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的童话》 第55章

恕?br/>

我太高兴,加上打麻醉的缘故,一下子从轮椅上跳了起来,结果摔了个大屁股。

主刀医生刚好就站在我面前,蹲下来将我扶起按,眼神对视的刹那,我们都发出了惊呼。

echo?

卓凡?

我惊叫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卓凡是我在纽约的私人医生,他1米8的个子,长得很魁梧,年轻气盛的脸上五官虽然不是很精致,然而搭配起来还是显得帅气十足。他在当地的医院里是一名著名的外科医生,有很高的知名度。我们认识于我的阑尾炎手术,他为我主刀。因为都是华人,在纽约的我们惺惺相惜,成了很好的朋友,后来他便甘当我的家庭私人医生。

我上个礼拜刚回国,今天第一天来上班,没想到就碰到这么大一个手术……他是你?

他是我师傅,不过对我来说,和爷爷一样重要,我解释道。

你师傅真坚强,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一个老人,我们都以为不行了,没想到他最后还是挺了过来。

谢谢你救了他,我抓着他的手感激淋涕地说道,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腼腆地说道,不用客气,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对了,你的腿怎么了?

膝盖受了点伤,不过不用担心,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

我和卓凡正说着,威尔盛先生走了过来,看到卓凡立刻僵住脸上的笑,充满敌意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威尔盛先生?卓凡也感到很惊讶,看着他奇怪地问道,你不是在纽约吗?怎么跑到上海来了?

我在哪里需要你管吗?威尔盛先生的口气立刻就变了味。

那我在这里也需要你管吗?卓凡的语气也充满了挑衅和火药味。

我知道卓凡不喜欢威尔盛先生,威尔盛先生更不喜欢卓凡,他们两个就像是对老冤家一样,一见面不是粗脖子就是红脸子,主要原因不祥,传闻貌似是为了争夺一个女人。

我看着虎视眈眈的两个人连忙说道,卓凡谢谢你救了我师傅,改天我请你吃饭,你一定很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那行,这是我名片,改天我们再联系,卓凡说着微笑着递给我一张名片便告辞而去,威尔盛先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奇地问道,他来上海干什么?

天知道,我耸了耸肩。

威尔盛先生没有再说什么,推着我去看我的师傅。

我的师傅被隔离进了重护病房,我们只能透过厚厚的窗玻璃看着他。他戴着氧气罩,全身上下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我的姑姑一看到便又呜呜地哭起来。我不放心,后来趁威尔盛先生不在又去找过卓凡,他告诉我我师傅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至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还需要后期的全面检查才能知道。

那个硬朗的老头在他昏迷了两天一夜之后终于苏醒了过来,我看到他醒来高兴地咧着嘴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傻孩子,我没事,你哭什么呢?

看到您醒来,我高兴啊,我一边笑一边哭,用手胡乱地擦着眼泪,把自己弄成了一只大花猫。

师傅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您,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您,不会再让您受伤了……

傻孩子,明明是师傅自己不小心,你为什么要自责呢?我就是怕你这个孩子胡思乱想,才拼了命从鬼门关前跑回来,师傅没事的,不担心了,别哭了啊……

我的师傅永远是那么善解人意的一个人,我看着他吸着鼻子抽噎道,不管怎样,我以后都会好好照顾您,我向您保证。

好孩子,好孩子,他爱怜地抚摸着我的头,这才注意到我坐在轮椅上,关切地问道,孩子,你怎么了?为什么坐在轮椅上?

我没事,就是膝盖不小心磕到了,医生说我还是坐轮椅会好的比较快一点。

那就好,师傅现在没事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这边有美琪陪着呢。

我想经过生死别离,我师傅和我姑姑一定有许多话想说,便让齐安推我回去。安拉因为给我师傅输血,身体虚弱在家里休息没有过来。

你有没有觉得李叔和我妈关系不寻常吗?齐安一出病房便开始他的怀疑说,我吸着鼻涕抽噎道,有什么不寻常?

你不觉得我妈的反应有点大吗?她这两天不吃不喝就跟没了魂一样。

姑姑和师傅几十年的交情了,有这样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吧?

你不觉得我妈喜欢李叔而李叔也喜欢我妈吗?

你是现在才知道的吗?我拿着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奚落道,你第一天认识他们俩吗?他们俩十年前就是这个状态了,暧昧不清。

那为什么你们不撮合他们?

你以为这是冬至过节搓汤圆,想搓就能搓一块的吗?

我一直都觉得我师傅和我姑姑有那么一丝不清不楚的暧昧,在我很小的记忆中,我师傅就对我姑姑很好,他看我姑姑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我想他一生未婚,也许就是因为爱着我姑姑的原因。他孤身一人,我一直都想给他找一个师娘,虽然我那时心中对我姑姑有恨,然而我找来找去才发现我姑姑最合适,可惜我是流水有情,两个落花无意,我唱了半天的空城计也没有一个人来鸟我。在我姑姑再婚下嫁到上海来时,我就彻底死心放弃了。

你那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巴掌还不震不死他们?齐安恶狠狠的说道,我诧异的看着他,然后伸出大拇指佩服道,无毒不丈夫,你狠!你请!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你便能看到这样一幅画面,齐安夫妻小俩口每天侧敲旁击驴拉磨似的死缠烂打的去磨我的师傅,磨完我的师傅再去磨我的姑姑,没什么见效倒是挨了不少批。

我说了吧,人家是雷公和电母,那是闪电和雷声,你的巴掌顶个屁!我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齐安不服气地说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我一定要把他们揉成一团,一大团!

