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晓桐,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乔忆初指了指陆烟萝,范晓桐说了陆烟萝的名字,乔忆初便说:“烟萝,你给宸少倒点酒。”在这样难以辨认五官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是能看出陆烟萝是这几个人里姿色最好的。陆烟萝一听这种说辞,真的是陪酒小姐无疑了,但是既然受人钱财,也只能照做。
陆烟萝坐在褚哲宸身边,在几上的空杯子里倒了半杯酒,褚哲宸也不接,也不说话,陆烟萝也不晓得这种场合该说什么,结果两人就默默地干坐着,而且还离着一臂的距离。
褚哲宸这边冷场,乔忆初和另外两个却已经喝开了,乔忆初举着一个杯子就挪到褚哲宸身边道:“宸少,你怎么不喝呀?”褚哲宸淡淡笑了笑:“我不适应这种场合。”乔忆初看看陆烟萝,又看看褚哲宸,哈哈大笑道:“宸少,这小姑娘是给你敬酒的,你们俩怎么搞得跟相亲似的。”
大家都被乔忆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褚哲宸也不着恼,淡然道:“敬酒的人不喝,怎么倒叫被敬的先喝了?”陆烟萝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乔忆初连忙说:“没错没错,烟萝,你先罚三杯。”陆烟萝也不辩解,干脆利落地连倒三杯,全数一干到底。除了褚哲宸,另外三个男的齐声叫好。
陆烟萝离褚哲宸近,分明看到他眼睛里闪过一丝莫测,随即将陆烟萝倒给他的那杯也一干而净。乔忆初大声说:“好!好!想不到烟萝小姑娘这么豪爽,看来今天肯定尽兴,接下来咱们喝洋酒。”
各种酒混杂着喝,酒劲最大,绕是陆烟萝酒量很好,也觉得快临近极限,褚哲宸却是有一杯没一杯地喝得很少,其他人酒过三巡,就开始出格起来,一个姑娘站到了桌上,跳起舞来,身子扭几下,裙子撩几下,陆烟萝本来喝得就有点难受,看了这姑娘的样子心里更加不舒服。
那秦少一边看艳舞一边抱着范晓桐上下其手,范晓桐喝得也有点多,挣扎不动,只白着脸叫“乔公子乔公子……”乔忆初跟两外两个姑娘玩骰子赌大小罚酒正high,哪有空理她,陆烟萝勉力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想把范晓桐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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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放开她……”陆烟萝说话不利索,脑子却清醒,秦永河一见却一把把她也拉了过来:“美人,你也要一起吗?”陆烟萝愤愤然推开他:“我、我们要回去了!”“回去?宝贝儿,还没玩儿呢。”
陆烟萝奋起力气,终于把范晓桐拉到了身后,很清晰地说:“我们要回去了!请您放尊重点!”秦永和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尊重?小初你哪里找来的货色,真是当了□还要立贞洁牌坊!”
乔忆初见秦永河不高兴了,赶紧撇下骰子过来说:“你们俩干什么!还不快点给秦少道歉!”褚哲宸放下了酒杯,饶有兴致地看向这边。范晓桐带着哭腔说:“乔公子,他调戏我!”乔忆初几乎暴跳起来:“你以为你千金小姐呀?被摸几下会怎么样?”
