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祁夜立刻带着林凉飞下去。

“夜哥，找不到人。”本不在团队里的月照带领一队人马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用找了。”风祁夜回答他，扭头看着虚空，“出来。”

林凉不知道他在对谁说话，只听虚空传来几声熟悉的笑声，陆仁喵凭空出现。

林凉没问出口的疑惑反而被解答了。哪儿有热闹哪儿就有陆仁喵，为什么这次他不在团里？

“你笑得很‘反派’。”林凉躲在风祁夜身后，人怂，却忍不住吐槽。回头又问，“喵太，你在哪里？安全吗？”这熊孩子老跟着这人，指不定出什么事了。

“希望我不会辜负你的评价。”陆仁喵回答她，又看着风祁夜，“我想成人之美，奈何形势所迫。”

“哎哟，陆仁喵大哥，别装了吧？”抠脚秀在一旁拆台。

陆仁喵看她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抠脚秀佯装害怕，语气仍是无所畏惧，“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呢？”

林凉因为这句话不禁猜测，难道陆仁喵是和他有立场分歧，所以……？

“把东西交出来。”风祁夜说。

“你说交出来我就交出来，我不要面子？”陆仁喵回答。

“你以前就没要面子啊。”林凉忍不住反驳，“我看你每次对他装怂装得挺有意思的，怎么这会儿就撕破脸了？”

“夫人霸气！我以前还觉得他超级好，一度把他和团长组cp……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抠脚秀说。

“你可闭嘴吧，等会儿就得打死你。”盆栽花对她说。

“因为你呗。”陆仁喵回答林凉。

“……假装信了。”个个用自己的智商来衡量她的智商，都醒醒好吧？在某些关键问题上她是绝对保持清醒。

“有趣。”陆仁喵笑，“不全是因为你，有一半原因也在你。”

这句话她倒真没法反驳了。

“不过没有你，他倒没机会成现在的模样。”话锋一转，陆仁喵似乎夸起她来了。

“你……好像，很关心他？”虽然场面似乎很焦灼，但林凉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陆仁喵微笑的面具下是崩溃的内心。某个熊孩子的话又在他耳边回荡——否则别怪我怀疑你们心里都住了一个林凉。

“上一个表现出这种怀疑的人已经死了。”陆仁喵微笑地回答她。

“……”

“哇，当着我们的面威胁夫人，仇恨稳啊！”抠脚秀又说。

“夫人……？”陆仁喵重复这个词，“不是没机会成亲了吗？”

对不起，我特么真心控制不住自己……林凉内心在哀嚎，这人，这人明显……

“这种细节关你什么事……”

“为你好呗。”陆仁喵回答，“好姑娘，不能一直活在梦里。”

这话扎中林凉隐秘的内心，她不安地看身旁人一眼，后者平静地和她对视，却没说话的意思。他在想什么？

“什么梦？”林凉追问。

“活在人生巅峰的梦。”

“比如……”

“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爱？”陆仁喵一字一句地说完这句话。

林凉松开风祁夜的手，全场静默，竟无人开口。

“所以呢？我该死吗？”她反问。

“谁知道呢。”

“有什么你就说吧，享受揭开谜底的快乐是吧？”

“嗯。让我想想……”陆仁喵看了风祁夜一眼，“你知道你怎么来这里的吗？”

“不知道。”

“有我一份功劳。”

“你有病？”林凉抬头狠狠地盯着他。

“我们都有病。”陆仁喵回答，“你是不是认为你至今没打过秦皇陵？”

“所以我打过？”林凉反问。

“不然你以为你怎么来这里？”陆仁喵回答，“你不仅打了，还是全程躺着过。”

“……”她不想笑，真的。

“所有人都走完了，就你在陵墓里乱晃，最后坐在金棺上换脸，完全不需要被误导。”陆仁喵微笑。

不记得打本，只记得换完脸后特别困，原因如此？

“回去长点记性，虽然你全都会忘记。”

“……”

“而你身边这位，对你的道姑进行威逼利诱，带着她勇闯试炼之境壹贰叁，这是试炼之境叁，不是秦皇陵，成功与你互换灵魂、交换身体。”

“他说不会骗你，看时机告诉你对吧？一辈子都没有时机，你就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当然，不可能留你在这里一辈子，最多三个月，就是今天。”

林凉垂着头，原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啊？

“他到底怎么想我不知道，据说回答你是‘执念’，这词用得妙啊。什么执念？你还敢相信他？你就没点自知之明？不问问你自己值不值得？”

林凉再也抬不起头，再也无法反驳。

“我就这么告诉你吧：把你弄来是为了消除他所谓的执念，对，三个月就够了。我们这群人演戏演得也挺累的，理解一下。”

“好好活在现实里，别做不切实际的梦。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否则只能死了。”

林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围那么多人，多久前还聊得那么欢乐，此刻没一个人为她说话。果然啊，不轻易相信别人是对的。

“陆仁喵……”她的声音变了。

“嗯？”

“你是受吗？”她的声音很轻，可全场太静，谁都能听见。

“祝你们幸福。”

林凉转身就跑，被冲撞的人群自动为她让路。一切都太荒唐啦，所以，就这样吧。

林凉拔出光剑，摇摇晃晃地飞起，高台之上，金棺静静地等着她的靠近。

她始终没有回头。

林凉落地，手指触及金棺，冰冷刺骨。

“林姑娘，受人之托，将这把剑交给你，这是启动金棺的‘钥匙’。”一旁忽然有一个喵姐现身。

“谁？”林凉看到剑上大量残留的血迹，应当是经过激烈的抢夺。

“陆琛，你的喵太。他说，你要快乐。”

