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跃也不是一开始就成功的,他有多努力我不知道,但是他有多辛苦我却知道。所以我理解你的辛苦,尽量不来打扰你的工作,我以为这样,就不会伤到你,哪知道,你还是离开了,走得毅然决然,毫不留恋。
这几年你不和我联系,你不回我的信,不接我的电话,我告诉自己,我可以等。
可是现实中,我是个孤单的女人,渴望有人可以慰藉我的心灵。我妈告诉我,她和我爸也不是一开始就相爱的,但他们还是和和美美地过了这么多年。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没有了爱情,我也没有死去。没有了爱情,你可以飞得更远。
这几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想你的时候,我就喝酒,喝出了毛病,住了两个月的医院,期间一直是翔跃在照顾我。我就是个没心的人,也该被捂热了吧。
我不能对不起他了,这个世界,既然我们不能在一起,那么和翔跃结婚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至少,有一个人是快乐的!
而你,远航,我把你放在心里,一个永远属于你的角落,我留着,是因为我想告诉自己,我也真正地爱过。
如果此生,我们还可以重逢,希望你还记得我,你会记得的吧?
周蕤
08年十月十八日
晨曦窥见了自己一直忽略的阴暗的天空,触碰到了自己一直躲避着的东西,怔怔地对着电脑,什么也不能想。
我们明明睡在双人床上,却感觉有三个人。脑子里突然跳出这句话,用来应景她的婚姻,实在是恰当。
她跳起来,冲进卧室,扯*上的睡衣,丢到了垃圾桶。
午夜两点,周蕤被推出来。在走廊里焦灼地踱来踱去的程远航快步迎过去。
“医生,她怎么样?”
“有轻微脑震荡。腹腔里有出血,脾脏破裂,所幸来得及时!”医生扯开口罩说。
“什么时候可以醒?”程远航俯身握住那只苍白的手,那手无力地垂着,一点生气都没有。
“还要再过一会儿,麻醉还没过去。另外脑震荡也还会有影响。”医生吩咐了几句离开了。
监控器哒哒响着,输氧的管子连着的装水的瓶子里冒着气泡。程远航坐在周蕤床前,握着她的手。
护士拿来一个包:“这是警察留下的。还有一个手机!”
程远航伸出手接下,修长的手指翻开了通话记录。四个已拨电话,通话时间都显示为零。四个电话都是打给他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
心脏像被掐住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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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节 你守在她的病床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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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晨曦头脑昏昏,走在阳光下,有做街上游鼠的感觉,怕光,怕热。
早自习下课,张亚冲进来:“于晨曦,你帮我代节课,我朋友出了点事”
“什么事啊?”
“车祸,呶,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律师同学,昨晚出事了,我赶去看看”
周蕤,出车祸了?心里一跳,冒出个念头,萦绕在心。中午的时候,她打电话给张亚,张亚大声道谢:“她挺好的,有轻微的脑震荡”
晨曦问:“不严重吧?”
“还好,肋骨骨折,手臂有擦伤,不严重!”
“那她老公一定吓死了?”
“啥呀,林翔跃远在g市,还没过来呢!你看,找极品老公也不全是好事,快死了都赶不回来。你看我这嘴,呸”
“那你走了谁照顾她啊?”
“她大学同学,我跟你说啊,就是她大学的男朋友,昨晚守到现在”
晨曦恍惚着回到幸福小苑的家。一个人呆在这个空间里,惶恐地发现,家具冷冰冰,屋里空荡荡,心比屋子还空荡。
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小曦啊,远航很忙吗?你们半个月都没回来了,爸爸妈妈买了你最爱吃的大闸蟹,你说清蒸呢还是爆炒好,远航爱吃糯米鸡,妈这几天都在向向阿姨学,等你们回来,做给他尝尝!”于妈妈温和糯软的口音很是慈爱。
“妈”晨曦的泪无声地簌簌掉落。
“小曦,你怎么啦?怎么声音不对啊?”
