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暧昧》 第2章

林夕:我觉得如果还有人找我,而我又还能写出不会让自己惭愧的东西,我还会继续去写的。只是流行音乐的世界很残酷。你年纪大了,积累深厚了,这时候应该是最好的时期。可是你会觉得,年纪那么大了,对小孩子的心态了解吗?而你真正是个小孩的时候,却没有表达能力,没有对事情看得很通透的能力。所以我还是那句,随缘吧。有人找我,我不是勉强地去写,不是为了能继续在这个行业中生存而写,而是写的过程让我很快乐,我是享受这个创作过程的。还有,写出来,发现自己没有越写越糟,那么我还是会写下去的。

12。鲤:你最近在读哪些作家的书?

林夕:我看书太杂了,好多哎。最近在看九把刀的《少林十八铜人》。前不久还看了李敖的《北京法源寺》——如果小说是这样子,哎我觉得也可以试试看啊。它的对白都不是真正的生活对白,是在讲道理的对白。

13。鲤:看《原来你非不快乐》这本书,是我第一次读你的散文,觉得你的散文随笔跟你的诗词不太一样。你自己怎么看?

林夕:歌词大部分,我要迁就歌手的口吻。因为音乐毕竟是很感性的。如果不认识我真人的话,会很容易误会我是一个很感性的忧郁书生,看到一场雪就会感慨。其实我完全不伤春悲秋。下雨的时候如果雨太大我就担心贫民区的那些人会很惨,刮风呢我就会想他们会不会有人命的危险啊,老人家不会不方便啊。我是真的,比较理性的。所以这本书很不一样,这个才是真正的我,或者说真正现在的我,理性很强的我。

14。鲤:你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原来你非不快乐》,其实后面还有一句:只你一人未发觉。那你觉得暧昧是快乐多一点,还是不快乐会多一点呢?

林夕:(抽烟)这要看你是否能从暧昧中得到享受——暧昧就是一种最安全最美丽的距离。快乐还是不快乐,要看一个人的内心。有的暧昧让你很辛苦,因为停留在暧昧里,看到的是一个美好的、充满期望的、想象中的世界。你不用付出太多。但是如果长时间停留在暧昧里,你就会渴望走近一点,渴望得到一个答案,渴望进入那个想象世界,这种渴望越强烈,压力就会越大。于是你又开始担心,万一这个世界的真面目是你所不能承受的怎么办呢,于是最后你依然只是长时间地停留在暧昧里。

15。鲤:现在许多人说香港是一座暧昧的城市,你这样看吗?

林夕:是一座暧昧的城市?才没那么美呢~休想。香港是两极化的。比如说文化,一端是极高端的,现在的歌剧票价都很贵,而其他还有一些我们称之为艺术的表演就很廉价。那些新诗能够卖出一百本,能够在一些小型书店里面被摆上架就已经很不错了。

16。鲤:你下一本书是?

林夕:《曾经》和《我所爱的香港》。我愿意游移文化中间,我不愿意把自己锁定于主文化次文化啊什么的。我所爱的香港,很多毛病都是从前播下的种子。比如说高地价的政策,令生意很难做,很大的连锁店才能生存下来。所以我们那儿很少有地摊,很少有具有个人特色的店能够生存下去,因为租金太贵了。还有情绪的问题,现在人们承受压力的能力越来越低。我希望人们还是像曾经那样,对成功的定义更宽广一些,更宽阔地去了解这个世界,而不是一味地追逐名利。你心里所期盼的事情实现了,其实你就已经成功了,你就应该感到快乐。

17。鲤:你最喜欢去香港的哪条街道,哪个地方?你去哪里写词?

林夕:写词当然在家里了。最喜欢的地点是最好的txt下载网

余音绕梁,直指本心

周嘉宁:陈绮贞《西风的话》的歌词我挺喜欢的:“去年我回来,你们刚穿新棉袍;今年我来看你们,你们变胖又变高。你们可记得,池里荷花变莲蓬;花少不愁没颜色,我把树延。在胡兰成的另一本书《中国文学史话》中说:“国文学是人世的,西洋文学是社会的。人世是社会的升华,社会惟是‘有’,要知‘无’知‘有’才是人世。知‘无’知‘有’的才是文明。大自然是‘有’‘无’相生,西洋的社会惟是物质的‘有’,不能对应它,中国文明的人世则可对应它。文明是能对应大自然而创造。”他一直有意区分西洋文学和中国文学,努力将中国文学中那种微妙又质朴的东西凸显出来。

