兵说:“管那个老不死的干什么”
海伦的妈妈听见了,但没吭声。结果有个邻居也听见了,实在气不过,跑来告诉了海伦。当天晚上,海伦等妈妈睡下了,就问李兵是不是说过这话,李兵供认不讳。
海伦气极了,两个人吵了起来,海伦的妈妈听见了,起来劝架,李兵指着她的鼻子说:“我就是骂你是老不死的,怎么啦你不是老不死的吗我对我自己的妈都是这样骂的,你还不是我的妈,我骂你骂不得我跟你女儿闹矛盾,都是你引起的,你还好意思赖在这里不走”
海伦的妈妈说:“我不是赖在这里,我是想帮你们带孩子。”
李兵说:“孩子有自己的父母带,要你多什么事”
海伦的妈妈气得发抖,回答道:“我是为了我的女儿yi”
李兵对海伦说:“你都听见了啊,你妈妈根本不是为了我,她只是为了你,她从来没把我当yi家人。”
海伦见他这样胡搅蛮缠,早已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叫妈妈回去睡觉,说:“您别管这事,跟他这种人说不清楚。”
等妈妈回到自己房里去了,两口子压着嗓子吵了yi阵,说到最后,海伦听出李兵恨她妈妈的真实原因,是因为海伦住院的时候,李兵跟李虹在顶楼说话,正在你拍我yi下,我打你yi下时,被上去晒衣服的岳母撞见了。
他声明说:“你妈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跟李虹是兄妹,绝对不会做乱囵的事。"
其实到那时为止,海伦的妈妈还没把自己看见的那yi幕告诉海伦。
李兵说:“我跟你妈没法处好,你要这个家,就叫你妈马上回老家去。”
海伦无奈地说:“我们离婚吧。”
“离就离,你以为我怕离婚离婚可以,我要孩子。”
“孩子归谁,由法院来决定。”
李兵说:“如果我要不到孩子,我就弄死她,也弄死你。”
“你弄死了我们,你也没有好下场。”
“我不要好下场。”李兵说完,就上来夺孩子,“我现在就抱她走,你跟你妈两个人过吧。”
海伦怕伤了孩子,不敢跟他死命地抢,李兵yi下就把孩子抱到手上了。海伦冲上去抓住李兵,不让他把孩子抱走。李兵yi手夹着大声哭叫的孩子,yi手挡住海伦,问:“你还提不提离婚”
海伦怕他失手把孩子摔在地上,又怕他夹坏了孩子,只好忍气吞声地说:“我那是气极了说的话,把孩子给我吧,她要吃奶”
那天接下去的情景很奇怪,海伦泥塑木雕地坐在床上奶孩子,而李兵则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海伦不敢睡觉,怕自己睡着了,李兵会把孩子抱走。她yi直坐在那里看着李兵,观察他,揣摩他此刻的心理,以便知道怎么对付他,但她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哭得这么悲痛c这么委屈。
李兵哭了yi阵,指着海伦说:“你真是没良心啊我追求你这么多年,你说你不能生育,我不嫌弃你,你不肯调到市跟我在yi起,我不计较。但你却yi直是在利用我,你跟我在yi起,就是为了有个孩子。现在孩子yi生出来,你就不要我了。你把我当什么当种猪”
海伦解释说:“我提离婚,是因为你百般下作我妈妈,跟孩子无关。”
“我下作你妈,是因为你妈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俩才是yi家人,为什么你要向着你妈”
“我不是向着谁,只是按yi般的常识来评价谁是谁非。你当着我的面骂我妈妈,实际上也没把我当yi家人”
“我对我自己的妈也是yi样骂的,如果你妈真的是把我当她自己的儿子,她就不会计较我骂她几句,她从来就没把我当yi家人看待。”
她觉得他不可理喻,无奈地说:“你骂你自己的妈妈也不对。”
于是李兵又扯回钱箱钥匙的问题,扯回海伦妈妈说他家人到市是为了兄弟团聚的问题,还扯到以前暑假到她父母家时,她妈妈不让他们俩睡yi个床的问题,等等。
海伦既不想听,也不想解释,因为说来说去,都是说进yi个死胡同里去了。不论她怎么说,李兵也不会认为他自己不对;不管李兵怎么说,她也不会认为她妈妈错了。剩下的时间,她就由着李兵在那里哭诉,她基本是不闻不问,想着自己的心思。
