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辕北辙》 第42章

所以这次,即使是北源说是带儿子特来道谢,也不过是三个人坐在一块吃顿饭而已。

左冉溪的父亲左隋云是前任娱卡董事长,风流睿智,一表人才,子承父业,把娱卡做得很大,一时间也是商界的传奇人物。相貌生得英俊,是许多女人心头的白马王子。然而这位白马王子的爱情,却给了一个酒吧的流浪歌手。最匪夷所思的一点,这位酒吧歌手,居然是个男人。一次意外车祸,那个流浪歌手不幸去世。左隋云心灰意冷,从那以后既不谈女友,也不亲近别的女人。他是父亲独子,为了延续香火,就派人在乡下找了个女人,借腹生子。

没想到那个女人生孩子难产,大出血,可谓九死一生。好在有惊无险,孩子和大人都保住了性命,还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但那女人却不能再生育,拼命的央求左家人留给她一个孩子,保证不对孩子说出身世,愿意守口如瓶,从此和左家再无瓜葛。左隋云心下同情,便把双胞胎中的弟弟留给了她,也就是现在的北源。

那女人是个寡妇,要了这个孩子之后也再没嫁人,一个人在乡下含辛茹苦的抚养北源长大。母亲这一生都窝在那穷乡僻壤,但是北源不甘心一辈子做个土里刨食的庄稼汉。凭着良好的资质和多于常人几倍的努力,十年寒窗,他考上了c市的名牌大学。但在这个时候,一场瓢泼大雨,引发了老家的泥石流,山体滑坡,夺去了母亲的性命。心爱的南静也与他忍痛分手。母亲死了,家也没了,北源只身到c市求学,由于成绩优异,大学还没毕业就被娱卡的财务部录取。这样,他就见到了那位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娱卡大少爷,他的双生哥哥,左冉溪。这样,他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当北源肚独自靠在冰冷的墙壁,看着那个果决善断,前途无量,众星捧月般的商界天才,他的兄弟,脸上浮现出一抹邪气惨然的笑容。

当北源捧着厚重的杂物箱在电梯间里把左冉溪撞倒的时候,这位娱卡少东家丝毫不见愠怒,弯下腰来替他把散落的文件拾起,抬眼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左冉溪片刻惊怔后明快一笑,“你好像我弟弟。”

从此,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在娱卡上位出头的机会。他要让那高高在上的娱卡老总承认自己借腹生子的事实,要让那位少年骄傲的兄弟,看到自己这张一模一样的脸。

写作是他的业余爱好,更是他的另一份事业,从高中起便四处投稿,稿费一笔笔进账,也让他的生活宽裕了不少。自从他以作家的身份签约娱卡旗下的《s。e。u。t》之后,事业由此蒸蒸日上。

二十五岁的年龄,北源已经是娱卡财务部总监。

娱卡的办公大厦,十七层走廊的尽头,宽阔的纯黑色办公桌后面,端坐的中年男子面色沉毅,双眸深邃有神。北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举止优雅宛如十七世纪的贵族绅士的生父,对他四个字的评价——满腹心机。

原点还是(大结局)

父债子偿,这是左冉溪信奉的一条铁律。

所以,当他在电梯间看到那个和自己有着同样相貌的年轻人,心里便笃定了,他一定是自己那个所谓“早夭”的小弟弟。

所以,是他篡改了父亲的遗嘱,娱卡百分之十的股份,让他白白送给了北源。

所以,是他放任北源在公司里培植势力,直到造成今天“三足鼎立”的局面。

所以,是他在南方的一个古镇,找到胡威威,告诉他,阿源在江城等着他。

所以,是他在小叔左隋东面前包庇他那做黑客的侄儿。

……

现在,这对关系复杂的双生兄弟,就在小区的花园里散步。

左冉溪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叶弋现在,应该在巴厘岛搂着女朋友睡觉呢。”

在左冉溪撤诉的第一时间,叶弋就带了个女人飞去印尼,左冉溪想要截他回来,却被北源拦住了。

左冉溪不仅由了他送叶弋出国,而且还雇人一路护送他们。

北源望着左冉溪,眼神复杂,“冉溪哥,谢谢你。”

