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泪水的寒若,心彷如被鞭子,一下一下地抽落,然后,一点一点的药粉洒在上面,刚麻木的知觉,却被清凉的药粉催醒了,然后,是一层一层地刺痛,刚以为痛楚过去了,却没想到接下来是,更猛烈的打击,直到,直到咬着唇,指甲抓破了手心,那疼才隐隐地褪去。
天际蒙蒙的一片,原来,一个晚上的时间竟是如此地短暂。寒若,站了起来,转身,漫步,寻着出来的那条路,回到自己的房间。
坐在镜前,看着里面那个双眼浮肿,眼眶泛芬8鄣淖约海冻鲆桓鑫弈蔚男θ荩乖诖采希チ恕v钡接腥饲妹牛昂〗悖阕急负昧寺穑俊薄2啪压础?br/>
哑着声音喊道:“抱歉,请给我十分钟。”
匆匆地打理了一番,遮住瑕疵,却还是挡不住脸上的憔悴。
“寒小姐,你没事吧?”对面的男子有着江南文人的儒雅温纯,白玉般的手指拿起瓷杯,品了品缭缭升起的白烟,才轻啄了一口,优雅地放下了杯子,淡淡地笑了笑,对着对面的女子问:“寒小姐,在这里多日了,江南小镇的风光也一览而尽,今日还寻你来,其实,是有一事相告,不想再瞒着你。”
寒若睁着一双泛起红丝的眼睛,托着腮帮,打了一个呵欠,有点迷蒙地望着对面的男子,有事瞒我,我来这里日子也不多,又在开我玩笑?
“其实,带着你绕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带你走到桥的对岸,真的很抱歉。”男子指着窗外,桥的那一头,满带歉意的看了看寒若,头轻轻地垂了下去,修长的睫毛眨了眨。
寒若睁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了看男子指去的方向,又迷离地望着男子,蹙了蹙眉,嘿嘿地奸笑了两声,问:“难道哪里有鬼,而且猛地很,白天也会跑出来吓人?哦……原来白先生你怕鬼,没想到喔……”
白先生抬起眼睛,无奈地看着寒若,不知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因为,那边住的是……”男子还没有说完,寒若就打断了他,说:“白先生,我昨天没睡好,困得要命,反正,这里我也逛了一圈了,我还是回去补眠好了。”
寒若的头实在痛得厉害,她怕她会忍不住在那男子面前发疯,有失她经营了这么久的淑女形象。
男子盯着眼前的女子,眼里闪过茫然,犹豫了一番,“那好吧,我送你上去。”
门刚关上,寒若就已经趴在床上,绵绵的睡去了。门外的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们的缘分,还是随缘吧。平静的双眸蒙上了一层心痛,他一边走,一边想,自己深爱的人什么时候才会知道,一直有一个人在等着她,可她却迷恋于那镜花水月的单相思中。
悠悠醒来,已经傍晚了,没有食欲的寒若,走到了窗户旁,看着红得发亮的太阳,渐渐没入一片古朴的民居当中,只有那边的云彩红红火火的,随时要烧出什么东西来。
无聊的她信手拈来一张纸,折出一只纸飞机,在一旁端详着,轻轻抚过它洁白的机翼,笔挺的流线,突然想到了什么东西,把飞机安放在窗户上,就像是等待起飞,翱翔云天的飞机。寒若这才转过身,走到行李旁,翻弄着什么,直至兴冲冲地拿着一支笔,跑到窗前,却被风撩起的窗帘蒙住,拉开它,看见展开双翼的纸飞机,在空中,旋转着,不是飞翔,只是在风的带领下,旋转着,随着风的方向,时高时低,终究落到了一个,看不见的地方去。
