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刚大惊,忙问道:「爸,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父亲清了清嗓子,喘息着说:「没事没事,这几天没睡好,又着了凉。」
成刚用温暖的声音说:「爸,你身体不好,可得多照顾自己。你的身体不只属于你自己,也属于公司、属于家里人,你可不能粗心大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呐。」
父亲呵呵笑了,笑得又咳嗽了两声,使成刚的心直往下沉。父亲说道:「儿子,我暂时死不了,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呢。要是我死了,你就接班吧,我早就立好了遗嘱,一切已经交待明白了。」
成刚叹息几声,说道:「爸,你立遗嘱也太早了吧?再说,你把位子跟公司交给我,继母跟弟弟怎么办?」
父亲沉默数秒,说:「我没有让他们知道。公司是我的,我有权力决定一切。
再说,他们的能力有限,难当大任。你弟弟是个书呆子,做做学问还行,当「司令」不行。你继母究竟是一个妇道人家,做点小买卖还可以,干大事业她不是那块料。再说,她是我的老婆,又年纪很轻,我要是死了把公司交给她,即使不赔得倾家荡产,也会被别的男人骗去。那样我一生心血就都完了。相比之下,还是儿子最可靠,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成刚听了感动,说道:「爸,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对继母跟弟弟是不是有点太残酷了?」想到继母,想到她的脸蛋跟身影,成刚便心惊肉跳,因为他问心有愧。
父亲笑了笑,说:「成刚,你放心,我不会那么不近人情,我对他们另有安排,不会什么都不给。还有啊,我要是哪天死了,你可得替我照顾好他们。他们也是你的亲人。」
成刚思了一声,动情地说:「爸,真要是你不在,公司落在我的头上,我一定好好工作,同时也会善待继母跟弟弟,我不会那么没有人情味。」心想:我想不理他们也不成,那件事还没有了结,继母肯定会跟我算帐。唉,我成刚真是太色了,屡教不改。
父亲又说:「成刚,帮你大姨子调动的事已经有了眉目,就在这个月里会有结果。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成刚欢呼道:「太好了,这回兰月可以扬眉吐气了。」心想:她听了一定会高兴地扑到我的怀里。
父亲也笑了,说道:「小子,你不会是看上你的大姨子了吧?」
成刚哪能承认呢?连忙说道:「父亲真会开玩笑。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请您帮忙呢?」接着便把评「优秀教师」的事说了。
父亲表示没有问题,小事一桩。最后,成刚说道:「爸,你要是觉得身体不好,记得要快去医院,也别忘了通知我,我会坐火箭回去的。我可是你的儿子。」
他现在也敢于见他了。
父亲笑道:「好好,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住几天农村后快点回来吧,省城才是你的天堂呢。」
成刚答应一声。父子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在亲情的温暖中恋恋不舍地挂断了。
第五章水中之乐h?uo
他骑着摩托车,轻松愉快地往县城方向而去。一路之上,但见两边景物纷纷退去,没人在后面坐着,他可以骑得快一些。到底是小村之路,车不多。他骑了一段路,也没见几台汽车经过身边。
他一口气骑到了县城里,这回热闹多了。楼房多了,车多了,路边的小摊跟店铺令人应接不暇,这样的情景跟乡下所看到的,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成刚觉得各有各的好处,他无法说哪里好,哪里不好。
由于时间还早,他不必马上打电话,他只发了个简讯给玲玲,告知她自己已经来了,剩下的事让她安排。
他决定先逛逛街消磨一下时间,虽说县城不能跟省城的繁华、富庶相比,但要想遛达也是地方多多,够他玩一会儿。
他去了商店,就是那次救兰雪、抓瘦猴子的那间。很自然的,他想起了风雨荷——那位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她的风姿与魅力谁能阻挡?自己这么有定力的人,也不禁滋生爱意,而且还绝对不止是色心与性欲。此时此刻,她可能已经到家了,正走在省城的大街上恨着我吧?那亲吻与抚摸的滋味多叫人怀念,只是亲密的程度远远不够。还没有过瘾,便「夭折」了。唉,可惜呀,没达到目的。
他漫无目的地瞎晃着,没有购物之意。东西没什么好看,只是走马看花而已。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楼上楼下的服务生,都穿着制服。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靓妹。好看的人都哪里去了?也许这里不好,全都跑外面挣钱去,嫁人去,求发展去了。
逛了一圈觉得没多大意思,就出了商店往别处走去。正要进一家手机店,这时从旁边一家水果店出来一个人。那人看到成刚精神一振,几步蹿上前,成刚不头一瞧,这人傻大黑粗,穿得挺整齐,只是一脸土气。
这人成刚认识,是村长的儿子——牯子,自己见过他。一见他,不由想起自己的老婆兰花。
牯子啊了一声,叫道:「成刚,你怎么会在这呢?」
成刚瞧了瞧他,微笑道:「这不是牯子吗?村长家的公子哥啊。我怎么会在这?这话很奇怪呀,这里是县城的大街,又不是皇宫。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牯子不由得脸上一热,觉得自己的嘴真笨,说了废话。他露出傻笑,接着又变严肃,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怎么就这么巧碰上你了呢?」
成刚哈哈一笑,摆出男人潇洒的风度,慢慢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你喊我只为了跟我打个招呼吗?要是这样,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觉得跟这样的男人没有什么好谈。虽说这人只是兰花以前交往的对象,不是前夫,可跟他在一起也觉得心里有疙瘩。
牯子挡住他的去路,说道:「成刚,你别走。咱们遇上了,就好好聊聊。我上次见过你以后,心里有了不少话,我想跟你谈谈。」
成刚望着他来者不善的脸,说道:「咱们好像没有什么可聊的吧?我要是没记错,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只怕会无话可说,彼此都会感到没趣。」
牯子哎了一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想咱们中间有兰花,肯定有不少话可说呢。」他说话还算流利,像是打好了腹稿似的。当他说到兰花的名字时,眼中掠过一丝悲愤与怨毒之意。
成刚注意到了,也提高了警觉,心想:难不成他要跟我动武?这我可不怕他。
他后退一步,沉吟道:「好吧,那咱们就谈谈好了。」
牯子一指后面,说道:「那边有个茶馆,咱们到那儿吧。」他望着成刚,目光还算和气。但成刚可以看出他心里肯定不像目光这么温和。他看了一下时间,即使聊一下,也不会影响自己的约会,便点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盛情,我也不便拒绝。」心想:他能把我怎么样呢?我成刚还会怕你一个乡下汉子吗?
