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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讲的好。”景月文微笑地看着妙玉，太子敦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太子，你忽略了一点，虽然民心可用，但是大臣的心也不可伤。百姓是人，大臣们也是人，人心之反复，不是谁都可以猜测的。就是大显，也不过是通晓天机而已，关于人心，她也不敢妄断。”

“嗯。”妙玉点点头，景月文说的有理，关于如何平衡大臣们之间的关系，这是她的弱项。“太傅教训地是，我记得了。”

“太子敦厚，老臣知道，但是慈不掌兵，有时心要狠些，才能掌握局面。二殿下藐视民心，失之于仁，应该改过。三殿下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一个国家并不会长久富强，到了衰败的时候，你该怎么办？四殿下倒是同太子一般敦厚，只是想得过于悲哀了。四位殿下各有缺憾，需要补足。”景月文总结了几人的优缺点，并提出了改正地方。

水镜兰听着两人谈话，心中不爽。这个太傅，也是偏向太子的。

“太傅，我想问个问题。”东篱双忽然开口，向景月文施礼说道。

景月文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微笑地道：“你有什么问题？”

“您提到衡之道时，提到关于宫中妃嫔的问题，我想知道，一个帝王，纵是精力充沛，怕也无法应付众多的妃嫔。您说要雨露均沾，这点很难做到吧？”东篱双的问题十分尖锐，也恰恰问到了景月文的心上。

“这个，我倒没有想过。”景月文沉吟，看向东篱双的眼神变得奇怪。面前的这个男孩，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想到的事情怎么会如此深刻，值得深思。

“双儿，不要问这样的问题。虽然不能雨露均沾，但是妃嫔应该懂得身为帝王的辛苦。只有这样的妃嫔，才能得到帝王的宠爱。”落梅连忙差过话题，双儿实在是胆大，这样的问题别说帝王，就是一个普通人家，怕也难以解决。

“为什么要妃嫔懂得帝王的辛苦？为什么帝王不来想想？既然精力有限，为什么不少娶几个妃嫔？”东篱双脸色涨红，神情激动，言语中满是愤怒。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宫人既然敢顶撞长上，想死了是吗？来人，将他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水镜兰怒道，不过是一个男子罢了，虽然喜爱他的清秀，但是他既然敢以下犯上，蔑视女权，找死。

“我、我——”东篱双被水镜兰的严厉和冲进来的水镜兰的侍卫吓到，缩到了妙玉的身后。

“好了，双儿是我的侍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也只需我来责罚。”妙玉冷冷地看着水镜兰，语气冷冽地说道。

“这样的男子你还袒护？要知道，我们是女权国家，一切胆敢蔑视女权之人都该杀。”水镜兰也冷冷地看着妙玉，凶光在她的眼中闪烁。

“该不该杀，我说了算，不用你操心。”妙玉不惧地看向水镜兰，落梅也闪到她的身前，警惕地看着那些侍卫。

“太子，二姐，你们不要吵了，各退一步。”水镜雪和水镜月两姐妹见两人剑拔弩弓，连忙劝道。

“好了，太子，二殿下，你们是要在御书房打起来是吗？”景月文怒喝，两眼冷冷地看着妙玉和水镜兰。

“对不起，太傅。”妙玉示意落梅退后，首先认错。

落梅会意，退回了妙玉身后。

“你们也出去吧。”水镜兰不愿，但是鉴于景月家的势力，也只好乖乖地遣退众侍卫。

“东篱双，你的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你知道，我们是女权国家。女人可以三夫四妾已成俗例，想要改变，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我也知道，帝王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精力不足之时。可是，为了很多目的，帝王不得不广纳妃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景月文只能这样回答东篱双。

“哼，多纳妃嫔有什么不好？”水镜兰低喃，不敢让景月文听到。

第二十四章 勾心斗角

“不就是为了传承吗？普通人家，多女多孙，尤为了家业拼的头破血流。帝王之家，为了那个皇位，又有多少的手足相残，甚至殃及黎民百姓。身在上位，不思富国，只知享乐，三宫六院不过是为了满足她们的私欲而已。”东篱双倒是直率，不顾落梅的拉扯，将心里话统统讲了出来。

“双儿，不要胡说！”落梅被东篱双的大胆吓得胆战心惊，景月文的威严，是绝对不可侵犯的，这个东篱双竟然大胆地为男子讲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胆！小小的宫人竟然敢挑衅女人的尊严。身为男子，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在家相妻教女，操持家务，让外面打拼的妻子没有后顾之忧。多娶几个夫妾，是女人体贴你们，为你找人分担家务，这有什么不好？”东篱双的大胆言语惹恼了水镜兰，对于她这个女尊主义者，东篱双的话无疑是在挑衅所有的女人，这让她十分不悦。

“好借口，为我们分担家务？体贴我们？分担家务可以多招仆从，体贴我们更不应该再娶他人。身为男子，我们不求妻主多么富贵，只求她们能够只爱我们一人。这小小的要求，你们都做不到，还拿那些狗屁借口搪塞我们，这就是体贴吗？”东篱双怒视水镜兰，自从见到她起，那定在他身上的色迷迷的眼神，自大狂妄的性格，都让他十分讨厌。现在，她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体贴，真是好笑！

“好一个伶牙俐齿地小宫人！太子，你那里真是人才辈出啊！”水镜兰斜睨着妙玉，见她微笑地甚至纵容着东篱双公然顶撞于她，心中着恼，语带锋利地道。

“二皇妹，我的这个侍从只是心直口快了些，并不是什么人才。”淡淡地看了水镜兰恼怒的脸一眼，妙玉浅笑依然。东篱双的大胆并未引起她的反感，相反，她倒是听得兴味盎然。不过，对于男人，她还是没有好感。

