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便跟父亲说到戏院到处走走,李润福已经跟戏院的人很相熟了,知道戏院的人们大都品行纯良,所以也不担心,只是交待她不要玩得忘了时间。
李润福的嗓子已经好了很多了,但是阿杏对爹爹说,他个人又要赶车又要招呼客人,会忙不过来,嗓子也受不了,要是赶车的时候分了心,遇到危险就不好了!还是让她再陪着他起赶车的好。
李润福本不欲女儿再出来抛头露面,但是阿杏说的又很有道理,自己个人委实有些吃力,而且阿杏很能帮上忙,有她在身边和自己聊聊天,天的日子也很容易打发。再说她扮成个小子,这么久都没有被人发现,反正她现在还小,定亲的事情还不忙,让她先帮忙几个月,等生意稳定下来,他再请个人,到时再让阿杏回家去好了。
而且他也看得出,女儿不喜欢天到晚地呆在家里了!
所以这段时间,阿杏还是跟着父亲赶车。
阿杏在戏院的后院找到凌子峰,此时他正坐在松树林前面的石桌上旁,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神情寂寥而萧索。
“凌老板。”阿杏走到他身边,轻轻地叫了声。
凌子峰闻声回过头来,呆呆着看着阿杏,眼神空洞,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
阿杏看着他,他整个人就像刘桂花说的瘦了圈都不止,双眼深深地凹陷了进去,皮肤晦暗无光,嘴唇毫无血色。阿杏知道这都是因为他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加上思虑过甚的缘故。看着这样的他,阿杏的心中升起了丝怜悯,不禁又轻轻唤了声:“凌老板。”
凌子峰这才清醒过来,他看着阿杏,露出了笑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边有着深深的皱纹,看上去就像是老了十岁般。
“李小弟哦不对,其实应该是李姑娘,凌某说的没错吧!”
阿杏笑了笑,点点头:“凌老板好眼力!我叫李杏,凌老板以后叫我阿杏就是了!”
凌老板苦笑声,轻轻摇头:“以后?没有以后了,我准备带着余下的戏子们离开这里,组成流动的戏班,四处讨生活去,这里的房租我已经承担不起了。”
他站起来,身型佝偻,衣服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身上,随风飘扬,他的目光中满是凄楚,“我五岁拜师,十五岁出道,二十岁时便已是方的名角,风光了五年,到三十岁时已差不多被观众遗忘,自然有后起之秀替代了我的位置。这二十余年的生活,其中的辛酸苦楚,是平常人所无法理解的,所以我直想创造个安稳的环境,可以让所有的戏子即使被观众遗忘也能够开开心心平平稳稳地活下去。我想让这些被世人所瞧不起的戏子,也能有份正常人的生活。”
“我接手了师傅的戏班,凭靠大家的努力才有了今天听松戏院的规模,曾经度,我以为我可以做到我想做的,可我现在才发现”
他低下头,缓缓地回过身来看着阿杏,声音中充满苦涩,“我所营造的这个环境实则不堪击,有心人三两下就能使我败涂地!无权无势的我毫无还手之力”
戏子的身份地位是极低的,属于贱民的等级,就算有朝日成为名角,受人追捧,但是地位却是点都没有提高,有的名角甚至会成为名贵的男宠,年老色衰才尽的时候,日子是苦不堪言的。这些阿杏前世里在书里都有看到过,所以对于凌子峰的苦楚多多少少可以了解些,也正是如此更加钦佩他的为人,可想而知,这么多年来,他独自撑着这个戏院,养活着这么多的人,期间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凌老板,方墨竹已经走了吗?”阿杏问
“昨天就走了,不止是他,除了梅香华,其他稍微出名的戏子,都过去了对面新开的青云戏院。那家戏院月底就正式开戏了。而我们因为交不出房租,月底也要搬离了!”他重新在阿杏对面坐下,看着阿杏轻轻笑说:“让阿杏姑娘见笑了,凌某心中实在愁苦,但又无法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他们的心中只怕比我更为不安!请恕凌某鲁莽,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却有双看透世情的眼睛,所以凌某才会将心中的苦闷在姑娘面前倾诉出来,如果有什么无礼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阿杏笑着摇摇头,说:“凌老板不用客气,其实今天阿杏来找凌老板,是有事要与凌老板相商!”