范晓桐听了这话一阵晕眩,陆烟萝赶紧扶住她,若在其他情形下,她真想抽乔忆初一嘴巴,但如今脱身是最重要的,她还是那句话:“我们要回去了。”
秦永河狞笑了一下,“啪”地一声把一瓶酒提到桌上:“要走也行,把这瓶东西灌下去,去哪都随便你。”陆烟萝看这只是一瓶普通的葡萄酒,不禁狐疑地看着他,秦永河塞子一拔,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兜里摸出一个透明小袋,把十来片药片全丢进了酒里。
那穿休闲服的已经憋不住笑了,过来勾住秦永河的肩膀说:“哥们,你够狠的,新药吗?”秦永河只看着陆烟萝笑,却不答话。陆烟萝脸色惨白,她估计应该是摇头丸之类的兴奋剂或者毒、品,要了人命估计不会,朗声说:“一言为定。”
陆烟萝说着就要拿起瓶子,范晓桐拉住她说:“不要,不要喝呀,烟萝。”陆烟萝悄悄说:“等我喝完,他们放人,马上把我送去医院,知道吗?”言毕二话不说,仰头就拿起瓶子往嘴里倒。
虽然只是普通酒,但就算是白开水,这么个喝法也要眼冒金星的,就算陆烟萝喝得再快,也几乎花了半个钟头才把酒全倒进肚子里,其他人也不理她,只管喝自己的,最后她刚放下酒瓶就已经感觉到头晕眼花,范晓桐两眼含泪地扶住她,就要往外走。
秦永河却绕过来拦住了:“诶?怎么就走了!”陆烟萝已经面无人色,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往外呕,范晓桐喝道:“让开!已经按你说的喝完了,还不让走吗!”秦永河却挡住门口说:“别呀,药刚下肚,正是好玩的时候,怎么就走了?”
范晓桐倒抽一口冷气:“你这言而
无信的小人!”秦永河兜手就是一嘴巴子,打得范晓桐差点站不稳,连带着陆烟萝也倒退了好几步,秦永河甩了甩手,似乎手打疼了似的:“别给脸不要脸,以为自己多矜贵呢,乖乖坐下来陪我们玩,有你们的好处。”
陆烟萝神智虽然不甚清楚,但还是依稀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想破口大骂,忽然背后贴上了什么,一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两位小姐都喝得这么醉,走路不方便,不如就让我送你们出去打车吧。”
此言一出,包厢里其他人全都愣住了,褚哲宸却若无其事地向范晓桐做了个“请”的手势,范晓桐虽然不明白褚哲宸为什么要帮她们,但机不可失,马上扶着陆烟萝走出了包厢。褚哲宸一路领着她们下楼,直到走出大门,范晓桐见褚哲宸还要在小甬道里给她们领路,万分不好意思地说:“多谢你,宸少,您送到这里就好了。”
褚哲宸笑笑说:“还是我给你们叫辆车吧,”他看看陆烟萝,“这位小姐应该先送医院。”范晓桐已经感激涕零了:“太感谢了,宸少。”褚哲宸顿了一下才说:“两位都是玩不起的人,既然玩不起,就不要同我们在一处了。”
范晓桐听出这话的威严之意,顿时哑口无言,陆烟萝朦胧中看到褚哲宸英俊的脸上那冷冷的笑意,怒气冲冲说:“自古有嫖、客才有妓、女,你以为自己多高尚?还不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才会有我们这种人!”
范晓桐吓了一跳,很害怕褚哲宸生起气来又把她们押回去,褚哲宸却看了看说完这句话就又陷入无意识的陆烟萝,扬手拦了辆出租车,把踉跄的两人塞进车里以后,对范晓桐真心地笑笑说:“这位小姐说得对。”
第三章 再见(1)
陆烟萝在医院里醒来时已经夜里两点多了,范晓桐在她身边假寐,听到她出声,立马弹了起来问她:“觉得怎么样?你刚刚洗了胃,喝点水不?”陆烟萝觉得胃里难受得很,微微点了点头。
陆烟萝喝着范晓桐端过来的水,就听她在边上期期艾艾地哭起来:“对不起……烟萝,我真不知道会这样子……”陆烟萝沉默着听她哭了一阵,把杯子放到桌上说:“现在知道乔公子是什么样了?”
范晓桐使劲点头说:“我绝不会再理他了,衣冠禽兽!”陆烟萝云淡风轻地笑了:“那就好。”范晓桐想了一下,忽地眨眨眼说:“不过宸少人挺好的。”陆烟萝说:“什么宸少?”说起这个,范晓桐又有精神了:“就是你给他倒酒的那个人,大名叫褚哲宸,我也是有时听到乔公子说的,好似比乔公子段数高很多,是真正的贵族,太子党里面的人,乔公子最近有求于他才跟他有点来往。”
陆烟萝不感兴趣地点点头,范晓桐见她没反应,自顾自继续说:“那些真正家教好的公子哥,才不会像姓秦的那些个没下限的胡搞瞎搞,他们好有礼貌,又会帮助人。”听了这话,陆烟萝禁不住鼻子里冷笑了一下。
范晓桐推推她道:“你干嘛那么不以为然,今天要不是宸少,咱们就要被秦少他们蹂躏了……”说着打了个抖,“想想都恐怖。”陆烟萝平静地说:“嗯,确实靠他了。”范晓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说:“烟萝,我真的好奇怪,你好像总是表情那么无所谓,你都不会害怕或者生气吗?”