“不是的,”她艰难地眨下眼里的湿意,“这几天工作很忙,帮别人代了课,喉咙不太舒服。”
“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实了,这么大还不会照顾自己,让妈担心。”
“妈”她拉长了声音,却不敢再说话。
于妈妈叮嘱她要多和公婆通电话,有时间尽量陪程远航回趟老家,学做菜不要*之过急,别被油烫着了,末了问她:“小曦啊,你最近胃口还好吧?”
“唔”
于妈妈叹一口气:“上次你回来精神不好,病恹恹的,你爸还以为你有了。”
“妈你好烦诶,怎么可能有嘛?”
“你说什么?是不是闹矛盾了?”于妈妈向来对女儿的话很敏感,追问道。
“不是啦,我是说,我们现在都还年轻,生孩子不用那么急吧?”
于妈妈好一阵唠叨,说什么女人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好生了,趁着身体好,生出的孩子也聪明。
“妈,妈,好了,我还要和远航吃晚饭呢,等会儿再说,好不好?”
“不行!你把电话递给他,我来给他说,他都二十九了,还小啊!我们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可以打酱油了!”于妈妈很生气。
“他在洗澡!等他出来我让他接,好不好?”晨曦发誓以后绝不再触怒亲爱的母亲大人,哄着于妈妈挂了电话。
煮了一碗方便面,懒洋洋地边看电视边吃,江苏台的非诚勿扰节目,二十四个女生熄了灯,判托着piy蛋糕的男孩出局,男孩对采访的人说:“没关系,这次我准备不充分,下次我还来。”
“那你想过没,马诺要的是宝马、别墅,你能给她吗?”
“我会努力的!”
“请问你每个月只有八百块钱的收入,就是不吃不喝也达不到,你怎么能给她想要的?”
男孩真诚的眼睛里露出坚定的眼神:“我会的!”
晨曦大笑,抹去满脸泪水,明知道再努力也不能改变什么,那是孤勇还是愚蠢?
周六早自习,晨曦喉咙嘶哑,薛谈小跑过来,塞一样东西在她手里就跑了,是一盒金嗓子。
“这小姑娘挺乖的啊,于老师,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声带充血,万一整个破锣嗓子就难听了!”小陶笑着说,不由分说要帮她代课,让她去医院。
晨曦走进市医院的时候,心里无比凄惶。转过合欢树,看到朵朵碗大的粉色荷色花朵,深深呼一口气,并没嗅到一丝芳香。
如果遇到程远航,自己该怎么做?掉头就走?扇他一个耳光?守着他哭?于晨曦呀,眼泪就是弱女人的沼泽,你要淹死自己吗?
胡思乱想间,被一个人拽住了,疑惑地转脸,眼前一张俊脸。
她喉咙咕噜着,却说不出话来。
那个人看着她,眼里有激动:“小曦,我回来了”
萧哲,萧哲,晨曦看着他。
周蕤睡了十个小时后醒过来。
艰难地移动眼珠,看到一个身影站在窗前,一如梦中。在昏昏沉沉中,一双手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呐呐地说着什么。视物慢慢清晰,黑色的外套,因手揣在裤袋里背部形成两道皱褶,不是那个人,一丝失望卷过来,半晌才费力地开口。
“翔跃”听到她的呼唤,男人转过身,眼里一抹喜悦,过来俯身细细地看着她:“阿蕤,你还好么?”
“一身都疼。”她舔舔干裂的唇,“我渴”
林翔跃笑了,手指压着她的唇:“还不能喝水。我用棉签给你沾沾。”
“爸妈都来了,很担心你,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了”林翔跃握着她的手,捏捏她的手指,“以后不许开车了,我给你配个司机!”
她*:“好疼”
“阿蕤,盛莲的案子以后由我来跟,好不好?”
“你忘了要避嫌?”
