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很粗的绳子或者什么东西勒出来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显现出道深褐色的痕迹。
“被什么东西拉到下面去了”冥小墨委屈的咬了咬唇,“这里怎么会有水”
“幸好没事,”筝呓看了看伤口说,“梦境这种地方是很多东西寄宿的地方,而是魂魄最不受防备的地方,在这里狩猎要比在现实世界方便多了。”
“是吃魂魄的东西?”
筝呓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我的灯笼可以造出简单的结界,足够我们走到沼泽的深处但是不能离我太远,这个结界有限。”
“不对啊”冥小墨想了会说,“我们现在应该是魂魄状态吧,怎么还会有冷啊痛啊的什么感觉?”
筝呓笑了笑:“这里是和现实结界的地方,时空错乱,所以有什么感觉也很正常就像,你也可以听到我的心跳声。”
“噢”冥小墨点了点头,梦境里的事情真是复杂又奇怪。
这时候冥小墨才发现筝呓早就把上衣脱了,怪不得刚才那么暖和
“啊,你这里”冥小墨看到筝呓的手臂上有条浅浅的伤痕。其实男人身上有伤痕并不奇怪,但是照他们的能力,伤痕是很容易消去的。
“被上次那个男人砍的。”筝呓看了眼说,“不知道是什么刀,伤痕居然消不掉。”
“你真的被砍啦”
“我都说我躺床上个月呢”
“”
50
冥小墨走在天界精致的回廊上,阳光柔和的洒进来,带着种完美和圣洁的感觉。他的小牛皮黑色靴子扣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寂寞的声音。
“天帝?”冥小墨看到走廊尽头天帝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虽然面对着满池娇艳的荷花,蓝色的眼睛却透入出迷茫。这是很少会出现的表情,天帝般看起来就像个二百五,但是至少冥小墨在他脸上从来没见过类似这样的表情,看起来不但陌生,还有些不可思议。
天帝听到冥小墨的声音,并没有转过头,依然怔怔的看着荷花池。直到冥小墨走到近前,他才轻轻的开口:“小墨,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冥小墨抬头看天帝,他看到向活跃的天帝竟然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要你灭了筝族。”
“小墨?”
冥小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筝呓的怀里,并且很没出息的,竟然依偎着筝呓睡着了。
他揉揉眼睛,看着筝呓:“我睡了多久?”
“个小时而已。”筝呓轻轻的说。
冥小墨依然看到的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和黑暗中闪烁在自己身边的红色灯笼。冥小墨抬头看筝呓,筝呓的眼睛是暗红色的,和冥王是完全不样的感觉,就像那种干涸的鲜血,接近黑色,但是在光线下显现出深沉的红色,带着不详的气息。
冥小墨原来挺讨厌这样的颜色,现在忽然发现,在这样危险的地方,他的眼睛居然能让他安定下来。他慢慢的移开视线,是因为和筝呓在起的关系吗?他不由的想,所以才会梦到以前在天界的事情吗?
“还要再睡会吗?”筝呓轻轻的问他。
冥小墨摇了摇头,起来去拿衣服,刚接触到冰冷空气的身体又被阵温暖包围。筝呓从后面搂住他,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冥小墨僵硬了下,但是并没有推开他。
他修长的手从冥小墨单薄的肩膀轻轻的滑下,停在他纤细的腰侧。吻细密地落在他优美的背脊上,顺着脊椎绵延而下。
身下的人忽然轻轻的开口:“下次,我就杀了你。”
冥小墨感到搂着他的筝呓身体僵硬了下,然后轻轻放开他。他没有回头,直接去拿衣服,然后慢慢的穿上,将黑色的长发系起来。
他转过头看着筝呓:“现在可以走了吧?”
虽然筝呓现在搂着冥小墨,但是身体却十分不舒服。他能感觉薄薄的衣料下,他纤细单薄的身体,他低垂的眼帘如蝴蝶的翅膀般轻轻颤动,他情动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在想什么?”冥小墨忽然轻轻的开口。
筝呓干咳声:“我在想些问题。”
“什么问题?”
“些关于哲学的问题,”筝呓严肃的说。
“比如说?”
