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宅斗之家和万事兴》 第6部分阅读

呢。大姐姐,莫非你不是在开玩笑?”

林琴茹听林书茹这么问立马反应过来,高昂着头道:“我的确是在开玩笑,声音大了些,让棋茹妹妹误会了。”

薛姨娘不甘心如此被林琴茹和顾氏绕过去,赶忙道:“辰祖,你说,是你妹妹说的那样还是三丫头说的那样?!”

林辰祖想着下午那时偷听到的薛姨娘与林棋茹的话,以及方才被他看穿的林棋茹的诡计,心中团乱麻。

他想着今后前程所必须的攀附,又想着薛姨娘满面的不开心,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好,脑子里乱糟糟的,于是低了头来。

薛姨娘眼见林辰祖这么反应,恨恨收了目光,抚着林棋茹的头。林棋茹气不过,咬着牙在薛姨娘耳旁恨恨道:“母亲,看看我的好哥哥。”

顾氏面色缓和了些,顺着这个势头厉声对林琴茹道:“让妹妹误会了,也是你的错,跪下!”

林琴茹不甘不愿地跪了下来,对老太太道:“琴茹的错,琴茹领罚。”

顾氏跪在林琴茹前头,对老太太道:“媳妇教导无方,媳妇领罚。”

林曼上前想扶顾氏,却被顾氏侧身避过,知她甘愿陪着大姑娘受罚,心里就火了,对老太太道:“母亲,这都是个误会,罚什么罚啊?!”

老太太横着眼瞧着地上跪着的顾氏,半晌不说话,却在此时,冯良几步上到老太太面前,揖身道:“说来说去,都是我家那顽劣子的错,定是我那顽劣子语气不佳,惹得二姑娘误会了。还请老太太将我那顽劣子并罚了。”

冯世宁听,急得跳起来:“父亲,我”

林书茹压低声音,嘘了声,让冯世宁赶紧收声。

冯世宁瞧瞧父亲,又瞧瞧林书茹,无可奈何地坐了下来。

林书茹舒了口气。还好还好,要是刚刚冯世宁说了真相,林书茹可就惨了。

冯世宁坐是坐下来了,却是如坐针毡,低声对林书茹道:“你害死我了!”

林书茹嘿嘿笑,道:“今后还你个人情。”

冯世宁哼了声,半晌后说:“我替你迸这个秘密,你却以后不能叫我弟弟。”

林书茹鼓鼓眼,问他:“那我叫你什么?”

冯世宁道:“叫名字,我有名字,我叫冯世宁。”

第19章陈杂

林书茹抿着唇,只是笑却不说话,冯世宁着了急,轻跺了两下脚作势道:“我帮了你,你却连这么个要求都不答应?”

林书茹见这小胖墩眉头皱成个川字,圆滚滚的脸颊肉因嘴唇瘪瘪而微微颤动,煞是可爱,还真是讨人喜欢,与他哥哥那副冷森模样实在是天壤之别。

“好,好,冯世宁就冯世宁。”林书茹妥协道。

小胖墩哼了声,眉眼却微微上扬,显然开心了许多。

林书茹安抚好了冯世宁,转头朝老太太望去。老太太冷眼瞧了瞧顾氏,又横眉看了大老爷眼,最后若有所思的将目光停在了冯良的身上。

跟在冯良身后的冯世安垂目略思索,上前半步到父亲的左后侧,对老太太揖道:“弟弟犯错,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有责任,还请老太太将我和弟弟并罚了。”

“这这”老太太有些无措。

林书茹明白,方才冯良将所有的错处都揽在了他的儿子冯世宁身上,是为了让大奶奶顾氏和林琴茹不至于受到老太太的重罚。

即便今晚这出事情是冯世宁挑的头,教训冯家子孙也不该老太太插手,这也是为什么老太太本是气鼓鼓的要治顾氏的罪,听了冯良这番话后,却犹豫下来的原因。

而在此之后,冯世安挺身而出,要求同自家弟弟并承得老太太的罚,方面是给了老太太极大的脸面,另方面也让老太太更不好罚了这所有人。

老太太沉吟片刻,对冯良道:“世安这孩子,是个好孩子。”

转头,老太太冷言对伏跪在地的顾氏道:“既然是个误会,还有什么好罚的?!哼!”说完,气闷地被陈妈妈搀着扶回座位坐下。

众人见老太太归了位,纷纷回了自己的位置,只薛姨娘仍维持着方才竭斯底里的状态,将林棋茹紧紧抱入怀中。

大老爷皱着眉头,语气不佳道:“薛姨娘这是饱了?饱了就不用吃了,退下了吧。”

