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5章

  洛、希、尔!

  师、父!

  我忍住再次想将风刃送到他脖子上的冲动,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干掉他——虽然能不能干掉他还不一定。

  “你从哪里知道我师父名字的?”

  宇宙里很少有人知道我是师父的弟子,毕竟师父已经离开雷王星很多年了,而我又一向没有存在感,因此,除了雷王星的部分人晓得我的身份,外面的人基本都没听说过我,尤其我的名字又是如此大众,宇宙重名的多了去了。

  但帕洛斯他不应该知道的,他既是局外人,之前又不认识我。假如他真的知道这其中的关联,那只能说明他和我师父有一定的牵连,不管是大是小,总会有点关系。

  我有点想把他的脑袋剖开仔细观察一番的冲动,至少要从中找到和师父有关的线索,但那么做不现实,我太心急了,只要牵扯到师父的事,我很难冷静下来。

  毕竟,师父在我生命中的地位,远远超过了我自己。

  我凝视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凶狠。

  没了我的威胁,帕洛斯放松了下来,抬手摸了摸脖子,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这把刀还真是可怕,即使没有碰着我的脖子,也让人觉得命悬一线了呢。你的元力技能还真是不容小觑。”

  我皮笑肉不笑:“谢谢你的夸奖,可是这和你知道我师父名字的事,并没有关系吧?”

  “也许有一点呢?”

  “哦?那不妨说来听听?”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吗?”他说,“就算是骗子,做生意也总归是要报酬的,不是吗?”

  “你的报酬,在过程中不是就已经得到了么?”我冷笑,“帕洛斯的乐子,想必这报酬应该很丰厚了吧?”

  在我寻找师父的过程中搅和一些事,从而从中获得乐趣,不得不说,这人当真适合做生意,不过一句话的事,会产生怎样的蝴蝶效应,我倒也挺好奇。

  “这样可不行,”他说,“比起寻乐子,我更看重我这条命……”

  他刻意顿了顿,高深莫测地看着我,缓而慢地说:“毕竟,雷狮的手段,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我愣了愣,瞧见他眼中闪烁的诡异光芒,心口一滞。

  “你说什么?”

  雷狮?

  他摊手:“有些事,透露的太多,雷狮可是不会放过我的。”他笑,抱着胳膊退后两步,“我这个消息如何?应该很不错吧?”

  ☆、解因第六

  我现在脑袋有点糊涂。

  帕洛斯他知道我师父的事,还说如果他透露的太多,雷狮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的意思是,雷狮知道的比他还多?可是雷狮明明知道我和师父之间的关系,如果他真的知道,为什么一点也没有透露?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我当初离开羚角号究竟是对是错?

  想到羚角号,我的思维顿时像被塞子塞住了似的,停滞不前。

  羚角号,羚角号,雷狮当初抓我上羚角号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缺厨师?他打算去做宇宙海盗,自然会计划好一切,食物之类的怎么可能没有法子得到?即使只是在宇宙飘两天,中途遇到一个星球,直接上去抢储备粮不就行了么?至于特地带上我这样一个会碍手碍脚的人物?

  所以,他当初为什么要带上我?这和师父有什么联系么?难道他和师父之间有什么恩怨,所以想利用我?

  不对,如果他真的想利用我,大可以直接动手,没必要对我、对我……

  我有些迟滞,刚才我好像是想用“对我那么好”来形容他。

  但是雷狮他,对我很好?明明事实看起来并不是那样,但为什么我潜意识却那么认为,而且还很坚定的样子?

  我有些茫然。

  虽然很多地方都没有想通,但有一点我还是能确定的。

  雷狮他知道很多我所不知道的关于师父的事,说不定他甚至已经猜到我参加凹凸大赛的目的——为了寻找突然失去联系的师父。

  没错,我会来参加凹凸大赛只是为了寻找师父,虽然师父离开了雷王星,但我和她之间的联系几乎一直存在。但就在我决定离开羚角号的前两个月,我们突然断了联系。

  师父不会突然主动断开与我的联系,这其中一定是出了很棘手的事,以至于她甚至都没有办法和我联系。

  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我必须要去找她,雷狮他们是海盗,不可能为了我这事而放弃他们的旅行,所以我不得不离开羚角号独自寻找有关师父的线索。那期间,我踏了数十个星球,寻到的痕迹却寥寥无几。

  直到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凹凸大赛的事情。

  有人说曾见过一个与师父有|八|九|成相像的人来此,我心知这可能是我最接近真相的一次了,毫不犹豫地就来了凹凸星球,成为参赛选手之一,从排名靠后的成绩一直杀到前一百,我却仍然没能获得有关师父的任何消息。

  就好像她从没有来过凹凸星球。

  我不是没想过被人欺骗利用的可能,但来都来了,想出去也不现实,再说我也还没确定师父是不是真的不在这里,自然不能轻易放弃。

  鬼狐天冲的情报能力是个中翘楚,我曾经委托过他帮忙寻找师父的消息,得到的却只是大赛里没有这个参赛者的结果。

  废话,如果有,我也不会找他办事了,他之后又说,会继续注意这方面。

  但他至今依然没给我准确的消息,我甚至都失去了他的联系方式。

  这场凹凸大赛,究竟有什么是能让人稍微信任一下的?