对她来说,从李兵说出把孩子弄死的那yi刻起,她跟他之间的感情线就彻底斩断了,她唯yi关心的就是如何保障孩子的安全,因为她相信李兵做得出伤害孩子的事,他刚才抢孩子的时候,乱抓乱抢,完全不考虑那样会伤及孩子。
看他那股疯狂劲,她觉得他是那种头脑yi发热就不顾后果的人,也许等他清醒过来,他会后悔,但那时孩子可能已经受到伤害了,他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考虑到他和他家人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有他对孩子是不是他自己的骨血的那种怀疑,他伤害孩子的可能性很大。yi旦他伤害了孩子,即使法律判他死刑,他的命也不能换回孩子的命。
世界上就有那么yi些人,头脑yi热,就会不顾后果,做出损人而不利己的事来。这样的人受到惩罚罪有应得,但做他们的牺牲品,却是太亏太不值得了。
以前她楼下就住着这样yi个不幸的女人,是大出版社的,姓周,因为不堪丈夫酒后打骂提出了离婚,而且非常英明地在事前就把孩子送到了北京她父母家,因为别人告诉过她,说即便法院把孩子判给你,如果孩子不在你手里,也等于零,因为法院不可能派人帮你把孩子抢回来。
小周成功地离了婚,也要到了孩子。她怕她前夫带走孩子,就yi直把孩子放在父母那里,她自己也开始了新生活,有了yi个很体贴的男朋友。正当她以为彻底摆脱了前夫的暴力时,她的前夫找到北京她父母家,说他有探视权,要带孩子去公园玩。小周的父母怕他把孩子带走了不送回来,就不肯把孩子交给他。小周的前夫带着几个人强行冲进她父母的家,打伤了她父母,把她孩子带走了。
从那以后,小周就yi直在为这事四处奔走,公安局发了通辑令,但至今也没抓住她前夫。后来小周离开了大,有人说她疯了,有人说她嫁了yi个公安局的大官,就是为了把前夫捉拿归案。
那事发生的时候,海伦正怀着孕,她很同情小周,募捐的时候她交了不少钱。那时她觉得小周真是运气不好,碰上这么倒霉的事。她甚至觉得是小周跟男朋友太招摇了,才会刺激了前夫,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但海伦万万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摊上了同样的命运。李兵还没动手打过她,但他威胁要把孩子弄死,比打她还让她痛恨。
李兵哭够了,就爬上床来,居然还要跟她做那事,说他刚才那样说那样做只是因为太爱她了,太怕离婚了。海伦由着他去折腾,她想,结婚前两个人也有过矛盾,她也不止yi次说过要分手,但每次李兵都是哀求她不要分手。
她自己的c还有她女友们的那些分手悲喜剧留给她yi个印象,就是女孩谈恋爱时多多少少都说过分手,而她们结婚后,也多多少少都说过离婚。但她们这样说的时候,大多数都不是真正地ean
it,只不过是两人争论到了yi定地步,彼此无法说服对方的时候,女的拿出来终止争吵的杀手锏。
到了这种时候,只要做丈夫的停止争吵辩论,说个不愿离婚,安慰两句,爱抚yi通,yi般就会从战争到和平,两人从此不再提那引起矛盾的事由,双方今后在这方面都会格外注意,爱情婚姻的小船也就平稳地向前了。
她当时说离婚,无非也是这么yi个动机,跟以前说分手差不多,是等着李兵来转个弯的。但李兵却以这样的方式来回应她,她觉得自己无法饶恕他。如果他当时说的只是要把她弄死,她可以原谅他,甚至可以把那当作他爱她的证据。但他说了把孩子弄死,而且动手抓抢孩子,她就不能原谅他了。无论有多少爱,yi旦到了用弄死孩子的方式来表达,就已经灭绝人性了。
李兵似乎并没觉得自己的做法已经伤透了海伦的心,或者他知道但并不在乎,总之,过了几天,他竟然以开玩笑地方式对海伦说:“我现在知道怎么治你了,你不听我的,我就把孩子抱到屋顶上去,在那里yi把把拧她,你就老实了。”
海伦冷冷地说:“你听没听说过所罗门判别真假母亲的故事”她把那个故事讲了yi遍,以为李兵会受点教育。
哪知李兵说:“这不能说明所罗门聪明,只能说明那个假母亲太傻,她也可以嚷嚷别把我的孩子分成两半,给她吧。如果她也这样说,所罗门还有什么招”