凌子峰有些意外,“与凌某相商?”他忍不住探身向前,“不知姑娘有何事?”
阿杏环视了下四周,见四周无人,便小声地问凌子峰:“凌老板,如果你要继续留在这里,房租要付多少?”
“以前每月是20两银子,现在房东要涨价,每月多出10两之多,而且次性要缴半年的房租!”他叹口气,“不瞒姑娘,凌某现在已经拿不出这笔银子了。”
阿杏朝凌子峰微微笑,双眼明亮,笑容灿烂之极,即使是凌子峰如此烦闷的心情,见到她的笑容也不禁心中松,同时心中感叹,可惜皮肤黑了些,要不然再过几年该是怎样的倾城之姿!
他看着她从怀里掏出叠银票,从中拿出三张,然后将剩下的收入怀中,再将那三张银票递到他的面前,笑容如阳光般的耀眼:“凌老板,这里是三百两白银,你拿去交房租吧,剩下的就作为戏院的费用。”
凌子峰惊疑不定地接过银票,仔细看,确实是三张100两的银票!他心中惊,连忙站起来,将银票递到阿杏的面前,说:“我怎么能要姑娘的银子,姑娘快快收回!”
300两银子不是笔小数目,而且依刚才所见,阿杏姑娘似乎还不止这些,李车夫的家境他是有听说的,就算这段日子赶车赚了些钱,家里也不至于有这么多银子。难道是他们家那个嫁去胡家的女儿给的?他们为了自己而去向出嫁的女儿要的钱吗?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可是,为什么不是李润福来给自己,而是他的女儿阿杏呢?
凌子峰独自经营家戏院这么多年,自然是心思细密之人,转瞬之间便觉阿杏此举有着蹊跷。而且他们之间无亲无故,他们父女两为什么要拿出这么大笔钱来帮自己?
阿杏看出他的疑虑,也不生气,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没头没脑,也怪不得他心存怀疑,她笑着说:“凌老板先不要忙着拒绝,也不要想阿杏这笔钱从何而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凌老板只要收下这笔银子,你和你所有的同伴都不必受颠沛流离之苦,可以继续留在这里重振雄风,东山再起!凌老板,你接触我们父女也不是日两日了,自然知道我们父女不是诈之徒,我这么做绝对没有任何恶意!”
凌子峰见她片诚意,心中那丁点的疑惑也烟消云散,只是
“凌某怎么会怀疑姑娘的片好心!只是,我们戏院的台柱几乎都走了,短时间内我也不可能再培养出另个方墨竹来,撑起这家戏院。长贫难顾,难道到下次交租的时候还要姑娘慷慨解囊吗?凌某人就算脸皮再厚,也做不出此等事来!”
阿杏站起身,拿着银票绕过石桌走到凌子峰的身边,然后将银票塞到凌子峰的手中,微微笑,说:“凌老板,你错了,这笔钱并不是我慷慨解囊,而是我的投资!”
凌子峰愕然:“投资?”
阿杏笑着点头,“凌老板,我出钱,你出力,赚到的钱我们平分!”她两手划拉,做了个平分的手势。
凌子峰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动作很可爱,但是她说的话怎么听上去像是消遣他来着。他忍不住苦笑:“阿杏姑娘,不要说笑了,戏院现在这种情况哪有钱赚!你见过没有台柱的戏院吗?现在留下来的戏子跑跑龙套还行,唱功根本就不够火候!你的银子想必也来之不易,给我只是白费而已,还是收回去吧!”说着便要将手中的银票塞回阿杏的手中。
阿杏甩手,退后两步,清澈的双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轻笑:“凌老板,谁说戏非得唱的不可?谁说唱功不好就不能演戏了!凌老板,有种戏,就算是完全不会唱戏的破锣嗓子也照样可以演得很好,也照样可以让大家看的开心!”
前面的章十三有稍作改动,介意大家再看看。前面我有说过辆四轮马车是100两银子,造了50辆,我竟然写收益1500辆银子汗,我的算术啊今天检查时,出了身冷汗
第42章话剧
凌子峰长大了嘴,半天都没有合拢来。随即失笑:“阿杏姑娘,你说什么?不用唱的戏?有这种戏吗?”说什么胡话!听便只对方是对戏曲完全没有认识的人。
戏曲的内涵包括了唱念做打,唱是排在头位的,没有了唱,那还能叫戏曲吗?还破锣嗓子那能上台吗?根本就没资格成为戏子!
