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脚步往那边赶。
“住手!”孟无痕转出一棵小树便见到一个十几岁的太监正对着另一个跪在地上才六七岁的小太监拳打脚踢,他生平最恨欺负弱小的人,想也没想便开口阻止。
那太监大概没想到竟然会被人喝斥,倒真的住了手,转过头来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五皇弟啊,怎么,父皇放你出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左侧传了过来,无痕循声望去,立时惊道:“是你?”
太子紫衣高冠,斜倚在一张相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太师椅中,俊美的小脸上满满的不屑,他狭长的丹凤眼自上而下睨了又惊又怒的小野种一眼,心中对他厌恶之极,冷声道:“看来焦岚把你‘教养’得也不怎么样嘛,见了本宫竟然不知道行礼!”
孟无痕对这个没礼貌的破小孩实在没什么好感,(呃,不是偶说,小无痕乃自己也没什么礼貌吧?无痕:……)但是想到小屁孩老哥曾再三强调不可与太子硬碰硬,只得压下心中的厌恶,勉强行了个礼,道:“无痕见过太子殿下。”
“哼!”见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张牙舞爪地反驳他,太子反而更加恼怒(汗,乃是被虐狂么?),但这小野种又没犯错他也惩治不了,眼角扫到那刚刚冲撞到自己的奴才,顿时满腔的怒火都转移过去,对那正不知该不该继续打下去的太监厉声喝道:“谁准你停手的?给本宫继续打!”
那太监被吓得全身一抖,忙道了声“是”,正要接着对地上的小太监拳打脚踢,太子却觉得不过瘾,从腰间扯下一只漂亮的银色小鞭扔了过去,道:“给本宫抽!”那太监不敢怠慢,接过鞭子便狠狠地甩了一鞭在地上那小太监身上,一声凄厉的惨呼听得周围的人心惊肉跳,太子却很享受似的半眯着眼。
孟无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这个小屁孩也不过十三岁,怎么会这么残忍?眼见那小太监已经被打得趴在地上,而又一鞭要甩到他的身上,再也忍不住了,嘴里叫道:“住手!”果然这次没人听他的了,忙上前一把抓住了挥舞起来的鞭子。这可比不得焦岚的细藤鞭,竟然是金属做的,一鞭之下便见了血,他只感到虎口处一阵火辣辣的疼。那太监眼见误伤了皇子,大惊之下冒冒失失地把鞭子往回一抽,无痕人小力微拉不住,那鞭子与他那白白嫩嫩的小手一磨擦,伤口顿时加大,鲜红的血顺着手腕一直流到衣袖里去了。“嘶——”无痕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那太监顿时吓得不知所措,提着一条血淋淋的鞭子站在那里,战战兢兢地向自家主子看去。太子看着那满是鲜血的小手先是吓了一跳,待见到那小野种咬着唇一脸倔强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心中的怒气顿时噌噌噌地往上冒,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无痕毫不示弱地瞪着他,道:“有你这么欺负小孩的吗?”
“好、好、好!”太子被气得额上直早青筋,一个奴才冲了他的驾,而他只是教训一下竟然被说成是欺负小孩!那就让他看看什么叫欺负小孩好了!恼怒地指着他,向身边的几个宫人喝道:“给本宫把他抓过来,狠狠地打!”
第7章 老哥救命
孟无痕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三个太监,说不心虚是假的,但是一股倔气堵在他心头,竟然硬是拦在那个小太监面前不退半步。那三个太监因为上次御花园的事心存顾忌,只将他围住,你看我我看你的不敢对皇子动手,还在犹豫间太子却忍不住了,起身上前一脚将其中一人踹开,怒道:“死奴才滚远点,一点小事也办不好!”那个太监被他踹倒在地,不敢呼痛,赶紧爬开,其他两个在太子凌利的眼神之下也垂着头默默地退开。
“小东西。”太子面色阴沉地看着紧抿着唇的五皇子道,“就让本宫亲自来教你,该怎样尊重兄长,尊敬太子!”话音刚落便一掌扇在他脸上,用力之大直打得他倒在地上再滑出三步远。
孟无痕“呸”地一口吐出嘴里带着腥气的液体,有一丝红色顺着嘴角蜿蜒而下。m的,口腔里面破皮了!这种程度的殴打对前世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这个身体显然要娇贵很多,就这么一下竟然有些起不来的感觉,他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煅炼这个身体!
