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气喘吁吁叫来护士长,所有的问题才迎刃而解!
最不可思议的是,阿飘体内大量出血,需要马上动手术;可是上了手术台,迟迟不见主刀医生,就像观众买了票,迟迟见不到歌手出场那
样。
七爷、何姐、豆子闻讯赶来,不知就里,急得转圈。护士长把我叫到一旁,悄悄地说:“要给红包。”
“多少?”
护士长伸出五指一比划。“我给一千!”说着,从钱包里抓出一把钱塞给护士长。
护士长走了。一会儿工夫,手术室的灯亮了。
“小偷小偷。”我在心里气愤地骂道,“都他妈的是小偷。”
以前我还自惭形秽,想不到这个世界有这么多同道中人。脱掉马甲都是王八!
一天,两天,三天……已经是第七天。阿飘一直昏迷,没有半点醒转的迹象。
七天,我整整在阿飘床前衣不解带守候了七天。伤心的何姐和豆子要替换我,我死活不答应。
算命的说得好,我命中带桃花,有桃花运、桃花劫、桃花煞;二十六岁之前克二女,克神神死,克佛佛亡。中了全中了!阿飘是我害的。
昏昏沉沉中,模糊着惺忪的眼睛,我哑着嗓子对豆子说。
豆子伤心不忘吃醋,道:“她真的那么重要?”我点点头。
“我呢?”她问道。我只当没听见。
“要是我躺在这张病床上呢?”
我不说话也不动弹。
豆子的眼泪一点点涌出眼眶,滚落腮下,她慢慢地说:“我希望躺在这儿的是我。”
阿飘住的是医院的高级病房,单间,一天三百八,里面有沙发、电视、独立的洗手间,以及专用急救设备。
“钱不算啥,把孩子救活,要多少给多少。”这是七爷的原话。他对院长说的。当场填了一张20万的现金支票。
“这是捐的,药费另计。”七爷说。他总是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最复杂的问题。
金钱是万能的。我信。因为二十万就把骄横的院长变成小丑,七爷的马仔。
他笔挺的腰杆马上弯成九十度,一直把七爷送到楼下,待七爷的老红旗轿车驶出大门,才恢复弹性。
阿飘得到最好的治疗与呵护,院长亲自挂帅,医院顶尖的“柳闲地散步;她似乎刚看完夜场电影,口里还哼着主题曲。
突然,暗影中闪出一辆摩托车,悄悄向少女逼近。
少女浑然未觉,鞋跟咔哒咔哒敲击着路面。
摩托唰地掠过,后座的人大喝一声,抢下少女肩上的坤包。
说时迟那时快,摩托刚驶出,一条细细的金属链索从天而降,就像小蛇般钻入车轮,哗啦缠住车轮;摩托车骤然一停,两个人被腾空甩出
一丈多远。
八月十三,雨,岗厦西。
一群摩托仔在雨中嬉闹,他们身穿雨衣,跨下的“铁骑”相互追逐、冲撞、撕咬;
一位妙龄女郎出现在他们视野中,手持紫色碎花布遮阳伞,从街边款款走过;
领头的呼哨一声,众人包抄过去,摩托车发出震耳的轰鸣,环绕女郎来回穿梭,口中是粗野的狂笑。
突然,他们栽倒在地,每个人脖子上缠上了一条金属链索。
八月二十八,无月,莲花山。
两帮摩托仔正在火并,他们为争地盘而来。一个个凶神恶煞,持刀对砍;一时间喊杀震天,血流成河。正在这时,从草丛中冒出一位蒙面
女子,手中的金属链索像鞭子一般,无声地袭向人群;凡是被击中的人,发出杀猪般的哀鸣。跪在地上,抖成一团。
九月初九,烈日当空,下沙一间出租屋。
两个骑摩托的将车停在楼下,走进出租屋;他们把刚抢来的包扔在床上,开始冲凉;冲完凉,两人赤身裸背,急不可耐地分赃;猛抬头发
现屋中多了个女子;诧异间,那女子抖出一条金属链索,狠狠击打他们的后背、前胸;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名女子就是我。复仇的化身。当时,社会上正流行武侠片,就连好莱坞也在拍什么“蝙蝠侠”、“飞天侠”,全世界一片“侠”声。因
此,人们爱屋及乌,谬赞我的化身为“索女侠”,专克“摩托大盗”的“索女侠”。
“索女侠”被传说得神乎其神,赋予了超人的功能,手中的“金属链索”已压过百晓生“兵器排行榜”上的“小李飞刀”。并且异想天开