凌子峰为之气结。他虽然很感激阿杏的好意,但对于她随口的胡话,实在没有兴趣。如果换做是别人,他早已拂袖而去,可因为对方是心想要帮助他的阿杏,所以他才忍住了这种冲动。
凌子峰的反应完全在阿杏的意料之内,对于个从事戏曲行业几十年的人来说,要说服他不要“唱”戏,的确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凌老板,你想想看,培养个好嗓音的戏子要花多少的时间和精力甚至是金钱,所以个名角的工钱才会那么高昂,方墨竹之前的工钱是多少呢?”
凌子峰耐着性子说:“他的工钱几乎是戏院所有开支的三分之!”
阿杏拍手:“对啊,所以你们戏院的成本才会那么高,可是如果将这三分之的开支省下来,你是不是可以向观众少收些银子,看戏的价钱便宜下来了,观众是不是会多来几次?”
凌子峰有些没好气了:“阿杏姑娘,可是你把这三分之的的费用省下来,观众也不会来了!”他竟然还在这里和个小姑娘争辩这么无意义的问题!
阿杏摇摇头,神情渐渐严肃起来,“观众们来看戏,不过是种消遣,追求的是种精神上的娱乐,只要我们能带给他们同等的,甚至是更好的精神上的享受,他们更加愿意从口袋里掏出银子来。”
这句话似乎说得很有道理,凌子峰收起了轻漫之心,他低头看向眼前面容黝黑,男装打扮的小姑娘,“你说的不用唱的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凌老板,有种戏,不用唱曲,就是些人在台上,每人扮演个角色,用说话的方式把故事很好的表现出来。不用唱曲,可以节省请名角的费用,不用穿那些花花绿绿价格昂贵的戏服,可以节省不少制装的费用,不用出场就画着浓重的彩妆,可以节省不少油彩脂粉的费用。凌老板,你想想看,你要省下多少银子!”
凌子峰的神色凝重起来,他做了个手势请阿杏坐下,然后他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来。
“可这种戏,会有人看吗?”他疑惑地问。
“其实唱戏说实在的,很多人都听不懂吧!也不过是些附庸风雅的人来捧场。”前世那些京剧什么的,如果电视上没播字幕,她还真听不懂那些人唱什么。
“可是这种戏很通俗易懂,戏剧本子中的对话,就像我们平日里说的话样,浅白通俗,可以让每个人都看懂,让他们觉得就像身边发生的故事样,而且很容易让他们产生共鸣感,和剧中的人物同喜同悲,代入感很强,凌老板,你想想看,你把观众的情绪都给代进去了,他们还不愿意掏银子吗?”就像前世的电影,电视,它们可是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分割的部分了!
阿杏看着凌子峰似笑非笑,双眼像两颗黑宝石般闪闪发光。
凌子峰眼中也是越来越亮,嘴角渐渐露出笑容。
谁都不想面对失败,他也不愿意带着身边的人四处流浪,居无定所,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那不是他的初衷,如果真有个可行的办法,他会不顾切的牢牢抓住。
阿杏口中的那不用唱的戏,在她的话语中越来越清晰明了,越来越具有可行性。
阿杏继续说:“更重要的是,以后我们不用担心被挖角,即使被挖角,我们也可以很快培养出接替的人出来。而且对于戏子没有唱功的要求,这样找合适的戏子就容易多了。”
凌子峰连连点头,看着她的眼中不由地透出种钦佩来。
阿杏的语气渐渐透出种兴奋,“还有点值得说的是,凌老板,以后我们的观众群将不止是那些有钱的人家,不止是那些附庸风雅的人,我们可以将观众群扩展开来,要让城中所有的小家小户都可以进我们的戏院!”
凌子峰不禁抬起头来:“小家小户,他们会舍得进戏院看戏?”
阿杏微微笑,说:“凌老板,我绝对不是空口说白话,这两天我特意做了些调查,你知道在茶馆里听说书要多少花费吗?大概15文钱,10文钱用来支付茶馆的茶钱,5文钱用来打赏说书先生,如果再点上些小吃什么的大概就要花到20几文钱上去了。如果我们戏院只收二三十文钱个的座位”她停了停,然后加重语气,个字个字的说:“我敢保证,晋城所有的小家户个月起码要来光顾我们戏院几次!凌老板,你想想看,那是什么概念!”
