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撒野我把酒奉陪》 第16章

他轻叹,无奈将她打横抱起来。好轻,她不止是看着瘦,原来是真真的没几两肉。许是日子过得真的很不如意吧。

穆衍森低下头,仔细瞧,她眼眶泛青,脸也是又瘦又小。

真不知究竟是在怎样的环境中长到这么大,当真以为自己是穿了金钟罩铁布衫可以刀枪不入,到哪里都胆大包天不惧不怕。这样的人,是因为拥有的太少,所以什么都无所谓吧。

路过客时厅不小心弄出些响声,老方出来查看。

“少爷,还没睡啊,很晚了。”

瞧见穆衍森怀里抱着人,一下愣住,“这是……”

“嘘,小声点!没事,你去睡觉。”

穆衍森看都没多看他几眼,小心翼翼的上楼梯。

老方站在原地看着穆衍森的背影直犯嘀咕:今儿少爷这是中邪了吧?对林家丫头也没这么上心过吧,这捡来的倒是护的跟什么似的,不对劲儿。

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她睡得安稳,还不那么放心,在门口又站了好一会才离开。

边走,穆衍森忽然发笑,是笑自己,都睡着了不可能再乱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我比较慢热~~不嫌啰嗦就看吧~~我会加快速度~~

19

19、7——1 。。。

天亮,穆衍森翻身靠到床边。很早就醒了,却闭着眼小憩,睡不着,又不想起。躺了好一会儿,实在不想再耗着,起身,轻轻撩起窗帘,仰头看去,晴空万里,估计是个好天气。浅笑着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上了楼梯,远远望见客房的门是开着的。这么早就起了?穆衍森好奇快步走过去,只瞧见方婶在给床头柜上的花换水。

“人呢?”

“哦,院子里呢。”

方婶心情很好,笑着继续说:“一大早就起了,比我都早。还帮我倒了垃圾,扫了地,是个挺勤快的丫头。”

“哦?”穆衍森挑了挑眉毛。

奇了,没看出来,她那无法无天没个谱的样子还能有这眼力见?

靠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穆衍森回神,淡淡地说,“那我下去看看,用不着那么麻烦,她就住一晚。”

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人,穆衍森又不好大清早的在院子里喊叫,他也从来不是那样的人,只好回屋里等着。坐了一会想起后院还没去,于是起身往后院走。拉开门,果然听见有说话声。

远远看去,老方正蹲着给一盆花换土,手里拿着跟木棍,她蹲在另一边用手捧着帮忙往里装。一老一少,还挺聊得来似的。

“我自己来就行了,别弄你一身泥。”

“我会弄,真的,以前我爷爷种的鸡冠花都是我给他伺候,长的可好了,还有人来买呢。”

“鸡冠花我也种过,这里的土不比乡下,什么都不好养,弄不好就死了。”

“恩,是不一样喂!我爷爷家那边的土像炭一样黑,还黏黏的,比这干巴巴的好多了。”

“你是我们家少爷的客人,还是赶紧出去吧,再等一会就吃早饭了,先去洗洗手。”见苏酒弄得满手是泥,老方大概是过意不去。

像听了什么笑话,苏酒咧着嘴就笑开了,“不用,没事!还少爷呢!可真逗!真敢拿自己当回事儿。我不是客人,我就是一路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闻言,老方居然跟着笑了,抬眼瞧见穆衍森正冷着一张脸站在花坛边上瞧着他们。没收敛住,笑的更开怀。还是头一回见着少爷这样的表情,明明怒了又发不起脾气。

“咳。”穆衍森故意轻咳了一声,以使自己的存在。

“呦!少爷起啦!”

苏酒回头看是他,站起来大大咧咧地拍拍手上的土。

在背后对人不敬,还给当事人亲耳听见,不怕也就算了,还敢这么嬉皮笑脸。

穆衍森眯起眼,是要发作的征兆。

瞧那脸臭的,苏酒琢磨了几秒,两只手扣到一起右倾在腰间,学着古代人作揖的样子,腿弯下去,学的有模有样。

“小女子给少爷请安,少爷吉祥!”