太子见他吐了口血之后便趴在地上不动,信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鄙视道:“怎么?这样就不行了?”
就是这样的眼神,还有这样的语气。孟无痕摊在地上的十指收缩,柔嫩脆弱的指尖在粗糙的地面上磨破,造成道道血痕,然而他却像没有痛觉似的,只知道一味地盯着头顶上那张脸。那些有父母的小孩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吐出那几个字:“没人要的小孩!”他恨这些人!
“本宫喜欢你的眼神。”太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恶毒地说道,“喜欢得想要毁灭。”说到最后两个字,包裹着华丽紫靴的脚重重地踏在他的脸上,边用力辗边道:“本宫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张脸,跟你母妃那贱 人一样让人恶心。”
虽然那个人算不得他真正的母亲,但是孟无痕听到有人这样辱骂她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被踩得有些变形的脸颤却着,嘴里发出一串无法分辨的声音:“……”
“你说什么?”太子有些好奇他在这种境况下会说出什么话来,想了想便抬起脚放开了他,命令道,“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孟无痕的嘴唇动了动,似是在重复刚才的话,但是声音太过微弱,根本没有传到别人的耳中。
真是没用!太子在心里冷笑,随后蹲下身子,将左耳凑过去。
孟无痕的嘴唇仍是一张一合地动着,半眯着的眼睛看着那人的耳朵越靠越近,猛地跃起,张口咬住。
“啊——”太子发出一阵惨叫,反射性地想要站起身,没想到这样一来反而更痛,只得偏着头又蹲坐在地上,右手用力掐住那几乎整个扑在自己身上的小野种的脖子。剧烈的疼痛反而令脑子更加清醒,这才发现自己是小看这个五皇弟了,小小年纪竟然这么能忍,且如此凶残!现在不趁机除掉他,将来必成后患!想到这里手上更是加了三分力,竟是意在致他于死地!
无痕被掐得意识模糊却咬死了牙关不肯松口,反正这条命是捡来的,就算去了也没什么遗憾,还咬缺一个太子的耳朵,也算是赚了,哈哈!
孟子星途经此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副场景:无痕半张脸肿得老高,面上又是尘土又是血迹,更加触目惊心的是孟广诚竟然敢掐着无痕的脖子!那手上青筋暴起,显然意在取命!(无痕咬着别人耳朵的事实被他华丽丽地忽略了。)“你们这些奴才是做什么吃的?”愣了半秒不到他便醒过神来,嘴里喝道,“不知道把他们分开吗?”