薛姨娘泪水盈眶,见林大老爷的那副神色,大约是明白自己再这么作下来,定不会得个便宜,忙可怜兮兮地擦干自己的眼泪,又替林棋茹擦干泪水,推了推林棋茹,自己也回了老太挑的身边坐下,却还是忍不住抽泣两声,直勾得老太太又向顾氏白了好几眼。

林琴茹双眼通红面色惨白,黯了眸子轻轻坐下,背脊依然挺得笔直,仍是那副自傲模样。

林棋茹在林辰祖旁坐下,边擦着脸上的泪痕边低声道:“还真是母亲的好儿子,我的好哥哥。居然站到别人那边。”

林辰祖听罢怔,心中百味陈杂,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个他从来认为娇柔无比的,谁人都能欺侮到的妹妹,今日生生在他面前翻出了崭新的篇章。

林辰祖的年龄虽然不大,却直认为自己已经学着了许多大人才会的人情世故。世故之事,关键在于看人之入木三分。林辰祖直颇为沾沾自喜于自己超乎年龄的成熟,却在今日发现自己竟连林棋茹都没有看透过。

他很沮丧,心头乱糟糟的,因而并未及时回应林棋茹那句话,只是埋头沉默下去。

林棋茹见他仍是这副不言不语的闷头样子,更是气得不行,面上却仍是楚楚可怜的,附耳向林辰祖柔柔道:“看来哥哥真是想认大奶奶做母亲了呢。”声音虽然柔声细气,却是绵里藏针,扎得林辰祖心头阵疼。

林辰祖瞪了林棋茹眼,讪然笑,卦吃起饭来。

这顿晚饭吃得不容易,众人心事重重,只冯世宁人心情颇佳,吃了碗又碗,整个风卷残云,只见桌上那些个菜尽数扫尽他肚子里去了。

林书茹不禁感叹:幸好林画茹被林二爷抱着哄着出去吹风了,若是看到冯世宁将她第二喜欢的那盘蒜香肋排尽吃了,怕是会再次嚎啕大哭。

席饭吃完,旁的两桌大人们也无心再絮叨些什么,各自领着各自的孩子回去,冯世宁跟在冯良和冯世安的屁股后面,走了几步后回过头来,朝林书茹吐了吐舌头。

林书茹皱着鼻子,冲冯世宁小小做了个鬼脸。小胖墩冯世宁登时乐不可支,咯咯笑了两声,却被沉着眉的冯世安瞪了眼,立马绷着张小脸,褪了笑意闷声跟在冯世安的后头。

林书茹瞧着他那瞬间变脸的乖觉样,笑得不行,眉眼弯弯如当空皎皎勾月,被扫眼而过的冯世安看在眼里,心头颇不是滋味。

行到林家为他们准备的院中,冯世安带着冯世宁别了父亲冯良,回了排给他二人的小屋中。

冯世宁摸着饱饱的肚子,倒头在床榻上,大口大口呼气,似乎胀得不行。

冯世安皱皱眉头,问他:“你不讨厌林书茹了?”

“不讨厌啊。”冯世宁答得理所当然,“不挺好的嘛。”静了片刻,胖乎乎的冯世宁很勉强地打挺坐起,奇怪道:“欸?哥,你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怎么好似我曾经很讨厌过林书茹样?”

冯世安眸光颤,却瞬间稳了下来,道:“我们今个儿才第次见着她,我何曾有过你说的这样的意思。”

冯世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趣地问:“哥,我发现你老是偷偷看她,眼神还很有些奇怪”

没等冯世宁把话说完,冯世安赶忙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看错了,没有的事。”

冯世宁本想与冯世安继续争辩,却看他大哥副特别不开心的样子,立马熄了话头,住了嘴。

从小到大,冯世安哪曾给过冯世宁脸色看,从来是冯世宁做错了事情,冯世安不怒只忧,帮着他遮掩,帮着他向父亲求情,何曾用这般严肃的语气眼神对他。

想到这里,冯世宁有些不满,嘟喃道:“自大哥月前高烧后,就变得同从前大不样了。”

冯世安的神色越来越僵,背着身子对冯世安道:“我去帮你拿些消食的汤药。”说完,不待冯世宁答应,抬脚推门走了出去。

冯世宁用胖乎乎的小手揉揉鼻子,自言自语道:“怎么不叫院里的丫头帮着去?认不认识林家的路啊。”

今夜繁星点点,明日定是个大好的晴天。

回露薇轩的路上,林书茹边听着沈氏的教诲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沈氏瞧她态度诚恳,越更唠叨起来:“以后见着这样的事儿可别再出声,少管这些个闲事,今个晚上,薛姨娘可拉着张脸,临散了席也没同我招呼个,与往常不样许多。这样可不好,你父亲本就不耐母亲了,若是家中其他人也是如此冷着我们娘俩,这以后的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

沈氏絮絮叨叨的,说着说着竟又垂了泪。

林书茹反握着沈氏的手,紧了紧后问:“母亲觉得薛姨娘如何?”