叫她从华强北打到莲花山,从岗厦西打到下沙。
为了找到这两个混蛋,我要踏遍深圳每个角落,一寸寸地搜,一寸寸地查。
从茫茫人海中寻找两只臭虫,简直是在大鹏湾里淘沙子,但是我一点灰心的意思都没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小样你们逃不过我的手
心。
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和尚经不离口,念的诚佛就灵。不信咱做个实验,随便在街上挑个靓妹,盯紧她,然后在心里反复唱《对面
的女孩看过来》,唱三遍之后,她一准会给你个白眼。这就叫“通电”,也叫心灵感应。
那天,我就是在华强北和那两个混蛋“通上电的”,迎面开过来几十辆摩托车,我一眼就抓住那两个小子。
在前面开车的是个瘦子,后面坐着的是个黑胖子。抢劫阿飘的时候,虽然半旧的头盔遮住脸部,但那体形、动作遮不住,它已经深深印刻
在我记忆中。
一个作贼的,考较的就是眼力!眼不到手不快。这是常识。
摩托车队从我面前驶过,滚滚车流就像深圳河的水,浑浊不堪。那两个裹在车流中的人,犹如两片粘在一起的树叶,打个漩儿缓缓消失。
胖子好像有所察觉,扭过头,和我的眼光对接到一起。那是一双复杂的眼睛,空洞,茫然,阴郁,狠毒……
感谢上帝,终于让我和仇人“亲密接触”。我这个人是属“即时贴”的,沾上你就跑不掉。
这是个庞大的犯罪团伙,为首的名叫“大丧”,杀害阿飘的是他的手下,一对亲兄弟,名叫大宝、二宝。
“大丧”可能活腻歪烦了,所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不过,他吃哪碗饭我不想管,因为最终有管他的地方。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帮
阿飘讨回公道。
我的复仇是有计划、有步骤的,扮演的是“猫捉老鼠”中的猫的角色。逮住老鼠先不咬死,而是当皮球玩,玩够了再吃掉。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阿飘惨死的一幕。大宝、二宝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那恐怖的一幕!
那是一个深夜,大宝、二宝喝了很多酒,驾驶着摩托车,沿深南大道一路疾驶。“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他们一路鬼嚎,吼得不着
调。在寂静空旷的大街上显得分外刺耳。
当他们驶到皇岗路立交桥底下时,摩托车突然熄火。二人骂骂咧咧下了车,大宝狠狠往车屁股上踢了几脚。就在这时,他们的目光被什么
东西吸引住,地上有一张钞票。推着摩托再往前走,又是一张;再往前走,又一张。
兄弟二人高兴坏了,大叫“愣是发了”,将摩托车一丢,猫地上捡钞票;越捡越多,不知不觉拐到一条巷子里。
这是一条死巷,阴森森透着戾气,兄弟二人钻进去才发现,敢情巷子里到处都是钱——冥币。
二人慌忙想退出,却见巷口被一名女子挡住。
女子指着他们傻笑,“我认得你们。”她说。
兄弟俩人高马大,却胆小得要命,筛成一团,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说:“你不认得我?”
二人一起摇头。
女子好像有点失望,慢慢转身欲走。
二人松了口气。
突然,那女子猛地转过身,道:“不认得我干嘛害我。”
“不认得我干嘛害我!”“不认得我干嘛害我!”
她的声音凄惨,声嘶力竭。长发披散,血从额头往下淌,脸部血肉模糊。
大宝、二宝受了惊吓,顿时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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