说是这样说,他自己尚且不能,这些奴才怎么敢碰太子一根指头?果然这些人面面相觑却没一个人动。孟子星眼见无痕的脸色开始发紫,快急疯了,边靠近边高声质疑道:“太子这是想置亲弟于死地吗?若是只为一点小小的争执大可不必,若是父皇知道了怕也不好说。”
太子对于仁和帝到底还是畏俱的,想到月前的告诫,手上顿时一松。孟子星早观察着他的神色,趁他这一闪神间也顾不得什么尊卑还有什么后果,猛地上前便要将无痕抢下来。太子没防着他这一手,被他轻易得逞,虽然不甘,但这时如果再去掐人未免太过鲁莽,也堵不住这悠悠之口。先前还能说起了争执一时气愤,这时再去怕就要落个故意了!当下只好瞪了正给那小野种按压胸口回气的孟子星一眼,冷哼一声便率众去了。
小昌子这才敢靠近,忙走近主子身边,焦急道:“二殿下,五殿下他……”
孟子星一心都在怀中的小人儿身上,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话?“无痕,无痕——”他胆颤心惊地抚着那张小脸,无痕,不要死,不要与母妃一样离我而去……
“咳、咳——”像是听到他心中的哀求一样,孟无痕咳了几声睁开了眼睛,脑中一片嗡鸣,半晌才拉回了神智,视线刚变得清晰便见到孟子星一脸紧张地看着他,突然觉得好安心,好像每次遇到不好的事情都是这个小男孩在陪着他、照顾他。虽然喉咙痛得要命,但他还是努力挤出了个笑脸,道:“是你啊——”浅浅的声音扯得喉咙一阵刺痛,却在看到那人心痛的表情后感觉好多了。
“无痕,无痕——”孟子星将他用力揉进怀里,这才知道后怕,如果他晚上那么一步,可能就永远都见不到这双明亮的眼睛还有这张笑脸了。
“呃——”孟无痕有些无力地挣扎,虽然劫后重生是应该激动一点,但是这个小屁孩也太不会照顾人了吧?他现在浑身是伤耶,这么用力地抱着他,想把他抱死啊?好在小昌子收到了他求救的信号,及时解救他于窒息当中:“二殿下,五殿下身上有伤,还是先回丽莺宫再说吧?”
孟子星这才醒悟过来,忙将双臂放松一些,转身便向丽莺宫的方向而去。
小昌子正要跟上,却被一个声音拉住了脚步。
“唔——”
小昌子循声看去,便见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太监满身伤痕地趴在地上,方才他与二殿下的精神都集中在五殿下身上,倒没见到这个小孩,这时脑中一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想了想便上前将他抱了起来,赶紧着脚步往丽莺宫而去。五殿下竟然为救他而受了一身的伤,该如何处理还是由殿下们来决定吧!
五殿下浑身是伤地被二殿下抱回宫顿时惊了一宫的宫人,如今还留在丽莺宫的都是些老实不懂变通的,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们都喜欢上了这个活泼且没有架子的小皇子,看到他这副样子一个个都放下手中的活围了上来,又碍于二殿下而不敢上前,只拿担忧的眼神看着五殿下。
孟无痕虽然身上还痛得要命,心里却有几分得意的:咱就是人缘好!
他那副痛得呲牙咧嘴还得意洋洋的样子惹得孟子星真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冷哼一声,环视那些宫人一周,道:“都退下。”
那些宫人对他还是很畏惧的,只得行了礼后不甘不愿地散了开去。
孟子星见到怀里的小家伙略微失望的样子,佯怒道:“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该让太子将你打死的!”脚下却不停,飞快地向明露殿而去。无痕赶紧用小脑袋蹭蹭他的胸口,以示讨好。子星先是好笑于他这个小狗样,一见到他肿胀的小脸和细嫩的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心中又是一酸,最后扯出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倒是吓了无痕一跳。
好在以前丽贵妃受宠的时候仁和帝送了不少好东西来,那全国各地贡上来的名贵伤药足以用个几年。右手虎口处的伤势很重,一直都在渗着血,红艳艳的颜色刺痛了孟子星的眼睛,将无痕放在床上便去取了药来,细细为他涂上,总算止了血,又取过消淤药往他脖子上的指痕擦去,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手下是轻轻一碰便会碎掉的嫩豆腐,当然,这块“豆腐”要精贵得多。
凉凉的药膏浸入肌肤,无痕顿时感觉好多了,不愧是皇宫里的,比他以前买的三五块钱一瓶的跌打药好用多了。先前耗了太多力,这时身心一松懈便开始犯困,最后终于抵不住周公的召唤睡了过去。
孟子星将他全身都检查了一遍,将所有大大小小的伤都涂上了药才安下心来,抬头看去便见到一张安祥可爱的睡脸,只是那明显?
上一页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