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衍似乎能听到夏日的蝉鸣和风吹动树叶出的哗啦啦的响动。
希望,在血脉里跳动着。
她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再也没有驱不完的恶灵,再也没有人会指着她骂怪物,再也没有那些虚伪至极的嘴脸。
只有同为少『女』的她,用头蹭着自己撒娇:“阿衍,阿衍,你就说说话嘛。”
“阿衍,阿衍,这部漫画书出第二季了,王子终于和王子在一起了。”
“阿衍,阿衍,你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擦防晒霜,不要毁掉自己的脸喔。”
“阿衍,阿衍——”
太多太多的回忆,让沛衍变得连呼吸都难受了起来,她抬起头时,只见蓦然然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卡索:“哇,美人,你又被挟持了?”
又这个字彻底将卡索惹『毛』了,他青着一张脸:“不干你事。”
“朋友,别这样嘛,每次都被挟持,说明你的利用价值很大。”蓦然然伸爪子,拍他的肩。
很明显没有哪个人会愿意听到这样的安慰,于是美人卡索的脸更青了。
蓦然然却不以为然,还在和人家称兄道弟。
沛衍低下头,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
死亡。
她是从来都不害怕的。
这一刻,却害怕会失去。
重要的人一定要守护好,这个道理,在小的时候爸爸就告诉过她,可是她却是这么的没用。
该死!
张开嘴,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不愿意让人看到,于是背过身去,假装只不过是在低头喝水。
一只大手伸出来,抚上她的拳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把蓦然然变成吸血鬼。”
沛衍一僵,扭过头去看向捧着零食,拉着唐少将的人,伸出舌头『舔』了下干涩的『唇』:“她那样嗜吃如命的人,肯定会受不了只能以血为食。她以前就说过,自己活着的唯一梦想就是边看帅哥边吃美食。”
“真是个不错的梦想。”路易斯勾了勾嘴角,把眼前僵住的人搂紧怀里,语气淡淡:“别担心,我们还有时间。”
“嗯。”沛衍点了点头,心却搅『乱』如麻。
穿着隔离服的工作人员们还在继续研究实验,企图找到能够对抗鼠疫的抗体。
死神却拿着镰刀划开了一个又一个患者的生命线,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或许有时会『露』出一丝的怜悯,但时辰一到,死亡必至。
东方的夜空『蒙』『蒙』的染成上了青『色』,看来天快要亮了。
唐少将冷静的指挥着工作人员,一身军装没有丝毫的褶痕,他做事情总是有规划的,即便到了这一步,也雷厉风行的不成样子:“现在,我们都去休息。”
工作告一段落后,他拧开蓦然然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对着沛衍说:“接下来的事『交』给专家,充足的睡眠能提高人体的免疫力,救人之前自己不能先病倒。”
沛衍同意他的话,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小手抓着男人的大掌,不停的动着脑筋想办法。
就在这时,隐隐的一道人影闪过,度之快,只有身为血族的路易斯能够看到。他略微眯了下瞳孔,俯下头在沛衍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天亮了,我要回水井里,有什么事,等我出来在说,知道吗?”
沛衍嗯了一声,不想让他担心,头微微的昂着,将『唇』印在男人的下巴上:“去吧,晚安。”
“晚安。”路易斯笑了笑,披风半扬,弯着的眸在他转身的一瞬,彻底变得冰寒凌厉了起来,他眯了下狭长的眼角,随着那道人影没入了茫茫白雾中。
唰,唰——
身形来回的晃动着,偶尔擦过干枯的树枝,潜进了一间农家地窖里。
那地窖很黑很冷,伸㊣(5)手不见五指,少说也有零下十度。
但这些对于路易斯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一双妖的红的眸子,如冰一般打量着四周。
地窖大概是用来存储本地特产的,成捆的荷叶堆成了一面墙,地上还铺着剥好的莲子,但这些并不是路易斯所感兴趣的,让他在意的是蹲下身摆『弄』莲子的男人。
那男人西装革履,长相斯文,面相温柔,侧着的闭眼与沛衍有着三分的相似。
路易斯扬了扬薄『唇』,吐出优雅低沉的嗓音:“这位先生,应该是姓沛吧?”