沈氏愣,问:“什么如何不如何?”

林书茹道:“与大奶奶相比,莫非母亲觉得薛姨娘更好些?”

沈氏边抹着泪边抚着林书茹的头,“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凑个家子过日子,相安无事便好,管那些个有的没的。”

听到沈氏的答案,林书茹不禁默了下去。

于她的母亲而言,在林家的每日都如同做天和尚撞天钟般,只乞求面貌上的和乐安宁,从不理会谁对她好意真心,也不理会谁对她虚情假意。

林书茹抓抓后脑勺,时有些头疼。面对这样的母亲,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对于薛姨娘林棋茹娘俩的由衷不喜。

沈氏仍在叨叨着,林书茹依然摆出副虚心接受意见的模样,不住点头。

从老太太院子回露薇轩的路并不多远,却要从片穿过竹林的小路走过。夜里,路旁点了灯,小径通明,却照得竹林深处越发漆黑片。

这左侧林子林书茹曾自个儿走过,就在去找她的三叔林浩那次。她还记得这带竹林并不似看起来那么宽阔,不过是种得繁密些,应着文儒雅士的景儿。

林子不多远的尽头,是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旁边种了些垂柳,却因着现下这季节秃了叶黄了枝。虽是有些寥落的景致,听着微风徐徐,看着塘水的粼粼波光,倒也别有番风情。

林书茹想着,瞥眼朝左侧林间望去,却见到个身影晃而过。

林书茹起初有些惊,以为自己看到了飘飘,后又想,逐渐镇定下来。

那身影很有些面熟,比林辰光略矮,却比林辰光更挺直精神。

林书茹猜想着那身影是谁时顿了步子,沈氏走了几步,见林书茹未跟上来,急忙回身,把将林书茹抱起。

旁边站着的妈妈伸了手忙想去接,沈氏却侧了身子避过,道:“不用,我来。”

妈妈乖觉地缩回手,沈氏拿着已被她的眼泪水浸得有些湿润的帕子擦了擦林书茹的眉眼间,兜了兜,提步边走边道:“累着了?累着了在娘怀里睡着先。”

第20章重生

林书茹被沈氏抱回了屋,从暖暖的怀抱移入薄薄的被褥中。

沈氏替林书茹盖好被子,低声嘱咐了碧婷几句便走了出去。

随着吱呀声关门轻响,林书茹缓缓睁开眼来。

沈氏此人活得糊涂浑噩,做为个正妻而言根本没有管家理事的能力,就连她自己那小方庭院都被她管得塌糊涂。虽说如此,林书茹却还是很感激老天爷能在这辈子给她个母亲,能让她尝尝被人当做心头肉疼爱呵护的滋味。

碧婷见林书茹醒了来,赶忙上前问:“姑娘可是渴了?”

林书茹摆摆手,掀了被角穿好鞋子走下床阶,道:“我出去会儿,不用你跟着。”

碧婷有些着急,问:“姑娘去哪儿?可是小婢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姑娘不开心了?”

林书茹捋了捋额前的浏海,摇头道:“你如果做了让我不开心的事情,我定会告诉你知道,让你以后不会再惹我不开心的。我有些事情,所以不想让你跟着。”

顿了顿,林书茹又道:“你现在出去把院里站着的那俩个小丫头引到别处去,我约莫在半个时辰后回来,到时候你找个由头再支开她们,可别让王善家的和我母亲瞧见了,知道么?”

