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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绘躲在书的背后,小声地哼着那首童谣。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躲着,那是书,不是树,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只有王二和鸵鸟能做得出。
其实,清绘是想逗一逗阿咪,可是又有一点不好意思。
阿咪一定听到清绘哼的歌了,可是她装作无动于衷,依然一动不动地趴着。
清绘又哼一遍,阿咪终于开口了:“你很烦呢。”
清绘起身,坐到阿咪旁边,“做作业吧,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
阿咪点点头,乖乖地爬起来。可是作业本已经被她哭得浸透了,可以拧出鼻涕来。
“怎么办?”清绘问。
阿咪摇摇头,她突然之间变得好安静,懵懂的婴孩一般。
“不如,你去睡觉,我来帮你做作业。”清绘提议。
“哦,不要,老师会看出来。”阿咪拒绝。
“没关系,你要知道,我练书法许多年,我临米帖、蔡帖、扬州八怪,以假乱真,还能模仿不了你的字吗?”清绘吹牛。
“还是不要啦。”阿咪嘴巴拒绝,身体已经站起来,让出椅子,而且,她的嘴角居然弯了一下,想笑,又使劲憋着。
啊,这么轻松就破涕为笑。清绘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时心软了,要知道阿咪的字可是狂草,梦游一样随心所欲。
第十二章 '本章字数:2008 最新更新时间:20110326 19:04:27。0'
下班的时候,许安正在收拾工具,几个老乡围过来。
“站住。”一个老乡用手比成手枪,抵在他的腰间,“把手举起来。”
许安刚想说什么,那个老乡又说:“你可以选择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另外几个老乡一拥而上:“大哥,我们来救你。”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刚刚假扮警察的那个老乡抬起来,搁在锯床上。“动大刑,锯了他,再把他送入宫中。”
警察哥哥坚贞不屈:“我乃东海定海神针是也。”
又一个老乡关掉电锯,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牙签那么长的微雕刻刀,“杀鸡鸡焉用牛刀。”
许安站在一旁,看他们闹来闹去,只是笑。
大家停下来,有人拍拍许安的肩膀,“今天你生日,也不请我们喝酒,想偷跑是吧?”
许安笑笑,“你怎么知道的?”
“你妈跟我妈说的,让我照顾你,说你嘴巴笨,三拳打不出个屁来。”他说着扬起拳头,“我不信,我试试,我曾经三拳打死镇关西。”
他的拳头慢镜头回放一样落下来,爱演的警察哥哥又客串配音,发出消化不良的声音。
一群人吵吵闹闹朝街口走去,有人提议去喝酒,有人提议去录像厅,有人提议去打撞球。
最后大家决定,先喝酒,再打撞球,最后在录像厅通宵,奢一回。
五只茶杯摆在一起,三瓶白酒打开,平均分,谁不喝,谁钻桌子。喝到钻桌子不丢脸,群情激昂,有人甚至喊着:“每人再加三瓶啤的。”
这是许安第一次喝酒,他也不知道自己喝多少会醉,只是由着大家。
在许安的老家,过生日添筷子是喜事,添人添寿,所以今天许安也特别的开心。这样一群工友,平时大家都是默默地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唯一的爱好便是攒钱。
那个爱扮警察的老乡,父亲去世后,他就辍学了。母亲常年生病,也吃不起药,就那么拖着,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全家人攒钱供弟弟读书,爸爸临死前交代,一定要中一个。
他平时生活很节俭,在城里上班,却在乡下租房子,因为可以便宜许多,每天早上四点钟就起床,步行两个小时赶到工地。可是今天结账的时候,他比谁都豪气:“别跟我抢啊,谁抢谁自罚一杯。”
最后许安主动自罚一杯才结了账。
从小酒馆出来,每个人都已经球一样跌跌撞撞了,录像厅也不能去了,因为不等走到录像厅,恐怕天就亮了。
于是警察哥哥宣布:“稍息、立正、原地解散,各回各窝,各操各蛋。”
午夜的街,清冷而又寂寥,许安低着头走过,生锈的街灯把他的背影拉得长长的,横跨了整条街。
这是他第一次晚归,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按响了门铃。尖锐的铃声在空旷的夜显得那么的突兀。他靠着墙壁等待,感觉脑袋很重,身体快撑不住了,给个枕头就能睡着。
清绘终于写完了妹妹的作业,比临摹完一幅“清明上河图”还累,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清绘,你真的超牛呢,以假乱真。” 阿咪接过赝品逐行鉴定,“啊,这边我写错划掉重写,你怎么也照抄?”
