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出现了太阳宫旅馆的大大的标志,看来是顺着樱花园东街一直往南开,想要开到和平东桥上去,穿过三环线。
在穿过和平东桥时,男人又开了口。
“你,可不可以把电话号码给我?”
见婴宁不做声,男人有些恼怒地说:
“如果你不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就不放你回去。”
婴宁望着窗外的农行和平里支行,感觉很想笑。
她将家里的电话号码,稍微做了改动,告诉了那个大学生。
“叫什么名字?”他继续问。
“乔蕙洁。”
“是真的吗?”
男人把车停到路边,在手机里输入名字和电话号码。
可以看到路前方的金鸡百花影城了。
男人边开车驶入和平里东街,一边继续唠唠叨叨:
“我可不是什么地痞流氓,我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学生。”
婴宁回过头,现在总算可以冷静地看看他是个什么人物了。
虽说干了坏事,但是,看那张稚气未脱的脸,看上去,应该是好人家的孩子。
这辆布加迪威龙,估计也是偷家里父母的。
男人开车经过世展服饰,右边是金信口腔门诊。
“就我们俩的时候,我不会那么粗鲁,今晚七点,在前面那个‘川有味家常菜馆’见怎么样?好不好?”
婴宁觉得自己不太可能和强暴自己的人再见面,何况,“川有味家常菜馆”的档次太低,她都不屑于去吃。
如果是不远处青年沟路上面的“湘兰缘”,倒还过得去,婴宁以前和栾骁一起去吃过。
所以婴宁继续不置可否。
那个大学生也没有逼迫她答应,车继续开,驶过建行和平里支行,车左侧是“一碗香牛肉面”的和平里分店。
那个大学生要把车停下来,“和我一起去吃个早餐吧?”
天呐,现在的大学生都这样——脑残吗?
“不用了不用了,”婴宁慌忙说,“我不饿。”
那个大学生这才笑了,“对了,你总是不说话——其实我也不想吃——我没带够钱。”
他继续把车往前看。
婴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要经过和平里东街和和平里北街的交汇处,看得见工行和平北路东口储蓄所的时候,大学生突然停了下来。
“好了,你在这里下车吧,我要去右边那个‘马兰拉面和平里店’吃拉面。”
他这样吩咐,婴宁也不敢违抗。
总不能让他把自己送回别墅吧,栾骁要是看到了他,他还能有命?
婴宁其实也不太怪他,比较让她火大的,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
够可恶的。
完全就是只顾着他自己发泄,丝毫没有考虑婴宁的情况。
败类,人渣。
那个大学生让婴宁下车,临下车前,又紧叮咛一句:
“你不会告诉警察吧?跟他们讲,除了让他们知道你被强暴了之外,不会有其他任何好处的。”
婴宁当然不会跟警察说,只要她跟栾骁说,这两个小兔崽子,就性命保不过明天了。
所以,她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跟栾骁说自己被强暴的事情。
不过,这个白衬衣男人真是可爱。
虽然他试图说得吓人一点,但是,他并不像戴太阳镜的那个人,没有声色俱厉的效果。
“不行,‘川有味家常菜馆’不太好,你肯定会嫌档次太低了,”他又说,“我想,你干脆去前面和平里东街的那个‘京客隆和平里店’等我吧。”
无语了,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个“京客隆和平里店”的后面,就是“和平里派出所”。
果然够没经验的。
“那么,小姐,我们说定了?”
那个大学生看着婴宁。
“……”
“就我一个人去赴约,你大可放心。”
“……”
“我其实也不想那么做的。”
现在还说这种话,被强暴者的屈辱却是洗刷不掉的。
“就这么说定了。”
婴宁若有若无地点点头。
并不是答应他,她只是怕激恼了这个刚刚才安静下来的男人。
“我把你一直送到家吧。”
“不用,我还是在这里下车,你去吃拉面吧。”
那个大学生看看周围,指了指左边的人行道。
“一直沿着这条左边的路走,过两三分钟后再回来搭车。”
他可能是不愿意让婴宁看到他的车牌号码,婴宁点点头下了车。
“快走!”
婴宁依言上了路,右手按住胸前衬衣被撕开的地方。
“今晚七点钟,别忘记啦!”
背后,男人扔下这句话,开着车一溜烟似的就跑了。
婴宁停下脚步,等汽车的声音消失了,她又转头回到大道上。
已经过了和平里中街,已经过了维多利亚俱乐部,前面是第五俱乐部。婴宁在交林夹道附近想要招手叫一辆出租车。
在乳白色的雾霭之中,太阳正冉冉升起。
那个大学生离去的方向,看不到他的踪影,迎面连续驶来两辆奇瑞qq。
天就要大亮了,婴宁站在交林夹道附近,等着出租车过来。
她左手提包,右手按住胸口衬衣被撕开的地方。
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她是因为天气太凉,她才用手把前襟拉住的。
终于,有一辆空着的出租车开了过来,婴宁扬手拦住。
“紫玉山庄。”
婴宁简短地说了一句,然后仰面靠到座位的椅背上。
大清早的,一个女人家在等车,司机可能会觉得有些奇怪,便搭讪道:
“有急事吗?”
