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偎梦来》 第2章

伤、心痛……还有他不认识的种种情绪。

他的脚步不知不觉的随着她坐上这列平快火车。

过山洞时的废气,让他忍不住咳了几声,浑浊而烟雾弥漫的空气呛得他难受。

一双纤细的手捧着一杯水。

“喝了会舒服一点。”

石纶琥接过范劭菁的好意。

(bsp;那是一种有奇怪味道的水,不过很好喝。

“能不能再喝一杯?”石纶琥眷恋甘霖的滋味。

范劭菁打开自备的水壶,替他再倒了一杯。

“这是什么?这么好喝。”石纶琥眼中透着求知欲。

“很平常的东西,几颗红枣加冰糖水煮。”范劭菁淡淡地不带笑意。

石纶琥的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兴奋。

“你好,我是石纶琥。”

“你好。”

范劭菁无意介绍自己,她只是动了恻隐之心而已。

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这种老爷式的火车。而她为了省下几十元的车资,总是忍受颠簸之苦,谁教她出身不好;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就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火车里大多数是学生,还有一些带着农产品到台北贩卖准备回程的老农,再来就是像她这样的旅客。

而石纶琥一身西装笔挺,实在不像是这车厢里的旅客。

当查票员来查票的时候,真相就大白了。

他拿出自强号列车的车票,查票员惊愕了一下,可是当他看见坐在石纶琥身旁的范劭菁,又会意地笑了笑。暧昧的表情让人很不舒服。

“我看你闷闷不乐,是不是有什么困难?”石纶琥对她充满好奇。

接触到石纶琥眸中自然散发出的真诚,有那么一瞬,范劭菁想一吐为快地说出烦忧。继而一想,不过萍水相逢,人家何其无辜,没事当垃圾桶听她倾吐?

“谢谢你,我没事。”

“你在哪一站下车?”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范劭菁拿着名片,犹豫了一下。

“罗东。”

他满意地准备在宜兰下车,在火车靠站时,她叫住他。

“范劭菁,我的名字。”

他露出迷人的笑容。

“我记住了,希望你很快会来找我。”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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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范劭菁来到石家的门外徘徊。

在这座豪宅前,她觉得自己十分渺小,难怪石纶琥会强调经济上的问题,区区几十万当然难不倒他,问题是她拿什么偿还?

以她一个月万把块的薪水,不吃不喝也得五、六年才还得完,人家凭什么帮她?

想想还是放弃这种念头。

干脆答应爸爸的提议,下海去捞吧!虽然必须过着生张熟魏的日子,但起码不必欠他一分人情。

心意已定,她静静地走回公车站牌边,等待一个小时后的公车来到。

石纶琥缓慢地从潭边散步回来,瞥见一个熟悉的落寞身影,坐在站牌边垂泪,呆愣愣地仿佛有人宣判她下地狱……

“嗨!来找我吗?”石纶琥神情愉快地坐在她身旁。

既然她决定下海,就无须在他面前自贬身价。

“不,我来找工作。”有三家工厂在这附近,成了她最好的借口。

“哦,顺利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范劭菁凄然一笑。

“不必麻烦,环境不适合我。”

她笑得更凄惨,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看她惨白素净的脸,成串落下的珍珠泪,他由衷希望能帮助她。如果在他所剩无几的日子里,能帮助她又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如此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

“你是不是有困难,又担心欠下无法偿还的人情?”石纶琥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表面纤细脆弱的她,其实非常坚强内敛,如果加以训练,来日会是石氏一族的救星。

她能说什么?

石纶琥见她不答话,径自说下去:

“我开出条件,如果你愿意,我会帮你度过难关。”

“呃?”范劭菁一时无法意会,小嘴微张。

他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继续说道: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在我能力范围里面,你开出来的条件我都接受。”

嫁给他?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她知道他家财万贯,凭石家的气派建筑可见一斑。他有能力替她解决困难,这也无庸置疑。

只是,他要娶她?这就有待商榷了。

他在打什么算盘?图的又是什么?

她应该答应吗?

但,她已经山穷水尽,范家仅有的一栋小房子就快变成别人的了,再想不到办法,不但房子没了,连她的一生都毁了。如果嫁给他能解决问题,总比在妓女户里过着生张熟魏的日子来得强。

明天就是债主给的最后期限了,再不还钱,一家大小就要露宿街头了。她没有时间再犹豫。

如果她一个人的牺牲,可以换取家道平安,母亲可以安然度日,她当然要答应。

范劭菁惨然一笑。

“这可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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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劭菁斜倚在窗前,想到两人初识的情况,心中百感交集。

一入豪门深似海,以前在连续剧中所看到的,现在活生生在她眼前上演。

石家的成员并不复杂,关系却非常紧张,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十分严重。她才刚办完婚事,就被逼着签下放弃财产继承权。

其实她哪里会计较什么财产?