陆烟萝于是特意笑得很大说:“这样表情够了吗?好啦,我们都累了,快点休息吧,你要不要一起来躺?”说着翻身滚进了床内侧,“算你有点良心,刚才拖你进医院可累着。”范晓桐说着躺在了陆烟萝外侧。
范晓桐说的陆烟萝当然是知道的,虽然那种神经系统的药会让人神智不大清醒,但记忆力还是在的,她自然知道褚哲宸帮她们的事,不过她更加了解这种站在这个国家顶端的人,家教严谨、洁身自好、温文尔雅,只不过在他们眼里,除了跟他们一起站在顶端的人以外,其他人都形同蝼蚁,那些所有在他们脚下的人,不过是跟他们一样会说语言、披着人类外衣的不同种生物——比他们低等得多的生物。所以今天褚哲宸帮了她们,也就跟普通人今天忽然发善心放走了一条鱼一样,还美其名曰放生,是给自己积德用的,她可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好人。
陆烟萝在回想着褚哲宸那舞厅一闪而逝的灯光中乍现的惊鸿一瞥般的眼神中安稳睡去,十万块根本不可能一觉醒来就出现,明天可怎么办?
陆烟萝第二天
一早就说要出院,范晓桐也没办法,跟着她办出院手续,“我等一下去趟银行,把存款都拿出来,我这住院费我回学校再还你啊。”陆烟萝说着就匆匆要走,范晓桐叫住她说:“你要把钱都拿出来呀?”陆烟萝皱眉道:“有什么办法,我等着救急呢。”范晓桐说:“我先把五千块给你。”
陆烟萝摆手说:“不用了,你跟乔公子吹了,也没有钱。”范晓桐瞪眼说:“这是答应你的,一定要给你!”陆烟萝凄凉地笑笑说:“就算你给我,离十万块也是杯水车薪。”范晓桐看看她的包说:“那你存款就够吗?”“当然没有了,但只想着先还一点,好歹叫他们不能把我爸爸砍了。”范晓桐笑道:“那就更应该拿上我的五千块了,走,我给你取钱去。”
陆烟萝的帐户里只有辛苦存着的两万块,她全取了出来,拿报纸卷了,看看时间已经中午了,就想叫范晓桐先回学校,范晓桐说:“你跟你爸爸的债主约了几点?”范晓桐取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来电:“我爸爸只是说,晚上十点到天光码头交钱,应该就是在那里约了债主吧。”
范晓桐担心地看看她说:“那么晚,要不要陪你去呀?”陆烟萝拍拍她肩膀说:“没事,那码头不会很荒凉,你还是先回学校吧,肯定累了。”范晓桐握着她的手说:“有什么事情,就马上打电话给我!”“知道了。”
天光码头很远,陆烟萝和范晓桐吃了饭又坐了一会儿,就跟范晓桐分手去坐公交车,到了码头的时候已经傍晚,天光码头是京城主要的海运中心,陆烟萝一到就被各种巨型的货船给震撼了,她在海边吹着冷风等待夜幕降临。
终于陆烟萝的山寨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听到对方一个男中音:“你好,是陆烟萝小姐吗?”“是的,你哪位?”“我是借陆裹峰先生钱的人,你现在在天光码头了吗?”“是的,我在入口这里。”“好的,请你进来。”
陆烟萝照着电话里的指示走,怀里紧紧抱着钱,越走越离泊船的入口远了,走了很久,到了一个好似废弃船只的垃圾场,她顿生疑惑和警惕,七八个人却已经围了上来,带头那人叼着跟烟,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说了句:“到了啊。”把手上的电话挂了。
陆烟萝有些害怕,但仍强自镇定,把电话放好:“我爸爸呢?”带头那人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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