碧婷点点头,却更担心焦急了:“姑娘万万不能再去塘水边,若是失了足,旁又没得人可怎么得了。”

林书茹想着要溜去的那个地方的确是在塘边上,于是没应承碧婷的话,只笑了笑便赶忙催着碧婷出去将院里那两个丫头调开去。

也不知碧婷找了个什么由头,院里的丫头加个方才林书茹没留意到的婆子,共三人跟着碧婷不情不愿的走了。

林书茹左右瞧了瞧,确认旁的没了人,脚底抹油赶忙溜了出去。

出了露薇轩,去到通往竹林的小径,林书茹转了方向,径直往竹林深处走去,不多久便看见了那个方才她与沈氏回来时,不经意瞥间瞧见的身影。

颀长身影,孑立在葱郁挺直的竹林尽头,被那蒙蒙月光浸染着,更现傲骨铮铮。

走得近些,林书茹刻意将脚下的动作加重,踩在枯黄掉落的枝叶上,咔咔作响。夜间的寂静,将这声响放大得更为清晰刺耳,前头那人却连头都没有回个。

这般情形,更让林书茹确认此人并不是随意走走来了此处,而是有目的的在等着个人。

林书茹并不知道他在等谁,她此番独自人前来,只是想问这冯世安句:他们从前并不相识吧,那么为何要用嫌恶憎恨的眼神看她呢?

穿越之前的林书茹并不是个毛头小孩,懂得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冯世安用那种恨入骨髓的眼神看她,不可能没有道理。

林书茹早就想向他问清楚,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不是曾经同他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使得他用这副恨不能剥骨拆筋的目光来看她。

如今的林书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林书茹,如果可以,林书茹不希望有人怀抱着对这个身体的主人之前的仇怨看她。

同时,更让林书茹匪夷的是,冯世安的年纪并不多大,为何会对她有那样浓烈地仇恨?

待到林书茹走得更近些时,前头那个身影侧身回了头来。冯世安的面色在皎皎明月中更显得疏离冰凉,默了片刻,他冷冷道:“来了?”像是料定了林书茹知道他在这处等着她,也像是料定了林书茹必然和他般只身人前来。

没料到冯世安这副态度,更没料到冯世安见到是她时,第句说的竟是这两个字。林书茹不知为何有些慌张,忙应了他声:“嗯。”

冯世安随即笑了起来。嘲讽地笑意,随着塘面而来的清风吹入竹林之中,化作初冬枯枝轻摆时的萧瑟响动。

林书茹的脖颈有些发凉,下意识向后退了步,正在这时,冯世安揶揄道:“我就知道我能重来,你也能重来。”

林书茹心惊了下,脱口而出:“你也是穿越来的?”话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对。她作为林如意时,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更何况还是个男人。

冯世安听了林书茹的话后愣,问:“什么?什么穿越?”

林书茹听他这么问,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再吱声句,冯世安抬步向前逼问她:“你刚刚是在说什么?”

林书茹立时往后退了步,问他:“那你方才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冯世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许久后讪然笑道:“你问我?”

林书茹还真是不知道他那句重来不重来的是什么意思,听他如此问便点了点头。

冯世安笑声寒凉,道:“即使重来次,也改变不了你穷凶极恶的事实。”

这句话林书茹字句听得仔细,期间再次出现的重来词,令林书茹恍然之间领悟了些什么,于是试探着问:“你说的是重来?”

冯世安冷言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你以为那过去了的数十年记忆只是黄粱梦?”

直到此刻,林书茹终于明白,冯世安所说的重来指的大约是重生。

如冯世安所说,他该是从数十年后重生而来,带着对林书茹的愤恨,指责她的穷凶极恶。可是林书茹怎么也想不出来,在沈氏这样多事不如少事,对待下人们都已经宽松得没了规矩的女子手中,怎么可能教导出个穷凶极恶的孩子。

想到这处,林书茹突然记起许久之前,她找到三叔林浩为那日落水被救道谢时,林浩曾问她,为什么小小年纪想要自杀,又为什么不想让人救了她?

那时的林书茹听了林浩所说,有些心惊。心想个小孩能有什么样的理由厌弃这个世界和自己,又有什么样的理由非要寻死不可。

而如果那个小孩带着许多年后愤懑不平的记忆呢?自然另当别论了。

林书茹如此想着,沉默下去。冯世安以为自己这番话踩到了她的痛处,自然更加盛气凌人:“你手负累累性命,如今重来次居然还能安然自处如此,当真是廉耻尽失。想来过去我的确是看走了眼。我以为你是同你母亲般柔顺,谁知你竟能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听着冯世安咄咄逼人的指责,林书茹心头憋了股子气。

她不道冯世安所说的几十年后做出伤天败德之事的,究竟是今后的自己还是这副身体的本尊,可她就是讨厌冯世安那副站在道德至高点咄咄逼人指责别人的语气。

首先,她不信自己会像冯世安所说,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双手鲜血淋漓;其次,她更不信沈氏有可能教出个攻击性极强的孩子。