“比如说”筝呓想了会说,“人为什么会活在这个世界上,或者活着有什么意义之类的。”
“听起来不错。”冥小墨轻轻的说。
“那是当然的,”筝呓愉快的说,“我觉得我呢,本来就是个思想远大的人”
筝呓话没说完,冥小墨就拉了他的袖子下,向前面指了指。
筝呓抬头看是座高大的宫殿,宫殿是用大块的石块砌成,虽然颜色不,但是看起来粗犷而气势巍峨,静静的矗立在黑暗中,周围是些石墙和倒塌的石屋。
“我不知道这里还会有宫殿”冥小墨喃喃的看着那座宫殿,周围是死般的沉寂,不知道黑暗中怎么会出现座宫殿。抬头看筝呓,筝呓也是脸诧异。
“也许这里的时空太乱吧?”
冥小墨白了他眼:“你怎么每次都是这句话,这听起来像是个万能答案,我感觉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我们过。”
筝呓委屈的眨眨眼,提着灯笼和冥小墨向宫殿走去。
如果不是在梦境中,不是在这样黑暗的地方的话,这座宫殿定相当巍峨雄伟。虽然比不上天界用玉石或者珍贵的昆仑石砌成的楼阁,但是原石的味道却更令人感到亲切。在现实世界中的话,定会成为世界人民赞叹的古代建筑。
这个看起来像是片古城区,宫殿很大,周围是些破旧的石屋,如果定要根据时代来说,应该是在很久之前了,看起来不太像中国的建筑,部分石屋旁边还连着城墙。虽然那城墙已经破碎不堪,但是仍然可以想象它当年是如何高大,如何将危险抗拒在外。
“这是现实?”冥小墨踏上这片城区,能感觉到细小的石块和沙石在靴底微微的突起,空气中弥漫着种苍茫的味道。
“也许是,可能是这块地方因为什么事情,而被夹在梦境和现实的,或者别的空间的缝隙中了。”筝呓看了看周围,伸手举了举红色的灯笼,“你看,我的灯笼照到的地方并没有变成黑色,说明这不是梦境,我们应该是在沼泽地带和别的时空的夹缝中了。”
“是吗,这里会有人吗?”冥小墨越是靠近宫殿,越能感觉崔判的气息。宫殿雄伟,带着种气吞山河的魄力。
筝呓看了看周围道:“应该不会有人吧,虽然这里时空挺乱的,但是很少有人会走入沼泽深处。”
冥小墨走上宫殿前长长的石阶,石阶竟然是用整块石头砌成,冥小墨惊讶的抬了抬头,那得多大的石头啊
石阶大多残破不堪,勉强可以通行,石阶侧上的花纹大多已经磨的看不清楚,勉强可以看到是些威武的什么动物,冥小墨也辨认不出来。
“要?”筝呓忽然问他。冥小墨回头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
冥小墨从来就不问别人的意见,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但是筝呓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估计说出来也不会对冥小墨有任何改变。
他伸手把冥小墨搂在怀里,冥小墨抬脚就踩他,筝呓连忙跳开:“我是担心你虽然这算是现实的东西,但是这么大的宫殿里,很可能有什么暗流,靠近点比较好。”
冥小墨想了想,点点头。
宫殿的殿门气势恢宏,在黑暗中看到就像只巨兽张大嘴,等着吞食,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
冥小墨当然是不怕的,在冥界那么久,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倒是现在没什么力量,真该当心点。
冥小墨和筝呓路上都没遇见什么,虽然这里处于半梦境半现实的状态,但是建筑被侵蚀的也非常厉害,很多地方已经坍塌,多数的道路已经无法通行。
他们走进主殿,主殿幸好保存的还算完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地上还铺着柔软的红色地毯,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呈现出点陈旧的感觉,周围帘幔轻垂,派奢侈的风貌。
“怎么回事?”冥小墨上下打量着主殿,整个主殿看上去和外面残破的样子完全不匹配。里面华丽而奢侈,和刚落成的时候应该没什么区别。