凌子峰皱了皱眉头:“可是二三十文钱是否太少了些?”有钱赚吗?以前来他们戏院看戏最少要花几钱银子了!
“凌老板,不少了!首先你的成本减少了,而且你可以在戏院多增加些位置,这样可以同时容纳多些的客人。而且我们可以天开两场戏,就算每场只坐七成满,凌老板,你可以算算那是多少钱银。”
凌子峰在心中粗略地算了算,不会脸上就露出惊异的神色,“收入不会比过去少!”
阿杏笑盈盈:“可是你的开支少了三分之!而且以后,你不用你个再担心有人挖你墙角,因为戏子不再是戏院最重要的支柱!你可以继续营造你所想要的生活环境!没有人可以再用这种手段来逼迫你!”
凌子峰脸上渐渐露出种凝重肃穆的神色,他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然后走到阿杏的身边,朝着她深深地做了辑,“姑娘想出如此绝妙的办法,帮凌某度过难关。姑娘的大恩大德,凌某无以为报!凌某哪有颜面和姑娘平分利益,以后听松戏院就是姑娘的,凌某愿为姑娘的管事!”
阿杏连忙上前扶起凌子峰说:“凌老板切莫如此,听松戏院是凌老板的心血,我岂能据为己有,而且我就张嘴而已,最重要的实施部分还要靠凌老板你,所以利益对半分是最为公平合理的!凌老板你也不用坚持了!”
凌子峰见她言真意切,倒也没再坚持此事。
“凌某第次见到姑娘时,就知道姑娘绝非般人,现在看来,姑娘实是聪颖绝顶之辈,想出如此绝妙的办法不说,做起事来更是有条有理,实在是让人好生敬佩。”
被他这么夸赞,阿杏有些不好意思,她心知肚明,那些绝妙的办法,不过是将前世的电视电影的那种形式照搬过来而已她低下头,硬着头皮谦虚了番。
最后,凌子峰问她:“这种不用唱的戏,有个什么名头没有?”
阿杏眼珠转,便说:“话剧,就叫话剧吧!”
第43章伤者
这件事情阿杏并没打算隐瞒父亲。因为接下来的段时间里,她势必要在戏院里多花点时间,想瞒父亲是瞒不住的。不过她并没有对他说出她与凌子峰合伙的事情,来银子的来处不好说,二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爹爹怎么会同意让她做生意?而且还是和地位低下的戏子起!这倒不是说,李润福看不起戏子,只是世人的看法如此,为了女儿以后能嫁个好人家,李润福不得不顾及女儿的名声。
所以当天下午,阿杏对父亲说起这件事情时,只是说她已经想到个好办法可以帮到戏院,并没有说出和凌子峰合作的事情。
能够帮到凌老板,古道热肠的李润福自然是愿意的,对于阿杏真能想到办法帮到戏院,李润福刚开始还是有些惊奇的,但没过多久就释然了,甚至还很愉快的想,女儿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点都没有怀疑阿杏所说的办法是否有用,在他看来,女儿如果说有办法就定是可行的办法,就像她想到用固定路线赶车拉客般!
而阿杏与凌子峰谈妥后,也请求他不要对任何人说出她与他合作之事,特别是不能让父亲知道。凌子峰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如果这件事情成功,那她就是他们戏院的大恩人,恩人这么点要求,他是不可能拒绝的!而且他也明白如果让大家知道阿杏成为戏院的老板,和戏子混在起,对她这么个未嫁的姑娘来说不是件好事情,他很体谅她的难处。
可他不知道的是,阿杏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也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嫁出去。只是般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都是在家里学家务女红待嫁,从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去做生意赚钱,只要家境不是太过穷困的人家都不会让自家的女孩子跑出去。阿杏不想成为大家眼中特异独行的人,在她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前,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特异独行带给自己和家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定的低调是必须的。
还是那句话,只要有银子收就好了!