  没有。

  全部都没有。

  这场大赛,除了自己,没有一个人可以去信任,即使是曾经的伙伴、情人、亲人,全部都不能信任。

  我和雷狮连伙伴都算不上,就更谈不上所谓的相互信任了。

  所以,雷狮,他究竟知道多少事?又究竟隐瞒了我多少事?

  帕洛斯看了眼时间,继续后退:“你现在的表情,是在怀疑雷狮么?”

  我看他一眼,没有吱声。

  他遗憾地耸耸肩:“那咱们雷狮老大还真是委屈了呢。”

  我有种想踹死他的冲动,之前诱导我怀疑雷狮的是他,现在委婉告诉我雷狮不应该被怀疑的也是他,他到底存的什么心?

  “这就是骗子的本质啊,”他退到一个相当安全的距离,抬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你不妨猜猜,我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又或者……全部都是假的?”

  为什么不可能全部都是真的呢?

  雷狮他既骗了、瞒了我,又有不想告诉我的理由——也许可以说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他本来就是这样,就算做了天大的事,别人不问他,他也懒得说。

  就像在雷王星那段时间,他会在背后清理某些曾嘲笑、欺辱过我的人,若不是某次和师父联系时她偶然提到这事,我这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永远不知道雷狮他竟做过那种事。

  如果这话不是师父说出来的,不管是谁,我可能都不会相信,但那人师父,她从不会骗我,所以她说的话绝对就是事实。

  而她所说的事实里,包括——

  “任何时候,都不要相信别人嘴里所说的雷狮,包括我。你要知道,除了你亲眼看见的,别人所说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所以她让我不要远离雷狮,在这期间,用我的眼睛仔细去看,用时间慢慢看,终有一天,我是能看清楚一切的。

  “你可以怀疑雷狮,却不能不信任他。”

  ——这是师父最后留给我的最重要的一句话。

  然而还没等我彻底看清雷狮,师父她便突然失去了消息。

  因此,我只能放弃雷狮,转而走上寻找师父的不知何时才能到头的道路。

  帕洛斯说:“现在,你还打算走么?如果你坚持的话,也许我可以考虑当做没看见你哦。”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走?走去哪?走去找鬼狐天冲?还是走去继续寻找师父?

  我没什么情绪地将风刃背到身后,内心浮上深深的无力感。

  “如果雷狮知道你透露了这样的消息给我,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但是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的事,就不会告诉他,不是吗?”他看起来并不担心。

  的确是这样。

  从雷狮那里,我肯定撬不出更多的消息,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告诉我,之后也一样。但帕洛斯不同,他的性格捉摸不定,指不定哪天心血来潮就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最重要的是,跟着雷狮,更容易见到鬼狐天冲。

  雷狮和帕洛斯不透露,却不代表鬼狐天冲也能闭紧嘴巴,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在他能力范围内的消息,怎么会得不到?

  鬼狐天冲,帕洛斯,雷狮,师父,告诉我师父可能在凹凸星球的那个人。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这中间的秘密,而唯独一直在其中挣扎的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他们都无法体会。

  “时间好像不早了。”帕洛斯微笑,“做好决定了么?”

  “这还用说么?”风刃分解,光点渐渐消散在空气中,我摸了摸差不多已经干了的头发,捋下左手腕上的头绳含进嘴里,扒拉着头发,扎了个低辫子。

  “当然是……”我放下手,也笑了起来,“去做我应该做的事啊。”

  我应该做的事,自然是去寻仇。

  帕洛斯好似早已猜到我的回答,因此只是摇了摇头:“那还真是遗憾。”

  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有些事现在不做,实在对不起自己。

  他用食指竖在唇边,笑着:“我说的遗憾,是遗憾你等会儿的打算要落空了哦。”

  我微微皱眉,心生不详。

  下一刻,果不其然,他向我指了指他的终端,上面有光点闪烁:“我可是骗子啊,骗子说的话,你居然也相信?”

  他的目光越过我,向我身后飘去。

  接着,我刚扎好的小辫子被人自后揪住,轻轻一拽。

  “想逃?”

  雷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低沉而危险。

  “那你可要……想好了啊,弗娅。”

  ☆、解因第七

  我早就想好了,想得无比清楚,即使雷狮不威胁我,我也不会继续远离他。

  至少在找到师父之前,还不能离开他。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执着于将我留下,如果我是某种私人物品,也许还能理解,但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难道是想把我做成收藏品?

  我打了个哆嗦。

  收藏品要泡福尔马x的吧?那不就相当于标本了?那还能呼吸么?

  “三殿下,您有福尔马x么?”

  我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任他揪着我的小辫子。

  反正这种事,他以前也经常做。比如说曾经和我一起进厨房在我正投入时,他就在我身后拽了把我的辫子,我猝不及防,差点没站稳,扶着流理台,有种想把刀插他脑袋上的冲动。最后还是忍住了。他倒是没说什么,见我转头看他,便又收回了手,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之后我便总是分神去注意他,免得他又趁我不注意扯我辫子。

  类似的事多了去了,再比如过去他让我给他吹头发的事儿吧。他常常会盘腿坐我床正中心,低垂着头,湿漉漉的头发滴一床的水,从发缝间露出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搞得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拿着吹风机爬上床跪坐在他前面,省得继续滴下去,我当晚就没地儿睡。然后吹着吹着,他就不知道抽什么风,忽然抬手拽着我那根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