老方是真忍不住笑出声,穆衍森也给弄的又好气又好笑,脸都有些僵住做不出表情,什么话都卡在喉咙里,瞬间化成空气,嗤笑着叹了出来。

“咦?都不说免礼,没劲!饿死了,能吃饭了吧?我吃饭去了。”

苏酒跳出花坛,弄得一脚泥巴,随便在石板上踏了几脚,抬起鞋底见算是干净,自顾自往屋里走。

穆衍森看了老方一眼,只是无奈,紧跟她身后也进了屋。低头督见她鞋边上还沾着泥踩到地面上留下一串浅浅的泥印,也没说什么。

究竟是出自什么样复杂的家庭,养成这样没规矩不正经。他熟识的人当中还从未见过哪家的女孩教育成这么样。

饭桌上,穆衍森只喝一杯白色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其他似乎都是专门为她准备的,有牛奶面包,也有清粥小菜,中西结合,丝毫不怠慢。

还是真是大户人家,乱讲究的。苏酒伸手抓起一块面包,咬了几口,开始有点点酸,越嚼越发觉和普通的面包不一样,味道特别好。

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一整块,她吃东西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吃完了才意识又没人跟着抢,都是她的,用不着这么狼吞虎咽。

拿起一块软软的奶香蛋糕,贪婪的闻了闻,很香,这次倒是没像个饿死鬼似的而是撕成小块一点一点往嘴里送,弓着背下巴快挨到桌子上,瞪圆了眼珠偷偷观察他。

餐桌对面,穆衍森正在看什么文件,拿的不近也不远,蓝色文件夹遮住小半边脸,偶尔拿起杯子慢条斯理小口小口的抿几口。

优雅,优雅的苏酒看着直替他着急。一口喝完是能噎死么!吃点东西也这么讲究,真费劲!

“你喝的什么?”老早就想问了,只是一开始摆着张臭脸给人看苏酒懒得搭理。

“燕麦。”

依旧看文件,餐桌上穆衍森向来惜字如金。

“不像啊,我也喝过,没那么细吧。”苏酒抻着脖子研究。

穆衍森放下文件,看向她抓着蛋糕的手,蹙起眉峰。

“珍珠粉打的,还加了点别的,是要细一点。”

珍珠粉?!苏酒瞪大了眼睛看,像是想要用肉眼分辨一下混在燕麦里的珍珠粉是什么样子。吞了下口水,抬眼见穆衍森没好脸的看着她的手,缩了一下,再大条也知道不好意思,小声嘟囔:“我手干净的,洗了好几遍呢!”

感觉自己这样是不太礼貌,穆衍森收回目光,又不知道落在哪里好。

“你要是想喝,我叫方婶给你打一杯。”想想,又解释,“味道很淡,我喝习惯了,怕你喝不惯。”

“算了吧!我怕我喝了流鼻血!”

是心有不甘吧。扫了他一眼,苏酒闷着头啃蛋糕,忽然生出一股羞耻来。

有的人,天生就这么好姿态,不用刻意做给谁看,与生俱来,到哪里都高人一等。而有的人生来就是没姿态的,在最低最低的地方,低到骨子里,乞丐一样。比如她自己。清楚自己低级,所以只能是把什么都看得无所谓。

因为对自己的人生彻悟,所以没必要那么假正经。装的再好,也没人会看。

穆衍森最终还是把视线落回到她手上,这一次只是观察她的手,细细长长,手指骨精致突出,手纹浅,玉一般,弯着还那样长,确实是弹钢琴的好料子,比以芯常年去做保养的手指还要漂亮些。

“你老看我的手干什么?我就喜欢用手抓着吃!我不是你们那种高贵的人,没必要装相。”苏酒是真的不乐意了,再没地位也不想被瞧不起。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的手好看,没别的意思。”

“是么?好看?我们老师也这么说过。”

苏酒放下蛋糕看看自己的手,她要是有什么能得意一下的,恐怕也只有这双手了。

“恩,一般人的手,不会这么细长。”