这天因为是观音诞,所以拉客的生意特别好,直到晚上,天全都黑了,路上没有什么行人的时候,父女两才回去。
马车跑在回家的路途上,淡淡的月光洒照在前路,四周片寂静。偶尔能听到两声狗吠和小孩的啼哭声还有就是连续不断地马蹄哒哒声。
阿杏坐在父亲旁边,看着道路两旁紧闭的门户和窗口处透出的晕黄灯光,夜风阵阵地吹在她身上,有丝丝的凉意。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身旁李润福连忙关心地问:“阿杏,是不是冷?要不你去车里坐吧,车里风吹不进,会暖和些。”
阿杏也不想生病,她点点头,说:“爹爹,那你呢?你冷不冷?”
李润福将马车停下,然后回过头对女儿笑着说:“我没有关系,你爹爹身体好着了,这么点风算不了什么!”
阿杏知道爹爹的身体结实,所以也不是很担心。
她下了马车,走到后面车厢的马车门那里,拉开车门坐上去,还没坐好,便听到阵奇怪的声音,她侧耳倾听,有点像有点像衣袂破空的声音,轻微的,细小的,可能是因为夜晚的街道太过寂静,这些声音丝不漏的传入阿杏的耳中。
阿杏正在分辨这是种什么声音时,马车门处突然被什么大力撞击了下,车身猛地震了下。阿杏被撞得差点掉到椅子下去,她连忙扶住旁边的扶手,才稳住身子。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阿杏心中惊疑不定。
前面李润福也感觉到这下的震荡,大声地问阿杏:“阿杏,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没事吧!”
阿杏稳住心神,回答:“我没事,爹爹。”
“你别动,我下车看看!”
阿杏有些不放心:“爹爹,我们还是快走吧!”在这寂静冷清的长街上,这突然的下实在是让人心惊肉跳,各种稀奇恐怖的想法突然下的涌上她的心头,让人毛骨悚然,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可李润福却担心马车被什么装坏了,急着查看。他下了车,走到马车边,看到眼前的情景后,忍不住“啊”的声叫出声来。
阿杏在车里听到父亲的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也顾不得害怕,连忙打开车门下车。
刚打开车门,阿杏就被眼前的这幕惊住了!
马车的后轮旁,斜靠着名白衣男子,如雪肌肤棕黄头发,这么明显的特征让阿杏眼就认出了他,此人正是晋王府的三公子!
可是让阿杏惊奇的却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三公子明显受了伤!他的双眼又红又肿,紧紧地闭着,手臂处似乎还有伤口,他虽然用另只手紧紧地捂住,但血还是从他洁白如玉的手指间蜿蜒而下,在白衣上渲染出惊心动魄的点点殷红!
他靠在车身上,脸上毫无血色,虚弱地喘着气,听到声音,脸上露出警戒的神色,慢慢地直起身子,双腿微微张开,做出戒备的状态。
“你们是谁?”他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听声音也知道面前不止个人。不过好像并没有敌意,要不然这会儿早扑过来,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他才会小心翼翼。
李润福最先开口,他怕女儿害怕,走到女儿身边将她护在身后,“公子,我们是赶车的,没有恶意,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听到动静才过来看看的,我们马上走。”李润福见他是个胡人,而且看他那个架势就知道对方是习武之人,说不定是江湖仇杀,他不欲掺和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见他的伤,又于心不忍,软声道:“公子,你伤势不轻,最好早些找大夫医治。”他虽然心底仁善,可是也知道,有些麻烦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
阿杏在李润福身后看着三公子,心想,是谁敢把三公子伤成这个样子,不过她也无意去招惹他,这些个权贵,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伤成这个样子,自己如果好心去救他,万反遭他灭口,岂不是很冤枉?晋王府有的是良医灵药,他绝对不会有是事的,用不着自己来多事。
所以对于爹爹的决定,阿杏是很赞同的。
父女两慢慢后退至马车驾驶座旁,准备上车就马上驾车离开。
可刚走两步,那三公子却跟了上来,未受伤的手往前方顿乱抓,不巧碰到阿杏的手,三公子心喜,就如同溺水者遇到浮木般紧紧地握牢阿杏的手臂,再也不肯放开。
“等下,请等下。”他急急地说。
阿杏手腕被他突然的抓住,惊叫了声。她连连甩了几下,却无法将那只手甩开,如果换做是平时,她早已个过肩摔将对方摔在地上,可是如今他身上有伤,又是皇亲国戚,她还真怕这么甩将他摔出什么事来,那她就麻烦了!