“细节决定成败,你要没有写错,那可能吗,老师会相信吗?”清绘胸有成竹。
“也对哦。”阿咪对清绘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么了解老师的心思,难怪你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
“啊……”突然被阿咪一夸,清绘到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她和阿咪从小到大都是死对头,前世冤家。阿咪的前世如果是一只小鹿的话,清绘一定是一个百发百中的猎手,又或是鳄鱼,潜伏在水底,只等干渴的阿咪路过。
清绘帮阿咪把书本和明天的水果装进书包,又把《浮生六记》拿过来,准备看一会儿书再睡觉。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喜欢抱着书睡觉,看着看着进入梦乡的感觉真好。
阿咪也翻开那本《青春的伤口》来看,这本书现在已经成了她的枕边书,每天睡觉之前都会看一会儿,也难得有一本她喜欢的书。
“清绘,你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啊?”阿咪侧过身来问。
“啊……”清绘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被呛到了,“当然没有,你胡说什么?”
“哦,我就是问问,你激动什么?”阿咪嘿嘿笑,又接着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我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这个问题,清绘还没有想过,她闭上眼睛,在心里勾画着:清秀的,高高瘦瘦的,不一定要很帅,但笑起来一定要很好看,最最最最重要的是,要非常非常非常有才华,让我折服,让我崇拜,让我觉得高攀不起。
清绘的内心戏太久了,阿咪以为她故意不说,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不告诉我算了。”
清绘和阿咪就这样钻在薄薄的被子里,猫着腰,絮絮攀谈。阿咪总是会大声笑出来,比如说清绘抵到她的肚子:“啊啊啊……痒。”
清绘从没见过阿咪这样笑过,最起码在她面前,又好像,她和阿咪从来就没有这样抵足长谈过,从来就像是两只小刺猬,立着刺,连拥抱都会刺痛对方。
清绘觉得,自己以后要做一只麦特那样的小刺猬,一心一意对绿刺猬好。
门铃尖锐的门铃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温馨。妹妹惊讶了一下,扭头看向清绘。
“爸爸妈妈有钥匙,一定是楼上的。”清绘厌恶地讲,刚刚收起的刺,又立刻竖起来。
“哦,那,开不开?”阿咪小声地问。
“不开。”清绘很坚决。
两个人又把头钻进被子,小声地打闹。门铃在半个小时之后,又响了一下,再没响起。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清绘和阿咪都睡着了。半夜的时候,清绘隐约听到院子里轰隆一声响,以为是梦,翻一个身,又沉沉睡去。
第十三章 '本章字数:2350 最新更新时间:20110326 19:04:58。0'
爸爸扛着一箱哈密瓜穿过水果批发市场后面暗黑的走廊,午夜的批发市场依然人声鼎沸,唯有这里,一年四季总是阴暗幽深。三长两短的狗吠,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爸爸加快脚步,走廊的尽头是一架老旧的电梯,远远地看见,电梯口忽明忽暗,电梯门来来回回,关上,又打开。再走近一点,爸爸看见一条腿横躺在电梯前,电梯门一次又一次撞到那条腿,一次又一次弹回来。
