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于林》 第35章

就是这样一个人么?”

听出她话里的失望,林继握紧了拳,仍道:“依臣之见,唐公子俊朗潇洒,知礼得体,实为良人,再适合陛下不过。”

司徒毓冷冷一笑:“你要我立唐赋为皇夫?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这是臣的心里话,忠言逆耳,陛下不听也罢。”林继冷静地道。

“听,”司徒毓冷然道:“既是忠言,朕为何不听?你希望朕早立皇夫是么?好,朕便如你所愿!”说着狠瞪她一眼,拂袖而去。

“臣……恭送陛下。”林继向着她离去的方向抱拳,良久,只听得身后一声叹息。她转过身,便对上了一双明亮的、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眼眸。

“林将军这又是何苦。”

“……上官小姐。”林继向她拱了拱手。

“陛下有时候就像个孩子,只要好生哄着,什么都好说。”上官鱼摇头道:“你可知她为了你,做了许多平常决计不会做的事?”

林继不语。

“你当真以为,她是因为唐赋才生气的么?”上官鱼临去之前,扔下这么一句话。

第三十七章失魂落魄

那天林继回来时神色便极是异常,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珑夏看在眼中,不由问道:“少将军这是怎么了?”

林继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没什么,珑姐。”

珑夏凝视她片刻,道:“那件事……你可与女皇陛下说了?”

林继眉峰一颤,叹了口气:“我没有说……现在说与不说,已经没有区别了。”

“此话怎讲?”珑夏诧异地扬起眉。

林继深吸一口气,扬起笑容道:“女皇陛下有了喜欢的人,自然不再需要我的保护。”

珑夏更觉不可思议:“你说的是何人?”

“是唐赋,唐公子。”想起先前在花园中的一幕,林继心中更是沉闷。

“就是少将军先前见过的那位唐公子?”珑夏蹙起细眉:“他又怎会与女皇扯上关系的?”

林继叹了口气:“珑姐,我不想讨论此事……我累了,先回房歇息了。”

珑夏仿佛看穿了什么,也不点破,只是点了点头:“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便好。”

林继疲惫地点点头,慢吞吞地向并未真正留宿过的寝室走去。

到骊山这几日,她都是在女皇寝宫过夜的。这对旁人而言,是想也不敢想的恩宠。可对她……却像是大梦一场,梦醒了,她依旧得回到这里,继续她的人生。

三天晃眼即过,一切仿佛都恢复了正常。

林继仍是做着她的龙牙军副统领,每日带人巡视汤泉宫,接受周朔更甚往日的冷嘲热讽,然后回居所歇息。

她与司徒毓的寝宫只有百步之遥,却像是老死不相往来一般,不再有任何联系。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林继除了将那分惆怅压在心底,什么也做不了。

这日阳光烂漫,巡视之后,她难得放松心情到花园中走走。看着遍地盛开的牡丹,她自是免不了想起某位被她比喻为牡丹的人。

那一天,也是在这花丛之中,她折下牡丹,对她灿烂而笑。那笑容,竟令得园中百花失色,万花丛中,她眼中只见得一个她。

而如今,牡丹犹在,可那个人呢?

“林将军。”声后的轻唤令她回过神来,那是一个小宫女。

“何事?”

“陛下与李公子在亭中饮酒,着婢子去为她取衣裳。”小宫女在她面前显得十分羞怯:“将军是陛下的贴身护卫,由将军送过去,再合适不过。”说着将手中衣袍向前递了递。

林继苦笑:“姑娘莫非不知,我已不是陛下的贴身护卫了。”

小宫女似乎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道:“原、原来是这样……那、那婢子自己……”

“罢了,给我罢,”林继叹了口气,接过衣袍:“我替你去送便是。”

三天了,不见到司徒毓,心里总也不安宁。

小宫女感激一笑,向林继连连福身,这才转身去了。林继紧了紧衣袍,有些紧张地向亭子那边走去。

拂开花枝,一路穿行,一阵笑声隐约传入耳中。凉亭之中,果然坐了两人。一张石几,司徒毓与李昀之相对而坐,有说有笑。

“你喝多了。”李昀之担忧地敛下眉:“饮酒过度,会伤了身子。”

司徒毓微笑着,眼中却已有了几分醉意:“这点酒,还不算什么。”

李昀之叹道:“从小到大,你极少这般失态过,除了那一回……”

司徒毓目光闪动,不知想到了什么,片刻之后,又是一杯酒下肚。

“你借酒消愁,莫不是因为那封狼将军么?”

“你的耳报神何时这般厉害了?”司徒毓讥讽道。

李昀之只是一笑:“此时此刻,只怕非但是我,全天下都要知道了。”

“哦?”

“女皇陛下宠幸林继,让她贴身保护不说,还留宿寝宫……”李昀之摇了摇头:“前几日去给太后请安时,她还在念叨此事。”

司徒毓面无表情地道:“母后怎么说?”

李昀之啜了口酒:“若非太后属意林继,此刻只怕已找了她去问话了。”

司徒毓微闭上眼:“全天下都知道了……可她却不知道。”

李昀之似笑非笑的神情与司徒毓如出一辙:“听说前几日你与她闹翻了?”

司徒毓瞥他一眼:“你这又是听谁说的?”

“谁呢……”李昀之双手抱在脑后,悠悠地道:“这流言么,传着传着,便自动钻进了耳朵里……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司徒毓阴沉着脸:“是唐赋告诉你的吧,他看热闹,倒是看得起劲。”

“无须他来说,”李昀之道:“你将林继赶回去的事,如今还有何人不知道。如周朔那般别有居心的,只怕睡觉都要偷着乐了。”

司徒毓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你当真和林继闹翻了?”

“她那般不识好歹,一再忤逆我,我又何须与她客气。”司徒毓想起那日,心中怒气仍然未消:“她真当我离不开她么!”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李昀之点了点头:“只是,你当真舍得就这样与她决裂了?”

司徒毓冷笑:“此刻她只怕更觉轻松罢。”

“有句话叫做旁观者清,你觉得她对你无情,我倒不这么看。”

司徒毓精神一振:“这从何说起?”

李昀之笑道:“那日你召见我与唐大哥,你忙着说话,我却看得一清二楚。她盯着唐赋时,神情可不乐意得紧。”想起唐赋的尴尬处境,李昀之笑容更深:“那样,可不像是在盯着心仪的人,倒像……”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的意思,司徒毓已全然明白。

“你是说……林继与唐赋并非我所想像的那种关系……等等,”司徒毓瞪着他:“你已知道林继是——”

她的目光很是凌厉,李昀之赶紧举手投降:“是鱼姐姐告诉我的,还让我来劝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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