那只手沾满了鲜血,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手指冰凉,鲜血粘在了她的皮肤上,滑滑腻腻,隐隐地似乎还能闻到股子血腥气,阿杏挣脱不了,心里不免有些发毛。
“公子,你放手,男女授受不亲,你抓住我女儿干什么?”李润福急起来,连忙上前想分开他们,奈何三公子的手如同铁箍般,任李润福怎么拉扯就是不放手。
李润福虽然是上过战场的人,有身力气,但毕竟少了条手臂,加之三公子又是习武之人,他在手上用了巧劲,李润福就是使出了全身力气也没有办法使对方放手。
几次三番下来,李润福已是身汗。
他看着三公子,无奈道:“公子,你想怎么样?”
三公子轻轻说:“你们找个地方,让我疗伤!”
直没有出声的阿杏突然看口,她看着三公子冷冷道:“三公子,我们可以送你去晋王府。”
第44章沈元丰
长街寂静凄清,淡淡的月华为大地铺上层浅浅的银白。夜风越来越冷,吹在人的身上有着丝丝的凉意。
李润福听到女儿的话,讶道:“你认识他?”晋城的胡人并不止是三公子个,这里是港口城市,有很多胡人在这里做生意,李润福虽然也听说过晋王有个胡人血统的三公子,但时也没将眼前这个受伤的人与三公子联系起来。
沈元丰被阿杏突然这么叫破身份,也不惊讶,抓着阿杏手腕的手更是没有半点松懈。
他像是松了口气般,“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就再好不过,快点,带我去个安全的地方疗伤!我们要尽快地离开这里,很快就会有人追上来了!”
说着就拉着阿杏摸索着要上车,刚才他在阿杏下车的时候就已经听出车门在什么位置,是以下就摸到了车门的方向,只是时找不到开车门的地方。
他的脸转向阿杏的方向,声音有些急切,“快点!我可不是和你们开玩笑,我也是为你们好,那些人心狠手辣,说不定连你们都难以幸免!只要你们帮到我,我定不会亏待你们!”说着又朝着李润福地方向说:“赶车的,快点驾车离开!”那语气仿佛就是吩咐自家的奴才样。然后又对阿杏说:“你先扶我上车!”
阿杏有些气结,还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为他们好?如果不是他拉着她,他们早就走了好不好?
长假的尽头片黑暗,隐隐约约传来些杂乱的声音。三公子脸色变,沉声道:“不好,他们追上来了,快上车!”
阿杏的脸色有些发白,她没想到这种在小说电视里才能看到的追杀桥段,也天会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而李润福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所以相对来说比较镇静,他当机立断,对还怔在那里的阿杏说:“阿杏,上车!我们先离开这里!”
阿杏连忙拉开车门,沈元丰听声辩位,他放开了阿杏的手腕,“倏”地下就跳了上去,阿杏揉着酸痛的手腕,跟在他的身后上了马车。
李润福大力地在马背上抽了几鞭,马儿吃痛,迅速地跑起来。马车很快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整个过程中,沈元丰直在凝神侧耳倾听,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后,才松了口气。心神放松之下,双眼和手臂处的伤口的疼痛下子就清晰了起来,特别是眼睛,受到对手的偷袭,进了些石灰,虽然他及时地避过,入眼的分量不是很多,可是就算是那点小小的分量,旦和泪水结合在起,便烧得他的双眼火辣辣的疼。要赶快找个安全带地方疗伤,要不然,这双眼睛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他咬牙忍住疼,朝着阿杏的方向说道:“现在你们就带我去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伤好之后,我定会重谢你们!”他虽然口中说重谢,可是语气却傲气得很,仿佛他要求他们做这些事是理所当然的!
阿杏咬牙切齿地将刚才的话重复遍:“我们可以送你去晋王府!”开玩笑,等他伤好,那要多久?听他的口气,似乎在他伤好之前他们还脱不了身,他们干嘛要卷进这件事里,谁知道这会为他们带来怎样的麻烦?把他送到晋王府不就可以了!