林凉拿剑的手一抖，这就是他到现在也没回应她的原因吗？

“如果有机会，请替我告诉他：我会的。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好。”

林凉咬着手指，毫不犹豫地将剑插／入金棺里，金棺发出震颤。

林凉垂着头，眼泪接连不断，怀里忽然出现大量画卷，被她死死抱住，她还是不回头。

我带不走你，可能连画卷也带不走。没办法啦，尽人事，听天命。

林凉抱着一堆画卷缓缓走进金棺里。

“凉凉……”

“你还是骗了我，没关系，谢谢你陪我演完这场梦。我不会记得你。”

“等我。”

“不了。”

金棺无风自动，缓缓升空，最终被吸入那片诡异的星空漩涡里。

“何必呢？”陆仁喵挥着扇子，上面照旧写着“帅也是一种错”。

“动手。”

也许是梦。

她又回到老洛阳城里。

青竹老人照旧喝着酒，看着舞，一见她，“噫……回来了？”

他的反应就像是她只是短暂离开过，什么也没发生。

“我是谁？”

“林凉。”

“我之前是谁？”

“林凉。”

“我以后是谁？”

“你说呢，小姑娘。”青竹老人随手给她一碗酒，“黄粱一梦是三生，喝吧。”

林凉接过，这才发现死死抱住的画卷都不在了。怔愣一会儿，蓦然大笑，状若癫狂。仰头饮下，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原来什么也留不住。

“一碗黄粱酒，一场黄粱梦。”她念叨着，闭上眼睛。

青竹老人扫她一眼，“问世间情为何物？”

也许是梦中梦。

她问：“你能给我吹华清宫里的笛声吗？”

他笑：“有点难，唱首歌给你听。”

她点头：“好。”

他唱：“……他说情字缠绵，一生只够眷恋你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他说情字缠绵，一生只够眷恋你的脸。”——黑相簿《雪姬》，单纯引用这句歌词，不带入歌曲本身的意思。

正文完，还有一个喵哥的番外，晚上补。

人生充满遗憾，不能强求。

隔壁有一个《惊蛰》，要拿两文一起说，抱歉，两文都把我自己带入太深。所以很好，写完了，之后不会写这类型的文了。

仅这文而言，只想表达一个意思：你可以做梦，但一定要清醒地活着。

这文总体偏恶搞欢乐向，说个诡异的脑洞：我一直不太想成全女主，即使全程痴汉笑地写两人甜蜜互动，但一想到要写“谢谢大家，他们在一起了”就很糟心，没错，我就想虐死女主，让你犯蠢！然后想起曾经看一个bg文，女主的初恋一直在骗她感情，因为他喜欢的男人喜欢她。我特么当时就炸了。我不成全女主，就要凑双喵cp吗？逗你玩。

☆、番外

番外一

握紧刀，是为了生存。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前，风祁夜从未认真想过自己握刀的理由。

他杀了太多人，无所谓该不该杀，对于他而言都是“执行任务”，他也抱着随时被杀的觉悟。

他以前没有这样的觉悟，半醉半醒地过日子，偶尔看看屏幕前的“萝莉”。他知道这个“萝莉”成年了，只是她有一张娃娃脸，笑起来眉眼弯弯，眼眸生光，特别欺骗人。

当他抛开身边各种各样的美人，惦记上这个“萝莉”，抱着“我就看你能怎么折腾”的心思，一切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

谁知道这个满口都是“我的喵哥真帅呀～”的“萝莉”，笑中带泪，说着“再见啦～帅喵”，彻底抹去了他的存在。

她怎么舍得？

她为什么舍不得？

他不甘心。

她一次又一次地折磨他，只因为隔着屏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接受现实？

即将彻底消失的他抓住了一个机会，杀光了所有人，包括握着“死神镰刀”的“收割者”。

他成了“收割者”，从此只做一件事：杀人。不杀人的时候，他就跑去旧栈台喝酒。

他没有抱着期望，但他的确在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让我在这里等到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有一天，一个喵萝出现在旧栈台。

他正靠着大树喝酒，喝得微醉，看这喵萝的眼睛仿佛看到记忆里那个“萝莉”的眼睛。他瞬间清醒，喵萝还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盯着她的脸，很好。

她回来了。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这话也适用于玩家与角色之间。

玩家盯着角色的眼睛，即使角色当时处于受控状态，事后也能想起所见所闻。而他能通过她操控的角色的眼睛看她。

这时的她和他记忆中的样子略有出入，可笑起来时，依旧眉眼弯弯。

这一次，他不会放过她了。

他手中的双刀给了他灵感，当然不是提醒他用来杀她，这很没意思，而是这刀，什么都可杀，为什么？他一路追踪兵器的来源，得知这类杀人武器本就是由神兵利器锻造而成。神兵利器从何而来？无从得知。

直到他奉命执行任务，杀一个亡命天涯的人，他叫陆仁喵，听说他身怀重大秘密，听说他违反了两个世界互不干扰的禁令。这人看到他的双刀，说了一句，“就你这武器，老子当初在本里，一抓一大把，用来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