寒若探出身子,看了看周围,好像没有人喔,吐了吐舌头,暗想:应该没有人看到吧,其实,这也不算乱扔垃圾,第一,纸飞机不是垃圾,第二,不是我想要把它扔下去的,第三……想着想着,寒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还真是傻得无聊。
入夜,寒若依然站在窗旁,看着行人稀疏的青石板上,热闹起来,有点像回到了古时候,晚上热闹的市集一般。
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拉着老人,在街上又跑又跳,那个被她牵着的老人也不恼,只是急急地走着,偶尔在孙子停下来,指着什么问她的时候,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笑了笑,应着孩子,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孩子又回答了什么,老人皱褶的脸上更是皱在一起,快乐的笑了,而那女孩也是咯咯地摇着她的手,天真的笑着。
两个人,一个垂暮,一个黄发,手牵着手,留下了一路快乐的足迹。
牵手的又何止亲人,还有情侣,两个人十指相扣,缠得紧紧,如非愿意,怎么也不可能松开。女生依偎在男生的旁边,靠着倚栏,望着柔美的夜色,在对方的耳旁倾诉着情语,羡煞旁人。
夜空的气氛恍惚也感染了他们的甜蜜,变得香甜,腻人。
第 18 章
夜色渐渐浓烈,街上的行人也愈来愈少,路边的灯光,一盏一盏地暗了下去,只有那团挂在桥边的亮色,像是仙女的双眸,柔柔地看着这个空间里的一切。
寒若,步下楼梯,走到了桥边,对岸的箫声已经朦朦胧胧地响了起来,可是她无心倾听,因为,明日,她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梦魂牵绕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地方。今夜,她只想知道了结了从第一晚听箫声起,便起了的心思。
冷月无声,静水无波,走到了桥上,桥的最高处,入目的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单薄纤细,一头长发,随意地散落身后,静静的头发突然飞扬起来,衣角微微耸动,然而箫声依然缠绵悱恻,悠悠扬扬,是不断的思念。
走下桥的寒若,没有再上前一步,她不想打断这声音,可是,心底却浮起一阵莫名的躁动,她不想再听了,她想要直截了当地走过去,可是,却又被这思绪牵了魂去,默默地听着。离去的心魂回来了,而那个模糊的背影也在一点一点地缩小,寒若朝着那个方向,不顾一切地跑去,喘着气,喊道:“等等,前面的公子。”
可是,前面的人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似的,朝着自己的方向一刻不停的走去。
看着那个身影快要消失在街巷的转角处,一个名字,想也没有想过,脱口而出,“千岛澈,等一下。”
寒若还是径直地跑了过去,停在那个人消失的转角处,望了过去,只见一个人,站在那里,浅浅地笑着,对着那个正在喘气的人说:“我还以为你忘了。”走了过来,搂住正在喘气的寒若,听见他这样的问话,还没有喘过气来的寒若,瞪着他,用力地瞪着,无声地指责着:你该死,原来你这样盼着啊,那我明天回去好了?