沈元丰想也没想就摇头,“不行,我这个样子不能回府!”被他父亲看到了只不过是顿责骂,可是被他母亲看到了,他那娇弱的母亲只怕又会大呼小叫,以泪洗面了,那种眼泪攻势他可受不了!还是等伤好再回去,反正像这样失踪阵子,对他来说是常有的事,他父母也都已经习惯了,母亲虽然会生气,但还不会伤心。
“那我们将你送去医馆里。”阿杏马上提出另个建议。
沈元丰心想,医馆人多嘴杂,自己的外貌特征又明显,连对面的姑娘都能认出自己,其他人为什么就不能将自己认出来?医馆的人旦认出自己定不敢隐瞒不报,很快就会上报到他父亲那里去,最后不还是要乖乖回府?
沈元丰坚决地摇摇头。
还真是赖上他们啦?阿杏气极,她忍住心中的怒火,沉声说:“三公子,你的伤必须得找大夫不可!我们帮不了你!”
车外的李润福因为关心女儿,所以直在注意听着马车里的动静,他听到女儿次又次地提到晋王府,再结合那人的外貌特征,已经隐隐猜到这个人就是晋王府的那个有着胡人血统的三公子了。他听见女儿几次拒绝三公子的提议,不禁暗暗着急:阿杏怎么能拒绝三公子的要求呢?他可是王爷的儿子啊!他想要对付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里面沈元丰也听出阿杏并不想帮助他,这让他很是惊异,明知道他是王爷的儿子既然还不马上来巴结他,要知道这里是晋王的封地,可以说父亲就是这里的土皇帝,虽然他只是庶出的儿子,可也是儿子,巴结上他对他们没来说只有好处!
可是他却不知道,阿杏前世里在书中看了太多为了争皇位,争世子位父子相残,兄弟相争的故事,先前见他身伤时,自然而然就往那方面想,后来见他不肯回府就更加证实心中所想,这种随时都会丢掉小命的事情,她是怎样也不想被卷进去的。
很久以后,当她和沈元丰很熟悉了,她知道他是为什么受的伤后,不禁翻了个白眼,然后在心中腹诽,兄弟相争?父子相残?她实在是太高看他了
第45章高手?
李润福赶着马车朝着家的方向前进。可心神直放在身后的车厢里。
突然听得三公子阵冷笑:“怎么,你们不愿意帮我吗?”
阿杏还不敢直接拒绝他,只是委婉地说:“我们都是粗人,不通医理,怕耽误公子的伤势!”
“我自己会疗伤,不需要你们的照顾!”沈元丰冷冷地答道,伤口的疼痛已经让他慢慢失去耐性,失血过多也让他的神智越来越模糊起来。他本性也是个傲气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双目不能视物,再加上外面有人在追截,此时他早已跳下车。
此时也唯有这对父女可以帮助他了。要不然就得回去面对母亲的眼泪攻势。
阿杏叹口气,看来今天是摆脱不了眼前这个麻烦了,她再怎么不愿意,还是没有将堂堂晋王的三公子赶下车的胆量,虽说他现在眼睛是看不见,可是他如果怀恨在心,下决心要找到他们不是没可能的,最起码,现在坐的四轮马车就是个最大的破绽,马车门开在车身侧这是四轮马车处了四个轮子外最大的特点了。
沈元丰的耳力何其灵敏,自然听到了阿杏的叹息,他冷冷道:“姑娘,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明白,帮了我,对你们只有好处!”说完,他将头靠在车厢上,面上露出种倦怠的神色来。
阿杏眼睛亮,不错,眼前这个人就是个权贵啊,如果真的借此机会和他拉上关系,对戏院来说可是件好事
车外的李润福这时也出声说:“阿杏,既是三公子的要求,我们不该拒绝。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个三公子也算不错了,直温言细语,换做是别的权贵,直接命令你,不听从命令者杀之,哪还会和你这么多的废话!