男人似乎没有料到地窖里会突然多出一个人来,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来人,先是一愣,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手指还在摆『弄』着莲子,嘴角含笑:“不愧是血族的王,度快的乎了我的想象。”
路易斯踱步走过来,如鹰的瞳孔注视着眼前之人:“你刚刚是在看阿衍。”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没错。”男人笑着,挥了挥手:“坐吧,那有木凳。”
路易斯没有坐,语气淡淡:“既然如此,怎么不出来让她见一面,她很想见你。”尤其是在土地庙的时候,那一脸的慌张,分明是在找某个人。
他知道,却没有问。
他不想看到小东西失神的『摸』样。
而眼前这个男人,大概就是当时她要找的人了。
正文 271真相(谢月票加更)
更新时间:2012624 3:14:56 本章字数:5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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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想亲手杀掉自己的亲生『女』儿。 ”男人的双目,如同泼了墨一般黑:“魔王转世,沛氏应劫。阿衍无疑是我们沛家做出『色』的驱魔师,但是她从未出生的时候,就酝着魔『性』。”
路易斯静静的听着,一张俊脸没有任何变化。
男人拿了一颗莲子放在手中:“还记得当年,刚刚怀上阿衍的时候,毕书兴奋的每天都睡不着,早早的翻着书,想着要取什么名字长好。”
“毕书喜欢『女』儿,人人都说前两胎如果生的儿子,第三胎生『女』儿的几率就会很大。”
“当时计划生育抓的严,为了能把阿衍留下,毕书还和老爷子大吵了一架。”
“孩子留下了,自然是欢喜,毕书天天笑着要胎教胎教。”
“可好景不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性』情温和的毕书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胡『乱』摔着东西,什么都吃不下去。”
“后来。”说到这里,男人顿了顿:“我现,她在吸食『鸡』血。”
“我把一切事情都压了下来,不想让老爷子知道。”
“但是,她变得越来越疯狂,终究是瞒不住被送去了乡下。“
“到了乡下之后,她有时还会清醒着,说肚子有人在说话。”
“她时常被自己吓到。”男人不平不淡的说着:“想来也是,一个人类肯定不愿意自己一醒过来,手上就捧着一只血淋淋的『鸡』。”
“毕书一直承受着这样的恐惧感,我也曾想过要把阿衍打掉。”
“她神经恍惚的时候捂住肚子,一直在骂,恨不得把最恶毒的语言都用在了上面。”
“可一旦等她恢复了正常,她总会哀求我说,她想要这个孩子。”
“于是,阿衍在乡下出生了。”
“我一直都记得她出生的那天,屋外电闪雷鸣,牲畜不宁,老鼠满街『乱』窜,家家都能看到虫蛇,这是魔像。”
“毕书抱着刚刚出生的阿衍,一直在笑,她说,你看我们的『女』儿根本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其实,毕书一直都是爱阿衍的,但是她和我不一样。”
“我出生沛家,对于妖魔鬼怪之事早就习以为常。”
“可是她却承受不了许多刺『激』,这些刺『激』不单单是阿衍给的。”
“因为自从生下阿衍之后,毕书就好像通过灵一般,能看到许多怨魂鬼怪,就这样她患上了神经虚弱。”
“阿衍很乖,小小的年纪就比哥哥们要出『色』。”
“每天练完道术,她都会搬着一张木凳,隔着窗户去看自己的妈妈。”
“不管毕书骂出来的字眼多难听,阿衍都坚持着。”
“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谁能想到她会是魔王转世。”男人伸手扶住额,目光深邃:“那是我最后一次施法救人,必须下地府才能知道他到底造了什么孽缘。我进了阎罗殿,一个记载着前世今生的地方,在那里我看到了驱魔一族沛氏所有人的命运。”
“沛家世世代代以降妖除魔为已任,这本是无可厚非的。”
“但有因必有果,沛家杀虐太多,死在九字真诀下的亡灵们立下血誓,要让沛氏一族家犬不宁。”
“那份怨气给了魔王转世的机会,它就这样落在了阿衍身上。”
路易斯听到这里,微微皱了下浓眉,开口打断他:“你篡改死亡侧,是为了要保护阿衍?”
