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煞》 第2章

“这么晚了还不睡?”她笑着接起来说,“该不会是后悔送我那么贵重的礼物了吧?”

电话那头很安静,没有马上回答。

她便继续说,“我何德何能。”

“过谦了。”低沉,磁性,如同子夜时分大海般的男声。

这句话一传过来,婴宁的脸色就变了,“你不是丞雍。”

那头的男子扬起轻笑声,“我是萧銮。”

“别开玩笑了,栾先生,”婴宁正色道,“你竟用丞雍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你的丞雍正在夜间马场骑着呢,我骑累了,想起我忘记告诉你明晚要穿什么了。”

他的说法无懈可击。

“劳您费心了。”

她比伊丽莎白对达西还礼貌有加。这样的大人物,又是丞雍的哥们,没必要结怨。

更没必要亲近。

“沈小姐太客气了,”他顿了顿,继续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穿去年alexander wang给出的晚宴新穿法。”

婴宁皱起眉头,“丝绸低腰裤,搭配印花羊毛坦克背心以及蛇皮短靴?”

“对,如果你的衣柜里有这些的话。”

“你要我显示出敢于混搭的胆量?”

“优质的丝绸长裤有极好垂荡感,属于考究的细节,印了花的羊毛有些出人意料,蛇皮则负责让你看起来更贵气。而从款式上来说,这身裤装与背心的搭配,和那些墨守成规穿亮片或露肩礼服相比较,必然俏皮得多。”

他说得头头是道,她都惊讶了,“想不到北京爷们也有这样的一面。”

“因为他面对的是上海宝贝。”

领教了,才认识多久,他就知道她是上海人。而且,北京男人们可以比上海男人说话更加甜腻,她都甜得牙疼了。

“谢谢,”她又语气疏远起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不让我给你的丞雍转达一句‘晚安’?”

听他用调侃的语气这样说,婴宁突然有点失态,想也没想,竟引用起亦舒的话回答:

“做人要含蓄点,得过且过,不必斤斤计较,水清无鱼,人清无徒,谁又不跟谁一辈子,一些事放在心中算了。”

他愣了下,也用了亦舒的句子,说:

“年轻的时候,人人应该放任一下,纵容自身,偶尔甚至拂袖而去。因为再乖再听话,人还是要老的,曾经生活过,至低限度也留个回忆,可以微微地笑,暧,阁下真是错过了当时的盛况。”

乖乖,又是出言讽刺,说她对他冷淡,不肯卖笑。

这本就是个卖笑的社会,他又是被宠大的,受不了女人对他不待见吧?

可她又能怎样待见他呢?她现在全心全意爱着丞雍,和男友的朋友坠入爱河的故事她听得太多,无意充当主角。

正文 03、朋友妻不可欺

北京十大顶级俱乐部,除了北京香港马会会所,排名第二的就是长安俱乐部。

傅丞雍来接婴宁,两人准时抵达位于东长安街10号的会场。

雍容、华贵、大气的宫廷风格是长安俱乐部给婴宁的第一印象,一*俱乐部,扑面而来的是中式传统奢华:大堂处最触目的是按照乾清宫龙椅1:1制作的屏风宝座,刚刚描金过的宝座金碧辉煌,气场庞大,相隔不远即是一尊价值不菲的紫檀雕刻精美如意。

“我带你参观参观。”

他搂着她的肩,领她上楼去。

除了*之外,这里还拥有包括李嘉诚、霍英东在内的富豪级实业家和本土实业家,以及政府官员级别的会员。会员可享用b2层的康体健身中心、8层的粤菜中餐厅、9层的日餐厅、西餐厅和酒吧。8层有一幅硕大的油画“贵妃醉酒”,来自名家,丞雍说,这被誉为长安俱乐部的“宝贝”之一。

位于10层的网球场场馆巨大,视野绝佳——婴宁立在窗边,窗下方是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的长安街,她远远地眺望着紫禁城,看到一个线条有力的侧影,这种奢侈的视觉享受除了北京饭店,非长安俱乐部莫属。