沈氏这样的母亲,如果教出了浑噩的糊涂的孩子,实在算不得稀奇,那样的孩子大约会让人如同林二爷般避之不及,却不应当成为冯世安所说的穷凶极恶之人。

如是想着,林书茹抬眉对冯世安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的语气坦荡,眸光烁烁。

冯世安的印象中,从未见过林书茹这样的目光。

她的眼眸重来都是混沌的不清明的,更多时候是红红肿肿的才刚哭过的模样。冯世安还记得自己第次见林书茹的时候,也是像今天下午这般由老太太堆砌着各色赞美介绍着。

那时候的林书茹双眸含水,柔柔弱弱欲哭未哭的模样,令得冯世安好阵心疼。

自此,那双欲哭未哭含泪目便深深刻进了冯世安的心头中,成了他少年时期最清晰的记忆。

如今想来,颇有些可笑的意味。

那时的他,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如水般柔弱的女子,却未想到十几年之后,这个女子变成了那副歇斯底里穷凶极恶的面貌。

冯世安清楚记得林书茹最初时柔弱不堪的模样,更清楚记得林书茹拿着把滴血的匕首,满身污浊血渍坐在施姨娘的血泊之中凄楚大笑的模样,真真是派丧心病狂。

冯世安望着林书茹,再找不见任何他所熟悉的神态。那些柔弱的无助的欲哭的彷徨的哀怨的郁结的发狂的所有的神态,像是从来不曾存在于冯世安面前的这个女孩身上。

冯世安不记得自己曾经有否在林书茹眼中,看到过现在这样坦荡坚定的目光。

冯世安时有些迷糊,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林书茹。可是,她又怎么可能不是林书茹?

清风徐徐,越入夜越寒凉。

林书茹缩了下脖子,见冯世安仍旧陷入沉思之中,抿唇不耐道:“我不懂你所说的重来次是什么意思。”

如果冯世安真是重生者,林书茹想知道未来的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受冯世安的憎恨,而她更好奇的是,数十年后将会在她身上发生些什么。

沉默良久后,冯世安语带讥讽道:“既然你不懂我在说什么,那我就给你说个穷凶极恶之人的故事。”

第21章曾经

冯世安所说之故事,开始于他和林书茹共结连理之后。

两人自小相识结亲,两家亦是颇有深交,冯世安直认为这是段天定天赐的良缘。

林书茹的脾性同她的母亲类似,样的浑噩,样的糊涂,样的爱哭。

起初冯世安颇为喜欢她这样的性情。在他的眼中,女人就该是像这样的柔情似水,男人就该要是顶天立地为女人遮风挡雨的刚毅存在。

后来,他的官越做越大,这才感觉到这个正妻严重的扯了他的后腿。

京中权贵之妇的交际,几乎代表着主家意志的倾斜。在情势越来越复杂危机的情况下,他的夫人林氏却以自己的意志为喜好结交他人,更以自身的喜好来收受来自他人的礼物。这使冯世安所处势力对他的立场产生了怀疑,也由此威胁到了他的似锦前程。

从此,冯世安开始对林书茹看不顺眼,觉得林书茹这个当家主母不止管不好大家子下人,更没有能力平息后院各种纷争。

直到后来,他最宠爱的施姨娘死于林书茹刀下,冯世安才知道他直错看了这个貌似柔弱的女人。

冯世安缓缓说着,虽将故事中的男女换了个男人女人的称呼,林书茹却是很清楚冯世安说的那男女究竟是谁。

林书茹听着,渐渐明白了许多。

冯世安口中的林书茹,最初嫁入冯家软弱的易哭的没有主见的林书茹,才是沈氏养出的孩子。

有什么样的母亲,多半会有着怎样的孩子。更何况林二爷鲜少与林书茹相处,林书茹最常同沈氏和林老太太呆在起,自然沾染了她们都有的糊涂气。

可是为何林书茹最终会变成那副模样呢?

冯世安将过程略而过,停在了他再指责的林书茹杀了施姨娘的这个问题上。

个昏庸混沌糊涂宽仁如此的姑娘,为何会在时光的荏苒中变成那副模样?