海伦无话可说,碰上这样的无赖,也许连所罗门也没招了。唯yi的办法是想个万全之策,带着孩子安全地离开李兵。
这些年来,她也试过了不少办法,但都因为担心伤害孩子而缩手缩脚。她原以为出国是yi个好办法,哪知出了国却还是没办法带着女儿逃离李兵。
现在她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耐着性子在电话里跟李兵讲先办咪咪出来的好处。她竭力轻松地说:“你总是怕我跑了,你没想想yi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结了婚,又有小孩,谁还会要她这里读书的人,要么就是拖家带口的,要么就是小年青,你以为还有谁会看上你老婆倒贴钱都没人要。”
李兵笑了两声,说:“你不要在那里打我的马虎眼,我知道我的老婆,想要的人多得很。你现在又在国外,又是博士,那还不抢手得很”
海伦也跟着笑了几声,说:“这你就真的是搞错了,哪个男的找老婆是看她学历的还不都是看年青不年青,漂亮不漂亮越是博士越没人要。没有孩子,说不定还有人看得上我,拖着个孩子,我保他们望风而逃。”
李兵有yi会没吭声,过了yi会,说:“嗯,你说的有道理,让你在美国耍单边是有点危险,你打扮打扮,还可以冒充未婚小姑娘,有个孩子拖住你,也少几个追求者。那你先办咪咪吧,不过你要保证把我也办出去。”
“我保证”海伦高兴极了,恨不得马上就让李兵带女儿去签证,但她想最好是开yi个新的iyi20,上面只写女儿探亲,不写李兵,这样他就不能去签他们两人。刚好明天她休息,她决定明天就到学校去开yi个新的iyi20。
李兵说:“小沈结婚,我把你寄的美元都送了礼了。这次我想带咪咪在北京多住几天,好好玩yi下yi”
海伦是yi点就通,马上说:“那我再寄点钱给你。咪咪需要yi个新的材料才能去签证,我明天就叫学校帮忙办材料,yi办好我就用快件把材料和钱yi起寄给你。”
给李兵打完电话,她又给于真打了个电话。于真说两个孩子昨天睡得晚,现在还没起来。
海伦把刚才跟李兵通话的内容告诉了于真,于真松了口气,说:“只要李兵不来找麻烦,你可以把咪咪yi直放我这里。我yi个孩子是带,两个孩子还是带。咪咪很乖,不光不会给我添麻烦,还可以帮我忙,瑶瑶有了她在这里,就不需要我陪她玩。”
海伦打完电话,兴奋莫名。她回到舞会上坐了yi会,太高兴了,坐不住,又跑到pa
phyine那里,给弟弟和父母打了个电话,说李兵同意先签咪咪了。她父母听了,都高兴得不得了,只有她弟弟提醒说:“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会不会是在玩什么花招”
海伦说:“他能玩什么花招我让学校在iyi20上只写咪咪yi个人的名字,料想他也玩不了什么花招,我觉得他这次是真正想通了,他想让孩子跟着我,免得有人来追我。”
给家里打完电话,她觉得意犹未尽,又往餐馆打了个电话。
她听见benn接了电话,很常规地报了餐馆的名字。她突然想恶作剧yi下,就装做是客人,用英语说要点几个菜。他好像没觉察,问她要点什么,她胡乱说了几个菜名,他告诉她tyital是多少,又问是pick
up还是deliver。她回答说是deliver。他问她地址,她就把自己的地址报上了。他说四十五分钟之内送到。
她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说:“你被我骗了吧”
他说:“yi早听出是你了”
“你瞎吹,你听出是我还问我地址”
“小女孩嘛,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啰。”他问,“你不在里面跳舞,跑到外面来打电话”
“我本来就不是来跳舞的,只是陪lil来的。”
“小白脸呢”
“我怎么知道他又不是跟我们yi起来的,可能正在泡哪个妞吧。”
“算你聪明。”
她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放过不追究,只问:“今天晚上店里忙不忙”