雕刻精致的柱子上,帘幔或垂着,或扎起,每隔几步就是座高脚落地的烛台,上面的蜡烛散发出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殿。真是令人惊讶,蜡烛已经燃烧了多久,外面的宫殿已经残破不堪,想不到主殿的蜡烛竟然还在燃烧。
冥小墨感觉到崔判似乎就在这里,但是具体方向就感觉不到了。冥小墨向上看了看,主殿的天花板似乎格外的高,明亮的烛光也不能照到顶上,冥小墨只看到柱子直延伸到黑暗中。
宫殿是如此的整洁,就好像人们刚刚离开,筝呓也举着灯笼到处看着,但是没让冥小墨离自己太远。
“嗯”
声柔媚的呻吟声,在寂静的黑暗中散发开来,如同雨水掉落,碎了池的宁静。
“这里还有人?”冥小墨压低声音看了看周围。
“在这里,”筝呓拉着冥小墨慢慢的向处黑暗的角落靠过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但是直压的很低,妩媚的呻吟给这座沉寂的宫殿增添了分暧昧,连这里的烛光都显得柔和起来。
冥小墨跟着筝呓慢慢往那里走,他不仅听到呻吟,还听到男人压抑的喘息声。心里暗道:谁那么不要脸,在这里爱,该不是崔判那个白痴吧,怪不得就不要回去了只不过这声音好像挺熟悉的,在哪里听过呢
冥小墨还在继续想着的时候,听到旁边的筝呓倒吸口气,连忙抬头看,连自己也傻了眼。
前面依然是帘幔低垂,在他们前几步路处,周围的烛台亮着光,但是要比刚才看到的光要柔和些,暗些。
冥小墨傻了眼也并不奇怪,他很少发呆,很少会傻眼,因为他遇到过太多的事情,他有太多的时间来积累经验不过这会,这些经验根本用不上。
因为那个发出妩媚的呻吟的声音,就是出自他自己的嘴中,怪不得自己是如此的熟悉
冥小墨看到不远的地方,竟然是自己在发出这样的声音。
那里有张躺椅,上面铺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白色皮毛。冥小墨分开腿坐在个男人身上,他的黑色牛仔裤被褪到膝盖处,露出纤细而白皙的腿。身体上面穿着件黑色的衬衫,因为现在的动作,扣子全部解开,露出白皙的肩膀,和单薄的胸口。黑色的长发散在周围,那妖媚入骨的呻吟声,连黑发也显得妖媚起来。他的手搂着男人的脖子,指甲深深的陷入男人背上的皮肤。
那里的冥小墨发出娇媚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有某种魔力,能唤起最原始的欲望。他身下的男人律动起来,他的喘息变得更加细碎。男人的手握着他的腰,让他更深的坐下去,而他则努力抬高身体。
他们站着的那个方向,正好能看到那两个人的侧面,有那么瞬间,那双美丽的黑色眼睛充满了被欲望折磨的耻辱和愤怒。那美丽的眼睛带着深沉的欲望,却同时充斥着冷冽锐利的杀气,显得无限性感。
身下的男人吻上他的颈侧,他发出细碎的喘息声,男人狠狠的抽动,动作越来越快,然后高嘲过后,发出充满欲望的喘息。冥小墨低下头,轻轻的吻住男人的唇,男人却把拉住冥小墨的头发,狠狠的吻他。
那个男人他们看不清楚脸,但是筝呓隐约看到红色的长发。他的心“咯噔”了下,我说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那个男人好像就是我啊
“天啊,我要流鼻血了”筝呓抬起头,捏住自己的鼻子,然后走过去,却发现他几步前就是道透明的墙。墙的对面,那两个人仍然交缠在起,他刚想看个仔细,阵巨响后,面前的墙忽然碎裂开来。
仿佛像巨大的玻璃窗被击碎,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纹路,发出声清脆的声音,整块碎裂开来。
筝呓回头看,冥小墨手里拿着把枪站在他后面,看起来他是用子弹把前面的那透明墙打碎了。
冥小墨冷冷的看着那已经破碎的墙壁,黑色的目光中泛着清冷,那目光好像是在地狱业火中淬炼过的刀锋,锐利而张扬。虽然他现在看上去很平静,但筝呓可以很直接感觉到他的怒气。
“我们走。”冥小墨收起枪,往前继续走,他的高跟鞋踩到刚才的墙壁的碎片,发出清脆的“吱吱”声音。
筝呓露出可惜的表情,蹲下来看着地面上的碎片:“真可惜这可是预知之镜啊。”
“快给我滚过来!”