正享受着这份皇家待遇般的显贵奢华,旁边的丞雍突然松开搂住她肩膀的胳臂。

“快来快来,试试阿拉伯水烟。”

果然是栾骁的声音。丞雍已经过去和他勾肩搭背起来,当然没忘了婴宁。

“你们俩误打误撞已经认识了,不过我还是正式介绍一下吧,”丞雍拉住婴宁的手,“这位栾大少爷,绝对是老天爷的宠儿,家世顶级显贵,外型上没有些微缺点瑕疵,性格……”

“你就别废话了,”栾骁笑着打断,“当面把我吹到天上去,背地里肯定在跟沈小姐说我是风流成性、不负责任的*,一回来,就又要在北京城兴风作浪,把北京祸害死,不出几天,就会有n多惊天动地的爆炸新闻,谁谁谁又被我害了丢了官儿,谁家的女孩儿甚至男孩儿又要为我闹自杀了,浪荡、歹毒、荒唐、任性、无法无天……”

这回是婴宁打断他,“我怎么听着觉得,你是在夸你自己呢。”

“沈小姐圣明。”栾骁点头哈腰。

傅丞雍在旁边“哈哈”大笑,“对了,你刚刚说去抽阿拉伯水烟?”

栾骁望着婴宁,“沈小姐可抽过?”

婴宁点点头,“我曾有幸去大马士革游玩,那时整天泡在老城区的水烟馆里。”

“我也去过,”栾骁眼睛一亮,“走在大马士革老城区,隔几步便能看见几个阿拉伯男子围坐在一支水烟跟前,你一口我一口地抽。再加上一壶红茶,便能从午后坐到黄昏。”

那场景婴宁也见过,顿时兴奋地点头。

栾骁却突然叹息一声,“那时我还年轻,怎么就没在大马士革遇见你呢?”

傅丞雍插上一句,“你是不是想说,要是那时候遇上婴宁,她就不会是我的了?”

栾骁笑起来,“还真被你说准了,沈小姐跟你,绝对是委屈了。”

傅丞雍知道他是开玩笑,却故作生气地板着脸,“朋友妻不可欺。”

“她是你的妻子?”栾骁当即反问。

看这两人没完没了,婴宁过来打圆场,“栾先生,你刚才说你那时还年轻?”

“他乱说的,”傅丞雍说,“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岁。”

“不,”栾骁摆摆手,“老了老了,心老了,不想再流连花丛,采蜜儿忙了。”

傅丞雍惊讶地看着他,“怎么?想结婚了?”

栾骁却看着婴宁,“有这个想法,但苦于没找到合适对象。”

“这可是大新闻,”傅丞雍仍然诧异不已,“明天我就给你捅报纸上去,来个选妻大会?”

婴宁抿嘴笑,“再抛个绣球啥的。”

栾骁也笑,“要抛绣球,我也会先认准了一个人,然后狠狠把绣球往她脑袋上砸。”

三人言笑晏晏,朝着旁边的水烟厅走去。

想着要吸水烟,婴宁眼睛有些发亮。

1841年,一位爱水烟的领袖人物曾舍不得将自己精心配制的珍贵烟丝同法国大使分享,差点酿成小小的外交纠纷。一位阿拉伯小说家描写抽水烟的情景时说:“腾云驾雾间,水迷烟醉中,经典的时光恍若倒流,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徐静蕾在其自导自演的第三部片子《梦想照进现实》里,就有她和男主角共同吸水烟的镜头,吸了好长时间,那一部分是一种特别奇幻的感觉。

“这个水烟厅,是栾骁设计的。”傅丞雍介绍说。

还真不错。婴宁想,地毯一看就知道是在叙利亚的aleppo买的,至少上千美元;水烟壶,个个都很精致;至于口味,十种口味水烟丝齐全,葡萄橘子薄荷,杏桃草莓樱桃,苹果李子,还有可乐和卡布奇诺各种口味。

婴宁嗅了嗅那些烟草,“是从阿拉伯联合大公国进口的吧?”