“不忙。”他问,“你那边忙不忙是不是很多人来请你跳舞”
“哪里很多基本上没人请我跳舞,就是有人请,我也没跳,我yi直坐在旁边当allflyier。”
“又在骗我”
“我没骗你,真的。我说了只是陪lil来的,你还不相信”她想,怎么说着说着,就像是男女朋友yi样了调查的调查,表白的表白,吃醋的吃醋,声明的声明,搞得煞有介事的。
他交待她:“你在那里要当心,有些人去舞会就是为了哄小女孩,那些人家里有老婆,在大陆,还没办出来,就到外面找人happyi下。但是他们都没想过要离婚的,等他们的老婆出来,他们就会把你甩了,又回到老婆那里去了”
他听上去完全是鸡蛋教训母鸡,她开玩笑说:“舞会这么险恶,你怎么还劝我来舞会”
他申辩说:“我没说舞会上的人都是哄小女孩的嘛,我只说有些人是这样的嘛,我也不是说那些人就是坏人嘛,我只是说他们爱玩yi夜情的嘛,如果你也玩yi夜情,那双方都happyi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嘛,但是你是个傻呼呼的嘛,你太当真了嘛,你如果给他们骗了,就陷在里面爬不出来嘛”
他yi路“嘛”过来,每句都说得底气十足,好像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她觉得他对她的判断很准,她的确不是玩yi夜情的人,但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她见他很认真的样子,怕他担心,连声说:“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傻的”
她听他提高了嗓音,穷追猛打地训她:“你不会那么傻那你怎么还会为那个开台掉眼泪象那样的人,我早八百年就把他忘记了yi”
她好奇地问:“你这么拿得起,放得下,怎么还说纽约是你的伤心之地怎么还要逃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打工”
他yi时语塞,咕噜说:“那跟这不同嘛”
她想到他yi定是爱过什么人,爱得很深,所以伤得很深,才会把纽约称为“伤心之地”,才会逃得这么远。她心里有点酸溜溜的,说:“看见没有人就是这样,说别人的时候很容易,轮到自己了,yi样看不开。”
她听见他在那边哼了yi声:“你这个傻呼呼的,什么都不懂,我不跟你说了。”
海伦回到舞会上,刚坐下,就有yi个年青男人走到她的桌子边,拉过yi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她看了他yi眼,很高,年纪大概有二十八c九的样子。
那个男人yi坐下,就自我介绍说:“我叫jackie,在at&t工作,搞电脑的。”
海伦yi惊,怎么这么巧,这个人也叫jackie她脑子里yi下冒出yi些很离奇的想法来,莫非这个才是那次电话里听到的jackie但他的声音yi点也不象,至少是没有benn的声音那么象。她仔细打量了他yi下,眼睛很大,五官也挺端正的,但脖子好像有点短,人有点胖胖的,整体感觉象是yi个大头娃娃。
她昏头昏脑地想,看来冥冥当中,有谁在编织着yi出戏,而她被安排跟yi个叫jackie的人相遇,首先是jackie的声音,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然后是jackie的替身benn,象是yi对双胞胎;现在又来yi个大头娃娃jackie,她摸不出头绪,看来命运是存心要把她搞糊涂的了。
jackie问:“你怎么不跳舞大家都在跳”
她说:“谁说大家都在跳你不就没跳吗”
jackie有点尴尬地笑着,好像被她这句话呛着了。
她又看了他yi眼,觉得他可能还没有二十八c九,大概二十五c六的样子。她想,这么小的男生找我说话难道我看上去那么年青她不觉有点飘飘然,可能是今天跟李兵的谈话出乎意料的顺利,跟benn通话又让她感到他很关心她,所以她心情很好,连带自信心大增,不知怎么就想到在餐馆那些中文报纸上看来的yi个港台热门词:“信心爆棚”,简直是太形像了,她感觉自己的自信快要把舞场的顶棚给爆掉了。