莫名的一阵窘迫,穆衍森一面掩饰自己过分专注失了神,一面又怕说多了更解释不清,面对女人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慌乱的情绪,只得别扭的岔开话题。

“你起得倒是早,还知道帮忙做事。”

“啊?哦,应该的。”

苏酒被他说的莫名其妙,这什么思维转变的也未免太快了。不过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她也没必要紧揪着不放,越是自卑才会越在乎那些,她就算是真自卑也没必要在他面前较真。就好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阴沟里,都明摆着的事。要是自卑起来没完,那估计死的心都有了。

想了想,她说:“怎么说呢,我爸妈离婚很早,我才几岁吧,可能还幼儿园,反正不怎么懂事的时候,我妈工作特别忙,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经常是加班跟别人拼业绩,就把我送到别人家借宿,朋友家啊,亲戚家啊,后来长大了没饭吃还老往别人家跑。我妈很早就教我到别人家要学会来事,懂得察言观色。我从来不会低眉顺眼,但是该做的我一样都不落下,你们家有佣人,扫扫地算轻的了!”

苏酒对他早没什么避讳,好与不好的过往都已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况且她那么多狼狈的样子他也都见过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有一回在我妈朋友家,他们家是开粮食铺的,运了货回来,他们家一家老小都出去帮忙搬货我哪好意思坐着,就出去帮忙扛米,没想到那米好几十斤,我才初中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劲儿,扛了好几袋,我李大爷直夸我能干,回家肩膀疼了好几天。我妈说我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其实在家,我妈连衣服都不让我洗,后来我学会做点饭,我妈就不让我再到别人家去了。扫扫地什么的简单多了,我总得做做样子,不过我还算挺懂事的,是吧?”

听她把自己成长的辛酸事描述得如此轻松自如不当回事,穆衍森顿觉心里不自在,不知说什么好,只点点头,“恩,你也不是那么没谱。”

见穆衍森眼底的不忍,略有同情神色,苏酒反倒不习惯了,拿起牛奶喝了一大口。

“你千万别在心里面觉着我可怜,我最恨这词儿了!我妈对我老好,你知道有的人从一出生就注定要孤身作战,没得选择。既然没得选就要认。反正到最后都得靠自己。”

穆衍森难得这样有耐心,认真看着她,说:“我没有同情你,人生能有些与别人不同的艰辛经历,是种财富。”

“也许,不过若是能选,谁不希望生在你这样的家庭里。说不想的,那绝对是虚伪!不想过好日子想受苦的那是连二货都不会说的瞎话!”

苏酒见穆衍森又拧了一下眉毛,笑起来,“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永远不会明白像我们这种人要得到想要的东西有多难。”

“你应该知道我本科没读完就自动退学了,其实再坚持一年就能拿到文凭了,可是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为什么?”

穆衍森也不知他们怎么就聊得这样深了,但他不想就此打住,想要知道更多。

“我有自知之明呗。最早我喜欢上音乐喜欢钢琴,是觉得很神圣,我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成为一个音乐家,在全世界最好最大的舞台上表演,我妈妈坐在下面看,那是多么骄傲的事。我初学就比别人都学的好学的快,我妈什么都没说,一直支持我,我知道她没什么钱,我文化课也不好,后来考试就选了个报名费最便宜的二流学校。只上了一年就让我明白这辈子我都成不了艺术家,先不说我有没有那个本事,我的家庭背景就不允许我玩这种奢侈的东西,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才明白有的人生下来就注定是平庸之辈。”

“我考上大学那年不想再花我妈的钱,就去我爸那里要学费,你应该知道学艺术的学费都很昂贵,孟女士不愿意给那么多,哦,孟女士就是我爸后找的那人。她说我不务实,整天的痴心妄想,她还说逢人都有自己的命,明知道自己注定是小人物就不要好高骛远,自不量力。我这人的脾?

返回

上一页

点击功能呼出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

你若撒野我把酒奉陪 倒序 正序

《你若撒野我把酒奉陪》本章换源阅读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