“嗯。”
婴宁含糊地应道。
她不想说话,也不想考虑事情,就只想尽快地回房歇息。
车子在清晨宽敞的大道上疾驰,路上的车辆很少,只偶尔会与私家车错一下车。
北京的紫玉山庄,栾骁在那里购置了三四套别墅,婴宁回去的是目前他们常住的一套。
具体位置,是位于亚运村之北1。5公里,完全毗邻规划中的奥运村,可迅速往返于cbd及北京国际机场。就这点方便。
因为路上车比较少,出租车用了四十多分钟,就抵达了紫玉山庄婴宁的别墅。
临别时,那个白衬衣大学生说有给她留零钱,打开手袋一看,果然,还有几张百元大钞,但是出来时婴宁带的奖金三万的现金,肯定是被他们侵吞了。
怪只怪她自己脑残,大半夜地出去散步,还带三万现金。
难怪被劫财劫色。
出租车费用三百,留的钱还算够,起码有点良心,估计是看着距离给的。
婴宁下了车,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别墅赶。
这时雾霭散尽,两旁的路灯已经失去了光泽。
送牛奶的车停在某个石墙边,一个早晨跑马拉松的邻居顺着小路跑了过来。
“沈小姐早。”
“早。”
婴宁笑得很疲惫。
不远处,有老年人在练太极拳,花剑之类,虎虎生威。
别墅里的大部分的人们,好像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今天早上三点之后,婴宁从这里出去,如今回来,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一种犹如出门远行,现在终于归来的感觉。
婴宁穿过别墅前的花园,途中她突然有些担心黑影当中会不会又突然冒出个男人,但她马上变产生了一种既然这样,来就来吧的释然感觉。
估计栾骁还在睡,宿醉不是那么容易醒的。
婴宁开门走进房间,房间里面一切照旧,和出去时一样,桌上还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白兰地,沙发上折叠放着脱下来的家居便服。
婴宁看着这些东西,叹了一口气,一头扑到在沙发上。
与其说是悔恨、悲哀,倒不如说是心力交瘁。
她趴在那里,有一种懒得动一动的感觉,似乎再这样趴下去,可能就会就这样死掉去。
婴宁就这样趴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起身脱衣服。她将衬衣、裙子、内衣胡乱脱下,*裸体进了浴室。
冲过水后,在全身擦满香氛沐浴露,使劲*。
她觉得这样还不够,就在浴缸里放满了水,浸泡在里面。
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她才从浴室出来。直接躺在沙发上。
窗帘紧闭着,只在边缘部分有少许光线透进来。现在应该是人们起床准备上班的时候了。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下去,最好永远不要醒来,几天后也许会有人发现吧。
婴宁想象着自己化作尸体的样子,合上了眼皮。
这一觉既短且浅,醒来一看,枕边表面的指针已经指向八点。上床是在早晨六点以后,睡了还不到两个小时。
在浅浅的睡眠中,婴宁不断地做着被追逐的梦。
一会儿是这样那样的男人,一会儿又是野兽,再一会儿干脆变成了风一类的东西。
婴宁逃啊逃啊,可是双脚却陷在沼泽地里,怎么也逃不掉,最后被如同芦苇样的茂密的东西所掩埋……
可能是一直不停地做梦的缘故,婴宁睁开眼之后,感觉头很沉,疲劳依然如故。
窗帘缝隙里泄漏出来的阳光已经很明亮。突然窗下有车开走,然后传来年轻的母亲呼唤孩子的声音。
婴宁望着明亮起来的天花板,忽然听到背后传来栾骁的声音:
“你醒来了?”
汗,原来栾骁已经醒了。婴宁转过头去。
他刚刚沐浴出来,穿着浴袍,正端着红茶杯,“要喝一杯吗?锡兰红茶。”
“sftgfop的?”婴宁问。
sftgfop是红茶的一个等级,在经过萎凋、揉捻后,利用特殊的机器将茶叶碾碎(crush)、撕裂(tear)、卷(curl),使成极小的颗粒状,方便在极短的时间内冲泡出茶汁,所以常常用做制造茶包使用。
“不,我知道你不喜欢sftgfop的,”栾骁回答,“这是ftgfop的。”
“那就劳驾给我一杯。”婴宁从沙发上抬起身子。
栾骁回到厨房,给婴宁倒了一杯锡兰红茶,送过来时,他看着她:
“你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是吗?”婴宁装傻。
“很累吧?”栾骁坐到婴宁旁边。
“还好。”婴宁暧昧不清地回答,敷衍。
栾骁也就没有深问下去。
夫妻俩默默地歪坐在沙发上喝茶。
这应该是锡兰的高地茶中的乌沃茶,是碎形茶,汤色橙红明亮,上品的汤面环有金黄色的光圈,犹如加冕一般;风味很具刺激性,透出如薄荷、铃兰的芳香,滋味醇厚,虽较苦涩,但回味甘甜。
“好喝吗?”栾骁问。
“不错。”婴宁点头。
“昨晚上,真是谢谢你。”栾骁说得情真意切。
婴宁略有些动容,“都老夫老妻,说什么谢谢。”
两个男人轮、奸了婴宁。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自己居然并没有惊慌失措。完事之后,“也就那么回事”,心中居然有这样一种过了关似的放松的感觉。
不过,也都是过去了,才可以这样平静地去回想,当时,还是害怕得浑身直发抖。
在当时的情况下,婴宁没有反抗意识,只是任由他们摆布了。
在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动作下,婴宁所做的,就只是闭上眼睛,默默地忍受而已。
到现在,男人们的体味仍然顽固地残留在她的*和肢体上。而且,脸稍微动一动,被打的右脸颊便要忍不住作痛,好像手掌印还残留在那里。
在一种抹不去的、被污损的感觉之中,婴宁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感觉到婴宁的不对劲,栾骁放下了红茶杯,默默地把婴宁的身子搂抱过去。
婴宁在栾骁安全温暖的胸膛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有我。”
栾骁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慰着她。
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婴宁在栾骁的怀抱中摇了摇头。脑袋里面像是笼罩着一层雾似的混沌不清。
还是再睡一会儿比较好。
婴宁昏昏沉沉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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