“其实根本不需要,叔叔是叔叔,这届任期一满,他就不在这里了,升职是迟早的事。”
“但是这不是最关键的时候吗?出不得差错!”周蕤坚持。
“可是你现在?外界也知道咱们的关系。”
“不就是订婚么?”
“阿蕤,这个案子结束后我们就结婚吧!”林翔跃低头亲吻在周蕤的额头。
门外,程远航提着食盒,脚就像被定住了一样。
她对他的那番话,也许只是执念罢了!
他轻轻地掩上了门。
晨曦想笑,想大声喊萧哲的名字。但是喉咙嘶哑,说不出话来,她将他从头看到脚,从手看到脸,多了成熟,少了飞扬跋扈,二十六岁的萧哲,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成熟男人了。
“小曦,你好吗?”萧哲握着她的肩,眼里的云墨一层一层地涌上。
晨曦含着眼泪点点头。
“小曦,一个月前我就回来了,想跟你联系,可是听到你结婚了,我很难过”萧哲眼里浓浓地萧索,“小曦”
“阿哲,我”
萧哲拉住她,蹙眉问:“你嗓子又疼了?感冒了?”
晨曦摇摇头,面前的男人,了解她胜过她本人,知道她感冒了就会引发咽炎,知道她只能吃胶囊。听她说话就知道她是说多了话嗓子哑还是咽喉发炎。
萧哲眼睛停在她苍白的脸上,心里一沉:“小曦,你病了,他在哪里?为什么没陪你来?”
晨曦摇摇头。难道回答他她亲爱的丈夫就在这里,只是守护着另一个女人。
她指指自己的喉咙,摇摇手,意思是只是小毛病而已。
萧哲却一把拉她入怀里:“小曦你别哭啊,我们去拿药,吃了就好了”
她的头被强制地按在他的怀里,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皂味。
她挣扎着伸出头,想说自己没有哭。
“萧主任”一个护士跑过来,见到这一幕涨红了脸,“会诊马上开始了,刘院长让你快点过去”
晨曦推开他,萧哲却拉着她的手,不容拒绝的强势:“跟我来”
“你在我办公室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他将她带进办公室,交代了护士几句,匆匆离开了。
晨曦打量着这间办公室,桌上摆着一台电脑,几份病历叠在一起。她走过去坐在黑色的皮椅上,随手拿起桌上的镜框,两张照片,一张是萧哲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前的,穿着黑色博士服,戴着帽子,飞扬的笑容,灿烂明朗。另一张是他们两人高中时代的合影,她还穿着肥大t恤,束着马尾,嘴里吮着一根冰棍,萧哲正侧脸笑望着她,一脸的柔情。
她怔怔地看着。
“吃药吧”萧哲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
她捧着那杯温水,不知道接下去要说什么,萧哲把胶囊分好,推过来:“还是傻傻的,快吃吧,还要水吗?”
晨曦咕噜喝下一杯水,萧哲手指卷了她的一缕发丝,*着,这个动作他乐此不疲,玩了十来年。
“咳”进来的医生看到这一幕,咳一声,尴尬地要退出去。她忙推开他,站起来:“我走了”
她的手被他反手扣住:“我送你”他的声音细如耳语,听得她很不自然地移开了身子,她已不是不懂人事的女孩子了,那种肌肤相亲的亲昵,她本能地抗拒。
他从她的包里找出手机,细心地存号,交回给她:“我的新号码”
那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的医生好容易挤出了一句话:“萧主任,你对女朋友还真是细心”
萧哲不置可否,晨曦又无法出声解释,着急地拽一拽他。这个举动愈发被误解成了男女朋友间的情深意浓、害羞,那个医生索性说道:“我还是别在这里当灯泡了,病历我发到你邮箱里。”
晨曦气急地敲萧哲的手,他收敛了玩笑模样,低声说:“帮我一个忙,不然外面那群女护士会把我吃得不剩骨头的!”
出办公室,晨曦果然感觉到背后一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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