这些年叶弋总是乐于给北源制造一些小麻烦,大多没有引起要紧的问题,不过是折腾折腾他而已。就说这次的入侵事件,起初,也不过是叶弋玩心大起,想要折腾人罢了。

但不幸的是,这个游戏,早就在开始的时候,就被名利权势染指。左隋东的介入,监守自盗,让这位潇洒偏执的叶律师骑虎难下。

那天在江城,北源在胡威威投资开的一家咖啡厅里,秘密的约见了叶弋。

叶弋浅酌着名贵的蓝山咖啡,嘴角噙着一抹讥诮的笑,“我只是想看,当你的儿子‘背叛’你之后,他还是不是你儿子。”

北源一阵沉默。

“呵,事实证明,历史不是一个简单的循环。”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母亲早逝,半生流离贫苦。生父是政府高官,出了名的正直清廉,却对他这私生子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南静是个温柔恬静,冰雪聪明的女人,他爱慕她身上的温暖,却可悲的发现那是他的姐姐……

那天密谈之后,北源亲自送叶弋去了机场。

深夜,南晓棠倏地从床上惊醒,眼睛突兀的瞪出来,大汗淋漓。

四下一片死寂,漆黑。

透过窗帘看去,还有几户人家仍然亮着明晃晃的灯光,星星点点的透进来。

南晓棠强压下心头的惊惧,伸手摸到床头灯。橘色的淡淡灯光洒在南晓棠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长长的眼捷更像是镀上了一层金。

经过这光亮的舒缓,南晓棠稳了稳心神,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一饮而尽。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南晓棠睡觉有些认床,所以到了这陌生的环境很是难眠。大床上辗转反侧,足足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把psp打到没电自动关机,才感觉睡意来袭,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没一会儿,眼前便是一片熊熊火海。

是父亲开车带他去机场的路上,一辆白色吉普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两车相撞,汽油泄漏,燃到了附近的小草坪,很快,一场凶猛的火灾蔓延开来。

父亲奋力把他拉了出去,却不再管自己的死活,淡笑着看一脸惊恐双眼猩红的自己,听着自己声嘶地哀嚎。

他几次想冲进火场,脚下却是半分都不能挪动,好像整个人都钉在了地上。

火势愈演愈烈,而父亲的面容依然清晰可辨,两道浓重的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此时正悲悯的注视着儿子南晓棠。

“啊——”南晓棠呜咽一阵,面色惨淡,浑身像筛糠一样瑟瑟颤抖,好像此时正在承受熊熊烈火的灼杀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跃动的大火里出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南静优雅恬淡的笑着,和北源并肩站在一起。这时的南静一如十八岁的女孩,一头乌发高高束起,满是青春朝气,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男孩的母亲。红颜薄命,或许这就是天意,让这个貌比西子的女人,永远停留在十八岁的花季。

“爸爸……妈妈……”南晓棠跪在地上,拼命的喊着,双目通红,热泪滚滚流下,心头不停地抽搐,每一根神经都绞在一起,无情的实施着最残酷的刑罚。

南晓棠绝望的嘶喊哀嚎,歇斯底里,也不能抵挡夺命的火焰。不知道大火烧了多久,最后终化成一片黑色的灰烬。空荡的大地上只有南晓棠一个人瘫坐着,双眼混沌,绝望无神。

十五年的光阴白驹过隙,兜兜转转,又转回了原点。

南晓棠静静的躺在地上,嘴角扯出一抹悲凉的笑。

静谧的天空不见半点云彩,艳阳高照的大晴天,阳光照射在参天的柳树上,细细的柳叶折射出耀眼的光,照在南晓棠长长的眼睫上。

南晓棠轻抿嘴唇,眼神复杂。

那如玉石雕刻一般英俊的脸上,瞬间平添了几分沧桑。

南晓棠打开了所有房间的灯,偌大的房子,灯火通明。

三天后,在前往江城的飞机上,南晓棠拉过父亲的手臂,声音有些闷闷的,“爸,我想妈妈了,咱们下了飞机,就去看看妈妈吧。”