这是冯世安没有提到的,或者也是冯世安下意识不愿意提到的,更或者冯世安从未意识到他究竟怎样改变了软包子般的林书茹。

冯世安所说的故事指的是他和林书茹将来发生的事情。不过,如今用着“将来“这个词已是不对。

冯世安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子的脾性,分明就是沈氏的翻版,和如今已经取代了林书茹这个身子的林如意的脾气截然不同。

冯世安所说的那样的林书茹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以自溺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从而使出了车祸从沿海高速坠入水中的林如意得了重生的机会。

成为林书茹的林如意相信,曾经拥有这个身体的灵魂并非穷凶极恶之人。林书茹望着冯世安,望着冯世安满眼满面的义愤填膺,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句“个巴掌拍不响”,由此联想到了双从饱含泪水到杀气凌厉的眼睛。

林书茹突然笑了声,问仍沉浸在回忆中气愤不已的冯世安:“那个男人是否知道女人为何要把施姨娘杀了呢?”冯世安口中所说的那个林书茹并不是她,因而她顺着冯世安所说的那个故事往下问,却并不愿意将自己代入冯世安所说的故事之中。

冯世安怒气冲天道:“丧心病狂如此之人,我怎会知道?”

林书茹揶揄笑道:“同床共枕几十年,你居然连枕边人的脾性行事缘由都说不清楚?”

冯世安盛怒道:“只怪我当初有眼无珠,就看见你身柔弱表象,却未见得你那黑心肠。”

林书茹面对冯世安盛气凌人的指责更是不忿。

首先,她并不是冯世安所说的那个林书茹,自然不必为杀死未来即将出现的施姨娘的死负责。其次,她不信沈氏这样脾性的人会夺人性命,更不信那个生得跟沈氏脾性样的林书茹会取人性命。

之中必定有着什么因由。

于此,林书茹冷笑起来,问冯世安:“你那时候有几房姨娘,几房通房?”

冯世安愣,甩袖背手回她道:“你提这个干什么?”

林书茹淡淡然对他说:“我帮你找因由。”

冯世安哼了声,“不必,我只想告诉你,此番得了重头来过次的机会,我不会同你再这么了了生。”

林书茹好笑道:“我又没有揪着你非嫁不可,你慌张成这样做什么?”

冯世安冷声道:“若不是你祖母和母亲极力在你大伯面前撮和这婚事,你又怎么可能攀上我家?”

言下之意是想告诉林书茹,其,如今林书茹自说不嫁冯世安,可有林老太太和沈氏在那旁撺掇林大老爷去同冯世安的父亲冯良而再再而三的提这回事,他们俩的婚事大约就会像上辈子样成了。其二,冯世安给出的信号很明显,他瞧不起林家,至少瞧不起林书茹这房。他用的是“攀”字,高攀的“攀”。

在这个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终生的年代,还真不是林书茹想不嫁就不嫁的。另外,林书茹因为冯世安话语中暗含的对于自己和林家的鄙视之意而怒火难当。

上世,她是个无父无母又极少亲戚的孩子,孤零零地跟着爷爷长大。这世,她生在三代同堂的林家,有了父亲和母亲,更有了许多同为林家的亲人。即使他们各有各自所爱,各有各的算计,林书茹仍然很珍惜这份得之不易的大家庭。

正因为她曾经心念念而今终得了,存在心头护之如珍宝般的珍惜,所以她对冯世安所说的那番轻视之言无比反感。

林书茹冷了眼,对冯世安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让大人们说不成这门婚事,且我绝不会嫁到你家,你就放百二十万个心吧。”

她的眼神动作语气,完全不像个六七岁的娃娃,倒像是个有着少年意气的女子。

冯世安横眼朝她,与她递送来的冷眸针锋相对。

这才是林书茹本来的面貌吧。披着柔弱不堪的外皮,却是个如此眸光凌厉的人。当初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女人藏得如此之深。

冯世安讥笑着望像林书茹,点头道:“但愿如此。”似乎说明冯世安此人打心底里认为,林书茹会死乞白赖地赶着嫁到冯家去。

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这个男人认为,个女人会不折手段地嫁入他家?

或许只是因为男人确信,这个女人爱他,爱得没了底线和尊严。

虽然如今的林书茹已经不是冯世安口中所说的那个林书茹,但现下听到冯世安如此说,仍不禁替这副身体从前的主人凉了心。

个人,手托满腔爱意,而另个人,却对之不仅仅是漠视,更带有深深的讥讽和鄙夷。

不错,冯世安有着副好皮囊,再加上如他方才所陈述的未来官运亨通,长大后或许可以让很多人见之倾心。

可林书茹讨厌他践踏别人真情的模样,讨厌他高抬着自家自己,将别人低看入泥塘的模样。

林书茹从未如此直直挺着脊梁,面对冯世安的满面嘲讽道:“不必但愿,必定如此。”

冯世安点了点头,正要转身走,却被林书茹叫住。

“怎么?”他停了步子,回过身来问。

林书茹说:“我还是想问下,那个时候你究竟有几房姨娘,几个通房?”