黑暗里传来冥小墨不耐烦的声音,筝呓连忙站起来,寻着声音跑过去。
51
冥小墨怒气冲冲的走在前面,心里极度不悦。他能听到身后匆匆的脚步声,忽然站住了。
寂静的宫殿里声音下子消失了,连身后的脚边声也停了下来。冥小墨心里下子凉了半截,估计是和筝呓走散了。
冥小墨轻轻向前走了步,当高跟鞋轻触地方发出声音的时候,后面也轻微的发出脚边声。
八成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冥小墨心情郁闷起来,那个玉如意虽然是个上古神器,但是早知道梦境是这么危险或者说崔判的灵魂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早知道还是不要了好。
他又轻轻向前走了两步,身后也传来脚步声,等冥小墨停,那脚步声也停下来。
冥小墨抬头看,前面就是道走廊,走廊上燃着明亮的烛火。可是周围的黑暗如同固体的物质般,即使是排明亮的光芒,却依然看不到尽头。
冥小墨犹豫了下,飞快的跑过走廊,在走廊的尽头,也就是最后盏烛台后面停下来。右手拔枪,朝地上的影子开了枪。
枪声在这样封闭的走廊里格外响亮,但是那黑色的影子仿佛吸收了子弹样,没有在地上留下任何痕迹。在烛光的照耀下,冥小墨面前的影子忽然蠕动了起来,向黑暗的角落慢慢的蔓延过去。当然这个时候,冥小墨本身没有动,而身后的烛火也依然闪烁,没有改变位置。
冥小墨冷冷的看着那团蠕动的黑影,手臂上的白色头绳闪了下,点柔软温和的光点慢慢的脱离头绳,轻轻的落在冥小墨银色的枪上。
他举起枪,另只手托住,对准那块慢慢蠕动的黑色阴影,腾的开了枪。
冥小墨并没有听见响亮的枪声,但是却被枪的后坐力震得向后退了两三步。他微微挑了挑眉,看到眼前已经出现个大坑。就像被什么巨大的东西砸到样,周围满是碎石,中间个光滑的坑,直径大约米,冥小墨借着周围的烛光,在坑底竟然是潭黑色的液体。
“小墨。”
冥小墨抬起头,发现筝呓从走廊尽头的拐角里走出来,手里依然提着红色的灯笼。
冥小墨抬了抬手,算是打了招呼,离开那个坑向筝呓走去。
“你刚才去哪里了?”筝呓皱眉看着他,向他身后的那个坑看了看,“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好像是藏在我影子里的什么东西吧。”冥小墨并没有把枪放回去,而是拿起枪管搔了搔头。
筝呓看着冥小墨手里拿的那柄枪,银色的加长枪管,目测口径大概有20毫米或者更大。
“我刚才没发现你拿着枪。”筝呓轻轻的说。
冥小墨慢慢走过来,看了他眼:“我也没发现。”
“继续走?”筝呓笑了下。
冥小墨点了点头,筝呓转过身,走出走廊,走廊的外面就是主殿,刚才直隐没在黑暗中,冥小墨并没有发觉。
主殿里依然很明亮,筝呓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在主殿的尽头是扇华丽的大门。门是用整块玉石做成的,上面雕刻着细致的花纹。光滑的表面没有丝刮擦,就像刚刚做出来的样。
上面刻着各种繁复美丽的花纹,恰到好处的镶嵌着些漂亮的宝石。
筝呓慢慢抬起头,轻轻碰门,门轻轻的向内打开,如此巨大的门,竟然安静的没有发出丝声音。
筝呓没有犹豫的走了进去,冥小墨却停了下来。筝呓向内走了几步,转过头,露出疑惑的目光:“怎么了小墨?”