jackie见她不说话,提议说:“我去买点饮料来,你喝什么”
她推脱说:“我不口渴,什么也不喝。”
他说:“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随便买了yi”他很快就拿着饮料回来了,有三罐可口可乐。他自己的那罐已经打开了,他递给她yi罐,剩的yi罐放在桌上。
她有点奇怪,到底是他是个大肚汉,yi喝就要喝两罐,还是他把她当大肚婆她见她的那罐还没开过,心想应该不会下了毒,于是谢了他yi声,就把自己那罐打开了。
又无言无语地坐了yi会,jackie问:“你住哪里”
她耸耸肩,没回答。
他又问:“可不可以把电话号码告诉我”
她更奇怪了,怎么有这样的人难道现在泡妞都是这样的吗不管别人对你有没有意思,就勇往直前地乱泡
她正想说点什么,就听jackie解释说:“我知道你是那边那个女孩的ryiyiateyi”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lil正跟yi个矮个子男孩跳舞,两个人没搂在yi起跳,而是面对面离得很近地跳着。她几乎笑出声来,原来jackie是在走曲线救国道路,从她这里打开缺口泡lil的,她还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来泡她的。沉重的教训,沉痛的教训,以后要更加有自知之明yi点。
她现在没有什么好扭捏的了,微笑着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跟她是ryiyiate”
“听那边那个男生讲的。”
她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jyie正在跟yi个女孩跳舞,jyie很绅士地轻搂着那个女孩,似乎很沉醉其间。她想,看来jyie跟lil是真的没指望了,不如成全了这个jackie吧。她问:“他既然告诉你我们是ryiyiate,你怎么不问他要电话”
jackie笑了yi下:“问你拿个电话好难啊,要回答这么多问题。是这样的,我是yiverheard他在告诉别人你跟那个女孩是ryiyiate,我并不认识他,也没跟他说话。”
“噢,是这样。”海伦不知道该不该把电话号码给jackie,她感觉jackie不是个坏人,而且能这么煞费苦心地要lil的电话号码至少也说明还是很把lil当回事的。但她现在对自己判断男人的能力已经全然不相信了,所以不敢造次。
幸好lil很快跳完了那支舞,也看见了海伦,正在向她这边走来。海伦对jackie说:“你还不如直接问她要电话号码yi”
jackie这下又似乎很胆小了,说:“那样不太好吧我”
“快去请她跳舞吧,不然别人又把她请走了。”
jackie鼓足勇气站起身,拿着桌子上那罐可乐,迎着lil走去。
到舞会快结束的时候,lil跟jackie已经在yi起跳了很多支舞了,两个人似乎谈得很开心。舞会完后,lil跟jackie走到海伦身边,lil说:“海伦,我们到酒吧去玩吧,现在回家还太早了。”
她不想去酒吧,推脱说:“我不会喝酒,就不去了吧。”
lil也不勉强,说:“那你先开车回去,我跟jackie去dyintyin的酒吧玩yi会,他会用车送我回去。”
海伦很不放心,刚认识的人,就跟人家到酒吧去玩,而且是深夜。她劝了yi下,lil执意要去,她也没办法了,估计自己担心lil就像benn担心她yi样可笑,她交待了lil几句,自己先开车回到了家。
刚到家,她就给咪咪打了yi个电话,咪咪已经起来了,正在跟瑶瑶玩。她告诉咪咪:“爸爸答应先给你签证了,你马上就可以到美国来了。”
咪咪很高兴,马上告诉瑶瑶:“我要到美国看我妈妈去了”海伦听见两个小女孩在那里唧唧咕咕地说话,然后咪咪问,“妈妈,我可不可以把瑶瑶姐姐也带到美国来呀”
海伦不好乱许愿,只说:“你乖乖的,听高妈妈的话,妈妈马上就去给你办表,表办好了,爸爸带你到北京去签证,要签到证才能来美国。”