我交手过的敌人也不少,连握着枪的瘦猴子也打过交道,他不一样是我手下败将?
何况你一个乡下野小子?不过趁这机会我也可以从他的嘴里听听兰花的历史。
我相信,兰花不会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牯子见他答应了,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在前头带路,没走多远,就看到前面有一家茶楼,两人上了楼,找了个包厢,要了一壶茶,然后对面坐下,隔着一张桌子。
成刚打量一下环境,不大的小屋,摆设普通,墙上还贴了几张老画。开了窗子,微风不时从外面送进来;站在窗前可以看街景;坐在这里,随时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或者是车鸣,或者是人喊,或者是叫卖的喇叭声。
牯子咧嘴笑了笑,露出不白的牙说道:「成刚,这儿比起城里差多了吧,你一个城市人肯定看不上眼吧?」
成刚慢条斯理地说:「咱们是来聊天的,不是来参观的。你不是要跟我聊聊吗?那就放马过来吧。我听着呢。」他虽说带着笑,声音里却含着威严,显示自己是个硬骨头,不是谁都可以啃的。
牯子干笑两声,说道:「不必那么急吧?还没喝茶呢。」正说着,服务生送上一壶茶。服务生出去之后,牯子提壶帮成刚碗里倒满,又替自己倒满。
他也不客气,吱地一声,就是半碗。成刚不禁笑了,心想:这才叫喝茶,而不是品茶。他拿起碗,啜了一口放下。这里毕竟是个小地方,那茶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随后,他等着牯子说话。牯子喝了一口后,用手抹了一下嘴,睁大眼睛,看着成刚,说道:「你知道吗?我当初差点跟兰花结婚了。」
成刚早有准备,说道:「我已经听说了,是差一点,不过还是没有结成。」
牯子咬了一下嘴唇,狠狠一拍大腿,大声道:「可不是,只差了一点点没有成。不然,兰花就是我的老婆,绝对轮不到你。」说到痛处,他的肩膀直抖。一个大男子汉,两只眼睛竟有点湿润了。
见状,成刚突然间觉得他挺可怜,一个男人即使失去了一个女人,虽说伤心,虽说痛苦,但也不至于在人前这样?这样可不像男子汉。成刚不禁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说道:「牯子,你先别哭。你要是流眼泪,我只怕在这儿坐不住了,更别说跟你聊天了。」
牯子咧嘴笑了笑,挺不好意思的。他说道:「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死德性。提别的事,哪怕是看到杀人,脑袋被砍下来了,我也不怕;就是刀砍向我的脑袋,把脑袋砍下来,我也不会哭。可一提兰花跟我的事,我就想哭。你知道我有多爱兰花吗?我爱她爱得要发疯了。」
成刚很冷静地说:「你跟兰花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我就不明白,你既然已经跟她订了婚就应该诚心待她,为什么在那个敏感的时期还到这城里乱来?这不足把自己逼上死路吗?你这事可做得不太聪明」
一提起这事,牯子胀红了脸,嘴唇抖着,往自己脸上左右开弓啪啪两耳光。
这个举动使成刚大感意外。他哎了一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你怎么了?」
心想:你有毛病啊?好端端地打自己干嘛!
牯子凄厉地说:「我该打,我该死。」说罢,双手抱头,低着脑袋流下眼泪来。这更叫成刚不安于座。
成刚皱眉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啊。」
牯子用手擦了擦泪,抬起头说:「不好意思,让人看笑话了。我不该这德性。」
成刚看他时,脸上已经花里胡哨,这都是擦泪擦的。
成刚说道:「你还想跟我说什么?当初的事,要方便的话,你告诉我吧。你为什么会那么糊涂,干出那事呢?」
牯子唉了两声,略低头,说道:「反正过了这么久了,告诉你也不怕。我当初跟兰花订婚,别提多高兴了。我们张罗结婚时,两家的家长都挺满意,我的心情更不用说。可是这个节骨眼上,我爸不知道从哪听来,说我不是他亲生儿子、是别人的孩子。他发脾气,脾气可大了,说什么不肯给我出钱结婚。我妈怎么求他,他都不肯掏钱。我跟兰花商量,要她跟我走,离开这个村子到外面过活去。
可兰花又不答应。我心情一坏,便去城里找朋友喝酒。
朋友很大方,请我吃大餐。吃完后在他的鼓动下,我们去找了小姐。哪知道,在那碰到同村的一个男人,他也是去找乐子的。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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