“我”冥小墨向后退了步,“我只是不太习惯往怪物的胃里走。”
说着他抬头,枪口幽深,对视着筝呓红色的眼睛。随即他以最快的速度拉开保险,金属冷硬的碰撞声在这样寂静的地方显得格外刺激人的神经。
冥小墨黑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筝呓,没有丝戏谑,冷森的就像无底的黑洞。
“嘿,放下那玩意,小墨你怎么了?”筝呓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动,红色的眼睛显现出极度的诧异。
冥小墨没有回答,没有秒的犹豫,完美的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个漂亮的瓷娃娃。
巨大的枪声几乎要穿透耳膜,在这样的地方震的空气都在发抖。
筝呓低头,左侧胸口也正是心脏的地方,开了个洞,冒出淡淡的青烟,里面的血肉片狼藉,大口径的手枪的确足够在人的身上开个大洞。
“抱歉,我不知道你心脏在哪里。”冥小墨轻声说。
筝呓手上的灯笼倏然不见,就这外面明亮的烛火,筝呓的身体竟然慢慢的在融化。他用痛苦的表情看着冥小墨,痛苦中是慢慢的诧异。他的确不太相信冥小墨会开枪,这样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种质问。
他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但是融化并没有停止。仿佛像在火中的冰淇淋样,筝呓慢慢溶解,他的外皮褪去,变成团圆乎乎的东西。
那个东西大概只有米高,光秃秃的顶上只有只眼睛。血红色的眼睛怨恨的看着冥小墨。也许是因为眼睛格外大的关系,可以让人很容易看到眼球周围细细的红色脉络。
这时候房间里下子暗了下来,并且刮起了阵阵森冷的微风。风并不大,但是却是种森冷的感觉。原本沉寂的宫殿更加显现出种死般的寂静。
风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却牵动那些垂挂着的帘幔轻轻飘起又优雅的落下。
冥小墨看着那个房间里的东西,然而连房间也开始慢慢的溶解,原本华丽的宫殿下子像被什么东西沉浸过,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显现出种岁月的斑驳,精致的大理石柱子出现道道深刻的裂缝,就像老人额头的皱纹,丑陋而无从回避。风静了下来,烛火却暗淡了下去,或者说整个主殿也暗淡了下去,那些精致华丽的东西下子变得支离破碎,光鲜的外表被剥去,显现出时间划过的残忍痕迹。
不过这样的样子却更为真实,冥小墨忽然想,拥有不变的时间或许不是那么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原本崭新的宫殿,变成了与它外貌年龄相符的环境,坍塌的角落,落满灰尘的地面,已经残破不堪的贵重丝绸帘幔,切的切如此符合时间的规律。
整个主殿显现出它真实的面。
原本是房间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只有个怪异的东西站在那里,对冥小墨露出仇视的目光。在它的身后是个巨大的球体,外壁呈血红色的粘膜,周围覆盖着像血管下的东西,仔细看过去还有细细的绒毛。整个东西直径大概有五米,占据了主殿的尽头。
冥小墨不禁皱了皱眉头,那个东西的表面虽然是血红色的粘膜,但是呈半透明状,里面俨然睡着个人——虽然冥小墨万般不愿,但是里面的人确实是崔判。他被包裹在这个恶心的血红色肉球里,就像婴儿样蜷缩起身体,怀里紧紧抱着玉如意,那个玉如意发出柔和的光芒,但即使是这样,在这样的肉球里看来仍让人觉得汗毛倒竖。
“梦魔。”冥小墨向后退了步。
筝呓说的没有错,在梦境里有无数东西等着捕获迷途的灵魂,但是最厉害的就是梦魔,当然它也是唯只存在梦境中的妖魔了。但是只普通的梦魔应该有多大?50公分或者80公分?但绝对长不到五米吧?