周嘉宁:不过最近在读的《巫言》真的很难读,所以看到于是说她花了一年的时间来读,我就偷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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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爱情都献给墨水

我宁愿你能将我微笑地忘记,

也远远胜似你把我悲伤地记起。

——克里斯蒂那?罗赛蒂(《隐之书》中兰蒙特小姐的原型人物)

文/于是

当罗兰在伦敦图书馆他所钟爱的小桌子边,打开那本布满灰尘的夹着信纸的大书时,事情就一下子要追溯到维多利亚时代。这本书属于罗兰所钟爱的著名诗人艾许,书里夹着的信写在几张稿纸上,被对折起来,已遗忘多年。信的抬头写着“亲爱的女士”,有些语句被画去,又重新写上,信未写完,只是草稿,行距间充满了被节制住的热情,明明是彬彬有礼地对这位亲爱的女士呼唤着,我想要再次见到你,我们心灵相通,我想要与你交谈,彻夜交谈。然而表达成文字以后又字字害怕冒犯,只是诗人明知所谓的心灵相通或许只是一个幻象,但他仍然不能抑制住自己的渴望,他想要了解这美味得令人上瘾的感觉。

找到收信人并没有多花工夫,兰蒙特小姐著有《神话》、《布列塔尼及大布列塔尼之原住民神话》、《梅卢西娜》,通晓民俗传说和诗文,亦是早已盖棺定论的女性主义代表作家。她与画家女伴布兰奇同住,深居简出,对朴素生活和鸟兽虫鱼的乐趣持平,诗中狂热激烈的兽神之情,被后世的研究者定论为禁闭的女同志性意识的发泄,狂乱而粗暴。她自己,除了一头淡白色的头发,并没有太多的特征,只是一个面目模糊的维多利亚时代的淑女而已。

罗兰找到兰蒙特的研究者莫德,开始挖掘这两位诗人间的情愫。那是纠结在十四行诗里的灵感的碰撞,更是拼图大量缺失的一次揣测。

他们的信开头还是谈文论道,毕恭毕敬地讨论那些以昆虫和仙怪为主题的诗歌,彼此争执揶揄,到了后来兰蒙特开始说起自己的父亲,家里养着的小狗,最后干脆就是对彼此的尽情想象。艾许在信里说:“我要见你──自那一时之间的狂乱尚未发生之前──直至我死去的那一天。”信的抬头也从“亲爱的艾许先生”、“亲爱的鲁道夫先生”直到“我亲爱的朋友”、“我亲爱的”……终于笔舍不得离开信纸,舍不得把信纸折起来,但愿永远可以书写下去。

而暧昧的情绪一旦被打开,就不知道会导向哪里,心灵的接触必定带来无穷无尽的想象,这种想象力因为充满了距离感而更加磅礴,令人畏惧。

写信的人总是盲目的,因为他怎么也搞不清自己关注的目的和对象,他并不知道自己在书写的是自己还是那位爱恋者,那些他写下来的热情很难归纳到日常生活体系中去,所以他有彼此相爱的妻子,只是他说这种爱,与他对兰蒙特小姐的感情是不同的。信是一种无法预想结果的文字叙述,毫无终结可言,它们在默默叙说的并不是故事,因为信本身也对故事摸不着头脑,也并不知道这些过分炙热的文字会导向一个怎样的结果,究竟这样一行行地写下来,能够把感情带去哪里,谁都不知道,只能默默期待对方的回应。真是像晏殊所言:前度书多隐语,意浅愁难答。昨夜诗有回文,韵险还慵押。

他们彼此相爱,哪怕信中数度来回探讨宗教、神话或是显灵的降神会。信的肆意,在作家笔下更将肆意,身份和天赋允许他们奔放地抒情,沉痛地苦恼等待一封信的时间里,他们会思考上一封信、上一章作品里的疑惑;是地理距离允许他们这样推进等待,也是一个单身女人和已婚男人之间的距离让他们信赖并需要信对情的承载。

也忍不住约会了。兰蒙特读到艾许对她娇小苍白的身体的渴望,也读到他因道德的负疚而忧心忡忡。长篇大论的纠结心事,尽有书信传递。就把耳鬓厮磨留到见面的时分吧,哪怕结局注定滑向悲剧。

几十年后,艾许将死,他的妻子收到来自于兰蒙特的信,开头就是“我们都老了,我们都成了老女人”,兰蒙特没有办法把信直接递到艾许的手上,于是写给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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