沈氏没有当家主母的能力,却也没能力如林老太太般将家里头搅合得鸡犬不宁。林书茹深信,如果冯世安的后院中没有个挑拨风浪的人,冯世安定不会觉得那个同沈氏相同脾性的林书茹没有持家之力。

冯世安有些奇怪,林书茹应当十分清楚这些,为何还要再提出这个问题。之前她说是想要帮他找因由,如今两人已经将该说的话都挑了明,冯世安倒很想听听看,林书茹究竟能帮他找出什么样的因由。

“三个姨娘,四个通房。”

或许这个数字在那个年代并不出奇,可林书茹并不是从前的林书茹,她接受了许多年夫妻的教育,如今好不容易又接受了林家这样加多屋姨娘的存在,如今听了冯世安的回答,下子没有反应得过来,脱口道:“这么多?”

冯世安凝着她的眸子,奇怪她为何像是从不知这回事情的模样,心中思忖着,时没了言语。

却在此时,听见林书茹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丧心病狂之人为何只杀了施姨娘个?主母要罚个姨娘,可以用千般种方式,可她为什么没有选择种对自己杀伤力最小的方式,且还是在施姨娘怀胎四个月的时候将她亲手给了结了?”林书茹说的时候,自然的用了第三人称的方式代入了有关于已逝的林书茹的疑问。

她记得从前看过些的书上说,姨娘这个身份并不真正算得上是家中的主子,若是没有生养的姨娘通房,跟个婢子的地位差不多。若是生养了,得个少爷当然能将地位抬高许多,倘若是得个小姐,那也能稍稍得些地位。当然,如果是得了家中之主另眼相待宠而跃矩的,自然要另当别论。

所以,没有哪个主母会在姨娘通房怀了孩子时下毒手,因为姨娘生了孩子,依着规矩主母是可以认了抱来自己屋里养的,且女人生了孩子时和生孩子后身体不会太好,能做手脚的地方实在是多了去了。

沈氏有些糊涂,却并不傻。她所教出来的孩子或许会有些糊涂,但应该不会傻成这种地步。

定是发生了什么,让那个时候的林书茹疯狂至此。

杀人者罪孽深重,是不值得同情和原谅。

可如果有些事情将个人逼迫得丧失人性至此,这个逼迫之人是否也该承担定的责任?

想了这许多,林书茹对冯世安道:“我大伯跟你父亲那么熟,定也了解得你的许多。若你真的那么好,大伯为何不将林琴茹嫁了你,却顺了祖母的意思将我说了你们家?所以,冯世安,你也别太高看你自己和你们家。”

说罢,林书茹讪然笑,转头走了。

第22章讨喜

林书茹临走之前的那番话,引得冯世安夜辗转。林家二房无有建树,他的确是看不上眼,可是对于林家大房,他的看法可是全然不样。

且不论林大老爷日后官运亨通,单说他那两个儿子林辰宗和林辰祖,个入了相国大人的青眼,从此平步青云;个入了长公主的府邸,从此扶摇直上。若是他当年娶的是林大老爷的女儿,就可省却数年苦心专营的时日。

林书茹番话,如当头泼冷水,将冯世安浇得透心凉。为何大老爷替二房的林书茹苦苦相求着亲事,却不为他的嫡女林琴茹来求?

冯世安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顺着林书茹指出的这个点深想下去,不由地叹了口气。

这个对他关照有加的世伯,或许从未看得上他?

可这又是为何?

相较于冯世安的夜辗转,林书茹倒是睡得踏实。如今已是日上三竿,她仍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将碧婷急得不行。

“姑娘,好姑娘,醒醒啊!”碧婷撩了帐幔轻声唤道。

睡梦中的林书茹只觉得耳边似有蚊蝇吵嚷得厉害,将被角拽,闷了头,继续地呼呼大睡起来。

碧婷见她如此,越发焦急道:“姑娘,姑娘,该醒了。”

外头候着的妈妈转了几个圈,见碧婷还没将林书茹叫醒,探头进去看了看,却见碧婷苦着张脸出了来。

孙妈妈怪她道:“你去叫了这么久,姑娘怎地还没醒呐?”