冥小墨有些郁闷的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听到了周围发出如同蛇类警告或者进攻时候所发出的“嘶嘶”声。主殿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光线了,但是冥小墨仍能看到,在他的周围竟然围绕着十只以上的,长着可怕大眼睛的东西,它们的眼睛致的,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他不禁握紧了自己的枪,如果现在手上有把刀就好了我果然还是不习惯用枪啊,冥小墨沮丧的想。
“虽然我不习惯用父君的刀”冥小墨忽然冷冷笑,松开右手,银色的枪直接落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金属声音,“但是这会儿好像没得选择。”原本系在手上的白色头绳散发出温和的光芒,在幽暗的宫殿里既不耀眼也不张扬,点柔光,不会刺痛眼睛,却足以温暖人心。它自己从冥小墨的手臂上轻轻的解开,像完全没有重力样漂浮在空中。它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保持在同意水平,当冥小墨的手指接触到它的时候,它那温和的光芒下子消失了。尽管它的光芒消失,但是原本阴森黑暗的主殿瞬间满室银辉,仿佛明亮的月光落在宫殿里,连残破的宫殿都显得神秘和圣洁起来。
“我可是好久没摸这把刀了”冥小墨轻轻的发出呢喃,原本清冷的黑色眼睛,瞬间温柔了起来,那温和的目光足以溶化任何冰冷的心,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目光和煦的如同清晨的光芒。
原本的绳子在冥小墨的手下轻轻的漂浮在那里,它的外表慢慢的褪去,变成把长长的银色刀。它的刀锋清冷,像冬季的清水,冰冷刺骨却清澈无比。冥小墨握住它刻着繁复花纹的刀柄,将它握在手里。冥小墨下子怀念起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握住刀,没有体会到战场上真正杀戮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就像毒品,让胜利的人越陷越深,力量的诱惑如此甘美,切礼教良善在它面前荡然无存。冥小墨喜欢这样的感觉,即使他知道那是错误的,但是他,从来不是个有自制力的人。
冥小墨的嘴角轻轻上挑,他习惯看着别人痛苦,或者死亡的样子,很多人觉得这是残酷,但是对于冥界永无止境的生命的人来说,隐隐约约带着羡慕,虽然只有那么点点。生命不会改变,死亡也是如此。
周围的那些大眼睛的怪物正确来说,应该是梦魔的触手,它们愣了愣,下子全部冲向冥小墨,在它们的眼睛下部是张大嘴,里面没有牙齿,却是足以腐蚀灵魂的毒液。冥小墨的刀轻轻划,道如月光般的未封口的半圆出现,并且平行向前推移——以优雅的速度,和令人屏息的光芒,它并没有消失,继续向前,并且慢慢扩大。
那道银色的圆弧平行而出,将向冥小墨面前奔来的触手分为二,干净利落,光弧继续向前直划开那个肉球。就像将装满水的塑料袋划破样,肉球立刻瘪了下去,腥臭的水汹涌二处,却在接近冥小墨的地方迅速蒸发。那些在地上的触手痛苦的挣扎,它们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本肉色的身体迅速的萎缩,颜色也变成了灰白色,就像瞬间失去了生命样。
冥小墨低垂着眼帘看着那些东西在水里挣扎,仿佛要抓住生命的最后瞬。
“啊小墨,你可真是不留情面,”个慵懒的声音从旁边发出,“我该怎么说你好呢?”
冥小墨转头看,筝呓从柱子后面慢慢的走了出来,手里依然提着盏红色的灯笼。红色的眼睛带着戏谑,暗红色的长发却和这个宫殿意外的相称,他慢慢走过来,毫不在意的踩在那些腥臭的水上,轻轻的说:“你呀,怎么把我的宠物杀了呢”
“你的宠物?”冥小墨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而是举起了手中的剑对准了他。
筝呓走到崔判旁边,轻轻的弯下腰,在崔判身后拿出个珠子。那个珠子散发着血红色的微微光芒,筝呓笑了笑,看着冥小墨温和的说:“不过算了,谁让小墨可爱呢,那么这个东西我拿走你没意见吧?”