“哼。”水镜兰冷哼，“太子，不要和我装糊涂。你的侍从以下犯上，目无长上，公然讽刺母皇淫乱，这样的人就该推出去，斩了。”这个时候，水镜兰也顾不得惜香怜玉，东篱双已经触怒了她，为了打击妙玉，非杀了这个小宫人不可。

“是吗？我倒不觉的。双儿并没有指名道姓，二皇妹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何况，母皇是一个圣贤君主，你不要拿那些庸碌之君来比对。”

景月文本是在一边面无表情看着妙玉、东篱双和水镜兰唇枪舌剑，东篱双的直言快语，水镜兰的自大阴狠，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妙玉最后的这番话，却让她心底一颤。好高明的回答啊！没有疾言厉色，没有慷慨陈词，清清淡淡地几句话，既巧妙地称赞了女皇，又为东篱双的大胆言语撇清了犯上的嫌疑，最后还将了水镜兰一把，一箭三雕，委实高端。不由得，景月文对妙玉的印象有所转变。

“你、你不要反咬一口。太子，好好管束你的侍从，今天顶撞我还尤可。那天他的大胆说不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水镜兰恼怒，却有气无处发，只得恨恨地转头，不再看妙玉。

“谢谢二皇妹提醒，我今后一定会注意的。”妙玉淡淡地说道，转头看向身后的落梅和东篱双，微微一笑。

落梅生气地瞪了东篱双一眼，这个小家伙，真能为少爷惹祸，要不是少爷机灵，今天他就死定了，而且少爷也要祸事上身。回去一定得好好调教他。她心里暗暗发狠。

看到妙玉的微笑，东篱双脸微微发红。刚才只顾着发泄心中的气愤和不平，忘了考虑到少爷的立场，差点害到少爷，东篱双不好意思地低头，错过了落梅的瞪视。

“好了，太子，二姐，你们不要一见面就吵。难得今天我们姐妹四人聚得齐全，这样好不好，等会下课，我请你们出宫看戏，好不好？”水镜月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忙从中调和道。

“是啊，三姐说的对，我们都是姐妹，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吵架也解决不了事情。今天三姐请客看戏，我们不要辜负了她的好意。”水镜雪也劝道。

“好啊，三妹请客，我一定到。”妙玉蹙眉，随即微笑着道。和这些人出去看戏，她其实很不情愿。但是身为太子，应酬在所难免，何况是自家妹子请客，不好回绝。

“三妹请客啊？我给三妹面子，我去。”水镜兰见妙玉已经答应了水镜月的邀请，也不好拒绝，只得应下。可是，脸色依旧不好看。

“你们好了吗？在我的课堂之上，竟然争吵不休，太不尊重我这个太傅了。我决定，今天你们几个都要受罚，罚你们回去写一篇关于如何做好帝王的文章，明天交上来。记住，明天不管有什么事情，这篇文章都要交到我的手上。”景月文冷冷地说道。

“是。”四人齐应，只是神色各异。

妙玉并没有什么异议，写一篇文章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何况，虽然今天景月文只略略讲了一些帝王之道，但是根据前世的记忆，再加上妙玉的聪明，写好这篇文章更不在话下。

水镜兰却微微蹙眉，又是老调重提，什么帝王之道，不过是些表面文章，讲一些空洞的大道理而已。这个太傅，就喜欢这些大道理，做皇帝还要什么道理，作为一国之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关黎民百姓什么事？

水镜月笑了笑，太傅这次的惩罚轻了些，不过是一篇文章，写写就行，今天的可以好好玩了。

水镜雪嘟嘴，她才十一岁而已，正是贪玩的时候，每天被逼着到御，每天都想找些借口不来。今天难得早早下学，可是景月文又留了一个这么难写的文章，玩的时间没有了，她很不高兴。

“怎么？有人不愿意吗？”景月文将四人的神情皆看在眼中，不悦地说道。

“没有，没有。”众人忙摇头，不好，太傅要发怒了！

“哼，没有就好。记得，明天一定要交上来。”景月文满意地说道，随即向妙玉点点头：“太子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告退。”水镜兰注视了妙玉和景月文良久，这才和其他三人告辞离开。

第二十五章 君臣之谈

“太傅，留下我有什么事情吗？”等到三人离开御书房，妙玉开口。心里有点紧张，景月文的严厉落梅和她说过，不知为什么，面对景月文，她总是多了些局促。

“太子，可以将她们屏退吗？”景月文看了看妙玉身后的落梅和东篱双，蹙眉道。

“可以。落梅，双儿，你们先到门外等我。”妙玉点头，吩咐身后两人离开。

“是。”落梅不放心妙玉单独面对景月文，可是，妙玉既然叫她离开，她也只能遵从。

“少爷？”东篱双不情愿地叫道。

“双儿，出去吧。”妙玉淡淡说道，却让东篱双感到妙玉的威严。

“双儿，走。”落梅暗自点头，一把抓住东篱双，将不情愿的他拉了出去。

“太子，你太纵容你的部下了。”景月文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话中的意思很明显。

“太傅，我不是纵容部下，只是在培养她们敢于进谏、勇于进谏的精神。”单独面对景月文，妙玉依旧紧张。景月文的话不难理解，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的缺点。相对于东篱双的天真，景月文的直爽叫妙玉惊讶。

“是不是觉得我话说的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