北源见儿子鲜少见到的郑重神情,他也郑重地吐出一个字,“好。”

江城墓园。

北源一袭黑色风衣站定,亲手把一捧优雅的百合花放在南静的墓前。

南晓棠屈膝跪下,面色沉毅,薄唇轻启,“妈妈,我和爸来看你——”

百合花在黑色石碑前衬托得更加素淡清雅,折射出暖人的光芒,黑白照片上南静的浅笑一如昨日,静静地望着改变了她命运的两个男人。

巴厘岛。

海浪“刷刷”击打着沙滩,叶弋揽着怀中的妙丽佳人,柔声道,“宝贝,想不想结婚?”

怀里的女人明显颤了一下,却还是娇嗔道,“没个正经!”

机场。

南晓棠携白是陈雪年两位女士一同送别要返回英国的江昭。

江昭身上披着一件咖啡色的夹克,随手摘下茶色墨镜,一副公子哥派头。

南晓棠一只手重重拍在他肩头,“保重。”

白是上前一步,似乎拉起了江昭的手,似乎轻飘飘地开口,“我等你。”

警察局。

南晓棠面对着那个第三次见面的民警,着实无奈非常,主动开口道,“我叫南晓棠,性别男,今年十五岁……”

那民警一个手势喊停,他也十分无奈,“我知道。”

南晓棠面上一阵抽搐。

半个小时后,北源粗鲁的拽着南晓棠出来,声音颇为低沉,“小子,跟我回家!”

——全文完——

结文后语

2011年7月31日 21时48分,《南辕北辙》全文结束。

感谢我的儿子们,感谢我的读者们。让我的十五岁不再单调,让我的十六岁有一个美好的。

总是在空闲的时间里拿着手机刷书评,这成了我每天早晨上学坐车时的习惯,每次看到多了一条评论,心里就像是抹了蜜一样甜。那种感觉是我前所未有的,我相信,这半年会是我独特难忘的一段记忆。

尽管这个文不成熟,不完美,还有很多漏洞,但是我爱他。

无论我以后做什么,我相信,我都不会忘记晓棠和大叔。

感谢哈密瓜的赠礼番外!很搞笑,我很喜欢,再次抱油菜花的瓜瓜……

离家的小孩(一)

嗖嗖的寒风阴入骨髓,不到三平米的窄小房间里一片漆黑,一阵窸窣声响,想是老鼠在地上跑跳。

南晓棠打了个冷战,现在,他的四肢被紧紧绑缚,丝毫也动弹不得,头贴在冰凉的地面,蜷缩在这个阴冷狭小的屋子里。

小屋里没有窗子,大门紧闭,没有一丝光亮,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他对时间没有感知,只好不停地查数,以六百为单位,在他查到第31个600时,忽然听到老鼠窜动的声音,心头一惊,忘了数的数字。

两天前,南晓棠万般无奈之下,走进了这家名为“浪客”的小网吧。他中途离座去了次洗手间,回到座位上打开没有开过封的可乐,只喝了两口,便晕晕的倒在了座位上。等他再度苏醒的时候,书包,手机,钱,全部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张被冻结的信用卡。

多年的独居生活使他深知“用过的杯子不能用第二次”的道理,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南晓棠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单间里,那被放在书包里的,并没有开过封的可乐,会被小人偷换。

那款iphone还是前几天他生日时,大伯左冉溪去美国谈生意给他带的礼物,原装的美国货,那时父亲还在埋怨伯父对他骄纵了些,现在想起来就十分肉疼。

心疼过了手机,南晓棠意识到自己分文没有惨状,不要说这一宿上网的钱,就连几毛钱打公共电话求助的钱都不能拿出来。

思索间,网管带了三个身材高大二十岁上下的男子把他围住,催促他赶快下机交钱,态度横硬。这小网吧的主要客源,就是这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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