“把东西放下。”冥小墨向前走了步,剑尖直指着他。
“小墨”筝呓柔声说,“希望下次能在别的地方再遇见你呢。”
“筝呓。”冥小墨拿着剑刺向筝呓,但是筝呓手里的灯笼忽然染起了巨大的火焰,下秒就整个包围了筝呓。等冥小墨的剑递到,筝呓已经消失。整个宫殿里只剩下,在腥水里像鱼样拍动地面的触手。等火光消失,整个宫殿又恢复了片寂静与黑暗,那个梦魔的身体已经只剩下层灰白的皮肤样的东西。
52
冥小墨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冥王的怀里,手臂上系的头绳已经回到了冥王的头发上,红色的眼睛温和的看着自己。
“我看到只很大的梦魔。”冥小墨轻轻的说。
冥王点了点头,柔声说:“那可真是危险的情况。”
冥小墨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身体就像灌了铅样,连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他感觉到冥王柔软的手指在头上轻轻的抚摸,顺着长发滑下,划过他的背脊。他点也不想动,封印还是没有解开,梦境中能拿起那把银色的剑,虽然是因为冥王的力量,但是自己本身的体力也已经透支了。
“崔判呢?”冥小墨轻轻的开口,并没有把眼睛睁开来。
只听见冥王轻轻的说:“已经醒了,差点就到时间了你们好像到了危险的地方呢”
“嗯,”冥小墨在冥王怀里蹭了蹭,不再说话。
冥王若有所思的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宫殿里片沉寂,华丽的雕饰和轻柔的帘幔时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即使事实上,它们历史久远。
冥小墨是个任性高傲的人,这注定他会遇到许多危险,或者注定他不会单单留在冥界。
他现在只是没有力量,如果他旦拥有以前的力量,旦他的封印解开,谁还能简单的阻止他离开。与他柔弱的外表完全不符的强硬力量回到他的身体,那时候会不会像以前样
冥王想要解开冥小墨的封印,不可否认,他以前拥有力量的时候,张扬而倨傲,却美的令人无法移开视线。也许比起冥界来,他更适合站在光环之下——我们的性格截然不同,冥界永远是片宁静,死者的国度总是不太热闹。
冥王边想着边揉揉额头,冥小墨和筝族有些什么纠葛他是不清楚。对于冥王来说,筝族也是个神秘的种族。神族不入轮回,不属于他管,但是筝族也不入轮回,两者唯不同的是,筝族严格来说应该是人类。
在很久以前,冥王还记得,筝族和主神起走上高台,那头暗红色的长发带着某种不详的光芒,但是主神对他却奉若上宾。这是何等的殊荣,看上去,筝族的价值比神族更甚。至于原因,冥王不知道,天帝也不知道。
隔了很久之后,天帝居然让冥小墨带兵讨伐筝族。这是令人震惊的事情,在这起杀戮事件中,主神始终保持沉默。冥王也问过天帝,天帝也是脸茫然,只说这是神谕。
筝族身上发生什么变故冥王不是特别感兴趣。只是在那次杀戮之下,居然还会有人生还,这同样令人吃惊。
更没想到,原来冥界第通缉犯就是筝族。主神以前,让冥王和天帝当着所有神族起誓,发誓他们永不伤害筝族,这足以显现出主神对筝族的态度,可是没想到,最后他还是命令天帝杀了筝族。
“父君?”冥小墨从他怀里起来,打了个呵欠,黑色的眼睛看着冥王,“你好像在想什么?”
“没什么”冥王轻轻的说,他把冥小墨身上的薄被拉开,“还累吗?”
冥小墨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
“要不要崔判?”
冥小墨点了点头,披上衣服下了床,“我先去洗个澡。”
冥小墨吃过点东西后才和冥王去阎王殿。
冥小墨轻轻推开崔判的门,转过屏风,看到小阎王坐在床前,陪着崔判说话。
崔判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总体看起来还算好。梦魔是那种吸收灵魂精气的妖魔,不会立刻把你害死,只会在梦中慢慢的腐蚀你的魂魄,据为自己的营养。幸好有玉如意保护,要不然崔判恐怕还没等冥小墨来救,就已经被梦魔吸食干净了。
“我的玉如意呢?”冥小墨看到崔判立刻问。
崔判在床上向冥王欠了欠身,从枕边拿出玉如意,交给小阎王。小阎王转头把玉如意递给冥小墨。
冥小墨接到玉如意又是皱眉,沉下脸看着崔判:“怎么会这样”
“我估计”崔判抓了抓头,不敢直视冥小墨的视线,“我估计吧玉如意为了保护我的魂魄,让冥王先撞了下,又在梦魔的体内放了那么久,上面的灵气恐怕已经耗去大半。”
“什么”冥小墨就感到阵无力感,忽然想起,在梦境里,筝呓最后在梦魔的身体里,拿出个红色的珠子“难道,玉如意的力量在那个梦魔的内丹里?”