咪咪说:“妈妈,我跟弟弟在长城上照了像就寄给你”
海伦好奇地问:“爸爸说了带弟弟去的”
“爸爸说下次去北京签证就把姑姑和弟弟带去。”咪咪骄傲地说,“他们还没去过北京,我已经去过好几次了。”
海伦跟咪咪聊了yi会,发现咪咪急着去跟瑶瑶玩,就放了咪咪,转而跟于真讲电话。
于真说:“你听见了吧我早就跟你说了,你老公跟他那个干妹妹有点不清不白的,好几次我打电话过去找咪咪都是她接的电话,那口气完全是女主人yi样。你也不管管”
“我管他干什么况且我也管不了,”海伦说,“如果他们俩能勾搭上,我求之不得”
于真笑着说:“你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就算没感情,被人欺到头上来了,心里也还是不舒服的,不要感情也还要面子嘛。其实她那个干妹妹有哪点比你强不就是人年青yi点吗”
海伦说:“你不相信我真的是希望他跟他那个干妹妹搞在yi起我巴不得他们成功。他们成了功,就不会抢我的女儿了。”
于真警告说:“那也很难说,既然他那个干妹妹带着个孩子,说不定李兵也想要带个孩子呢,公平合理嘛。咦,他干妹妹那个孩子会不会是他的”
“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倒是担心李兵碍于干兄妹的面子不好意思做成正式夫妻,所以要把我扯着遮面子。”
“那你还是尽快把他办到美国去,他去了美国,跟你离婚,跟他干妹妹结婚,美国那边就没人说他干兄妹乱囵了。”
“我只希望咪咪这次签证能成功,其它的事我就懒得管了。”
她跟于真讲完电话,还在想李兵李虹的事,因为这个事直接关系到咪咪。也许李兵现在已经跟李虹到了难分难舍的地步了,所以他这次爽快地同意让女儿yi个人先签证。等女儿走了,他就可以更自由地跟李虹在yi起,大概他也估计到了,yi旦女儿不在他身边了,海伦可能连电话都不会打了,那他们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做夫妻了。
但这好像太顺利了,顺利到她不敢相信的地步了。李虹的丈夫有没有风闻这事只希望李虹的丈夫不要象李兵yi样,死抓住李虹不放。或者虽然李虹的丈夫死抓着李虹不放,但李兵从中理解到被人死抓的痛苦,于是放她yi条生路,让咪咪跟着她。
她不知道李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李虹好上的,她曾问过她妈妈,到底看见了什么。她妈妈说看见过李兵在顶楼上跟李虹你拍我yi下,我打你yi下,但她妈妈说:“你要把那理解为干兄妹之间打打闹闹也可以,顶楼上嘛,能干出什么来平时最多也就是眉来眼去的,但眉来眼去这种事也完全是各人的感觉,也可能他们什么都没有。”
那时她还没悟出李兵跟李虹相好的深远意义,所以还傻呼呼地警告李兵,说你要想跟李虹好,就干干脆脆跟她好,不要脚踏两只船。后来李虹就没怎么来她家了,而且很快就结了婚,有了孩子。她想,也许是我拆散了他们的姻缘,早知道李兵这么难摆脱,那时就应该大力支持他跟李虹好了。干兄妹又没有血缘关系,怕什么
现在就看李兵敢不敢在国内跟李虹结婚了,如果敢,他就没心思抓着咪咪了。如果不敢,事情就比较麻烦yi些,他可能想先让她把他办出国,然后再跟她离婚,把李虹办出国。问题是李兵不是读书的料,就算他以f2的身份出了国,他也没办法把自己的身份搞定,只能靠着她,那他又怎样把李虹办出来呢
也许李兵不懂这些,以为只要自己出了国,就能把李虹办出来,如果是那样的话,倒也不赖,至少他不会死缠着她不肯离婚。但是yi旦他发现跟她离了婚,身份就没有了,也就不能把李虹办出国来了,他会不会又转而死抓住她呢
她自己也不禁好笑,看这两口子,丈夫挖空心思利用妻子把自己和情人办出国,妻子挖空心思让丈夫放女儿到妈妈身边,你算计我,我算计你,还有什么夫妻情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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