搂住她的双手手,一只手收紧了一圈,抽出另外一只手,抬起来,刮了刮她的鼻子,悻悻地说道:“就许你任性,我说一句任性话,你倒埋怨起我来了。”
寒若扁着嘴,用力地在搂着她的人的手上掐了一下,才闷闷地说道:“你前世一定是一只蜘蛛,就会织网,我前世一定是那只笨得不长脑袋,不长眼睛的懒虫子,看到像是能够落脚的地方就扑过去,一头撞在一个再也不可能逃掉的囚笼里。”
头上响起清脆的笑声,寒若不满地又掐了那人一下,那人还是在傻笑,寒若压着嗓子:“还笑!”又哀怨地叫道,“不行,我的一生不能就这样毁了,我……”声音却瞬间消失在唇齿间。
远处,一个人红着双眼,跺了跺脚,跑去了,还有一个翩翩的身影跟着也离开了。
突然,搂住自己的人身子靠在了寒若身上,寒若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重量,整个人向后跌倒,被身上的重量,压得生疼,推了推身上的人,毫无反应。
借着灯光,才发现刚才抱住自己的人,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此时沉睡的样子,似曾相识,想起那个女孩子嘱咐自己的话,不会吧,暗叫不好,没有时间容许寒若绝望,一阵幽黑的亮光亮了起来,寒若心里默念着什么,两个人立即消失了,回到了千岛澈的屋子里,施法落了锁,寒若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眼,站在一个茫茫白色的大陆上,风起云涌,前面是一座座欧式的宫殿,却是一片圣洁的白色,淡淡的亮光散发着让人心安的光晕。
可是,宫殿的白色突然罩上了一层肃杀的幽黑,寒若也不知道为什么,强烈的不安敲击着她,她心念一转,背后展开了双翼,轻轻地拍动几下,人就腾空而起,没有诧异,仿佛这与双脚在地上走路一样自然,风在一旁急速掠过,有几分刺痛。
极速飞行,周围的景色晃得太快,没有看清楚前面,砰的撞到了前面的物体上,头疼得很,身子摇晃了几下,双翼强烈地拍了几下,才稳住,继续前行,被她撞到的物体却直直的往下掉去。
她继续前行,又撞到一个,这次还没有稳住身子,摇摇晃晃的,又撞到旁边的,左右摇摆的寒若撞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哎哟”的哀嚎声连连不断。
她自己也几乎要掉了下去,快要掉落云层的她,心里忽然闪过,糟了,时间快到了,口中念念有词,不仅稳住了身子,而且这次不仅周遭的东西看不到,风也不知强了多少倍,硬生生地打到身上,却极力地往前飞去。
除了风声,后面还响起一瞬间的声音:“不……”又沉寂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撞到了一片柔软之上,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小,突然胸口被狠狠一推,仿佛五脏六腑都要呕了出来,向后的速度越来越快,胸口离开了那片柔软,整个人呈抛物线地落到地板上,向后拖行,背脊与地板产生的热越来越强烈,还有零星的火花爆起,似乎整个人都要烧着了。终于,停了下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片血腥涌了上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血喷涌而出,凝重的铁锈味溢满口中,已经站稳的寒若又向前踉跄了几步。
朝着前面那个发出亮光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地,终于看清楚了,在那个七彩流光的光圈里,一个人幻影幻灭,紫色的长发毫无章法地飞舞,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幻影幻灭的影像也逐渐清晰,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渐渐丰满起来,外面七彩流光越演越烈,最后变成一团让人无法直视的耀眼白光,无法探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寒若却像是瞎了一样,一步一个血印地走了过去,这次,她没有被那道结界挡住,整个人也消失了在那团光球里。
一个神采飞扬的千岛澈就站在前面,寒若伸出手,想要覆上他的脸颊,轻声唤道:澈。那个人闭着眼睛,连眼睫毛也没有动,寒若却被定格在那里,一阵寒意袭来,整个人几乎要被冰封起来,寒若硬是咬着牙,吐出一口血,那冰一寸一寸地龟裂,啪啪地落到地上,距离千岛澈越来越近,寒冷就越来越强烈,除此以外还有,她还感受到越来越强的力量在积聚,可是,如果,她就在这个距离,抽出利刃,朝他刺去,这一切也就土崩瓦解。
突然,项链发出强烈的幽光,耳边是一阵冷漠的声音:“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此刻,寒若的脑海像是要爆炸一样,一切经历过的一切,瞬间回到了脑海中,压得她生疼。
也就在这一刻,她明白了所有事情,她的情劫就在此时,如若破了今生的情劫,那么再世为神,如若一念之间,前功尽毁,那么打入轮回之道,永世不得超生。
要破除这个劫,容易吗?容易,只要划出利刃,向着眼前的男子刺去,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在此刻结束。
可是,寒若她要赌,赌她眼前这个本是无情无欲(因为无情无欲,所以没有任何的一切束缚他的力量)的,不是六界之内的“人”,力量却无比强大,如若施展,那么,六界之内,无人,无神,无妖可敌,天地一切尽要毁灭。她赌,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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