“妈呀,电梯惊魂?”爸爸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候叫妈她也听不见,妈妈还在市场唇枪舌剑、吐沫横飞地跟人杀价。那可是真金白银的较量,所以每个人脸上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寸土必争,颗粒归仓。
爸爸博览群书,胸怀瀚墨,当然不会相信这些妖魔鬼怪。无神论者定定神,走近一看,只见一个人横躺在电梯里,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爸爸赶紧冲上去,掐虎口,掐人中,只差没有嘴对嘴人工呼吸了。
那个人好像舒缓了一点,停止了抽搐,坐在电梯里,45度仰望,眼神呆滞又空洞。
爸爸推推他:“你好点了吗,再坚持一下,我打过急救电话了。”
他终于有了一点意识,用手指指旁边的包:“药。”
爸爸赶紧抓起包找药,一沓一沓现金,药放在最下面。
“要钱不要命了啊,药上压那么钱,害我找半天。”爸爸一边嘀咕,一边把药喂进他的嘴巴。
那个人终于醒了,坐在爸爸的哈密瓜上,揉着脑袋:“我姓赵,你就叫我老赵吧,年轻的时候,被人打过一闷棍,落下了癫痫的毛病,月圆的时候容易犯。”他握着爸爸的手,千恩万谢,“这电梯好比鬼门关,是你把我拖回来了。”
他们越聊越投缘,两个人的下乡都是从上山开始的,都做水果生意。只是人家做的是大生意,两个果品基地,十多家连锁店,还有一个水果饮品厂,生产、销售、深加工,一条龙。
他带着爸爸去他的门店:“这里的货你随便拿。”
爸爸把妈妈从混战的人群中拽回来,两个人装了满满一车。
妈妈笑里藏刀:“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你可得打个折。”她还没从战场回过神来,依然杀气腾腾。
“拖走拖走,谈钱伤感情。”他大手一挥。
“啊……”妈妈目瞪口呆,就好像在九死一生的战场,当你的刀砍出去,对方脑袋一伸,满不在乎,爱砍不砍,砍完我还有。
“那怎么行,你要这样,我们还是进别人的。”爸爸一向正直。
“喂,小李,还有你、你、你,一起过来,给我把他们连人带车赶出去。”他满脸胡楂,笑得爽朗,拍一拍爸爸的肩膀,“这一次免费,下次对折,五百年不变,你不来,我就跑去你家门口抽抽。”
爸爸吭哧吭哧踩着沉重的三轮车,从没踩得如此轻松。“对折?遇见贵人了。”
妈妈也很开心,“啊呦,他命都是你给的,再生父母,孝敬点水果算什么啦。”
“以后我要是发达了,是买唐郡,锦苑,还是戈尔理想呢,真愁人。”爸爸又开始耍宝妈妈鄙视他:“啊呦,小人发财如受罪,别烦了,三个楼盘各买一套。”
“哦,狡兔三窟。”爸爸明白了什么似的。
妈妈继续鄙视他:“是啊,一窟老婆,一窟二奶,一窟小三,这男人有钱就学坏。”
“我是那样的花心大萝卜吗,我是兔子,与花心大萝卜不共戴天,见一个吃一个。”爸爸龇牙咧嘴,愤愤不平:“你放一万个心,我有感情洁癖。”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难得斗嘴都斗得这么开心,心情好,好像连回家的路都缩短了。
爸爸停好三轮车,妈妈????地开门,看见墙角隐约神出一条腿,吓得叫出来。
爸爸赶紧追进来看:“他不会真跑我家来抽抽了吧?”
黑暗里,许安的声音痛到扭曲:“叔叔,是我。”
那一段矮墙杂蔓重生,攀满从隔壁小花圃游过来的紫藤、凌宵、爬山虎、牵牛花,纵横交错、密密匝匝。那里曾经是张家的后花园,人迹罕至,圆形的拱门,雕花的格子窗,如今早已破落,残垣断壁,荒草漫生。几盏石凳三三两两散落,一池莲荷开得零零疏疏。
许安蹲在墙头,恍惚看见一个穿藕荷色缎袍的女子,提一盏小小的荷花灯。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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