碧婷无奈:“孙妈妈,要不你去叫吧,姑娘赖着床呢,怎么都哄不起来。”

孙妈妈摆摆手,退了半步道:“如今姑娘的脾气大着呢,听说前些日子还罚了几个婆子。姑娘大了,又同我生分了许多,”孙妈妈偷瞄了碧婷眼,“现下这院里也就碧婷你得姑娘的心,所以,这不还得劳烦着你呐。”

碧婷忙道:“孙妈妈照顾姑娘多年,照顾得极好院里人都是知道的。碧婷这才伺候了姑娘几日,还有好些地方不懂需要孙妈妈提点的,哪担得起‘劳烦’二字,还请孙妈妈日后别厌烦碧婷才是。”

孙妈妈听着碧婷番话,言语神情都对她极是尊重,心中郁结顿消。

那日林书茹落水,孙妈妈恰好告了假回家,因而沈氏发落了林书茹身旁所有人,却独独留了孙妈妈个下来。

正当孙妈妈暗喜自己逃过劫时,却发现自己奶大的这个孩子似脱胎换骨般完全变了个样。生分了,见外了,还自己领了个丫头回来,占了平日里她的位置。

孙妈妈不忿地紧,怎么说她奶大了林书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如今连个正眼也没有了呐?

她个下人自然是不敢对林书茹吹胡子瞪眼睛,却是瞧着那得宠的碧婷红了眼歪了嘴。如今听到这丫头如此恭敬自己,孙妈妈心里头真真舒坦了。

碧婷又同孙妈妈说了几句,直说得孙妈妈眉开眼笑,拉着她的手道:“你这丫头嘴里抹了蜜样的甜,难怪姑娘喜欢你。如今你也别哄我这老婆子了,赶紧地将姑娘叫起来,若是晚了,太太怪责下来自是不好受的。”

沈氏糊涂,这林府上下都知道露薇轩的活计,只要不做的太出格,二房奶奶是绝不会怪罪的。

可凡事总有些例外。二房奶奶的心头肉林书茹就是个例外。你可以偷懒耍滑不好好打扫屋子,可怠慢了姑娘怠慢了太太的意思,那就定是顿重罚。

如今是太太让叫姑娘快些起来的。王善家的说,今日日头大好,姑娘少爷们都在院里玩儿呢,冯家两兄弟也在,孙妈妈你懂了么?

孙妈妈翻翻眼,道:懂了,懂了。

孩子人要是处得好,大人们那边说着自然顺些。老太太的意思沈氏的心思大家伙都看得明白,孙妈妈又不是瞎了聋了,自然明白王善家的的提醒:姑娘今个儿早上可得认真喊。

只是来了林书茹的屋子门口,孙妈妈直犯怵。前些日子她曾喊林书茹起床,哎呀呀,那个起床气可真是大的很,直到昨个儿也没拿正眼瞧她,再来次她可吃不消。于是才推着让碧婷去走了方才那遭。

孙妈妈现下瞧着碧婷顺了眼,扯着碧婷道:“你进去同姑娘说,是太太让叫的,或许醒的能快些。”

碧婷点点头,谢了孙妈妈这才又进去了。

撩幔帐,碧婷被林书茹圆鼓的眼珠子吓了跳,顺了顺胸口道:“姑娘什么时候醒的?”

林书茹揉揉眼,“从你恭维孙妈妈那当口醒的。”

碧婷笑了笑,伺候林书茹穿衣,林书茹瞄了她眼,道:“你跟孙妈妈倒是挺好的。”

碧婷道:“都是帮姑娘办事,和乐些才好。”

林书茹侧头瞧了她眼:“王善家的教的?”

碧婷嗯了声。

林书茹问:“你认不认识个叫芳草的?”

碧婷想了想,应了声:“认得。”

林书茹问她:“好似院里的人都不喜欢她,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碧婷帮林书茹穿好衣服,扶她到铜镜前坐下,边替她梳头边道:“碧婷不敢说。”

林书茹玩着桌上的那把桃木梳,道:“说吧,屋里没别人。”

碧婷道:“奴婢还是不敢说。”

林书茹用眼角瞧了她两眼,说:“我听着烂肚子里,不告诉别人。能说了么?”

碧婷手上动作不停,道:“姑娘若是烂在肚子里,奴婢仍是不敢说。姑娘若是听着就忘了,奴婢倒敢说上两句。”

林书茹说:“那我就当耳边风听听吧。”

碧婷道:“姑娘且先要恕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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