男人温润的笑了笑:“阿衍是我的『女』儿。”
寥寥几个字,胜过千言无语。
路易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那若薇和封印又是怎么回事?”
“阿衍不仅仅是魔王转世。”男人低头看着手中的莲子:“观音升天之时落下的佛泪也在阿衍身体里,只要能唤醒白莲,就能压抑住阿衍身上的魔『性』。血族是众生六道之外的生物,你们既不会被生死薄所左右,又手段异常,所以在若薇以为她『迷』『惑』住我的时候,我也想借此机会让白莲苏醒。但是那一次苏醒的并不是白莲,而是阿衍身体里的魔『性』,她几乎猎杀掉了所有吸血鬼。”
路易斯冷哼了一声:“如果她不动手,就会被吸干。沛先生倒是看的开,也不怕她会出意外。”
“怎么会不怕。”男人低眸,将莲子松开:“那天我一直跟着她。可人类和妖魔鬼怪不一样,每个人只有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要先让阿衍变强大,不被魔『性』所左右,我必须放手让她痛。”
路易斯的依旧冷着一张脸:“我不明白。”
“等你做了父亲之后就会明白了。”男人此时的『摸』样像是长辈,他看着路易斯:“你出现在阿衍的身边,这件事死亡侧上没有记录,更是出乎我的意料。虽然现在问有些晚了,该隐,我能放心的把『女』儿『交』在你身上吗,不管她是魔王还是人类?”
路易斯背脊一『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突然觉得紧张,但他一向是善于隐藏情绪的高手,表面上看来仍然高傲优雅:“对于我来说,阿衍只是阿衍。”
“那我就放心了。”男人从地上站起来,脸上带着严谨:“我曾经用过很多方式阻止魔王,最起码不想让它霸占阿衍的身体,于是我利用了你们吸血一族的若薇,想办法利用道术让她吃掉『阴』历『阴』月之人的心脏,借着她转移魔王对阿衍。但天命毕竟是天命,魔王没有因为尸皮熟悉的味道改变目标。到了现在,就算我手上染再多的鲜血,也再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了,因为大劫已至。就像生死册上原话记载的那样,人心不古,鼠疫横行,魔王转世,星宿打『乱』,妖泣鬼鸣,沛氏应劫。”
原来,不管封印被不被毁,那个家伙都会从黄泉之下苏醒,带着冲天的魔『性』灵体合一,到时候星宿镇妖符也将会不复存在。
眼前这个人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让阿衍好好活下去。
意识到这一点后,路易斯身上仅有的戾气消失的『荡』然无存,他不懂人类表达爱的方式,但是最起码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想要好好保护的那个人,叫做沛衍。
“沛衍。”
一声声呼唤,响在『迷』雾环绕的梦里。
白衣『女』子看着她,目光怜悯:“沛衍,让我占用你的身体,否则一旦魔王复苏,留给众生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沛衍攥紧了双手,眸光幽幽:“白莲,如果我把身体给了你,你会不会陪在路易斯身边?”
白衣『女』子皱眉:“该隐乃罪恶之始祖,他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邪恶,我怎能与之共存。”
“那我怎么能放心。”沛衍呢喃着,一双凤眼睁着,眼眶通红。
她醒了过来,看着刺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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