省省吧,他们之间那层窗户纸就是铜墙铁壁,你撞到头破血流都没用!其实他们这样也挺好的,做朋友友谊是一辈子的,做恋人,指不定还有分手和离婚的呢,不靠谱。

可是这样你不觉得可惜吗?齐安有点不服气。

人家雷公和电母都不觉得遗憾,你遗憾什么?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齐安无趣地说道。我搂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就静观其变,顺其自然,强扭的瓜不甜啊。

然而齐安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唾沫腥子不发挥作用便改用计谋,我本来是不想再管这等闲事的,然而一件事改变了我的想法。

恋之的风景

有一天早晨我正要去探望我的师傅,在医院的走廊碰到了卓凡。

echo,我正好找你有事呢。

我第一反应就是我师傅又出事了,连忙问道,检查报告出来了?是不是我师傅哪里不对劲?

不是你师傅,是你表妹。

安拉?她怎么了?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安拉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我想也许有眉目了。

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急忙问道,是谁?

可能是李先生。

我师傅?不可能!我摇了摇头。

我不是很确定,所以我建议你最好让他们去做个dna鉴定。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师傅和安拉是父女?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卓凡解释道,现在医学上其实不建议父母和子女之间进行亲属输血,从某种程度上讲,亲属间尤其是父母与子女输血后并发移植物抗宿主病即gvhd的危险性比非亲属间输血的危险性要大的多,gvhd的死亡率达98%……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打断卓凡的话。

我想告诉你,如果李先生和安拉真的存在血缘关系,那么你一定就要多加注意李先生的身体状况,一旦身体里的鲜血发生排斥现象,要第一时间送到医院里。

可我不确定他们之间是否具有血缘关系啊。

所以我让你带他们去做dna鉴定。

那还是那个问题啊,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安拉和我师傅就一定有血缘关系?卓凡绕了半天又绕回到原点上了。

他似乎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从文件夹中取出两张化验单,一张是威尔盛先生的,一张是安拉的,化验单上很明确的指出安拉的血型更符合输血的需求,我拿着化验单不解的看着卓凡说道,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化验单指出安拉和李先生存在某种血缘关系,在dna亲子鉴定还没有问世以前,血型鉴定一直被公认为是最具权威性的,虽然因为基因的遗传性和复杂性,子女和父母的血型并不一定是一样的,让这样的鉴定具有一定的偏差,然而正是因为基因特有的遗传性才让血液中具有某种联系,而那些选项安拉几乎都吻合。

我看着卓凡指着的那些选项,再看看威尔盛先生的,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去调查清楚的,在事情水出石落之前,你会替我保密吧?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谢谢。

我们是好朋友,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嗯。

今天天气这么好,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吧。

好啊。

我很久没有呼吸新鲜的空气了,清晨的空气洁净,风扑在脸上轻轻的柔柔的,卓凡推着我走在荫间的小道上,阳光斑驳地落在我们身上,我感觉自己就像在天堂里一样。我第一次享受到秋天带来的静谧,它原来也会这么安详这么温柔。我想倘若没有那些糟糕的事,我一定会很喜欢这个季节。

对了,你在纽约发展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回来呢?

一个人在外面久了就会念家,加上爸妈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所以我就回来了。

你真是孝顺。我看着他心里有点小失落,这么多年我在外漂泊的时候,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可以牵挂些什么,又该为什么而奋斗。我似乎从来没有一个准确的目标,有时候我很想要有一个束缚可以绑着我,然而我偏偏是那么的自由,可以心无旁骛的随心所欲。

不管在哪里,都没有在家里温暖自在。

是,家永远是港湾,是大海,可以纵容你的一切。可你回来了,萝丝怎么办?

萝丝是卓凡的女朋友,他们是大学同学,后来在同一家医院都做了外科医生,很容易擦出爱的火花。我见过她几次,性格温和莞尔,人长得也是天香国色,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很多时候看到她和卓凡站在一起,我都觉得他们是上帝刻意造出来的一对璧人。

我们分手了,卓凡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我有些惊讶。

我妈不喜欢外国人,觉得背景文化不同,难以沟通,也容易吵架,她还是喜欢我在上海找一个本地的,然后生根发芽。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劳燕分飞叫做毕业的分手季,却没想到还有一种劳燕分飞叫做婆婆的棒打鸳鸯。我想这样也许也好,至少婆媳之战是避免了,厄运也便随之不存在了。

说说你吧,你离开纽约后就音讯全无,这一年多以来你过的还好吗?

挺好的,我和安拉成立了一个服装公司,业绩不错,现在我主要在做自己的杂志,这是我的名片,有空去捧场哈,我说着将名片递过去。

你真的是越来越能干了,你这是向着女强人奔去的节奏啊,他看着名片夸奖道,名片设计的很漂亮,可为什么是落叶的形状?看起来有一种苍凉感,尤其是选用这种色彩。

落叶要归根,我轻轻说道。

事实上,wind所有的商标都是落叶的形状,包括衣服上的挂牌。当我第一次设计出这个样子的时候,所有的人和卓凡一样都觉得过于凋零,然而当他们意会我赋予的含义时,谁也没有表示发对。

有空去我公司坐坐,我盛情招待,我说道。

必须去,只要你到时候不要嫌我浪费了你宝贵的时间。

你陪我散步都不觉得浪费了自己的时间,我又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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