石纶琥能帮他们一家度过难关,已经是范家的大恩人,她不会妄想再从这里得到什么。

但是石家的成员似乎并不这么想。

石老爷子死后,这个家的大权都落在年轻的石夫人身上。

石夫人并不是石老爷子的元配,过门没几年,石老爷子就死了,之后就由她撑着石家。

但是她似乎非常忌惮石纶琥,有什么事都必须经过石纶琥的同意。至于石纶琥的随身保镖火炽焰……

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家里的成员似乎都很怕他,却又打心里鄙视着他。

还有石夫人的两个侄儿女,吴志气、吴莲池,不是本家人,却仗着石夫人的庇荫作威作福。

范劭菁摇摇头。

算了!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的工作是服侍石纶琥,其它时间只需茶来伸手、饭来开口。

这么一想,心里好过多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过着庸庸碌碌的生活,趁现在,她可以好好充实一下自己。

傍晚时分,是她见石纶琥的时候了。

听说结婚典礼完成后,他忽然身体不适住进医院,今天就会出院。

她不敢幻想她的婚姻生活有多美满、多幸福。石纶琥对她很坦承,毫不隐瞒地说出自己的病情,以及她将遭受到的阻挠与困难。这种感觉让她真的很窝心。

曾经想过这一生为爱痴狂,一种发自内心的迷恋执着,什么都不计较,竭尽所能地为所爱的人着想。

这一辈子只要一次就够了,不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曾经有过为爱痴狂的人最幸福。但她恐怕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梦,似乎被捏得粉碎,所留下的裂痕成了往后她不得不走的路;路,真的很长,从她和家人之间伸展开来。

如今家人已经平安往前走,可能再清洗满身的泥泞与满脸的风霜;但她,如今却要冒着怒吼的风雨赶路。她所期待的梦破碎了,她的爱河已经干涸了,只有在这条干涸的河中才能挽救全家,因为她无法去面对那一片深邃的大海。

她的丈夫,石纶琥,将会是她今生的唯一。

不只是为了报恩,和他在一起,感觉就像朋友。筹备婚礼的那几天,只要他身体吃得消,他总是随侍在旁,体贴的嘘寒问暖,告诉她许多石家的规矩和禁忌,免得她到时慌了手脚。

“大少奶奶,大少爷回来了。”吴婶在房门外叫着。

“马上来!”

她稍微梳理一下头发,素着一张脸走下楼。

石夫人看见她,眉头明显的打结。

“怎么连胭脂也没擦?像什么话?”

范劭菁愣了一下。

长这么大了,除了结婚那一天,她也没画过妆,况且在家里需要这么隆重吗?

她环视家里的女眷,果然是人人涂红抹绿的。

“我喜欢她这个样子。”石纶琥端起苍白的脸,顺道咳了两声。

石夫人似乎吓到了。

“既然你喜欢,以后就特准她端着素净的脸见人。”

石纶琥懒得理她。

“劭菁,推我进房。吴婶,晚饭端到房里来。”他是家里的特异份子,唯一可以不必跟大家共进晚餐的人。不过火炽焰似乎也没把这个规定放在眼里,他总是爱吃就吃,不吃就不见踪影。

用过晚餐后,范劭菁推着石纶琥在花园转了一圈便回房。

接下来便是尴尬的时刻。

石纶琥并非虚弱到需要别人替他做清洗身体的工作,但是今天刚出院的他,似乎真的很虚弱,范劭菁犹豫着要不要替他擦拭身体?

“麻烦你去开门。”石纶琥很有礼貌地说。

范劭菁心里纳闷,奇怪,又没有人敲门,但还是依言开门。

门外果然有人。

火炽焰双手插在裤袋里,悠闲地倚在墙上,似乎来了很久。

火炽焰是石纶琥的贴身保镖兼私人秘书,在她还没进入石家之前,石纶琥的生活起居都由他打点。

“有事吗?”

范劭菁不知道他为什么站在这里?石纶琥又怎么知道他来了?

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只要能意会,他绝对不废话。

火炽焰二话不说,越过她的身旁走进房里,抱着石纶琥进浴室梳洗。

原来他是来替她解围的。

这是谁的主意?会是石纶琥吗?

这时候还管这些,再来应该担心这一夜该怎么过?

今夜应该算是新婚之夜吧!因为他们还没有圆房。

她连恋爱都没谈过,根本不知道如何行周公之礼?石纶琥那虚弱的身体有办法做爱做的事吗?

在她满脑子乱七八糟时,火炽焰抱着已经梳洗完毕的石纶琥出来。

“抱我到书房吧!”

火炽焰看了他一眼,无异议地照办。

石纶琥在房间靠窗的书柜旁按下一个按钮,书柜向左移动,出现一道门。

范劭菁跟了进去。

哇!别有洞天。

书房里藏书丰富,有床、沙发、电脑、传真机样样俱全,简直就是一间袖珍公司。

火炽焰将他放上床,用遥控器打开音响,房间瞬间流泻出范劭菁听不太懂得音乐。

这也不能怪她,原本她就不属于他们的世界,所有上流社会的玩意儿她都不懂,这么深奥的音乐她当然也没听过。她充其量听听流行歌曲,连cd她都舍不得买,偶尔买个卡带,爸爸都会念上半天。

“劭菁,以后每天晚上,他会来教你跳舞。”石纶琥柔声说。

“跳舞?”

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着火炽焰脚上那双光亮的皮鞋,不知道那双鞋禁不禁踩?

“为什么要学跳舞?”

见她开始发问,火炽焰索性坐在沙发上假寐。

石纶琥笑了笑。

“我是陨石集团的总裁,免不了要应酬、参加晚会什么的,如果你不会跳舞,怎么陪我参加?”

范劭菁震惊地张大嘴,他给他的那张名片上什么头衔也没有,她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儿。

石纶琥不诚实,居然没跟她说他是日理万机的大老板?

“我没说谎喔!”

看见她睁大眼珠子,嘟起嘴巴的样子,他赶忙解释:“你又没问我,而我也懒得说。”

范劭菁转头看看闭着眼睛的火炽焰,他一动也不动,不知道睡着了没?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和你出席所有应酬?”这不是为难她吗?乡下土包子一个,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怎么去参加应酬?

她不知不觉垮下一张俏脸。

假装闭着眼的火炽焰觉得范劭菁有趣极了。他和石纶琥一直能准确地猜中她的心思。

并非他们有通天的本领,而是她太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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