阿杏嗯了声,就没再出声了。
她坐在边静静地打量着他,月光不时地从车窗帘处射进来,阵阵地将他苍白的面孔照亮。此时她才发现,他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双眉紧紧地纠结在起,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紧紧地粘在了面庞上。双目似乎比之前见到他的时候红肿得更加厉害。
“你的眼睛是怎么啦?”中了毒?阿杏的脑袋里不禁浮现出金庸古龙武侠小说里各种各样毒药的名称。
沈元丰正暗暗调理内息,他能感觉得到,对方正用好奇的目光在审视他。说真的,眼前的这个姑娘也让他感到好奇,听她的声音,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可是自从他出现以来,她直表现的这么冷静沉着,明明知道他的身份,跟他说话的语气也是不卑不亢,丝毫不见丝畏缩,这种镇静从容即使是在出身显贵的女子身上也很难见到,眼前的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可父亲是赶车的,此女的身份想必也高贵不到哪里去,还真是个奇怪的姑娘。
听到她的问话,沈元丰微微笑说:“被人用石灰暗算的。”
沈元丰虽然长相俊美,可是长相再俊美的人如果配上对肿的像桃子般的眼睛又能够漂亮到哪去,但是他这时的微微笑,配着那正好闪入窗帘,照亮他脸庞的清冷月光,竟让人觉得,即使是现在的这幅模样也是好看得紧。
可此时阿杏的注意力却不在他好看的笑容上,她的心神全被另外件事给占据了。
什么?石灰,竟然只是石灰?不是毒药?
阿杏心中涌起种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突然觉得被石灰伤到的高手,只怕也“高”不到哪里去
阿杏撇撇嘴。
李润福将马车赶到家里。他还有什么别的安全的地方可以去,也就是他的小家。
他将车赶到院子里,然后下了车,恭敬地将三公子扶下车来。沈元丰坚持到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下车时,脚步都有些虚浮。阿杏下了车跟在他们后面,看着父亲将三公子扶进他自己的房间。
李润福将他扶到床上,然后说:“寒舍简陋,少不得要委屈三公子了!”
个晋王府的三公子竟然硬要赖着人家,那还有什么好委屈的。阿杏在心中嘀咕着。
沈元丰说:“没关系,我呆不了多长时间,眼睛好,我就会走。”
李润福问:“要不要打点水来给公子洗洗眼睛?”
沈元丰还没来得及说话,阿杏便急忙出声:“不要,石灰不能用水洗!不如用菜油试试?”石灰不能遇水是肯定的,万把三公子的眼睛烧坏了,他们父女就麻烦大了!不过用菜油金大侠的小说里有这么写过,不知是不是真的,所以她的语气也不是很肯定。
沈元丰点点头,说:“不错,帮我弄点菜油来吧!”然后面朝阿杏的方向,微微笑:“姑娘还真是见多识广!”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李润福端来菜油,沈元丰洗了眼睛,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来上了药,正准备脱衣服给手臂伤药时,想起屋里还有个姑娘,便说:“我要脱衣上药了!”
李润福连忙拉着阿杏走开。
当天晚上,李润福是在阿杏的房门前打地铺睡的。
第二天早,阿杏做好早饭送到三公子的房间里。三公子还在睡,眼睛上蒙着层白布,手臂上也包扎好了。
阿杏将早饭放在桌上,然后走到窗前将他叫醒。看着他想醒不醒的样子,不禁撇嘴,这也算是高手?如果她是刺客,他只怕已经死透了
沈元丰醒来后有阵的茫然,然后才想起现在正在个陌生的地方疗伤。
阿杏对他说:“三公子,我们父女要出去干活了,我打了盆水在桌子上,你待会可以梳洗,还有吃的东西也在桌子上,你自己照顾下自己,我们中午不会回来。或者,你要不要我带个消息去晋王府?”她的服务也算周到了吧!除了爹爹,他可是她唯伺候过的人了!
第46章场地
沈元丰愕然道:“怎么,你们要出去?”明明知道他受了伤,还不在家里待着照料他?这是多么好的献殷勤的机会啊
阿杏怔了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她在他面前翻了个白眼,还真把她当奴婢了!可声音却是极其恭敬的:“三公子,平时这个时候我们都是出去干活的,要是这几天我们没有出去,左邻右舍定会以为我们出了什么事,到时会窝蜂地涌入我家来探望我们,那公子在这里疗伤的事情定会被别人发觉的!我想公子应该不想让别人知道吧!”语气非常的诚恳,让人觉得她是真心诚意地为对方着想。
可实情却是,即使是李润福也从来没想到过要为了照顾三公子而放弃出门赶车赚钱的正事,他是老实人,带三公子回家只是不想得罪权贵,但压根就没想到过要放弃自己的事情去讨好他,他没有这种弯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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