栾骁惊讶点头,“0。05%尼古丁,糖浆,防腐剂,天然香料,里头不含焦油。”

“记得曾在德国柯隆看到有土耳其人的商店在贩卖烟丝,一包标价5欧元。”

傅丞雍生硬地*来一句。婴宁和栾骁这才意识到稍稍有些冷落了他。

婴宁心生愧疚,马上去拉丞雍的手,“丞雍,你帮我diy一壶水烟吧。”

这话却说得傅丞雍满脸尴尬,旁边栾骁知道傅丞雍不知道怎么弄,便帮他的哥们掩饰:

“沈小姐,不嫌弃的话,我来给你烧一壶水烟。”

他说完就捋袖子动手干起来。

丞雍似乎有点受不了,刚好那边有他哥们叫唤,他便先行离去。

剩了栾骁和婴宁两个人。

水烟壶可分为四部份:玻璃瓶,烟管主体,软吸烟管,烟草碟及炭盘。玻璃瓶中水装得越多,越能吸收尼古丁。栾骁从旁边侍应生手中接过清水,倒进瓶中。

然后再将烟丝塞进烟斗里,水烟的专用烟丝只含有3035%烟草,其余为水果糖蜜。

婴宁看栾骁用锡箔纸把烟丝装起来,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小心翼翼。

侍应生送来了烧红的木炭,栾骁装上。在伊朗,烟馆会拿块布包住罐子里头的金属管部分防漏气,他则以透明胶布*代替。

因为必须要让火燃烧得红彤彤才行,所以栾骁对着烟嘴使劲儿吹。

看他那小孩儿似的用力吹气的动作,婴宁忍不住笑起来。

栾骁吹好了,换了个金质烟嘴,递给婴宁。婴宁笑着接过,“真的劳驾了。”

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到她眼前,低着头看着她,轻声道:

“周幽王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我只不过为美人烧一壶水烟,怎会是劳驾?”

正文 04、

为栾骁接风洗尘的欢迎派对,无疑是顶级奢华的。

随风飘荡的轻纱、紫色与红色的空气、经过精心打扮、身穿最时髦流行款式的各类美女、随处可见的顶级名牌的logo、空气中回荡着低回缠绵场面的爵士歌声。端着放着各类小点心和盛着红酒香槟高脚杯的盘子、在人群中随时伺候的戴白手套的侍应生。

华灯闪烁、美女如云、名流纷至、觥筹交错、声色犬马……

看得到的性感与听得到的尖叫,此起彼伏的笑声在恍惚的人影中更迭传递。

而这种派对,永远是爱神垂青的地方,在衣香鬓影的环境中,男主角与女主角一见钟情,或是上演了一段短暂的婚外情,或是找到自己的真爱。

总之,香艳离奇者有之,情海*者有之。

栾骁被包围得水泄不通。

两位超模,都是*细腰长腿,艳妆,穿紧身露背裙,曲线玲珑,笑面迎人。一左一右坐在栾骁旁边,偎上来劝他喝酒。

他身边的男男女女,一面闲谈股市行情,一面打情骂俏,氛围一派靡靡的奢艳。某个新兴女星因为正在春风得意时,艳压群芳,背后靠山又过硬,语气尤其泼辣娇蛮。

花团锦簇在他旁边的美女们不住在他耳边聒噪,笑得花枝乱颤。

他却愈发觉得无聊透顶,站起身来。

那边厢,婴宁喝得有点多,去化妆间补了会儿妆,出来时,恰听到观叶植物后面有人在争吵,声音是熟悉的。

“vivi,我们不可能有更深一层的发展。”

竟是栾骁的声音,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感情。

“为什么?”

女方是全球模特top 50的娇宠名模,也是国际t台又一位新鲜的娃娃脸超模vivi,平时婴宁见惯了她那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趾高气扬的模样,此时却听到她的声音苦涩不堪,似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因为我不能满足你的需求,同样,你能为我做的也不是我所希望的。”

“那你说,你说,我有什么做不来,什么做不好的?倒是跟了你这段时间,满城的人都以为我钓到金龟婿,不知捞到多少利益。可是呢?实际上我得到你什么了?你很清楚,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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