“内丹吗?大部分灵气应该都在那里”崔判连忙说,“那颗珠子你拿了吗?”
冥小墨把玉如意往地上摔,语不发的转身向外走。
“墨少爷?”小阎王刚喊了声,就让崔判把他的嘴捂上。
冥王看了他们眼,对崔判说:“你好好休息吧。”
崔判立刻恭敬的回答:“劳您费心了。”
“气死我了!”冥小墨忍不住生气的拔冥府牵牛花的叶子和藤蔓,“那个混蛋三番两次抢我的东西”
“小墨?”冥王从后面走过来,“怎么了?”
“父君”冥小墨转过头,委屈的看着冥王。
冥王将他搂进怀里,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内丹给别人拿走了吗?”
冥小墨委屈的点点头,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委屈,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连着冥王的心也跟着颤了下。
“内丹而已,”冥王搂着冥小墨向宫殿走,“玉如意的灵气已经被吸纳到内丹里,虽然力量强大,但是已经沾染了妖气,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我只是不喜欢他抢我的东西。”冥小墨推开冥王,走在前面,“那个本来是我的。”
那你就真的不关心崔判?冥王没有问出口,也许正是自己的宽容和宠溺,养成了冥小墨这样任性的性格,所以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说他呢。
冥王自认对孩子向很宽容,可是冥小墨和冥小羽两人却完全不同,就像镜子的两面,冥小羽像自己,自制温和,可是小墨既不像已经昏睡的妻子,也不像自己。
冥小墨的性格偏向尖锐,他就像把双刃剑,既能轻易割开敌人,也很容易伤害自己。他的自尊心太高,太骄傲,即使没有力量也不曾有丝毫的收敛。
当然他是我的孩子,冥王低头亲吻冥小墨黑色的头发——所以,有什么不可以呢?即使骄傲任性到过分,有什么不可以呢?
冥小墨坐在床上,把扎着的头发放下来,在白色的床单上蜿蜒成妩媚的曲线。他转过头,对上冥王深邃的红色眼睛,他转过身来,蹭到冥王怀里。
“呐父君,我去梦境的那几天,你有想我吗?”冥小墨贴上冥王略凉的身体,这样的温度和气息让自己觉得安全。
“我”冥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父君?”冥小墨柔软的唇吻上冥王的喉咙,舌尖划过突起的喉结,黑色的眼睛向上看着他——种志在必得的表情。
冥王笑了笑,低头看怀里的冥小墨,艶丽而妩媚,带着傲气,好像答案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是如此高傲和自信。冥王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亲吻他的颈侧,柔声说:“是的,小墨,我有想你。”是的,志在必得的回答和爱恋,冥小墨就是这样的孩子。
冥小墨在他身下发出轻轻的笑声,笑声轻盈,种孩子气的感觉。冥王吻上他的唇,像惩罚样的亲吻,他感觉到冥小墨的手伸上来,抱住自己的身体。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以为自己喜欢那些有清澈眼睛的孩子,单纯稚气,像孩子应该有的样子。坦白率直的眼神,没有任何心计和计较,或者和自己样沉寂温和——他以为,他只是以为,以为自己会喜欢这样的孩子。
可是后来他发现,其实不是这样的。
黑色的眼睛像这个世界的黑暗,望不到边,看不到底,就像在三途川的前面,望不到对岸美丽的曼珠沙华,只看到沉寂的黑暗。他以为的孩子不是那样,没有清澈的眼神和乖巧的性格,没有善良的天性和悲天悯人的情操。他是那样倨傲乖张,为了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他的性格几乎可以用残忍来形容——但是自己还是沦陷了。他以为自己辈子也不会犯这样的错,可是错误来得如此冒昧而直接,自己拼命抑制,还是不可逃避。
“小墨”冥王吻着他的唇,拉开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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